高勤乾笑兩聲,「那是因為皇上太厲害了嘛!奴才們怎麼會是您的對手,賈六,你說對不對?」
名喚賈六的侍衛白了同儕一眼,趕忙陪笑臉附和,「是啊、是啊!高勤說得對,皇上的武功已經到達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也絕不是皇上您的對手,真是讓奴才佩服得五體投地。」
「哼!你們兩個就只會耍嘴皮子而已。」表面上錦衣少年哼了一聲,但心底卻是相當舒服。「賈六,輪到你了。」
賈六聞言,心中登時一片愁雲慘霧,臉皮直抽搐。「皇上,奴才昨兒個夜里拉肚子,恐怕體力不濟!可不可以自動認輸?」跟皇上對打又不能還手,只有挨打的份,他乾脆先舉白旗投降,免得受皮肉之苦。
錦衣少年懷疑的斜睞,「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真的!皇上要是不信,可以問問跟奴才睡同一間房的高勤,他最清楚不過了。」哼!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高勤眼露凶光的瞪了一眼陷害他的賈六,旋即假笑的說:「拉一、兩次肚子算得了什麼,賈六就是大貪吃了,看他的身材老往橫的發展就知道,皇上儘管和他對打,算是順便幫他減減肥。」
「高勤,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幹嘛老要拖我下水?」賈六橫眉豎眼的問道。
高勤大言不慚的說:「這叫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錦衣少年,也就是三年前登基即位,如今年方十五歲的小皇帝納藍不可一世的大喝,「賈六,朕叫你上你就上!」
賈六被點到名,只有硬著頭皮上了。「奴才遵旨。」
偷偷吞嚥下口水,兩手比開招式,看似有模有樣,其實只是擺著好看而已,根本不敢使出半點內力,然後展開攻勢。
「看招!」納藍倏地拳腳齊飛,猛烈的襲向賈六的弱點。
雙方你來我往的,在賈六刻意放水之下,納藍始終佔了極大優勢,很快的便將他逼到絕境。
「喝!」納藍大喊一聲,運足內力,擊向賣六的胸口。
賈六見狀,原本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開,卻礙於維護帝王的尊嚴,只得硬生生挨了一掌,然後作勢落敗,整個人往後彈落,摔跌在硬邦邦的地上,馬上獲判出局,這才鬆了一口氣。
「哎喲!奴才今天又敗在皇上手中了,皇上果然所向無敵。」反正說甜言蜜語不用花錢,多說幾句也無妨。
「太好了!皇上,您的武藝真是越來越精進了。」
一個尖細、似男又似女的嗓音響起,還配合著鼓掌聲。
被這麼一誇讚,納藍得意的挺了挺胸膛,眼中閃著驕傲之色。「你們真是太沒出息了,如果連朕都打不過,還拿什麼保衛皇宮的安全?真是讓朕太失望了。」
「皇上說得對極了,他們居然還敢自誇是大內高手,依我看,讓他們全都回家吃自己好了。」伺候小皇帝已有兩年多,小順子自然懂得體察君心,好討主子歡心。
高勤和賈六對看一眼,平時他們雖然愛鬥嘴,可是藉著多年來養成的默契,讓他們憑眼神就能猜到對方的想法。
「回皇上的話,我們這幾個都不是您的對手,不過奴才倒是想到一個好人選。」高勤賊兮兮的笑道。
納藍陡地眼睛一亮,「誰?快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賈六比出一根手指,在納藍眼前比畫著圈圈,最後指向早已「花容失色」的小順子。
小順子霎時從頭涼到腳,「你……你們別胡說,皇上,別、別聽他們……」他身為皇帝的貼身內侍,當然要懂得一些拳腳功夫,才能在必要時保護尊貴無比的主子,但要他和主子切磋武功……
「怎麼?你看不起朕嗎?」納藍沉下臉問他。
伴君如伴虎,小順子自然懂得看臉色行事。「呃……這……皇上武功蓋世,打遍天下無敵手,奴才豈是您的對手。」
納藍沒好氣的瞪眼,「這不就得了。來吧!」
「奴才遵旨就是了。」小順子欲哭無淚的斜瞪向陷他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兇手。你們這兩個人都給我記住!他在心中恨恨的罵道。
納藍摩拳擦掌,等著一展高超武藝。「朕要出手了!」
「奴才準備好了。」小順子嚥了口口水,準備受ㄕˇ。
納藍大喊,「接招吧!」
「哇!痛死我了!」小順子抱著肚子叫疼。
「朕的拳頭都還沒有碰到你,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納藍的臉色簡直比屎還難看,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他是裝出來的。
慘了!他太早叫了,小順子知道這下完蛋了,兩腿登時發軟。
高勤和賈六躲在一旁偷笑。真是的,要演戲還得跟他們多學學呢!
小順子馬上淚流滿面的跪在納藍腳邊,像只忠心的狗兒般搖尾乞憐,「皇、皇上英明,奴才武功拙劣、身份卑賤,實在不配和皇上比武,可是奴才的心永遠向著皇上,崇拜皇上的心情更是如滔滔江水……」
「哇咧!這麼唔心巴拉的話他都說得出來。」賈六咋舌的說。
高勤看得嘖嘖稱奇。「賈六,看來我們還得多學習、學習。」
「沒錯、沒錯!這死太監真是有夠他媽的諂媚。」賈六與高勤一樣,委實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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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巍峨、富麗堂皇的皇極殿是至高無上的皇權象徵,也是國家無比強盛的標誌。
殿中,剛從金鑾殿上完早朝回來,頭戴金冠、身穿華麗尊貴的明黃雲龍花緞袍服的納藍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宣洩,年輕俊逸的臉孔因憤怒而發紅,光是摔摔杯子還不夠,他索性將桌上待閱的奏折全掃落到地上,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女各個嚇得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全都滾下去!」怒斥的嗓音還有些屬於少年的青澀。
一干奴才立刻連滾帶爬的奪門而出,就怕惹惱了以任性霸道出名的小皇帝,一個不小心就把小命給玩完了。
全部的人樂得逃之夭夭,只有身為皇上貼身太監的小順子不能跟著出去避風頭,誰教他是職責所在。
小順子硬著頭皮哈腰陪笑,伺候的是戰戰兢兢。「皇上,是誰惹您發這麼大的脾氣?奴才定會幫您好好教訓一番。」
「哼!你敢嗎?」納藍沒好氣的反問:「那幾個老頭子仗著是朝中的元老大臣,口口聲聲說朕是兒皇帝,分明不把朕看在眼裡!朕總有一夭要將他們罷官免職,叫他們全給朕回鄉下種田去!」
「那些老臣的確是食古不化,不過,他們全都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所謂忠言逆耳就是這樣,皇上要是為此氣壞龍體就太不划算了。」
納藍譏誚的哼了哼道:「忠言逆耳?依朕來看,他們是想造反!朕可是當今皇上,他們居然敢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教訓朕,要不是他們手上有先帝御賜的免死金牌,朕早砍了他們的腦袋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奴才認為假以時日,他們是會對皇上心服口服。看在他們功在朝廷,又是行將就木的老人,皇上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小順子好話說盡,嘴都說干了。
納藍聽了臉色稍霽。「哼!下次他們膽敢再對朕無禮的話,朕絕不輕饒!」
小順子委實捏了把冷汗。「是、是。」
「更衣!」納藍雙臂平伸,等著他人伺候。
「奴才遵旨。」小順子馬上喚來幾名小太監,動作熟稔的取下納藍頭上的金冠,再褪去龍袍,換上另一件緞繡袍服。
著裝完畢,納藍不由分說的往殿外走去。
「皇上,您要上哪兒去?」小順子追問。
納藍下顎一揚。「當然是文華殿,朕若是沒找人出出氣,這口氣是怎麼都沒辦法消的。」
小順子聞言臉色慘變,「皇、皇上……」
「去把高勤和賈六都找來,朕今天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納藍無視兩側跪安的宮女、太監,只想盡快找個出氣筒發洩怒火。
「奴才遵旨。」小順子簡直快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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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番上陣的高勤和賈六心中都是叫苦連天,卻只能等小皇帝出完了氣,才有可能放他們一馬。其實,和皇上切磋武藝,最困難的地方就是要假裝落敗,絕不能打贏,否則若是讓皇上沒了面子,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納藍驀地一記劈掌,將賈六狠狠的擊倒。「再來!」
「皇上,您也打累了,還是坐下來歇會兒。」小順子陪著笑臉,好聲好氣的規勸,「奴才看您氣也出了,就坐下來歇息一下……」
納藍從鼻端哼氣道:「誰說朕的氣都出完了?還早得很!高勤!」
高勤吞嚥一下唾沫,「是!」
「唉!」小順子不禁撫額輕歎。
這時,大殿的一角有兩道人影晃動著,定睛一瞧,正是頭戴九罩四鳳冠的皇太后,以及近日被召進宮來的當年那名小女孩——玲瓏。
皇太后莫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皇上真是越來越變本加厲,三不五時就把宮裡的侍衛召來陪他對打,也不想想他們都有任務在身,要是誤了正事,責任該由誰來擔?玲瓏,這全都要靠你了!你得幫幫哀家的忙。」
此時,懷著某種目地進宮的玲瓏,在拜見過皇太后之後,跟著來到文華殿,遠遠的睇了一眼在殿中橫行霸道的小皇帝。
她沉吟一下才道:「太后,玲瓏只怕會讓您失望了。」
「真的連你也沒辦法嗎?除了你,哀家真的不知道該求助於誰才好。玲瓏,哀家真的相信你絕對有辦法制得了皇上,不管你要做什麼,哀家都全力支持你。」皇太后猶記得當年玲瓏的鴨霸模樣,忍不住將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她身上。
玲瓏垂下眼瞼,思索了片刻後,輕聲說:「可是……皇上是萬金之軀,我怕出手太重,皇上會承受不起,萬一傷了他……」
「那也是皇上自己學藝不精,怪不得你。哀家讓你進宮來,就是希望有人能夠不畏懼他的身份,挫挫他的威風,你想做什麼就儘管放手去做好了。」
面對皇太后的無助和懇求,拒絕的話玲瓏實在說不出口,在充分考慮之後,終於點頭同意了。
「好,我幫。」
皇太后喜出望外,激動的握住她的小手,「謝謝你,玲瓏,這份恩情哀家會牢牢記在心裡。」
玲瓏謙虛的微哂道:「太后千萬不要這麼說,若是將來皇上能成為一位明君,這也是天下百姓之福,只要玲瓏有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會盡量去做。」
「那哀家就把皇上交給你了。」皇太后聞言如釋重負,肩上的擔子一下子輕了許多。
玲瓏再一次凝睇殿內的情況,侍衛們全被打倒,納藍則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縱身一躍,嬌小的身形輕如羽毛般的飄落殿中央。
因為她突然的從天而降,原本倒在地上佯作垂死掙扎的高勤和賈六驟然生龍活虎的跳起,兩人同時擺出戒備狀態。
「你是什麼人?擅闖皇宮大內可是死罪一條,你不要命了嗎?」納藍一把推開護在身前的小順子,大聲質問。
皇太后見狀,適時出面解釋,免得玲瓏真的被當成刺客。「她叫做公孫玲瓏,是哀家帶進宮來的客人,你們全都可以退下了。」
既然不是刺客,高勤和賈六理所當然趕緊腳底抹油——落跑了!
納藍高傲的斜睨眼前這名個頭嬌小玲瓏,看上去像是還沒斷奶的小女娃,狐疑的問道:「她是母后的客人?朕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她不只是哀家的客人,也是皇上未過門的媳婦兒,未來的皇后娘娘。」此話一出,不只納藍感到震驚,就連玲瓏也呆愕住了。
「太后……」她們的計劃中似乎沒有這一條。
皇太后向玲瓏使了個眼色,要她稍安勿躁,免得露了餡。
納藍早已沉不住氣的低吼起來,「母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朕什麼時候要娶妻了?」他早已忘了若干年前的糗事。
皇太后擺出慈母的神情,眼底卻流露著狡黠之色。「依皇上的年紀,也到了娶妻生子、為皇室留下血脈的時候了,當年先帝也是在你這歲數迎娶哀家,所以自然也該為你打算、打算。再說,玲瓏是故人之女,她的亡父曾救過先帝一命,和先帝有極深的交情,所以哀家想立她為後,順便還份人情。」
「就為了報恩,要朕隨便娶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那朕這皇帝豈不是當得太窩囊了嗎?朕不答應!」納藍氣呼呼的說。
玲瓏分析了他們的對話,以為皇太后會編造這個謊言是有其用意的,她也就將計就計的演下去。
「皇上若不想娶玲瓏,只要有本事打敗我,這樁婚事自然一筆勾消,當作從來不曾存在過。」但是,憑他的功夫是不可能打贏她的。
他冷冷一笑,「這可是你說的。」
皇太后樂得做壁上觀,在一旁喝茶、嗑瓜子看好戲,心底則越來越欣賞玲瓏的機智。若是事情真照她的計劃來進行,不久的將來,她就會多了個好媳婦兒,不僅了了先帝的心願,也有人幫她克住為所欲為的皇帝兒子,真是一舉數得。
「沒錯。」玲瓏不卑不亢的說。
納藍見區區一個平民居然敢直視他的眼,心中更是氣憤。「哼!朕就讓你三招,由你先開始!」他就不信對付不了一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丫頭片子,待會兒鐵定要打她一頓屁股,痛得她哭爹喊娘的。
玲瓏伸出右手,手心向上。「還是皇上先請!」
「好,看在你有禮數的份上,朕會手下留情的。」他仍不改狂傲本色。
玲瓏微微掀動唇角,英姿勃發的抱拳,「皇上請!」
「請。」尾音才消失,納藍已經朝玲瓏推出一掌,可惜沒有擊中,只見她輕飄飄的往後一閃,他低喝一聲,接著又是一掌,這回襲向她的肩頭,對這次的命中率十拿九穩。「看你往哪兒逃!」
「皇上就這麼點三腳貓的功夫嗎?」玲瓏準確的扣住他的手腕,跟著熟練的施展一記小擒拿手,將他的手臂反制在腰後,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下一瞬就見他狼狽不堪地臉孔朝下,硬生生的被壓倒在地上。「只學會一些皮毛,就能讓皇上如此自滿,看來我朝的前途堪慮。」
從小到大,從沒有被人如此惡劣對待過,納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的嘶吼,「大膽民女!你竟敢這麼對朕?朕一定要砍了你的腦袋,來人呀!快把這該死的臭丫頭拖下去砍了!」
小順子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驚慌失措的大叫,「放肆!還不快把皇上給放了,要是傷了皇上,你、你就死定了!」
「皇上,你認輸了嗎?!」玲瓏鬆開箝制,讓他重獲自由。
納藍偏偏就不服氣,死鴨子嘴硬的說:「朕剛剛是故意讓你的,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再比一次,這一次朕絕對可以打敗你。」
她也從善如流,「好,為了讓皇上心服口服,就再比一次。」
「這次你要小心了。」納藍堅信方才只是一時失手,沒道理會輸。
皇太后目不轉睛的盯著玲瓏不疾不徐的應對,見她始終沉著的等待接招,那嬌小纖弱的身軀內,似乎蘊藏著一股龐大的毅力和信念,這也是為何她會如此欣賞玲瓏的原因之一;他倆同年,可身為皇帝的納藍就顯得毛躁許多,真讓她這個為娘的感到汗顏。
「喝!」納藍大喊一聲,使出全力出招。
掌風撲面而來,玲瓏偏頭閃過。「內力不足。」
「可惡!」納藍怒氣騰騰的踢出一腿。
玲瓏又輕輕鬆鬆的飛身躍過。「下盤不穩。」
眼看自己最得意的功夫被批評得一文不值,納藍這回真是火大了,心一亂,掌法自然也跟著一塌糊塗。
「皇上想見識一下真正的武功嗎?」玲瓏問道。
納藍氣喘吁吁的一再發掌,不肯輕易認輸。敗在一個臭丫頭手上,他的臉該往哪裡放!「哼!廢話少說。」
玲瓏微揚唇角,心思一轉,決定棄守為攻。「皇上,真正的掌法應該是這樣才對。」話聲才落,她柔軟的身子便如靈巧飛燕,在半空中翻了個滾,旋即將小小的掌心朝他的胸口打下。
雖然她不過是用了一成不到的內力,但還是把納藍震退了兩、三步,幸好小順子眼捷手快,不然,他這皇帝的面子可真是丟盡了。
「呵呵!真是太好了。」皇太后不怒反笑,還拊掌叫好,「玲瓏,哀家果然沒看錯你。皇上,現在你輸了,那麼我們的約定就照常了,半年之後就為你們舉行大婚典禮。」
納藍怒紅了雙眼,立刻甩開小順子,氣急敗壞的衝到皇太后跟前吼道:「母后,朕絕對不會娶這個臭丫頭!」
「皇上,君無戲言。」皇太后似笑非笑的說。
他氣得怒咆,「母后!」
皇太后狡獪的偷笑,裝作沒看見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俊臉。「對了!哀家還得去跟太皇太后報喜,沒空在這兒陪你們,你們就好好聊聊,順便聯絡、聯絡感情好了。」
「母后……該死!」納藍怒不可遏的低咒,把怒氣全發在始作俑者身上。「臭丫頭!朕不管你是打哪裡冒出來的,都休想要朕娶你。」
玲瓏覺得自己很無辜,她不過是來幫個忙,卻無端惹了一身腥。
「皇上放心,民女也不想嫁給一個手下敗將。」她也不跟他客氣。
聽到「手下敗將」這四個字,令納藍為之氣結,露出一副要將她碎屍萬段的表情。「你信不信朕會將你滿門抄斬?」
玲瓏淡淡的一瞟。「當然信了,你是皇上,想要誰的命,沒人敢吭半個字,不過,濫殺無辜只會留下千古臭名,也有損先帝的名聲,皇上可要三思。」
「你……你這個臭丫頭居然敢教訓朕?」納藍火大的指著她的鼻子吼道。
「玲瓏不敢。」她故作謙遜的說。
納藍握緊的拳頭嘎吱作響,惱怒的說:「好!算你有種,明天這個時候,朕在這裡等你,我們再比一次,朕就不信打不過你。」
她頷了下首,「玲瓏會準時赴約的。」
「朕就不信你敢不來。」為了爭一口氣,鞏固帝王的尊嚴,納藍決定待會兒一定要認真的向師父討教打敗她的方法,直到獲得最終的勝利為止。
玲瓏仰起螓首,迎視他挑釁的眼神,只覺得幼稚可笑,不過她也有她的傲氣,既然接下挑戰書,就不能不戰而退。
「民女自當奉陪到底。」
咦?納藍心中一頓。這個情節他怎麼好像有點印象?好像曾經也有人對他如此大不敬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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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夜深了,該回皇極殿安寢了。」小順子提醒了好幾次,還是勸不了正在御花園內練功夫的小皇帝。
納藍一面回憶下午師父所教的招式,一面反覆的練習。「吵死了!你能不能安靜一點?要是害朕忘了,朕就要你的腦袋搬家。」
小順子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催了。
「先這樣……再運氣…然後……」納藍練得比以往還聚精會神。過去他總是不夠勤奮,不肯真正的下苦功,就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結果今天讓他踢到了一塊大鐵板。區區一個臭丫頭就將他打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要是傳揚出去,不是讓群臣看笑話了嗎?他非得扳回面子不可。
待納藍比畫了一遍又一遍,唯恐自己動作不夠純熟,於是一再演練,直到小順子受不了,連站著都能打起瞌睡,這才總算收工休息。
「小順子!」
小順子倏地驚醒,足足跳了有半尺高。「皇、皇上有何吩咐?」
「那個臭丫頭被安置在哪兒?」
小順子十分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已經事先打聽過了,因此很快的回答,「回皇上的話,玲瓏姑娘聽說就住在鳳鳴殿。」
「什麼?!」納藍俊目一瞠,厲聲的問道:「是誰准她住在那裡的?」鳳鳴殿可是歷代皇后居住的寢殿,當然只有皇后才有資格住了。
「自然是皇太后作的主。」小順子回答。這還用問嗎?
納藍霎時臉紅脖子粗,額際青筋暴起。「母后是當真要朕娶她?哼!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否則絕對不可能。」
「可是這是皇太后下的懿旨……」
「朕是皇上,即使是母后也奈何不了朕。」納藍恨聲的說:「明夭我非打嬴她不可,這樣就有理由將她攆出宮去了。」
小順子小心的露出一絲苦笑。他實在不想潑主子冷水,想打敗玲瓏姑娘,皇上恐怕還得再努力好幾倍……不,應該說好幾年才對。
唉!他得好好想想明天該用什麼法子讓皇上消氣,不然,整座皇宮恐怕難逃被砸毀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