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僅短短六年的時間,便將各大牌藝人、名模特兒收歸旗下,除了為藝人名模規划行程進度、開拓星運,在發掘新人與創意設計等方面投諸的心力也不在話下,從每屆廣告創意比賽都能聽見靈動兩字便可得知其成果。
當然,龍頭老大領導統御的能力不容置疑,但其背景也是使靈動能在短短六年崛起成為台灣第一大經紀公司的原因之———已退休的新聞局局長端木祥與名影星佟丹莉的獨生子,有誰敢不賣端木賜面子,甚至打壓他的?
而善用自己的背景,竭盡所能與每一家媒體斡旋,進而在鍍上純金9999背景的強硬後會不善盡軟化人心之能事,高明的交際手腕更讓人無法恨他,即便是有不少媒體曾經在他能言善道的口才下主動扼殺好不容易得來的消息,丟了大獨家。
卓越的領導統御能力、強大的後台背景、三寸不爛之舌、卓爾出眾的外貌,這麼多的優勢全集於一身,要說靈動不長成今天這等規模也太沒天理。不過人畢竟都是有弱點的,而完美的端木賜最大的弱點就是——風流。
而這,也就成了身為他助理的李傑目前最大的難題。
很難想像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吸引每一個女人?畢竟每個人的審美觀都不相同,但他老闆端木賜就是有辦法做到讓每個女人都情不自禁地愛上他,所以在他偉大的上司身邊總是能看到女人,尤其是演藝圈的女星,一個換一個,從不間斷。
唉,頗有聲勢的媒體對老闆從不間斷的緋間倒是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亂發消息,還用不著他擔心;但是對一些八卦小雜誌來說,這位龍頭老大幾乎是每週必上報的緋聞人物;小週刊之所以能苟延殘喘,李傑認為他偉大英明的上司當真功不可沒。
然而,這種不必擔心媒體亂發消息,不必在意小報亂談八卦的優閒日子過去了,就像人的好運走到山窮水盡一樣。由於這回是首次有女星召開記者會控訴老闆的無情,使得各大小媒體像得到特赦令一樣,各個是卯起來拍照的拍照、詢問的詢問,好像打算將以往被迫的壓抑趁這一次通通發洩完似的,讓他措手不及,無法替老闆收拾爛攤子,只能任由他們去。也因為這樣,連續一個月裡,他接到的電話都是「聽說端木先生與鄭麗雯對簿公堂」、「聽說端木先生打算控告鄭麗雯譭謗」等等諸如此類的「聽說」。
而他,得在每一通電話裡說「沒這回事」、「你們消息有誤」這類一而再、再而三,不斷重複又重複的句子,簡直是快要逼瘋他了!
當然,如果這麼忍辱負重的結果能得到皇上一聲「賢卿辛苦了」或是「朕決定加薪以表慰勞」,那他的辛苦還算是有點代價。
但,如果完全相反呢?
第一份由創意部門呈上的廣告企劃案,在蹺著二郎腿抖腳的大老闆手中成了一架架紙飛機,表演空中三迥旋後落地。
「這是什麼鬼創意?內容陳腐。」
忍!李傑暗暗咬牙硬是吞下忍字訣。
第二份由某家電視台為自家連續劇所需而呈上的演員邀約,在一瞬間被摺成紙鶴丟在桌沿,只差沒滑落地面。
「爛劇本,演員交給他還有什麼前途。」
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一時……李傑已經開始拿這話當佛號在心底喃喃直念。
第三份是某位服裝設計師遠從法國傳真過來的,為了來台的新裝發表會打算清靈動安排在台所需的模特兒。
可惜,在英明偉大的老闆手中,它成了一紙青蛙,被一甩丟到地面,無言控訴著摺紙人對它的虐待。
「沒興趣。」
是可忍,孰不可忍!
「端木!」身為助理兼同窗好友的李傑,冷靜神智像浮上水面的泡沫終於禁不起大氣壓力的摧殘,啵的一聲化為烏有。
「你到底想怎樣?那該死的低潮期打算什麼時候結束!你他媽的以為公司裡的人都不用吃飯了是不?」粗魯沒氣質的話粉碎他斯文相貌給人的好感,含著怒氣的腳步落在每一張被端木賜摺成玩具的紙張前頭,以雷霆萬鈞之勢被拾起,然後一把丟上他桌前。「告訴你!這堆你不屑的紙飛機是創意部門熬了四天四夜的結果!這只紙鶴事關旗下十一名演員的檔期!這只青蛙是你家皇太后最喜歡的設計師傳真過來的——總之,你最好是給我仔仔細細地看清楚再說!要不然——我一紙訴狀告到太上皇和皇太后跟前你就好死了,聽清楚沒有?」
端木賜冷哼著,拍手獎勵不要命敢直言上諫的助理,黑瞳裡卻一點獎勵的意思也沒。「不錯嘛,不枉我出錢讓你上溝通與談判的課程,瞧,你不是用得很好。」
「你……」氣到最高點,李傑僅剩英雄氣短的單字發音,說不出半句話來。
「也不想想老子低潮期是誰害的,哼,鄭麗雯是個不囉唆的女人,這種一夜情的遊戲她知道怎麼玩——當初是誰告訴我這些小道八卦的?是誰說她是個乾脆、好聚好散的女人來著?現在呢?好聚好散?我呸!」不但難散,還惹出一堆新聞供那票等著逮他的死命狗仔隊當頭條,可惡!
「我……」李傑冤枉地指著自己鼻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好友。是誰愛玩,老要他去收集相關資料的?要找演藝圈人的資料當然只有往八卦站找,他李傑何德何能去分辨真假?如果可以他還會待在這任人糟蹋嗎?FBI不早拉他入隊才怪!現在玩出問題才怪到他頭上,能怪他嗎?
「我不管。」在老友面前,端木賜用不著擺出皮笑肉不笑的公式臉,認識他也有一定交情的人都知道,私底下的端木賜不脫任性狂妄,是個讓朋友又恨又愛的對象。「總之這件事你要給我擺平它。」
李傑白了他一眼,歎出無奈的怒氣、「她肚子裡的孩一子又不是你的,擔心什麼。」
如果真要從端水賜風流的脾性上找出一點好處來,那就是他分手分得非常沏底乾淨,不會藕斷絲連,也不會吃回頭草,一旦分手就是分手,能得到他讚賞的女人通常事後會變成他的朋友,成為他的人脈之一,或者是收歸他旗下公司開創事業另一個巔峰。
讓每一個女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愛上他,也讓每個分手後的女人無法恨他——該怎麼說?只能說他太會做人了。
「誰說我擔心來著?我只是受不了每天早上打開窗戶見到的是一顆顆該死的人頭!你信不信,那票狗仔隊竟然在我屋外紮營!」
「還沒有準備烤肉架舉辦營火晚會不是嗎?」這表示事情還不到嚴重程度,用不著太擔心。
「真到那時候我第一個拿你開刀!」端木賜惡狠狠地威脅。「要生要死你自己衡量清楚。」
「我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碰上你這個瘟神!」李傑朝天花板直吼,盼能上達天聽,只可惜今兒個天庭似乎全體員工大休假,沒聽見雷鳴也沒看見六月飛雪。
「瘟神?嘖嘖嘖。」端木賜晃晃手指,搖頭。
「你未免太小看我。」
瞧瞧,就連他狠話說盡,這傢伙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面對這種打不死、罵不爛,詛咒沒作用的世紀大毒瘤他還能怎麼辦?
「你希望我怎麼處理?」一字字,是辛酸血淚和牙吞哪,為什麼每次做壞事的人都是他,而這個大老闆總是安穩地端坐紫金椅那不會掉下來?
這類的疑問在李傑心裡早已按捺多時,想問,卻每次都哽在喉間發不出一個字,只得鍛羽煙下,徙留歎息。
「對鄭麗雯的經紀人施壓,如果他還想在演藝圈混下去就趁早袖腿離開,少跟她攪和一氣,一方面放出消息說她腹中胎兒父親另有其人,再來,設法凋查她曾和哪些男人交往,還有她肚子裡的胎兒所有檢驗報告。必要時,派人押她去醫院作產檢也行——總之,我要她在這個圈子裡消失。」
「不留一條後路給她?」
端木賜皺了眉。「你和雷泰都一個樣,對那種人心軟做什麼?再說、不守遊戲規則的人是她不是我,她要把事情鬧大來時付我,就得有承受我反擊的心理準備。」
「可是……她是個女人,又是個名氣不大的小牌女星,如果讓她在演藝圈待不下去,將來恐怕只能在三級電影裡跑跑龍套,根本——」
「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轉動氣派的真皮座椅背對李傑,端木賜躺進椅背閉自養神,通常這動作就表示「什麼都不用說,就這麼決定了」的意味。
深諳他脾性的李傑只好退離他辦公室,準備照他的交代去辦。
***如果說惡劣如端木賜這傢伙的人在這世上沒有任何治得住他的人事物,那造物主被罵不公平也不算太過分;但是,它到底還是公平的,造人還是不忘一物克一物的鐵則,終究還是讓端木賜有被治得死死的機會。
「聽說你又給小傑添麻煩了。」年過五旬依然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名影星佟丹莉以優雅細長的纖指勾起面前的瓷杯,輕啜傭人精心烹煮的花茶後抬眼看向被懿旨宣召前來、頗為不耐的兒於。「又出事了?」
「你明明清楚得很,何必要我重複。」知母甚詳,在收到懿旨又看見家中只有母親坐鎮就知道是怎麼一叫回事的端木賜哼聲道:「找我做什麼?」
「唉……」輕聲的歎息呼出,佟丹莉哀傷地道:「年紀大了,連找兒子回家見見面都會被嫌棄。唉,算了,你走吧,不用管我這個遲暮的老女人了。」
「你乾脆再咬條手帕側坐在地上,掉幾滴眼淚加強效果算了!」端木賜低吼,懊惱自己明明知道母親有多善於演戲,可偏偏就是會情不自禁地在她卓越的演技下低頭,真是自找罪受!「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
佟丹莉從沙發旁拿出一疊剪報,上頭皆是她寶貝兒子的大名。「我和祥很高興終於有孫子抱了,你和她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雖然說我不怎麼喜歡這女人,但是難得你肯讓對方懷你的孩子,這表示她多少還有些可取之處,我——」
「媽!」端木賜飛快抽走母親手中的剪報,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相信這些八卦消息?」她是想抱孫子想瘋了嗎?
細肩一聳,佟丹利無辜的美目瞅著兒子。「難道不是嗎?」
「你明知道不是的!」端木賜檢視一份份剪報,難掩驚訝的情緒。「我的天,你還把這些八卦消息拿去拷貝!」
「這樣才可以留久一點嘛。」佟丹莉撒嬌道,雙手合十貼在頰邊。「以後才可以告訴孫子他爸爸有多出名。」
啪的一聲,一疊剪報被重重甩在茶几上,怒意熾盛的黑眸緊瞅著他寶貝母親不放。「媽沒有剪報、沒有孫子、沒有結婚,什麼都沒有!」
「啊?」佟丹莉雙掌貼頰,表情像是夢想被擊潰了似的。「你說什麼?」
「鄭麗雯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這句話他已經說第幾遍了?似乎這一整個月的時間都花在說這句話上頭,真是——唉!
「她是故意把事情推到我頭上好增加知名度而已。」
「是嗎?」
「沒錯。」
「真的?」
「還要我說幾遍,四個月前就分手怎麼可能只有兩個月的身孕,媽,用腦子想一想好嗎:」
「那——」佟丹莉又從沙發旁取出一疊照片,送到端木賜手上。「你看看裡頭有沒有中意的女孩,媽幫你介紹介紹。」
「媽!」這才是找他回來的主因吧!可惡。「你是故意的。」
「什麼?」佟丹莉露出一副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的表情,隨後食指輕叩地手上的一疊相片。「看一看,說不定裡頭有你喜歡的類型。」
「媽——」
「你都快三十歲,就算不結婚也該找個女人同居生個孩子不是嗎?要不然等老了不能生怎麼辦?」
老了不能生?端木賜翻個白眼,躺進沙發椅背。「媽,那是你們女人才老了不能生,男人又沒有更年期怎麼會有這種問題。」
「是嗎?」冷言輕吐,佟丹莉一雙美目冷睇著胡言亂語的兒子。
「呃……」接收到母親隱抑怒焰的目光,端木賜趕緊低頭看照片,企圖避開熾人怒氣。「這些照片從哪來的?」一、二、三……大概有十來張之多吧。
「你喜歡哪個女孩子?」不被兒子模糊焦點的伎倆蒙過,佟丹莉回到正題。
「我還不想結婚。」
「我又沒叫你一定要結婚,我只是要你挑個女孩當你孩子的媽而已呀。」佟丹莉移到兒子身邊,陪著一起看照片。
「那跟結婚有什麼不同。」
「大大的不同。」佟丹莉煞有其事地點頭道:「孩子的媽又不是一定要結婚才當得成,只要生孩子就可以當孩子的媽了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要我——」「提供精子」四個字以嘴型出口沒有成聲,覺得到母親點頭如搗蒜般的回應。「媽,你想抱孫子想瘋了啊!」竟然瘋到拿他當種馬看待!
「人家想有個孫子玩玩嘛。」佟丹莉無辜地嘟著嘴,模樣好不委屈。
想有個孫子玩玩!「你腦子有問題。」端木賜丟開照片,逃離望孫成瘋的母親,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真受不了你,我回公司了。」
「慢著。」價丹莉叫住他,指著桌上的照片。「你還沒挑個女孩。」
「你當真?」
「如果你能早點結婚,我就不用插手這件事了。」
「我還年輕,不打算這麼早結婚。」
佟丹莉垂下蟯首,緩步輕移到兒子面前,一抬頭,伸手貼上兒子臉頰,溫柔地睇著與自己丈夫相似但較年輕的英俊臉龐。「可我和你爸再等也沒有幾年。」
端木賜皺緊眉,拉下母親的手握人掌心間輕吻,不贊同地回道:「不要說這麼奇怪的話。」
「那就找個女孩結婚吧。」
「媽……」真服了她。「你為達目的都是這麼不擇手段的嗎?」
「要不你以為我怎麼讓你那花心老爸只忠於我一人的。」佟丹莉哼了哼,揚手輕拍兒子充滿無奈神情的臉。「什麼時候結婚?」
「我連跟誰結婚都不知道,你還問什麼時候!」天,來個人救救他脫離母親「愛」的魔掌吧!
「你可以馬上有個結婚的對象。」她指指桌上那一疊照片。
「沒有中意的。」隨意抽出一張,在巧手翻轉下,一隻紙鶴躍然成形,過一會兒,又一張相片被摺成紙鶴丟在桌上。
「唔……那我再派人多找一些照片好了。」佟丹莉托著下顎思忖道。「你喜歡什麼類型,告訴媽,媽會替你找好。」
「媽,就算我喜歡,對方也未必會喜歡我,你何必——」接下來的話在母親食指晃動下噤聲。
「我佟丹莉的兒子有哪個女人不要的?雖然你還是沒有我老公英俊,但用現在女孩子著男人的低劣標準來看,你已經稱得上是太出色的人種了,誰會不要。」
這到底是在損他還是在褒他?端木賜無奈望著天花板。
噗啄!一個聽得出是在強自隱忍的笑聲從後頭傳來。
端木賜回頭,一個看似才不過十來歲的少女正站在自己後頭不遠處,低頭顫著細瘦的肩膀笑個不停。
「哎呀呀!」看清楚高大兒子後頭的少女是誰,佟丹莉推開兒子上前拉著少女的手。「你來了。」
「是的。」少女微微躬身,說出過度禮貌、像是被人刻意教導的言詞:「您好,小琴來早了,真是抱歉。」
「沒關係、沒關係。」佟丹莉牽著少女走進客廳,似乎已不將兒子放在眼裡。
面對這等偏心的局面,端木賜在母表和少女坐在客廳裡有說有笑好一會兒後終於發難。「她是誰?」
「咦?你還沒走呀?」不是說要回公司嗎?佟丹莉疑惑地看著他,彷彿他一開始就不存在似的。
端木賜抿抿嘴,沒好氣地掃過母親一眼,視線落在那位客人身上。「她是誰?」奇怪?似乎有點熟悉,好像曾見過似的……
「她?」格丹莉故作迷糊地看奢身邊坐姿端正的少女,賊笑的眼掃向兒子。「你對人家有意思?」
「媽!」端木賜連翻數次白眼,最後終於爬梳了下黑髮,決定不和一直努力亂點鴛鴦譜的皇太后糾纏下去,走人是也!
嘻嘻……細細的笑聲在他摔門離去後,冷不防從少女口中逸出。
這個大哥哥——好好笑!***「嘻……不要鬧了,賜……」妙齡女郎欲拒還迎他躲過抱著她在大腿上磨蹭的男人調皮的舌頭,「人家等會兒還要上鏡,還要拍宣傳照呢。」
「有什麼關係。」端木賜收攏雙臂將腿上的女子摟進懷裡,不讓她躲過,霸道地吻進她嘴裡廝磨。「化妝師又還沒來。」
「但是……唔人家的髮型會……嗯……」
「我只剩下這段時間能和你相處,平常大家都這麼忙,所以——」要說的話被懷中女子吻進嘴裡,端木賜揚起笑容享受輕而易舉便得來的勝利與她的臣服。
一吻作罷,女星埋首他頸肩吮吻,邊嚷道:「你這壞蛋,演藝圈裡誰不知道你最近和鄭麗雯鬧了大新聞,壞男人,讓那種過氣的老女人懷你的孩子不如讓我來,至少我不會像她那樣丟臉,召開記者會搞得天下告知。」
端木賜沒了興致地往後退開,英氣濃眉皺起,不知道第幾次的聲明:「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大家都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女星好笑道,纖指點上他額心,湊上臉朝他呼了口甜膩的熱氣。「可是不炒這新聞,媒體就沒機會修理你,賜,別忘了,你不只讓女人又愛又恨,連媒體也一樣,喜歡你可又想炒你新聞,看你這天之驕子怎生解決他們丟出的牌。」
「有病!」這些媒體是有虐待狂嗎?淨以虐待他人為樂!
「這怎麼能怪他們呢?誰教平常都是你欺負他們,偶爾會想欺負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想想看,每回你旗下藝人出事的時候,他們想讓消息上報都被你給壓下來,會不高興是當然的,現在難得找到機會欺負你怎能放過,要是我也不會錯放欺負你的大好機會。」
端木賜訝異地看著懷中女郎。「連你也——」話才出口,便又教對方吻了去。
「別提這種殺風景的話題,別忘了之前我們在做什麼,我提醒你幄,再過三十分鐘我就要上鏡了。」
「你——哈!你這個可人兒,真是……、沒多說完話,端木賜順應女方低頭重新注入一記熱吻,直到懷中女子再度為他的調情技巧迷醉,忘了此時此刻。
砰的一聲,後台專屬化妝室大門被人從外頭打了開。
「你……你連上饒的準備時間都木放過!」眼見一男一女親密互疊坐在同一張椅子上熱吻的鏡頭,進門通知上鏡時間提前的李傑全身無力地倚在門邊,慘絕人寰的表情只差沒掉淚加強效果而已。
「你……你怎麼連公司的藝人都……」嗚……他這個上司怎麼這麼濫情。
「就是公司的人才好相處,是吧?甜心。」
甜心?李傑差點當場嚅心狂吐,天曉得他這老闆前幾天還用什麼字眼罵女人,現在竟然叫女人甜心!
「就是說嘛,李先生實在太掃興了。」被喚為甜心的女郎有點不甘心地離開端木賜身上,整整自己的衣物,媚眸斜向李傑。「其實李先生長得也不錯,有興趣的話,我和你約個會如何?」
「不!不、不、不……」李傑如驚弓之鳥連退好幾步,甚至退到門外也不自知,只忙著晃手拒絕對方的好意。「不要!千萬不要!」
「哈哈哈!」端木賜笑倒在原地,惹來女郎一記白眼。
「什麼嘛,把人家當妖魔鬼怪似的,我有那麼可怕嗎?只不過是約個會而已,哼!」
「對、對不起。」李傑連忙道歉,面對女人,他的心思向來轉得不夠快,連人家故意嚇他的心機都猜不到,像個傻子似的直道歉著。「對不起。」
「天!我是逗你的。」長髮一揚,女郎好笑地收回演技,回眸深睇方才調情的利象。「我的演技如阿?」
「勉強可以。」端水賜清清喉嚨老實道。
「想從偶像派踏進實力派,你還需要更多磨練。」
「真嚴格啊,老闆。」
「當然。」端木賜交疊起修長雙腿,雙手疊在膝上,表情正經嚴肅。「我要的是實力最強、熠熠生輝的鑽石,可不是靠臉蛋維生的假鑽。」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是您口中的假鑽,我就無法待在靈動!」問這話時,女子的稱呼有了上下關係明顯的分野。
「你還待在靈動不是嗎?」端木賜聰明地回她一句。
「我明白了。」優雅的身段轉了個俐落的弧形,背對端木賜後回眸巧笑。「我會讓自己成為您眼中的鑽石。」永遠的鑽石,她暗忖。
「我期待你再次蛻變。」端木賜點點頭,回應她的立誓。
前台主持人呼聲一起,音效及現場觀眾的掌聲亦隨之起而呼應。女星邁開步伐踏出專屬化妝室,以自信從容的步伐踏上發現屬於她的舞台。
「她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李傑目送姣好的身影走向前台,緩緩說出觀感。
「怎麼?懼女症好了,講話變得流利多了。」
「少取笑我了。」李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瞄到他半敞的襯衫和解開的皮帶及褲頭鈕扣。「拜託,你也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行嗎?這樣哪像是靈動的龍頭。」
端木賜低頭瞄了瞄自己,復又抬頭,整個人躺進椅背,情懶地半瞇著眼說:「我倒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現在是冬天,用不著這麼熱情的裝扮,你會著涼。」要他穿好衣服還要給他理由!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怎會有他這種人存在。
「錯錯錯。」端木賜唱反調地晃晃食指。「這你就錯了,就因為現在是冬天,所以我才得穿這樣。」
李傑疑惑地鎖了眉頭,誤入陷阱而不自知。「為什麼?」
「冬天會冷嘛,我穿這樣勾起女人的慾火讓她們變熱、變溫暖一點不是很好嗎?」
「你——」
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他怎能奢望有朝一日辯贏這老闆讓他接受他的提議?
算了算了,孤臣無力可回天,尤其是當這做人家君主的墮落如斯、老說不聽的時候。
「隨便你了,就算哪大你在街上裸奔我也沒意見。
端木賜聞言,仰酋哈哈大笑。「放心,就算要裸奔,我也會找你一起共襄盛舉的,賢卿。」
「你……」唉,他還能說什麼呢?再鬥下去只怕這瘋子真會拉他一起出去裸奔,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這種說風就是風的個性,可讓身為好友的他吃虧多次,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為妙。
「到時麻煩別忘了找我幄!」突兀的女人聲音打進君臣兩人鬥嘴的世界,讓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往門口方向看去。
那是——端木賜瞇起眼,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聲音主人突然出現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