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析沒點亮燭火,隱在房內一角,噤聲看著地板的石塊被外力擊碎,當他正想拿出 身後的后羿弓對付這個不速之客時,一把螢火磷磷的夜磷刀便破土而出。
「樂毅,你沒事幹嘛挖個洞來我家?」藺析收回弓點亮房內的燭火;蹲在被挖出一 個大洞的地板旁,問那個灰頭上臉的樂毅。
「你以為我愛挖啊?」樂毅辛苦地爬上地板邊瞪他,「左容容設了個怪陣把我困在 宅子裡害我出不去,我想出門就只好往下挖洞!」他也不愛在地底下挖來挖去的,可是 這十日來他無論用什麼方法也無法出家門一步,他只好打起地下的主意。還好往下挖一 挖就通,他終於可以不被關在家裡了。
藺析沒同情心地睨他一眼,「你該挖去衛非他家的,衛非可以解陣。」什麼人的家 不挖,偏偏挖來他家。樂毅想解陣幹嘛不去找衛非?「衛非那邊的挖不通,而且他也好 像不在宅子裡。」累得半死的樂毅癱坐在地上搖頭。他每個人的家都挖過了,就只有往 衛非和左容容那兩間宅子的地底挖不通。
樂毅才爬上來沒多久,又有兩個人陸續從地洞裡爬出來。
藺析訝異地看著新來的訪客,「你們又是怎麼出來的?」有神力的樂毅能挖穿堅硬 的石塊來這裡,這個他尚可瞭解,但這兩個沒本錢挖洞的人又是怎麼來的?「靠他挖的 地洞。」朝歌指指還在喘大氣的樂毅,他靠一身的神力和夜磷刀,把他們四個人的宅子 下頭挖了好長的一段信道。
藺析將他們一個個拉起來,叫他們都到桌前,想告訴他們這幾日他研究衛非給他的 那本書的心得。
「你們來得剛好,我正有事要向你們說。」幸虧樂毅挖了洞,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 怎麼去告訴他們。
「衛非的解藥煉成了嗎?」蓋聶最心急這一點。要不是他想知道藺析有沒有把解藥 煉出來,他才不肯像只地鼠般,跟朝歌一路爬來這裡。
藺析頭痛地撫著額,「成了。不過就算有了解藥,恐怕還是不能救衛非的命。」
「怎麼不能救?」樂毅揮去了一身大汗,坐在藺析的身旁。
「因為我們若沒在他們之間的戰事裡參一腳,衛非可能會死在左容容手上。」藺析 愈想頭愈痛。都是那個衛非,又把他們所有的人拖下水。衛非自己不愛管閒事,他們卻 不得不管他的閒事。
蓋聶擺起一張冷臉,「這幹我們什麼事?」衛非的生死何時與他們有關聯了?「衛 非給我的書上是這麼寫的,救衛非是我們的責任。」藺析指著桌上的書告訴他們。他們 現在多了一個管人家閒事的新理由,而且不管還不行。
「救他?他那個禍害的命別太長就行了。」朝歌趴在桌上懶懶地揮著手,不把藺析 的話當一回事。
「衛非死不了啦,世上又沒有人的功夫比得上他,何況他還是個神。」樂毅也大有 同感。
藺析搖著手指推翻他們的話,「如果另外一個和他能力不相上下的神想殺他,而他 又不肯盡全力來保護自己,我告訴你們,他死定了。」
「你研究出什麼?」蓋聶冷靜地問著藺析,一邊左右兩拳分別敲在朝歌和樂毅的頭 上,讓他們兩個都捂著頭,專心聽藺析的講解。
藺析翻開書本的第一頁,低首看著上頭所畫的星辰,撫著下顎問他們,「當年衛非 找齊找們四人,你們知這是為什麼嗎?」
「陪他危害世人啊。」其它三人不假思索地吐出一致的答案。
「不。他會找我們,是因為我們是北斗七星的星辰之一。」藺折搖搖頭。轉過書頁 讓他們張大眼仔細看。
「什麼?」樂毅搶過書,猛盯著書頁上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星圖,找不到這些星 子和他有任何一絲關聯。
「衛非莫名其妙地跟我們說的什麼星象,你們還記得嗎?」藺析拿出身後的后羿弓 ,將弓擺在桌上,指著長弓內側刻著的兩個細小的文字。
「你的弓……」蓋聶愣直了眼,他從沒發現那把長弓上刻有兩個比螞蟻還小的字。
「我們都是曠世兵器的主人,而我們都是在這些兵器承認我們的資格之上才擁有它 們,我們能擁有它們的資格,就寫在兵器上頭。」藺析徐徐地解釋道地兵器會承認他們 的原因,並指著弓上所刻的兩個字,「我是北斗首星天樞。」
蓋聶一聽,馬上取下腰間的落霞劍,在劍鞘上找不到任何字之後,又抽出火紅的劍 ,在劍身上上下下四處找著,最後才在劍尖處找到了不曾發覺的兩個小字。
「我是天漩。」他愣愣地收回劍,在認識了衛非五年之後,才明白衛非當年救他一 命的的理由。
「天機!」朝歌在自己的龍騰鞭上找了老半天,最後在龍形的鞭首、龍的雙眼之間 發現了那兩個小得難以發覺的字。
「我這上頭寫天權。」樂毅在夜磷刀刀柄的接縫處,勉強找到了兩個小字。
「衛非是哪一顆星?」蓋聶撫著下巴問。衛非從不帶兵器,怎麼知道他又是哪顆星 ?藺析皺著眉回想,「我曾在他的手腕上見過一個光宇。」
「搖光?」樂毅在圖上找著,指著七星中最後一顆。
「這書上說開陽是雙星,一明一暗、亦正亦邪,那麼開陽指的應該就是左容容。」 腦筋轉得比較快的藺析想了想後,認為那個可以選擇成為明或暗的左容容,應該就是七 星中唯一有明有暗的開陽。
朝歌忙舉手喊停,「等一等,那天衛非說唯有五星齊救,開陽始有明之望,搖光始 有存之冀。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開陽的明和暗與搖光有關聯,那左容容是明是暗也與 衛非有關?「這個意思是……」藺析也被這謎題困住了,他心中雖有一個答案,但他卻 不願這麼去想。
「左容容若選擇為暗,衛非會死?」蓋聶替他把不願想也不願說的話說出來。
藺析歎了口氣,「應該是。」照書上寫的意思來推斷,開陽明,搖光存,那反過來 想,開陽暗,搖光不就滅了?朝歌第一個不能接受這種答案。
「開什麼玩笑?這豈不是讓一個要滅世的神來殺一個救世的神?」他一掌重重拍在 桌上,無法想像衛非死在左容容的手上後,這個人世會變成什麼樣。
「記不記得衛非說過六月二十四日之後,他們倆的勝負就能分曉?可是現在二十四 日都過了,左容容不但沒死還把我們困在陣內,最奇怪的是也沒見衛非來幫我們解陣。 」藺析心頭的不安直升到頂點,他們一直被關在宅子裡無法出去看看動靜,也不知那兩 個神斗怯鬥到什麼地步了。
「衛非若不是死了就是遇上了什麼麻煩.我們如果不快點去幫他一把,左容容可能 就快達成她滅世的使命了。」蓋聶直接往最壞的方向想。
樂毅緊張地捉著發大叫,「不好了,今兒個是服解藥的最後期限,衛非要是沒在子 時前服解藥的話,就算他沒被左容容打敗,也會死在左容容的毒下!」
「不行,衛非不能輸也不能死.我們得快把解藥送到他手上。」朝歌煩躁地在屋內 走來走去,揚起手裡的龍騰鞭朝大門一甩,但受陣法所封的大門卻沒絲毫動靜,氣得, 朝歌一直往大門抽鞭子。
「你剛才說唯有五星齊救,可是我們只有四個人,要救衛非的話還少一星。」蓋聶 問向藺析。
「誰是玉衡?」樂毅也捉著藺析的手,緊張不已地問那個他們沒找到的人是誰。
藺析翻著白眼,「這五年來,一直纏著我們的人是,誰?」還會有誰?這個人他用 腳趾想也知道。
「左斷?」樂毅的下巴差點合不上,那個死對頭怎麼可能也會是救世的其中一人? 「我猜左斷會一直追著我們,可能就如衛非找齊我們一般,是他故意把左斷引來我們身 邊糾纏的。」藺析沒好氣地說。多了那個左斷,他們五個人的日子可變得刺激不少。
他太瞭解衛非了,衛非不可能有耐心讓普通人一直追在他們後頭,而不叫他們除掉 追兵。可是衛非卻從不反對讓左斷追著他們跑,還會在左斷想放棄捉他們時,故意教他 們去刺激左斷提他們歸案的決心,衛非打的主意八成就是要左斷一直圍繞著他們。
「只有一個辦法能知道左斷是不是玉衡。」蓋聶接著雙掌,嘴邊泛出一絲冷笑。
「把他綁來查一查?」朝歌和他很有默契,想馬上殺到六扇門去把左斷綁來,找我 左斷身上有沒有寫「玉衡」
這兩字。
「還有別的法子嗎?」藺析將桌上的書收回衣袖裡.站直了身子。
只有樂毅搖著頭,「就算左斷是玉衡,他也不會幫我們,他巴不得拿大刀砍我們的 人頭洩憤。」他們每個人都整過玉衡,還從天牢裡逃了讓左斷掛不住面子,去找左斷鐵 定會被他拿著大刀追殺,怎麼叫他合作?「這個滅世的禍是他妹子惹的,他不樂意也得 樂意。」蓋聶才不管左斷的心情如何,要是真讓左容容滅了世,他第一個就先殺扶養左 容容長大成人的左斷。
「被困在左容容的陣法裡,我們要怎麼出去找左斷?」樂毅翻著白眼問。說得好簡 單,他們現在連一步也出不去。
藺析笑咪咪地拉起樂毅,一個勁地將他推到他挖出的地洞之前。
「你都能挖來我家了,你可以再多挖一點,把我們都弄到外頭去找他。」要出去還 不容易,叫樂毅挖遠一點直到挖出左容容設的陣就是。只要能離開這個陣,他們要去六 扇門裡頭找左斷再簡單不過。
「又要我挖?」樂毅怪腔怪調地叫著。
「我們這些人裡頭,就只有你那一身神力能破左容容的陣。」蓋聶決定附和藺析的 做法,先叫樂毅挖洞出去。
「會挖洞的大俠,我們全靠你了。」朝歌也很齊心地推著樂毅催他快點動作。最後 他乾脆一腳把樂毅踹下地洞裡。
「我不要再當地鼠?」站在地洞裡,樂毅不平地哇哇大叫。
「少囉唆,快挖!」三件曠世兵器立刻架至樂毅的脖子上,逼他趕快動手。
「我挖就是了……」
一路挖出左容容所設的陣後,樂毅終於把頭探出地面,跳出地洞後,立刻心痛地 檢查用來挖土破石的夜磷刀。
藺析一出陣,就飛快地帶其它人走人離開地底的密這,在抵達上頭的六扇門之後又 躲開六扇門巡務的捕頭,分頭找著左斷。本來他們還擔心左斷又跑出門去找他們了,沒 想到左斷卻呆呆地坐在書房裡,兩眼盯著前方發呆。
他們悄悄進入書房後,都對左斷的怪模怪樣納悶不已。
「左斷。」蓋聶冷冷地喚,但左斷的身子動也沒動一下。
「他沒聽見。是他患了重聽的毛病?」朝歌歎息地搖搖頭,欽命要犯都跑來他家了 ,他居然還渾然不覺。他這個神捕是怎麼當的?「左──斷──喲!」樂毅拉開了嗓門 大叫,企圖博得發呆中的左斷一點點注意力。
藺析凝神審看左斷的表情許久,覺得左斷似是遭受了什麼打擊,兩眼茫然無神,像 個被遺棄的老頭。
「樂毅,你去地面前晃一圈。」藺析推了樂毅一把,不信左斷在看到最近才和他結 過架子的樂毅後還是一樣沒反應。
「左斷?」樂毅踱著步子在左斷面前繞了幾圈,並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揮動,「老冤 家?」
左斷如入定的和尚般,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任樂毅在,他面前又跳又叫,眼珠子也 沒動一下。
樂毅指著左斷的鼻尖,回頭對其他人喊,「喂,他成木頭人了!」
「藺析,換你去試試。」蓋聶沒法子了,只好請出讓左斷最記恨的藺析。
「左斷,你又中毒了。」藺析附在左斷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馬上令左斷速速回神。
「我又中毒了?」左斷忙著上上下下尋找自己又是哪個地方中了毒,然後又愣了一 下,不可思議地看著常害地去藥鋪抓藥解毒的藺析就站在他的面前。
蓋聶搭著藺析的肩,「還是你這招有效。」左斷追了他們五年,五年來也不時就中 藺析的毒,只要對左斷提到「毒」這個字,就能讓左斷的神經拉得死緊。
剛回過神的左斷,兩眼瞪得如銅鈴級大,迅速從椅上跳起拿起擺在椅旁的大刀,一 個一個數著眼前他日思夜念,拚命想捉回來砍頭的欽命要犯。可數著數著,他卻發現少 了個衛非。
他大刀指向他們,「你們怎全在六扇門?」好哇,他辛辛苦苦地找了他們快一年, 現在倒四個一齊送上門來了!「我們想你呀。」樂毅笑嘻嘻地朝他眨眼。
「我想你們的項上人頭!」左斷猛然爆出驚天動地的吼聲,提起大刀就往樂毅砍去 。
「你們看吧,我就說他不會高興的。」樂毅邊躲著左斷的大力,邊對那三個在旁邊 看戲的朋友抱怨。
「都把脖子伸出來讓我砍!」左斷的獅吼把屋內每個人震得都捂上雙耳。
樂毅受不了地喊,「別吼啦,你的嗓門吵死人了!」
叫這麼大聲做什麼?他巴不得全六扇門的人都知道他們在這嗎?砍不到樂毅,左斷 又揮刀砍向蓋聶。蓋聶抄起落霞劍順勢一擋,把左斷的大力推去給朝歌領教,朝歌又忙 把砍來的大刀轉讓給藺析。
藺析設耐性陪左斷玩,立刻將后羿弓搭上箭,把箭尖指向左斷的心房,才讓激動的 左斷停了下來,不敢再輕舉妄動。
「別跟他囉唆,先綁回去再說。」蓋聶朝後彈彈手指向樂毅和朝歌交代,沒自留在 這陪左斷敘舊。
樂毅和朝歌一左一右地架住左斷,順手把左斷的大刀扔給蓋聶保管。
「做開我!唔……」左斷張大嘴正要嚷嚷,樂毅馬上自朝歌的懷中抽出一本書,把 書一卷就塞進左斷的嘴裡消音。
朝歌心痛得很,「那是我的黃歷!」
「借用一下嘛,我再買一本新的給你就是了。」樂毅邊要跟朝歌賠不是,還要控制 一身蠻力的左斷。
藺析走至左斷面前,淡淡地撂下一句話,「再亂動,小心我在你身上下毒。」
左斷盯著藺析嘴邊邪惡的笑意,馬上不敢再掙扎,怕自己又要中毒了。
「這才乖。」藺析拍拍他的臉頰,率先轉身打開書房的門往外走。
書房的門一開,外頭早圍了大批被左斷的吼聲引來的捕頭,讓蓋聶和藺析火大的在 左斷的肚皮上分送上狠狠的一拳消氣。
「大人!」右京看當家的左斷就這麼被無字輩的人欺凌,又慌又急地大喊。
「喂,你家大人借我們用一下。」朝歌懶懶地晃到那批捕頭面前向他們借人。
「來人,快……快去叫人來!」右京以為左斷就要被綁架了,急急地要身後的捕頭 快去調些人過來支持。
朝歌的龍騰鞭瞬間甩向書房前的一排樑柱,樑柱告應聲而斷,失去了支撐的樑柱, 書房頓時轟塌了一角。
「我都已經這麼有禮貌地開口向你借人了,你家的大人借是不借?要是不借,我就 轟了整座六扇門!」寶貝黃歷被人拿去塞嘴已經使朝歌很不滿了,再多了一批攔路的捕 頭,讓他的臉變得更加猙獰難看。
「借……請借……」右京嚥了嚥口水,識相地閃到一旁馬上讓出路來。
六扇門的捕頭們就這般目送著當家大捕頭被四個欽命要犯押走,卻又沒有一個人敢 上前去攔他們,只好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
有口難言的左斷隨著他們經由密道一路往地底下走,沿路的風景讓他愈看愈覺得熟 悉,在抵達地底下的大本營之後,樂毅便放開左斷,而心痛不已的朝歌則趕緊從左斷嘴 裡拿回自己的黃歷。
「這裡是哪兒?」塞嘴的黃歷一被抽走,左斷就迫不及待地問。
「你家。」朝歌邊拉著左斷的衣袖擦著黃歷邊回答。
左斷又怒又氣地叫,「你們一直躲在我家下面?」難怪他怎麼也找不到,原來他們 都藏在他家!蓋聶一拳打掉他刺耳的叫聲,「是你妹子把我們藏在這的。」最危險的地 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點,是他妹妹左容容教他們的。
左斷捂著頭,腦海一片空白。
「我們會去當刺客,也全拜你的寶貝妹子所賜。那些人全是她叫我們去殺的。」蓋 聶漫不經心地對左斷供出害他們淪為刺客的禍首。
「不可能!」左斷悍然否認,怎麼也不肯相信。
藺析不客氣地再告訴他,「你一直找不到劫天牢的人犯是不是?大神捕,那個人犯 就是你的寶貝妹子!你妹子不但將我們救出天牢,並且在我們身上下毒,因此我們才會 照她的命令去當刺客。是她要我們來當你的死對頭!」
「你是神醫也會中毒?」左斷怎麼也想不到,他那個溫柔婉約的妹妹會對人下毒, 而且還讓天下第一神醫也束手無策。
「你妹子的毒技比我還神!」愈想愈嘔的藺析,遷怒地掄起拳頭又送左斷一拳。
被打得很無辜的左斷,忍不住捧著肚子蹲在地上。
「說到毒,我們也該取解藥了。」朝歌猛然想起他們都還沒吃最後的解藥,趕忙以 輕功躍至花園的涼亭裡找。
「左容容有留嗎?」樂毅看朝歌從石桌下拉出一隻眼熟的太匣,又提著木匣飛躍回 他們身邊。
朝歌打開木厘點數著裡頭的藥瓶,「有。沒想到她這個女人還真說話算話。」
「我不懂,容容為什麼要這麼做?」望著寫有人名的藥瓶,左斷認出了妹妹的字跡 、仍然困感不已。
「你的豆腐腦當然無法理解那女人在想什麼。」蓋聶瞥了腦子不靈光的左斷一眼, 更加覺得左容容果然是神轉世的。
左斷喪氣地垂著頭,「你們找我做什麼?」他才聽完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消息,現 在死對頭又把他綁來,也準沒有什麼好事。
「找你幫忙。」藺析的火氣消了大半後,又想起了正事。
左斷立刻回絕,「誰要幫你們的忙?」他這個正義世家出身的神捕,怎麼可以幫這 些惡寇的忙?「蓋聶,找到了沒有?」藺析懶得理他,回頭問正在研究左斷隨身大刀的 蓋聶。
「沒寫在他的刀上。」把一柄大刀從頭看到尾,蓋聶就是沒找到那兩個字。
「搜他的身。」藺析又指使著樂毅和朝歌往另一個方向尋找。
「喂!喂……」被一身神力的樂毅架著,左斷莫名其妙地看朝歌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忍不住開始掙扎,「你們在做什麼?」
「不要亂動,乖乖把衣裳脫了讓我們看。」朝歌撥開左斷阻礙的雙手,努力地要把 左斷的衣服剝下來。
「你……你幹嘛脫我的衣裳?」被男人強行剝下衣服,左斷紅透了臉,結結巴巴地 大叫。
「找到了,他果然是玉衡!」在左斷左手臂上我到「玉衡」兩個字後,朝歌振奮的 叫聲比左斷還大。
左斷愣了一下,「什麼……什麼玉衡?」
「左斷,你聽好。」看左斷一臉的茫然不解,急於救人的藺析難得地放下身段,開 口向他要求,「咱們往日的恩怨得暫且擱下!你必須加入我們來幫忙。」
「本官才不與你們這批欽命要犯混在一起!」左斷的獅子吼差點吼聾了藺析的雙耳 。
「你不混也得混!或者你想看你的寶貝妹子毀了大唐?」蓋聶才沒有藺析那麼好說 話,使勁狠狠掐著不肯合作的左斷,冰冷的俊臉壓向左斷威脅。
「你說什麼?」容容要毀了大唐?左斷愣在蓋聶的話裡。
「你知道你妹子不是普通人嗎?」蓋聶的雙眼像一把冷劍直刺進他的心底。
左斷忍不住別過臉,「知道……」在他們四個人來找他之前,他珍愛寶貝多年的妹 子,就已先到他的面前向他說明她的身份,並對他說明她將要做什麼,然後就毫不眷戀 地離開他這個兄長。
「那你可知她是什麼人?」蓋聶又問。
「我知道,她剛才來跟我道別了。」左斷的聲音裡失去了往昔的氣勢,顯得既傷心 又難過。
「道別?」蓋聶的神經瞬間繃緊,「她去哪了?」
「容容說要去喪神山上完成她的使命。」他想跟著去,但是容容卻不准他跟,還說 什麼兄妹之情了於今日,往後世上不會再有左容容這個人。
「完成使命?」蓋聶背後的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額上沁出了一顆顆冷汗。
「啊……我有不好的預感。」喪神山?那座山上是要喪哪個神?朝歌愈想就愈敏感 ,頻搓著自己的手臂。
樂毅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衛非也不在,該不會是左容容已經……」
「要命,我們慢了一步!」藺析振聲大吼,扔下他們就往通往外頭的密道飛奔。
「你還不快走?」藺析一跑,蓋聶和朝歌也急急地追上去,唯有樂毅站在原地拉著 不肯動的左斷。
「我為何要跟你們走?」左斷不知道他們每個人臉色大變的緣故,也不懂幹嘛要拖 著他一塊兒去。
「因為你是能救世的五星之一,少了你一個,大唐會被滅。」樂毅又急又氣,強拉 著他跟上先走的幾個人。
「救世?」左斷猶疑地往前走了幾步。
蓋聶的聲音從密道裡遠遠地傳來,「樂毅,架著他走,路上再跟他解釋!」
樂毅兩手推著他,「走啦!再不快點,你的寶貝妹子就要滅神滅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