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昊雲輕歎一口氣。起身到溪邊想汲水為她擦拭身子,當他將衣物沾濕,再次回頭的時候,池畔邊已空無一人,只留下他方才為若幽披上的外衣,而連尹若幽早已不見蹤跡。
「若幽!?」他暗自低咒一聲,接著提氣大吼。
任昊雲展開輕功開始在附近找尋連尹若幽,但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任他怎麼喊都沒有回應。
這全是他的錯,明知道連尹若幽是個不解世事的處子,卻以強硬的手段掠奪了她的純真。但是現在錯誤已經造成,他必須找到若幽,同她解釋這一切,更重要的是,若幽已經是他的人,不管將來會遭遇什麼樣的困難,他都會將她帶出鷹揚山,和他一起回大都去。
就這樣,任昊雲在鷹揚山從午後一直找到了日落,無奈都沒有見到連尹若幽的蹤影,他心裡明白鷹揚山是連尹若幽自小生長的地方,若是她有心要避開他,一時之間也的確難尋她的蹤影。
「我不會放棄的。」任昊雲看著手邊的手絹篤定地道。這是連尹若幽遺落在水池邊的手絹,上面還殘留有她淡淡的香氣。
不管任何代價,不管若幽的師父是多麼的無禮難纏,他都要定了連尹若幽!
***
回到齊家已經是晚膳時間,齊克見到晚歸的任昊雲,心中其實有許多疑問,但礙於娘親也在身邊,只好一直忍到了深夜齊母就寢,他才來到任昊雲的房間,將滿腔的疑惑一口氣問了出來。
「老弟,這些日子你到底都在做什麼?」今天回到家中,他才猛然想起,任昊雲是一個外地人,為什麼會對鷹陽山的路徑如此熟悉,竟然可以在水池邊找到他,而且看他今天在水池邊的樣子,似乎早已和連尹若幽熟識,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了。」任昊雲也決定坦誠,於是他將每日正午與連尹若幽在水池邊碰面一事說了出來。
「什麼?」「砰」的一聲,齊克一手揪住任昊雲的衣領,跟著狠狠地就給他一拳,怎麼也想不到與他義結金蘭的兄弟竟然背著他與連尹若幽見面。
任昊雲遊也不避地接了他的第一拳,確實,隱瞞和連尹若幽見面之事是出於私心,他也能夠理解齊克的忿怒,但是對於連尹若幽,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即使會因此得罪了自己的義兄。
「你……」見任昊雲不閃不躲地接了他一拳,齊克第二拳停在半空中,怎麼也打不下去。
該說任昊雲橫刀奪愛嗎?他不能,因為那明明是自己的單相思,他又有什麼立場去指責任昊雲呢?
「我知道你很生氣,你可以狠狠揍我一頓,我絕不會還手,但我對若幽是真心的,就算大哥你再怎麼生氣,我都不會退縮,更不會放棄。」任昊雲以絕不妥協的語氣回答。
齊克瞪視著他風采俊美的臉,心裡明白像他義弟這樣的人中龍鳳,無論哪個姑娘都會喜歡他的,更何況以若幽那樣的絕色之姿,的確不是他這種魯莽漢子可以匹配的。想到這,齊克像是鬥敗公雞似地垂下頭,鬆開了自己的手。
「算了,我又有什麼資格打你呢?」齊克疲倦地坐下。
「大哥?」見齊克一臉悲傷地坐著,任昊雲知道自己的確是傷了大哥的心,或許,他應該盡快找到連尹若幽離開紅葉村……「我出去一下子。」齊克緩緩走出了客房,正當任昊雲以為他不會再回來時,齊克抱了一蹲酒又走了進來。
「大哥!?」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任昊雲還是將一張椅子拉開。
「什麼都別說了,陪我喝一杯。」齊克招呼他坐下,拿出兩個碗,分別斟上了滿滿的酒。
「我敬你一杯。」任昊雲心裡明白世上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夠義氣的大哥了,於是率先舉杯,昂首將一碗酒喝光。
「好!今晚就陪我喝個過癮。」一碗烈酒入肚,齊克又立刻為自己倒了一碗。
今晚就讓他大醉一場,什麼都不要想。
兩個人你一碗我一碗,很快地就將一罈酒喝了一半,一個是因為傷心,一個是為了賠罪,兩個人都沒有停手的打算,只是一碗接著一碗,大有不醉不歸的心態。
一直到天快明,爛醉如泥的兩人才倒在一起,沉沉睡去……
***
任昊雲是被一陣喧鬧的聲音吵醒的,他坐起身子,看見齊克還在桌上昏睡著,他抬頭看了看窗外,仍舊是一片漆黑,他們昏睡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他覺得頭好像被人用鐵錘敲過那樣疼痛,昨天真不該陪齊克喝那麼多的,他伸手揉了揉疼痛的頭,一邊開門走到外面去。
剛走到門外,就發現齊母一人坐在桌前,上面只點著一盞油燈,她寒著臉,忽暗忽明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更顯得詭異。
「任公子,你醒了?」齊母嚇了一跳,跟著站了起來。
「齊伯母,發生了什麼事?」任昊雲好奇地問。這時候他也聽到外面有許多喧嘩的聲音,看起來村子燈火通明,卻不知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事,總之夜深了,任公子還是早點休息吧!」齊母眼神閃爍,匆忙地就回房間去了。
任昊雲知道有事情發生了,於是被上一件御寒的外衣,帶著一盞油燈地出了齊家一探究竟。才走沒幾步,他就看到紅葉村幾乎所有的男丁們都齊聚一起,手上拿著火把,每一個人看起來都義憤填膺的樣子。
「各位鄉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湊上前去,好奇地開口問道。
「你來得正好,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幫手,我們正打算上鷹揚山除妖女!你也和我們一起來吧!」其中一個人大聲道。
「妖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任昊雲臉色一凝,莫非和若幽有關係?
「今早張大娘的兒子上山砍柴,結果被鷹揚上的熊吃掉了,之後也有好幾個人被那只熊所傷,這一切都是妖女在做怪!我們紅葉村的人都是靠鷹揚山過活的,現在,我們已經忍無可忍了,決定大夥兒一起上鷹揚山剷除妖女!」
「等一等|聽你們所說,傷人的是熊,那麼怎麼又會扯上妖女呢?」任昊雲覺得整件事荒唐無比,想到連尹若幽這些年來都被這些無知的村民所誤會,心中不禁也動怒了。
「你這個外地人懂什麼!?」一名中年漢子吼道。「我們不只一個人看過,那個妖女若不是有邪術,她一個女子怎麼可能這些年一個人獨活在山上,要是尋常人早就被熊吃掉了,再說,還有人曾經看過她和那只白色的老鷹在說話,不是妖女是什麼?」
「對對對!前幾年倒也還好,近一年來那只黑熊卻變得越來越殘暴,今天還吃了張大娘的獨子,一定是那個妖女做的,她讓那只黑熊吃人,想斷了我們紅葉村人的生路,今天我們一定要除掉她!」
眾人大聲附和,一時之間所有的人情緒激昂,一副恨不得立即衝上山的模樣。
任昊雲心中一凜,知道這種時候對他們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他擔心的反倒是連尹若幽,面對這麼一群失去理智的人,她會嚇壞的。
「咦!?你不就是齊克帶回來的那個客人?」其中一個村民認出了任昊雲,跟著大喊道:「山上那個妖女還用妖法迷住了齊克,難道你沒聽說嗎?這一次的行動,齊大娘也是贊成的,她還說上一次齊克為了那個妖女差點去了性命!你身為齊克的朋友,更應該和我們一起上山,除掉那個妖女!」
「對!除掉那個妖女!」眾人齊聲一呼,跟著舉起火把往鷹揚山而去。
任昊雲愣在原地。齊伯母為什麼這麼說!?他忽然想起當他第一晚抵達的時候,齊母是多麼反對齊克和連尹若幽扯上關係,再加上剛才她神情閃爍的模樣,愛子心切的她,的確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若幽有危險了!」他心中一凜,什麼也顧不得,展開輕功就往鷹揚山而去,希望他能趕得及在眾人之前見到若幽。
她是他的女人,無論如何他都要維護她的安全***
夜裡的鷹揚山看起來陰森恐怖,但任昊雲顧不得這許多,他迅速地以輕功奔到他們每日見面的水池邊,雖說連尹若幽不一定在那裡,但那畢竟是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
任昊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他剛到水池邊,便看到一名女子背對他,坐在池邊的大石頭上,他興奮地喊出聲:「若幽!?」
坐在大石上的女子回過頭,兩個人同時一震,任昊雲是因為找到連尹若幽感到高興,而後者則是因為他的出現而嚇了一跳。
「任昊雲,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連尹若幽神色一變。
「若幽,你聽我說。」黑暗中任昊雲並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一心只掛記著紅葉村的村民要上山,他一個箭步向前,抓住了她的手。.
「什麼事?」她從沒看過任昊雲有如此凝重的表情,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你聽我說……」任昊雲於是將村中有人被黑熊殺害,村民遷怒到她頭上,而現在村民已經聚成一群要上山找她一事,大略說了一下。
「真是莫名其妙,我去和他們說,黑熊傷人之事與我何干?」連尹若幽怨極反笑,轉身就要去找那群人理論。
「若幽,他們現在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任昊雲將情緒激動的連尹若幽拉進懷中。紅葉村村民對連尹若幽的恐懼並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他相信這一次的黑熊事件只是一個借口。
「可是……那麼我要怎麼做?」連尹若幽心中一團亂。這些年來她和紅葉村的人也算是相安無事,生活上並無交集,為什麼現在他們要這麼對她?
「若幽,總之現在先找一個安全、隱密的地方,今晚他們的情緒激動,或許他們明天就會平靜下來,那時候我再去解釋。」任昊雲建議道。他知道若幽是妖女這件事,齊母必定也在旁扇風點火,等今晚的危機一過,他會找齊克等人再談一談。
「我不喜歡這個樣子。」她忽然抬頭道,明眸被怒意薰染得更亮了。「這裡是我的山,我居住的地方,他們……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誣蔑我!?我不要走!」
「若幽!」任昊雲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他知道她有多麼生氣和難過。於是他開口輕聲道:「可是我不想見你受到任何傷害,你明白嗎?」
「任昊雲?」她被任昊雲緊緊地摟在懷中,耳邊聽到的是他低啞溫柔的話語,一時之間,她的憤怒和悲傷似乎減少一些。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現在又憤怒、又傷心……」任昊雲見她安靜下來於是繼續勸道:「現在所有的人,包括你,都處在很激動的心情,這樣你要我如何放心讓你去面對那些村民?聽我的話,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我們再做打算好不好?」
「你半夜上山來,就是為了要和我說這個?」連尹若幽抬頭,望進他那一雙充滿關心的黑色眼眸。
「我很擔心你。」他淡笑著開口。
這時候,山下隱約傳來了陣陣喧鬧的聲音,遠方閃動著忽暗忽明的火光,看樣子紅葉村的人也快要到了。
「若幽,你想到哪裡可以讓我們兩個躲藏起來的嗎?」任昊雲低頭問道。
「你要和我一起?」連尹若幽微微一愣,他又不是村民口中的妖女,為什麼也要跟著她一起躲起來。
「你不會以為我只是來報個訊吧?」他淡笑,伸手牢牢握住她的手。「我可是打算與你一起共患難呢!」
連尹若幽俏臉一紅,當任昊雲緊握她的手時,隱約傳來一股溫熱,像是一道暖流,緩緩流入她的心中。
「嗯,那你跟我來。」她抬眼一笑,回握住他的手,兩個人從水池的另一邊迅速離開了。
***
連尹若幽帶任昊雲往上走,穿過了濃密的樹林,又繞了好幾條小徑,最後來到了一處隱密的山洞。
「這個地方夠隱密,他們應該找不到。」任昊雲在檢查過四周的隱密性後,轉身對連尹若幽安慰道。
他看到連尹若幽將身子縮成一團,神情落寞地靠著山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若幽?」任昊雲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趁現在只有兩個人,地想和連尹若幽解釋下午發生的事。「今天下午你走得好快,我還來不及和你將話說清楚。」
連尹若幽神色一變,顯然地想起了下午在水池邊之事,她想退後,卻發現垠本無路可退,於是她僵著身子,戒備地看著任昊雲。
「若幽,我想你或許不明白,但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他不知道連尹若幽懂得多少,但還是得解釋清楚。「下午我那樣子對待你,那已是一個男子和你之間所能發生最親密的關係……也就是說,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從現在起,我會將你視為我的妻子。」
「為什麼?」她不懂,更不喜歡今天下午任昊雲對她所做的事情,若真的是這樣,她才不要當什麼妻子呢!
「若幽,不管你明不明白,你是我的人,這已是既定的事實,我要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和我一起回大都城去。」任昊雲做出結論。「和我一起走,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好好對你。」
「我不知道……」她搖頭,再次覺得迷惑不已。每當怔昊雲用那種又認真又溫柔的眼神望著她的時候,她連怎麼說話都不會了,更不用說其他的。
「若幽,相信我,和我一起走。」任昊雲握住她的肩頭再次溫柔道。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一聲冰冷的女音冷冷傳進,洞口忽然出現一名白衣女子,赫然是連尹若幽的師父。
「師父!」連尹若幽嚇了一大跳,俏臉一紅,推開任昊雲快步走到師父身邊。
「你們還沒說,在這個地方做什麼?」白衣女子厲聲開口。
「啊!師父,我們是在這裡躲紅葉村的人。」連尹若幽急忙將紅葉村的人上山來、任昊雲特地來通知一事說了一遍,就怕師父誤會了什麼。
「前輩,除此之外,我也是來見若幽和您的,我打算帶若幽離開這裡。」任昊雲突然開口,將自己的意圖清楚表明。
「你說什麼?」白衣女子怒喝一聲,一個縱身已經一爪探向任昊雲的喉頭。「你這個小子,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前輩,若幽已經是我的妻子,我要帶她離開這裡。」任昊雲坦言,對頸邊的致命之招不以為意。
「師父!」連尹若幽不知道該怎麼辦,心中一急就跪了下來。「師父,您別殺他,任昊雲他不是壞人。」
白衣女子以冰冷的語氣問道:「他剛才說你是他的妻子,這是怎麼一回事!?莫非你們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連尹若幽雖然不太明白師父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又怕師父痛下殺手,如果她自稱為任昊雲的妻子,或許師父就會網開一面。
連尹若幽緩緩地點頭。
「你……」白衣女子手一揚,就要往連尹若幽的頭上擊去。
任昊雲見情況不對,縱身過去格開了她的手,跟著彎身將一臉錯愕的連尹若幽攬在懷中,憤怒道:「這整件事都是我的責任,若幽已是我的妻子,誰也不能傷害她。」
白衣女子高舉的手緩緩放下,看了連尹若幽許久,最後歎了一口氣。背對著他們道:「罷了!天意如此。」
「師父?」
「你帶她走吧!」白衣女子背對著連尹若幽,冷冷地道。「你離開了這裡,就不要再回來了,要知道,一到了外面的世界,就再也回不來了。」
「若幽,和我一起走吧!」任昊雲緊緊握住連尹若幽的手,他要她成為自己的妻,更要她是心甘情願的。
「我……」事情一下子來得太快,她不知道該要怎麼想,她真的要離開鷹揚山嗎?離開師父,離開自小生長的地方?
「相信我,若幽,我會守著你。」
連尹若幽望著他,望著那雙始終堅定而溫柔的眼神,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他的要求。或許有恐懼、有遲疑,但那都比不上她相信任昊雲的心,她相信任昊雲給她的承諾,相信他會給自己一個不同的人生。
「嗯,我相信你。」她緩緩點頭道。
「你們下山去吧!我來引開其他人。」白衣女子淡淡道,回頭深深地又看了連尹若幽一眼,說道:「那麼,你就好好地和他去吧!」
「師父!」眼看就要分離,連尹若幽早已熱淚盈眶。
白衣女子再也沒有回頭,縱身離開了山洞。
任昊雲也不再遲疑,帶著連尹若幽很快地由另一條小徑下山去。他在上鷹揚山之前,本來就打算帶著連尹若幽盡快離開,早已將馬安置在村外,於是他將連尹若幽帶到了藏馬的地方,不一會兒,兩人騎著馬迅速地離開紅葉村了。
***
兩人不敢停歇,整整趕了一天路,才來到了下一個小鎮,任昊雲心想已經和紅葉村離了一段距離,而兩個人都累了,就在鎮上找了間客棧準備投宿。
早在離開鷹揚山之前,他就認定了若幽是自己的妻子,於是很自然地只向店家要了一間房。他摟著神情疲倦的連尹若幽來到房間,心中憐惜她在一日之內經歷了許多變故,於是召喚店小二為他們送來淨身的熱水,希望能讓若幽消除些許疲勞。
任昊雲只留連尹若幽一個人在房間休息,自己則下樓隨便用了點麵食,跟著才又回到房間,招喚店小二將熱水撤走。
這時候,任昊雲才注意到連尹若幽的不對勁。
「若幽,怎麼了?」他的目光定定地望著連尹若幽,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若幽的神情在店小二關門離去後變得很緊張。
「沒什麼。」雖然說她的表情勉力喬裝自然,但任昊雲還是從她微顫的身子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若幽,」他坐到連尹若幽身邊,輕輕將她的身子攬入懷中。「我知道你捨不得離開自小生長的鷹揚山,但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不管到什麼地方,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不是因為這個……」連尹若幽俏臉微紅,以細不可聞的聲音回答。
任昊雲感覺到她的身軀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這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事情,任昊雲心知有異,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若幽為什麼會害怕與他親近?
「那麼是為了什麼?」他大手一撈,將連尹若幽置於自己的腿上,雙臂輕輕鎖住她的纖腰,以更溫柔的聲音道:「今後我們會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如果你有事,不要悶在心裡,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
「我……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連尹若幽困窘地羞紅了臉。
「若幽,我是你的夫君,你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我的。」他低頭在她細嫩的頸子上印下輕柔的一吻,如此軟玉溫香攬在懷中,他可以一輩子就這麼摟著她……「就是……以前不會這樣子的。」她緊閉著雙眼,以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以前你摟著我的時候,我不會害怕,甚至……甚至也不討厭你摟著我的感覺……可是,可是那一次在水池邊,你……你弄痛我了……所以……」
「所以每次我一靠近你,你的身子就會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任昊雲替她接完了下面的話。半是因為震驚,半是因為自責,他將臉緊緊埋在她的頸項處,他該死地到底做了什麼,竟然如此傷害了她,讓若幽對他的觸碰都會感到害怕。
「任昊雲……」連尹若幽見他許久都不說話,還以為他生氣了。
「是我不好。」他低下頭,以充滿歉意的語氣開口。「若幽,上次我將你嚇壞了是不是?」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縮在他懷中動也不敢動,只要他這麼靠著自己的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上一次被撕裂的痛楚。
「若幽,看著我。」他捧起她的臉,輕吻她微顫的眼皮,以更溫柔的聲音誘勸道:「你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連尹若幽是他的妻子,他不希望因為上一次的不愉快,影響了連尹若幽對他的信賴,至少,他要先讓若幽不再害怕夫妻之間親密的行為。
「若幽,這一次我絕不會強迫你,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連尹若幽似懂非懂,但他的眼神和語氣是如此溫柔,光是看著他一張含笑的俊臉,她一顆心就暖烘烘的,覺得自己沒來由的恐懼很是傻氣。
「謝謝你。」見她緩緩地點頭,任昊雲低頭在她的唇邊偷了一個吻,將她一把抱起,筆直地往床鋪邊走去。
「任昊雲……」見他將自己放到床上,連尹若幽又開始緊張了。
「別再這麼連名帶姓的叫我。」他輕笑出聲,拾起她冰涼的指尖湊向嘴邊,逐一印下自己的吻,一雙氤氳的墨色眼眸因為情慾顯得更深遂。
「任……昊雲。」她驚喘出聲,因為他竟然含住自己的手指頭,溫熱的舌尖像是小小的火苗,從她指尖的頂端傳送至她的身上。
「瞧,叫我的名字不是這麼困難的。」
「你喜歡我這麼對你嗎?」他不著痕跡地吻上她的手臂,著迷地看著她緊咬著下唇,倘臉脹紅的迷亂神情。
「我不知道……我說不出來……」她不知道體內竄起的火熱感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他雙唇所經之處,都產生了火苗,急速地竄向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整個身子軟綿綿地使不上力,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狂亂,只因為任昊雲的靠近。
「若幽,我的小妻子……」他輕笑出聲,炙熱的氣息貼在她唇邊輕聲道:「那就什麼都別說……」
一場歡愛奪去了連尹若幽所有的力氣,她氣喘吁吁地靠在他堅實的懷中不斷喘息,任昊雲將她汗濕的身子摟起,溫柔地放到床上去,再為她蓋上薄被。
「睡吧!」在她的額心印下一個吻,任昊雲柔聲開口。
她聽話地開上眼睛,不一會兒已沉沉睡去。
望著連尹若幽熟睡中的絕美臉龐,任昊雲滿足地輕歎一口氣,這是他自己選擇的妻子,第一個讓自己如此心動的女子,他要帶著她回歸雲山莊,一輩子好好地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