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小聲地將門打開一條縫,仔細地看門外有沒有人,在確定四周都沒有人之後,這才踮起腳尖,迅速地離開了房間。
在她匆忙的身影離去後,東方煒才從隔壁的房間緩緩步出。練無瑕的心思極為單純,他會先離開,就是料定了她一定會不告而別,既然練無瑕什麼都不肯說,不如他就放手讓練無瑕去,再暗中保護她,或許會查出什麼端倪來。
練無瑕出了客棧,弄不清楚方向的她,根本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只能順著街上的人潮,漫無目的地前進著。
東方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她,走了約莫一刻鐘,東方煒察覺出前面出現了幾名身穿黑衣、面色不善的漢子,他們在看到練無瑕之後,朝彼此打了一個暗號,跟著慢慢地朝她的方向接近。
練無瑕根本毫無所覺,還一心沉浸在離開東方煒的痛苦決定之中,直到一道陰影擋住了她的路,她才漫不經心地抬起頭。
「小姑娘,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個忙哩!」那名大漢露出一抹笑,擋住了練無瑕的去路。
「有什麼事?」練無瑕疑惑地開口詢問。
「我家裡的人病了。」大漢低下頭,以細不可問的聲音道。「想向小姑娘求一包藥。」
「我不是大夫。」她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小姑娘不要同我開玩笑,你一定懂得我在說什麼,我說的,就是那『慈雲寺』裡可以治百病的靈藥啊!小姑娘身上應該有吧!」他抓住練無瑕,不懷好意地開口。
「啊!」練無瑕大驚失色,使盡力氣用力一推,拔腿就跑。
對方嘿的一聲冷笑,並沒有立即追去,只是向其他人使個眼神,示意要他們逼練無瑕逃往偏僻的地方,再將她一把捉住。
東方煒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對這些人更感到好奇,於是他全神貫汪、不動聲色地跟在他們後面。
練無瑕不管怎麼跑,似乎都可以看見身穿黑衣的男子,她心裡越來越慌,卻又不敢出聲呼救,只能胡亂地向前衝,不知不覺地,已經離街道越來越遠,等地察覺到不對勁,已經跑到一間荒涼的土地廟前了。
「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到了小廟前,緊跟著她的黑衣人也不再忌諱,四個人從暗處慢慢地走出。
「小姑娘別誤會,我們兄弟是真心想要求藥啊!」臉上露出獰笑,他們不懷好意地一步一步靠近,享受她臉上恐懼的感覺。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練無瑕慌亂地搖頭,冷汗已經流了滿背。
「小姑娘,別再裝了,我們兄弟也是受人之托,我們可不想傷害你,如可是鼎鼎有名的『雲□巫女』,是我們主人最珍貴的物品。」為首的大漢笑著,伸出巨靈之掌就向練無瑕探去……。
「不要!」練無瑕放聲大叫,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抓住的時候,低沈熟悉的聲音竟然自她的頭頂響起。
「『雲□巫女』?這就是你怎麼也不肯說的秘密嗎?無瑕。」從天而降、有如天神般再次救了她的,竟是才剛分手不久的東方煒。
「該死的傢伙!你從哪冒出來的,敢壞我兄弟的大事!」黑衣大漢們從腰間拔出了大刀,憤怒地向東方煒砍來。
東方煒一把攬住練無瑕的腰,一邊靈活地躲避攻擊,心中卻為了剛才意外得知的消息而震驚著。無瑕居然是「雲□巫女」?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準備要抓她的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啊!」大漢們的刀起刀落,東方煒避起來毫不吃力,但卻讓身邊的練無瑕嚇壞了。
東方煒一心只想救練無瑕出險,好將事情問個清楚,亦不願意和這些人多做糾纏,他一隻手仍抱著無瑕,另一隻手往腰際一扯,瞬間,手上多了一柄晃著銀光的軟劍。
「兄弟!小心!」與東方煒對峙的大漢只見銀光一閃,正想開口示警,但手上的虎口已經傳來劇痛,下一秒,大刀已脫了手。
「還要再來嗎?」東方煒冷冷一笑,手中軟劍再揮,將其他人的兵器也甩到地上去了。
「你是誰?有膽就留下名號來,居然敢壞我們兄弟的事!」漢子大喝出聲,知道遇到了前所未見的高手。
「在下東方煒,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雲□巫女』在我手上,若是他想保主蘇州縣令這個位置,就給我安分一點。」剛才交手之際,他認出了其中一名大漢是蘇縣令隨行的保鏢之一,於是直接下了戰帖。
「哼!走著瞧!」他們低咒一聲,卻也知道保命的重要,一行人連兵器都不敢撿地匆忙離去。
等惡徒散去,東方煒這才將懷中的練無瑕輕輕放下,他先將軟劍收回腰間,這才將注意力轉回練無瑕的身上,她低垂著頭不說話,他則是環起雙臂,耐心地等待她開口。
沉默的人兒此番卻是鐵了心腸,垂下的頭始終不曾抬起,東方煒知道再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因此無奈地經歎一口氣。
「我們回去吧!」
他瞥見無瑕輕輕吁了一口氣,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這個小巫女,以為這次他會輕易地放過她嗎?沒這麼簡單!此地並不是一個好的逼供場所,等回到了「問霞別苑」,她就得小心了。
※※※
一回到「問霞別苑」,東方煒就以忙了一天為由,命令僕人準備熱水給他們兩人淨身,當家丁領命而去之後,東方煒溫柔地低下頭,輕聲道:「你也累了一天,先將自己弄乾淨,好好休息,我們有事明天再說。」
「啊!」她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她騙了東方煒這麼久,他還願意對自己這麼溫柔。
「好姑娘,聽我的話。」他仍是淡淡一笑,將她送進房間,還親手為練無瑕關起房門。
關起了門,東方煒的臉上則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他特意在客房前的小庭院繞了兩圈,算一算時間,這會兒她應該已經脫好了衣服,也泡進木盆裡了才是。
「無瑕。」他噙著笑,連門也不敲地推門而入。
「啊!」預計中的尖叫聲響起,在她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練無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我改變主意了,我現在就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他渾然不在意地將房門關起,漫不經心地找了張椅子坐下,撐起手肘,以欣賞的眼光飽覽她背部柔美的曲線。
「我在洗澡……」蚊子般細不可聞的聲音自木盆邊響起。
「我看到了,需要幫忙嗎?」他笑問,還作勢將椅子弄出移動的聲音。
「不用了!」她幾乎要尖叫出聲,嚇得將整個身子往木盆裡縮去。半晌後,她忽然明白了什麼,驚聲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先讓我放鬆警戒心,然後……然後你……」
「然後我怎麼樣啊?」東方煒懶洋洋地,順著她的語氣往下問。
「這樣不公平。」她氣紅了臉,但因為渾身赤裸,就算想生氣,卻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需要給我一堆解釋的人是你,若是你又悶不吭氣地跑掉那怎麼辦,我這次可不打算心軟,若是你不將所有事情說明白,我們就永遠這樣耗下去。你聽明白了嗎?」東方煒移動椅子來到她面前,讓她知道自己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要知道些什麼?」練無瑕無助地縮著身子,恨不得能將整個人都鑽到水裡「我統統都要知道,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半點都不能隱藏。」東方煒猜想那場大火一定有問題,再加上蘇縣令居然派人要將無瑕抓回,一定是她知道了什麼重要的內幕。
「我不能說。」她雙手環著小腿,執意當個縮頭烏龜。
「你是『雲□巫女』,那日坐在神轎上遊街的又是誰?」東方煒開始提出問題,一隻手懶洋洋地撥弄木盆裡的水,開始他的逼供。
練無瑕還是不說話,只是將自己的身子縮得更小了。
「你想將整個人縮到木盆底下去嗎?」話才說完,東方煒在木桶裡的手已經有所行動,手一探抓住她的腳踝就要將她拉出來。
「啊!」練無瑕尖叫出聲,不敢相信他這麼惡劣。
「再叫大聲一點也沒關係,最好叫得讓所有人都衝進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我無所謂。」他咧嘴,扯開一抹惡意十足的笑。
練無瑕頓時收了口,只能瞪大一雙眼,無聲地譴責他的惡行。
「想知道我的耐性有多好?那不成問題,反正你哪裡也去不成,我也是一樣的。」他似笑非笑地說著,原本扣住她的手緩緩鬆開,正當無瑕鬆一口氣的時候,東方煒的手指卻以一種近乎愛撫的方式滑過她的頸項。
「啊!」她驚喘一聲,無奈雙手全用在遮住胸前的赤裸上,根本空不出第三隻手阻止他。
「本以為你是個孩子,沒想到在那一身衣服底下,包裹的竟是如此一副美麗的身子。」東方煒低笑出聲,挑情的指尖滑動,感受著她光滑如玉的肌膚,粗糙的指從她的肩頭慢慢下滑,緩慢而刻意地折磨著她……。
「不要這個樣子。」她緊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應對。本來因為熱水變涼而感到些許寒冷的身子,這下卻因為東方煒指尖的滑動,在體內挑起了一族又一族陌生的火焰。
「你不喜歡?」他輕笑出聲,並不打算收手。
原本只是想用這個法子,逼無瑕說出藏在心中的秘密,但此時此刻,是否問得出真相卻變得不再重要了。她微弱的掙扎、細小的呻吟,讓他的眼眸變得更深沉、下腹也傳來一股燥熱。
東方煒帶著渴求的手繼續往下滑,當他在逐漸失溫的水裡觸摸到她變得滾燙的身子後,他不再遲疑,伸手將木盆裡的練無瑕一把抱起「公子。」她不知所措,只能緊緊抓牢他的衣袖。
「水變涼了,再泡下去會生病的。」他嘴角噙著笑,將練無瑕一把抱上了床,身子隨即覆上。
濕透的烏絲透著淡香,像是倒垂的瀑布般披散在床單上,白皙透明的肌膚上凝結一顆顆的水珠,此刻的練無瑕,美得誘人。
「公子,我的衣服在那邊。」她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難為情地用手指著放在椅子上的衣裳。
「不急。」他但笑不語,只是以熾烈的眼神望著她。
「可……可是你的衣服都被我弄濕了。」她瞧見東方煒的胸前已經濕了一大片,可能是剛才抱她的時候沾濕的。
「這個問題也不難解決。」東方煒輕笑出聲,開始褪去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直到赤裸結實的胸膛呈現在它的眼前。
「呃!」她迅速別開臉,但東方煒精壯結實的身子已經深深印在她的腦海中,揮也揮不去了。
「為什麼許多事都瞞著我?」他低下頭,炙熱的氣息停在她的耳邊,幾乎讓她的心跳都快停了。
「我不能……不能讓公子捲入麻煩。」腦門一片亂,全身又冷又熱,全是因為他逼近她的緣故。
「我想起來了,『萍水相逢』對不?你是這樣告訴我的。」東方煒漫不經心地開口,凝視著懷中美麗的女子。
「是!『萍水相逢』,公子已經救了我許多次,我不能再麻煩公子了。」她點點頭,有些為難地開口。
「那麼現在如何,我們算不算是『坦誠相見』?這樣你是不是肯告訴我其他的秘密?」東方煒以指尖撫弄她細緻的唇形,緩聲問道:「你怎麼說?」
她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還記得你在客棧說的話?」東方煒提醒她。「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是心甘情願的,甚至是獻上自己的身子,嗯?」
「我……」她窘困地轉過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現下我要說的話只打算說一次,你可要聽好。」他的手危險地滑到她的頸項,停在她胸前的豐盈,掌心貼在頂端的花蕊之上。「不論你是誰,是『雲□巫女』也罷,不是『雲□巫女』也好,都改變不了我渴望你的心,你可明白?」
練無瑕只覺得腦門「轟」的一聲,被他所說的話深深震撼了,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接下來的舉動分去了心神。
東方煒低下頭,火熱的唇已經吻上她胸前誘人的蓓蕾,滿意地看著它們在自己的吮吻下變得挺立暈紅。
他將身子彎得更低,直到赤裸的胸膛接觸到她的柔軟,東方煒滿足地吁了一口氣,將他的唇重新貼合到她嫣紅的唇上,舌尖熟練地探入,一步一步喚起她深藏的女性本能。
直到練無瑕發出嚶嚀聲,雙手也主動地環上他的肩頭,他知道無瑕已經準備好了。東方煒將自己置身於無瑕的雙腿間,有些強制地捧起她的臉。
「無瑕,你聽清楚了嗎?不准再躲我!不准再逃開!不管你是誰,我都要你!」他將頭埋在練無瑕纖細的頸間,堅定地開口。
意亂情迷之際,練無瑕根本不知道他要自己允諾什麼,只能被動地回望著他,緩緩地點頭。
「這才是好姑娘。」東方煒含笑開口,抬起無瑕的腿,將身子一弓,強而有力地佔有了她……。
「啊!」被撕裂的疼痛讓她淚水溢出,掄起拳頭想將身上的東方煒推開。
「噓!別怕,摟著我的肩,一下子就過去了。」他吻上她的肩、她的眼,細細地吻干她的淚水。
練無瑕不住輕喘,無法適應他炙熱的存在,只能以雙手輕輕攬住東方煒的肩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東方煒伸出手在兩人接觸的部位溫柔地撫弄,耐心地等待著無瑕平緩剛才的疼痛。
等待的時候是種痛苦的折磨,但他就是不願意傷了她,於是乎,東方煒只能繼續忍耐,平放在她身側的拳頭緊握,拚命地壓抑想挺進的衝動。
「好些了嗎?」東方煒的聲音因慾望而低啞,抵著她汗濕的額頭問道。
「我不知道。」練無瑕不確定地搖頭,但這個細微的動作卻同時引發兩個人的反應,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弓起,東方煒額頭上的汗冒得更凶了。
「不疼了,是不是?」東方煒的忍耐已到了極限,於是他再次低下頭,捧起她的臉,索求的舌再次入侵、佔有她的甜蜜,一如緊鑲在她體內想要律動的火熱,渴望衝刺、瘋狂的佔有。
一直到練無瑕依著本能,不由自主地扭動身子,東方煒才開始在她的身上律動,他伸手將她的腿分得更開,身子沖得更深了,一波接著一波,直到她緊窒的身子開始顫動,他才不再壓抑自己的衝動,他緊緊摟住懷中這個他不願意失去的小女人,最後一次用力挺進,與她共同攀登情慾的最高峰……。
雲雨褪去,東方煒翻了個身,將練無瑕自身下拉起,再將她溫柔地攬入自己的懷中。
歡愛後的氣味,混著無瑕身上那一股淡淡清香,東方煒滿足地閉上眼睛,感受這股完全擁有練無瑕的感覺。
「無瑕,我剛才有弄痛你嗎?」他輕撫她的長髮,溫柔地問道。
「嗯……有一些……可是後來就不會了。」她脹紅的臉埋在他的胸口,怎麼也不敢抬起來。
「好了,現在我們來談正事。」他忽然開口,想起了最當初進房的目的。
說來丟人,他一向以自身的自制力自豪,結果事情全走了樣。本來以為無瑕坐在木盆裡可以方便他逼供,沒想到最後克制不住的人卻是自己,什麼也來不及問,就摟著她歡愛一場,急得像是初嘗情慾的小子一樣。
「可是我好累,我們不能明天再說嗎?」練無瑕嚶嚀一聲,打了一個呵欠,傭懶的模樣像是一隻小貓。
「累了?」他狐疑地看她,以為無瑕只是想逃避他的問題,低下眼,卻瞧見她半垂的眼皮,的確是一副倦極欲眠的模樣。
「嗯,讓我睡一下。」她在他的胸前蠕動,試著找出一個舒適的位置。
「好吧,你睡吧!」終究還是不忍心,東方煒輕手輕腳地為無瑕蓋上被子,一隻手還體貼地停在她的背部揉搓,溫柔地按摩著。
「無瑕,慈雲寺裡的『靈藥』到底是什麼?」一直縈繞在東方煒心中的,始終是這個問題。他記得那幾名漢子追著無瑕,要的就是慈雲寺的靈藥。
「靈藥……」她不甚清醒地重複著。
「是,那惡人追著你討的藥是什麼,『慈雲寺』真有這藥?」東方煒又問了一次,執意要問出答案。
「嗯,吃了那藥,什麼病都會好的。」練無瑕半睡半醒間應了一句。「可是……不能吃,吃上癮就斷不掉了,除非……」
「除非什麼?」東方煒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低下頭想聽得更清楚。
但練無瑕不再說話,已經完全睡著了。
「吃上癮的藥?這是什麼藥方?」東方煒聽得迷糊,但隱約中就是覺得這和「慈雲寺」的秘密有關,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好睡吧!」他起身著衣,在睡著的練無瑕額頭邊輕輕印下一吻,以溫柔堅定的聲音說道:「小東西,學著多信任我一些。」
他已經一步一步地解開無瑕的過去,「雲□巫女」的身份並沒有改變什麼,地仍舊是那個讓自己心動的單純小巫女,是他自「慈雲寺」親手救回,一直帶在身邊的姑娘,僅此而已。
「我會保護你的。」不管藏在「慈雲寺」裡的秘密是什麼,不管無瑕要躲避的敵人是誰,他都會守護她的。
就這樣站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東方煒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