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古城,在亞諾河畔的一棟廢棄建築物外,出現了一條高瘦的人影,他謹慎地先察看一下四周,才矮身進入廢棄屋內。他踩著無聲的腳步向前,最後打開一道暗門,進入了燈火微暗的地道。
他的身影在地道中拖得極長,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走著,最終在一間房門前停住。他伸出手,有規律地敲了三聲長、兩聲短的暗號,然後推開門進入──「珍妮?」他不確定地喚著,屋內一片漆黑,他伸手開燈,看見了一道纖細的背影背對著他縮在角落。
「珍妮?怎麼了?」他關心上前,將她的身子轉過來,卻看見她雙眼含淚,一張美麗絕倫的臉充滿了恨意。
「艾爾,我好恨!」她任由男子將她摟過去,詛咒的言語從她鮮紅的雙唇吐出,顯得十分不搭調。
名喚艾爾的男子溫柔地撫著她的黑髮,目光被旁邊揉成一團的報紙所吸引,他將報紙攤開,頓時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生氣了……
這是一份意大利小報,專門喜歡挖掘上流社會的醜聞。該報以極大的篇幅報導一名浪蕩的花花公子──菲利克斯.麥迪奇,他在意大利銷聲匿跡整整兩年,最近才回國,每一天晚上都出席酒會和不同的俱樂部,夜夜笙歌從不間斷,懷中的女人從貴族到歌星都有,上面至少登了菲利克斯五、六張照片,每一張的女人都不同。
「哼!我以為他對練潔衣那個賤女人很癡心,沒想到她死還沒到一個月,他就敢大搖大擺的四處找女人……」她從艾爾懷中抬頭,帶著恨意注視照片中那個英俊邪美的男子,不明白為什麼他就是不要她?
「珍妮,這件事我們不是說好到此為止,我們殺了練潔衣,為你的表姊報仇,這是我們當初說好的。」
「不夠!這樣子不夠!你看他現在的樣子,他一點也不痛苦。一點也沒有受到教訓!這樣子不夠!我不能現在就收手!」她「刷」一聲站起,狂亂地低吼。
艾爾神情凝重地看著她許久,接著將她摟過來,痛苦道:「珍妮,不要這樣子,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我認識的那個珍妮好善良,她連一隻小動物都不忍心傷害,為什麼你全都變了?」
珍妮自小就因為心臟不好而住在偏遠的郊區,他是茵勒家族自小派給珍妮的保鑣,溫柔的珍妮卻將他當做朋友一般看待,日子久了他們相愛了,卻因為珍妮心臟的問題而遲遲沒有談婚事。
兩年前,珍妮的表姊羅雅.茵勒因為引火自焚,在送醫急救的過程中,同意將她的心臟捐給珍妮,當時他們為了這一線生機開心了很久,只要她的身體可以接受羅雅的心臟,他們就會有未來。
手術結束後的整整半年他才見到珍妮,她……變得不一樣了;她不知道從哪裡拿到了羅雅的日記,花了整整半年瞭解羅雅的一切,她告訴他,羅雅給了她新的生命,她就要為羅雅復仇。
「你會幫我對不對?艾爾?」他們第一次相逢時。既沒有熱情的擁抱,也沒有往日的甜蜜,珍妮的表情已經不復以前的單純甜美。
「你希望怎麼做?」艾爾握住她的手,第一次覺得她手心有點冰冷。
珍妮笑了。自然地印上她的兩瓣紅唇,再一次,艾爾驚訝的發現,珍妮的紅唇變得冰冰涼涼的,他錯愕地抬頭,卻看見她深邃的眼閃著寒意,那是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光芒,雖然一閃而逝,但是他的確看到了。
「菲利克斯和練潔衣背叛了羅雅,但是我已經替羅雅將練潔衣趕走了。現在的我們只要確定她永遠不會回來,我要他們永遠見不了面,這樣就好了……」她伸手勾住艾爾,笑靨如花,卻將復仇的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為什麼?
兩年來,珍妮回到了茵勒家族,奇異地融合了羅雅以前的生活,彷彿她就是羅雅本人,她派人監視菲利克斯和遠在台灣的練潔衣,像是一個滿足的偷窺者,成功地隱身在黑暗中,冷冷地看著一切。
她不再是他純真無害的珍妮,她也絕口不提他們的婚事,在那一場手術過後,她為何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因為我的心臟是羅雅的心臟,我可以感覺到她的憤怒和悲傷,她的心在我體內每跳動一次,我就想起他們的背叛,我永遠都會記得的……」有一天夜裡,她上了他的床,在溫存過後,她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要他感受自己的心跳。
「這是羅雅賜給我的生命,如果沒有她,我們現在就不會在一起……」在月光下,她美艷得像蠱惑人心的魔女,在他耳邊低喃愛語,艾爾無法抗拒,因為她是自己深愛的女人。
這樣過了兩年,直到有一天她瘋狂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又喊又叫的,他安撫了半天才知道練潔衣在意大利出現了,珍妮在兩年前要他加入黑手黨,他一直不確定原因,後來才知道她是為了預防這一天的來臨──她要他殺了練潔衣。
「這些年我知道你覺得我變了,但是我向你保證,只要除掉了練潔衣,就算是我為羅雅做的最後一件事情,然後我們就結婚,將這一切都忘了,我愛你,艾爾。」
她赤裸白皙的身子像蛇一樣纏上他,誘惑他進入深淵。他無法抗拒她的美、她的人,還有她親口允諾的美好未來。
只要殺了練潔衣!他就可以將珍妮自羅雅的仇恨中解放出來,在吻上珍妮的同時,他這麼告訴自己。
練潔衣被他派去的殺手殺了,他履行了承諾,但是珍妮卻不見了,直到今天,他的手下才告訴他,珍妮在這一間廢墟住了好幾天。
「珍妮!和我回去,這裡對你的身體不好,聽話,和我回家去吧!」他伸出手,想將陷入狂亂的珍妮納入懷中。
「我不會讓他好過的,不會的……」她低著頭,喃喃自語。
「珍妮,一切都結束了,和我回家吧!我會照顧你。像以前一樣。你喜歡花,我會買一座花園給你,好不好?」
珍妮抬起頭,恍惚的神情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消失了,她美麗的臉慢慢漾出一抹淡笑。而後緩緩抬起頭,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你愛我嗎?艾爾?」
她的眼眸被情慾熏染成醉人的醇酒,一雙手也撫上了他的胸膛。
「我當然愛你,從我第一次……」他的話還沒說完,背部傳來一陣刺痛,他疑惑地伸手向後摸,立刻摸到了濕熱的液體,他流血了?
珍妮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綻開了天使般的笑容,出現在眼眸中的卻是他兩年前曾經驚鴻一瞥的冷澈寒光。「既然你這麼愛我,應該不介意為我死吧!
死在心愛人的手中,不也是一種幸福?」
「為什麼?」他的雙眼逐漸模糊,似乎看見了她手裡握著一把刀,他的珍妮竟狠心置他於死地?!
「因為你的戲已經可以落幕了,現在我不需要你了。」她淡淡一笑,又狠狠地朝他的胸口刺了一刀。
「珍妮……為……」他疑惑地伸出手,卻只抓到了她的袖子,艾爾瞪大雙眼,最後緩緩地倒下。
「你的工作結束了,我再也不需要你了。」她冷淡地抽回自己的衣袖,拿出一塊布將沾了鮮血的刀擦乾淨,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晚安。」
她一攏長髮,將自己的儀容整理了一下,關上燈,緩緩地走出了地下室。
她才走出廢墟,就看見一輛加長型的禮車,從車上走下了身穿西裝的司機。
「珍妮小姐。你吩咐的我已經都準備好了。」司機恭敬地開門請她上車。
珍妮對他點點頭,讚美他的準時,隨即坐上車。換上了一襲晚禮服。才淡淡對司機道:「我準備好了,現在可以出發到宴會了。」
車子在黑暗中平穩地前進,珍妮望著窗外,嘴角輕輕揚起,所有的阻礙者都不在了,菲利克斯……會是她一個人的。
※※※
佛羅倫斯.外交官府邸
晚上十二點正是舞會最高潮的時候,今大是法國外交官的生日,這個地方聚集了各國的使節和意大利上流社會的紳士淑女,他們以聚會為由,奢華地享受著美酒佳餚。
「你今天沒有女伴?」宴會的一角,兩個男子在一邊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帶是帶了,可是現在被人勾走了。」其中一名男子努努嘴,沒好氣地指著宴會中一對翩然起舞的男女。「搞什麼鬼!早知道麥迪奇的那個浪蕩子要來,我才不會帶我的女朋友來。」
「原來是他,那你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另一個男子替他歎息,的確,在場中央的男子是個危險人物;一頭長髮向後梳,高大的身材配上他無與倫比的俊邪面孔,目前還沒有哪一個女人會拒絕他的邀舞。
「他每天參加舞會,說什麼要找新娘子。那一群女人都快為他瘋狂了。」女友被搶的男子撇嘴不屑道。不過就是好看了點,頂著麥迪奇家族的名字,家財多了點,那一群女人還真蠢!
此時,門口又起了一陣騷動,賓客們自動讓出了一條信道,走進來的是一名美麗動人的東方女子,及肩的柔順長髮,淡紫色的小禮服,氣質淡雅。晶瑩剔透的肌膚化上了淡妝,為她的美麗再增幾分顏色。
又是一個神秘的東方美女!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想知道這個美麗的女子到底是誰。從她身後走出的兩個人,更是讓所有人吃了一驚,一個是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另一名是穿著白衣黑褲的俊美少年,前者是伊斯.梅傑士的心腹兼秘書,只要伊斯在場,通常都看得到那個叫疾風的人,而現在他以守護者的身份出現在這兩個人身邊,可想而知他們一定是重要人物。
「是冷晨星!伊斯.梅傑士的妻子。」一個女子尖叫出聲,道出了其中一人的身份。
冷晨星,年僅二十一歲,曾經是伊斯.梅傑士的養女,在兩年前突然被伊斯取消養女的資格,卻在一年後成為他的妻子,震驚了所有的上流社會。
伊斯.梅傑士向來視禮教為糞土,就連他的婚禮也沒有公開的儀式,只是帶著冷晨星出現在梅傑士家族的聚會中,淡淡地向眾人宣佈冷晨星是她的妻子。他們婚後的生活極為低調,幾乎不曾在聚會中出現過,據聞她是一個清冷美麗、外型偏中性的女子,耳邊習慣性地佩戴銀飾,而眼前的這名俊美少年符合了一切。
「歡迎歡迎!」主人從人群中走出,熱情地握住晨星的手,這真是太光榮了。
如果他可以藉此和伊斯.梅傑士攀上關係,他在意大利可說是通行無阻啊!
「她是我的表姊,目前在府上作客,我怕她悶,所以帶她來舞會走一走,順便認識一些新朋友,不會不歡迎吧?」晨星漾起一抹淡笑。
「當然歡迎!」主人興奮地搓著手,對這突如其來的貴客有點不知所措,臉上脹起興奮的紅光。
晨星淡淡一笑,取了一杯她喜歡的紅酒,就和疾風返到了旁邊看戲,果然他們離開不到一分鐘,美麗的潔衣就被一堆人團團圍住。「你猜菲利克斯要多久才會發現我們到了?」晨星輕啜一口紅酒,笑吟吟地開口,美眸已然將整個會場掃了一次。
從他們進來之後,她就看到了菲利克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另一端,當然是被一堵女牆圈住,忙得連轉頭的時間都沒有。自然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我怕我保不住你。」疾風苦著臉開口,如果菲利克斯發現他們將練潔衣帶來了佛羅倫斯,還公開地暴露在公眾場合,他一定會殺人的。他從來沒有和菲利克斯交過手,但傳聞中的主教不是簡單的人物,如果對上了,那真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想不到年紀一大把了還要和人打架,真苦命!
「放心吧!」晨星含著笑,氣定神閒地遞給他一杯酒。
眼前的潔衣已經快透不過氣了,她頻頻回頭向晨星露出求救的眼光,但後者只是給她一個「好好玩,天塌下來我負責」的表情,對她身陷狼群一事可說是完全置身事外,完全專注在她手邊的美酒上。
「第一支舞讓我來吧!」菲利克斯的目光始終沒有看向這裡,晨星心念一動,撥開人群將潔衣的手牽了過來。
「晨星……」練潔衣感謝地鬆了一口氣,本以為她要解救自己,不料她竟帶著自己,真的跳起舞來了。
「今天是慶祝你身體康復的日子,不要害羞,好好玩一下!」她戲謔地眨眨眼,摟著潔衣往房間中央舞去。
她們兩人的身份特殊.很快地,舞池中的人也漸漸返到一旁,專心地觀看她們跳舞。晨星本身就是一個吸引人的發光體,再加上美麗的潔衣,兩個人頓時成了舞池中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他們兩個真是漂亮,在一起像一幅畫一樣。聽說伊斯的獨佔欲很強,根本就不喜歡妻子參加宴會,我猜他們今晚一定是偷跑出來的。」旁觀的群眾開始耳語,而伊斯的名字也傳進了菲利克斯的耳邊。
菲利克斯不以為意地回頭,想知道為什麼前面圍了一堆人,似乎舞池中有什麼人在跳舞,他揚起一道眉,輕輕推開掛在他身上的女人,住舞池的方向前進。「對不起,借過一下。」他伸出手撥開一道又一道的人牆,跟著瞪大了雙眼。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潔衣?!她在這裡做什麼?
此時晨星摟著她轉了一個身,剛好和菲利克斯的視線對上了,她似笑非笑地揚眉,低下頭在潔衣裸露的頸子上印下一吻,十足是在挑釁!
「我要殺了她們兩個!」他低咒!雙眼染上了熊熊怒火,他不應該將潔衣交給晨星的,她竟然將潔衣帶到了公共場所,該死的!
他火大地推開人群,朝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走去,就在他伸出手的時候,他的背上多了一隻手,菲利克斯火大的回頭,看見了一臉戲謔的伊斯.梅傑士。
「手下留情,她是我的人。」他輕笑出聲,搶先一步將晨星摟入懷中,將他喜歡胡鬧的妻子緊緊壓在胸前,跟著將練潔衣的手遞給了菲利克斯。
「你回來早了。」晨星自伊斯的懷中抬頭,不滿地抱怨。
「剛好來得及教你一命!想我嗎?」她笑著開口,低下頭輕吻她的淡香。
「每天都想。」她在伊斯懷中滿足地歎一口氣,將頭枕在伊斯寬闊的胸膛前,聽著可以讓她平靜的心跳聲。
「我們回家,你看來很累了。」他圈著晨星,緩緩地踩著舞步。
晨星自他懷中抬頭,柔順地點點頭,跟著對另一邊的菲利克斯道:「請你記得將我的表姊平安送回家中,我可以相信你嗎?畢竟你最近的名聲和一匹狼差不了多少。」她以意大利語,用著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開口。
「我會的。」菲利克斯咬牙切齒道,用眼神譴責她的所做所為。
晨星格格笑出聲,在伊斯的陪伴下離開了舞會。
在他們離開時,剛好有一名黑髮女郎也急著衝出去,不小心撞到了晨星,她對晨星喃喃道歉,旋即飛快地跑五出去。「疾風!查出她是誰。」晨星興奮地轉頭對疾風吩咐道。
「你越來越進步了。」伊斯讚賞地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疾風點點頭,在夜色中迅速離去。
「讓已經死掉的潔衣復活,會讓心裡有鬼的人嚇破膽,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伊斯俊臉含笑,雙眼帶著魅惑地低下頭,在她的妻子耳邊親暱道:「接下來的日子,你只可以想著我,你已經忽略我大久了。」
「沒問題。」她笑著印上自己的唇,兩個人在夜色中相偕離去。
舞池中的華爾滋一結束,菲利克斯就以強硬的手段將潔衣拉出人群,這時候一堆等著和潔衣跳舞的人上前,對他要將練潔衣帶走的行為頗不滿意。
「你已經跳完一支舞了,該換我們了。」三、四個人將他們擋住。
「你們剛才沒聽清楚嗎?今晚我是她的護花使者。通通滾開!」他的怒氣已經瀕臨爆發邊緣,偏偏有一群不知死活的人想惹他。
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菲利克斯,平常他出現在舞會上都是嘻嘻哈哈一副公子哥的模樣,現在卻好像渾身要噴出火花似的危險,為了保命,他們也不敢堅持,很快地讓出了一條路,再次看著菲利克斯牽著舞會中最迷人的女人離開了。
「你抓的我好痛。」在他身後練潔衣忍不住抱怨。
出了門外,菲利克斯不顧她的驚呼,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踩著憤怒的腳步走向自己的跑車,將她扔到了座位上,油門一踩就呼嘯離去。
車內的練潔衣嚇壞了。雙手只能緊緊地抓著把手,如果他要以這種不要命的速度前進,不用等什麼殺手,他們可能就會死在這裡了。
不到十分鐘,菲利克斯將車子開進一家旅館。他惡劣地將她一個人鎖在車內,不到十分鐘又回來了。
他手邊多了一串鑰匙,同樣二話不說地將她扛起,上了五褸的房間,「砰」一聲將她扔到了床上。
「你該死的為什麼出現在那場舞會?」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目標嗎?在教堂她身中一槍的情景還在他腦海中,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敢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
「我有我的理由。」潔衣在床上坐起,氣憤地撫著疼痛的手腕。
「有什麼天大的理由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他大聲咆哮,為了她的安全,他忍著見不到她的痛苦將她送到了意大利,她卻將自己暴露在大眾的面前,這不是表明了要殺手殺她嗎?
「我要回去了。」她憤怒起身,拒絕向他解釋,如果他好好地問她,她或許會將自己和晨星的計劃說出來,但是以他這種惡劣的態度。作夢!
她才動了一步,就被長手長腳的菲利克斯拉回,他將潔衣釘在自己的身下,俊臉凝著風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她。
「你放手!我要回去了。」她偏過臉,不願意看他。
「潔衣,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輕歎一口氣,低下頭,抵著她的粉頸低語。
「很明顯的,你並不高興見到我,我很有自知之明,請你現在就讓我離開。」
她以冷淡的口吻開口。回憶起她這些天看的報紙,每天他都和不同的女人上不同的報紙,難怪他一點都不想見她!
「我生氣是因為你出現在那裡會有危險!」他瞇起眼,想到她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險他就火大,為什麼她不安安靜靜地等他將一切都處理好?
「我出現在那裡是因為我想念你!不過看來我是多此一舉了,你看起來很好,每天有不同的人陪你,很精彩的日子不是嗎?」她光火地開口,拚命將他貼在自己身上的頭推開。
「那是在演戲,那是計劃的一部分,讓對方相信我已經是一個沒有威脅性的花花公子,只是這樣而已。」他抬頭,露出見面後的第一個微笑。「你在吃醋?」
「我沒有!」她紅著臉否認,還將臉偏過一邊,不願意看見他得意的笑容。「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發誓!」他舉起手邪笑,將她的臉捧起,喃喃道:
「在我擁有全部的你之後,我怎麼可能對其他的人產生相同的渴望?」
菲利克斯低下頭,吻住了她微啟的紅唇,肆無忌憚地吸吮她甜蜜的氣息。「我有多久沒看到你了,你的唇,你身上的每一吋肌膚,我都還記得……」他一邊低語,一邊用吻膜拜她美麗的身子。
「潔衣……我渴望的。」他一雙手急促地想將她的禮服褪去,沒想到竟然將它撕破了!
「那是晨星借我的禮服!」潔衣驚呼一聲,看著她美麗的小禮服可憐兮兮地被扔在地上。
「我會還一件新的給她。」菲利克斯也迅速將自己的衣服脫掉。當他赤裸的身子覆上潔衣的時候。他抵著她的額頭滿足地吁了一口氣。
「我有多久沒這樣擁著你了?才不到一個月,感覺上好像過了一輩子。」
「我很想你。」她伸出手捧著菲利克斯的臉,傾訴她一個月來的思念,並主動地吻上她的唇。
菲利克斯呻吟出聲,被她溫柔的動作所撼動,他從她的額頭開始,逐一印下綿密的吻,釋出他一個多越來的思念和渴望……
「你想要我嗎?」他用手釘住她擺動的身子,刻意延長他性感的折磨,他今晚要好好地珍惜她,仔細地愛她。
潔衣緊緊咬下下唇,額頭也冒出了一顆顆細小的汗珠,白皙的肌膚因為熱情而被染成一片迷人的淡紅色,像一朵完全綻放的玫瑰花。菲利克斯壓抑自己強烈的渴求,用手和吻不停地挑逗她,要她得到快樂和滿足。
「你必須停止折磨我……」她甩著頭,努力想將菲利克斯拉到自己的身上,她的身子不停地顫動,幾乎無法承受他在她身上築起的熱浪。
菲利克斯輕笑出聲,回到她的身體上面,輕輕吻上她顫動的眼睫,將自己置身在她的雙腿間,在吻上她嘴唇的同時,挺身進入了她不可思議的柔軟之中…….兩個人緊密、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我愛你!」潔衣捧著她的臉,堅定地傳遞她的愛意。
菲利克斯低吼一聲,開始有規律地擺動自己的身體,在她溫暖的體內一次又一次地移轉,一次又一次地盈滿她。
熟悉的熱浪化成了情慾的高峰,將他們兩個帶住一波高過一波的熱浪,在彼此的懷抱和喘息聲中,他們知道彼此是相屬的,是不可或缺的另一半,此時言語已是多餘,他們緊緊擁在一起,手指交纏,讓自己進入了情慾的天堂……
很久很久以後,菲利克斯才找回自己的力氣,他緩緩地翻身躺到床的另一邊去,而潔衣已經疲憊地睡著了,他發現即使睡著了,潔衣還是沒有鬆開她的手,這項認知讓他相當高興,他輕輕地將她摟了過來。發覺她睡著的樣子像一隻小貓。
「我愛你,親愛的小妻子。」他輕吻她的額頭,聽到潔衣含糊地應了一聲,隨後又沉沉睡去。
他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