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纖纖風細細,不知何時,天空開始飄下雨點。
「你真的是紫玉貴人了?」司徒洛月愣了半晌才回神,跟前的男子在一天之內救了自己兩次,連出現的時機都巧合得不可思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已救了你兩次不是嗎?」沉軒之始終目光含笑地望著她,凝視著雨滴順著她的發流下了眉心,再從小巧的鼻樑滑下,還是捨不得、自己的視線移開。重新投胎的宓兒已經忘了他,但是他卻記得所有有關她的事。
「小姐,下雨了!快點回轎吧!」吉祥果出聲喚道,打斷了兩人無語的對望,間的妖魔,真是隻老狐狸!
沉軒之不動聲色地將刀劍收起,緩步跟隨在轎後,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已經下凡,就算活動活動自己的筋骨吧!只要天帝那個老頭不要再玩花樣,替他在人間多除幾個魔也罷,就算盡點心力吧!
一回到司徒府,司徒洛月獨自回到房間休息,而丁總管則領著沉軒之來到大廳,向老爺夫人介紹救了大夥一命的恩人,而吉祥果也在一旁詳細地描述當時的情況,將「紫玉貴人」的英勇事跡又說了一次。
「壯士,你救了小女一命,老夫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你要什麼就請開口,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司徒老爺感激萬分地開口,要不是跟前這個俊秀的年輕人,只怕洛月就回下來了。
「既然如此,讓我在此謀一份差事。」沉軒之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一切,他身上的兩柄神器靈氣太強,遲早會引來麻煩,最好的方法還是待在這裡,才可以保護她的安全。
「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洛月的貼身護衛,小女的安全就全靠你了。」司徒老爺哈哈一笑,沉軒之的要求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想不到洛月命中的貴人就在身邊,日後他就可以安心了。
「丁總管,你就安排沈公子住下,一切以上賓之禮對待。」司徒夫人也開口,自從知道他是愛女的恩人之後,態度自然不同。就這樣,沈軒之成了司徒洛月的貼身護衛,住進了司徒府。
三更天,皓月分明的夜,司徒洛月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單單一天就發生了一堆事情;生平第一次出門,先是有人送了她一副刀劍,隨即又有人追討那一副寶刀寶劍,最奇妙的是連續救了她兩次的神秘男子。
他說他叫沉軒之,是錦囊中的紫玉貴人,而且聽吉祥果說爹娘已經將他留下來當她的貼身護衛了。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她的生活竟像是要掀起驚濤駭浪似的,跟前雖然一切都好,但她隱約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似乎像有什麼事正醞釀著。
「鏘!」街上打鑼的更夫盡責地報時,就在司徒洛月迷迷濛濛要睡去的時候,窗外突然跳進幾條黑影,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司徒洛月的房間內。
司徒洛月本以為自己看到了幻影,眨眨眼定神一看,頓時嚇得叫下出聲音來。
她跟前的是一群長相怪異的人,有的身上長著類似動物的長毛,有的青面撩牙,看起來可怕萬分,而且身上都有一股讓人作嘔的味道。
「這下我們可找到好東西了!」其中一人手一揮,一陣腥臭之氣立即襲向司徒洛月,她還來不及呼救就昏了過去。
「我說金銀銅鐵那幾個鼠輩哪敢騙我們,這個小姑娘不但標緻,看樣子還是天人轉世投胎的,吃掉她說不定可以增個幾百年功力哩!」其中一名大漢呵呵大笑,泛著青光的雙眼在夜色中看起來格外詭譎。
「看來我們這次下山取寶,還得到了意外的美食哩!」另一名渾身有著長毛的人也呵呵一笑,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他們全是經過幾百年苦修才成為人型的妖物,一直住在深山之中,日前在修行的時候發現人間出現了紅色的霞光,知道這是珍寶出土所產生的異象,幾個人便下山探訪,這才探聽出是一群叫「金銀銅鐵錫」的惡盜在大漠中拾獲了珍寶,他們追著紅光一路來到了中原,今天傍晚才攔到了五個惡盜,沒想到珍寶已經不在他們的手上,他們才追著寶物的靈氣一路來到了司徒府。
「你們先帶小姑娘走,我在這找到了寶物再離開。」帶頭的是「鬼狼」。他們從後院進入司徒府,正巧就來到司徒洛月的閨房,他們全是修行到了一個程度的妖物,當初天帝為了不讓沉軒之找到宓兒,在司徒洛月出生時已經收回她大部分的靈氣,但鬼狼們是屬於由動物修行而成的妖物,嗅覺特別靈敏,還是看出她並非一般的人類,自然不願意放掉到口的肥肉。
「也好!大哥,我們會等你回來再開動的。」渾身是毛的「狐怪」嘿的一聲,將司徒洛月扛在肩上,迅速地和其它人離開了司徒府。
鬼郎則從司徒洛月房中走出,青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一掃,看出前面的屋子內隱隱透出珍寶的紅光,他得意地咧開嘴角,心喜寶物就要得手。
他來到了門前,大大方方地將房門踼開。
「這房內要是再有一個天人,今天可就是三喜臨門了!」他雙手插腰,掃了房內一圈,桌上閃著紅光的下就是他們兄弟苦尋半天的寶貝嗎了?
鬼狼正要伸手取寶,桌上被錦緞裡住的刀劍忽然發出了嗡嗡的聲響,正當「鬼狼」錯愕不已、下知如何反應的時候,一柄長劍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以為青絲劍、霜雪刃是你們這些小妖可以隨便碰的嗎?」沒有溫度的男音在「鬼狼」身後說著,「鬼狼」甚至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的,剛才他進屋的時候,明明只感覺到一個普通人躺在床上睡覺,怎知對方有這種高深的武功?
「臭小子你找死!」他既是妖物就不該被一個人類看不起,「鬼狼」暴喝一聲抓起了桌上的刀劍,就要往身後的人砍去。
沒想到一碰到錦緞,他的手甚至還沒摸到刀劍,雙手就傳來一陣燒痛的感覺,他心中大呼不妙,兩隻手掌已經被燙得像熟豬肉一樣紅,更慘的是那種痛麻的感覺,從雙手一路傳到了全身,最後他渾身一抖,跌到了地上。
「愚蠢!」黑暗中,男子冷哼一聲,刷一聲將刀劍收回袖中。
「這到底是什麼……什麼怪東西?」「鬼狼」喘息,狼狽地開口,終於看清楚跟前立著一名身穿白衣的俊雅男子,雙眼炯炯如星,在夜色中看來神秘難測。
「我說過了,這不是你們可以碰的東西。」沉軒之淡淡地說道,眉心不悅地檸起。天帝果然是老狐狸,送下這副刀劍,這是一組除魔的聖器,妖物邪魔根本碰不得,但它本身卻會發出異光,即使是千里之外都感應得到它發出的光芒,只要這副刀劍在他的身邊,就會不斷有妖怪想搶奪,這種麻煩事要是層出不窮,他哪裡有時間喚回宓兒前世的記憶?
被神器震傷的「鬼狼」仍是直瞪著沉軒之,雖說已經受傷了,但他心中的貪念未除,想要得到珍寶的心讓他殺氣再起,不奪得寶貝誓不甘休。
「我就不信拿不到!」「鬼狼」暴喝一聲,從口中吐出修行的內丹,欲用畢生的修行擊斃沉軒之,再奪取他身上的寶物。
一顆暗灰色的內丹緩緩被吐出,跟著一股腥味捲向沉軒之,後者不動聲色,只是輕輕將手一抬,就將「鬼狼」的內丹握在手中,微一使勁,他畢生的修行已經化為烏有,隨著沉軒之手上飄下的塵埃,煙消雲散。
「你……明明是人,為什麼……」內丹被毀,「鬼狼」立刻化為黑狼的原形,貪念讓他忘了法力到了一定程度的天人皆有隱藏靈氣的本事,再者沉軒之本來就是人,隱藏自身的靈氣對他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是你自尋死路。」沈軒之冷哼一聲,他本無意取他的性命,「鬼狼」之前被神器所傷,最多是被打回原形,雖說修行全毀,但至少保住了生命,不料他貪念不減,仍要強逼出內丹傷人,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沉軒之見「鬼狼」已死,口中念出咒語,將狼身火化,下一會兒屍骨已經化成塵埃,房間內已經回復到原先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發生過什麼事。
一番折騰下來天也快亮了,沉軒之也不打算回去補眠,推開門慢慢沿著庭廊散步,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已經找到了妻子,但似乎所有的麻煩也跟著來了,現在的司徒洛月連一點自保的法力都沒有,要是遇到了前來奪寶的妖物一定很危險,非得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才走幾步,天空突然飄下一朵七彩雲,一名黃衣女子帶著淡淡花香出現在他面前,沉軒之認出對方是妻子的姊姊珍兒公主。
「仙子有事?」沉軒之冷淡開口,雖然珍兒是當初少數贊成他和宓兒婚事的人,但這一次宓兒貪玩下凡全是受了天帝的鼓勵,現在的他自然對所有天界仙人都相當反感。「你明知道宓兒生性好玩,怎麼可以將所有的事算在我們頭上?」黃衫仙子淡淡一笑,跟著道:「我是來給你一點小建議的,父王設下的十難是由十位神仙設下難關阻止你尋妻,他們對你多半沒有什麼偏見,只是好玩,我相信你可以順利通過,下過這十位中有一位是彩霞仙子,你自己可得多當心。」
這一次眾仙設下的十難到了最後只是幌子,大部分的神仙一來衝著百里蕪虛的面子,二來也下會真的拆散一對夫妻,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沒有人想得罪沉軒之,所以當百里蕪虛私下向眾仙要求,讓他做代表出面微懲自己的徒弟時,他們都樂得將燙手山芋丟出去,不願蹚這趟渾水。
唯一不願放棄的,就剩下彩霞仙子了。她一向自認是天庭界的第一美人,幾千年前沈軒之初上天庭時,她主動示好想接近他,不料卻被沈軒之冷冷拒絕,最後還娶了宓兒為妻,心高氣傲的她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這一次好下容易可以教訓沉軒之,她自是不會將這個機會拱手讓人。
「多謝。」沉軒之聽完珍兒的話後臉色微緩,對彩霞仙子一事卻沒有任何反應,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
「那你的追妻腳步可得快些,否則我的小妹子就要成為別人口中的美食了。」
珍兒抵嘴一笑,黃袖一揮再次化為雲彩飄下天邊。
「什麼意思干?」沉軒之一愣,跟著發現不對,急忙縱身前往司徒洛月的房間,果然裡頭空無一人,她早已不見蹤影。
「該死!」沉軒之低咒出聲,本以為轉生的宓兒身上已沒有多少靈氣,妖物就算入侵也只會衝著他身上的青絲劍、霜雪刃而來,沒想到他還是太大意了!
沈軒之仔細搜索司徒洛月的房間,企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發現到整個房間充滿一股淡淡的動物氣息,和他稍早擊斃的「鬼狼」十分相似,看來「鬼狼」不是獨自前來,想必是與他一同前來的妖物將司徒洛月劫走的。
沉軒之迅速在腦中計劃著,他已經不想再處於劣勢了,救回司徒洛月之後,自己就要帶她到一處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再慢慢喚回宓兒前世的記憶。
主意一打定,他立刻到前廳將司徒洛月失蹤一事告訴司徒夫婦,要他們放寬心,除了承諾會將司徒洛月平安帶回之外,他並保證回來之時,司徒洛月將不會再受十難的束縛。
「小女就拜託你了。」司徒老爺含淚懇求,他感覺得出跟前的年輕人不是普通人物,自己和妻子都已年邁,若是能將洛月記付給他,對女兒或許才是最好的。
「您請放心,我會照顧她的。」沈軒之慎重地允諾,微一拱手,便離開了司徒府。
黑山
司徒洛月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被放在山洞內的一堆乾草堆上,四周還傳來一陣陣讓人感到不舒服的腥臭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輕輕地移動著自己的身子,這才發現手被人用繩子反綁在身後。司徒洛月下敢讓人知道她已經醒了,只敢半瞇著眼,藉著火堆的餘光看清楚山洞內還有些什麼人。
端坐在火堆前的一群人?!不!正確來說應該是一群妖怪,雖說他們每個人都有人的模樣,但從影子看來他們有的有尾巴,有的尖嘴猴腮的,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可「等大哥一回來,我們就可以將小姑娘烤來吃。讓我們幾個增加幾百年的功力過過癮,你們說痛不痛快?!」其中一名邊說邊笑,繞著火堆就跳起舞來了。
「是啊!是啊!我們吃了天女肉就可以成仙嘍!」他們越想越興奮,拿起身邊的酒壺咕嚕咕嚕地喝起酒。
司徒洛月心裡嚇得要死,卻不敢喊出聲來,深怕引起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注意。
要吃她的肉?!雖然她聽不太懂什麼天女不天女的,但是要吃了她這句話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她就算命裡比一般人多了十難,也沒必要在花樣年華被一群醜陋的妖怪吃掉吧!
「再喝、再喝!」火堆前的妖怪興致越來越高了,他們喝酒喝得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其中一人搖搖晃晃地拿出了一把大刀。
「這樣乾等也叫人心急,不如先將她煮好,大哥一回來不就可以直接吃了。」
提著白晃晃的大刀,喝醉酒的「狐怪」一步步逼向司徒洛月。
她雙手被綁,根本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刀子一寸寸逼近自己,就在大刀要掃下的那一刻,洞外忽然傳出一聲:「且慢!」
「狐怪」停住了手邊的動作,連命在旦夕的司徒洛月也睜眼看看門口喊停的人到底是誰。
只見一名身穿道姑服飾的中年女子走近,正當司徒洛月以為她是自己的救星時,她開口說道:「你們這群蠢妖怪,可知道她是誰?」開口的道姑名為鳳仙姑,雖然是人,但她的修心不善,也是個為害人世的妖道。
「你倒說說看她是誰?這麼大驚小怪,不就是天人轉世的小姑娘了,我瞧她身上也沒多少靈氣,會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眾小妖哄堂大笑,嘲笑鳳仙姑的大驚小怪。
「果然是修行不到家的蠢東西,她可是天帝的女兒,要吃了她你們就等著永世不得超生吧!」鳳仙姑冷嗤一聲,一雙銳利的眼看向司徒洛月。
「天帝的女兒!怪怪,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哩!」「狐怪」扔掉了手上的刀,帶毛的手不懷好意地撫上司徒洛月細嫩的臉蛋,沒想到他們竟意外搶到比寶物更好的東西。
「鳳仙姑,我們既然吃不了她,那小姑娘有什麼用處?」「狐怪」向來狡猾,聽到鳳仙姑說她吃不得,那自然有更好的用處了。
「呵呵呵!你們這群沒腦子的,她既是天帝的女兒,你們之中要是有人和她成了親,那不是天帝的乘龍快婿了嗎?以後上天入地,誰敢奈何你們!」鳳仙姑惡毒地獻計,竟是要他們其中一人娶司徒洛月為妻,成了天帝的女婿,以後身份自是不同。
「這個方法好!這個方法太好了!」狐怪一愣,跟著大笑出聲,這是他聽過最好的提議了。
「這種事好端端地你跑來和我兄弟說未免奇怪,該不是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吧?」眾妖中除了「鬼狼」當家,就屬「狐怪」最聰明,生性也最多疑。鳳仙姑也下是什麼好東西,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跑來告訴他們這種好事。
「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也實話實說吧!要是成了天帝的女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到時候莫忘了我鳳仙姑的好處。」鳳仙姑坦言說出。
「原來你的算盤已經打到以後的日子了,成!這有什麼問題,你今天成了我『狐怪』的好姻緣,日後我絕不會忘了你的了!」「狐怪」哈哈一笑,欣然允諾。
「那我就不打擾了。」她飽含惡意的眼光掃向司徒洛月,而後拱手告辭。「好好享受到手的小美人吧!這種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不送不送!」「狐怪」擺擺手,一張紅通通的臉已經湊向司徒洛月。「小美人,原來你吃不得的,那真好,反正我也捨不得吃你。」
「你不要靠過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嫁給你這種妖怪!」雖然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但司徒洛月還是鼓起勇氣反抗。
「你們聽聽!小美人嫌我們是妖怪哩!」「狐怪」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跟著「刷」一聲扯下司徒洛月的一片衣服。
「兄弟們,盡量喝!慶祝我今晚要當天帝的女婿了!」
火堆前的小妖齊聲歡呼,紛紛鼓躁造勢著。
狐怪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準備將司徒洛月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扯下,就在這個時候,洞外又傳出了一聲怒吼,赫然是群妖之首的「鬼狼」回來了。
「你們在這吵吵鬧鬧做什麼?」他身上背著一個包裡,不知道是下是夜色的關係,他們竟覺得今晚的「鬼狼」比平日還要威風幾倍。
「大哥你回來了。」小妖們欣喜地將他迎向火堆,七嘴八舌地討論剛才鳳仙姑所說之事。
「鬼狼」一語不發,只是緩緩走到司徒洛月的身邊,一雙閃著青光的眼睛在她被扯破的衣領上一瞥,而後淡淡說道:「既然我是大哥,這個女人就該歸我。」
「她是我背回來的,當然這份算我的。」狐怪氣急敗壞地開口。開什麼玩笑?
到手的肥肉怎麼可以就讓她這樣飛走了?
「那簡單,我取來的寶物歸你,這個女人歸我,這樣公平吧!」他解下包袱一扔,彎下身子就替司徒洛月解開手上的繩子。
「也不知道這個寶物值不值?!」「狐怪」低聲咒罵,卻也不敢反抗,「鬼狼」的修行比他高,和他作對下會有好下場,不如拿了寶貝。
「把眼睛閉上。」在「狐怪」欲將包袱解開的時候,「鬼狼」湊近司徒洛月的身邊低聲道,一隻手已經覆上了司徒洛月的眼睛。
司徒洛月雖然極為恐懼,仍覺得在她耳邊的男音很熟悉,低低柔柔的,像極了一個人的聲音……
「沉……」她正要開口,「鬼狼」的另一隻手也已經覆上了她的嘴巴。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的「狐怪」忽然發出了淒厲的叫聲,他手上的東西忽然發出了七彩光芒,瞬間青絲劍和霜雪刃因為感應到妖氣同時出鞘,兩道極光化成劍氣,剎那間紛紛射向了洞中的妖物,一時之間慘叫聲和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山洞。
司徒洛月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刺耳的慘叫聲和陣陣血腥味還是讓她嚇得頻頻發抖,「鬼狼」這時口中輕唸咒語,回復了本來俊雅的容貌,他正是前來解救司徒洛月的沉軒之。
他見洛月害怕得緊,將她緊緊摟進懷中,口中再催咒語加快除魔的速度。他不想司徒洛月再受到任何驚嚇。
「別怕!沒事了。」
那溫暖的男音,和貼近他胸口時所聞的乾爽氣味,讓司徒洛月知道沉軒之又趕來救了她一命。倚偎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她發現自己的恐懼正在逐漸消失。
又過了一會兒,山洞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沉軒之不想司徒洛月看到血流滿地的場面,便取出了一條絲巾將她的雙眼蒙住,這才將兩柄神器收回袖中。
接著,他將司徒洛月攔腰抱起,一步步朝洞外走去,打算找一個乾淨的地方讓她休息。「沈軒之……」司徒洛月小聲地喚著。雖然眼不能見,但她還是感覺得出他正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出洞,他的動作細心又溫柔,讓她覺得安心無比。
「什麼事?」他小心地避開滿地的屍體,緩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雖然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但也太神通廣大了,竟然三兩下就將妖怪收拾掉了。
「因為我是你的紫玉貴人。」沉軒之淡淡一笑,溫柔道。「睡吧!你今晚受了下少驚嚇,是該好好睡一覺了。」
司徒洛月緊繃的心情這才全部鬆懈下來,在他懷中,聽著他規律的心跳,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有種安心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好像也有過,她想著想著,不一會兒已經沉沉睡去。
沉軒之摟著她,更小心地放慢腳步,她在自己的懷中睡著了,雖然她還沒想到他是誰,但至少洛月已經肯信賴他了,他相信再過不久,自己就可以和宓兒「真正」地相逢了……
司徒洛月是被一陣幽雅的笛音喚醒的,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是在一座山洞內,不過不同的是這個山洞很乾淨,一點也不嚇人,她抬眼想找尋樂聲的來源,隨即看見了一身白衣的沉軒之。
「你醒了?」他彎下房子,遞給她一份乾糧。
司徒洛月吃個半飽,再也禁不住好奇心地問道:「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昨晚的一切,還有我出生時的十難,這一切到底是……」司徒洛月疑問地開口,為什麼會有妖怪想抓她,還說她是天女什麼的,還有跟前的沉軒之,他為何總是以一副溫柔的眼光望著她?
「你真的什麼都忘了?」沉軒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漆黑的眼鎖住她的嬌顏,淡淡說道。「關於我們在天庭相戀的日子,你全都忘了嗎?」
司徒洛月不由自主地迷失在他深邃的眼瞳中,被動地看著離自己臉龐不遠的俊顏,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喚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