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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相公 第八章 作者:凌築

  明月在幽藍深谷中灑下一層銀紗,輕柔暖風拂過大難不死的兩人。

   「我怎麼不意外走到哪都能跟你們碰到。」軒轅無極冷睨著不請自來他私人山莊的荊無雪和莫麟。

   「好朋友,常見不如偶遇。」莫麟一如往昔的嘻皮笑臉,「不過,你這房子蓋得真隱密,連我的密探都找不到,是今兒個運氣好,讓我『撞』著了。」

   「這屋頂的大洞,我會把修繕的費用寄到你府上。」軒轅無極眉頭抽動,極力壓抑著怒氣。

   「這裡是什麼地方?」荊無雪打量這棟建在山澗雲谷中的山莊,他們從崖上掉下,剛巧壓壞了屋頂上昂貴的琉璃瓦,兩人倒安然無恙。

   「他打算頤養天年、孤老終生的棲身之所。」莫麟皮皮地說。

   「你閉嘴。」軒轅無極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何苦,喜歡就搶回來。」莫麟圈著荊無雪的腰,「像我多聰明,小時候就把她全身上下看遍,讓她非我莫嫁。」

   「你胡說,我可沒答應。」荊無雪推開他,心頭似小鹿亂撞,腦海裡浮現的還是掉下崖那一幕。

   「寧玉喜歡的是你,而且她的身份不同於凡人,非我高攀得上的。」軒轅無極眼神閃過一絲黯淡,旋即又恢復一貫的冷漠,「我看你們也沒事,快些走。」

   「為怕你這天涯失意人想不開,留下來陪你,反正這裡房間多得很。」莫麟笑嘻嘻地道,一點也不理會荊無雪的抗拒,手牢牢的貼緊她的腰。如果崖上沒有松枝、沒有這屋頂減緩下墜衝勢,他們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莫麟,我不得不說你的臉皮真的很厚。」

   「哪裡,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他悠哉的攬著荊無雪來到桌邊坐下,端起顯然是剛沏好的茶,低嗅一下,「好茶,不愧是南詔第一御品,跟著送嫁隊伍進宮實在太浪費。」

   「莫麟,你打什麼主意?」軒轅無極瞇起眼。

   「我欠你兩條命,就還你一個活人吧。」他玩世不恭的附在荊無雪耳旁吐氣道:「娘子,我說的對不對?」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你快放開我啦,別毛手毛腳的。」她拍掉他的狼手,他身上散發出的男性氣息擾亂她的心跳。

   「我的小娘子臉紅了。」他大刺刺的啄了下她粉嫩的嬌靨。

   「咳咳!你們要調情,房間多得是。」軒轅無極的臉頰不自在地浮上紅雲。「不過,在你們進房之前先把話說清楚。」

   「什麼話?」莫麟輕佻的撫上荊無雪烏黑的秀髮,掬至唇邊一啄,「好香。」

   「莫麟!」還有外人在,他竟如此不知羞。

   莫麟看向軒轅無極,「你明白我的意思。」

   看他仍是一頭霧水,他補充道:「我劫了花轎。」

   「莫麟,我要殺了你!」居然敢劫和親的花轎,莫麟不想活了。因為不願將心儀的人親手奉上,他才躲至此地。

   「反正那些珍貴的嫁妝聘禮放進皇宮也是浪費,不如來救濟黃河饑民。」莫麟輕描淡寫的說:「另外那個要娶寧玉的三皇子也插了一腿。」至於他為何要這麼做,他只能說小小報復嘛!

   「什麼!」軒轅無極咬牙,「你不要告訴我三皇子跟你狼狽為奸?」早該知道莫麟交友廣闊,知交通布五湖四海,就算其中有個皇子也不稀奇,當初他也是被他那張溫和無害的笑臉給騙了。

   「你真聰明,不愧是南詔第一軍師。」

   深呼吸!千萬別被他氣死。「那花轎呢?」

   「在我家。」

   「你把寧玉帶回家?」軒轅無極冷笑,瞟著一旁臉色驟變的荊無雪,心情開始變好。

   莫麟也機靈的發現了,趕緊澄清,「我說的只有花轎,那花轎可是稀有千年檜木打造,我是商人,不做賠本生意。」

   軒轅無極握緊拳頭,「寧玉公主人呢?」花轎被劫一事竟沒走漏,能夠將消息封鎖到這程度,也只有莫莊有這本事。

   「她的姊妹淘柳迎香是住哪裡?」

   「花語閣。」軒轅無極眼睛瞇成一條線,散發危險的殺意,「你竟然把她丟到妓院!」

   「那是她的選擇,不關我的事。」

   「我要劈了你!」軒轅無極身形如閃電來到他面前,一掌劈下,可惜被他逃過,貴妃椅頓時斷成兩截。

   「你小心一點。」莫麟及時抱著荊無雪跳起。「娘子,你要不要緊?」

   荊無雪輕盈的溜出他的懷裡。

   「你們繼續。」如輕羽飄落在另一張椅上,她閒適的品茗。

   「娘子。」莫麟可憐兮兮地喚,第二波攻勢再欺上身,迫使他不得不回擊。「軒轅老頭,雖然這是你的家,你要拆房子至少等我們走了之後,隨便你愛拆愛燒都沒關係。」聽那「轟」地一聲,石壁被擊破個大洞,這掌若是打到人還得了。

   莫麟只得小心應付。惱得是雪兒竟在旁鼓掌叫好,不時大叫干擾他,害他好幾次險險挨揍,他到底是不是她相公?

   ***

   隔日,一臉鼻青臉腫的莫麟和荊無雪踏上返回蘇州的路程。

   林木青蔥,雀鳥喜悅的輕嗚,悠閒的午後,他們經由山洞秘道,離開了軒轅無極被毀得面目全非的山莊。

   「你跟我來幹麼?」會騎馬後,荊無雪根本不想再跟莫麟同坐一騎,偏偏被惹毛的軒轅無極只肯給他們一匹馬,然後把他們驅逐出境。

   「我也想回蘇州老家看看,算算時間,我已經好幾年沒回去了。」莫麟對她的氣惱並不引以為忤,佳人在懷,管她嘴上掛幾斤豬肉。

   「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你可以再買一匹馬,堂堂莫莊少爺富可敵國,不會連這一點小錢都省吧!」以前不懂他的心,現在知道了,她更加不自在。「再不然憑你那張臉,隨便去借,說不定人家連人帶馬都給你。」招蜂引蝶,一路上只要是女人無一不對他大拋媚眼。大唐風氣開放,姑娘家大多不來矜持那一套。

   「這是因為你相公我長得帥。」莫麟貪戀她吃醋的嬌顏,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她圓嘟的小嘴。

   「你別亂舔,你看,我嘴上都是你的口水,很噁心!」她抹了抹嘴,「我家大黃也沒你那麼髒。」

   「你把我比做畜生?」他笑臉頓時僵住,她還真懂得如何打擊男人的自尊。

   「大黃不是畜生,它是我的朋友,還有……」

   「小白、喵喵、皮皮、飛飛,還有小可。」他都會背了。她來之後就聽她念念不忘那些牲畜。

   「大黃是條瘸了腿的狗,小白是差點被下油鍋的蛇,喵喵是瞎了眼的貓,皮皮是被丟棄的老馬,飛飛是不會飛的鸚鵡,還有阿久……」

   「阿久?」老聽到這個名字讓他很不舒服。

   「阿久是我們家的護院,大姊和二姊的功夫因為他教的更精進了,他還有個別號叫什麼飛天南什麼……」

   「飛天南鷹。」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她口中的阿久有可能是多年前自武林消失的飛天南鷹燕寒煙,難怪她輕功如此了得,但還是比他差一截。

   「好像是,是二姊後來查出來有說過,你也認識阿久嗎?」

   「聽過,但失之交臂。」江湖上有東西南北四大高手,東龍西虎南鷹北鳳凰。東龍劍術天下第一,為殿前將軍;西虎役毒在西域神出鬼沒;南鷹輕功點穴堪稱天下一絕;北鳳凰易容術舉世無雙。

   只是沒想到江湖上遁世隱居多年的飛天神鷹竟然會出現在荊家,至今從未有人見過其真面目,因為追不上,也因為人往往還來不及看清他的長相就成了雕像。

   傳聞中燕寒煙生得玉樹臨風,丰采俊朗,初入江湖就迷死不少長安貴婦千金,而今算算也不過三十而立,這樣的男子竟伴在他的小雪兒身邊……自從遇上她之後,他發現自己每天都在狂飲乾醋。

   「他的名字是不是叫燕寒煙?」

   「好像是吧,不過他還是喜歡我叫他阿久。」荊無雪想了下,仰起小臉,發現他臉色不是很好看。「他被我撿回來後,昏迷了好幾天,醒時還失去記憶,但後來二姊朋友認出他來,他才恢復記憶。」

   「他是這麼跟你說的?」可見那頭鷹分明別有居心,哪有可能被別人一認出就恢復記憶,他鐵定是看雪兒年幼純真無知,不識人心險惡。

   「對呀!等到蘇州我再介紹你們認識。」她漾著笑,很高興他也能喜歡她的朋友。

   「有機會再說。」他不會給那只裝死的老鷹機會的。

   「小姐。」還沒進到蘇州城,遠遠就看見接獲通知的冬梅和荊家護院來迎接。

   「冬梅。」荊無雪躍下馬,飛奔到冬梅懷裡。

   雖然這一幕很刺眼,不過,莫麟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遲早他會把她帶回莫莊,他們的家,旁人休想再觸碰她分毫。

   ***

   「我現在不是應該回我家,為什麼來你家?」荊無雪眼巴巴的看著相鄰一牆之隔的荊家,門外正在掃落葉的僕人見到她還朝她招招手,一點也不意外她跟莫麟在一起。

   最詭異的是,她發現自己香閨裡的私人物品、衣物已經安置在莫府的麟雪樓,不知是在她回來之前或更早,甚至是她前腳才踏出門的那一天,東西就被打包好送到莫家?她不禁佩服爹的手腳迅速。

   「為什麼我非得住你家不可呢?還有阿久也是我朋友,你為什麼要把他屏除在外?」所有的朋友都送過府來,大黃、小白、喵喵、皮皮、飛飛,除了小可和阿久之外。

   「在這裡你有我保護就夠了,阿久留在荊家即可。」天知道那個阿久存什麼心賴在荊家的。莫麟好整以暇的任僕人替他更衣。「反正一牆之隔,什麼時候想見都可以。」

   「可是阿久一直都跟在我身邊的。」她托著香腮,滴溜溜的眼睛一轉,這才發現他……他竟然當她的面脫光衣服。一意識到這點,她花容失色的連忙轉身,「你怎麼在這脫衣服?」

   「我要換衣服呀!」他注意到他可愛的小妻子漲紅的粉頰,看來他的身體比他的吻對她更有影響力,嗯!他可要好好善用這點。狡黠的光芒自眼底閃過。「要不然你要我不穿嗎?」

   「不……不是,我是說你怎麼不回你房間?」好好奇!可是她是清白的姑娘家,怎能看男人,但瞄一下應該沒關係……她睜大眼珠,透過捂著臉的蔥白指間細縫偷窺。

   手指細縫間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想讓人假裝沒看見都很難,莫麟憋笑,故作沒發現她的窺視。

   看不出文弱書生型的他衣服底下有副武人的體格,光裸的上半身精瘦結實,完全看不到絲毫贅肉,肌肉的紋理線條分明家宮廷工匠雕刻出來的,他下半身是一襲雪白的寬褲,褲腳束在窄靴之中,更襯托出他英挺修長的昂藏身材,讓她不禁嚥了嚥口水。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能脫下褲子那該多好。哎呀!她這個黃花大閨女怎麼如此不知羞。

   她越看臉越熱,「你、你快把衣服穿起來,回你房間啦。」

   「這裡就是我房間。」他們的新房。

   「什麼?」忘了遮羞,她放下手,貪婪的收盡他穿上衣服前的「美色」。

   「沒錯,麟雪樓,就是我們未來要住的地方。」  自從他們兩家許下婚約那一刻,這片他自小生長的私人天地就在父母作主下變了樣,這也是他會逃到南方去的原因之一,試問誰受得了自己私人天地莫名其妙多了女性化的擺設,要是被他朋友看見,他這大男人還有臉嗎?不過,現在他越看麟雪樓越中意。

   「你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遲早是我的人。」斥退下人,他坐到她身邊,順勢將她攬到腿上。

   「我可沒應允要嫁給你。」她還渾然未覺彼此間的親暱。

   「要不然我們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想嫁給誰?」他不懷好意的拉近她,讓她感受他堅硬的慾望。

   「就算生米煮成熟飯又如何,我二姊說嫁個花心的相公倒不如嫁一條狗,叫狗名字他還會汪汪,叫相公,他說不定還會嫌你嘮叨。」

   把他比喻成狗!莫麟臉頰肌肉微微抽動,強撐著笑,「不試試怎知我們合不合適?」娶她是心之嚮往。

   「試了才糟,我不想休夫。」

   還沒嫁他就想著休夫!「到底是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的?」

   「二姊!」她理直氣壯。

   他就知道!他應該早點將她迎娶進門才對。

   「聽著,以後除非有我陪同,你哪也不許去。」特別是要遠離她荊家那兩個離經叛道的假男人!

   「為什麼?你又不是我的誰!」她嘟起嘴,連她爹都沒這樣限制她。

   「很快,我就是你的相公。」他邪邪一笑。

   「還不是。」

   「就快了。」吻住她那強辯的小嘴,他非常滿意這種讓她安靜的方法。

   又用這招!荊無雪眼中醞釀著火苗,閉緊的嘴如蚌殼不讓他進佔。不久,她奇怪的感覺到臀部下有某個硬邦邦的物體抵住她讓她很不舒服,勉強移動,他卻忽然逸出雷嗚似的呻吟,也讓她的嘴恢復自由。

   「別動!」該死的!她無意識的挑逗足以讓聖人血脈僨張,慾望如火山的熔岩滯留在體內即將爆發。

   「你抓著我我怎麼動?我也不想坐你腿上,比坐馬背還不舒服,還凹凸不平會亂刺人,為了我們好,你先放開我。」

   又將他貶抑得比馬還不如!他哭笑不得,在她眼中他比畜生還低等。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沒,放手啦!」掙扎中,嘴再度被他咬住,密密實實的不讓她有再開口氣死人的機會。

   他又把舌頭伸進她嘴巴裡,還故意攪動她的舌,讓她無處可躲,甚至喘不過氣來,耳朵裡轟隆隆的不知是誰的心跳。

   「少爺,莫艮有要緊的急事稟告。」敲門聲及時拯救了快窒息的荊無雪。

   「你休息一下,我等會回來。」放她坐下,莫麟熾紅的眼裡瀰漫著未消慾火的氤氳,瞬也不瞬的鎖著她嬌羞酡紅的容顏好一會,站起身俯低在她水嫩嫩的粉頰一啄,走到門邊又情不自禁的飛奔回她身邊吻住她,宣告著彼此關係,「你是我妻,等我。」最後瀟灑離去。

   她會等他才有鬼!朝他的背影扮個鬼臉,她撫著未平靜的心跳,她要去找二姊問問她該怎麼辦?難道真要嫁他?

   ***

   「到書房再說。」莫麟示意莫艮跟著,穿過迴廊,兩人來到麟雪樓角落一間清靜的書齋。

   屏退左右隨從,莫麟淡淡掃了眼面有難色的莫艮,他若無其事的開口,「瞧你的臉色,該不會是被他逃掉了?」

   「屬下一時大意,沒想到狡免三窟外,他還暗中建了條秘密地道。」莫艮含歉的一揖。

   「這不怪你,是我要求你們要生擒。」莫麟坐到書桌後,「那莫離怎樣了?」雖然知道莫離受傷,但在雪兒面前,他不想引起任何誤會,也不想讓莫離再有任何希望和憧憬。

   「外傷沒有大礙,但心傷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療養。」

   他點點頭,又問:「至於那些我在青樓的紅粉知己呢?」

   「莫干都已經處理妥當,願意從良的,莫干給她們一筆錢和一畝田;不願意的,莫干也已經和嬤嬤們說好買下她們的賣身契並給她們一筆錢,以後她們都是自由身,隨便她們想做什麼。」

   「嗯,那就好,她們這些姑娘家都是可憐人,能幫多少就盡量幫。」為免他的小娘子胡亂吃飛醋他不好出面。

   「少爺,莫艮還有一事不知該不該提?」

   「說吧!」他端起桌上的茶淺啜。

   「呃,荊姑娘剛剛好像從窗口飛出去。」

   「噗!」莫麟滿口茶噴出,還因而被嗆到,「咳咳!你怎麼不早說?」他就知道他的小娘子永遠沒有安份的一天。

   莫麟飛身施展輕功追出門外,在半空中才猛然想到的又飛了回來,「她往哪個方向去?」抓到她,他要打她小屁股!

   莫艮憋笑的直指後方。

   「很好!別忘了李伯的事趕緊去辦。」逃回荊府,她這是自投羅網!

   ***

   蘇州的倚紅院裡。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醉臥美人膝的荊無雙,俊美的男子扮相顛倒眾生,她慵懶的抬眼邪睇著荊無雪。

   「是秋菊說的。」荊無雪挑了顆桌上的葡萄吃。臉紅的瞄了眼跟二姊親暱地以嘴餵食葡萄的艷姝,她們四片唇幾乎貼在一起,讓她想起她跟莫麟的吻。

   嚥下葡萄和美酒,荊無雙掃了眼面紅耳赤的她,「聽說你跟莫麟是同坐一匹馬回來?」

   荊無雪羞窘的點點頭。

   「你被他吃了嗎?」她斂襟起身坐好,看到小妹含羞帶怯的模樣,心底多少已有個譜。

   她歪頭想了下,「吃?我又不能吃,他只有用嘴咬我。」

   「那還不是一樣。」她回掃了眼身後掩嘴噗哧而笑的艷姝,捏了把她們的粉頰。「你們先下去,待會我再去找你們。」

   聽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說實在的,荊無雪還是不太能適應二姊的放浪形骸,會錯覺她是真男子。

   「然後呢?你來找我做什麼?」

   「二姊,我真的一定得嫁人嗎?我什麼都不會,連糖和鹽都分不清楚,更別提女紅了。」

   「爹不是把你的東西都已經搬進莫府了?」她對她的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爹不惹上她。

   「對呀!二姊,你怎麼沒阻止爹,人家還不想那麼早嫁。」

   「難道要等到你肚子裡住了一個娃娃才嫁嗎?」

   「娃娃怎麼住進肚子裡?我肚子能住娃娃?」荊無雪低頭猛瞧著自己的肚皮。

   見狀,荊無雙撫額低歎,她不該跟她提得太深奧,「等你嫁了人,你未來相公會仔細的教你。」

   「我才不嫁!」她噘起嘴兒,為什麼都沒有人替她想想呢?光想到為人妻,要成為莫家當家主母,要擺出威嚴的樣子,還有一大堆教條和府規得遵守,她就覺得毛骨悚然。

   「你跟他失蹤了幾日,孤男寡女的在外獨處,接著兩人又親暱的共騎一騎出現,你現在跟外人說你是清白的也沒有人會相信,你不嫁他,嫁誰?」好笑的看著小臉驀地煞白的她,荊無雙淺笑著輕晃著杯中物。

   「我們是掉到懸崖下,剛巧掉進軒轅無極的家,然後莫麟就跟他打起來,後來軒轅無極被莫麟氣跑……」

   「你要不要喝口水再繼續。」荊無雙揉揉腦門,說得亂糟糟的她聽得頭都疼了。

   「好,二姊,總而言之就是我跟莫麟之間真的什麼事也沒發生。」荊無雪自動倒了杯水,仰頭一飲而盡,若是嫁人就不能這樣喝水了,否則就會被說沒有教養,所以說嫁人有什麼好。

   「那你喜不喜歡他?」

   荊無雪臉一紅,險些噴茶,「咳咳,二姊,你怎麼這樣問?」

   「還好你是他的麻煩。」要想她開竅莫麟應該用把鎯頭敲開她的小腦袋比較快。「既然你們都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就乾脆湊作堆。」

   「什麼肌膚之親……等等,二姊,你已經跟他見過面了?」看她點頭,荊無雪胸口沒由來的升起一把無名火。

   「只是剛巧在妓院裡碰上。」荊無雙爾雅的淺啜口美酒。

   「臭莫麟!我要休了他。」荊無雪渾然未覺自己此刻眼中燃燒著妒火。

   那咬牙切齒的神情讓荊無雙忍不住要同情起無辜的莫麟來了,娶了個單純又愛胡思亂想的小妻子,可真是難為他了。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全都是你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想想還好有他在,他不會任妹妹把自己賣掉。「像是你跟老鼠、牛玩都不理他,還大鬧妓院的事。」最重要的是李伯的背叛。

   「我哪有!」荊無雪臉脹紅。他居然抖出她的醜事,她都沒跟別人提他花心的風流韻事。「他怎麼不說他流連花街柳巷,花天酒地,還有一票女人替他暖床的事。」他根本不需要她。

   「我沒有。」

   「有,他還嫖妓,我親眼目睹的。」她氣到壓根沒發覺多了道男聲。

   「有沒有都與我無關,是你相公的事。莫麟,你來得正好,麻煩你把她領回去,別破壞我的好事。」荊無雙瞥了眼她身後。

   強烈且熟悉的氣息瞬間籠罩住荊無雪,她心漏跳一拍,緩慢的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莫麟,她沒由來的一陣心虛。

   「你怎麼來了?」她硬著頭皮扯出一抹笑。

   「你是要用雙腳走,還是我用扛的?」她竟然跑進妓院!他瞇著眼緊盯著沒半點姑娘家樣,聰穎冷靜賽諸葛的荊無雙,為避免她放肆淫浪的行徑污染他的小雪兒,他得將她們隔離。

   「你是大壞蛋!」荊無雪踩他一腳,提起裙擺跑了出去。

   莫麟皺了下眉,連忙也追了出去。

   「不送!」荊無雙揮揮手,邪笑的喊道:「以後她就是你的責任,好好照顧我家的小妹。」

   莫麟點頭,身形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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