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過後,學生們三兩成群地走在一起,嘻嘻哈哈地邊走邊聊天,當然也有倆倆一對的情侶,挽著手甜蜜地並肩而行。
同學們互訴著暑期生活,也討論著選課問題,一時之間校園內充滿欣欣向榮的熱鬧景象。
商學院教學大樓的走廊上,走來四個顯目的女子身影,她們所經之處總會引來路人短暫的注目,但也沒人敢看她們太久,只因她們是名聞各大專院校的「四大惡女」。這四個女子是同班同學,就讀企管系三年級,誰要是惹得她們不快,不知道哪天霉運會降臨在自己頭上,所以還是明哲保身為妙。
她們之所以被稱作「惡女」,倒不是長相有如凶神惡煞般可怖,相反地,她們各具風姿,就如走在前面的美女商恩妲,更是不知將多少男人迷倒在她石榴裙下,只見她一頭波浪捲長髮、凹凸有致的身材,再配上俏皮的大眼睛,笑起來時豐潤的紅唇旁隱約的梨窩,總能在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時被她迷失了心魂:心甘情願成為她情網中的俘虜,壓根兒就無需她施展任何勾引媚惑的招術。但也因為她甩掉的男‧人連她自己都已數不清,於是就此成了眾人口中的「妖女」、「狐狸精」。
「恩妲,聽說你差點在舞台上被殺,那是怎麼回事?」四惡女之一,清靈夢幻如公主的君嫿月問道。
看似弱不禁風、嬌滴滴的君嫿月,實則有一顆天才頭腦,兼之身負家族企業的運籌帷幄者,只要是她想對付的人,沒有一個不是下場淒慘。
舞颱風波經新聞媒體的大肆報導,她們都知道商恩妲經歷這場驚心動魄的危險,卻沒機會向她瞭解細節。
儘管事隔數日,商恩妲想起來仍舊餘悸猶存。
「後來我才聽說,原來那人跟設計師們有金錢糾紛,好像還有黑道背景,其它黨羽都被抓了,只剩他一個,他可能是想趁這次的機會做最後的報復。」
想到這件事,商恩妲又不禁想起那個救了她一命卻又奪走她初吻的男人,這幾天她三不五時就會想到他,而且很奇怪的,他竟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顯然地,他是保全的一員,瞧他指揮若定的模樣,應該是保全人員的領袖,或許她可以向設計師探聽一下那人的身份,只是……她真的要這麼做嗎?況且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她這輩子還沒做過倒追男人的事。
「或許是看設計師錢賺得多,想勒索不成,心生報復吧?」君嫿月道。
「應該是。」商恩妲點頭道。
「那你還真倒霉,那麼多人偏選中你,不過還好他們請的保全還不錯,倒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頭髮短短、氣質酷冷的帥妹易沅棠淡笑道。
易沅棠不愛說話,很多事用拳頭溝通對她來說還比較省事,只因這個世界上肯聽話的人少,怕拳頭的人多,所以她會被列為惡女正是因為她以拳頭代替舌頭的行事風格而來。
「選中恩妲我倒覺得是合情合理。」君嫿月微微一笑。
「怎麼說?」易沅棠問。
「誰教她長得那麼搶眼,歹徒當然要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別的事上時下手,才有成功的機會,否則還沒動手就被保全人員給揪了出來,豈不是連半點機會都沒了。」君嫿月笑道。
其它三人也不由得咯咯嬌笑。
「所以說『美麗難道是一種錯誤』這句話,正是我的最佳寫照。」
商恩妲刻意自艾自憐的模樣,引得方歇的笑聲再度揚起。
「那你還打工嗎?」姬洛璇推了推眼鏡問道。
內斂的姬洛璇給人的感覺總有些陰沉沉的,無時無刻身邊總帶著幾本生硬艱澀的原文書,有人形容她陰沉的感覺頗像卡通「櫻桃小丸子」中的野口同學,倒也頗感貼切。
在幾次有她在的課堂上相繼有教授中風:心臟病發的不幸事件發生,最嚴重的一個甚至落得與世長辭的下場,原因都跟她在上課時與教授「討論」學科專業的內容有關,因此從大一起她就是所有老師最懼怕的一個學生,再加上她身邊總跟隨著大大小小的慘案,她的惡女名聲也就不脛而走。
「要啊,下午要去拍封面。」
商恩坦依舊笑得燦爛,別看她一副嬌滴滴的樣子,膽子卻是不小。
「擔心的話,找沅棠去當你保鏢啊。」君嫿月笑道。
易沅棠從小就是在武術館玩大的,不管是什麼武術都有段數的程度,所以才會連人高馬大的壯漢也會怕她的拳頭,從小到大校園幫派都不敢惹她,說實在的,她不去欺負人已經阿彌陀佛了。
「我才不要。」易沅棠白眼一翻,一口回絕。
什麼化妝、逛街、買衣服這些個無聊事,易沅棠想到就累了,要她呆呆地看商恩妲化妝、換衣、拍照,她還寧願回家睡覺。
「討厭,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機會耶!」商恩坦對著易沅棠扮了個鬼臉,對她的態度卻絲毫不以為意,同學兩年多,她早知道她的個性。
「你還是找那些笨男人當你保鏢吧。」易沅棠輕笑。
「算了吧,沒你這種身手的男人當保鏢只會是累贅。」商恩妲輕哼。
她們都笑了,不可否認地,男人以草包和飯桶居多,遇到危險說不定跑得比女朋友還快。
忽然,一旁傳來一個女子生氣的聲音道:「喂!你眼睛在看哪裡啊?!」
高昂的聲調吸引了週遭的目光,自然也包括了路過的她們。
只見那女子身旁的男生微紅了臉,有些兒惱羞成怒地道:「什麼啊?」
「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女子氣道。
兩人居然就這麼當眾吵了起來,要不是距離她們太近,她們壓根兒不會想多瞧一眼,沒水準的事她們一向懶得理會。
「清楚什麼啦!」男子一副打死否認的神氣,氣氛立刻更僵了。
看來是一對情侶吵架,四人都不想搭理,繼續走她們的,誰知那女子忽然大聲說道:
「你眼睛看商恩坦那狐狸精看多久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人就在你旁邊,你居然敢盯著別的女人看!」
商恩妲秀眉一掀,吵架居然吵到她頭上來了!莫名其妙被罵誰都會不高興,而她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
商恩坦故意走上前去,迷人的大眼睛朝那男子眨了眨,嬌嗲的聲音問:「她是你女朋友啊?」
美麗嬌俏、魅力十足、風靡各大專院校的校花商恩妲,居然走上前來跟他講話?!男子脹紅了臉幾乎連呼吸都有困難,更別提回答她問話的能力了。
易沅棠等三人站在商恩妲身後,淡淡地看著眼前這齣好戲。
那生氣中的女子雙手往腰上一叉,怒道:「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
商恩坦只是冷冷地、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對著男子嬌柔地笑道:「好可惜喔,你長得這麼帥,條件這麼好,怎麼交一個像母夜叉的女朋友。」
她嬌柔的聲調含著輕歎,猶如溫柔的女神憐惜撫慰著可憐坎坷的他不堪的遭遇,這宛如河東之獅的女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看著商恩妲臉上心疼的神情,男子瞬間失了魂,她……居然心疼他!這個所有男同學及朋友眼中最夢寐以求的性感女神竟然對他有好感?!他是不是在作夢?!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彷彿浮現了擁著商恩妲向大家介紹時,同學、朋友們投來既羨慕又嫉妒的眼光,以及那頻頻好奇他如何把上商恩妲的諸多詢問所帶來的虛榮感,一時之間他全然陶醉在自己的想像之中。
「喂!你說誰是母夜叉?!」女子一手指著商恩坦的鼻子怒問。
商恩妲上下瞧了瞧她,學著她一手叉腰一手指人的動作,笑道:「這個樣子不是母夜叉的話,那就是茶壺嘍?」
她的模仿可愛又逗趣,惹得旁觀的眾人全都笑了起來,儘管有點兒缺德,但所有人還是忍不住笑意。
「你……」女子氣煞,指著她的手微微顫抖,眾人的訕笑令她氣憤又無地自容,最可惡的是居然連男友也在笑!此時卻見商恩妲居然躲到她男友的後面去,裝出一副懼怕的樣子,偏偏她那個一向懦弱的男朋友見狀居然挺身而出,表現出她從來沒見過的英雄氣概來!
「你不要太過份了!商恩妲又沒說錯!」男子怒責道,保護美女是男人的天職。
「這麼說是我的錯嘍?!陳世偉!為了這種不要臉的狐狸精,你竟然跟我大聲!她甩掉一百二十幾個男朋友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那麼賤,想去當下一個?!」
陳世偉被她的話激得火大了起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男人畢竟是要面子的,被她句句刺耳的話一激,他毫不思索地道:「我就是想當下一個,怎樣?!能被商恩妲甩過我也爽啦!總好過跟你這種恐龍母夜叉在一起!」
女子一聽這話當場哭了出來,週遭同情與嘲笑的目光簡直令人難以忍受,她再也忍不住掩面轉身飛奔而去,被自己的男朋友說成恐龍母夜叉,教她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人?!面對這種難堪,她只能落荒而逃。
那陳世偉也呆了呆,活在女友的淫威底下太久,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說出那番話,一時之間他自己也像作了一場夢。
但他沒有思索太久,因為他夢寐以求的性感美女正站在他的旁邊,等著他開口追求她。
「恩……恩妲,對不起,讓你受驚了。」他緊張得有些結巴,而她唇畔浮起的淡笑則令他差點又失了魂。
商恩妲不置一詞,走回了易沅棠旁邊,道:「我們走吧。」
陳世偉一愕,旋即追上前去,擋住了她的路。「等一下,你能不能留聯絡電話給我?讓我們彼此有個瞭解對方的機會。」
「不用了。」商恩妲淡淡一笑道。
「什……什麼?」陳世偉不可置信,她……她剛剛不是很同情他的遭遇,想解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嗎?!
「我並沒有興趣認識你,況且會當著女朋友的面盯著別的女人看的男人,根本就是個垃圾。」商恩妲冷冷地道。
陳世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怒道:「那你剛剛為什麼要說我帥、條件好,一副對我有好感的樣子?!」想不到她翻臉居然比翻書還快!他只覺得胸口宛如要炸開來一般,這女人居然耍他?!
「很簡單啊,那個母夜叉我又沒惹到她,難道白白讓她罵我?當然要給她點顏色瞧瞧嘍。」
他焦急而衝動地抓住了商恩坦的手腕,「可是我為了你把我女朋友罵跑了,你總該給我一個機會吧?」
「放手。」商恩妲蹙起了秀眉。
「你答應我,我就放。」他幾乎想要低聲下氣地求她,但說出口的話卻飽含威脅性的語氣,他要是沒把到商恩妲,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話傳出去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顏面何存?!
「你的邏輯很可笑,我不可能答應你任何事。」商恩妲冷冷道。
驀然男子痛叫了起來,一旁的易沅棠抓起了他扣住商恩妲的手,別人看易沅棠似乎沒使什麼勁,然而他卻痛得大叫,手臂不由自主地被她轉至身後,他愈想反抗就愈痛得厲害。
只聽易沅棠冷冷地道:「她叫你放手,你就應該放手,懂嗎?」
「又一個白癡。」姬洛璇道。
「走吧,別跟他浪費時間了。」君嫿月道。
四個人在週遭眾人的目送以及竊竊私語中離開了,而坐倒在地的這個可憐男人,有人同情他,也有人嘲笑他,誰教他什麼人不惹,偏要惹到這四個出了名的惡女呢?想追商恩妲?他恐怕連被她甩的資格都不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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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恩坦開車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她以前不常自己開車,等著載她的司機不曉得排了幾百號,但她最近忽然很懶得應付那些追求她的男人,所以寧願自己開車,忍受找停車位的惡夢。
走進家門,父母全都坐在客廳,顯然是在等她。
「回來啦?吃飯了沒?」商母對著她道。
「吃過了。」
商恩妲是獨生女,父母自然十分寵愛,對於她不穩定的感情他們也有所耳聞,但任憑他們苦口婆心地勸說也無法改變女兒的任性妄為,著實教他們倆煞費苦心。
「恩妲,來,爸跟媽有話跟你說。」商父道。
商恩妲走了過去,心裡暗暗叫苦,別又是要對她叨念說教個一、兩個小時了吧?!現在她只想去洗個澡,好好休息睡覺了。
「你知道爸爸最近常跑大陸,準備在那投資設一個廠,這件事原則上已經定案了,所以爸爸要過去待一段時間不會回台灣。」商父道。
「喔。」商恩妲應道。
父親的事業她一向很少注意跟過問,儘管早已知道他有投資的計劃,卻不瞭解進度如何,驀然聽到父親要長時間離家,她有些錯愕。
「媽媽考慮了很久,決定跟你爸爸一起過去,你也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應該下需要我操心。」商母道。
商恩妲驚訝地挑了挑眉,媽媽雖然不是家庭主婦,公司的事她這做老闆娘的多少也有在插手,但照顧她每日的生活起居從來也沒馬虎過,現在一下子父母兩個同時要出遠門好一段時間,把她一個人丟在台灣,不免教她驚愕。
她畢竟是一個正當青春,又長得才色出眾的女孩子,她的父母就這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待在家?
不過驚愕歸驚愕,商恩妲的腦筋畢竟轉得很快,正值中年的父親獨自去到大陸做生意,早已聽多了台商包二奶的母親又怎麼會不擔心?女兒都已年過二十了,過幾年說不定也要嫁人了,想一想還是保住老公比較重要。
「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爸媽你們不用擔心。」她道。
既然事已成定局,她會想辦法照顧自己,以後說不定她會想出國留學,提早體驗獨立的生活也不錯。
「放你一個女孩子在家,我們怎麼可能會不擔心?你的安置問題,我們也已經安排好了。」商母道。
「安置問題?」商恩妲呆了呆,「安置我?」難道她這麼大了還要替她找保母啊;:這對父母也真是天才!
「當然!不然你一個女孩子,年紀輕輕,長得又這麼漂亮,要是讓人知道你獨居,難保壞人不會來打你主意,這社會可不是什麼桃花源。」商父蹙起眉道。他疼這個女兒可是出了名的,絕不能忍受她曝露在任何危險之中。
「那你們要我去住哪?姑姑家?大舅家?」想到那些表兄弟姊妹,她就頭大,雖然年紀差不多,但代溝卻是不小。
他們看不慣她的大小姐模樣,她也受不了他們虛假、器量狹窄的言詞,要不是父母認為必須與親戚保持來往,她才懶得理會他們。
既然平常連偶爾的家族聚會都讓她難以忍受了,那要叫她去住他們家,過那種寄人籬下的生活,豈不是想把她逼瘋?!
「不,不去姑姑家,也下去大舅家。」商母道。
商恩妲一聽稍稍安了心,商父接著道:
「以你的個性,住親戚家免不了會被說些閒言閒語,到時候你也煩,我們也煩。還好我們以前就認識一位長輩,你小的時候常去他們家玩,他也很疼你,當年曾經豪氣地許諾過會盡他所能保護你一輩子,所以我跟你媽決定讓你到他們家寄住。」
父親的話讓她蹙起了秀眉,驀然一道遙遠的記憶飄入了她的腦海。小時候她常去一個姓翟的爺爺家玩,那位爺爺的長相她早已模糊了,卻依然記得他不苟言笑的嚴肅氣息,她的腦海中殘留著五歲的記憶,儘管有些破碎,卻深深地記得那個大人們說她以後要嫁的翟家哥哥,曾經指著她的鼻子嘶吼著他不要娶她這個醜八怪!
那個打擊她從不曾忘記,雖然她也已很多年沒有再想起,但小時候的傷害早已在她心裡烙了印,即便到現在想起,還不免打擊她的自信。
儘管當她看著小時候的照片時,不得不承認那個小女孩長相平凡,但那該死的翟家小鬼這樣傷害年幼的她簡直該被千刀萬剮!虧她小時候還很喜歡他,為自己將來有一天能當他新娘而高興!也是從那之後她不曾再去翟家。或許爸媽都以為當時她年紀那麼小,那些事她早已不記得了,可事實並非如此!
「我不要!」商恩妲激動地站起身道。「我寧願去住姑姑家、大舅家,也不要去翟爺爺家住!」
商父、商母互望一眼,女兒難得有那麼激烈的反應,難道小時候的事她到現在還在介意?
「翟家的人你都不熟悉,或許一開始會覺得不自在,但我相信很快就會適應了。」商父道。「我會作這個決定主要是因為翟爺爺家有許多訓練精良的保全人員,足以保護你的安全,這樣爸媽才能夠安心在國外工作,你懂嗎?」
「是啊,如果不是當初你爸爸救了差點溺斃的翟老爺子的愛孫一命,去求他這種事他可能連理也不會理,你就當個孝順女兒,這次乖乖聽爸媽的話,好不好?」商母也柔聲勸道。
商恩坦幾乎說不出話來,沒錯,當年她還在母親肚子裡時,爸爸救了那個叫翟煜申的臭小鬼一命,也就把還沒出生的她給指腹許了那天殺的小鬼,當然對現在的她而言,肯定會對那可笑的指腹為婚嗤之以鼻,就算對方想娶她,她也會反抗到底,但幼年時的傷害卻帶給她難以抹滅的陰影。
「我不需要誰來保護我,說穿了爸媽只是想找人監視我的行動罷了。」商恩妲忿然道。
「你說這是什麼話!」女兒的冥頑不靈教他們又氣又急,「總而言之,這件事由不得你,要嘛你就聽從我們的安排去翟家住,不然你乾脆休學跟我們去大陸好了!」商父放完話,氣呼呼地起身回房。
商恩妲委屈地抿著唇,她可沒有打算放棄身邊的一切,去了大陸她能幹嘛?唸書、打工是她的生活,如果生活重心全都消失不見,難道教她一天到晚待在房子裡發呆嗎?她才不要!
商母定到她身邊,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母女倆坐在沙發上,商母柔聲道:「恩妲,媽知道你不願意去住翟爺爺家,但你要為大局著想,如果你真的這麼固執,媽也沒辦法安心待在大陸,萬一我這把年紀了,老公包了二奶,兩個人鬧離婚,那我下半輩子不是很悲哀嗎?爸媽跟翟爺爺都說好了,他會盡他的能力照顧你、保護你,不會干涉你的,就當是為了媽媽,你先試試看好不好?」
商恩妲沒說話,但聽了母親的話心裡有些兒動搖了,她並不是一味任性的大小姐,母親的立場她很能夠體會,但……
只聽母親又道:「媽知道很多男生追你,媽也知道你自己有分寸,不會跟人家亂來,所以我也很少對你管東管西。但是別人不知道,你大舅、姑姑他們要是看到每次載你回家的男生都不同,每天打電話給你的男孩子都下一樣,他們會怎麼想?這些事情我們沒有必要讓他們嚼舌根,你也不希望自己承受這些壓力,是不是?我跟你爸這麼做不僅是讓我們能安心,也是為了你好,你就乖乖聽話。」
商恩妲默然地點點頭,除了同意她還能有什麼辦法?此去她究竟要失去自由到什麼地步,她絲毫不敢想像……
那遙遠記憶中的翟家,帶給她一種難言的感受。但,沒關係,她會為自己奮戰的!她商恩坦可不是個輕易向現實低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