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精打采地抓起電話筒,還來不及說話,另一端已傳來高吭的尖叫聲。
「你一整天究竟死到哪去了?」珍娜近乎絕望的怒吼。
「什麼事?」鍾含懶得理她,只想舒服地洗個澡,然後睡覺。大熱天的南北奔波,光是整理父親的墓園就透支了她全部的體力。
電話那端換成陳越風憤怒的聲音:「你現在馬上到藍天攝影工作室,五分鐘後,我在那兒等你。」
掛斷電話,鍾含毫不遲疑地衝到門口。就算再不願、再疲憊,她也不會耽誤自己的「新工作」。
她一路闖紅燈,飛車到陳越風指定的地點與他會合。
今天是舉行婚禮的大日子。
鍾含一邊隨著結婚進行曲的節拍前進,一邊打趣地想著,這原本是結合日本及台灣兩大家族的創世紀婚禮,如今卻由她這個「代罪羔羊」在陳逸心的帶領下步上紅毯的一端。
鍾含沒有任何親戚朋友參加婚禮,她唯一的堂弟天凌還在美國,好友華暄也在國外。她自嘲的笑了笑,其實他們不來參加也好,若非自己是新娘,她也沒興趣到場。
鍾含繼續掃視教堂內的每一個角落,竟然沒看見陳家大小姐的情影。這可奇了,她親愛的哥哥結婚,她怎麼可能不到場?
隨著結婚進行曲的結束,陳逸心把她的手上交給陳越風。
站在牧師面前,她忍不住問越風:「越苓呢?」
「她的班機誤點。噓!別說話,神父在瞪我們了。」
他的口氣極差。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可是他和鍾含一樣,一點好心情也沒有。
「真巧,天凌也是。」她的聲音在莊嚴肅穆的教堂中顯得很刺耳。
越風警告地瞪了她一眼,鍾含極力忍住笑,沒想到一向為所欲為的天之驕子也有今天、她更遺憾的是,如果今天她不是新娘,她便可以在底下大大地嘲笑這可惡的沙豬。
當越風的唇輕輕觸及她的,她才回到現實。即使她的精神恍惚,她也能察覺到他的感覺始終像一根刺般梗在她的心中。
然而,夢魔並未結束。晚上在羚園舉行的宴會才是壓軸戲。
強力的燈光將羚園的花園照得透亮,也讓所有的賓客領略到這座希臘庭園式別墅的美麗。
鍾含穿著保守的禮服,周旋於名流富紳之間,目光卻不時投向門口。為何久久不見天凌呢?他們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她很想念這個天才堂弟。
不久,她發現越風的目光也是游移不定。不過,她尋找的是他的愛人——靜桂香的身影。鍾含不屑地撇撇嘴角,她十分樂意將新娘之位拱手相讓——如果靜桂香願意拋棄她的新婚天婿真頻太郎的話。
陳逸心興奮地攬著鍾含,介紹家族中的成員給她認識。他的愛護隨即使整個家族接納這位受老太爺疼愛的平凡成員。
而後,陳越風來到她身邊,不停要求她露出幸福的笑容。面對陳越風嚴厲的目光,及四周虛偽的賓客,鍾含頭痛欲裂。但一想到越風的處境,內心又頓然開朗。此生恐怕再無機會看見他陷入如此窘境——和一個他不愛、甚至歧視的女人結婚!修地,他挽著她的手突然抽搐,身軀頓時僵硬、鍾含知道,靜桂香來了。
他正像個小丑似的,呆望著遺棄他的愛人。
鍾含來不及拉住越風,只見他迫不及待地跑至靜桂香的身邊,旁若無人地抱著她翩翩起舞。
記者的鎂光燈不停閃爍,賓客眼中也淨是毫不保留的嘲弄。
陳越風呀陳越風,你都已經拖我下水走到這一步了,這麼一來,豈不前功盡棄?她在心中怒斥。
今晚的賓客除了台灣本島的知名人士外,尚有許多來自國外的富豪,其中不乏商場上的宿敵,他們皆抱著看笑語的心態而來。陳越風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
鍾含努力地掩飾陳越風的過失,可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對靜桂香的愛意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陳越風,我該怎麼做?鍾含再次在內心吶喊。
終於,她走向樂隊,決定要他們演奏輕快的舞曲,好讓她有機會阻止越風小丑般的愚行。
但是,一雙粗壯的手臂從背後摟住她的腰,阻止了她的行動。她發現自己僵硬的背正抵在一個寬厚的胸前。是誰這麼大膽?她試著掙脫他的箝制。又不敢引起起別人的注意。
低沉性感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可人兒,肯賞臉陪我跳支舞嗎?」
好熟悉的聲音!鍾合興奮地回過頭,「天凌,是你!你終於回來了。」她忘情地鑽進摯愛的堂弟懷裡。
天凌也親密地緊摟著她,語帶哽咽地說:「十年了!你終於肯讓我回來了!」十五年前,鍾含的叔叔、嬸嬸發生意外喪生後;天凌就住在她家,姊弟倆的感情很好。但在鍾含的父親去世後,她毅然把天凌送到國外,不讓他受到波及。
「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她的話被天凌打斷。「對,就是用這種熱切的神情望著我。」
「你在搞什麼鬼?」鍾含一頭霧水。
「你老公呀!別轉頭去看。」天凌單手將她的臉扳回來。「外界的謠傳果然不假,你老公竟在婚宴上公然和舊情人親熱,太過分了,我真恨不得揍他幾拳。」
「別衝動。」那緊張地說。
「我當然不會那麼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畢竟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含,你今晚真美麗,這才是真正的你。從今天起,商界的人應該都會知道,女強人鍾含不是沒有人追的老處女。尤其是此刻,她正被一位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年輕有為的天才追求。」
鍾含咧嘴笑得好開心,在燈光的烘托下更顯明艷動人。但她並未被天凌的甜言蜜語沖昏頭,她輕輕推開天凌,無言地警告他不要太輕狂。
天凌卻不依,兀自攬過她的纖腰。
「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十年來,你把我保護得很成功,沒有人會把我和鍾氏聯想在一起。而你自己,卻犧牲了十年的青春。」
「如果你當我是姊姊,就應該相信我所做的是正確的。」鍾含有點不高興的咕吹。「你一回來就要跟我嘮叨個沒完嗎?你的女朋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回來的嗎?」
「哼!別提她了。剛才我才曉得她竟然是陳越風的親妹妹,陳家的大小姐——陳越苓。」
「真的!?」她詫異得啞口無言。
「放心,她還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天凌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在記者面前親吻堂姊的臉頰。
「喔哦!」她微側過頭,看見越苓噴火的大眼正瞪著他們。「我看見她的眼睛快噴出火焰了。不過,我從沒看過那麼生氣、卻依然美麗的女孩。」
「別管她了。對我而言,她已經是過去式了。」天凌擁著她舞向舞池的另一角。「姊,陳越風怎麼配得上你?」他自責著未能及時阻止姊姊嫁給那個惡棍。
「我決定的事,誰都無法阻止。」她看出他的心意,堅定地說,「我很高興你今後決定留在台灣。」
「是啊!若不是你和陳逸心爺爺的堅持,我會一直待在台灣。」
「讓你留在這裡?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材生?」鍾含的眼神充滿驕傲。「等下輩子你不那麼聰明的時候,我或許會考慮。」她開玩笑地說:「待會記得去和陳爺爺打個招呼。還有,謹慎處理越苓的事,別讓她難堪。」
「遵命。」他帥氣地向她行舉手禮。
在場的人全都傻了眼。這是什麼情形?新郎和他的舊情人共舞,新娘則和遠流的知名電腦工程師親熱。
這種情況足讓新聞界及商界嚼好一陣子舌根了。
雖然鍾含一直被天凌摟著,但她的眼神仍離不開越風。她知道自從靜桂香離開後,越風的唇就沒有離開過酒杯。
終於,陳氏夫婦實在看不過去兒媳婦及兒子兩人的行為,硬扯他倆坐上勞斯萊斯,提早他們度蜜月的時間。新郎沒反對,因為他已醉得不省人事。他們勉強可以說是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度過這場如浩劫船的婚宴。
禮車前座的司機李伯好奇地打量新婚的男女主人。
據他妻子及其他大嘴巴的傭人指出,少奶奶是個毫無女人味的醜八怪。可是,不會呀!少奶奶很美,也很有氣質,又懂禮貌,哪個少爺的上任未婚妻,那個裝模作樣的日本鬼子,目中無人、頤指氣使,他一點也不喜歡。
車子平穩地駛進陳家位於南部海岸邊的別墅。直到越風粗魯地搖著鍾含的肩膀,她才由睡夢中醒來。
「到了?」鍾含皺眉聞著他身上的酒昧。
「嗯。」他冷淡地回答。
李伯恭敬地為鍾含打開車門。
「李伯,謝謝您。」
「進去吧!」越風隨後下車,習慣性地交代一聲,留下鍾含,逕自走入屋內。鍾含注意到,他待她仍有如下屬,而不是妻子。但她不在乎,因為她始終認為他們的婚姻不會超過三個月,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受越風的氣了。
陳越風已經進屋了,但她不急著進去,她需要夜裡的涼風幫助她思考,沉澱混亂的思考。她順著舞動的花影而行,至通往海灘的階梯前停住。回頭望著那棟西班牙式的別墅,月光將它像牙白的外牆照得如女人的皮膚般誘人。
很吸引人的屋子,可惜越風在裡面。更悲慘的是她將與這個暴君相處在一起。她還沒準備好單獨面對他,於是乾脆把鞋子脫掉,走到下面的海灘。
直到沁涼的海水打濕她的腳踝,她才發覺自己的神經繃得有多緊。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啊!
有什麼好緊張的?她用雙手輕拍自己脹痛的腦袋。
雖然她沒有那方面的經驗,但並不表示她不知曉男女之事。想當年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她還曾經大膽地寫了一篇火辣辣的性愛文章,連外國學生看了都臉紅心跳。
想起以前的荒唐事,鍾合不禁大笑。幸運的是,陳越風根本不記得十年前的她,不然她多糗!
面對著漆黑的大海,她的心始終狂亂不已,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
她是怎麼搞的?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會讓自己捲入另一場他和香子之間的風波。一紙結婚證書已經是她所能付出的最高代價。
刺骨的海風吹得她直打哆嗦,她沿著海岸走回屋子。多年前,鍾家也擁有好幾棟不遜於此的別墅。如果她仍擁有與越風平起平坐的身份地位,他對她的態度會有差別嗎?
屋裡沒有半個人影。鍾含鬆了一口氣,逕自選了二樓的房間。打開門,她看見床頭放了一個冰桶,裡面有一瓶香檳。太好了,她正需要一杯,驅走寒氣,也驅走內心的不安。
兩杯下肚,她連衣服也沒換,就這樣睡著了。
屋內一片黑暗,鍾含吃力地睜開眼睛,很奇妙的,即使在朦朧的睡意中,她仍感覺得到陳越風就在房間。
漸漸地,她對準了焦距,證實了這一點。
她全身如遭電擊般地震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陳越風也沉默地瞪著她,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鍾含警戒地看著他。她已經很習慣在陳越風的眼中看到嘲諷冰冷,但此刻,他的雙眼飽含濃情和幽怨,引發她無恨的愛憐,也令她心折。
隱約地,她聽到警告的鐘聲。不可以,你不能為他心動。
但這談何容易?一個意氣風發的陳越風她可以假裝不注意,但一個放浪頹廢的魔鬼……她想不迷失也難。
越風的背抵著門,所以身體不致因酒醉而搖晃。在他的眼裡出現了兩個女人,一個是與他在教堂誓願一輩子服從,但他已記不得長相的女人;一個是緊揪著他的心,使他肝腸寸斷的愛人靜桂香。
他猛眨著眼睛,還是搞不清楚那躲在床上、楚楚動人的身影究竟是何人。
忽然間,他很高興自己終於恢復清醒,明白那妖嬈的身段當然是屬於香子的。至愛的回心轉意令他盡釋前嫌,原諒她曾經的背叛。至於他的新婚妻子,她可以滾到一邊去!如果鍾含敢妨礙他,他會立刻使離婚協議生效。他可以為香子做任何事。
一股熱流竄進他的體內,他猴急地大步來到他的女人身邊,深恐她再次消失地重重吻她,彷彿欲在她的唇上刻下屬於他的印記。
鍾含陶醉在他深情的擁吻中,她從不知道唇齒交融的感覺是如此美妙,全身的細胞隨著狂亂的心跳舞動。
她離去他熱情的舌,忘我輕啄細舔他優美的唇形。
越風興奮地呻吟:「我心愛的香子……」
鍾含的心剎那間碎成幹幹萬萬片,所有的甜蜜與滿足霎時消失無蹤。
她羞愧、瘋狂地掙扎,極力掙脫越風的懷抱。
越風非常意外香子的反抗,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地被她推落床下。這一摔讓他清醒了許多,一段段痛心的回憶迅速連貫起來。
而現在,她先是不知恥地誘惑他,又想再度離開他。他非好好地教訓這個賤女人不可。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使他毫不猶豫地舉起右手,一掌打在她臉上,大聲咒罵她放蕩的行為。
鍾含因承受不住這一巴掌而跌跪在地板上,暈眩得幾乎失去意識。她回過神後,立刻連爬帶跑地逃向門口,欲逃離失去理智的他。
「又想到哪去?賤女人!」越風怒不可遏。
她沒走幾步,又被他的鐵臂箝制,接著又是一耳光。
鍾含忍不住哭出聲來,顧不了身心的痛,用力地踢他、打他,用指甲抓他。
他抓住她張牙舞爪的雙手,一把將她丟在鋪著雪白床單的大床上。
鍾含髮絲凌亂,紅腫的雙頰佈滿淚水,她知道自己就要被強暴了,但仍不甘於接受被羞的命運。於是,她奮力地支起痛楚的身軀,再次企圖逃離這張大床。
她根本就未來得及移動,越風沉重的身軀已壓在她身上,野蠻地扯掉她全身的衣服,長驅直入女人的聖地,奪取她保留了二十八年的貞操。
鍾含感受到下腹的刺痛,報復地咬著他的肩不放。
但他野獸般的律動很快地甩掉她憤恨的報復,痛楚及憤怒使她再度舉起淤青的手臂,無力地捶打他的虎背。
她的掙扎,對越風而言,不啻是一種無言的鼓勵。
他雙手狂暴地抓住她的豐臀,在處子之血的潤滑下,順利地展現他的雄風。
過了許久,在一陣滿足的顫抖後,他崩潰地倒向女人柔軟的胸前。
「我恨你!」在他因滿足而呻吟的同時,鍾含羞愧。
憤怒地喊出這三個字,然後暈死過去。
清晨,越風煩躁地踢掉身上的被子,卻趕不走他頭殼裡重擊他腦袋的鐵錘。他痛苦地張開眼睛,用一隻手撐起身子,映入眼簾的是縮在床角的「妻子」。哦!
他媽的,他差一點就忘記他昨天已經結婚了,跟一個醜女人——鍾含。
接著,他的注意力被凌亂的床單和明顯的血跡所吸引。他有趣且不敢置信地望向也落在自己私處上的血跡。一個老處女,他竟會和一個老處女做愛!一大好笑了!
一笑,他的頭更疼了。反正再躺下去也睡不著,乾脆到廚房喝杯咖啡。
片刻後,一他已舒服地靠著椅背,兩腿蹺在餐桌上,享受著。自己煮的咖啡,根本不記得先前對妻子的施暴。
回床上睡個回籠覺吧!他站起身,邊走邊伸手按摩酸痛的肩膀,這才發現上頭竟有深深的牙印。她可真狠,居然想謀殺親夫!
他憤怒地打開臥室的門,目光隨即定住了,所有的怒氣也消失無蹤。他看見鍾含雪白如凝脂般的背裸露在被單外,和柔亮的天色連成一片,野性的美吸引住他。昨夜他喝醉了,未享受到新婚之夜,現在他要她補償回來。
他輕輕拉下被單,露出許多淤痕。但他沒看見,只瞧著她美麗豐滿的胸。他的慾望輕而易舉地被挑起。
越風熟練地喚起她女性的本能,即使在沉睡中,她還是被他逗得慾火焚身。他得意地欣賞她不做作、純真的反應,而她的呻吟聲更震撼了他的全身。他甚至等不及翻轉過她的身體,便急切地由背後佔有她。
他進入的剎那使她很不舒服,鍾含終於驚醒,發現這不是夢,方纔的甜蜜瞬間消逝無蹤。昨晚被強暴的回憶,一幕一幕地浮現眼前。她痛苦地發出抗議,只不過她的抗拒很奇妙地被他激起的浪潮捲走。
事後,她僵硬地趴著,心中漲滿了恨意。
享受完歡愛的越風,吊兒郎當地說:「怎麼了,別裝羞,我清楚地聽見你放蕩的叫聲。」
鍾含簡直氣瘋了,昨夜酒醉侵佔她是一回事,但是現在他清醒的與她做愛,而且還非常享受她!?
「放蕩!?」她咬牙切齒地說:「我是痛苦的反抗!現在,你給我滾遠點,不要靠近我!」
越風懶得和她計較,轉身背對著她。
鍾含試著移動渾身是傷的身體,尖銳的痛楚使她不自禁痛呼出聲。
「我從來沒打過女人,昨天你是怎麼惹火我的,使我動手打你?」他轉過頭,懷疑地看著顯然是他造成的可怖傷痕。望著她充滿怨恨及無辜的臉,他不甘心的低頭。「好吧!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很明顯的,受傷的是你,我向你道歉,你願意接受嗎?」
鍾含完全不睬他言不由衷的道歉,找到她被撕破的衣服,勉強穿上。
「喂!永遠別想我會有第二天的道歉。」
「這麼說,我應該以你的道歉為榮咯!」她理都不想理他,坐在床沿找她的拖鞋。
越風被她的態度惹火了,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漠視他!他使勁地抓住她的手臂,強扯她轉過身面對他。
「啊!」她痛苦地喊出聲。
越風報復地用力折磨她,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只想討回她完全的尊重。
鍾含憤怒極了!在這種姿勢下,她全身無一處不痛,而且使不出力氣來反抗他。不得已,她一口咬住緊掐她手腕的大手。
越風大叫一聲,立即鬆手。
鍾含馬上跳開,離他遠遠的,尖銳地說:「陳大少爺,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合法配偶。昨晚我沒有惹你生氣,可是你卻強暴了我,我沒有義務受你虐待,成為靜桂香的代罪羔羊。」
她振作疼痛不堪的肉體奔進浴室,把水龍頭轉至最大,崩潰地大哭。
越風恨鍾含所說的話句句刺進他的心,同時也被自己昨晚的行為嚇到了。難道他恨靜桂香這般深,深得必須傷害鍾含以洩恨?他瞪視著浴室的門,有股衝動想衝進去,但進去之後又該做什麼呢?她和鍾合向來三句不離公事,況且他道過歉了,她還想要他怎樣?
他決定不再理她,逕自走出臥室。
鍾含一整天都關在房裡,而越風也一直到晚餐時才出現。
飯廳裡除了刀叉偶爾發出的聲響外,一片靜默。鍾含甚至可以聽見自己咀嚼食物所發出的聲音。她知道,他們該找話題聊天,否則將成為傭人嚼舌根的好題材。但是,她還是堅持這樣僵滯的局面,她不想和蠻橫的丈夫說一句話。
她知道越風的眼睛不時偷瞄著她,她佯裝不在意;誰知他竟乾脆放下手上的刀叉,興味十足地看她吃飯!
可惡!他到底是什麼用意?鍾含依然故我地吃著管家準備的豐盛菜餚,但在他炯炯有神的注視下,她的心無法控制地愈跳愈快。她有股要伸手摸摸自己臉上是不是留有殘渣的衝動。
越風目不轉眼地盯著鍾含。她的傷雖沒有早上那般嚇人,但兩額仍看得出些許的青紫。
幸好對她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因為她還能毫無痛苦地咀嚼食物。他記得自己以前跟人打架時,最起碼會打掉別人的牙齒。
不過,他自認是一位極富正義感及榮譽心的男人。
儘管他早上說過那些氣話,但毆打女人就是他的不對。
他會設法補償她、照顧她的。
與她生活似乎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困難。光看她刻意地迴避他的注視,拿起酒杯的手微微顫抖,他便深知自己對她的影響力。
越風告訴自己,照顧她會是一個全新而有趣的經驗。
過去他的女友中,沒有一個比得上鍾含的獨立與堅強。
他現在也注意到她驚人的改變了,原來在寬鬆的修女服底下,掩藏著魔鬼般誘人的身段。昨夜他顯然喝醉了,但他的感官可沒有醉。
鍾含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但她又為何以寬鬆的衣服掩飾自己誘人的曲線?為何以大眼鏡遮住她秀氣慧黠的雙眸?為何將一頭烏黑柔亮的長髮綰在腦後?在她自負、冰冷的偽裝下,其實有顆熱情如火的心。昨夜他想的是別的女人沒錯,但撩起他慾望之火的人卻是她。這點不容置疑,因為現在光是看著她,他褲襠內的小兄弟已經蠢蠢欲動了。
越風不曉得自己已為她著迷,只是一心想揭開她神秘的面紗。她的秘密可能一輩子也挖掘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