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最高級的名店,幾乎高朋滿座,而且在座的都是衣著高雅的紳士淑女。於憂挽著連浚的手,覺得自己也是個高貴的淑女。
他們跟隨著眼務生來到自己的座位。一路上,於憂沒看見半個熟識的人,但卻有許多紳士對她微笑,她也一一微笑地點頭回禮。
坐上座位時,於憂小聲地告訴連浚。「這裡果然是高級名店,連客人都非常有水準。」
「無聊。」他打開菜單,懶得理她的幼稚。
於憂沒有看菜單,仍不時朝對她微笑的男士點頭微笑。
「你想吃什麼?」他抬起眼眸,注意到她好笑的舉動,不疑有他地問:「你猛點頭個什麼勁呀?」
「回禮呀。」所有的男土都對她友善,滿足了她女性的虛榮心。她又裝出高貴的儀態,朝隔壁桌的男士點頭微笑。
他環顧四周,發現她指的其實是一群覬覦她的惡狼,他橫出手臂,把她的下巴扣回來。「你根本就是習慣性見一個愛一個,隨意放電。」
「什麼嘛!」她收斂住笑容。「李嬤嬤說我必須配合你,在公眾場台要注意社交禮儀,否則會讓你丟臉。」
「哈!」他翻白眼。「我准你不用學什麼社交禮儀了。」
「為什麼?」
他看著她美麗的容顏,心想,她光站在那兒,就有一堆男人搶著要她了。如果她學會賣弄風情,那還得了。
「因為你瞧不起我。」見他不否認,她生氣兼傷心地說:「我一定要成為一個會說英文的高貴仕女給你看。」
他指指她手下的菜單。「高貴的夫人,先點菜吧。服務生在等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悶著笑的服務生,立刻低下頭點菜。她看了看菜單,緊張地抬起頭來,「怎麼辦?都看不懂。」
連浚就等著譏笑她,「連菜都不會點,談何高貴。」
說完,他以流利的法文向服務生點菜。
待服務生走後,她生氣地道:「喂,你連在服務生面前都不給我面子!」
「你是我的情婦,光是這一點,就沒有人敢惹你了,你還要面子幹嘛!」
「我……」她爸媽要是知道她被連浚包養,不氣死才怪。
今早,她打電話回南部問候父母。才知道蘇美麗惡毒地向他們放風聲,說她被一個男人包養。她只好謊稱她和男友同居。
她父母的原則是同居可以,被男人包養絕對不行。
最後,於友恆夫婦決定一個月後的十五號要到台北見她的男友。
「在想什麼?」連浚抬起她的下巴。
「連浚,如果有人問起,你千萬不要說我是你的情婦,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
「免談。」她原因都還沒講出來,就被連浚凶狠地回絕,「如果你怕別人知道的話就立刻走。」
「算了。」她不用指望他了。「當我沒提好了。」
他反而不放過她,瞪著她追問:「為什麼怕人知道你是情婦?」
在他嚴厲的瞪視下,她負氣地隨便說道:「所有的男士都以為我是高貴的淑女,才對我微笑。他們要知道我是你的情婦,一定就不會對我這麼好了。」
「跟我說實話,」他放聲威脅。「否則我就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情婦,免除你的顧慮。」
「你——」她正要和他吵起來的時候,被一個妖冶的女人打斷。
「浚。」那女人走近,兩人當著於憂的面前,熱情擁吻起來。
於憂怒不可遏地瞪著他朝她揚起的眉,他是故意氣她的!她氣得快吐血,傷心欲絕得快死掉。
他們倆結束了擁吻,然後卿卿我我地以英文交談,聽得於憂更是火冒三丈。
會說英文有什麼了不起!
之後,妖冶的女人搖擺著臀離去,連浚當沒發生過任何事般轉向她。「你說吧。」
「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這一號情婦嗎?就如你所願。」她氣得拿酒杯潑他,其實她更想拿整個酒瓶砸他的頭。
連浚的一舉一動向來很吸引人的注目,現在在場的所有人更是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們。
「該死的女人!你竟敢在這裡撒野。」連浚從座位上跳起來揪著她。他注意到四周的人群,忍住氣,貼著她的唇低吼:「現在吻我,表示你的道歉。」
「我才不要!」她一點也不懂他的用意,噁心透頂地回吼,「不准你吻過別的女人後還沒刷牙就來吻我。」
「你憑什麼不准?」連浚俯頭粗暴地吻住她,用手指強硬地對她的兩頰施加壓力。她的嘴被迫張開,他立刻用唇舌征服她的反抗。
當他終於放開她的唇時,她用手背抹去嘴唇上他殘留的味道,心痛得宛如刀割。「我恨你!」
她又拿起了盛滿食物的餐盤,他冷冷地警告,」你再試一次看看。」
「我好恨你!」於憂顫抖地放下盤子,掩著臉哭著跑出去。
「該死。」連浚付完帳,追了出去。
但他沒追到於憂,於是到停車場開車,穿梭在附近的大街小巷找她。
於憂跑了許久,最後實在跑不動了,乾脆找了一張行人道上的椅子坐下來休息。
可惡的連浚!氣死她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男人呢?可是……
他吻的那個女人的身影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那女人風姿綽約、氣質高貴,還說了一口流利的英文。而自己呢?唉,真是相形見絀。
她支著頭,幻想自己也有相同的儀態,和吐出流利英文的樣子,突然間,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沈光友!」她喊住一個男人。
「你……」沈光友瞇著眼睛,防備地看著這女人。
他當然一眼就認出她了。十日前返國後,他一直監視連浚,包括連浚與這個女人的親密關係都盡入眼底。難道這女人發覺他……不可能!
「我是於憂啊,你不認得我了嗎?」於憂跑到他面前。
「於憂,原來你就是於憂。」沈光友微笑地想起那段青春歲月,同時,心中也有一個完美的腹案形成,太好了,他一直苦無對策該怎麼把連浚引誘出來,這個於憂來的真是時候。
「太好了,你還記得我,」於憂很開心,因為幫她的人出現了。
沈光友是她國中時代的同事,曾追求過她,但遭她拒絕。她記得他國中時是個數學天才,所以國中畢業時,被送到美國唸書。
最重要的是,爸媽以前很喜歡沈光友。想當初她拒絕沈光友的追求時,還被爸媽罵了一頓。
這下,她可找到人幫她圓謊了。
「好久不見。」她一點也沒變,笑容還是充滿活力、朝氣、動人。
「我記得你出國留學,」於憂期待地問:「你是回國度假的嗎?」
「嗯。」沈光友答得很保留。他這次回台,完全是因為殺連浚的時機已然成熟。
連浚是害死他姊妹的負心漢。
「你會停留多久呢?」
他說著謊,「我幫學校完成一項研究,所以學校放我三個月的假期。」他多半在夜色中出沒,而她一張清亮的眸子讓他聯想到夜色。
「三個月,太好了!」
「有什麼事嗎?」
「嗯,」她高興地點頭,接著向他說明自己的處境,並求他能幫忙。
沈光友當然求之不得,他掩藏住陰狠,裝出虛偽的和善笑容,「沒問題,老朋友有困難,我義不容辭。」
「謝謝,」她向他要電話。
「我剛回台北,還沒有穩定的住處。」沈光友防備地說。
「啊!糟糕。」於憂看到對街的連浚了。
沈光友敏捷地攬住她的腰,閃到陰暗的角落,「給我你的電話號碼,我跟你聯絡。」
「那你乾脆住我家好了,這樣到時比較逼真,否則被我媽那隻老孤狸拆穿,我準沒好日子過。」她大方地給他淡水公寓的住址和現在的電話,也把鑰匙丟給他。
「就這麼說定羅,下個月十五號,我們家裡見。」
說完,於憂走過馬路,來到安全島上時,回頭朝沈光友揮手「拜拜,謝謝你的仗義相助。」
沈光友站在暗處,直盯著於憂美麗的倩影。
於憂的出現,引發出他體內一絲柔情。但是,在看見於憂投進仇人的懷裡,他冰冷的心又燃起熊熊怒火。
連浚的風流,逼死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他們的父母很早就過逝,他由姊姊獨自撫養長大,所以姊弟的感情很深。他姊姊十五歲就半工半讀,在一間貿易公司工作,從一個小小的助理爬升到主任會計,家計也大大改善,足以供給他出國唸書。就在他出國後的第三年,突然投到妹姊自殺的消息,他幾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回國為姊姊料理後事時,他在姊姊的遺物中發現一本日記,裡面詳細寫出她與大富豪連浚相遇的經過到為他殉情的意念。
他想起姊姊最後一篇日記中的一段話: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背叛過他,只有他背叛女人的感情,癡愚如我,只有用死亡網住他不羈的靈魂。
姊姊一定想不到,連浚連來參加她的葬禮都沒有。這樣的靈魂怎能安息呢?他發誓要替姊姊報仇,拿連浚的血祭拜姊姊的靈魂。於是他輟學,進入黑道接受殺手訓練。
昔日數學天才的他,如今是一位人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雷光。殺死連浚後,雷光會退隱江湖,成為傳奇人物,一切終將回歸平靜。
雷光為殺連浚而活,但三十天後,沈光友將為連浚之死而活。
復仇的時刻到了。他不僅要殺連浚,還要讓連浚死前體驗遭愛人背叛的痛苦。
此刻,殺手雷光的心不再存留一絲人間的溫情。
於憂迅速來到對街,又沒看到連浚了,她往前找,在一處公園的噴水池前再度看到他。
她高興地揮手大喊:「連浚,我在這裡。」
連浚跑到她身邊,「你不恨我了嗎?」
「恨。」她正經八百地仰頭,然後笑咪咪地對他補充道:「不過,你緊張兮兮地追出來,就饒你這一次。」
「我沒有緊張,」重新看到她的笑容真好,像一朵花盛放。
「才怪,」在噴水池的水氣和彩虹的投射燈下,他彷彿黑夜頑皮的天使,英俊迷人。
「下次你再這麼胡鬧,我可不饒你。」
「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她皺皺眉和鼻,嘟著嘴為自己打抱不平。「下次你再先吻別的女人後吻我,我就要你跪在地上道歉,並且永遠不理你。」
他狂傲地甩頭,「男兒膝下有黃金,要我跪,除非我死,當然甭提向你跪了,你倒要小心了,下次惹火我時,你跪三天三夜我才可能原諒你。」
她不服地叫道:「男人膝下有黃金算什麼?女人膝下還有鑽石、黑金、白金、水晶,什麼金都有。」
他坐上水池邊,失笑地搖頭。「我竟然會和你這種小女生吵架。」
「你說什麼!」於憂凶巴巴地手叉著腰。
「沒有。」
「哼!」她不信地撇開頭,抱怨道:「一頓美好的燭光晚餐被你破壞了。」
「沒關係,還有更浪漫的月光晚餐。」他把她拉到水池背後。
一道高牆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帶著水氣的微風。灑著皎潔的月光,這是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而一張潔白乾淨的綠色餐巾鋪在地上,上面有他們在法國餐廳的美味佳餚,還包括一隻烤鴨和烤雞。
「哇!」她像個孩子般撲坐在地上,神奇地看著這浪漫的氣氛。「烤鴨是你點的對不對?」
「不對,我點的是雞。」他抓起整只烤雞,大口撕咬,「因為我想把你整個吞進肚子裡。」
「啊!你這麼黑心。好,我也來吃你。」她也裝出線忍的表情,大口大口撕咬烤鴨。突然,她有了新發現,「這是一隻公鴨,哈哈,吃了你這只公鴨的生殖器,看你以後還有沒有時去泡妞。」
「喂,你真殘忍,」連浚把她手中的鴨搶回來,寶貝地朝鴨子呼氣,「這可是男人的寶貝也。」
於憂從沒見過他活潑的一面,被他滑稽的樣子逗得大笑,「喂,你知不知道,你的樣子好白癡喔!」
「吃掉你的波,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他換吃雞。
「不要啊!」她撲到他身上搶著吃他的鴨,「你敢欺負我的雞,我就咬掉你的腿。」
兩人在笑鬧中吃掉兩隻雞鴨,接著,他們玩起吃人遊戲,他作勢咬她,她也不客氣地用銳利的牙齒與他戰鬥。
當他們玩得愈來愈過火時,突然兩人的上空出現一排聲音,「嘖嘖嘖,兩位大情人,上帝允許你們在這裡做愛,我們可不允許。」
連浚和於憂兩人的眼睛同時往上瞄,高牆上坐著五對和於憂差不多年輕的學生。
於憂慶幸。「好險,我們還沒有……」
「喂,我們在這裡開營火晚會,你們要不要加入?」其中一名學生問。
「我們加入好不好?」於憂愛玩地問道。
「好吧,」連浚無奈地答應,先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伸手把她也拉了起來。
那幾個學生從高牆的另一面跳下去,大喊:「快點,老頭,我們的火生不起來,你來幫我們看看。」
「老頭?」連浚皺眉。
於憂大笑,為他脫掉西裝外套,安慰他說:「別難過,一定是西裝外套讓你變老了。」
他們拿出剩餘的食物走出高牆,剛才的五對男女隆重地一齊開香檳歡迎,使他們被香檳淋得滿身。
可怕的香檳浴一停止,連浚立刻大吼地問:「剛才是誰叫我老頭的?」
「我。」一個年輕的男生走出來。
「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何志強。」他驕傲地道。「你呢?」
「我跟你比伏地挺身。」連浚比他更傲地挑戰。「等你贏了我,才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哼,誰希罕知道?」何志強剛好是體育系的學生,他脫下襯杉展露健壯的體格在女同學面前炫耀,然後回到連浚面前,歧視的問:「怎麼比法?」
「看誰先倒下。」連浚也脫下襯杉,露出更健美的體魄。
「哇!他好帥。」五個女學生先後激動地喊著,惹得其他四位男同學對連浚非常不滿,開始給何志強加油。
比賽開始,五位女同學給連浚的加油聲比男生的遠遠大聲。兩人比到一百下後,何志強率先倒下。
女生興奮地為連浚歡呼,「英雄!」
於憂彎下腰慰問他:「連浚,你還好吧?」
「我只要美女的一個吻就可以恢復體力。」他把她拉下來按在地上,深情地印上他的唇。
「哇,好浪漫。」其中一位女同學看得都快昏倒了。
接下來,學生邀請他們跳舞,連浚表示他沒力氣了,幫他們生好營火後就坐著休息。
「雖然吵了架,不過還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於憂帶著甜蜜的笑容,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 * *
「於憂,我回來了。」連浚回到家後喊道。
於憂從廚房跑出來,用手蓋住他要俯下來的嘴。「You have or not kiss other woman ?」
「Oh!mygod。」他爆笑出聲,「你說什麼呀?」
「我在練習英文啊,電視教學說必須經常練習才會進步。」
「你不要這麼爆笑好不好?」他笑倒在沙發上。
「很好笑嗎?」
「對。」他把她拉下來,坐在他的小腹上。
「那你教我,從今天開始,我們用英文對話。」她好希望提高自己的層次,成為和他們同樣會說英文的上流人士。
「不要。」他一口拒絕。
「為什麼?」
「我會笑死。」
「誰希罕你教,我找別人教我。」她嘟著嘴站起來。
他突然想到她學英文的目的,一定是為了想勾搭外國人。於是他下著命令,「不准你學英文。」
她生氣了。「你不要我學英文的目的,一定是為了想孤立我,好讓你和你的女人一起罵我,對不對?」
「凡事要講證據,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和哪個女人罵你?」
「兩隻耳朵都聽得一清二楚。」她回答。「那天在餐廳時,你不就和那個會說英文的女人一起嘲笑我。」
「別鬧了,她是我的一個客戶,我們談的是公事。」
「那你們都是中國人,為什麼故意用英文,分明在偷偷罵我。」
「對,你該被罵。」他哄著她玩。「誰數你得我寵,得我愛,每個女人都嫉妒得要死。」
她笑了。「你不要臉。女人嫉妒的是我的美。」
「別說笑了,」他要吻她。
她按住自己的嘴,不給他親。「YOU今天到底have or not kiss other woman?」
「哦,求你別說英文了。」他大大呻吟一聲,重重吻住她,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住,他才問:「你說我的嘴巴裡有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呢?」
「我不敢想,否則我會吐死。」
「沒有。」他老實說。
「那我再吻一次。」她拉下他的頭,貼上自己的唇,激烈的吻他。
他們在沙發上柔情地愛了一次,洗澡時兩人又情不自禁地在浴室中狂愛一次。這樣瘋狂的歡愛已持續數周。連浚是一個很容易厭倦女人的男人,但對於憂,卻彷彿沒有饜足的時候。
當他們兩人坐上餐桌用晚餐時,已經十點了。
明天爸媽要來了,她該我什麼藉口晚歸呢?於憂吃著飯地想。
「於憂,我明天到香港出差,後天回台北。」連浚邊嚼著食物邊說。
她激動地放下筷子。「真的嗎?」
他狐疑地看著她,「你明天有什麼特別的活動嗎?」
「沒有。」
「你不是整天吵著要出國練習英文嗎?我帶你一起到香港。」
「我哪有!」她不自然地撒謊。「我還是留在台北好了,而且你別忘了,香港講的是廣東話。」
「留在台北可以。」連浚決定告訴她。「冷風從美國打電話給我,警告我美國第一殺手指名要殺我。」
「美國第一殺手,就是最厲害的殺手。」她驚嚇得瞠大眼。「那你不是死定了!」
「你認為我這麼不堪一擊嗎?」他的臉黑了一半。
「他是最厲害的殺手,而你只不過是個成天坐在辦公室的文弱書生。」她遲疑了半晌,「還是我跟你到香港吧。」
「你留在台北,」他不希望她發生危險。「而且記住,不要隨便出門。我怕殺手對你不利。」
「人家要殺的是你。我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除非那個美國第一殺手是個大近視,才會認錯人,」她天真地自言自語,「不過不可能呀,殺手若是個大近視,怎麼準確殺人呢?」
「唉!」連浚受不了地搖頭離開餐廳,「沒有大腦的女人唯一的優點就是可愛。」
她跟在他後面,「連浚,你讓我跟在你身邊好不好?」
「你不怕殺手是個大近視,不小心打死你嗎?」他好玩地嚇她。
她微咬著下唇,帶著智慧的表情說道:「總統身邊不是都有人替他擋子彈嗎?多一個我在你身邊,不就多一個人幫你擋子彈?」
他回身抱住她,滿是感動的神情。「你真的願意為我擋子彈?」
她的雙臂攀上他的脖子,「我願當你的防彈衣。」
忍不住地,他輕啄她柔情蜜意的小嘴。「如果我知道明天就要死的話,我今天就娶你。」
「嗯。」她陶醉地任他親。「那我寧願做你的一日情婦,你就永遠不會死。」
這一夜,他們沒有睡,也沒有像往日般狂歡做愛。
他們爬上後山的山坡上數星星,連浚低沉的男聲和於憂柔軟的女聲相互交錯。他們相約著每一顆星星就是彼此相屬的每一天。
而在於憂睡著了以後,連浚仍癡癡地數了一整夜的星星。
* * * *
第二天,於憂醒得很晚,連浚已經不在身側,她匆匆起身想追上他,但瞄了牆上的時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已經下午兩點了。
她氣自己怎麼不早點起床跟上地,竟睡到下午兩點!如果他乘坐的飛機被殺手放炸彈,現在也開始打撈工作了。
這時,她看見連浚留在床頭櫃上的字條,立刻窩心滿懷。一個大男人還學女人留字條,真不像他的作風。
想到寫的竟是英文。
可惡透頂!她從小到大學會的三字經,立即毫無保留地都罵出來了。
她不知道的是,字條上的英文翻譯成中文之意就是:昨夜,我數了十億九千五百萬顆星星,我們要做三百萬年的情人。
電話鈴響,於憂把字條放進抽屜裡,接起電話。
「於憂,是我,」是沈光友打來的。
「嗨,光友。」於憂拍了下沒記性的腦袋,昨天擔心了一夜,差點忘了爸媽要來的事。
「你爸媽打了電話過來。」沈光友說著。
「你有沒有說你是誰?」
「有。」
「他們一定還記得你,對不對?」
「嗯。」過去于氏夫婦的溫情,隨著他們打來的電話重現,令他倍感溫馨。
「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到?」
「晚上八點,到家裡吃晚餐。」
「嗯,我六點買菜回家做。」於憂說完後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