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妖怪說的話可不可信,對我而言都一樣。」
「可是萬一是真的,那——」鄭由香有點擔心地看著她說:「如音,你討厭我大哥嗎?」
「由香!」她歎氣,早知道讓鄭由香知情就是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她才想瞞住她的。
誰料那個可惡的小妖怪存心壞她的事。
「如音,你聽見那小子說的話嗎?」
「我原先就不準備結婚的。」
「那怎麼行?那我大哥怎麼辦?」鄭由香可急了,她大哥的一生全繫在畢如音身上耶!
她不準備結婚?一切不就全完了?
「不會真像他說的那樣,更何況你大哥生得一表人才,還怕沒人要嗎?」
「一表人才?那你說為什麼你不要?」鄭由香納悶地問。
她頓時表情一愣,怔怔地看著鄭由香。
「我和你大哥鄭邦之是不可能啦!」
「怎麼會不可能,那小子是天使耶!他說的話絕對錯不了,你和大哥是一對,難怪小時候大哥就只愛欺負你,原來是早就注定的。」
「拜託,由香,我真的不喜歡鄭邦之,我——」不自由主地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像,而他那一副挑高眉毛的神情,還是那麼清晰;而他唇上的味道還在她唇間未曾褪去……
去!去!她這時候還想這個做什麼?現在打消鄭由香想幫她大哥做媒的念頭才是最重要的。
那個要命的吻就閃一邊去吧!
「你喜歡那個吻你的男人,是不?」
「由香!」畢如音臉一紅。
「他就是那個在咖啡廳跟蹤你的人,對不對?」鄭由香肯定一定是那個人沒錯。
光是看他注視畢如音的樣子,就不難看出他對畢如音有所企圖。
「是他沒錯,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不過是在阻止一件事情發生才在一起,完全不如你想的有浪漫因子存在。」
「但是你卻讓他吻了你!」
「該死,到底那小妖怪是怎麼發現的?」說到這兒她就感到納悶。
一個小小的吻,他也能透視?她還是不敢相信小妖怪有這麼厲害。
「這還不簡單,連我都看得出來呢!」
連鄭由香都看得出來?不會吧?
難不成她的臉上有寫著「這個人已經失去初吻」幾個大字嗎?
果真如此,那她這幾天也別想出門了。她可不想讓所有人一目瞭然。
「別皺眉,是你的嘴唇洩了底。」鄭由香看出她的迷惑,於是開口。
「我的嘴唇?」她用手觸摸它們,還是一頭霧水。
「照照鏡子吧!」鄭由香推著她來到鏡子的前面,一探究竟。
可不是,她的嘴唇當真是洩露秘密的主凶!它們明顯地微腫,嬌紅欲滴的雙頰更是幫兇,然後下唇上那不是非常清楚,卻還是看得見的齒痕,在在說明了她的的確確是被徹底熱吻過。
可是——她怎麼就不記得那商雋堯有簠咬自己的行為出現?
她只記得他的唇緩緩地移向她,而她來不及說什麼他已經溫柔地分開她的唇,當她被那有力卻不失柔軟的唇吞筮時,她的意識已然模糊,只知道他的吻一直持續好久。
但是否有吮咬的現象……顯然有吧!否則她唇上的齒痕打哪兒冒出來?
這麼一想她的臉龐立即浮現兩朵紅雲,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說不出話來。
「怎麼?這可否認不了吧!如音。」
「由香,我們……他只是——」
「別想狡辯,你的臉就是事實。」鄭由香拉著她又回到雙人床上。
「什麼事實?你不明白——」
「我也不想要明白,我現在關心的是我大哥。如果你喜歡上別人,那我大哥怎麼辦?」
「我沒有喜歡別人,但我也不會——」和你大哥在一起這話尚未說完。
「那我大哥還有機會嘍!」鄭由香已經興奮地截斷她的話。「哇!太棒了,我馬上回去把這消息告訴我爸媽,然後等我大哥回來,我要他馬上來追你。」
「由香,別鬧了,我不准你這麼做。」
「恕難從命,如音,我總不能跟你一樣逆天行事吧?所以,對不住了,從現在起我站在公理的一邊,而你就乖乖等著做我的大嫂吧!」
「由香。」完了,這下連由香也……
「我回去了。」鄭由香奔出房門。
「由香!」她起身追上去。
但鄭由香飛快的腳步早已跑下樓。
氣忿地甩上房門,畢如音狠狠地一腳踹向門板,多希望自己踹的對象正是那可惡的小妖怪。
*** *** ***
花了一整個晚上思索著,不知鄭由香究竟是怎麼把消息告訴鄭伯父、伯母,畢如音精神不濟地走下樓。
光煩惱鄭由香的事也就算了,沒想到連那個商雋堯也跑進她夢裡,湊進熱鬧來,一個晚上全是他熱吻她的情景。
先是鄭由香,後是商雋堯,她一個晚上就失眠啦!
「如音,最近婆婆早上都上哪兒去了?」韋小盟倚在沙發上,當作昨天沒得罪她似的問道。
「外婆又不在了?」她忘了還有外婆的事得教她操心呢!
「對,所以我的早餐……」他期盼地看向她。
「自己看著辦!」她拿起皮包冷冷回道。
這小妖怪以為她是傻瓜嗎?昨天才和他吵翻,今天就為他買早餐?
哦!她會這麼笨下去才怪呢!
「如音……」他乞求道。
她卻連看也懶得看他,抓起外套往外走。
「喂!你怎麼可以對天使見死不救?」他在後頭哇哇大叫。
「你會死才好!」
什麼!他會死才好?他不過才對她有一點無情而已,她就希望他死掉?
誰說凡間女子都是善良可愛的——唐小奇的名言——就他這一位怎麼都可愛不起來?
所以說他何必為這種小沒良心的女孩甘心受罰呢?何必呢?
*** *** ***
才睜開眼睛,商雋堯馬上意識到他的房間多出了一個人,這令他飛快地坐起身,看向落地窗。
這一看他震驚地睜大眼,嘴巴也錯愕地大張,站在落地窗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糾纏他一整個晚上的女孩——畢如音。
她像個被凍壞的小孩直立在那兒顫抖著身子,鼻子被凍得紅通通的,牙齒也不停地打顫。
「你怎麼上來的?」他看向窗外的陽台,不會吧?她一個女孩能爬上二樓來?
「我有事找你,按門鈴你好像沒聽到,所以我就爬上來了。」她一面很快地說完,一面抱著身子直打顫。
「你看起來凍壞了,來這兒暖和一下吧?」他說著拍拍身旁的床位。
她的反應是杏眼圓瞪。
「別開玩笑了。」
商雋堯笑著從床上下來,走向浴室。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我淋浴的這一段時間,鑽到被窩裡,我可不想等一下看到你凍成冰塊。」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像她這麼怕冷的女孩。
畢如音看看他,又看看那強烈吸引她的棉被,不到三秒她已衝向它們,然後才一臉戒備地擁在被窩下,看著商雋堯就在不遠處笑望著她孩子氣的行為。
「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出手,我這人很君子。」他走回床畔,伸手用大拇指撫摸她猶在戰慄不止的下顎。
「我不擔心,沒有人敢對我出手。」
「哦?如音,你這是在下挑戰書了?」他笑迷迷地。
「不是,你還要蘑菇什麼?我真有重要的事要找你幫忙。」目前為止也只有他有可能幫助她。
鄭由香臨陣倒戈,小妖怪完全沒有心肝,外婆有自己的事在忙,想來想去只有他了,這個自己已相當熟悉的人。
「重要的事?和你外婆有關嗎?」
「不是。」
「哦?」他倒好奇會是什麼樣的事,值得她冒著危險闖進一個單身漢的房間來。
「你要一直和我大眼瞪小眼下去嗎?」她見他遲遲不肯走進浴室,只好催促道。
凝視了躲在被窩下的她一眼,商雋堯相信這一幕他會一直記在腦裡。
一直不曾讓女人踏進他的房門一步,就算是交往親密的女人也一樣,可是沒想到這單純到無可救藥的女娃兒,竟然打破了他長久以來從不破例的原則,還毫不避諱地侵佔商某人的大床……
看來她的確擁有讓他對她另眼相看的特質,不想趕走她也罷了,他竟然還希望她長久住下去呢!
不敢再讓奔放的思緒放肆下去,他立刻走進浴室,將自己鎖在裡頭。
哇塞!她真的這麼做了?不要臉地躲在一個大男人的被窩下?
還臉不紅、氣不喘地和他若無其事地說話?幾時自己這麼大膽,她怎麼都不知道?這不會丟盡她們女孩子的臉吧?
可是,這麼寒冷的早晨,她要是再害羞下去,肯定早就凍死了,哪還顧得了什麼女孩子的矜持!
沒有健康的身子,矜持又值得幾毛錢?
擁緊暖和的棉被,畢如音開始打量著四周,打量了單調卻仍算整齊的房間後,浴室裡頭突然傳出說話聲。
「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能讓她親自爬進他的房間來,絕對不單純。
「我想——還是等你準備就序以後再說吧!等等,商雋堯,你要先有心理準備哦!」萬一嚇壞他那才真是罪過了。
先有心理準備?看來事情不妙哦!
*** *** ***
「你現在可以說了,是什麼大事必須要我先有心理準備?」坐進咖啡廳自己專屬的座位,他立即開口。
畢如音抬起頭,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啟口了,告訴他真行得通嗎?
萬一事情愈弄愈糟,可如何是好?
何況這又不干他商雋堯的事,自己怎麼能肯定他一定會伸出援手?
再說他敵得過小妖怪嗎?
一大堆的疑問吵得她根本拿不定主意,一張小嘴兒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來回好幾次,就是沒聽見她吐出半個字來。
見此狀的商雋堯只是捺著性子看著她,也不開口催促;他這下已經看出她是當真碰上難以啟口的麻煩事了。
光看她眉頭深鎖,雙唇似愁雲地緊抿著,就不難看出這娃兒心事重重。
「我想……」」她正待開口。
「如音!」就在她的身後卻傳來一道叫喊她的聲音。
這聲音好熟!轉頭一看她呆怔在原地,他!好些年沒見的鄭邦之回來了?
而他的身後除了鄭由香,還有……那個罪魁禍首韋小盟!
這麼說鄭邦之是知道了?
沒錯!光看他以著全然欣悅以及佔有的表情看來,他的確是全部知道了。
但休想她畢如音這樣就死心,這樣就妥協,再多人也一樣強迫不了她!不嫁就是不嫁,天皇老子來也沒用。
「鄭邦之,你要是相信那妖怪的話,你就是天下第一號白癡,我和你不是一對,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她跟著站起身,木然地說著。
「如音,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你。」
「你不是為了我,你是被小妖怪蠱惑了,以為我就是你今生的新娘,你不過是被耍了還不知道。」她就是說盡好話,費盡口舌也要說服他。
「如音……」鄭邦之有些吃不消,那個從小生得一張娃娃臉,善良好欺負的如音,一轉眼竟成了凶婆娘?
「如音,別這樣,你可以先和大哥交往看看,真不行也就算了,別還沒開始就一味地拒絕嘗試。」鄭由香站出來說話。
看著畢如音一臉抗拒,鄭由香實在過意不去,身為畢如音的朋友,她是該為她兩肋插刀,可是事關她大哥一生的幸福,她只有放棄想助她的一切念頭了。
「沒錯!如音,你的命定愛人就是他,你想逃也逃不了。」韋小盟在一旁煽動。
「我——」她才想開口,原本一直旁觀整件事的商雋堯起身走向她。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伸手環住她的細腰。
「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但是在我這兒就不准強迫如音做她不願意做的事,你們清楚了沒?」他的口氣稱得上是柔和的,但他的眼神卻充分地表示出他是認真的。
「小子,你威脅不了我!」
「小子?」商雋堯挑高眉毛,看向說話的韋小盟道:「你不過才幾歲啊?小男孩?」
「喂!你少看輕他,他可是——」
「由香,你真的不想幫我,也不要扯我後腿,行嗎?」畢如音及時阻止。
鄭由香這才悻悻然地收住未說完的話,別開臉不想直視她的臉。
「如音,我們真的可以試試。」鄭邦之十分溫柔地看著她,但對環在她腰間上大手的主人卻不屑一顧。
「我和你就是行不通嘛!」否則她何必反抗至今,仍不肯放棄?
她若能對男人有所感覺,她知道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從小就愛欺負她,害得她長大後一直討厭異性的人!
因為小時候常受男性欺負,所以根本不喜歡男生,就這一點以前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但現在恐怕不坦承也不行。
因為這個害得她一輩子不想結婚的罪魁禍首,就在她眼前啊!
就算他現在變成一個溫文有禮的謙謙君子也沒有用,她就是沒有辦法強迫自己接受他。
「如音。」
「沒有用!沒有用!」她大叫,無助地抬起頭睨向身後的商雋堯。
這一刻她是真的需要有人能幫幫她的忙,一個人實在好難呀!
「小星,送客!」收到她求救的訊號,商雋堯立刻接管此事。
「喂!你這個人——」韋小盟大吼,忍不住想施展法力對付他。
「小盟,你要出手,我和你就勢不兩立。」實在非常瞭解他的畢如音出聲制止。
「反正我做與不做,你都恨我到底了。」韋小盟一臉無所謂。
事情走到這步田地,的確是無所謂了,反正她姑奶奶早就打定主意,認為他韋小盟是個沒心少肺的小妖怪了,他現在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韋小盟心裡這麼想,可是當他看見畢如音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時,他知道她還是相信他不會出手,因此不知怎的原想出手的念頭被他忍了下來。
注視著韋小盟挺直身子走出咖啡廳,畢如音笑了,她早就明白這小妖怪還是有良心的,現在一看果然錯不了。
「如音,我一定和你談談。」鄭邦之不肯死心。
十幾種念頭掠過他的腦海。他知道他晚了一步,在他之前已經有位名叫商雋堯的傢伙偷偷擄獲如音的芳心,但他不會死心,他會將他打成肉醬,然後用力搖醒如音,因為她早該知道他會回來。
不管多少年,他都會為了她回來,她該知道的。
「鄭邦之,你當真相信小妖怪說的話?他說我們是一對,你就特地跑回來追我,你——」
「不管有沒有他提醒我,我都會為了你回來。你難道以為我會永遠不回來嗎?」
老實說,畢如音可從沒有任何以為,但這個鄭邦之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鄭邦之——」這一刻她也明白自己是無法說服他的,也不知道小妖怪究竟給他灌輸了什麼。
「先生,這邊請。」陳星出現在鄭邦之的身後。
瞥了陳星碩壯的體格一眼,不想和他對抗,鄭邦之沮喪地走出門口。
但臨走之前他還別有用意地看了畢如音一眼,他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瞧見他最後的一眼,畢如音當然也明白那一眼意味著什麼。
從小她就不喜歡他這樣看她,現在也一樣沒改變。
「老闆!」陳星走過來覆命。
「阿星,謝謝你。」她感激地抓住他的手,原以為他會像前幾次一樣面無表情地走開,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陳星,一直不苟言笑的傻大個,露出了憨憨傻傻的笑容,靦腆地摸著自己的腦袋。
「只要是誰欺負老闆的女人,就等於是欺負我。」
話落,畢如音足足瞪著他有一分鐘之久。原來如此,說來說去這傻大個還是盡忠職守為了他的老闆,她還以為自己已經降服他了,原來是空歡喜一場。
愈想愈氣的畢如音霎時氣惱地白了依然站在原地等候命令的陳星一眼,身子一扭往休息室走。
「老闆?」陳星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麼教老闆的女人冒火了。
「小星,你做得很好。」商雋堯笑道。
尤其是那一句老闆的女人,真是說進他心坎裡了,老闆的女人!真是說的一點也沒錯,呵!
不過這事尚且擱下,目前最要緊的是——他必須知道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 ***
「天使?一位天使?你不會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吧!如音?」商雋堯才剛往皮椅坐下,這會兒又站了起來,以著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瞧著看起來不像在說笑話的畢如音。
天使?這輩子他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麼荒唐的怪事,一位下凡來幫她安排婚事的天使?
「如音,你是受了剛才的刺激,是不?我想你——」
「夠了,我說的是實話,不管你信或不信,這件事是真的。」
「如音,你還是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們再談。」他關心的眼神落至她身上。
「喂!我跟你說正經的。」她抗議地大叫,但仍被他強拉至休息室裡的一處躺椅上。
「我們等會兒再談。」他的口氣不容反駁。
「可是——」
「聽話。」他的雙手跟著強制壓她躺下,另外俯下頭給了她一記父兄式的輕吻。
她驚訝地忘了要開口,只是發愣地盯著他,一直到他伸手拂開她額頭上的瀏海,她才倒吸一口氣揮開他竟敢放肆的手。
「你咬了我還不夠嗎?現在又想做什麼?」
他當下一怔:「咬你?」這是幾時的事?他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過這個話題他非常喜歡,所以他的眼睛很詭異地閃閃發光起來。
而顯然一著急就脫口而出的畢如音是完全不知情的。
「對,上次你吻我的時候,你——」看見他閃動的光芒,以及他邪惡的笑意,畢如音驚惶地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她忘了,她的確是忘了在男人面前,這種話題象徵的就只有兩個字——危險。
「我是說——」她開始結巴,但說話的速度還是沒有他低頭攫住她的嘴唇快。
不過才一眨眼的時間,他已經吻上她,而且這次還把舌頭光明正大地探進她口中,逗惹得她渾身酥軟,躺在長椅上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個長吻一結束,她的最後念頭是,下次就算是打死她,她也絕不會在男人面前提起任何一件有關接吻的話題。
這種吻死人不償命的長吻,只要一次就好。
抬起頭眼看著她桃腮微暈、氣喘吁吁,商雋堯眼光流連地停留在她嬌嫩的紅唇上,一手也跟著劃著她完美的唇線。
「這次我可是沒用上牙齒了。」他故意捉弄她。
但她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句話也沒說,悶不吭聲地瞪著他。
彷彿看穿她的心思,他仰頭朗聲大笑,然後才笑意盈然地看向她,笑道:
「沒有用的,如音,就算你下半輩子都不和我說話,我一樣會吻你,一樣不會放棄你,你是我的。」說完他又以一記深吻截住她想開口反駁的機會。
畢如音沒有奮力掙扎,她看起來是被他的這番話嚇呆了,腦海中只重複迴盪著「你是我的」這句話。
你是我的!等,等一下,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
她怎麼會是他的?不,才不是!正想開口反駁,但她才張嘴,他的舌頭卻把握時機地又闖了進來,令她吃驚萬分地放肆了起來,嚇得她拚命想合上嘴,身子也直往後退。
但沒有用的,他的舌尖無所不在,糾纏著她不由得發出嬌喘聲。
好半晌過後,商雋堯坐在皮椅上輕嘗咖啡,眼睛卻一眨也不眨地睨向站在離他很遠的畢如音。
這會兒她看起來是又氣又惱對著他冒火,一面生自己的氣。
她氣自己竟然讓他輕易地說吻就吻,這種行為哪裡像是以前那個口口聲聲說討厭男人的畢如音了。
真是可惡,都是他的錯。
「別淨是瞪著我、一副想殺我報仇的表情。如音,談談你想要我幫你什麼吧!」
他決定先改變話題。
「幫我?你不是不相信我?」
「你是指天使之事?」
「沒錯,你相信嗎?」總要他先相信,自己才好開口,她心想。
「我說過這事太荒唐,如音,你不能指望一個正常人去相信一件純屬虛構的事,不過,除了要我相信這件事,其它的我均可伸出援手。」商雋堯怎麼說也不信,他肯定這種事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這些話拐彎抹角說了半天,其實根本是廢話一堆,畢如音聽了只覺生氣,他不如閉上尊口倒還好些。
「你如果不相信,那麼你就幫不上什麼忙。」她氣虎虎地一揮手。「不過算了,我本來就不期望你敵得過小盟,我看我自己解決算了。」
「你口中的小盟,就是剛才那個出言不遜的小男孩?」他倒是印象很深刻。
當時他的確是感受到那小男孩明顯從身上發出來的殺意。
「就是他,但是他不是小男孩。」
「不是小男孩?難道會是你口中那位天使?」
「你如果相信,他就是;不信,我說再多也沒用。」
他當然還是不信,他怎麼信哪?
「如音,你分明是為難我。」
「你這人怎會如此固執,就像頭驢一樣!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的事我自己處理,要不要認命嫁人也是——」
「要嫁人就是我的事了,你忘了嗎?我才說過你會是我的,想嫁人當然必須是我想娶你的時候。」他的口氣充滿了理所當然。
畢如音卻氣得直瞪著他,還真沒看過像他這樣厚臉皮的人呢!
她想嫁人必須是他想娶她的時候,多麼自大的說辭,她會這麼聽話那才有鬼哩!
「商雋堯,你沒睡醒是不?」
「什麼?」
「那麼繼續做你的白日夢好了。」她旋過身往休息室門口走。
「等一下。」商雋堯動作迅速地繞過身子擋在她身前:「話還沒說完,你準備上哪兒?」
「回家。」她沒好氣地,移動身子想繞過他。
他仍擋住了她的去路,他的動作可真快啊!她必須承認這一點——從剛才到現在——但像他這種人,再快也追不上她,畢如音這麼告訴自己。
「好吧!算我說了個不高明的笑話,我們往下談吧!」為了將就她只有放緩腳步。
「談什麼?你擺明了不相信我的話,再談也沒有用。」
「撇開那小男孩的身份不說,我——」
「不行,你必須相信他的存在,然後才能對付他。」她都想好對策了,如果他不信,再好的對策也無法實施。
「對付他?你要我對付一個小男孩?」以他的為人還不至於會以大欺小,他正打算這麼告訴她。
「他不是小男孩,你要人家說幾次你才會聽進去?」遇上這麼冥頑不靈的傢伙,她放棄努力了。
商雋堯認真地看著她不像說謊的臉蛋,這才和緩地說著:
「這樣吧!我們上你家瞧個究竟。」
「你不怕那小子先下手為強?」她有意嚇唬他,誰教他一直不肯相信她說的話。
彷彿她畢如音是個愛說謊的小孩呢!
這種臭男人,哼!
面對她的恐嚇,商雋堯只是淡淡一笑,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有這種怪事的。
除非那小子真有飛天遁地之本領,而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瞧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畢如音忿然地白他一眼,他不信是嗎?
很好,待會兒見到小妖怪時,最好能嚇死他,然後他會知道自己錯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