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花園裡的雜草又長高了,媽閒著沒事,幫幫老李的忙。」劉玉枝給女兒一個微笑。
「媽!」朱盈君氣憤地拉著母親走進屋子。
「盈君,媽知道媽不該幫忙,可是——」
「媽,我不在乎你幫誰的忙,但是你不要降低你的身份去做你不該做的事!」
「媽在這裡根本沒什麼身份,你還不瞭解嗎?」劉玉枝黯然地低下頭。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媽在這裡並沒有什麼身份,我才不希望媽再去做那些會讓人瞧不起的工作!你難道不曉得當朱家人看到你做這些工作時,會怎麼嘲笑你、看輕你嗎?」朱盈君握緊拳頭,來回不停的踱步。
「盈君,你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別人的看法?那只有使你更痛苦而已。」
「我就是在乎!我就是在乎別人看我的眼光!所以,媽,請你不要去做那些下人的工作好不好?即使你在朱家沒有地位,但好歹你也是朱家人呀!不要讓我們母女再丟臉了好不好?」
劉玉枝歎口氣!她這女兒處處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有朝一日她會為此痛苦失望的。
「盈君……」
「媽,拜託你。」
「媽知道,你這孩子!」
「媽,放心,等我成功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朱盈君拋開一切煩惱,笑道。
「唉!媽並不奢求這個,吃得好過得好也是一樣過日子,就算是在路上乞求,媽也不在乎,一切只求心安。」
「媽,我不是要做什麼壞勾當,你放心,我出去了。」朱盈君揮揮手,輕快的身影已飛也似的消失在門口。
劉玉枝再次歎了好長的一口氣。盈君這孩子是有些好高鶩遠不切實際。
現在的一切恐怕不會是盈君想要的生活,也真難為她了!小小年紀就必須在朱家這種家庭裡求生存,也難怪盈君老往外跑。
畢竟,現今有哪個年輕人願意讓人看輕呢?
*** *** ***
朱盈君才跑出家門,準備往大門走,料不到朱家大兒子朱高祥擋在大門口不讓她出去。
「朱高祥,你想幹什麼?」她抬起頭瞪視著他——這個和她同父異母,卻沒有絲毫感情的哥哥。
朱家人人都勢利,沒有人願意和她多說話,今天朱高詳是那根筋不對了?竟然出現在她面前,還一副笑瞇瞇的表情。
朱盈君心中暗叫自己小心提防,對於朱高祥這種笑面虎,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心裡雖已有些防備,但她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改變,仍漠然地看著他。
「朱盈君,我有個朋友很中意你,捧個場,給個面子吧!」朱高詳終於開口。
朱盈君聞言,立刻笑出聲。「朱高祥,你幾時這麼看得起我了?」她對朱家人一向沒好印象。
從小到大所受到的屈辱,讓她不得不築起心牆。
「去不去隨你,我也不知道我朋友楚揚究竟看上你哪一點,你根本一無是處嘛!」
「那最好,你叫你的朋友最好死了這條心,我朱盈君也絕不會欣賞你朱高祥的朋友!」她冷哼,避過他往外走。
朱高祥氣得用手狠狠捶了下大門,他真不明白為什麼朱盈君會這麼討厭朱家的人。
她自己不也姓朱嗎?為什麼只要一面對朱家的人,她就一副準備上戰場的樣子?!
難道是他出國這些年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他在國中時就被送往國外受教育,直到一年前學成歸國;回來後,他就注意到家人對待朱盈君母女總是一副輕蔑、看不起的模樣。
而朱盈君也擺出教人看了就討厭的冷漠表情,甚至言語也冷得像冰,有時卻衝動得教人好想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他幾乎不曾和她說過話,沒想到今天第一次找她說話,她就說出這麼讓人氣憤的話來!什麼叫做「他幾時這麼看得起她了」?
他曾幾何時擺出過瞧不起她的樣子?或許家裡的其他人或多或少是有些瞧不起她們母女,但這並不包括他呀!
他才剛回國,朱盈君就已把他看成這樣,對他實在很不公平。也許該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談談,她這種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作法太過偏激。
朱高祥往屋裡走去,心想:楚揚那邊真不知該怎麼向他回覆,要老實說嗎?
唉!就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 *** ***
朱盈君狠狠地喝著酒,李香梅則在一旁勸著。「盈君,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香梅,我心裡好煩、好煩!我好想能一步登天,想一下子就變成有錢人,教他們不能再看不起我、再輕視我!」朱盈君放下酒杯,抓住李香梅的手,激動無比的說。
「盈君,安於現狀其實也差不到那兒去,你不要太好高鶩遠,否則你會承受不住失望的打擊。」李香梅苦口婆心的勸著,她豈會不瞭解盈君心中的苦?!
她這個人就是太固執、太積極,一心一意只想成功,但事情並無法真如她心裡希望的那般美好。
「我承受得住,我必須要做到!」
「如果你執意這麼做,我會幫你擬定計劃。」
「好,你知道秦文斌最常出入的地方嗎?」朱盈君打起精神。
「我這個包打聽又不是當假的!不過,可惜的是秦文斌他現在不在國內,他已經順利接下他父親的事業,這陣子到國外洽商生意,你再多等一些日子吧!」
「也好,利用這段時間,我和你也可以開始擬定計劃。」朱盈君的情緒總算恢復了正常,美麗的眼眸散發出醉人的光芒。剛剛的意志消沉已不復見。
李香梅見狀,不由得笑了!盈君就是這麼個善變的女孩,情緒起伏快得令人無法適應。
「對,這樣我們就有較充裕的時間做準備了!」李香梅顯然已把上次打算告訴朱盈君的事忘了!楚揚這名字、這個人彷彿就此消失。
現在她心裡只想著要怎麼幫盈君贏取秦文斌的心。
「對,先擬定第一個行動。」
「聽說秦文斌喜歡熱情主動、大膽奔放的女人。盈君,你打算朝這方向著手嗎?」李香梅拿出所有有關秦文斌的資料。
「我看看。」她一手接過資料。
姓名:秦文斌。年齡:二十七歲。
身高:一七八公分。體重:七十五至七十八公斤之間。
髮型:濃密的直髮,令人羨慕的純黑髮色。
膚色:健康的古銅色。
眼睛:雙眼皮,銳利而有神。
鼻子:筆直而堅挺。
嘴巴:線一般的薄嘴唇。
身材:運動家的標準身材。
學歷:企管碩士。
家世前景:秦氏企業二少爺,也是預定的繼承人。
性情:自命不凡、玩世不恭。
社交情形:放蕩不羈,私生活糜爛。
妻子的條件:熱情主動、大膽奔放。
註:尚無意中人。
朱盈君看完資料後,不能置信地看向若無其事般喝著茶的李香梅。
「香梅,這資料是怎麼來的?」
「這只是一份最平常的資料,很容易調查的。」
「你該不會是一個問過一個吧?」
「我才沒那份閒功夫。」李香梅神秘地微笑。
「香梅,告訴我嘛!」
「我要我爸去替我調查的,他還以為我想談戀愛了呢!所以資料很完整。」李香梅一想到父親那張嚴肅的表情,她就想笑。
當時——
「秦文斌?秦文斌?」她父親一直傻愣愣地重複念著這個名字,然後一副發現新大陸般的看著她。
她知道父親為什麼會用那種眼光看她,因為自小到大,她不會主動提起任何一個男孩子的名字。
但即使瞭解父親的想法,她還是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父親的那副表情簡直滑稽透了——一雙劍眉挑得老高,一雙眼珠子像是要凸出似的盯著她,嘴巴更是大得幾乎能吞下一顆柳丁!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爸,我只是想請你幫我打聽秦文斌的所有資料而已,你別一副好像我告訴你我懷孕似的驚訝好不好?」她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香梅,你打聽秦文斌做什麼?是不是你那不生波的心湖終於起了漣漪?」李忠義是個頗幽默的人;他不像一般父親那樣老以一副唯我獨尊的嚴厲表情對待子女。
因此,他和女兒之間很少有代溝問題,也幾乎沒有任何秘密。
「爸,我是替朋友打聽的,你可別有什麼浪漫的想法,什麼羅曼蒂克的情節,沒有,完全沒有!」李香梅挽住父親的手臂。
李忠義頓時洩了氣,很無奈的問:「那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會為自己打算?」
「我怎麼知道!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嘛?」
「可以和你談條件嗎?」
「不可以,誰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李香梅嘟起嘴撒嬌。
她和父親永遠是最貼心的一對父女,父親瞭解她、疼她,而她則由衷敬愛、喜歡父親。
「好吧!受不了你的纏功,不答應也不行了!」李忠義終於妥協。
或許父親心裡仍希望這份資料是女兒自己要的;因此,秦文斌的個人資料很快就送到她的手中,並且調查得很仔細。
你們甚至還把照片附上了,效率之好,無話可說。
不過,恐怕要教父親失望了!這份資料是要給盈君的,她並不想現在就陷入情網中。她可是很理智的,什麼一見鍾情、再見傷情的愛情情節永遠也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或許她天生就沒什麼浪漫細胞吧!
反正她既不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美女,也不是身材惹火、媚功一流的女人,談不談戀愛、結不結婚,在她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
「香梅,你一下微笑,一下憂愁的,你的心思飛到那兒去了?」朱盈君在她面前揮著手。
「我在想我爸。」
「是啊!你和李伯父感情好得教人眼紅。」
「少討厭了!看了這份資料,你覺得怎麼樣?」
「還可以吧!不過,如果有照片的話會更好。」朱盈君輕聲嘀咕。
「哦!我差點忘了,這裡是有一張照片!」李香梅立刻從皮包裡拿出照片。
「長得還真不賴嘛!難怪私生活放蕩。看他那一雙迷死人的眼睛,不知有多少人為他著迷呢!」她看著照片,做了評估。
李香梅贊同地點點頭。「所以,你千萬要小心保護自己,絕對不要在他還沒對你動情時就自己跳進情網,那會壞了整個計劃的。」
「你放心,我不是那麼容易就墜入情網的女孩,你也知道我一向討厭色慾熏心的男人。看秦文斌的資料,他應該是屬於那種熱情而色迷的男人,我怎麼會迷上他?」朱盈君十足把握的口氣。
「只要你記得好好保護自己就好了。你就像一隻羊,而秦文斌就像一隻餓壞的野狼;我真擔心你會被他給吃掉!」
「別擔心,我自有分寸。」朱盈君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好吧!我們就來擬定第一個行動。首先得讓你和秦文斌見面,在哪裡好呢?
*** *** ***
好不容易將第一波的行動計劃完成後,朱盈君和李香梅互道再見後,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朱盈君並不擔心自己會愛上秦文斌,因為她最討厭、最厭惡的就是那種性生活糜爛的男人,噁心!
不過,他的條件倒是很不錯,有他這種稱頭的丈夫,她實在也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就怕到時候她無法達成目的!不!不會的!她不會失敗的!
她邊走邊想著這個棘手的問題,暗自認命似地歎一口氣。唉!命啊!
如果她是生活在另一個富有家族裡,或是任何一個平凡家庭,她是不是就用不著如此處心積慮想一步登天?
或許,今生今世她都無從得知這答案了!
她只求能順利成為秦文斌的妻子,脫離二十幾年來身份卑下的陰影。
從小,她受到的屈辱對她傷害太深了!她不願再想起童年的時光,她沒有所謂的快樂童年,有的只是受恥笑、受欺負的歲月,這是她永遠也忘不了的。
「盈君,盈君!」背後傳來叫喚她的聲音。
她聞聲轉過身,看向來者,只見她的另一個朋友柳美玲直朝她這頭奔跑過來。
「嗨!美玲。」
「盈君,你不是托我幫你找工作嗎?」
「是啊!有眉目了嗎?」
「找到了,時間也挺適合的,從早上九點半到下午六點,如何?」
「很好啊!待遇呢?」
「二萬至二萬五左右吧!」
「這樣而已?」
「你缺錢嗎?」柳美玲問道。
她一直認為朱盈君的姓氏即代表了金錢,為什麼朱盈君還需要在外面找工作?朱盈君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話來回答,只是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向柳美玲。
她從未告訴柳美玲自己家中的情況,以及自己的身份。
或許是虛榮心作祟吧!這個秘密也只讓香梅知道,她相信香梅絕對會守口如瓶。
「盈君?」柳美玲困惑地看著她。
她立即揚起笑容。「不是缺錢的問題,只是想自己存點錢,搬出來住。」這話倒也不假;等存夠了錢,她就要帶母親離開朱家,不再過那種看人臉色的生活。
「這樣啊!你再考慮一下吧,因為店員工作比較輕鬆,所以待遇通常都不會很高。」
「我知道,不如這樣,我明天再給你消息。」
「好啊!那明天再說了。拜!」
「再見。」朱盈君向她揮手,往另一方向走去。
*** *** ***
戴上了鴨舌帽,將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柔黑亮麗長髮塞入帽子裡;姜涵妮審視著鏡中的自己。
今天她特地沒有化上淡妝,平常時候她至少會上點口紅,讓自己看來較有精神些,但是今天她決定恢復自己原本的面容。
打扮成十八、九歲的樣子,其實目的只有一個——她打算到機場見識一下秦文斌的長相。
湘萍還曾一度為他傷心過,直到又結識了湯品毅、愛上他,才算擺脫失戀的陰影。
而今天,她並不打算和秦文斌正式面對面,只是想偷偷看秦文斌一眼,看看到底湘萍口中的英俊小生是何模樣。
打點好一切,穿著T恤、牛仔褲的她輕快地步出小公寓。
她住在這間公寓有兩年之久了!自從她順利逃出家裡後,她就一直住在這間不算大的公寓,自力更生,偶爾才會打電話向家中報平安。
她會逃家完全是因為孟志中的煽動;當時陷入熱戀的她根本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只要孟志中希望她做什麼,她就會努力做到最完美。
然而,她終究還是因為無法忍受孟志中的霸道而與他走向分手一途。
她不想成為孟志中手裡的傀儡娃娃。
而孟志中對她提出分手的反應是——當下給了她一記火辣辣的耳光!將她對他僅存的愛意也全部打掉!
她原以為他會為愛她而稍作改變,完全沒料到他竟會這麼對待她!
她再也不相信他的任何甜言蜜語了!什麼「管她是為她好」,什麼「他是愛她才希望她做那些事」!她終於醒悟,他的所有行為全是為了滿足他自大的男性自尊!虛偽自大的孟志中,她恨啊!
用力搖了搖頭,想甩開那惱人的思緒;她攔了輛計程車往機場馳去。
到了機場外,她並沒有進去的打算,只是背著小背包在外面等著。
只要湯品毅出現,走在他身邊的人肯定就是秦文斌沒錯。照湘萍的說法,這兩人早已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正打算努力找尋他們的身影,突然伸過來一隻手臂搭在她肩上!
她驚訝的轉過身,在看清來人是何人時,聲音完全梗在喉嚨裡——
是他!仍是那副充滿邪氣的俊容。
「妮妮,好久不見了!」
這句妮妮教她渾身不住打顫!多久了?她不曾聽過有人喚她妮妮!
這麼親暱的叫法一向就只專屬於他,只是,那曾經悅耳甜蜜的叫喚為何此時卻令她感到極端厭惡?
對他的感覺真的已經淡去了嗎?對他的愛情也已經煙消霧散了嗎?
「你——好嗎?」她為自己的不自在感到厭惡,更為他那只還搭在她肩上的手感到痛恨!
他難道不明白她已不再是那個唯命是從的單純女孩了嗎?他真以為她還會再和他在一起嗎 *** *** ***?
但,即使心裡是憤恨難消,她還是忍著不讓怒氣顯現出來。
她真的愛過他,好愛好愛他!但這份感覺、這份深刻的愛意,早已隨著那一巴掌而消失殆盡了!
「妮妮,我好想你,跟我走!」他說著,另一隻手竟又無恥地搭上她另一邊的肩膀。
「我們已經分手了,先生。」她扭動雙肩,卻甩不掉他那緊抓著她肩膀的手。
「妮妮,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沒有了我是不行的!你看看你,才和我分手兩、三個月,就把自己搞成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你怎麼可以沒有我!你不行的,回到我身邊吧!」
「放開我!」她實在不想和他爭辯。
從前她是愛他,喜歡聽他說話,然而,現在的她是懶得對他開口!
為什麼她會看上他這個自負的傢伙?還為他離家出走,想想還真不值得!
「妮妮,我是為你好啊!和我在一起你才會快樂。」孟志中完全不死心。
又是一句「他是為她好」!
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是不是快樂過?她不知道,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經快樂過,太可笑了吧?!
「志中,放開我,我不快樂是因為你走了,但如果我再和你在一起,我會痛不欲生!」她伸出雙手,想推開他的手。
但一切努力皆屬徒然,孟志中就是不肯放手。
「志中,放手!」
「不,你只是還在生我的氣,但你還是愛我的。」他一手拉開她頭上的帽子,讓她的長髮整個披散下來。
「你幹什麼!」她驚叫。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這樣子才像個女孩。」
她看著他那魅力十足的微笑:她就是為了他留長髮的,但她現在恨不得能剪掉它,剪得越短越好!
不!她不能再和他這樣對視下去,他一向知道如何叫她心軟,她一定得甩掉他。
「志中,放開,把你的手放開!」她大叫。
「我愛你,妮妮。」他深情的看著她。
她移開視線,用力想甩掉他,但他雙手輕而易舉的攬住她的小細腰,微微提高她的身子,使她雙腳徒勞無功地在半空中踢著。
「志中,放開我!」她尖叫,努力轉回頭看向圍觀的人群,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
但每個人都以為她和他只是單純的情侶吵架,抱著看好戲的眼神盯著他們。
姜涵妮看往機場,突然大叫:「品毅!品毅!品毅!」
正和秦文斌走出機場的湯品毅看向聲音來處,立刻睜大眼睛的要往她的方向衝過去,卻被秦文斌攔住。「少管閒事。」他看向那求救的女孩。
美麗的女孩本身就是個麻煩,而那女孩美得令人目眩,甚至連美麗這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她那佼好的容貌。
高高的顴骨,秀氣的眉,勾人魂魄的靈動大眼,即使處在驚慌之中還是閃動著無比迷人的光采!挺直的鼻樑,還有那鮮紅欲滴的櫻唇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瘦弱的身子了!胸部在T恤的遮掩下看不出有什麼迷人的胸線,但那不盈一握的細腰卻令人產生憐惜。雙腿雖修長,但就是缺少了那麼一點肌肉。
難怪那個男人能輕易地抱起她。
麻煩!這女孩肯定會是一個麻煩,而他從不去招惹麻煩。
「文斌,我認識她,你沒看到她在向我求救嗎?」湯品毅叫道,閃過秦文斌的身子走向前。
秦文斌無奈地揚起嘴角,跟著走向前。誰叫他的朋友有一顆善良而樂於助人的心呢!
「品毅,救我!」姜涵妮看到湯品毅就像看到救星般地高興。
「孟志中,放開涵妮。」
「又是你!三個月前你煽動涵妮離開我,現在你又來破壞我的事,你想討打是不是?」
聽到打架,姜浮妮臉色轉為蒼白。「你想打人?志中,你是渾球、大壞蛋!」她揮掌甩向他俊俏的臉。
孟志中被打得怒火升騰,但看見她那可愛的臉他又下不了手;他曾打過她,事後卻後悔不已,現在他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暗一咬牙,抱著她,不理會她的掙扎往前走,湯品毅拉住他。
「放開她再走!」
孟志中將她放下,憤怒地往湯品毅揮出一拳,姜涵妮大聲尖叫,正想衝上前,卻被人攬住了腰。
「你?」她抬頭一看,完全傻了眼,不用問、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秦文斌。
他果然長得俊俏無倫,志中已經算是人中龍了,沒想到他比志中更勝一籌。
他那深邃的雙眼就像能看透人心意般的盯著她,那帶點鷹勾的挺直鼻樑下正是帶著笑意的性感嘴唇。
他一定是個接吻高手!看他那性感微翹的上唇,就知道他絕對是個經驗老道的高手。
「品毅的朋友,秦文斌。」他自動報上姓名。
縱使她是個麻煩,縱使是從不去招惹麻煩的他仍無法不受她吸引。
美麗的事物是人人想擁有的,而他也不例外。
「哦!」她漠不關心地看他一眼,她現在只在意品毅的安危,他在為她挨打呢!
「你快去幫忙啊!」
「你要我幫誰的忙?品毅?還是那位顯然愛著你的人?」他瞅著她。
「當然是品毅!你是笨蛋啊!」她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做任何行動,她瞪他一眼後往前走去。
「喂!你想去當肉墊是不是?」他拉住她。
「你究竟講不講義氣?品毅是你的朋友耶!」她急得猛跳腳。
「你等著看好了,品毅不會輸,就怕你的男朋友會受傷。」他暗自觀察她,果然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可惜,她竟然是別人的女朋友!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你可真絕情,他明明愛著你。」
「如果那就是愛,那世上就沒所謂的愛情了。」她口氣中帶著好深的一股失落。
「你也愛他嗎?」
「我?」她突然警覺到他在探測她的心意,她審視著他等待回答的表情。
她搞不懂他的用意何在。
「秦先生,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文斌聳聳肩,無所謂地笑了。他是不該管,反正他和她絕不會有交集點。多問只會多添麻煩,對他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兩個人沉默了好久,湯品毅終於一拳打得孟志中鼻血直流。
孟志中捏住鼻子,看向姜涵妮。「妮妮,我不會放棄的!」說完,猶如喪家犬般地走了。
「你不要緊吧?」她問道。
「對不起,涵妮,我出手太重了。」
「無所謂,他是該打,反正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不在意地說。
她是一點都不在意志中的,但看到他受傷,心痛是在所難免。
「要不要和我們一道走?」湯品毅問道。
「也好。」她知道品毅的用意,他一定是想藉機問他有關湘萍的事。
秦文斌不露痕跡地注視著她,真不知她和品毅是什麼樣的朋友。
兩個人很客氣,卻又像頗熟悉,真是奇怪!但最奇怪的是,他幹嘛在意這些?
真是活見鬼了!秦文斌心中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