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關方磊的任何消息,她都是透過陳宜君才知道,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看著陳宜君手裡抱著足歲大的寶寶。這六年來很多事都在改變,惟一沒變的大概就是陳宜君對待她的態度。
「他是陳姐和亮哥的孩子?」她伸手逗著一直睜著銅鈴眼看她的小寶寶。
陳宜君笑著將手中的寶寶抱向她,童心璇連忙舉起雙手搖頭道:
「不行,我不會抱小孩,不小心摔著了不大好。」
「放心,你絕對可以。」陳宜君鼓舞道。她也是有了孩子才學會抱小孩,因為是自己的孩子,很自然就會想去抱抱他,不會也得會。
「陳姐,他好可愛,眼睛好像女生。」童心璇姿勢十分僵硬,兩手抱著小寶寶的方式,就像是在抱珍貴的物品,怕掉了就會粉身碎骨。
「是啊!阿亮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兒子這雙大眼,說什麼將來一定是個萬人迷。」陳宜君輕笑道。「陳姐結婚很久了?」
「連孩子都足歲大了,你說久不久?」陳宜君撫了撫寶寶的頭,以食指滑過寶寶的臉,立刻聽見小寶寶發出咯咯笑聲。
「這些年陳姐不在國內吧?」否則沒道理她們會到這一天再見面。
陳宜君沉思了會兒才回道:
「阿亮和磊哥是『死忠兼換帖』,當年磊哥離開你家,便邀阿亮一起出外闖天下,阿亮沒有半點猶豫馬上應允了和磊哥一起離開,我是阿亮的女朋友,他當然不想丟下我一個人和磊哥走,所以他很快地到我家提親,費了很大的耐心和毅力,才說服我的父母把我嫁給他,然後簡單地舉行婚禮後,我和阿亮就跟著磊哥一起離開,一直到最近才回來。」陳宜君略有保留的眼神望向童心璇,沒有明白指出這回他們回國的真正目的。
「他們成功了嗎?」童心璇聽見自己如是問道,或許她真正想知道的是方磊有沒有回來。
她沒有忘記六年前他所說的話,但她卻希望經過這六年漫長的時間,方磊早就忘了她這個人,也忘了當年許下的承諾。
一直沒接受愛慕者的追求,更甭提和任何人交往,她忌諱的不就是方磊當年離開時對她的警告。
但如果方磊早就忘記當年的事,或者忘了她,或許她可以開始放開自己,不再局限自己。
「磊哥的經商手腕不是我在稱讚而已,就連阿亮也很佩服他,當年我們初到美國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但磊哥始終不願就此死心,放棄理想回國,他開始不分晝夜,日以繼夜地拚命工作,臨時工也好,替人代班也行,總之那段日子磊哥和阿亮拼得要死,總算讓日子可以過下去。」
想起那段苦日子,陳宜君就覺心酸,好幾次她都想自己一人跑回來,找她的親人訴苦,是方磊阻止了她,並向她保證她不會白白受苦,將來他們會成功,要她再堅持下去,不要丟下阿亮離開。
「後來呢?」童心璇追問下去。
「或許是我們運氣好吧!磊哥被廣告商給看上,於是接下很多的廣告及雜誌平面工作,短短兩年磊哥存了許多積蓄,看準時機將所有積蓄投資在地產上,一夕之間就成為暴發戶、資產多得令人難以置信,我和阿亮即使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磊哥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陳宜君簡單地描述這段過程。
但只有她和阿亮才能真正瞭解,這些靠的全是方磊自己辛苦的血汗所換來的成果。
方磊做過搬運工人,當過服務生,嘗過跟人鞠躬哈腰的生活,這些卑微的工作一一是他的經歷,也讓人相信這個男人是不會被現實生活所擊倒的。
所以他會有今日的成就,不是沒有道理的,而磊哥也遵守當年的承諾,不曾虧待過她和一直支持他創業理念的阿亮。
「他終究還是成功了。」童心璇喃喃著,其實一點也不意外他會有這番成就。
只要他想要的任何人、事、物,他總是能弄到手,這許是取決他的決心吧!
「心璇?」
「對了,陳姐,你還沒說這次你要回來住多久,還是決定留下來了!」遲遲不敢追問任何有關方磊的消意,童心璇只好旁敲側擊,或許陳宜君會主動說出來。
「這個我還不清楚,要看磊哥和阿亮的意思。」陳宜君見她手臂愈放愈低,心細地接過她手中的寶寶。
「他們也回來了?」她的心無來由地猛跳一下。
聽到方磊的消息,童心璇心情很緊張,這六年來她始終不敢忘卻他所撂下的一言一語,早在那一年她就揮別了無憂無慮的日子,在一夕間被迫成長,就因為他的那番話在她的內心深處留下陰影。
「是,磊哥和阿亮都回來了。」陳宜君像是看穿她的心事,靜望著她的反應。
「這次你們回來主要目的是?」希望不是為她而回,她不是這麼重要的人,童心璇暗自期盼方磊並不是因她而返國。
「磊哥想在國內置產,所以有意收購一些經營不善的小公司,再創事業另一高峰。」為此陳宜君是信心十足。
「收購經營不善的小公司?」這答案令她暗吃一驚,這種需要冒險的事,也只有他方磊才會放手去做吧!
「沒錯。磊哥說他要在台灣的企業界闖出一片天,已經網羅許多專業人士,隨時可以一展身手,每次他要做一件事就非要成功不可,這次也不例外,在各方條件具備下,磊哥不成功也難。」陳宜君眼裡淨是欽佩,這一生她最為敬佩的人非方磊莫屬。
「哇!哇!」小寶寶在此時突然發出哭泣聲,一看即知是肚子餓了。
「陳姐,我看有人肚子餓了,趕快填飽未來萬人迷的肚子吧!」
「說得也是,我得趕緊回去,這小子一旦肚子餓,就會哭得呼天搶地,不餵飽他都不行。這樣吧!心璇,咱們下次就約出來好好聊聊。」陳宜君輕哄著兒子,不忘對童心璇邀約道。
「好,可是陳姐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你直說好了。」
「可否請你不要跟方磊提起你見過我的事?」她央求道。
如果不要在方磊面前再提起她的名字,或許他會忘記她這個人。
當然也或許是她太高估自己對他的影響,都這麼多年了,像他這樣錢有勢,要什麼有什麼的權貴人士,在他眼裡她也只是一個十分渺小的女人罷了。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不得不小心謹慎,杜絕一切可能讓他記起她的任何事物。
陳宜君一面輕撫著寶寶的背,一面若有所思地注視著童心璇。
她如何能說出磊哥這六年來的打拼,全是為了她童心璇,這話說不得,她也不以為磊哥會允許她說出這件事。
「陳姐?」童心璇內心更加不安。
「好,我答應你,不會說出我和你見過面的事。」陳宜君緩緩而道,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不自覺得看向後方。
就算她不說,磊哥同樣會知道,這幾年磊哥可從未忘記她,最貼切的說法是她的存在是方磊奮發向上的力量。
「謝謝你,陳姐,我不耽誤你了,小傢伙哭得好厲害吶。」童心璇漾開笑容,揮揮手地跑開。
見她跑開,陳宜君這才走向後方的咖啡廳。
陳宜君才走進咖啡廳,就有個人已經等不及地向她這頭衝了過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手裡拿著奶瓶,心疼寶貝兒子正餓得發脾氣的阿亮。
「來了,來了,我的寶貝,你最愛的ㄋㄟㄋㄟ來了。」阿亮趕緊接過老婆手裡哭個沒停,小臉蛋已皺成一團的小寶貝,抱在懷裡輕哄著,一面將手中的奶瓶放進寶寶的嘴裡,就見寶寶立刻停止哭鬧,很快地用力吸吮著。
「寶寶餓壞了。」陳宜君看著兒子吸奶的方式,表情淨是滿足,又看著一臉寵愛孩子的老公阿亮,這輩子她最愛的兩名男人啊!
「你還說!你到底跟童心璇聊什麼?說得那麼起勁,把我寶貝兒子都餓壞了。」阿亮猛抱怨,比孩子的媽更心疼孩子。
「好,你兒子是寶貝,我是個沒用的媽咪,今天晚上你就跟你的寶貝兒子一塊睡在嬰兒室,別說我老愛跟你搶兒子。」陳宜君冷哼道,故意撇開頭。
「不行啊!咱們的寶貝兒子沒有你睡不著。」阿亮馬上把他的寶貝兒子,改成咱們的,就怕老婆真的狠下心把他關在門外。
「少來這一套。」她撇開的臉正掛著笑容。
「老婆,別生氣,不只咱們兒子沒有你睡不著,我也是啊!別趕我們父子倆走,我保證今晚會安分守己,對不對?文文,快跟媽咪說,我們下次不敢了。」阿亮忙賠罪道,卻見寶貝兒子淨是顧著喝奶,連雙眼都是閉上的。
這輩子他原本只打算怕一個人,就是他十四歲就結拜的換帖兄弟方磊,結果自從他愛上了這個叫陳宜君的女人,他有了第二名又愛又怕的人選,緊接著他的第二代傳人出現,第三名人選又因此而生。
唉!這輩子他恐怕就栽在這三個人身上了,不得翻身啊!
「哼!」又是一句冷哼堵了回來。
阿亮登時垮下臉,想到晚上兒子文文一定會哭鬧不休,他的表情便苦到極點。
他研究過,真的花時間去研究過,為什麼文文非要他媽咪抱著才肯安心入睡。一直到有一回他故意學著兒子的方式,將臉頰枕在老婆馨軟的胸脯上睡覺,他才真正瞭解兒子是最懂得享受的人。從沒想過枕在老婆的懷裡睡覺是如此幸福的感受,那既柔軟又馨香的接觸,無疑是人間天堂,從此他再也不讓兒子獨享特權,和兒子一人一邊共享幸福人生,再也改不了這種睡覺習慣。
不過,他通常比兒子更加不安分就是了;笑話!每天枕著軟玉溫香,他會肯安分才怪呢!
「老婆……」唉,今晚該怎麼過?
「喂!夠了吧?你們都幾歲人了?還在這公共場所淨鬧笑話看嗎?」一旁的方磊總算開了口。「阿磊。」阿亮眼睛為之一亮,抱著兒子奔向他惟一的救星。
阿磊什麼都行,就連老婆君君也最聽他的話,找他求救準沒錯。
「都是一個孩子的爸了,怎麼還是這麼不穩重?」方磊視線停留在窗外,一臉沉穩。
「磊哥,你看到她了吧?」陳宜君注意到他的視線正停駐在先前她和童心璇交談的地方,臉上露出一目瞭然的神色。
「是看到她了,又如何?」方磊的口氣和以往一樣,平靜得教人猜不透。
「磊哥怎麼不去見她?」
「有這必要嗎?」他模稜兩可地回道。
「阿磊,你不就是為她回來?」阿亮也覺奇怪了,先是調整姿勢讓寶寶能更舒適後,他才坐下來納悶地轉向方磊。
「是嗎?」他不答反問。
「喂!你很不夠意思喔!咱們難兄難弟,共同奮鬥這麼多年,連這種事你也不肯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是兄弟?」如果不是因為手抱幼兒,不方便動手演出全武行,這會兒他絕對攬住方磊的脖子,要他把實話吐出不可。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打贏方磊才行。
「沒把你當兄弟,就不會讓你坐在這邊了。」方磊冷笑道。
不是他最信任的人,通常無法親近於他,就連他的床伴能接觸的也只是重要部位而已。
「你!」這句話堵上阿亮的嘴,無奈地看向老婆,表示他無能為力探出阿磊的口風。
陳宜君從來也不指望阿亮能做到這一點。這幾年磊哥不只變富有,連性子也變得陰沉,如果不是多年好友,恐怕早被磊哥的陰風給吹跑了。
「磊哥。」她的語調認真,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要想從方磊口中得到答案,就非要態度比他更堅決,一副和他耗到底才可能取得勝利。
方磊瞥了她堅決的表情一眼,揚起眉毛輕笑出聲,道:
「有你的,宜君,這幾年你沒有白跟在我身邊,還是你知道如何對付我。」
「磊哥,你說得太嚴重了吧?」陳宜君不禁咋舌道。
說到對付這個字眼,也太誇張了。
「也許哪一天你會有這種想法。」
「阿磊。」
「磊哥。」
阿亮和陳宜君同時倒抽一口氣,也同時喊出聲:
「你怎麼會這麼說?」
「沒事,你們不必太緊張。」他揚揚手揮道。
「不!一定有事,磊哥,請告訴我實話。」陳宜君直覺方磊態度有異,追問下去。
「昨晚我的飯店房間來了一名不速之客,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知道這個把衣服脫光,跑到我床上的女人是誰?」他故弄玄虛地慢慢吐出實情。
「是飯店經理特地為你找來的香辣女人?」阿亮不免稱羨的兩眼發光。
真好,單身男子的樂趣不就在此嗎?唉!結婚得太早,悔不當初啊!
「你滿腦子就是這種思想而已嗎?」陳宜君搶過兒子,免得在他老爸面前接受長期的耳濡目染,早晚給被帶壞。
「你以為呢?宜君。」方磊不置可否地轉向她。
陳宜君表情沉重地歎口氣,當方磊說出他房裡來了個不速之客,還把衣服脫光,上床等他的女人時,她心裡就有了底。
但她仍不願相信自己的妹子,會做出這種丟人現眼,不知害臊的行為。
偏偏這會兒磊哥直接把問題丟給她,她自是不能再睜著眼睛騙自己說,她昨晚看見有個女人跑出磊哥的房間,那個女人不像是她妹妹宜玲。
她原以為自己看錯了,所以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找磊哥證實,如今方知她沒有看走眼,宜玲當真主動把自己送上門。
想到這房間號碼還是她告訴宜玲,也是她通知台灣親人他們回來的消息,陳宜君不免感到懊惱萬分。
可是,她萬萬也沒想到宜玲會做出這種事,更沒想到在六年後的今天,宜玲對磊哥尚未死心。
恐怕很難死心吧!以往是窮小子的磊哥已經是個教人難以抗拒的發光體,這會兒他權勢如天,更教人趨之若騖,就怕比別人晚了一步。
「君君,你在想什麼?阿磊在問你的看法啦?」阿亮推了推她的手。
手中的寶寶差點被他這一推而失手滑落,陳宜君先是抱緊手中孩兒,才轉向方磊道:
「磊哥,我知道是誰,是我的錯,我不該多嘴告訴宜玲你的房間號碼。」
「你說什麼?跑……跑進阿磊的女人是宜玲?」阿亮驚叫出聲。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最好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陳宜君沒好氣地說道。
「我只是太驚訝了,宜玲那孩子是怎麼一回事,每次見到阿磊就一古腦地貼上來,不是說已經有男朋友了嗎?」阿亮也覺得頭疼了,兩手直按著太陽穴。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勇於追求所愛也沒有什麼不對,只是……」唉!陳宜君話未說完,就先歎口氣。
只是對像不對,方法更是萬萬不可行,這宜玲簡直把自己的身體當成是達到目地的最佳工具了。
是該好好說說她,免得她將來吃了大虧,後悔都來不及。
「阿磊,你怎麼處理?」阿亮口氣略有保留,一邊是老婆的妹妹,一邊是兄弟,左右為難下,他難以抉擇。
「你說呢?」方磊又是一貫的口氣,分明要急死阿亮那顆不知變通的死腦袋。
「阿磊,你這是要我急死嗎?」
「笨蛋,磊哥沒有碰宜玲,你有沒有長腦子啊!」陳宜君不客氣地怒斥他。
既然磊哥都表示昨天他並沒有碰宜玲,但難保將來哪一天他不會再拒絕宜玲的投懷送抱。
「沒錯。宜君,所以回去警告你妹妹,不要再來煩我,否則我不會再尊重她是你妹妹。」
「磊哥……」陳宜君滿臉尷尬。
「我不想將來我和你們的交情砸在令妹手上,因為她就算跟了我,我也不會對她負起責任,到最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很尷尬,你還是勸她死心吧!」方磊將手放進褲袋裡,帥性地站起來轉身準備走開。
「喂!說這種話也太絕情了吧,再怎麼說咱們的交情永遠不會改變。」阿亮這會兒兩手空空,一手搭在方磊的肩膀,另一手攬住老婆的細腰,讓三人走在一塊兒。
方磊沒有加以否認地揚起嘴角,這一生他的確只認定阿亮是他的兄弟,陳宜君則是他的兄弟之妻。
所以,昨晚他才沒有讓那自動送上門的陳宜玲很難堪。
但願她記取教訓,別再送上門來。
「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一件什麼事嗎?」陳宜玲神秘兮兮地帶著滿臉笑意。
「看你這麼高興,一定是件喜事吧!」童心璇瞥了她一眼,心想著大概是宜玲那在國外的男友回來了。
自從陳宜玲跑來說要和她做朋友也快六年了吧!每次一談到和她聚少離多的心上人,宜玲就是一副陶醉到不行的樣子,一看即知她深愛著她的男友。
「你怎麼知道?我的他回來了耶!」陳宜玲心花怒放,兩手捧著兩頰很是開心。
「你哪一次談到他,不是這副興奮的樣子?」童心璇調侃道。
說真的,她很羨慕宜玲有個讓她愛的這麼幸福的男孩子,而她卻從未遇上這種人,再者就算遇上了,她也不敢放手去愛。
難道她當真得因為方磊的那番話,而一直這樣過下去?每想到這個問題,她的心情就格外沉重。
「心璇,你不要笑我,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昨晚做了什麼?」陳宜玲笑瞇了眼。
「你該不會是把自己送給你心愛的人吧?」看她一臉羞赧,不難猜測宜玲一定是這麼做了。
只見陳宜玲羞得將臉埋進手掌裡,一副害臊的樣子逗笑了童心璇。
「你也不用害臊了,你和他早該有個圓滿結果了。」童心璇是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畢竟這種長距離的戀情,光是兩地相思就很難支撐下去,宜玲能和她的愛人維持感情這麼久,可喜可賀。
「也許我們很快就會結婚,心璇,你要祝福我喔!」陳宜玲握住她的手,兩眼間閃著詭異的光芒。「這是當然的事,不用你交代。對了,我下午在路上遇見陳姐,你知道你姐回來的事吧?」
「當……當然知道,我是她妹妹耶!你們聊了很久嗎?都聊些什麼?」陳宜玲突然很緊張地看著她。
「你幹嗎這麼緊張?」
「呃……我不是緊張,是看你和我姐這麼久未見面,還能認出對方,覺得不可思議罷了。」陳宜玲連忙笑著撇清道。
冷靜!她要冷靜,千萬別在這一刻把一切搞砸,這六年來她刻意和童心璇做朋友,為得可是將方磊弄到手,她絕不想多年來的心血付諸東流。
「是陳姐叫住我,否則我真認不出那抱著小孩的女人就是陳姐。」
「我姐變很多吧!她有沒有提到那個人。」陳宜玲故意小心翼翼地問起。
童心璇一直不清楚她和方磊有過一面之緣,也不知道她口口聲聲最心愛的人其實就是方磊。
總之,在一切未達成目的前,她得再多加費心才行。
那個人!光是這三個字就令童心璇渾身一僵,臉色很不自在,很快地便岔開話題道:
「我沒和她聊很多,倒是你,宜玲,哪天帶我去見見你那個男友吧?」
聞言,這會兒換陳宜玲轉換了臉色,她吞吞吐吐了很久,才說:
「我的他是個很害臊的人,他不會想見你的。」不這麼說的話,她去哪裡去找個男友和她見面?「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勉強,不過結婚那一天我可以到場吧!」童心璇揶揄道,一臉促狹。
「你不來的話,我就和你絕交。」陳宜玲故意板起臉,接著和童心璇笑成一團。
方磊走出飯店的電梯,來到所屬的房間,當他看見陳宜君的妹妹,陳宜玲又穿著火辣地站在他的房間門口等他時,他的眼底閃過慍然,黑色雙眸瞇了起來。
「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來找你啊!磊哥,你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好不好?」陳宜玲上身只穿著一件胸罩式的小可愛,長裙開又到大腿上,搔首弄姿地走向方磊,兩手輕搭在他肩上。
見他不為所動,卻也沒有伸手推開她,她的膽子越發地大了起來,將上半身貼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你這麼想要我抱你?」他沉聲道。
「是啊!磊哥,人家好想你抱我,這六年來想的都是你,你怎麼狠得下心拒絕我?」她踮起腳尖,嘴唇吮上他突起的喉結。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類型的女人嗎?」他未動聲色,任由她對他又吮又親。
「我聽你說下去,磊哥。」她賴在他身上,輕吐著氣。
「就是像你這種自己送上門,一看就知道不是處女的女人。」他冷冷地答腔,一把將她推倒在高級地毯上。
陳宜玲跌坐在地,羞怒的淚水直逼眼眶,這是他第幾次拒絕她了?
為什麼老是冷眼看她?
她喜歡他難道不行嗎?為了追求所愛,她主動追擊有什麼不對?
他憑什麼看輕她?說她不是處女,難道這些年他就沒碰過別的女人?
她不甘心,他愈是拒絕她,她就愈是要得到他,別想她會放棄。
「磊哥,我不會放棄,我知道你喜歡童心璇,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和心璇,現在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如果你不想我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說你的壞話,你就抱我,否則你也別想得到心璇。」她站起身,變本加厲地要挾他。
「你到底幾歲?」方磊難以置信地搖搖頭,無知的女人!
「二十一歲。」陳宜玲得意地笑開臉,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已經是一個女人了」
「沒錯,我已經不是昔日那小小年紀的女生了。」她逕自接話,以為他改變了心意,決定接受她的求愛。
方磊停頓了下,才說:
「可是還是一樣愚蠢。陳宜玲,你怎麼會以為憑這些話就能要挾我?你未免太天真了,我如果想要得到你的好朋友心璇,憑你的三言兩語是喝阻不了我的。」反倒是他一句話就可以令她的世界變了天。
「你!我不相信,你不要以為你說這種話,我就會死心,你得不到心璇,因為你是她的噩夢,她躲你都嫌來不及,她不會和你在一起。」捏緊手心,陳宜玲不甘示弱地回道。
「看來她什麼話都告訴你這位好朋友了?」方磊的神色更加銳利。
「沒錯,所以如果你想要我為你說好話,你就抱我。」
「然後你再跑去告訴心璇,你和我有親密關係,要她成全你?」他索性替她把用意說出來。
陳宜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說明她的確有這種打算。她知道他很厲害,但卻未料到他會看穿她的心思。
「你都是個成年女子了,怎麼還在玩這種小女生玩的把戲,想要我抱你,再等幾年吧!」他冷然地看著她愛恨交錯的臉,眼裡淨是戲謔。
「我已經這麼做了,心璇一直以為我有個在國外的男朋友,我只要告訴她,那個人就是你,你想她會相信誰?」或許她就是很幼稚,但為了得到他,她沒有別的辦法。
「你一定要我抱你才肯死心嗎?」方磊沉下臉,決定不再和她 嗦。
「你改變主意了?」
「是,你現在就把自己脫光上床去,我去沖個澡馬上滿足你的想望。」打開房門他先行進入,知道她自己會跟上來。
果然,陳宜玲馬上跟進房裡,很快地將全身衣物褪去,光溜溜地鑽進棉被裡,微露香肩挑逗地對著方磊眨著眼。
方磊面無表情,走進寬敞的浴室,隨即拿出行動電話,打電話知會陳宜君一聲。
「宜君,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把令妹帶走,否則我當真不客氣了。」
「我馬上趕到。」彼端陳宜君不必追問細節,就已然猜到發生何事,立刻回道。
不久,陳宜君便和阿亮趕到現場,兩人一同拉著又叫又罵的陳宜玲離開。
沿路只聽見陳宜玲仍不死心地大叫著:
「我不要走,放開我!磊哥,我不會死心,永遠不會!」
「夠了,宜玲。」陳宜君斥道,強行將她拉離。
身後方磊淨只是苦笑地搖頭,不解自己怎麼會教這種女人給愛上。
唉!這種愛情真是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