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要這樣,你不是最疼我的嗎?為什麼這次你不肯尊重我的決定?」坐靠在房門後,她輕聲道,盼能說服父親同意她與方磊的婚事。
「你到底看上方磊那小子哪一點?你是不是打他一回國就和他在一起。」童永祥站在房門外,手中拿著房門鑰匙,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
女兒是什麼時候和方磊在一起的?他這做父親的竟然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
「爸,我是和他在一起有段時間了,其實這幾年我從沒忘記他,他在你把他趕出去那一晚曾來到我的房裡,對我說他會回來,向我承諾要和我在一起。」她把部分事實說出來,希望父親能對方磊改觀。
「他隨口說說的甜言蜜語,你也信以為真,心璇,你就是太單純了。」童永祥斥道,要他將女兒交給那個對他隨時有威挾的方磊,他不放心。
萬一哪天方磊發現真相,利用女兒要脅他……這不無可能,他不得不防。
「可是他現在回來了,也遵守承諾向我求婚,我想和他在一起。」她一面說著,心裡也湧起一絲甜蜜。
仔細想想他的堅持雖然使她認為他很自大,但這又何嘗不是說明了他多年來的堅定確實只為她一人。
以他現在的權勢如天,當年的承諾他可以不必遵守,但他沒有遺忘,儘管以為她是個醜小鴨,他依舊沒有改變主意。
他的心意,她已漸漸能懂,也該是她為自己爭取他的時候了。
「心璇,你不知道,爸就是不能讓你嫁給他。」童永祥就是無法信任方磊。
當年的事就像是個未爆彈,教人輕忽不得。
「爸,不管你在煩惱什麼,你不以為只要我嫁給方磊,什麼事都可以解決了嗎?」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只要我嫁給方磊,他就是爸你的女婿了,以後有誰敢欺負爸,都有方磊頂著,爸可以高枕無憂了。」她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說服父親。
這些話讓童永祥呵笑出聲,不住挖苦道:
「如果是方磊欺負爸呢?誰來罩我?」有方磊在外人是不會找他麻煩,但誰來抵制方磊找他算賬呢?
「爸,我是你的女兒,我不罩你,誰罩你?」她甜甜說道:「再者,你是方磊的岳父,他不敢找你麻煩的。」
「你當真那麼喜歡方磊?」童永祥歎口氣,對於女兒的堅持,他總是拿她沒有辦法。
「嗯,爸,我想和他在一起,你不要反對,好不好?」童心璇沒有正面答覆,撇開小時候的記憶,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她是不討厭……嗯,再誠實一點的說法是,她確實有一點心動。
但這感受她只想放在心裡面,要她像那些女生一樣把愛掛在嘴上,她好像做不到這一點。
「我這會兒反對還有用嗎?你還不是已經自己做主要嫁給方磊了。」
「爸。」
「早知道你有一天會被方磊搶走,當年我就不該把方磊帶回來。」童永祥再次歎息,終於打開房門,放女兒自由。
「爸,你總算開門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隔著這道門和我說話呢!」童心璇連忙喜孜孜地站起來。
「從小到大,我哪一點不曾依你,我就是太寵你了。」童永祥無奈地搖搖頭。
他的確是太寵她了,明知把她嫁給方磊,是種冒險,他卻無法狠下心拒絕。
「我知道,我知道。爸,我把方磊找來,你們見見面,好不好?」她甜甜笑道。
童永祥點頭應允,心裡自有主意,或許是該和方磊開誠佈公,把一切說開的時候。
既然要把女兒嫁給他,當年秘密似乎已無隱瞞的必要,縱使方磊要責怪他,該會看在心璇的分上,不會再追究。
總之,說到底,把女兒嫁給他,佔便宜的人都是方磊那小子。
「你父親要見我?」方磊的唇眼看就要親上她,卻在聽見她這句話時,兩手放開她走向窗口。
童心璇眨眨眼,不解他的反應怎麼會是這樣?
「你該不會是不想見我爸吧?」
「我沒理由去見他。」
「沒理由去見他?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去見我爸,我們怎麼結婚?」她仰起臉,跟著來到窗口。「我不去見他,跟我們的婚事有什麼關係?」
「你說的倒簡單,你沒跟我爸提親,我怎麼嫁給你?我不要和你私奔,你也不要打這種主意。」
「我不知道你這麼急著想嫁給我,小鬼。」他呵呵笑。
「你!我是認真的,你——」但覺萬分委屈地撇開臉,不明白自己何以不乾脆走開算了。
管他死活,都和她無關,心裡是這麼想沒錯,可是她的腳板卻像是生了根,想走也走不開。
更別說他已攬住她腰間的有力手臂,根本不允許她此刻走開。
「我跟你父親不對盤,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我去見他,是想看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幾句話不到又不歡而散嗎?」他收緊手臂,將她攬在懷裡,背部緊貼在他胸前,嘴唇則親密地抵在她耳後。
「我爸既然要見你,就表示他想和你談親事,如果你不想談,那就算了。」她的嘴唇好強地扁了扁,在注意到他的唇一再游移在她頸間時,又氣又喘地大叫:「不要亂來,你不見我爸,就沒有親事,你就不能碰我。」
聞言,方磊更是輕笑出聲,硬是在她嫩白的頸烙下吻痕。
「你這是在威脅,還是警告我?」他喃喃著,支起她的可愛下巴,迫使她面對他。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要想娶我,就去見我爸,沒有第二條路走。」她必須堅持下去。
「張開嘴。」他徑是道出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
「什麼?」她丈二金鋼摸不著頭腦,困惑地眨著眼。
卻見他的唇直接壓下來,再次捕捉到她的,他的唇久久貼著她,然後由輕柔轉為大膽,更深的熱情攫住她。
她嬌喘不已,呼出的氣息融著他深沉的呼吸,她被迫貼著他而站,全身癱軟根本站不住腳。
「小鬼,你讓我別無選擇。」他的吻像雪花般細細撒在她的臉上,一面歎息道。
聽出他語氣中的妥協,童心璇漾起一絲甜蜜的笑容,心生陣陣暖意。
這男人啊,原來還是有弱點的,呵,
「姐,你是說方磊和童心璇要結婚了?」陳宜玲一臉受創地跌坐在地上。
被關在房裡的這些日子,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方磊和童心璇之間怎會進展如此快速?
童心璇明明對方磊一點情意也沒有,她怎會同意和方磊結婚?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宜玲,這件事已成事實,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為什麼不能笑著祝福心璇和方磊呢?」陳宜君實在不忍兄妹妹這個樣子。
從小宜玲最愛黏著她,她是她最喜愛的妹妹啊!
「又是心璇!方磊眼裡只有心璇,你也是口口聲聲心璇,心璇的,我才是你妹妹啊!」陳宜玲大聲吼出她的不甘心。
「宜玲,不是這個樣子,你誤會了。」陳宜君吃驚地想解釋,伸手想扶起坐在地上的陳宜玲。
「走開!不需要你的雞婆。」一把甩開她的手,陳宜玲自己站起來。
「宜玲。」陳宜君表情滿是憂傷,她不知原來宜玲是這麼想她的。
「不要叫我,我沒有你這種姐姐!你把我關起來,卻跑去撮合方磊和童心璇在一起,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對得起我?」陳宜玲尖叫著,轉身跑出房間。
「宜玲!」陳宜君追上去,在二樓樓梯口拉住她的手。
「放開我!」陳宜玲氣憤地大叫,一把推開陳宜君的身子,只想離開這裡。
陳宜君卻因這使力一推,身子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從二樓樓梯上跌落。
「啊!」陳宜君慘叫一聲,痛昏了過去。
「發生什麼——君君!」阿亮聞聲趕至,卻見到他心愛的老婆倒在血泊中的一幕,驚得他心膽俱裂,跌跌撞撞地向老婆跑去。
「君君,不要啊!」阿亮吼出心痛的叫聲。
站在樓梯處的陳宜玲置若罔聞,眼前的一切仿若是一場夢,在她腦海中閃過的是那一幕幕她和姐姐曾經共享的歡樂時光。
曾經,姐姐是她最喜愛的人,所以她恨某個人一出現就搶走姐姐的注意,因此下定決心要搶走那個人的男人。
她真的只是不想姐姐被搶走而已。
白色的病房外,阿亮將臉埋在手掌裡,悶聲飲泣著,躺在病床上的陳宜君正陷入昏迷中,經過一陣急救,她的頭傷並無大礙,但令人遺憾的是才兩個月的孩子無法保住。
為此不只阿亮覺得痛不欲生,心知姐姐喜愛孩子的陳宜玲更是一臉悔恨。
她跪倒在阿亮面前,抽抽搐搐地哭著,盼能得到姐夫的諒解。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把姐給推下樓,她只是想推開姐姐,怎麼知道會……
「姐夫,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個樣子,對不起,對……不起。」她哭得慘兮兮,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看來好是淒慘。
阿亮連頭也沒抬,哼都不哼一下,不願搭理她。
「姐夫……」她紅著眼,哭得更是厲害。
「夠了,你姐還沒死,不要給我觸霉頭。」阿亮忿怒地咆哮,溫文的脾氣不復存在。
見心愛的老婆還躺在病床上昏睡未醒,肚子的孩子也沒了,教他如何不發脾氣?
倘若不是君君十分疼愛宜玲,這會兒他不會讓她只跪在他面前而已,他會先賞她幾巴掌,無奈君君不會希望他出手教訓她妹妹,他也不打女人的,所以再大的忿怒他也必須強忍下去,一切等老婆醒來再說。
「姐夫……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行,可是你讓我進去看姐一面,我有好多話想跟姐說,請你讓我進去。」陳宜玲哭著央求他。
隔著病房的玻璃窗,眼見一向疼她的姐姐,一臉毫無血色地躺在那兒,她的心都碎了。
她不想姐姐變成這個樣子,她不是故意的。
「讓你進去?你把你姐害得還不夠慘嗎?為了一個不愛你,甚至連和你說話沒超過三次的方磊,你把從小疼愛你的姐姐推下樓,還直接害死一條無辜的小生命,你這樣執迷不悟的結果,值得嗎?你說值得嗎?!」阿磊氣憤地站起來,一拳用力擊向牆上。
「我知道我錯了,姐夫,你讓我進去,我要親自向姐道歉,我求求你!」趴跪在地上,陳宜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真的醒悟了,再怎樣的慪氣及不甘心,都比不上她姐姐來得重要。
她是錯的離譜,明明沒有那麼非方磊不可,卻執意要得到他,教姐為難,是她太任性,太不會想,不甘心自己得不到方磊,更為姐姐對童心璇的偏愛而妒火中燒,以致釀成大錯。
「求我有什麼用?有辦法你就去求你姐醒過來,跟她道歉,求她原諒你。」氣惱地用手耙過頭髮,阿亮頭也不回地旋身走進病房。
見病房門啟開,陳直珍心裡明白姐夫已經同意讓她進入,她連忙用手背抹去淚水,起身跟著走進病房。
來到病房旁,她立刻握住姐姐的手,舉至頰邊摩挲著,泫然欲泣地開口道:
「姐,你快醒來,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失望,也不是故意要害你跌下樓,我只是不甘心,真的只是不甘心而已,並不是真的非要方磊不可。我承認第一眼見到他就迷上他,但是在他以那種態度對我時,我就瞭解自己和他沒有希望,那個時候我見你不只推崇方磊,還對方磊喜歡的女孩童心璇很好,好到教我眼紅、吃醋,覺得自己的姐姐被搶走,心裡很不甘心,所以才故意接近童心璇,伺機破壞她和方磊,只是這樣而已,姐姐,我就是太喜歡你這個姐姐了嘛!」說著說著她又趴在床上大哭出聲。她一直哭著直到她感到有只溫柔的手掌輕撫著她的頭,她赫然停住哭聲,抬起一看,就見她姐姐陳宜君正滿臉笑容地看著她。
「傻宜玲,你永遠是我最重要、也最疼愛的妹妹。」陳宜君眼裡同樣盈著淚水,卻是喜悅的淚水。「姐!」陳宜玲撲進她懷裡。
阿亮笑著在視著她們姐妹兩人,又哭又笑地相擁在一起,終於露出欣慰的表情。
總算雨過天晴了。
童心璇坐在客廳已有一段時間,看著書房的間仍未有任何動靜,她開始感到坐立不安,兩眼頻頻望著書房的方向。
爸和方磊進去多久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從書房出來?
他們兩人究竟有什麼秘密要協商?還表明不允許她這個女流之輩參加?
該不會是在談有關十四年前的那件事吧?那他們會不會一言不和、新仇加上舊恨就開打了起來?
童心璇愈想愈擔心,急得身子跳起來,連忙往書房的方向跑去。
這爸和方磊無論哪一人,她都不希望有誰受傷,她如此盡心盡力化解此事,如果還讓他們兩人打了起來,她又是何苦來哉?
不行,必須趕快阻止才行,要不有誰身上掛綵,她都會哭死。
「爸、方磊——」她的身子急忙衝至書房前,才到門口,書房門被打開,童永祥和方磊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你在做什麼?心璇,不是要你不可以偷聽嗎?」童永祥故意板起臉,心情十分愉快。
他和方磊這小子相談甚歡,這小子雖然態度不見友善,但對他女兒的確有心,把女兒嫁給他,他不會再反對。
至少方磊的聘金已決定是童氏那一半的股份,有這份心他就可以不必再去操心未來教方磊得知真相時的反應。
原來這小子老早就知道他當年暗中私吞了一切,這渾小子果然不能小看他。
「我……才沒偷聽!」她急忙否認,一面不忘同時打量父親和方磊。
就見兩人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教她看不出什麼端倪來,更不知他們談話的結果如何。
「沒偷聽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小鬼。」方磊伸手擰了她柔嫩的臉頰一下。
只見她原就白裡透紅的粉腮,起了淡淡紅暈,接著她的腮幫子鼓了起來。
「你們現在是怎麼回事?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她先看看父親,又看看方磊,見兩人站得很近,就好像是多年好友似的,看得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拜託!如果不是她的委曲求全,決定犧牲自己換得他們之間的和平,他們兩人現在會有如此和諧的一刻嗎?
沒感激她就算了,還聯合起來欺負她,這也未免太過分了。
沒錯,就是太過分了,一個是她父親,一個是她未來丈夫,兩人搭成一線欺負她,就是不對,就是對不起她。
「沒這回事。心璇,來,方磊提議要帶你去看首飾,你去換件衣服。」童永祥向女兒招手,和方磊聯合起來欺負他的寶貝女兒,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要。」她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
「什麼叫做不要?」方磊挑了挑眉。
「不要就是不要,我現在沒空,你找別人跟你去。」她吐吐舌頭,轉身要跑開。
「心璇,首飾是你結——啊!」眼見女兒被方磊一手抱起,童永祥不由得驚詫地睜大眼。
「啊!」緊接著尖叫的人是童心璇,她被橫抱在他腰間,面朝下,氣都快喘不過來。
「放我下來!我不是小孩子,不要以這種方式抱我,你聽見了沒有?!」她一路大叫著。
「不要。」
「什麼叫不要?」她踢著雙腿,裙子飛了起來,裙下春光乍現。
「不要就是不要,你剛才就這麼說過吧?」他以她的話駁回。「小心,你再踢高一點,外面的人就有眼福了。」他笑著提醒她。
「放我下來,你敢這樣抱我出去?」
「我們已經出來了,小鬼。」
「啊!」
童永祥在屋內聽著兩人一言一語,無奈地搖搖頭,和一旁端茶出來的徐媽相視而笑。
「還在生爸的氣嗎,心璇?」童永祥見女兒靜坐在一旁,看出她心裡還在生悶氣。
「哼!」故意把臉轉開,一整個晚上她就是不打算開口。
「沒這麼嚴重吧?心璇,爸可沒聯合方磊欺負你。」在臉上堆滿笑,童永祥哄著女兒。
「爸現在有女婿,就不要女兒了,我瞭解,我都知道,女婿是半子,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差別就在此。」她冷哼道,心裡暗暗偷笑。
「沒這回事,你可是爸的寶貝女兒,誰都比不上你重要。」
「那爸你說今天下午你和方磊到底在談什麼事,說了這麼久?」她故意跟父親慪氣,就是等這一刻。「爸不老實說,我就認定你的心偏向方磊。」
「還能談什麼?就談你們的婚事啊,」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你指的是什麼事?」童永祥若有所思地看著女兒,突然有道強烈的感覺,他覺得或許不只方磊早知當年的事,就連他女兒也略知一二。
「爸,我想還是直接問你好了。」童心璇轉身面向父親。
「咱們父女間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呢?快說是什麼事?」
「現在我要嫁給方磊,方磊已經不會對爸造成威脅,爸是不是會停止狙擊行動了?」她略有保留地提道。
雖然內心深處她仍然不相信父親會請人暗中對付方磊,但眼見為憑,她的確見到方磊受到狙擊的一幕,由不得她不信。
所以,無論如何她需要確定父親的心意是否改變。
「狙擊行動?」聞言童永祥先是睜大眼,才急往下說道:「我幾時要人去做這種事了?」
「爸不是因為擔心方磊得知真相後會對我們展開報復手段,才暗中請人這麼做的嗎?」
「我始終相信這件事不會教方磊知情,我不必再多此一舉去請人狙擊方磊吧!」童永祥蹙眉以對。
他即使討厭方磊,希望他不存在,通常都是想想而已,可從未付諸行動過。
那麼是誰搞的鬼?
父女倆疑惑地看向對方,直到童心璇大叫出聲:
「我知道誰能給我們答案,爸。」
「誰?」
「叔叔,是他把這件事告訴我的。」
「你叔叔怎麼說?心璇。」童永祥坐在一旁,關切地問道。
童心璇一言未發,淨是握緊拳頭,眼裡閃著不尋常的光芒,像是在作下什麼重要決定。
「心璇?到底你叔叔怎麼說,你倒是說話啊!」瞭解女兒甚深的童永祥,自是看出女兒的異樣,口氣不由得急了起來。
「沒事,爸,原來是叔叔誤以為你會這麼做,才好意事先提醒我一番,卻被我信以為真了。」童心璇不好意思地呵呵笑,決定不將實情告知父親。
「你叔叔他就是容易胡思亂想,永遠成不了大事,倒是你是我女兒,我如果真容不得方磊,他還能活到現在嗎?早在他十四歲那年我就可以派人暗中解決他,何必等到他成就都已高過我的時候。你就是太單純,才會別人說什麼,你信什麼。」童永祥沒好氣的一陣數落。
「爸說得沒錯,我就是太單純,才會被人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童心臉說得咬牙切齒,像是和某人有天大仇恨似的。
「這件事說說就算,心璇,爸可沒怪你,你不必放在心上。」以為女兒此刻一臉忿恨是因為愧疚在心,童永祥忙安撫道。
「爸,我知道,那你也不要再去和叔叔追究這件事了,一切全是誤會嘛!」她設法擠出若無其事的笑容,可不想在她父親面前露出一絲馬腳。
她不會原諒他,那個暗中設計的一切的幕後主使者,讓她以為父親真的會成為殺人主使犯而提心吊膽,讓她以為他會慘死在那些人的手中,嚇得她哭倒在他懷中,主動開口央求他娶她。
這一切的一切,原來全出自他一手策劃,就為了將她逼進他懷裡,他竟然把她當個白癡來戲耍?
現在她幾乎可以大膽推敲出或許早在商店前他撞見她遭搶時,就已經認出她是童心璇,這也說明了他好心借錢給她,並要她一定要歸還他的那些不合理要求,全是他精心策劃之結果。
也許就連早餐店那女孩跌倒,他都有分。這可惡的男人、可惡的方磊,把她騙得好慘哇!
什麼一千元請吃一頓飯,什麼三十萬元充當他的愛情軍師,原來真的是要讓她自己追自己。
一切全是陰謀,不可原諒,騙她傻傻地為他的這些舉動,有了一絲絲心動,繼而動下真感情。
太過分了,想到這陣子他對她的種種戲弄,就是千言萬語也說不盡,她若是當真這樣毫無反擊地嫁給他,豈不太便宜他了!
不,不行!非要想個法子反整他,她才會心甘情願嫁給他。
「心璇,方磊說婚禮愈快愈好,你的看法呢?」童永祥不忘詢問女兒的意見。
畢竟要嫁人的是女兒,不是他。
「我沒意見,爸,這件事由你決定就好。」她的心思可不在此。
要嫁他可以,等她想出反擊他的辦法,她會嫁給他,漂亮的唇型往上揚,童心璇笑得好是燦爛。一旁的童永祥看得是歎息聲連連,一想到女兒要出嫁,他的心裡實在捨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