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那聲音太過驚人,也可能是因為那聲尖叫大讓杜玉鴦感到熟悉,奇跡似的竟然能把一向睡沉的她給驚醒。
「啊!不要,救我、救救我,林建庭,你不是我舒軾紳最好的朋友嗎?為何要背叛我?為何對我見死不放?不要!不要!」
聲聲的哀號仿若泣血的低鳴,那被人背叛的痛苦,喊得連向來無心冷情的杜玉鴦仿似也能感同身受,她倏地起身,拿起睡袍往自己身上被,就直往客廳奔去。
縮在窄小沙發椅上的壯碩身影,叫聲依舊沒有停止。
他一邊叫,雙手還一邊揮動著,手掌大張,好似想抓住些什麼。
杜玉鴦毫不猶豫的上前,伸出自己的一雙柔荑,讓那雙大掌有了安全的倚靠,這時驚煉恐怖的尖叫聲方才停止,睡沉的地也掙扎的醒了過來。
舒軾紳萬萬沒想到撐開雙眼第一個看到的竟會是那個小氣吝嗇、脾氣火爆的女人,「怎麼是你?」
「這屋子除了你,就只有我這位屋主了,除了我以外,你還想要誰來安慰你那可怕的夢魘?」瞧他說得好像有多不可思議,難道在他心裡她杜玉鴦真是個只認錢,不懂情義的女子嗎?
若他真有這樣的想法,可真是傷人啊!
「我做惡夢了。」好累,那可怖的夢魘把他整個人折騰得又累又怕,若不是她伸出手拉他一把的話,他真不知自己會掉落到哪個地方。
地獄?或者永無止境的黑暗?
「我知道。」溫柔的三個字,道盡她對他的瞭解,纖白的素手,溫柔的為他拭去額頭的冷汗,「想說出來讓我聽聽嗎?」一直壓抑是種極致的痛苦,她希望他能對她吐露他隱藏在心底最底層的那種恐懼。
「我……」雖然屋內依舊如往常般的黑暗,沒點上半盞燈,可由窗外流瀉而入的月光,卻將她臉上那少有的溫柔照得分外清晰,這樣的杜玉鴦可是他不曾見過的,這讓他感到詫異極了。「你怎麼了?突然變得如此溫柔、如此體貼?」好詭譎喔!
他早已習慣她一副恰北北的模樣,對今夜這樣反常的她,反倒不能適應。
「呵呵!」標準的皮笑肉不笑,此時的杜玉鴦可真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掐死他,「我難得對你幾分好,你反倒不知好歹起來了,看來,還真是我多事了。」既然他不希罕她的溫柔,那她也懶得留在這裡自討沒趣,還不如早早上床睡她的大頭覺來得舒適。
「等等,不要走。」看她當真要走,他反倒不捨,雙臂一展,緊緊的抱住她的腰身不放,「你知道我好怕嗎?那種求救無門的絕望,簡直快把我逼瘋了,在我未失去記憶之前,我到底叫什麼名字?我的家到底在哪裡?我還有哪些親人……這些我全都不知,每當夜深人靜時,我總感覺特別淒涼、特別哀傷、特別的念家,我在想,我的家人是否也如我一般的思念著我、掛慮我的安危?」
面對這樣懦弱無助的他,杜玉鴦體內那屬於母性的溫柔不禁抬起頭來,她安撫的拍拍他的頭,突然建議:「想不想進來跟我擠一張床?」這建議才剛脫口而出,她就已經反悔,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算了,省得它亂說話,淨會幫她這主人招惹麻煩。
「你真的要我進去嗎?」倘若是真,當然是最好的。要不,他可能就要睜眼直到天亮了。
「進來吧!」看他那迫切的神情,杜玉鴦就算再後悔,也狠不下心腸對他說個不字,不過……「你可不能亂來,我可以陪你聊天,甚至可以講故事給你聽,但就是不准你亂來,知道嗎?」想起被他偷去的那幾個吻,她不由得心猿意馬,雖有點想再嘗他那溫柔的吻,可就是開不了口,更靦腆得不敢在他面前承認。
「好!我保證絕對不會對你亂來,我們現在就走。」說完,他當真急匆匆就走,跑得比她這個主人還快。
看他那副猴急的模樣,杜玉鴦還真不知自已是該笑還是該氣。唉!就當是自己欠他的吧!
誰教……算了!那件事還是先暫時按下不談好了,等徹底解決他所面臨的危機之後,再來好好的跟他談談,看他到底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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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兩人聊天說地,談了頗多,也談得頗為深入,直到此時,杜玉鴦才發覺舒軾紳確實是個真正的人才,難怪舒武穆那老頭會特別看重他這個長子。
「我告訴你,有時候我腦袋瓜總會浮現一些連說都說不清楚的念頭,就像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驅策著我一般,拚命的命令我,要想、要繼續的想,千萬不可放棄。可是……」想,他當然會想,可其中的痛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交代清楚。「我越是想,頭就越疼,疼得直讓我想尖叫;不想,我心裡又會莫名的感到急躁不安,就好像我忘記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這種感覺,你能明瞭嗎?」
「喔!嗯。」一向最重視睡眠品質的杜玉鴦,已經很有耐心的陪他聊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她雙眼都快合上了,所有的耐性已然宣告瓦解,她閉著眼睛,虛應幾聲,至於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她根本是沒有聽進去。
「還有更奇怪的是,今天我才第一天跟你到你上班的公司任職而已,可有些事我就是要命的熟悉,仿若以前就已經做過很多遍似的,你說這情況是不是很不正常?」忙著自說自話的舒軾紳,根本沒注意到他身旁的女人早已先他一步進入夢鄉,與夢共舞去了,還兀自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堆。
直到他發覺不對,轉頭一看才驚覺杜玉鴦早已熟睡的事實。
「睡著了!她竟然就這樣睡著了?!」天啊!地啊!他雖然失去了記憶,可也還算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當一個毫無防備的女人躺在一個正常男人的懷抱裡時,他該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不用想他知道。
那現在的他該如何是好?
垂眼審視她那張甜美的睡容,再看她那張可人的櫻唇,他根本無法阻止自己體內的騷動,不由自主的貼向她,輕輕的,不敢太過用力,啄了她一口,跟著又啄了一口,再一口,又一口,也不知自己到底偷嘗了多少香,他才總算滿足的閉起雙眼,手臂貼在她豐滿的胸前,感受她的柔軟,還無意識的亂揉、亂摸,過了一陣子,才勉強閉起眼沉沉入睡。
第二天天亮,首先起床的又是杜玉鴦這小氣吝嗇的女人,她感到奇怪的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不順,就像胸口被什麼給壓住了一般,低頭一看,方知--
「啊!」又是一聲尖叫,睡得舒服至極的舒軾紳,又再次被人一腳給踹下了床,原因就是睡熟的他竟笨得以她的胸脯當枕頭,還很不齒的流了幾滴口水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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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總務課很難得的來了三位大人物,所有同仁奉命一字排開,熱烈鼓掌歡迎這三位難得一見的「高級客人」。
舒軾紳就站在所有人的中間,陪伴在他身旁的則是杜玉鴦這小氣又吝嗇的女人。老董事長舒武穆笑容滿面的一一巡視所有員工,杜玉鴦則屏息的等待著,就等著看這對父子相認的好戲。
終於,好不容易舒董事長來到舒軾紳的面前,和藹的笑容隨即不見,換上的是驚訝、歡喜、以及一臉的老淚,「孩子,我的孩子,我總算是再見到你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他激動得哭了,抱著自已的孩子哭得就像個小孩似的。
面對這樣的情況,沒了以往記憶的舒軾紳根本就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只能以一雙盈滿求救的眸采,瞟向他身旁的女人杜玉鴦。
就希望她能出面,幫他解決這麻煩。
「董事長,您真的認為他就是你的孩子嗎?」心知肚明的杜玉鴦故意裝成一臉的無知樣,大聲的向舒武穆要求一個正確的答案。
「當然!」天底下有哪對父母會糊塗到不認得自己孩子的?「我非常肯定他就是我失蹤將近兩個月的長子,舒軾紳。」
「可是……」這句可是,杜玉鴦可拖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她邊說邊不忘謹慎的觀察另外兩位舒家人的反應。一個是氣得咬牙切齒,另一個則是一臉平靜,仿若天塌下來也不干他的事般。
這兄弟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可讓杜玉鴦感到有趣極了。「他好像不認得您了。」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舒軾堂這匹色狼,她曾經親自跟他交過手,所以認識。她看他咬牙切齒,雙掌緊握的模樣,心裡已大約瞭解那場害軾紳失去記憶的車禍,該是由他親手策劃,強逼林建庭參與的才是。
當然,這件事也是她旁敲側擊,從林建庭的口中探出的。
若問杜玉鴦心裡最忌諱的會是誰?說老實話,她不怕對上舒軾堂那匹無恥的色狼,相反的她心裡比較顧忌的是那個臉上毫無任何表情的舒軾忠。
別看他一臉淡然,可人的雙眼是說不得謊的,就算他如何善於偽裝他臉上的表情,卻怎麼也無法掩飾他從他雙眼所迸發出的強烈恨意。
比起舒軾堂來,毫無動靜的舒軾忠,是更加讓人畏懼的敵手。
「什麼?!」自己的孩子竟然不認得他這個親生父親,這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我自己的親生子會不認得我這個父親呢?」
「因為他失去記憶,一場車禍所致。」
這件事眼前這隻老狐狸也清楚得很,瞧他那副驚訝又不可置信的表情,若杜玉鴦沒事先知道實情的話,恐怕還真會被他給欺瞞過去呢!
難怪她老爸會叮嚀她說:「千萬別主動去招惹你們公司的董事長,心機深沉狡猾如狐的他,絕不是你這年輕的小姑娘能應付得了的。」現在,杜玉鴦總算瞭解老爸這番話的深意了。
「孩子,你當真失去記憶了嗎?」舒武穆確實是應允林建庭一起加入謀殺自己長子的詭計,為的就是搜集所有證據,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孩子竟會因那次的車禍意外,而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意外啊!
「是的。」舒軾紳苦笑的回答著。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父親,這種感覺相信任何人都難以接受。
尤其那個半路認子的老人家,還是堂堂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這種事更是讓人難以置信。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舒武穆的這句話,可是對著杜玉鴦問的。既然這小妮子堅持照著她的計劃來,那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她應該早已想到才是。
「既然您老人家能確認阿紳是您的孩子,於情於理我都該讓您把他帶回去才是。」當然,她也會踩著一起進駐到舒家去的,「人家不是說,失去記憶的人。最好的醫療方式,就是把他安置在他熟悉的環境之中,這樣才能幫他恢復記憶嗎?」
杜玉鴦主張的驚人提議,當場把好幾個人給嚇得說不出話來,其中還包括舒武穆這匹老狐狸呢。
這小妮子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呢?她難道不懂阿紳若真的跟他一起回去,處境會更加的危險嗎?
正當舒武穆心裡產生這層猜不透的疑慮時,沒想到那默不作聲的舒軾紳竟反常的開口要求:
「要我住進您家,可以。不過我要玉鴦陪我一起去,我才肯去。」失去記憶的他,誰也不信,唯一信任的就是他身旁這老是凶他、罵他、踹他的女人。
只有她才是他心裡唯一信任的人。
哈哈哈!正如她所料,杜玉鴦甚是滿意的附著舒軾紳瞧,心裡更是為他對她的信任充滿了說不出的激動。
值得了!只要他能打從心底信任她,那她馮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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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自己的老爸與舒家老頭相比,杜玉鴦不由得打從心底敬佩自己父親對母親的專情。
同樣是有錢人出身的兩個男人,一個一口氣娶了三個老婆,一個是自始至終只愛一個女人。
所以說她對舒老頭所面臨的困境,唯有一句話可送,那就是「活該」!誰教他年輕時那麼花心,娶了三個女人進門,雖為他生了三個兒子,可到頭來呢?
哼!三兄弟為爭家產所上演的醜劇,還真是不堪入目啊!
活該!活該!最好那三兄弟,能一舉把這老糊塗給氣死。
一大早,她方從自己所暫居的客房中踏出,好巧不巧竟碰上她這輩子最不想遇到的色豬。
「等等,我有話要對你說。」生長在富裕家庭的舒軾堂,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從鼻子裡哼出的,表情更是擺明了瞧不起眼前這小氣又吝嗇的女人,私心的以為她定是為了舒家的家產而來。「你直接開個價,要多少才肯離開我們舒家?」既然這女人愛錢,他就給她錢,只要她一走,他想做的事情就可毫無顧忌了。
開價?怎麼?難道這男人還把她當成阻街女郎不成?「記住!這可是你自己要我開價的喔!」
「當然。只要你肯從我的眼前消失,不再住在我家,任何價碼隨你開,我舒軾堂絕不反悔。」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難過金錢關,他就不相信這女人當真能拒絕得了金錢的誘惑。
「好!既然舒二少爺如此爽快,那我杜玉鴦也不好太過龜毛。這樣好了,你只要把舒家所有的財產全部過繼到我杜玉鴦的名下,我保證二話不說,馬上就走,這輩子你永遠也不可能再見得到我這礙手礙腳的小人物的。」說大話誰不會,這樣的大話,可也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開得了口的。
「你、你這女人簡直是貪得無厭!」可恨!可惱!這女人簡直就是擺明在整他。「你給我記住,我早晚會讓你這貪得無厭的女人後悔莫及的。」話落,舒軾堂轉身就要走。
可杜玉鴦怎可能這樣輕易作罷,「等等,舒二少爺,有句話我想你是說錯了,我必須跟你訂正一下才成,我不是貪婪女,而是吝嗇又小氣的魔女,記住啊,別再搞混了。要不……嘿嘿,我也會讓你後悔莫及的。相信我,我整人的功夫絕對比你到家,若是要抽掉你的指甲,或是把你打得遍體鱗傷再用鹽巴好好伺候你的傷口,或是……」
一口氣,杜玉鴦想了十幾種不同的整人法子,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轉述給他聽,直逼得舒軾堂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她才展顏一笑,笑得是既天真又無害,「信不信我有這個能耐啊?」膽敢招惹她們六魔女的,全沒一個仔下場,論整人的功夫,若她們甘心屈居第二,那第一名可得從缺了。
誰敢擋在她們面前的儘管站出來就是,她們絕對奉陪到底。
目送那女人囂張跋扈的背影,舒軾堂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句威脅,可那女人全身所散發的氣勢,就足以把他嚇得屁滾尿流。
她才真是他舒軾堂窮真一生遇到最可怕的敵手啊!
看來只要有她守護在自己大哥的身邊,他最好是聰明的暫且按兵不動才成,要不……唔,好可怕。
不用親身體會,單單用想像的,舒軾堂哆嗦得更加厲害,就怕遇上那可怕的女人,畢竟他還會吃過她一記暗虧呢。
記憶猶新,當真是記憶猶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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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不見舒軾紳下來用餐,杜玉鴦強按捺自己的性子,仁慈的給他一個寧靜的空間,讓他慢慢去想。
午餐,再不見他下來用餐,杜玉鴦火爆的脾氣已經有幾分發狂的跡象,只是她還是拼了命的呼氣、吸氣,再次強忍不上樓去敲門揪人,大方的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
現在倒好了,連晚餐也不見他下來跟大夥兒一起聚聚,這下子脾氣火爆的吝嗇魔女可氣焰高張了,只見她筷子一丟,也不管老人家還有在場的另兩位舒公子心裡會對她存有什麼想法,直接轉身就往樓上衝,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今晚非得揪出那只縮頭烏龜不可。
砰砰砰一聲接著一聲,巨大的聲響顯示她杜小姐的憤怒,不用敲門,她直接開門就闖,一見躺在床上的舒軾紳,她伸手一抓,提著他的衣領,逼他張眼看著她,「說!你為什麼不肯下來跟你自己的家人一起用餐?」
「我……」個性中本就存有一點怯懦因子的舒軾紳,實在很難把自己心裡的恐懼說清楚、講明白,只能吶吶的開口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總感覺自己與這個家格格不入,有點搭不上還,疏遠又難堪,總感覺自己好像是為了貪圖舒家的產業而來的。」
「貪圖?」這話可有趣極了。「你確實是有這份貪婪之心。」貪,誰都有,只是深淺不同罷了!
「你瞧,連你也認同我這個看法,你說,我這有那個臉待在這裡嗎?玉鴦,我們回去好不好?不要待在這裡,這裡真的讓我感覺很不自在、很難受,我實在是厭惡透了這個家。」他感覺除了那個口口聲聲稱自已是他的父親的老人家之外,其餘的兩兄弟,對他的加入根本不是誠心的歡迎。
「傻瓜!」一句傻瓜,杜玉鴦展臂擁緊這因為失憶而倍感無助的可憐男子,
「相信我,你絕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不過……」為了他好,她決定讓他知道一些醜惡的事實,「你的直覺確實沒錯!這個家裡,除了你自己的親生老爹以外,其餘的那兩兄弟全跟你是不同母親所生,所以他們對你絕對不存任何善意,因此,我奉勸你一句話,最好多提防他們一點,小心的不要讓自己有落單的機會,更不可跟他們單獨相處,知道嗎?」
「為什麼?」倘若連自己的家人都得小心提防,那這世上還有什麼人值得他傾心相待呢?「不管他們是否跟我打從同一個娘胎出來的,都不能抹滅他們是我兄弟的事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