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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情夫 第十章 作者:夢雲

  下了班的洪玫瑰,實在有點不想回去她和Alex共同生活的那個家。

   原因無它,只是不知道他這陣子在瘋些什麼,竟設計一連串的求婚戲碼在等著她。

   譬如上場充滿羅曼蒂克氣氛的燭光晚餐,或者獻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紅色玫瑰的求婚禮物,亦或在抱著她愛她時,口中更是喃喃不停的訴說著對她的情、對她的愛,更荒唐的許下會疼惜她一生一世的愛情宣言。

   反正只要她回到家,迎接她的總是一場又一場的瘋狂驚奇畫面。

   站在女性的立場而言,對他這樣費盡心思的求婚方式,是真的令人既感動又欣喜,她差點就點頭同意了他的求婚。

   可是在洪玫瑰的眼裡,他所有的花招,全都變成了浪費、奢侈、作怪。

   兩種性情、兩種心態,讓她每天過著心驚膽跳的日子,就怕他會再想出什麼驚人的計劃。

   可以逃避,也曾想過要逃避,可只要一想到這樣一來,可能再也看不到他,這種割捨不下的情懷,讓她更加的舉棋不定,也讓她更加的難以拿定主意。

   「唉!怎麼辦?」坐在自己的紅色小轎車裡,洪玫瑰不知自己已經發呆了多久。

   「算了!還是回家吧!」想見他的渴望,終究還是大於她心中的障礙,她發動汽車的引擎,迫不及待的踩下油門,想趕緊奔回家去看看那已經將近九個小時未見的男人。

   ???就在洪玫瑰與Alex共同居住的屋子裡,來了一個不受Alex歡迎的訪客。看到這個已經粘了他將近二十年的女人,Alex的一張俊臉,有的只是冷漠的神情,可那個訪客,卻絲毫不受他的影響,只專心於自己所擔負的責任──帶他回家。

   「這次,你再也不能任性了,想想你自己的身份,想想你所必須擔負的家族責任,那是你無論怎麼想逃也逃避不了的。」

   Irene苦口婆心地勸著,句句皆切中問題核心。

   看著他那昂挺的身軀,看著他那俊帥的容顏,她還是一樣的心迷,還是一樣的鍾情於這個從不肯正眼瞧她的男人。

   愛他已經將近二十年了,打從五歲那年第一次看到滿頭紅髮的他之後,她的一顆心便全部放在他的身上,想收也收不回來。

   可行蹤不定的他,從不肯乖乖地待在一個地方,讓她總要辛苦的追著他跑,利用各種理由去接近他。

   這次,她是偶然之間聽到亞頓家族裡的長輩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卻一直找不到人的消息。她馬上自告奮勇的向長輩說自己願意擔負起找他回去的責任。這也是今日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邊的次要原因,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想見他,真的是很想。

   「說完了?如果你要傳達的話已經傳達完畢,那就請你趕快離開我的屋子吧!」對這個女人的感覺已經達到極厭煩的程度,如果不是因為她也是屬於亞頓家族旁系的一員,他斷然不可能容許她不時出現在他身邊。

   「Alex,不要這樣無情嘛!算算日子,我們也已經將近一年沒見,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我嗎?」癡戀他的lrene,始終不願面對殘酷的事實,她相信只要自已有耐心、有恆心,不輕易放棄,Alex遲早有一天會注意到她的存在,進而愛上她的。

   不行!再不趕她出門,玫瑰就快回來了。雖然跟她實在沒有什麼親暱的關係,但現在他跟玫瑰脆弱的關係實在是禁不起任何一點誤會,而這很可能會直接抹煞這些日子來他所努力的成果。

   「走!立刻就走!關於你所說的問題我已經知道了,我也知道我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麼,現在就請你立刻離開這裡。」他無情的下逐客令,心急的想在洪玫瑰回來之前,趕走這煩人的女人,毫不留任何情面的,Alex直接伸出雙手,想將她推出自己家的大門。

   「不要!Alex,不要趕我走!求求你!」在他用力的推拒之下,Irene無法自己的被他給推出屋子的大門,可她又不甘心就這麼離去,於是她猛然的轉過身面向他,突兀的雙手一張,就這麼抱住他,接著更是主動的將自己的紅唇,印上他那性感的唇瓣。

   這突如其來的吻,讓Alex一時無法反應,就這樣呆怔了幾秒鐘,但就只是這短暫的幾秒,卻讓剛回到自己家門的洪玫瑰親眼目睹這一幕。

   看到眼前這對外國男女擁吻的親熱畫面,洪玫瑰有點錯愕,更有點疑惑,隨即感覺自己的心竟狂猛的抽痛。

   痛──是她此時感受到的惟一情緒,可如浪潮般洶湧的情緒,卻未呈現在她那張冷靜的美麗容顏。「抱歉,打擾了!」不管他現在是否已經推開懷中的女人,她只是面無表情的低喃,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該死!放開我!」就算是精心設計的圈套,也不可能會這麼巧合,Alex推開Irene心急的想追上洪玫瑰,向她解釋清楚。

   「玫瑰,等我。」他一路追著她,豈知那女人跑起來的速度竟這麼快,才一轉眼的時間而已,她的人竟已到達了汽車前。

   「聽我解釋,玫瑰。」加快自己的步伐,Alex趕在她要坐進汽車之前攔住了她。

   「就這樣?下人家好嗎?」她直視著他那焦急的容顏,冷漠的問著。

   「不要管那個女人,她只是我一個遠房的親戚,我……」

   騙人!洪玫瑰根本不想聽他繼續在這裡撒謊,斷然地搶道:「是,是親戚,只是親戚而已嘛!只是我很懷疑你們家族中的親戚,是否一見面就要先來段熱情的吻戲,如果是的話,請恕我洪玫瑰無法苟同。」

   「是她吻上我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我根本來不及推開她啊!」心急如焚的他,實在不知應該怎麼說才能向她解釋清楚。

   「別再多說什麼,不管她是親戚也好,情人也罷!總之人家遠來是客,你都不該忽略她的存在。」洪玫瑰抬頭望去,看見那個追著他們一起出來的陌生女人臉上的痛苦表情,更讓她無法相信Alex口中所說的話。

   「我已經好久沒有回家跟親人團聚,今日你剛好有朋友來訪,我就趁這個機會回家一趟,要不然的話,我母親可能真的要把我登報作廢了。」不管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她的確實需要好好冷靜的想想,考慮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跟你一起回去。」聽到她想回家,Alex完全忘了緊隨他身後而來的lrene,只想著這難得的機會,走入玫瑰的家庭。

   「不要!不要逼我!」在他要開門上車之前,洪玫瑰忍不住大叫出聲。這聲叫喊,震撼了Alex的心,同時也讓洪玫瑰自己覺得訝異。

   她說話的語調向來都是不高不低的,更是讓人無法發覺情緒的波動,沒想到現在,她竟失控到如此的地步。

   想到自己的失控,洪玫瑰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待在這個地方,她火速的關上車門,不管他如何用力的拍擊自己的汽車玻璃,就這麼發動引擎,在他緊追不捨的身影之下,毫不留情的揚長而去。

   「回來!玫瑰,回來。」Alex赤裸著雙腳狂奔,急著想追上那紅色轎車。

   但他終究不可能追得上車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愈開愈遠,沮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著Alex的Irene心中的感觸更深,她知道,從她所看到的一切,她終於知道。

   那浪子的心,已然被那個美麗的女人所擒,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擁有他了!

   二十年的情夢,到此刻終於完全清醒。

   ???難得的假日,洪玫瑰窩在家裡,只覺得全身乏力,只能慵懶的趴俯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椅上。

   桌上放置的是她剛剛親手搾的柳橙汁,手中拿著的是一本最新上市的文藝小說。

   可是書拿在手上,她卻是一頁也沒翻過,腦中所想的,跟現在所處的一切環境,更是一點也搭不上任何關係。

   他好嗎?離開那間屋子了嗎?算算日子,她回到家裡,已經過了五個晨昏。

   這五天來,她總有股衝動,想回那裡去看看Alex是否依然居住在那間屋子裡。

   可她就是提不起勇氣,這是洪玫瑰第一次?生怯弱的心理,也是她人生第一次不敢面對問題。

   不能怪她,真的不能怪她,只因為對他的感覺太過於矛盾,也太過於讓她困擾,才會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這矛盾、這困擾,緊緊的盤踞在她的心裡,讓她理都理不清,讓她想放也放不下。

   生平首次,她感覺到後悔,後悔參加那個賭約,後悔自己的好勝心,更後悔去招惹Alex那個男人。

   可現在後悔也於事無補,眼前最重要的是理清自己的心,想清楚這賭約是否要繼續下去?

   再次歎了口氣,人生實在是有很多的無奈,讓人不想要,卻偏得要;不想丟棄,卻又留不住。

   奇怪,她洪玫瑰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愁善感的?

   正當她在矛盾與困惑中掙扎時,一陣陣擾人安寧的門鈴聲突地響起。

   實在是很不想動,可目前家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她不得不去開門。

   她來到門前,看也不看便打開了門──「是你。」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正是困擾自己的罪魁禍首,洪玫瑰第一個反應就是將門給關上,可他卻機警的攔在她之前擋住門。

   「不用這麼急著躲我,我今天來的用意,只是要跟你說一聲再見,我要回國了。」

   聽到他要離開的消息,洪玫瑰不用他推即自動的將門打開,訝異的看著他。

   「你要走?什麼時候?」不!別離開!想開口要求他不要離開,卻又說不出口。

   「現在。對了,那間房子我都已經打點好,我想應該不用麻煩你再去那個地方。」冷淡的語氣,一點感情也沒有,他果真是鐵了心,打算就這麼放棄她。

   不是不曾等過她,他在那間屋子裡等了整整的五天,那五天,他每天張眼盼望,就是希望她能回去,可是過多的期盼換來的卻是傷心失望,這讓他再也拿不出任何耐心去等這個女人。

   「你……」能不能不要走?她還是無法說出口,只能轉而說出言不由衷的祝福,「既然你已經決定要離開,我只能祝福你一切平安。」我洪玫瑰這輩子將會永遠記得你。

   「就這樣?」看著她垂著頭,Alex心中期盼的吶喊著──玫瑰,開口留我啊!或者是答應跟我一起走,求求你。

   心中各自有著自己掙扎的兩人,維持了幾分鐘的靜默,實在是提不起勇氣去挽留他的洪玫瑰,只能黯然神傷的再次開口,這次給予的祝福,絕對是真心的。

   「祝福你!」當她正要關上自己家的大門時,一雙鐵臂猛然的將她擁住,用最熱情的吻,深深的吸吮著她,好久,好久,他都捨不得放開懷中的她。

   不管心中是多?的牽掛著她,他還是必須放開她。「記得我,懷念我。」不敢期盼過多,他惟一能求的就是希望自己在這女人的心中,能佔有一席之地。

   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洪玫瑰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眶異常灼熱,隨後一滴滴溫熱的液體,就這麼緩緩的滑下自己的臉頰。

   當淚水流到自己的唇上,她才知道原來淚水真的是鹹的,甚至帶點苦澀的淒涼,她的心更像被人挖去一個洞般的空虛。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難道這種感覺就是愛嗎?她雖疑惑卻依然還是無法肯定。

   ???Alex離去之後,洪玫瑰變得更加煩躁,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走也不是,拿起書想專心的看書裡面所寫的內容,可映入眼簾的就只是一排排黑黑的字,內容是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放棄了手中的書本,她走到電視機前,打開電源,然後走回沙發椅上坐下。這一坐就是整整的好幾個小時。

   忽然,畫面一閃,她看到電視裡播出一段新聞快報,而那快報的內容,讓她嚇得心跳差點停止。

   「一架台灣起飛的××航空公司的豪華客機,在離台灣上空的不遠處,突然發現引擎故障,該飛機……」

   只聽到這裡,洪玫瑰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她惟一想的就是到機場一趟,打聽出事那班飛機的乘客名單。

   心急的她連換衣服都來不及,匆匆的拿起桌上的汽車鑰匙便奪門而出。

   ???到了機場後的洪玫瑰,才知道這次的飛機事件不過是突發狀況,在駕駛員妥當的處理之後,很幸運的沒有任何人傷亡。

   想來該怪她自己沒有聽清楚新聞播報的內容,所以才會白跑一趟機場。步出機場大門的洪玫瑰,靜靜地看著黑暗的夜空。

   他該是已經離開了吧?

   望著滿天閃亮的星子,讓洪玫瑰特別想念那個男人。

   他的霸道、他的任性,曾經是她所無法忍受的,可今夜的她,卻特別懷念他這些缺點。

   為什麼?或許因為經過剛剛的事件,讓她更加肯定自己對他的感情,那應該就是愛吧!

   如果沒有愛,她怎麼可能會?他的生死如此掛心?甚至在趕到機場的一路上,她還曾經告訴自己,如果他發生不幸,那她也活不下去。

   好肉麻、噁心的想法啊!

   可那卻是她當時真正的心意,他活,她也活;他死,她也將跟隨。這種生死與共的心態,該是愛情的一種表現吧!

   她開著車子漫無目的的四處閒晃,倏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幕幕熟悉的街景。

   這裡……這裡曾經是她過去將近二十天來每天必經的路程,她竟不知不覺來到這裡。

   把車子停在自己平常習慣停的地方,她下了車,走進電梯,按下自己曾經居住的樓層,當電梯門打開時,她緩緩的來到自己曾經居住的公寓門前。

   為什麼今夜對他的懷念會特別多?又為什麼自己的心竟帶她重返這裡?這算是什麼?是分離之後的懷念嗎?她還是不懂。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再見他一面。

   可是,這可能嗎?

   「Alex──」

   心中積壓了過多的痛苦,讓洪玫瑰忍不住開口大喊Alex的名字,淚水更是撲簌簌的流下。

   「玫瑰,怎麼是你?回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在裡面聽到外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再一細聽,他竟然聽到自己的家門外有人哭泣的聲音。

   他好奇地將門打開,做夢也沒想到站在門外的竟是那個令自己念念不忘的女人,這個意外讓他無比欣喜,更讓他無法置信。

   洪玫瑰和他一樣驚訝,同樣無法置信的她,當看到Alex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只能輕輕的搖頭,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竟然沒有離開!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理由沒有離開,卻是她衷心所期待的結果。

   雙臂一張,她摟住了他,而他亦環抱住她,緊緊相擁的兩人,更是迫不及待的以自己的唇去感受對方的存在。

   過於激烈的渴求,讓兩人吻得天昏地暗。他們從大門口,一直吻進自己家的大廳,再從大廳來到房間。

   在這段時間裡,兩人相貼的唇從不曾分開過,此時所有的言語對他們來說都是多餘的。

   他們惟一存在的念頭就是想愛對方,想感受在彼此懷裡的溫暖,而她更想讓自己沉溺在他那壯碩熾熱的懷抱裡──哈!戀愛真美!不是嗎?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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