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悄悄睜開眼,悄悄離開石野森焰一夜的懷抱。他熟睡的俊容幽靜且放鬆,平日凜不可犯的氣焰消褪許多。她作夢都沒想過,她會枕在他的臂彎中安全舒適的入夢。
昨晚作了什麼夢,她已不復記憶,唯一留在她心坎上的,竟是他沉穩且溫暖的男性氣息,這般親暱竟讓她感到莫名的幸福!
如果他真是她的情人多好啊……但還是別作白日夢吧,他不會愛上她的!
她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才悄然進到浴室內更衣,獨自去見石野馴。
石野馴老早等在古樸莊嚴的書房內。「早啊!」他淡笑。
「老爺子早。」幻蝶含蓄地問候。
「坐下來聊。」石野馴指著離自已輪椅不遠處的骨董座椅。
「是。」幻蝶坐了下來,靜待他的問話。
「月信來了嗎?」石野馴劈頭便問。
「還沒。」幻蝶心底有譜了。
「肚子有消息了嗎?」
「如果這個星期還沒來月信,就是有了。」這「可有可無」的說法似乎較安全。
「很好,焰知道嗎?」
「我沒告訴他。」
「你應該告訴他,讓他有……『心理準備』。」
「是,待會兒我會跟他說的。」
「你能讓他回來,真是大功臣,今早,我讓我的秘書將錢匯進你的戶頭。」
「謝謝老爺子。」幻蝶刻意展露欣喜若狂的笑意,像是完全只是為了錢。
「一星期後,我讓我的特別護士陪你到醫院驗孕,若真的有了,還有一筆錢給你。」石野馴暗自觀察著幻蝶,分析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幻蝶聽到這句話差點露出吃驚的表情,但她及時穩住情緒,才沒有露出破綻。「好的,一切聽從您的指示。」
「很好,你下去吧!」石野馴點點頭。
「是。」幻蝶很想盡快遠離他襲人的視線,但她仍刻意放慢腳步,一副自若的模樣。
「慢點。」
石野馴老成又沙啞的命令聲,令得幻蝶心緒一悸!「還有什麼指示嗎?」幻蝶暗自吸了口氣,轉身面對他問。
石野馴狐疑的老眼繞著幻蝶臉上的笑容鑽研。「你……沒有當真愛上焰吧?」
幻蝶揚了揚靈秀的眉目,輕快的聳肩。「老爺子,這是不可能的,對我這小舞女而言,金錢至上,其餘的都是逢場作戲。」
「嗯,很好。」石野馴十分滿意,且對她觀察入微,他認為這小舞女似乎和初見時,那副生澀的模樣明顯的不同了,肯定是已經全然明白金錢的好處。
「那你就繼續演下去,讓焰愛你更深……還有,一定要告訴他,你很可能已經懷有他的孩子。」他再次叮囑。
「沒問題。」幻蝶自信的回答,退出書房。
回到房間,她的手才輕觸到門把,門內即刻出現一道狂野的力量將門拉開,石野森焰將她扯進裸露的矯健懷抱中,不由分說的吻住她,狂熱的深吻在瞬間將她的魂魄抽離,充滿熱力的男性懷抱有些兒熟悉,有些兒陌生,俱教人難以忘懷,深深依戀。
在她還意會不出他為何如此「多情」之時,已瘋狂的為他神魂顛倒,直到他熱情的唇移上她的耳畔。「到浴室去。」
「你……想做什麼?」她嗅著他臉上早晨清新的刮鬍水味,氣喘吁吁地問。
他盯著她迷惑的小臉,邪邪的笑了起來,低聲嘲諷。「你想大多了。」
她不解他的語意,他就已傾身抱起她,走進浴室裡,放下她,關門,上鎖,正色地對她說:「這裡沒有攝影機。」
她凝望他自持的模樣,恍若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懊悔自己的自作多情,但誰叫自己沒有和他一樣的自制力!幸好,他上身雖打著赤膊,身下還有一條牛仔褲,這稍稍舒緩了她的緊張。
「對不起。」她為自己會錯意而道歉。
「老頭子問你什麼?」石野森焰謹慎地問。
「他問我……月信來了沒,我說還沒,有可能已經懷孕。」幻蝶紅著瞼說。「他要我告訴你,我很可能懷了你的孩子,要你有心理準備。」
「喔。」石野森焰直覺「心理準備」這四字意有所指。「還有呢?」
「下星期他會要他的特別護士陪我到醫院驗孕,這該怎麼辦呢?」幻蝶困窘極了。
「這簡單,到時我堅持陪你去就成了,我會先找人仿製一份醫院方面的報告書,這並不難,你放心。」石野森焰很快破解了幻蝶的擔憂,又問:「他還說了什麼?」
「他要我讓你更愛我,我說沒問題。」幻蝶說得自己都感到害羞,倒是石野森焰並未有特別的表示及表情。
「他還問我……有沒有愛上你。」
「你怎麼回答?」石野森焰的黑眸中閃著兩簇奇特的火焰。
「我說那是不可能的,一切只是為了錢而逢場作戲罷了。」幻蝶困難地說著,因他的瞪視而感到昏眩。「我這麼說……可以嗎?」她心悸地問。
「可以,你說得好極了,簡直要令人拍案叫絕。」
是嗎?她倒覺得他好像生氣了。「在巴黎時,你不也這麼說過嗎?我就照你說的。」
「我這麼說過嗎?」他沒好氣地問。
「你忘了嗎?」
他是忘了,忘得一乾二淨!
「該告訴你的我全說完了,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嗎?」幻蝶怔怔地問他。
「不,沒過半個鐘頭,我們誰也不准走。」他沉悶的否定。
「為什麼?」她奇怪著。
「你想,若那老頭現在仍在監視我們,他會以為我們在裡頭做什麼呢?」石野森焰冷酷地問。
幻蝶雙頰烘熱,說不出話來,但他自負的模樣又令她忍不住想反駁。「原來你的在『實力』只有半個鐘頭。」
石野森焰勾起一抹酷笑。「那只是基本的前戲。」
「什麼叫基本的前戲?」此話一出,幻蝶隨即後悔自己的無知。
「要我告訴你嗎?」他深不見底的黑眸邪氣得教人心慌。
「不……要。」她咬著下唇,低下頭去。
驀地,他扣住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小臉,對她低聲輕斥。「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愛、很動人,卻也有教人生氣的本領。」
她的臉頰被他握疼了,可是她只是驚悸的望著他--他竟然說她……可愛、動人。
她微啟著唇瓣,不可思議的癡看著他迷人的俊臉,一直以來對他的愛戀竟化成雨霧在眸子裡流轉。
石野森焰冷冷地看著眼淚順著她單純可愛的小臉滾落下來,鋼鐵般的心居然無預警的在瞬間被侵蝕、軟化。
「哭什麼?」他俯看著她。
「我……不知道。」她顫抖地說。
「怎可能不知道?」他低沉的聲音在這私密的空間中顯得更磁性且……溫柔,觸動她年輕敏感的心靈,但是,她怎能任他探究她內心的秘密。
「我就是不知道。」
「如果只是逢場作戲,何需掉淚。」他在意她這句話。
「也許……這也是逢場作戲的一部分。」
「是嗎?我不信。」他懲罰的封住她令人火大的小嘴,用渴望及熱情訴說心意,輾轉地吻她,大手探進她的裙內,扣住她弧度動人的臀,大膽地將她柔細的幽園逼向他火熱的源頭。「如果我要你假戲真做呢?」他低柔的問話大膽且危險,卻充滿致命的吸引力。
「我……」她美麗的眼睫就像秋天的迷霧。
「不願意?」他替她回答,但她卻搖頭了。
「我沒有經驗。」
「我知道。」
「如果你要……我無異議。」她咬住粉嫩的唇瓣,羞怯的模樣像顫動的星光。
突來的心疼佔據他的心頭。「我不會佔你的便宜,你可以開個價。」
「錢我得到了,我並不貪心。」她被他的說詞狠狠刺傷。
「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的若不是物質,你會同意嗎?」
「你要什麼?」
「要你……和我談戀愛。」
他瞅著她,沉默了半晌。
「你可以……不必認真。」
「我同意。」他不假思索。
她的心底交織著驚訝及說不出的落寞。但他會同意已足夠令她驚喜了,她怎還能癡想得到他認真的愛情?那才是像摘下天上的星星般,永遠不可能!
「何時開始?」他問。
「現在……好嗎?」她完全放棄自已微不足道的自尊,哪怕他會因她的「迫不及待」而感到輕蔑;但在這場充滿陰謀的遊戲中,誰也無法肯定何時結束;她深知,只要任務完成,他們將難以再見……不如就現在吧!
他深深的瞥著她眼底眉梢的淡淡憂鬱,一個火燙的吻落了下來,懷抱像一張濃密的網緊緊將她包圍,修長的手指拉下她背後的拉鏈,解開她胸衣的環扣,讓她如雪白柔軟的身子,裸程的貼在自己懷中,低下頭吮吻她波胸上誘人的蓓蕾。
「啊……」她輕呼,像朵嬌柔的含羞草般瑟縮起自己。
「我的吻和克裡斯有什麼不同?」他突然如此一問。
「他……並沒有這樣吻我!你明知道的……」
是的,他是明知故問,克裡斯若動過她的身子,他可管不了他是什麼王子,早已一刀宰了他!
「喜歡我的吻嗎?」這才是他真心想問的。
「嗯。」她害羞地點頭,眼神縹緲如雲。
他的眸閃過淡然的笑意,滿意的將她敏感的小花蕾吸吮在唇齒之間,濕潤的舌靈活的撫弄,手指溫柔地采向她嬌柔的私處。
「啊……」她吐氣如蘭的輕吟,幽谷早已釋出潤澤的蜜津。
「你……好性感。」他將指尖沒入花瓣之中,讓她的款款情絲纏繞住他,探觸她緊小的幽谷;她羞怯地閉緊雙眸,身子因前所未有的奇異感受而顫動。
「分開你的雙腿。」他感受到她的緊張,緩慢如廝磨般的滑進谷中。
「嗯……啊……」她嬌嫩的女性禁地起了陣陣輕顫。
「我會很溫柔的,不會傷害你。」他在她耳畔低語,暖暖的電流穿入她的心底。
她怯怯的注視他專注的眼眸,信任地對他點頭。
他的手指退出她的幽園,褪去她小小的底褲,強壯的雙手定在她的腰間,將她美妙的身子舉上黑色斑紋的洗手抬,她雪白的肌膚在黑色背景的襯托下更形水嫩,像一朵潔白無瑕的睡蓮,散發妙不可喻的芬芳。
「別怕我。」他淡笑,傾身擄住她的唇,在她分神之時褪去自己的防衛,解放出硬挺,緊抵在她處子的薄膜外;當他灼熱的堅實觸及她不經事的柔弱,她的心開始顫抖……
「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她不安地請求。
「要我停止?」他問。
她低垂小臉,搖頭,小心翼翼地說:「請你不要把我當成心羽。」
「我還不至於分辨不出誰是誰。」他神態傲然地勾起她楚楚動人的小臉,一點也未表露自己的情懷;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給他一個可愛的微笑,輕聲對他道了句「謝謝」。
他忍不信衝動地狂吻她,而她甜蜜醉人的回吻他……在情緒高亢的頂點,他將心底默默的情感化成熱情,突破她纖薄的關卡,緊密與她廝纏。
「啊……」她以為痛楚會持續,卻在他溫柔的撫慰下很快消失,他的律動漸漸加速,她幻想自己是一朵雲,在風的吹送中曼妙搖曳……
正當兩人打得火熱之際,有人擅自進了他們的房,且敲了浴室的門。
「焰少爺,請問你在嗎?」幻蝶被這唐突的打擾驚嚇到,而石野森焰也即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警戒地問:「誰?」
「我是西川芳華,老爺子的藥沒了,你可以送我去藥局取藥嗎?」西川芳華柔聲問。
「司機呢?」石野森焰擁緊懷中顫抖的小女人。
「司機今天休假。」
石野森焰冷哼,低聲對幻蝶說:「太可惡了,其中必有詐。」
幻蝶抬起輕顫的纖指,溫柔的撫觸他的怒容。「你就送她去,對你所存疑的事必有幫助。」
是的,但就非得在這節骨眼上?!「你到屋外等著,以後非請勿進!」他對西川芳華吼道。
門外的西川芳華被這樣的語氣駭著了,楞了一下才道:「是,真抱歉。」
「去淋浴。」他緩緩放開幻蝶,抽離彼此。
「嗯。」幻蝶點頭,感到他那份若有似無的體恤。都怪自已太投入,但他的語氣真的好溫柔。
他將她抱下洗臉台,在她即將離開他懷抱的前一刻,他又將她拉了回來,一吻再吻才放開她。「晚上一起外出吃飯。」
「好。」她淺促的呼吸,紅著臉微笑。
他取來牛仔褲俐落的穿上,對她說:「快進去。」他指著淋浴間。
她輕盈的轉身,纖細美麗的胴體在他的注目下散發紅潤的光澤。
車上,石野森焰心不在焉的充當西川芳華的司機,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卻是幻蝶動人的背影。
「市區的路你很熟嘛!」西川芳華刻意找話題和石野森焰聊。
「還有記憶。」石野森焰短促地回答她,他注意到她一直以愛慕的目光瞥視他,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剛剛真不好意思,你和古小姐一起在浴室裡嗎?」西川芳華試探地問。
「沒錯。」石野森焰毫不避諱。
其實她心底有數,但一點也不吃醋,畢竟古幻蝶只是老爺子編派的舞女。「你們在做什麼?」
「做愛。」他直截了當的回答,敏銳的察覺到西川芳華說話那理所當然的態度。若不是受了某種「授權」,她不可能如此放膽盤問。
「你愛她嗎?」
「當然。」
「你還會愛上別人嗎?」
「你指的別人是誰?」
「我。」西川芳華第一次這麼向一個男子表白,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但經過石野馴的「洗腦」,她對「石野夫人」這頭銜很動心。
「你……長得還不賴,難道沒有人追嗎?」石野森焰玩味地問,暗自探索問題的真相。
「其實,我沒交過男朋友呢!」
「那你是想倒追我?」他的話聽起來玩笑的成分很大,惹得西川芳華笑了起來。
「可以嗎?」她天真地問。
「嗯!考慮、考慮。」他態度保留地說道。
「什麼時候可以給我答案呢?」她居然不死心地又追問。
「這麼急嗎?」
「不是的,而是……」
「而是什麼?」
「老爺子身體不好,他很希望見你快點結婚。」
「哦。」他的眉宇揚了起來。「他有意要我娶你,是嗎?」他直接刺探。
「他是這麼說,但也得要你喜歡我才成啊!」西川芳華對他溫柔的一笑。
「他難道沒告訴你,我有心愛的人了嗎?」
「他說過,但他不會讓你娶她的,因為她是個舞女,絕不能進石野家的門。」
「哦。」石野森焰冷笑,他沒料到這麼簡單就能從這小女子口中獲得可觀的情報,從她單純的眼神看來,她說的全是真話。
只是……倘若石野馴想阻止他和古幻蝶,又為何要派古幻蝶來迷惑他呢?現在又加入一個西川芳華,如此用盡心機,為的究竟是什麼?
但西川芳華幾乎是和幻蝶一樣單純的女孩,那老頭是把他看得太簡單,還是認為他葷素不挑?
他派來的兩個小女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至於對這個西川芳華,他何妨來個「化敵為友」。「如果我心裡有別人,你莫名其妙的介入那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幫你介紹個男朋友。」
「什麼?」西川芳華對他的提議大表驚異。
「他的大名是喬伊·威登,是我的學弟,也是法國貴族後裔,身價數億法郎。」他暫時把好友喬伊給「出賣」了。
「這……」西川芳華失望透了。
此時藥局到了,石野森焰將車停靠在路邊。「你先去買藥吧!這事可以考慮,畢竟結婚是人生大事,急不得,而且我那朋友外貌、學問都是一流的,你們可以先成為朋友,再交往。」
這是西川芳華所沒想過的,她苦笑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既然我們當不成『情人』,那就由我來當『介紹人』。」石野森焰的說詞令西川芳華噗吭一笑。
「這真是今年以來,我聽過最有創意的笑話了,原以為你很高傲呢,原來你這麼幽默。」西川芳華毫不造作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我們是當定朋友了。」石野森焰伸出手。
「如果可以,這也是我的榮幸了。」西川芳華完全打消了原有的念頭,說也奇怪,心裡負擔好像不翼而飛了,她有禮的和他握了手。
「待會兒買完藥後,我請你喝咖啡。」他道。
「好啊!」她欣然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