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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美男 第十章 作者:莫顏

  「夫人,你確定要進去嗎?」

   在前頭領路的陳叔,一路上這句話不知問了多少次,瞧他面有難色,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我很確定。」嫵媚再次肯定的回答,不明白陳叔怪異的神情及態度是在操什麼心?

   她做妻子的,有義務幫丈夫完成心願,融入了這個家,好不容易和這裡每個人打成一片,也增加了與丈夫之間的情感,她要與他合力設計一個溫馨的家。

   她不希望老公心中有遺憾,自從從凝嫣姊那兒知道老公更多的事情後,耐不住雞婆的個性,她又決定了要實行一個任務,便是助老公尋找親生父母的線索。

   不過據說要走到頂樓藏書閣,沿路九彎十八拐,還暗藏機關,她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熟悉客廳到六樓各處大小機關,至於七、八兩層最頂樓仍是陌生,非有熟人帶路不可,管家陳叔負責看管各房門的鑰匙,找他領路是最適合的。

   「大少爺將房間鎖住,就是不想讓人進去。」

   陳叔不住地提醒,要不是看在夫人對大少爺一片至誠的愛意,同時擔心夫人誤闖機關,否則他也沒這個膽帶路。

   「你知我知,別讓第三人知道不就得了。」

   「話不能這麼說──」

   「是嘍,不能說就別說啦,開門吧。」她一面催促一面安撫老人家,有什麼事由她來擔當。

   「夫人你不知道,那房間的書籍五位主人都翻遍也看過了,找不到什麼線索,你去也是白費。」

   「不再試試怎麼知道,不同人會有不同的看法,也許我可以查到些什麼,你不也希望大少爺心想事成,幫我就是幫大少爺,不去嘗試根本一點機會也沒有。」這觀念是她十五歲進了冠家後,努力讀書時得來的心得,凡事別央求結果如何,至少過程中要努力。

   不管有沒有收穫,至少她努力過,也不會有遺憾了。

   「說實在那房間裡的藏書……怎麼看都看不出跟大少爺父母的線索有任何關聯,若夫人真要看……嗯……也許有其它幫助,至少可以增加夫妻感情……」最後幾句話幾乎是陳叔在自言自語。夫人想看就看吧,別嚇到就是了。

   開了門,陳叔為她開啟一盞壁燈,雖不亮,但用來閱讀是沒問題的。

   「你要走?」她忙拉著正要離開的陳叔,哀求的目光希冀他也能留下,不然這麼大的地方她會怕呢。

   「夫人別怕,沒人會來這裡,很安全的。」最主要是兩人都留下太尷尬了,因為那些書的內容太火辣了呀,他寧願先避開。

   「就是因為沒人來,靜得怪嚇人的。」

   「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真不明白陳叔在急什麼,好像一刻都不能待著,不過是個藏書的地方,他在怕什麼呀?

   「別走呀,不然……你把燈開亮點。」

   「相信我,這種亮度剛剛好,太亮會不自在,我得走了,你忙吧。」語畢,陳叔匆匆離去,一點挽留的機會都不給她。

   寧嫵媚吁了口長歎,聳聳肩。好吧,她只有靠自己了。

   放眼望去,一片書海,該從何處開始呢?

   每一排書櫃都有編碼,分別由天干地支或金木水火土依序排列,她從金字部隨意挑了本書來看。

   咦?她瞪大眼,合上書,趕緊換第二本。

   啊?她張大嘴,又羞紅地合上書,換第三本。

   一連十幾本,本本香艷刺激,三點全露外加輔助說明。

   天哪!這裡的書,竟然全是……全是……

   哎呀!她不敢看啦!

   ☆☆☆☆☆

   今天是休假日,冠天爵毋須看診,不過他通常會待在書房研讀一些資料,而他的小妻子便喜歡賴在他身邊,共享兩人難得的時光,平日他忙於北中南各大醫院間奔波,沒多少時間待在她身邊,也顯示出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刻十分珍貴。

   她會說著自己聽來或是親身經歷的故事,而他只須端一杯普洱茶,靜靜聆聽便可,本來他話就不多。然而,今天妻子異於往常分外安靜。

   冠天爵的目光從書中移至妻子的臉龐,三分鐘前還在嘰哩呱啦講故事給他聽的人,現在已經會周公去了。

   他好笑地盯著打盹中的小妻子,佩服她連坐著都可以睡得如此香甜,深知她睡功一流,還記得當初帶她回來時,不畏路途顛簸,在車上一路睡到底,頭上撞了好幾個包都不影響她的睡眠品質。

   「老婆。」他低喚,還用食指往她額上點一下,就見她晃了下,便緩緩轉醒。

   「啊?」她應著,睜開眼才知道自己又打瞌睡了。

   「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幾天你都在忙什麼?」

   「忙?不會呀!」她強提振起精神,想讓自己目光炯炯有神一些,殊不知黑眼圈早已洩漏天機,難逃老公的法眼。

   「如果不忙,怎麼會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漫不經心的問話中,似乎意有所指。

   他雖然甚少時間在家,但是要掌控她的一舉一動絕非難事,僕人說她這幾天常常不見人影,不知跑哪去了,但司機又說夫人並未出門,可想而知,她是鑽到這棟宅子某個地方探險去了。

   「可能天冷吧,一冷就想睡。」她隨意找個理由搪塞。

   「回暖的氣候根本談不上冷,你一向是精神百倍的好動寶寶,除非你熬夜。」

   哎呀,他心思怎麼那麼敏銳啊!

   「我沒熬夜,你多心了。」

   「是嗎?那可奇怪了,沒有睡眠不足但又這般精神不濟,我又不是看不見你臉上黑眼圈的瞎子。」

   雖然他狀似漫不經心,語調溫和,但其中的質問意味可濃烈了,這表示他起了疑心,她得小心應答才是。

   轉得飛快的腦袋瓜子裡,努力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學校尚未開學,她又無事一身輕,如何解釋自己掛著兩圈熊貓眼呢!

   這幾晚為了幫他找出線索,所以她幾乎每晚都窩在藏書閣裡,可能真是熬夜的關係,覺得喉嚨不太舒服,一大早起床便感到頭暈暈的,還不小心輕咳幾聲。

   雖然她沒說,但瞞不過身為醫生的他,輕易察覺她的狀況。

   「你不舒服?」抬起她的下巴,一對精光銳目在她臉上梭巡。

   「沒有啊!」

   「這會兒你又當我是聾子,聽不到咳嗽聲?」

   「只是有點鼻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她試圖一語輕鬆帶過。

   「眼睛有血絲,你熬夜幾天了?」

   「嗯……不過昨天晚睡了點──咳、咳──」

   「還想瞞我,過來。」他合上書本,拉近兩人的距離,探探她的額又審視她雙目,並拿出看診箱,為她量體溫,發現她有些燒。

   「你發燒了知不知道!」他譴責,皺眉的神情很嚇人,令她一陣心虛。

   「只是溫度高了一點點,沒那麼嚴重──哇──做什麼?!」涼冰冰的聽診器忽爾放在她胸口上,一接觸到肌膚,令她禁不住想躲,冠天爵可不讓她有機會逃開。

   「深呼吸。」他命令。

   她依令順從,可那透冰涼的感覺在她前胸後背游移,害她連忙失笑求饒,只求他別這麼折騰人。

   「肺部和支氣管沒什麼大礙,服些退燒和咳嗽藥就行了。」

   「所以我說沒那麼嚴重嘛。」她快速拉好被弄亂的上衣,以防他來個措手不及,但一手又被他握住,按壓脈搏觀察脈象。

   他狀似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你火氣太大,氣血上升。」

   「是嗎?」

   「體內燥熱,需要滋陽補陰。」

   「喔。」她點頭,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怎麼覺得怪怪的?

   咦?不對啊!

   「你明明是西醫呀,怎麼變成中醫把起脈來了?」

   「你是慾求不滿嗎,怎麼開始鑽研色情書刊了?」

   「啊……人家哪有?」她最大的弱點,就是說謊會臉紅。

   「我的小妻子瞞著我徹夜研讀A書,做丈夫的不知應該感到安慰還是慚愧?」

   「我……我……」

   「你說呢,我該為老婆旺盛的求知慾感到欣慰,還是為老婆慾求不滿往書堆裡求滿足而感到慚愧?」

   「人家才不是慾求不滿呢!」她急著辯解。

   「喔,原來是為了增加咱們夫妻閨房之樂,難得你這麼有心,想必有很多心得急欲跟我分享。」他笑得更邪氣了。

   嫵媚越聽越羞急,一時脫口而出。「人家是為了幫你找線索才看那些書的,別把人家當色女!」

   他挑高了眉。「你總算招了。」

   她呆了下,領悟到自己竟然不小心說溜了嘴。

   「我頭昏昏,眼茫茫,好像陰虛氣衰呢!」為了逃避,她只好裝病求取同情了。

   冠天爵感到又氣又好笑,她這哪是在裝可憐,根本是在耍寶。

   他並不怪她,嫵媚的心意他瞭解,除了窩心又哪裡捨得怪她呢?只是心疼她為了自己受此無辜風寒,要氣,他也是氣自己。

   「放心,我沒生氣。」他道。

   「真的?」她睜大眼,恢復精神百倍,一改氣若游絲的病態。

   「這麼快就病好了?」他一臉促狹地問。

   「你不氣,我也不用這麼累裝可憐呀。」

   她的率直逗笑了他,輕點小妻子可愛的鼻尖後摟她入懷,疼惜之情溢於言表,在她面前,他可以完全放鬆自己,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關於親生父母及自己的過去,他早想找個機會告訴她。

   「我五歲就被父親收養了,一般人或許以為五歲的小孩記不得什麼事,就算記得也很快便忘了,可是我卻很清楚地記得五歲前的事。」

   她有些興奮,知道不多話的他正打算對她傾訴過去,這代表他信任她,兩顆心靠得更近了,因此很認真地聽著,不敢打斷他。

   冠天爵繼續說道:「我父母都是嚴重的吸毒者,所以我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沒變成畸形兒已算幸運了,我五歲前的記憶全是父母毒癮發作時的悲慘模樣,他們為了紓解毒癮常常不在,留我一人單獨在家,有時是三天,有時是一個禮拜,因為餓肚子,我只好在餐廳巷口的垃圾桶裡找人家吃剩不要的飯菜,有一餐沒一餐地過著,還曾經在夜晚被人當成偷吃的野貓野狗趕走。」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似乎回想那段不堪的過往令他倍感折磨,眼神也變得分外冰冷,嫵媚悄悄握緊他的手,希望能給他點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感受到她手心傳來的溫暖,冠天爵回復了溫和,輕歎道:「可是父母很疼我,我知道,只是他們無能為力,我恨他們,同時也想念他們,恨他們為何不能戒掉毒癮,卻又想念他們關懷我時的那份愛,我很矛盾,在無數個孤獨的夜裡一直等待他們回來,直到我吃了一塊發霉的麵包而被路人送進醫院,之後社會局將我送到兒童之家暫住,我一直相信他們會來接我,可是最後出現的是我的養父。」

   他再度深深吁了口長歎,收回遙望遠處的目光,這才發現小妻子眼眶已經濕紅了。

   「怎麼哭了?」

   「沒……沒有。」她硬生生逼回淚水,強忍著放聲大哭的衝動,怕自己眼淚潰堤,會破壞了丈夫的心情。

   望著她想哭卻不敢哭的抽動樣,冠天爵反而失笑了。

   「你這模樣有點滑稽。」

   「討厭,人家拚命忍,你還取笑人家!」她作狀要打他,兩隻繡拳落入他掌中包在手心裡。

   「別難過,能被養父收養,我覺得很幸運。」

   「是嗎?」

   「我漸漸明白了很多事,也看清了一些真相,過去我一直氣父親怪裡怪氣,認為他收養我只是為了找一個玩具來玩,我常被他氣得差點七竅生煙,現在回想起來,這似乎是父親轉移我注意力的詭計。」

   嫵媚偏著頭,表示不太懂,他進一步解說:「因為忙著和父親鬥法,讓我沒有時間自暴自棄,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傷裡,每天只想到如何讓自己更壯大,不知不覺寄情於書本裡,每受一次父親的刺激,我就更努力用功,期待有一天能獨立,所以我說我是中了父親的詭計了。」

   「聽你這麼說來,他老人家真的很神,好像把一切都看透了。」

   「是呀,也突顯我的愚昧,竟然直到今天才領悟他的用心良苦,我很感謝他,因為他讓我遇見了你。」

   「我才是呢,能嫁給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幸福。」

   兩人卿卿我我,相擁在一起,傳達彼此的濃情蜜意。嫵媚想起了重要的事,忙問:「可是你父母的線索呢,他答應要給你的不是嗎?」

   「邵律師說父親只留下一封信,叮嚀我娶了你以後才能給,信中只有『藏書閣』三個字,我和四位弟妹這幾年把藏書閣裡所有的書都翻遍了,每一處,甚至天花板也全仔細找過,仍毫無線索,最後只有放棄,也許……」他苦笑道。「這不過是父親逼我娶妻的伎倆,也罷,不管怎麼說,我很感謝他,親生父母的事就暫時擱著吧,說不定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有些事情或許不知道比較好。」

   嫵媚緊緊抱住他,並向他保證。「沒關係,你有我,我會陪伴你一輩子的,除了我,別忘了你還有四位弟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你們比誰都親。」

   他深深擁著妻子,低啞道:「我知道……嫵媚,我知道……」

   這應該算是很美滿的結局吧,冠嘯道人改變他倆的一生,找到彼此屬性相合的伴侶,她在感動之際,不經意瞥見書櫃上一張相框,裡頭放的是一位老者的照片。

   「那個人是……」她開口好奇地問。

   冠天爵順著她望去的方向也看過去,答道:「冠嘯道人,就是我養父。」他把相框拿下來遞給妻子看個仔細。

   相片上的老者器宇不凡,神采飛揚,且雙目炯亮,雖然留著鬍子,但看得出來年輕時也是相貌堂堂的男子。只是令嫵媚感到奇怪的是,她怎麼會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呢,似乎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怎麼了?」他發現她臉上的異樣。

   「沒什麼,我到現在才知道我的公公長什麼樣子,可惜我沒機會認識他。」

   「不要認識比較好,不然你會被氣死。」

   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天,有訴不盡的濃情和道不盡的蜜意,相守的有情人陪伴著彼此,煨暖一夜到天明。

   ☆☆☆☆☆

   明日便開學了,這個寒假對嫵媚而言可說是一生最傳奇的時刻,也是她人生重大的轉捩點。

   在她開學前一天,難得冠家五位主人各自攜著自己的人生伴侶齊聚一堂。要找出大家共有的時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過年之外,平日根本不可能湊齊人數,趁這個機會,冠天爵把妻子介紹給弟妹的另一半認識。

   凝嫣姊的丈夫十分高大且壯碩魁梧,看似粗獷不羈,但舉止之間卻充分展現出對妻子呵護備至的細心,據說他倆相識的過程精彩得可以著書了。

   嫵媚好奇的目光跳到天賜哥身旁那張清麗的臉蛋,那女子不是屬於傾國傾城的那一型美女,但全身卻散發著耗之不盡的生命力,光是盯著她的笑容,就彷彿覺得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讓她一見便很有好感,總覺得跟她在一起,可以沾染到太陽般的活力。

   視線再往右移,坐在凝玉姊身邊的男子十分斯文儒雅,與個性倔強著稱的凝玉姊形成相反的對比,從他們進門到現在,嫵媚便注意到粗線條的凝玉姊偶爾會像小孩子般任性,但他總是一派爾雅,靜靜地注視她,面帶微笑的俊容不因妻子的任性而有絲毫影響,看似凝玉姊比較強勢,相反的,好像是他吃定了凝玉姊,總能掌握她的情緒波動。

   好奇的目光再往右移,落在一張文靜小巧的臉蛋上,她是天擎哥的妻子,女子的視線不期然與她對上,立即回以純真乖巧的笑容,因為在對她笑,所以不小心讓挾到一半的鵪鶉蛋給飛了出去。

   女子面有慌亂,鵪鶉蛋不偏不倚地落在準確伸來的五指上,她糗大地看著丈夫把鵪鶉蛋一口吞下腹,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手足無措,很需要人保護,就見天擎哥輕敲妻子的腦袋,又挾了一粒鵪鶉蛋放到她碗裡,換來她滿足的笑靨,笑的時候嘴邊還有兩個甜甜的梨窩。

   光是看這些人,就夠嫵媚兩隻眼珠子忙的,她安靜地吃著,心想找一天一定要老公講這些人相識的過程給她聽。

   「怎麼今天這麼安靜?平常的你不是很愛講話?」冠天爵促狹地對小妻子道。

   嫵媚抬起眼,低聲嘟囔道:「不熟嘛,我正在努力培養氣氛。」

   「你該不會是不好意思?難得你也會怕生,不行喲,當我的妻子得有當家主母的架勢。」

   「才不是怕生呢,只是不想嚇壞他們,總得顧及形象呀。」她抗議,不想被老公給看扁了。

   原來她是在表現氣質,雖然值得誇獎,不過冠天爵還是忍不住潑她一下冷水。

   「你就是你,再怎麼裝也裝不久,還是原形畢露吧,這樣我比較習慣。」

   「可惡。」她輕斥,惹來丈夫的一陣失笑。

   五對夫妻,偶爾恩愛地為彼此挾菜,兄弟姊妹談笑間和樂融融,熱絡的氣氛任誰見了,都會感受到他們比真正親人還要親密的手足情。

   一頓飯吃得無風無雨,萬世太平,直到──

   「啊──」寧嫵媚一聲尖叫,差點沒讓大伙嚇得噴飯。

   「怎麼回事?」丈夫驚問。

   「你噎到了嗎?」凝嫣撫著心口收收驚。

   「別告訴我你見鬼了。」凝玉差點沒被她嚇死。

   「如果家裡有鬼,我也見怪不怪。」天賜擦著衣服上的飯粒,這是嚇到噴飯的妻子的傑作,慶幸還好不是噴湯。

   「能嚇到我,你還是第一人。」拜她所賜,天擎筷中的鵪鶉蛋飛了出去。

   嫵媚張著口,久久無法言語,最後好不容易才硬擠出幾個字。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冠天爵察覺不對,嫵媚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中一樣。

   「我見過他,沒有錯,我十四歲那年見過爸爸。」

   「你爸爸?」冠天爵一臉莫名,怪了,這有什麼好訝異的?

   「不,是……你養父冠嘯道人。」

   「什麼!」眾人一致驚訝出聲。

   嫵媚五年前早就見過他們的父親?怎麼可能!

   還是察覺事有蹊蹺的天賜,率先冷靜開口:「你把當時情形敘述一遍。」

   「我只記得有一天傍晚,我因為肚子餓得難受躲在草堆裡偷哭,這時候有一位男子出現,他給我一隻雞腿,好心安慰我不要哭,我餓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來就吃,他問我生辰八字,還說了一些話,我一邊吃一邊聽。」她看向老公,冷靜地說出令大家震驚的事實。「那個男人就是你書房相片中的人。」

   「他說了什麼?」凝嫣忙問,也許這關係到天爵,她有很強烈的預感,父親的出現絕非偶然。

   眾人全都屏息以待,嫵媚吞著口水,訥訥地開口:「他說……他藏了一個寶,放在叫什麼『豬哥』的地方,我當時還以為是養豬的地方,其實不是……」

   「是什麼?」眾人更急了,連冠天爵都開始沈不住氣,緊繃著神經。

   「在我家鄉的山腳下有個小鎮,那鎮上有一家由兩夫妻經營的書店,店名就叫『書閣』……」

   聽到此,眾人倒抽了口氣。

   藏書閣,父親指的不是頂樓那間放滿A書的藏書閣,而是意指答案藏在一個名為「書閣」的書店。

   眾人終於恍然大悟!

   「你怎麼現在才想到?」凝玉拍額叫道。

   「五年前的事了,我怎麼可能還記得嘛,如果是一年前的事,我一定立刻想起來。」嫵媚一臉無辜。

   「那對夫妻會不會是──」凝嫣欣喜地看向天賜。

   「有可能,他們應該就是天爵的親生父母,若不是,也必然知道下落。」

   老五建議:「由嫵媚帶路,直接去找他們,總比在這裡猜測好。」

   沒錯,眾人全看向大哥,就等他開口,卻發現他神情驚愕,看來受的震撼不小。

   「大哥?」天賜一手在他面前晃動,看不出是嚇傻了,還是太高興了?

   「死老頭!」他突然的暴吼,又把眾人的魂魄嚇跑一半。

   「老公?」連嫵媚也被驚嚇得差點摔下椅子。

   「那個混帳老頭!給線索也不乾脆點!還故佈疑陣,讓我以為是樓上那間藏書閣,存心設計我看那麼多色情書刊,搞了半天,還是想要玩弄我才甘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有夠惡劣!」他大口喘著氣,冷靜自持的修為終究破功,冰山成了爆發的火山。

   其它人很想偷笑,雖然他們瞭解大哥的感受,不過父親這一招的確夠絕,他們全都逃不過父親的玩笑人生。

   眾人忍著笑,輪番安撫大哥的怒氣。何必嘛,氣壞身子吃虧的是自己,先辦正事才重要,誰叫他們遇上了高人呢?

   人死不能復生,想找人理論也沒對象,還是看開點吧,這就是他們的養父,獨一無二的冠嘯道人,整了他們上半輩子,磨了他們乖戾的個性,但同時,也給了他們幸福的人生,用他獨特又詭譎的方式。

   你能說他可惡嗎?既可惡又可愛,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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