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殷尚恭在追你,是不是真的?』
季典雅怔愣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同班同學許嵐嵐,對於她單刀直入的問話感到有些慌亂。
『沒這回事。』她反射性地否認,凡事扯上殷尚恭,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話題。
下午兩節的『藝術概論』是全校學生共同選修的通識科目,用功的她提早了十五分鐘到教室,選修的學生多達一百人,她之所以提早到,一來是為了佔得好位子,二來身負抄筆記的重責大任,柔媚和朵蘭這兩個損友則逃課玩樂去了。
在此時刻,對於許嵐嵐突然的問話,她是既錯愕又擔心,一方面錯愕他人把她和殷尚恭扯在一起,另一方面更擔心兩人被誤會有曖昧關係。
『有人看到你們一起出遊,還常一塊吃飯。』
『那是因為……他說要請客,如果不去會不好意思,而且他不只約我一人,是好幾個人一起出去的。』
『真的?』許嵐嵐一臉狐疑。
『是啊!』她很老實地點頭,不明白許嵐嵐為何這般嚴肅,總覺得像在審問似的。
『你呢?喜歡他嗎?』
『才沒有,我們只是朋友,很普通的,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喜歡』這兩個字可不能隨便說出口,她是在保守純樸的環境下長大的,對於這種太過直接又肉麻的字眼有點招架不住,更甭說是把這兩個字用在那魔鬼身上,也因此她強烈否認,只差沒舉手發誓。
『所以你對他沒感覺嘍?』
『是啊!』
『OK,我懂了,掰。』
許嵐嵐似是得到滿意的答案了,露出友善的一笑後,神情愉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加入另一群三姑六婆的談話裡。
典雅吁了口長歎,提醒自已得離殷尚恭遠一點,省得自己也沾了一身的八卦。而且別說看到他的人了,她就連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沒來由地神經緊張,摸摸手腕上的佛珠,她再次提醒自己要排除雜念,將他邪惡的影子踢出腦子外。
像『藝術概論』這種通識科目,對學生而言是最標準的營養學分,通常在開學初是高朋滿座,但過了一段時間,逃課的學生會越來越多,最後只剩下有良心的、用功的、老實的學生努力擋住場面,讓教授這門課的老師僅存一點顏面苟活;直到期中、期末考日子將近,學生才會開始回流,等到火燒屁股時便座無虛席,良心發現的他們乞求老師給點考題提示,只求成績能低飛通過便感萬幸了。
離期中考只剩三個禮拜,學生已開始回流,典雅一向坐在第一排,趁著還有點時間,她打算將重點溫習一遍。
然而不知怎麼著,身旁一個巨大的存在感逐漸壓迫著她,她總覺得有人盯著她看。
她一向不會這麼敏感的,一定是錯覺!
摘下眼鏡,她揉揉微酸的眉心,十指交握朝上伸了個懶腰,稍稍活動筋骨,再扭扭僵硬的脖子。
扭扭東啊扭扭西的,才一轉頭,美眸就這麼毫無戒備的對上了右邊一對玩味的眸子。
殷尚恭單手撐腮,微偏著頭盯著地驚嚇太過的表情,邪酷的正經模樣有如一尊威武的雕像。就知道每次見到她,一定有可供娛樂的事情發生。
瞧!多麼誇張有趣的表情啊!
『午安。』充滿笑意的俊目性感魔魅地瞅著她。
『學、學長?』
『原來你不戴眼鏡是這麼可愛。』看到她鏡框下的素顏,他沈斂的黑眸閃著驚艷的璀璨,毫不避諱地打量她這一面。
平日惡劣有餘又老是板著臉孔的人,突然說出這麼感性的讚美詞,著實教人不知所措。
她忙戴上眼鏡,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暗罵自己上課前忘了看黃歷,今天肯定是出門不宜日。
『那個……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來上課。』
『可是……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我有空才來。』也就是說從開學到現在,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席。
典雅心思混亂,每見他一回,血壓便升高一度,她低下頭,硬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課本上,反正人這麼多,他不至於敢對她怎麼樣吧?問題是--目光炯炯,視線灼灼,她的頭皮發麻!
『有事嗎?』他那專注不移的目光令她忐忑不安。
『沒事。』他聳聳肩。
台上的教授開始講課,典雅強逼自己專心,並努力催眠自己旁邊坐的是木頭人,然而--眸光刺刺,盯視折折,她的雙頰燥熱!
她覺得自己好像曝曬在X光下,連骨頭都被透視得清清楚楚,在這種情況下,她是別想聽課了。
『學長,請別一直盯著我看。』她方寸微亂地抗議。
『為什麼?』
『你一直這麼盯著人家,會害我分心的。』
他不但不愧疚,反而露出詭譎的笑容。
『笑什麼?』那模不著頭緒的反應令她發毛。
『沒什麼。』
看到她越緊張,他就越想逗她,不過這麼好玩的遊戲要慢慢玩,他選擇移開目光,這回先放她一馬。
典雅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她提醒自己必須再沉著冷靜些,適才被他一搞,害她聽漏了老師所教授的重點,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機會,她趕忙在課本上做記號,決定下課後再找別的同學問問。
只可惜,這份寧靜維持不了一分鐘。
『喲,你的字挺美的。』他偎近她,兩人的臉靠得很近。
『還好啦!』她語氣不穩地敷衍,忙移開臉,盡量保持距離。
『每個字都一板一眼,跟你的人還真像哩!』他語帶調侃地笑道,言下之意是說她這個人太過死板。
她不服氣,回了他一句:『那麼我猜你的字一定雜亂無章,就跟你的人一樣。』
『馬馬虎虎啦,至少還看得懂。』
『哼,是很難懂才對吧?!』
她翻開他筆記,本想乘機取笑他以出心頭之氣,沒想到卻意外地看到他雄厚俐落的字體,字字渾勁有力,一筆一劃蘊藏內斂,那字體俊逸得毫無缺點可非議,讓她開了一半的口,霎時怔愣得說不出一個嘲笑他的理由。
『不知學妹有何批評指教?』揚著眉,他恭請指教。
『哼……尚可。』與他的字相較,她的字反而顯得幼稚。她心虛地還給他,不禁難堪地低斥。『別吵我聽課--啊,糟了!』
她忙抄下老師正要擦掉的重點,潦潦草草地勉強跟上了速度,字反而變醜了。
可惡!她暗斥一聲,負氣之餘決定不再理他。
『你可真勤勞,看外表就知道是乖乖牌,你一定常吃五香乖乖對不對?』
專心!專心!懶得理他。
『我賭你從來沒蹺過課,是吧?』
聽而不聞,忽略!忽略!
殷尚恭劍眉微蹙,冷眼旁觀她特意冷漠的神情,不一會兒又展眉而笑。她的心思淺顯易讀,想故意忽視他,可惜用錯了方法。
無聲勝有聲的意境也挺浪漫的,溝通並不一定需要言語,手語也行。
他撕下一張紙,折了一隻雞和一隻鴨,將紙鴨悄悄放她面前,紙雞隨後跟來,雞嘴朝鴨點了好幾下。
『你猜,什麼意思?』他低問。
她不語,瞄了一眼,望著有模有樣的折紙,心裡暗暗猜著:雞同鴨講?
『你一定以為是雞同鴨講對不對?錯了,是雞點鴨,季典雅,呵呵。』
哇咧--她真想揍這個世紀霹靂無聊人!
『嗯?不好笑啊?』瞧瞧她,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渾身都像在冒火。
他裝作沒看見地撩起她身後一縷髮絲,卷、卷、卷--放。
她毫無反應。
呵!她挺沉得住氣的嘛,似乎是吃了秤硅鐵了心,決意不理他。
他再捲起她的髮絲,把玩於指間,順便拉一拉。
忍耐!忍耐!典雅不斷提醒自己,千萬別稱了他的心。
他就不信她能撐多久,沒有人可以將他當隱形人,如果她執意忽視,只會惹得他更想逗她,也許是劣根性使然,也許是那一頭柔亮的長髮太吸引人,他索性移近鼻息,得寸進尺地聞香。
『你頭髮真香。』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佻逗。
這曖昧的舉動嚇到了她純純的心靈,季典雅不禁低呼出聲,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這人竟然輕薄她的頭髮?!
她的低呼驚擾了旁人,也惹來教授的眼神警告,典雅十分羞愧地低下頭,不敢面對任何人的目光。
教授僅看了他們一眼,便繼續講課。
都是你!她隊嘴的氣憤表情如是說著,可惜威嚇不了他,換來的是他頑劣的笑容。
太可惡了!這人不但毫無悔意,還越來越過分了!
她索性撇開臉背對他,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就算天塌下來,也不看、不聽、不理會他。
安分的一分鐘過去……平安的兩分鐘過去……無事的三分鐘過去……沉重的、昏睡的呼吸聲呼嚕嚕地傳來,魔音般地侵擾她的玉耳,她努力詮釋『無動於衷』這個角色,感動著自己總算實踐了沉著冷靜的決心,絲毫未受影響。
但事情卻沒那麼簡單,她那信誓旦旦的決心還熱騰騰的,可那殷尚恭就是有本事潑冷它。
他自己打盹也就算了,偏偏哪兒不好靠,卻靠在她肩上,將她的香肩充當枕頭。
她還是被打敗了,遇上存心搗亂的他,想置身事外簡直是異想天開,當了一輩子的乖寶寶,這次無論如何都無法坐視不管,畢竟上課中再怎麼囂張也不應該在第一排睡覺,好丟人的!
『喂--』她沒好氣地推他。
殷尚恭半睜眼簾。『別吵,本大爺睡得正香。』
『可是你靠在我肩上呀!』
『借靠一下會死啊?』
『哪有人這樣的?』
『小器!大不了你打瞌睡時我肩膀借你。』
『我不要。』
他突然眼神詭異地瞄著她,一臉恍然大悟的曖昧模樣。
『幹麼那種表情?』
『原來你想睡在我的腿上,好死相喔!』
『少臭美了,我才不要呢!』
未經思考的把話罵出口,等到察覺時想後悔也來不及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羞赧慘白的臉上。
完了!她又毀了!
『兩位可能跑錯了教室,現在上的是「藝術概論」,可不是「打情罵俏」這門課喔。』教授語畢,全班立即哄堂大笑。
典雅雙手遮著辣燙的紅頰,氣羞不打緊,還丟臉丟到外層空間去了!
這下子要別人相信她和殷尚恭之間絕無曖昧關係,可是比登天還難,她恨不得立刻跳窗遁逃!
死殷尚恭!臭殷尚恭!都是他害的啦!嗚嗚--她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織夢方舟掃校『喝!』
一個攔腰旋轉,慕易揚輕輕鬆鬆將對手給扳倒在地。
『你沒吃飯嗎?用點力行不行!』
『社長,是你太厲害了,社裡沒人扳得倒你。』躺在地上的二年級學弟苦哈哈地回答。
每週二、四的傍晚,是柔道社社員們兩人一組對練的時間,偌大的室內羽球場場地,固定會排兩個小時借給柔道、劍道和跆拳道三個社團的團員來練習,因此整個場地儘是男兒的吆喝聲。
『大聲點!娘娘腔的,像個女人似的!把你們的男兒本色給我秀出來!』慕易揚一一指正後輩們的動作,宏亮的聲音威武有力。
大三的他,明年升上大四後就無法像現在這樣常跑社團了,學弟是下一屆的准社長,只要有時間,他便會給學弟來個密集訓練。
『學長,休息一下吧,我快不行了。』
『才練一個小時就說這種沒骨氣的話。』
『話不能這麼說,你是鐵人,有十五年以上的柔道資歷,我們哪能跟你比呀!』學弟搖搖手,再不休息會脫水而死。
『真是沒用。』他冷哼,丟給學弟一瓶水,自己也拿起礦泉水灌入口中。
輪廓鮮明、臉部線條剛硬,展現出慕易揚沉穩內斂的一面,向來沉默寡言的他,總是散發著一股威嚴的氣勢,在每一次的柔道比賽中,他一出場,光是那凌厲的目光便讓對手畏縮了十分,一出手更是橫掃千軍,威力無比。
他俊凜的長相看起來威嚴十足,凜然連鬼神也畏懼三分,令人很難想像他在國中時曾是不良少年。
沉默寡言的他總會吸引幾個小女生偷偷愛慕,然而他全副精神都放在柔道上,自信『女人』這兩個字不會讓他平靜無波的心湖產生水花,連個小漣漪都不會有,至少到今天為止,他仍舊信心十足地這樣認為。
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拍上了他的肩,悅耳好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請問跆拳社的人在哪裡?』
慕易揚緩緩地轉身睨向聲音的來處,神情依舊威嚴。
一張明媚動人的亮麗容顏對他綻出淺淺的笑靨,有那麼一瞬間,他怔愣得忘了開口,只是定定地盯著眼前的女子。
倪朵蘭明亮靈活的大眼睛掃了室內一圈,體育館內到處充斥著震耳欲聾的吼聲,入眼處皆是穿著白色功夫服的男生,使她一下子很難搜尋到目標。不等慕易揚開口,她又重複了同樣的問話,心想一定是不夠大聲,所以對方才沒反應。
這是什麼感覺?慕易揚覺得心湖彷彿被投入一塊巨大的石頭,濺起了陣陣浪花,波瀾壯闊地打在胸口上。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朵蘭插著小蠻腰,微偏著頭嬌俏地看他。
『你要找跆拳社的人?在最角落的那邊。』湊過來的學弟慇勤地接口,溜溜的眼珠子直盯著眼前身材火辣的悄美人!
『Thankyou。』朵蘭回予對方明媚一笑,便越過他們朝裡頭走去。
『哇……學長,這妞兒真艷哩!』學弟的魂魄隨著美人而去,一時之間看得出神了。
慕易揚的目光也不自覺地尾隨著她的倩影而去,一種化學反應正在他心裡發酵著。
清一色的男子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清涼有勁的時髦女孩,眾血性男兒們分了心不說,只差沒口水流滿地,所謂男兒『本色』,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身網球裝的朵蘭是網球社的社員,俏麗的迷你裙下展現出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所經之處莫不招來驚艷的目光,使得練柔道的成了慢動作,練劍道的忘了揮竹劍,練跆拳的打歪了拳都不自知。
『啊,那女孩正在和殷尚恭學長講話哩,原來他們認識呀!』學弟觀察了一番繼續說道。『有說有笑的,他們似乎挺熟的,她該不會是殷學長的女朋友吧?』
慕易揚的拳頭重重地敲下學弟的腦袋。『練習去!誰准你分神的?』
『哎呀,好痛!』學弟獲著頭閃至一邊,不明白社長為何發那麼大的火氣?
慕易揚橫了眾社員們一眼,一聲怒喝後喚回了眾人神遊的思緒。
『來,咱們再較量一番。』
『又要?不會吧學長,再較量下去我的骨頭遲早散掉!』
『羅嗉!看招!』
也不知哪來的火氣,他為自己適才的悸動而生氣,練武之人怎可為區區一名女子亂了神智?
然而話雖如此,他無意中一瞥,角落那頭巧笑倩兮的美麗容顏又再次令他分神,那如花的笑靨正對殷尚恭嬌妍地綻放著。
『喝!』他神情一凜,無端的怒火化為一記狠狠的過肩摔。
『學、學長……你太……太狠了吧……』
倒霉的學弟當場就地陣亡。
與殷尚恭談妥大致決定後,朵蘭笑道:『那麼日期就先決定在期中考後的星期天嘍!』
『烤肉器具和食物我們會負責準備,你們只要人來就好。』
『那怎麼好意思?』
『無妨,最重要的是人數要到齊,你懂我的意思吧?』殷尚恭語帶玄機地笑道。
『放心,學長的心意誰不知道,我和柔媚一定負責將人帶到。』
『多謝幫忙。』
『別客氣,就這麼說定了,至於細節方面找個時間再談,不打擾你們練習了,掰!』
與殷尚恭道別後,朵蘭又循原路回去,人去卻留香,攪亂了一池春心蕩漾。
要抓住季典雅,得先搞定她左右兩個護法,殷尚恭就是明白這點,因此特意討好倪朵蘭與甄柔媚這兩位典雅的好友,只要有好康的事情,一定少不了她們,也因此在她們眼裡,殷尚恭是個好學長、好男人,而且既大方又細心。
有了倪朵蘭和甄柔媚的熱心贊助,季典雅還不手到搶來?
一想到她那膽戰心驚外加香腮氣鼓的矛盾模樣,在一分鐘之內可以變出幾十種表情,不禁令他莞爾一笑。
她越是避他,越是挑起他狩獵的本性,就像家貓抓到了老鼠,意不在吞食入腹,只不過野性本能使然,看到老鼠怯懦害怕的模樣,就忍不住想好生逗樂一番。
那個季典雅,教他不想她也難哩!
『討厭女人的你也會跟女孩子有說有笑,真是難得。』
官青痕肩上架著竹劍走來,看著遠去的倪朵蘭。她的出現害得他幾個社員一時分心讓竹劍打到了臉,想不注意她都難。
殷尚恭傲然一笑。『羨慕是吧?』
『有什麼好羨慕的,這種姿色的女孩,我身邊就有好幾個。』
官青痕擁有一張比女人還俊美的臉孔,身邊無時無刻不圍繞著女孩子,換女友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不是他花,而是女人搶他捨得凶,也因此他從國中開始就艷福不淺,到了大學更是俊名遠播。
『哼,你了不起。』唯有這一點,是殷尚恭自歎不如的地方。
『你在吃味嗎?要不要我分些女人給你?』
『不必了。』
每次練習時間他們總要鬥上一、兩次嘴,或是互相較量一番,因為除了彼此,他們實在找不到實力相當的對手。
『慕易揚那傢伙好像在瞪你。』
『有嗎?』殷尚恭轉頭,果然看到一對熊熊火眸。『那傢伙今天怎麼回事?我又沒惹他。』
『你確定?該不會你又做了什麼惹他不快的事而不自知吧?』
就像國中時候一樣,當年這個白癡隨地『解放』,什麼地方不好選,偏偏選中了河堤旁,當時慕易揚正好在下方休憩,豈料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他頭上不復回,因而結下了樑子。
『我知道了,姓慕的肯定是更年期來了,剛好我也手癢得很,可以乘機活動一下筋骨。』話落,他立刻朝慕易揚大喊:『喂!大猩猩!更年期來了就不要硬撐了,要不要過來馬殺雞呀?』
心情不爽的慕易場,陰沉的神情比剛才更森冷了幾許,二話不說朝殷尚恭大步走來。
官青痕看在眼底,約略明白了幾許。這個白癡,有他好受的了,慕易揚今天可不好惹。
果然沒多久,便看到殷尚恭被追著跑。
『喂!姓慕的,你怎麼來真的?說好點到為止!』
『是男人就別跑!』
『開玩笑!我不跟更年期的男人較量!』不知死活的他朝慕易揚做了個挑釁的鬼臉。
『你給我站住!』慕易揚此刻真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官青痕不著痕跡地伸出腳絆倒殷尚恭,恰好讓他被慕易揚給逮個正著。
『官青痕,你什麼意思?』被慕易揚壓在身下的殷尚恭氣得大罵。
『要打就正經點,一跑一追沒意思。』
廢話不多說,他退到一旁盤腿而坐,據風納涼兼看好戲,很快地,旁觀者圍聚成一圈,叫陣加油好不熱鬧。
柔道和跆拳對決,誰輸誰贏無所謂,精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