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別還沒看清來者何人就任人拉入懷。」低柔的嗓音帶著警告和淺得聽不出來的妒意在她耳邊響起。
晴硯呵呵的笑出聲,依偎著他,「我知道是你。」
力凱抬起她的下巴,發亮的黑眸凝望進她的眸子裡,「你想我嗎?」
晴硯一愣,力凱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她一時無法回答,還在消化這個看似簡單實則困難的問題。
她能說她一直在想那天分開時力凱的道別吻嗎?能說她一直到力凱送她回家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作夢還是清醒的,疑問盤旋在她的腦海裡一直載浮載沉著嗎?能說她一直不曉得力凱孤冷淡然的性格中那抹火苗竟會如此強烈的焚燒著她嗎?
她不自覺的輕撫唇,她還嘗得到力凱的味道,臉倏地一紅,連忙低下頭,不想讓力凱看見她的羞態。
「晴硯?」力凱輕喚。
「沒什麼,進來吧。」晴硯側過身子讓力凱進屋,巧妙的避開力凱的問話。
力凱沒有戳破晴硯的規避,自在的進屋,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晴硯背倚著門,遙望力凱,刻意維持著與他的距離。
力凱今天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和黑色牛仔褲,頭髮隨意往後梳,由於沒有定型,有大部分的頭髮仍散在額前、太陽穴附近,多少掩去了眸中散發的光彩,配上白玉般的面容,不見文質彬彬,反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狂放不羈,格外吸引人,黑曜岩般漆黑的眸子盯著晴硯,不言不語,但晴硯卻覺他用眼睛在親她,她的身子隨著他視線的移動而燥熱起來。
終於,力凱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晴硯這才發清b他美得令人屏息的臉龐上有瘀青,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拉他坐下,檢視著他,訝然驚覺他微敞的領口之下也有瘀青,她心疼的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力凱不在意的以手為梳,把頭髮往後撥了撥,「我昨天晚上跟風人院的人鍛煉身體。」
「你們兄弟打架?!」晴硯不知道其他人在搞什麼鬼,力凱是傷者耶!他傷都還沒痊癒,他們竟然跟他打架!太過分了!一股怒火往上衝,在面對力凱時襯著怒火的眸子卻放柔了,「他們在想什麼啊?竟然把你打成這樣!」
力凱笑著握住晴硯碰觸他臉的手,「他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不然,你以為我可能只有瘀青而已嗎?」
難得有機會活絡筋骨,他們個個打得過癮,不過,顧及到他的身體還沒復原,他們做了一點讓步,誰教他自己要向他們下挑戰書,他們是身不由己。
「是嗎?」晴硯的眉頭揪得更緊了,可以讓步為什麼不乾脆站好讓力凱揍,還要把他打得瘀青?「你們為什麼打架?」
「哦!因為他們集體瞞我一件大事,而且把我當作一齣戲的主角,我不喜歡,所以就跟他們下挑戰書。」力凱不以為意的解釋。
「他們答應了?」晴硯不敢相信,原本她以為風人院的人開玩笑歸開玩笑,平常損來損去是家常便飯,可是一遇到正經事他們便會團結起來,沒想到他們卻是連親人都可以動手。「連君樵她們也……」
「他們不答應也不行,除非以後不想再吃到我的料理。」力凱就是拿這點威脅他們,他們才不得不答應,雖然他們早就很想運動運動。「她們是丈夫代表。」
「啊?」晴硯翻翻白眼,怎麼也想不到力凱有被揍的嗜好,「昀樵的手藝不是也很好?」
「沒錯,但是我們各有長處啊!」力凱的手撫上晴硯的頸項,柔細的觸感讓他想咬一口。
睛硯沒好氣的搖頭,「我不知道你們這麼暴力。」她微瞇起眼,審視力凱臉上的瘀青,「我去煮顆蛋來揉你的瘀青。」
力凱拉她入懷,笑道:「你以為我今天來是要讓你替我揉瘀青的?」
「哦,那你今天來做什麼?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今天在家呢?」晴硯突然想起力凱好幾天都沒跟她聯絡,怎麼會知道她今天這個時候在家呢?
「我是來問問題的。」力凱笑道,但見晴硯垮下了臉,她什麼都說了他還有問題?
力凱望著她垮下的容顏,唇角微泛起一絲漸漸擴大的笑容。
「問吧,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她不知道失去記憶的力凱變成了一個好奇寶寶。
「你離開紐約的日子確定了嗎?」
晴硯聞言一震,「還沒,因為我尚未幫雜誌社拍完照,大概再七個工作天就可以全部完成……哎呀!反正我要走的時候一定會通知你,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我在想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相處。」
「幹嘛?」晴硯有股不祥的預感,力凱唇角那抹笑意沒由來的讓她心生戒意。
「我想重新認識你一次。」力凱輕聲道。
「啊?!」睛硯大驚失色,知曉力凱的重新認識絕不止於字面解釋。「你瘋啦!你已經認識我啦!」
「我是說重新認識,也就是說要重演與你在澳洲的那段日子。」力凱解釋,這是一個試探,他感覺得到晴硯跟他說的話裡頭有一大段是隱藏起來的,或許真如她所說她是以主觀的立場來敘述,但他就是覺得晴硯少講了什麼,加上他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情,他更想知道晴硯對他抱持的是何種心情。
晴硯一聽死命的搖頭,「沒有必要,我們……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不……不就很好?」
力凱沉默的睇著晴硯,道:「不知道是誰說過的,『所謂的記憶,最重要的,並非回憶。記憶這種東西每年都會忘掉,它也因此才在人的一生中顯得重要,當它不再存在的時候,就從頭再來一次。就算不能回到從前,仍可以重來一次。』我以為你會幫我。」
「我……我不能……時間……」晴硯胡亂搪塞著藉口,她絕不能和他重來一次,這樣她守不住……
「時間對我而言是不重要的。」力凱見到晴硯恐慌的模樣心中大致有個底。
「但是對我……」晴硯的話在接觸到力凱深情的眸光時消逸,她說不出「對我很重要」。
「我以為你瞭解我為什麼送你頭髮。」他都說得這麼白了,晴硯應該不會聽不懂吧?
晴硯一震,早該知道力凱不會這麼好騙,但是……晴硯恍然大悟,一朵妍美笑靨在她臉上漾開,雙手環住力凱的脖子,不知何時心中的迷霧已全部散開,留下的全是力凱的影像。「你真確定要重來一次?不考慮清楚?」
力凱唇角鬆開成一個淡笑,他明白晴硯已經先一步得知他的答案了,她懂的!不再被那些外在因素絆住,清明的心早已得知他即將出口的話語。
「唔,一個星期的時間的確少了點。」平常冷淡而銳利的眸子此刻盛的是柔柔的笑意和愛意,力凱作勢沉吟,考慮了一會兒。「那我三天後再來好了。」
「你敢!」晴硯抱住欲轉身離去的力凱,得意的笑著。
力凱低頭凝視,「耳朵清乾淨要聽我說了嗎?」
晴硯不自在的動了下身子,輕咬下唇,「我……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女性不是都希望自己心愛的人能當著你們的面說出愛語,這樣才有安全感嗎?怎麼你反其道而行?」力凱輕撫著她的髮絲低笑。
「我……我心裡明白……就……就好了……」晴硯低喃著,有點緊張,她不覺得愛一定要說出口,可是諷刺的是她和力凱三年前就是因為沒說出口才會分開三年。
力凱低頭看晴硯,表情柔和似微風,「就算我失去記憶,我心裡還是念著你,你知道嗎?」
晴硯沒有說話,靜靜的聽他說,知道此刻力凱不需要她回答任何話。
「當我再次遇見你,我很自然的接受你,跟你在一起一點也不會覺得突兀,那時我還不太明白是為什麼,結果,我竟然繞了一大圈才意識到我是愛你的,不論以前或現在,我一直愛著你。」力凱的笑容不改,但眸裡轉變了多種心緒,「你願意接受現在這個我嗎?」
晴硯靜默良久,力凱雖未表現出來,但心裡的緊張已明確影響到他,他的手細微的顫抖著。
「傻瓜……」晴硯含淚罵道,主動投入他的懷抱裡,「我愛你啊!從未變過,一直延續著,現在、以後,我還是會一直愛你,不會因為你失去記憶就不愛你,笨蛋,大笨蛋!」
「我知道。」力凱整個人鬆了好大一口氣,環抱住晴硯,想確定她存在似的緊抱了下,但怕傷到她又放鬆力道,「我只是需要確定。」
「說我沒安全感,你才沒安全感呢!」晴硯取笑他。
「因為你是華裔的吉普賽人啊!我沒把握捉住你,所以需要你的保證。」力凱任晴硯取笑,不是很介意。
「我現在還是這樣,你會介意我沒辦法老是跟在你身邊,經常要一個人出遊,兩、三個月,甚至一年半載才回來一次嗎?」晴硯不想改變現狀,她就是這樣,安定太久會全身不對勁,她希望力凱愛的就是現在的她,她不想為任何人改變,因為她就是她,為了心愛的人改變,那他愛上的就不是真的她。
「愛一個人要愛她的全部。我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能跟你到處去旅行,因為我有一間公司要經營,上百名員工的生計全操在我的手上,我不能說放就放。」把愛人拴在身邊任她枯萎的事他不會做,只要擁有她的愛,距離再遠也不是問題,反正她最後這是會回到他身邊。他願意做一個她休憩的海港,而不是執著於要她為自己而改變,同樣的,他也無法為晴硯做出什麼改變,他就是他,他希望晴硯愛的是這樣的他,而不是為遷就而變的他。
晴硯感動得無以復加,她的淚氾濫了,「力凱,我愛你……」
「我也愛你。」力凱捧著她的臉,印上自己的唇。
心與心的貼近使他們愉悅的笑了,身體的貼合使一道小小的火苗竄燒成燎原大火,眸對眸,彼此坦然地顯現自己的心緒得到對方的允許……
晴硯的手伸進力凱的襯衫裡,手掌貼著他的胸膛,結實的肌肉刺激著她的掌心,不住的游移著,力凱低吼一聲,喃喃念著什麼,讓晴硯為他失去自制力而笑,但不久,她的笑容扭曲,因為力凱對地做了同樣的事,得意的笑變成討饒的呻吟,兩人像兩個不輕易服輸的戰士彼此較勁著,卻又深深愛戀著……
力凱將晴硯推倒在沙發上,未料敲門聲不識趣的響起,情緒正高昂的兩人不禁挫敗的低咒一聲,力凱起身順道將橫躺在沙發上的晴硯拉起坐好。
「你整理一下,我去開門。」晴硯敞開的胸脯上佈滿他的吻痕,嬌喘連連的她看得力凱心猿意馬,幾乎不想理會敲門的人。
他鎮定下浮動的心緒,前去開門,門一拉開,迎面是一名笑容可掬的金髮藍眸男子。
「硯,我為你帶來明天晚上要穿的禮服……」羅賓.特萊斯的笑容在看見甫來應門的人並非晴硯時逸失,他的態度收斂,不曉得該說什麼,即使他很想問眼前這個俊美得像神祇的男士為何會出現在晴硯家。
力凱平靜的盯了羅賓一眼,便側過臉往裡頭喚著:「晴硯,找你的。」
未久,晴硯衣衫稱不上工整也不算凌亂的衝出來站在力凱旁邊,見是羅賓,便朝他笑了下,「羅賓,進來吧。」
「啊?哦!」羅賓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進屋。
「來,我來介紹一下,羅賓.特萊斯,力凱.風。」晴硯簡略的為他們做了個介紹,然後她仰望站在她身後的力凱以中文道:「羅賓是朋友,明晚我要跟他一起出席一場晚宴,他要我幫他忙。」
力凱給了她一個要她放心的笑容,朝羅賓伸手,「力凱.風。」
羅賓也有禮的伸手,「羅賓.特萊斯。」
奇怪,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風力凱,聽過他的名字?但是羅賓想不起來。兩人互握下手,立刻放開,羅賓猜測著晴硯和力凱的關係,見她和力凱在一起時那種冷淡完全消失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匪淺,有種酸意在羅賓心中發酵。
「你們坐一下,我去弄喝的。」晴硯才要到廚房去便被力凱拉住。
「我去。」他低聲道,拍拍晴硯的肩要她招待羅賓便到廚房去。
「羅賓,坐啊。」晴硯好笑的看著罰站的羅賓。
羅賓依言坐下,「我今天是拿明晚要穿的禮服來給你的。」
「太好了,我還在煩惱著要穿什麼呢!」晴硯接過羅賓遞過來的衣服,「可以打開嗎?」
羅賓頷首,眸光狀似不經意的飄向在廚房裡煮咖啡的力凱,再看看正在拆開防水布的晴硯,赫然發現晴硯的唇紅腫,紅艷得刺眼,頸項有著大小不一的紅點,經驗豐富的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吻痕,羅賓不快意的別過視線,很顯然他的來到打斷某種事的進行,但他竟有種破壞的快感,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的,現在看來他似乎錯了。
「羅賓,好漂亮的禮服哦!」晴硯對著那件銀藍色的緞質禮服機歎不已,不過她皺著眉問羅賓,「你確定我有身材可以撐起這件禮服?」
問話的同時,力凱已將煮好的咖啡端出來,各放了一杯在晴硯和羅賓面前,晴硯因而轉問力凱,「穿起來會不會好看?夠不夠稱頭?」
力凱的目光在那件禮服上溜轉了下,微笑道:「去試穿看看。」
晴硯想想也對,於是她起身往房間走去,留下羅賓和力凱兩人在客廳,一股詭譎感瀰漫著。
「風先生在哪兒高就?」羅賓想先打聽一下「敵情」。
力凱啜口咖啡才道:「目前的職業是大學講師。」
「哦?」羅賓一聽力凱的職業便有些輕率的挑眉,他不認為一個大學講師可以給晴硯幸福,像晴硯這種女人要給她足夠的空間生存,力凱有這個能力嗎?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遞到力凱面前,「這是我的名片。」
力凱基於禮貌及不想讓晴硯難做人而收下,只瞄了眼上頭的職稱便知羅賓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名片在現今社會代表的就是一個人的地位,上頭的職稱和公司名號便可決定一個人應被對待的態度。
他不以為意,優雅的端著咖啡杯喝他的咖啡。
「不知風先生和硯的關係是……」羅賓有些氣惱於他漠視自己的地位,不曉得他是埋在書堆太久,還是太「天真」,看不懂他給他的下馬威。
力凱專注於喝自己煮的咖啡,對羅賓的問話「聽若罔聞」,羅賓的公子脾氣冒了上來,不過是個講師,跩個什麼勁,才要出口諷刺,晴硯已似一陣風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怎麼樣?」晴硯在力凱面前站定,含笑問道。
「漂亮極了!」羅賓率先出口稱機,他早就知道這件禮服穿在晴硯身上會很合適。
「謝謝。」晴硯的回應是淑女的一個曲膝禮,然後,她略帶忐忑的問力凱:「到底怎麼樣?」
力凱緩緩從頭到尾將晴硯打量個徹底,那襲銀藍緞質禮服緊身,微露香肩,布料由腰際開始像一片片花瓣似的覆著好幾層,裙型呈倒過來的鬱金香,裹著晴硯不輕易示人的曼妙身材,銀藍配上晴硯嘛得健康的膚色,十分顯眼。
他露出個淡柔的淺笑,「很適合你。」
這句不算稱機的評論卻讓晴硯雀躍不已,她放心的轉向羅賓,「OK,羅賓,我放心了,明晚我一定會替你擋掉不必要的麻煩。」
羅賓那雙藍眸閃過一道陰冷的光芒,那是明朗得不能再明朗的嫉妒。
他扯開一個笑容,「那我期待你明晚的表現。」
「交給我吧!」晴硯自信滿滿的揮了揮拳頭。
「我明天晚上七點來接你。」羅賓起身,是時候他該退場了,但不是永遠的退場,在看到風力凱之後,他覺得晴硯配他實在是太可惜了,他才是跟晴硯最相配的人!
「嗯,Bye-Bye。」晴硯送他到門口,道完再見之後關上門,背椅上門板笑望著坐在沙發上優閒地喝著咖啡的力凱。
「怎麼了?」她坐到力凱身邊,偏頭打量他。
「你懂的。」力凱輕聲道。「我不認為那傢伙是好人。」
「我知道,不過我已經答應他要幫忙了,經過這次,我不會再跟他有所牽扯。」晴硯相信力凱的感覺,可是她已經答應對方了。
「你明天去的時候要小心謹慎一點。」力凱叮嚀,他不很放心讓晴硯一個人赴宴。
「放心啦!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對他又沒有意思,他不會強迫我的。」晴硯笑著喝咖啡,力凱煮咖啡的技巧數年如一日,總是這樣令人機歎,要是他哪天不做副總裁,可以考慮開家咖啡店。
力凱沒接話,一股不安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邀請卡長什麼樣?」
晴硯找出上次羅賓給她的那張卡,「我去把衣服換下來,咱們再一起去吃飯,我肚子好餓。」
「去風人院吃吧!我二姊今天要煮一桌她剛學不久的希臘料理給我們吃。」力凱道,唇際的笑容不再是溫柔的,那個羅賓.特萊斯的眼神太過輕飄,意圖太明顯,他似乎認定他是個配不上晴硯的男人。
沒想到他也有被人看輕的一天,力凱的目光瞥向擱在桌上的邀請卡,設計得很美,他記得最近雷好像收到一張跟這張很像的邀請卡。
因為顏色是昀樵喜歡的顏色,且設計精美,雷才把它帶回來讓昀樵看看,內容他倒不是很在意,直說無聊。
現在這場雷口中無聊的宴會似乎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一抹戲弄似的嘲笑在力凱那性感的唇邊綻開。
力凱莫可奈何的望著無不盛裝打扮的駐院人們,後悔莫及昨天晚上當著他們的面向雷要那張邀請卡,現在可好,原本該是一人的單獨行動成了集體行動還不打緊,看他們的模樣活像是要去給對方「好看」,而不是去「暗中保護」。
算了,力凱有些挫敗的暗歎口氣,反正他們就是不放心讓病體未癒的他去做這等「出賣」體力又有戲可看的好事,才會自告奮勇的要幫他。
可是……大伙全去很難保持隱密,晴硯的視力雖然不是很好,沒有壞到連他們這一大群人一起出現也毫無知覺的地步。他就是不想讓晴硯知道他要去才會沒跟晴硯說他的打算!
「力凱,你怎麼沒把領結打好呢?」穿著一襲湖水綠緊身長晚裝的君樵在見到力凱沒打好領結時便丟下穎豪和女兒,湊過來幫他打領結。
力凱硬是扯出個笑容,不想跟他們說他打算假裝不認識他們。
「力凱,你就別愁眉苦臉的,你要知道,難得我們都這麼團結要去替你搶回新娘,你怎麼一副我們會礙手礙腳的表情呢?」身著一襲金色晚裝的昀樵挽著穿著黑色禮服的雷,巧笑倩兮道。
「新娘。」力凱聲音平板的重複這兩個字,苦笑了下,反正他一個人勢單力薄,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他反對也會被否決。
「怎麼,難不成你跟晴硯打算同居啊?」清揚斷章取義,「同居我是不反對啦!只要別忘了回來煮飯給我吃就好了。」
力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有時候他真想給清揚一拳,讓他不要再蓄意搞笑。
「你們不結婚啊?可是我很想當你們的伴郎耶!我從來沒時間當伴郎,嚴格說起來皓軒那一次也當得不是很過癮。」星衍也來湊一腳,唇際掛著抹可惡的笑容,他的話招來皓軒的白眼。
而力凱想拿膠帶封住他們的嘴的衝動愈來愈強烈。
星衍用手肘推推清揚,「力凱好像不太喜歡我們的提議。」
「是嗎?」清揚的臉色變得「慘白」,但眸裹的笑意愈發熾烈,「力凱,你不會丟下老哥我的肚子不理,跟睛硯私奔吧?」
穿著一襲淺紫色禮服的清逸在一旁笑個不停,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不過,要是他們再鬧力凱下去,難保力凱不會丟下他們自行前往。是以,她輕咳幾聲,要他們適可而止,別玩得太過火。
「我們出發吧!」力勤看眼弟妹們,為他們孩子氣的舉動而皺眉,朝坐在沙發上、身著火紅色禮服的妻子伸出手,緋羽起身理理身上的皺褶,挽著丈夫的手臂先行離開。
其他人見老大走了,也都跟著出門,躍躍欲試的笑臉看在力凱眼裡無疑預告著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