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李一重一輕,輕的那個裡面裝了三套簡單的換洗衣物,重的那個則是她的「工具」——用來幫助全天下的醜女與不近女色的男人,找到幸福的快樂秘方。
至於大部分女人視為第二生命的保養品,抱歉,沒有,她從來沒買過那些東西,且為了成功扮演醜女的角色,她不能過度美化自己。
香緹想得得意,覺得自己就像拯救世界的女超人,成功彷彿就在觸手可及的前方。
「呵呵……」手中提著東西,叉著腰,仰頭大笑,完全忽略了後方車燈投射過來酌亮度,沒有聽見車門關上的聲音,更沒空注意自己的姿勢有多可笑與欠缺形象。
「小姐,你找人嗎?」因為頭痛提早離開公司回家休息的丁悔之,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睡他個昏天暗地,不料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破壞了他美麗的渴望。
她就擋在車庫入口正中央,車子怎麼也進不去……唉,屋漏偏逢連夜雨,該不會碰上一個提著大包小包闖空門的蹩腳女竊賊吧?
他的頭更痛了!
因為以身作則的堅持,他跟著公司內部員工一同遵守著相同的條款規則——除非必要絕不曠職;但他也清楚,腦袋混混沌沌,工作效率極低,不如休息過後,恢復並儲備了活力,再以絕佳的狀態來處理所有的事務。
「丁大哥?!」聽聞叫喚,香緹好不容易自幻想中發光發亮的世界回神,旋過身,看見眼前的男人,好不驚訝。
丁悔之的反應更驚訝,「你認識我?」
「你不記得我了?」
丁悔之有種雞同鴨講之感,「一點印象也沒有。」為什麼他要記得她?
仰頭看著他,激動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敏敏的同學啊,我叫卓香緹。」
丁悔之還是一臉茫然,「對不起,我對你真的沒什麼印象,不過你應該就是敏敏跟我提的,那位借住的朋友吧?」
「嗯。」香緹匆匆點個頭,「丁大哥,你真的忘了我了?我大一還來過你家!」現下,他忘記她的這件事令她十分介意。
「敏敏沒跟你仔細介紹,要來這兒借住的朋友的身份與資料嗎?」
「沒有,她只稍微提了一下。」他也不是特別關心,答應的當下即未將它刻意放在心上。
連名字也沒有?哎喲,敏敏怎麼那麼糊塗啦,這樣她不是得多花費一些時間自我介紹嗎?時間很寶貴耶,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浪費……
因為敏敏的疏忽,現在她一點成功的把握也沒有了啦!
本來她的實驗流程如下——
初時,他們先以敘舊的方式開始相處,然後,她藉著近水樓台之便,先是噴灑混合了四朵花發明的新成分香水,天天在他面前走來晃去,很快他便會記住她的味道,只認得她的香味,接著,她的實驗很快便會成功,他很快便會愛上一個醜女……
結果,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她的計劃才一開始就碰上了難題——他忘了她,他們該要如何「敘舊」?
真棘手呢!老天爺真喜歡考驗人……她在心裡不住發牢騷。
「總而言之,我和你以前就認識了!」卓香緹格外強調這件事,天真的以為,認識就好辦事。
「你不進去嗎?」外頭蚊子一大堆,丁悔之只想趕快進門,洗個熱水澡逼出體內所有不舒服的因子。
「要啊!」
「那麼能否請你先站到一旁,你杵在車庫前,我的車子無法駛入。」
「喔……」他好疏漠的態度,香緹有點兒挫敗。「啊!」霍地,她眸光一亮。
晶燦的眸心,比夜空的繁星更閃亮,丁悔之心頭陡地一悸,差點兒移不開視線。
「敏敏有給我鑰匙,我可以幫你開門……」放下兩袋行李,她拉開其中之一的拉鏈,手探人其中摸索。
「咦……好奇怪,怎麼沒有?」換手來過,再摸一次,還是沒有。
「啊,我應該把鑰匙放在這個包包裡了!」冷凝的氣氛令她尷尬,為了掩飾波濤起伏的心緒,她抬頭飛快看他一眼,扯著嘴角,拉不開微笑的弧度。
「……怎麼會?我明明把鑰匙塞進來了啊……」卓香緹慌張地拉開內袋的拉鏈,不死心地繼續摸探,只差沒將東西全倒出來翻找了。
「別找了。」丁悔之再也看不下去,出聲制止這無止盡的拖延。
香緹停下動作,「為……什麼?」她很抱歉讓他一直等,可是他的冷淡好嚇人喔!
從剛剛到現在,沒見他笑過,嘴角連一滴滴上揚的跡象也沒有。她聽說過他不雲突,卻不知道他如此嚴肅,嚴肅得令人心生惶恐。
「敏敏給你什麼鑰匙?」丁悔之捺著性子問道。
「她給我兩支,一支外面的鐵門,一支裡面的大門。」
他指著她身後的鐵門,「外面的鐵門指的是那一道門,裡面的大門則是等會兒進去的門。」
走回車旁,自車窗伸手進去,不一會兒,雕花的大鐵門往左側緩緩移去。
「你沒有遙控器怎麼幫我開門?」拉開車門,丁悔之遙遙地盯著仍踏在地上的她,「你的鑰匙只能打開那道小門,你認為我的車子過得去嗎?」
香緹好摸,覺得他好欺負人,他們兄妹倆都沒說,她怎麼知道嘛!
提起行李,香緹站了起來,「我可以坐你的車一起進去喝?」受到打擊,渾身懶洋洋的,懶得提重物走一段長路!
丁悔之有些意外她提出了要求,其實自己也意識到方纔的話語過於刻薄,原以為她會反擊,於是他已經準備好面對多數女人擅長的撒潑大鬧,不料她的反應再平常不過。
她和那些喜歡藉機發作的嬌嬌女迥然不同。
點點頭,算是同意。
香緹七手八腳地上了車,腿上、胸前抱著兩袋行李,趁他專心開車時偷看著他的側臉,望著一點也不柔和的線條,心中在歎氣。
怎麼辦,和她預設的發展沒有一絲吻合,她看不到些微成功的曙光,好慘!
***** ***** *****
清晨六點,經過充分休息之後,丁悔之頭疼的症狀改善良多,精神飽滿地下了樓,意外的看見已有人先他一步霸佔了客廳的沙發。
像尾經過沸水煮過的蝦子,兩條腿弓起往肚子蜷曲,雙手牢牢地交抱胸前,不知道是冷或是缺乏安全感,睡姿看來可愛又好笑。
目光往亡游移,訝異地看見她的嘴角一揚,眨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然而經過再一次確認的結果仍是相同——那確實是個微笑的表情。
那是一個迷人的表情,對他而言。
清純的模樣彷彿一顆沾惹晨霧的花朵,澄澈透明、不染塵埃。
迷人,他有多久不曾用這個形容詞讚美女人了?遑論還是一個昨日令他頭痛加劇的罪魁禍首。
勾不上美麗的標準,身材亦非大部分男人一見就會衝動的類型,但,他卻詭異地對她的睡姿起了悸動的感覺。
彎下身子,上半身越過沙發椅背,輕拍熟睡中人兒白嫩的手臂。「Hello!」
甫縮短距離靠近她,一股說不出的香甜氣味立刻沁人鼻端,很女性化的味道,一點也不嗆鼻。
然後,徐徐而繞鼻的花香味兒,彷彿穿透了鼻腔,迅速傳遞神經末梢,送至了大腦,影響了他的思想。
什麼特別的氣味,竟讓人有種暈眩迷茫之感。
晃晃頭部,清清喉嚨,鎮住心緒的丁悔之再喚一次
「Coodmorning!」
音量太小了嗎?對方文風不動的維持同樣的姿勢。
「敏敏的同學?」別怪他用的稱呼奇怪,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即使昨日她已自我介紹。
那時,他的心太煩,腦袋瓜裡像是聚集了幾百匹野
馬在奔竄,記不得任何的聲音。
隱約聽見耳畔呼喚不止的聲浪,逐漸醒來的香緹開始醞釀不快的情緒,到底是誰打擾她的好眠,她好不容易沉人夢鄉耶!
睜開睢,赫然看見的男性面容教她一陣驚慌,「啊!」忙不迭坐直身子,香緹下意識地摸摸頭又撫撫臉。
然後,大約三十秒過後,靜了下來,自己也不曉得方纔的那些動作有何意義。
「敏敏的房間不是借給你了嗎?」難道沙發睡起來比較舒服?
「丁大哥,早安。」她瞇著眼望了眼落地窗外的天色,「還好早,你怎麼這麼早起床?」
又來了,牛頭不對馬嘴,他說東,她在談西。
「我有晨跑的習慣。」
「早上起來跑步?」
這會兒是國中生在考解釋題,晨跑等於早上起來跑步?丁悔之發現自己無法繼續和她交談下去了。
他得收回適才對她那些不當的悸動,或許她只有睡著的模樣可愛而已,清醒的時候,再加上開口說話,任何感覺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年四季都這樣嗎?」偏著頭,香緹疑惑不解的自問自答,「冬天一到不是很可憐嗎?必須離開溫暖的被窩出門跑步,好冷耶,而且如果又熬夜晚睡,爬不起來怎麼辦?頂著熊貓眼去跑喔!」
丁悔之根本不想理她,他很確定剛才的自己一定靈魂出竅了,才會出現反常。
「我要出去跑步了,你不要賴在沙發上了,回敏敏的房伺去睡。」他交代一句,就要往外走去。
香緹反射動作地拉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還有其他的事?」
「這樣不對啦!」跪坐沙發,香緹仰頭看著他。
「哪裡不對?」
「你不能這樣出去,我們很多事情還沒談。」
丁悔之挑眉,不明白她所謂的「很多事情」是指哪些。 』
香緹死命拖著他,用盡氣力,「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在同個屋簷下生活,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互相瞭解一下嗎?」
盯著她因使力而浮現在白皙手臂上的青筋,丁悔之無法為了佯裝男性氣勢而說不痛,因為她真的用了很大的力量拉住他。
「現在我要去慢跑,沒時間。」丁悔之很直接的拒絕了她。
「你要跑多久啊?」一定要跑喔?香緹開始衡量自己的體力,猜測他的運動量,祈禱時間不會太長,否則她肯定承受不了。
「大概一個小時吧。」
「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好苦的表情,跑步她最不擅長了。
從小到大,求學階段裡,她不曾握過大隊接力的棒子,每個體育老師都說,她的運動細胞死光了,所以跑步-會被自己的腳絆倒、跳繩會重心失穩親吻大地,射籃會讓滾落的籃球砸中……
「我並沒有強迫你。」他也不習慣運動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說個不停的機關鎗。
「你沒有,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跟你去的。」再一次祭出她的一百零一招——扮可憐,求同情。
昨夜她又失眠了,一個人在客廳繞來繞去,樓梯爬上爬下,面對脫軌的情況她必須思量對策,可是腦子亂槽糟的,怎麼也理不出思緒。
敏敏說她是豬腦袋果然沒錯,每次都在重要時刻搞罷工,呈現一片空白的狀態。
丁悔之不記得她了,計劃一開始就面臨停擺的窘境,實在糟糕,她的心根本靜不下來,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把自己弄香香,更大手筆地調了昂貴的玫瑰與其他精油混合成的復方精油來薰香,目的只為了催情——因為他太正經,看起來就不好勾引。
看來她又白忙二場了,因為他一上樓就沒再下來,無論她如何引頸期盼。
「若你要去,動作可以快一點嗎?」
「我準備好了啊!」
「就這樣?」丁悔之無法苟同地打量她的穿著。
香緹低頭看看自己,夜市買的一套一九九、兩套三
百五的QO休閒家居服,很輕便啊,「不可以嗎?」
「你沒有運動專用的服裝嗎?」
「我平常又不運動,沒買過那種衣服。」專用等於昂貴,她都嘛混合一起用,永遠秉持一個大原則——能用就好。
香緹很快跳下沙發,走到玄關穿鞋,「我們可以出發了!」做出原地跑步的動作,換她催他。
丁悔之走來,一見她腳上踩的鞋子,差點沒暈過去。
「你確定已經『著裝』完畢?」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他懷疑自己會不會暴力地賞她一記爆栗。
「有什麼不對嗎?」
「你還穿著拖鞋。」他好心提醒。
香緹不服,有種被污蔑的不舒服,「這是涼鞋!」三百九的涼鞋耶,豈是一雙九十九的拖鞋可以與它相提並論的。
「好,涼鞋。」丁悔之用力順了口氣,怕體內鬱積的氣流反撲回來,逼死自己。「你打算穿涼鞋去晨跑?」
一套家居休閒服配上一雙涼鞋,應該不會有人認為她要去晨跑吧?怎麼看都像歐巴桑要上市場買菜。
「我只是陪客而已,不必那麼計較吧?」
丁悔之沉默一會兒,驀地,轉身往內走去。
「丁大哥,你去哪兒,不是要晨跑嗎?」香緹摸不著頭緒,脫了鞋子跟進來。
「今天休息,不跑了。」經她一鬧,他不但提不起勁,也沒了運動的心情。
「為什麼?」
丁悔之在沙發上坐下,「你有什麼話想說,現在一次說完。」還是速戰速決吧,免得夜長夢多、後患無窮。
老實說,他真的無法想像原本快樂自在的跑步健身,多了只聒噪的麻雀在旁邊的畫面。
「也沒什麼事啦……」氣氛一正經,香緹反倒手忙腳亂起來,「只是我覺得你忘了我,而接下來我們又要一起生活,所以我想讓你更瞭解我一點……」他不瞭解她、不特別注意她,如何愛上她?
「首先,我們不會一起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模式,你有你的,我們互不干涉;三樓為我專屬的樓層,謝絕參觀;客廳廚房共用,但請你保持良好的衛生習慣,隨手收拾整理……」他頓了頓,「另外,請你以後別在客廳睡覺,很不雅觀。」
終於說完了?香緹也瞪大了眼——
啊,真的全盤毀了,情況和她想的產生十萬八千里的差距……好冷漠的態度喔……
他擺明了與她保持距離,如此疏離又振振有辭的態度,要她怎麼開口反駁嘛!
而且他的規矩一大堆,聽得她都昏頭了,原來他不但不近女色,還是不苟言笑的類型,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有潔癖?!
怎麼成,她的生活習慣是大家公認的差耶,他一定會討厭她啦!
這齣戲好難繼續唱下去……如今只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四朵花研發的「愛情魔藥」上,倘若它真的能夠發揮神效,那麼母豬也能賽貂嬋,就算她不夠美麗、衛生習慣不良,不近女色的他,也要棄冷酷於一旁,乖乖著迷於她啦!
如斯一想,心情總算輕鬆許多。呵呵呵……
「你在高興什麼?」不知怎地,她的笑容總教丁悔之感到頭皮發麻。
「沒有啊!」四兩撥千金,她才不說呢!說了又要破功了。
「剛才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
「嗯。」廢話,那麼大聲、近乎警告的狠話,她怎可能沒聽見?
「你會不會遵守?」
「嗯……」香緹拉長了尾音,側頭思考,沉吟好久。「不知道耶!」
「會不會一句話,怎會不知道?」一個大男人暈倒會不會很丟臉,可是聽她說話,他真的恨不得昏死過去,比較省事。
「事情還沒發生,我怎麼跟你預測自己會不會犯規嘛!」她又沒有——先知的能力。
丁悔之不語,一徑瞅著她,她說得沒錯,但這樣的說辭卻該死地挑起了火苗,讓他微快。
昨天到今日,他的一些情緒反應,直接得令自己也覺詭異,他不是常動肝火之人,然而一面對她,總忍不住生氣。
也不算真的生氣,只是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很是氣惱,從未有人如此影響他。
望著他的神情,香緹愈來愈迷惑,「丁大哥,有件事……我想問你……」支支吾吾的,終究起了個頭。
「什麼事?」應該不會有好事。撇去之前曾經見面、卻讓自己遺忘的過去,單就這麼一天的認識,丁悔之發現自己還挺瞭解她的。
「你是本來就這麼冷漠,還是只針對我?」
對丁悔之,她一點也不陌生,除去大學時曾見過一面外,時常經由敏敏的口中聽到有關他的消息,敏敏對這位大哥讚譽有加,常說他是世上僅存的好男人,不只個性好、脾氣好,對待女人更是好得無話可說。
可是,現下她忍不住想要反駁,因為她遇上的丁悔之待人太冷淡,教她忍不住懷疑,會不會她們說的根本不同人?
丁悔之被問倒了,因為這也正是他的疑問。
「你很討厭我嗎?可是我們無冤無仇耶。」事情重大,香緹急忙坐至他的身側,想要拉近距離。
她的靠近帶來一陣微涼的風,他在涼爽的氣息裡,嗅到了方才甜而不膩的味道,一種令人心智突然酥茫的香味。
「你不喜歡我住在這裡嗎?」她又問,「不要這樣嘛,我真的不會打憂你……」
「是嗎?」她不知道現下這般的騷擾就算是一種打擾?
「敏敏說你不會介意的。」
「我是不介意。」他沒說謊,只是他的不介意建立在他以為住進來的,是個正常人。
「那你為什麼一直悶悶不樂?」彷彿她欠了他幾千幾百萬。
她的債主一直以來只有丁敏敏一人而已,她認為借錢最好向同一個人借,這樣才不會債台高築,九彎十八拐都會撞上債主,而且,她也不容易搞混。
「你在家幹嗎噴香水?」丁悔之轉開了話題,縈繞腦海的全是她身上的香氣,他發現自己詭異地對此耿耿於懷。
「香水?」香緹狐疑地皺眉,「我哪有擦香水……啊,對,我有擦香水廠霍地自迷糊中驚醒,她想起自己的計劃,「你喜歡這種味道嗎?」
呵呵,她處心積慮的調配,終於派上用場了吧,敏敏老罵她沉迷於精油太奢侈浪費,現在終於有了正面的效果,相信她再也不能反對了。
來這裡前,她先在租賃的宿舍裡,一邊參考專業書籍,首次嘗試用精油調製香水,不消多說,裡頭當然摻雜了「愛情魔藥」的配方,她想借此誘引丁悔之。
昨晚,忐忑地將自製香水噴灑身上,心裡十分擔心不會成功,甚至露出馬腳,畢竟這是第一次……豈知,成效好得不得了!
他果然注意到了!
「這種香味會不會讓你……嗯、嗯……該怎麼形容好呢……」搔著後腦勺,香緹想不出適當的形容詞。
丁悔之看不明白她發什麼癲,隱隱覺得消褪的痛楚慢慢回籠,他的太陽穴又漸漸抽痛起來。
「對了!」她陡地大叫,「想入非非!沒錯,這種味道會不會讓你對我想入非非?」
「我對你想人非非?」丁悔之的反應也頗大,不可思議地再問一次,「你問我有沒有對你想人非非?!」
「沒錯,我身上的香氣是不是會教人心神恍惚?」不知是否壓力太大,教她巴不得趁早完成任務,一見他似乎有了好的回應,她樂得就要手舞足蹈。
成功根本唾手可得嘛!
丁悔之看著她,面容看不出心底下的情緒起伏,「第一,我絕不可能對你想入非非,那是一件太艱難的任務;第二,我既沒吸毒,更不可能心神恍惚;最後,你大概病得不輕,我勸你及早就醫。」
扔下這段話,他起身上樓,決定避開這個傳染病源,以免被她搞得愈來愈不像自己。
另外,好奇她的香水味,只因他覺得那種味道聞了令人心神舒暢、意外地松放緊繃的神經,如此罷了。
在他身邊環繞的女人,多數偏愛濃重得令他喘不過氣的香水,而她身上散發的清新香氣,難得給他沒有壓力的嗅覺……可她嚴重偏頗的反應,真的教他不知如何回應。
那顆腦袋,裝了一堆異於常人的思想。
「丁大哥!」香緹對著背影叫道,手臂揮呀揮的,對方仍是沒有回頭的打算,堅持往上移動。
「好過分喔,怎麼詛咒人家生病……」她嘀咕著,「每次交談不到三句話就落跑,這樣我的計劃要怎麼進行下去?」
苦惱地盤坐沙發上,嘴巴唸唸有辭,嘟翹的櫻唇說明了不快。
「啊——」煩躁地將頭臉理進沙發裡,悶聲大喊,用力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