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貼蓮蓬小,金銷藕葉稀。
舊時天氣舊時衣;
只有情懷,不似舊家時!
——南歌子·李清照
辦完了喪事,夫妻倆自然還是得回家。只是他們才踏進天帝教總舵,宛如來到空城,只見四位堂主或站或坐,眼神癡呆無神,四周別說人影了,連孩子們的嬉鬧聲也不見了。
「各位堂主大叔,我們回來了。」周大器早把他們當作自己的長輩,可不會擺教主的架子。
「芍葯,他們怎麼了?」
她聳了下香肩,表示自己也莫宰羊,霍然眼尖的她瞄到几上的紙,一把奪了過去,登時笑得花枝亂顫。「休、休夫狀……天啊!她們真的做了!」
馬勃義憤填膺的嘶吼,「原來是你這個離經叛道的女人鼓勵她們休夫的,我還在想她們怎麼有這種膽量,居然帶著孩子跑了!」
「夫人,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付我們?」秦椒氣憤的叫囂。
芍葯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芍葯,別笑了。」周大器不禁為娘子的安危感到憂心。「嬸嬸她們帶著孩子到底上哪兒去了?」
她抹去眼角的淚水,「我也不知道,真的!」
一向性情最沉著冷淡的白斂怒氣衝天的來到她跟前,「夫人,你再不把他們交出來,就休怪我無禮了。」
「哼!你們也會關心妻兒嗎?」她冷嘲熱諷的斜睨四人,「在你們的心裡,不是只有稱霸江湖,看著武林各大門派臣服在你們腳下,才是活下去的目標,哪裡還有心思顧得了他們?難怪嬸嬸們對你們失望透頂,決定休了你們。」
石斛想開口反駁,卻找不到理由。「我們只是……只是……」
「只是怎麼樣?」芍葯驕蠻的橫睇,「石堂主該不會想說你們只是忠於前任教主,想完成他的遺願而已吧?」
他正色的點頭,「沒錯。」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相公,你覺得他們這種想法對嗎?」她把問題丟給夫婿。
周大器看了下他們,抓了抓頭髮,露齒傻笑,「我明白四位堂主大叔對我爹非常忠心,可是,他已經不在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呃,我也不想再瞞你們,我很討厭跟別人你爭我奪的,也不想殺人……對不起,我讓你們失望了。」
「教主,其實我們早就看出來了。」
「你和前任教主雖是親生父子,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也許真是我們太過愚忠了,都過了十八年,還對過去念念不忘,反倒不懂得珍惜眼前的人……」
「唉!該反省的人是我們。」人總是要等到失去,才明白它的珍貴。這一刻,他們終於領悟到自己有多麼愚蠢了。
芍葯不再出言諷刺,綻開媚如春花的笑顏,「如果你們真能這麼想。我相信嬸嬸們一定會回來的。」
「什麼時候?」四人齊聲問道。
她狡黠的轉動了下美眸,「這……我也不太曉得。不過,以前你們讓妻兒等太久了,現在也該輪到你們嘗嘗等人的滋味,直到嬸嬸們覺得懲罰夠了,自然就會回來了,各位就耐心的等吧!相公,我好餓喔!」剩下的全要看他們自己能不能想通了。
聞言,周大器可不敢有半點怠慢。「我去幫你弄吃的。」
「謝謝。」她甜滋滋的說。
「不客氣……呃,芍葯,如果我不再是天帝教教主,又變回原來的普通老百姓,你真的不會失望?」一顆心提在半天高。
「大笨牛,我什麼時候對你失望過了?」她笑睨著他。
「呵呵……」他抓抓頭。
「就只會傻笑,不過,我愛的就是你這副傻不隆冬的樣子。況且我也不希望你變得不像是你,那我可就頭痛了,不是有句話說『男子無才便是德』嗎?」
「嘎?是這樣說的嗎?」他微皺著眉想。
「我說是就是,你敢懷疑?」她雙手叉腰怒喝。
「不敢、不敢,娘子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這才是我的好相公。」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