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非離仍是過著他一成不變的生活,他那樣子頹廢得教人認不出他曾是名號響亮的 國際攝影家。
「大哥,你醒醒好不好?」習非雁心痛的使勁搖晃他,「你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教 人擔心嗎?」
「我沒事,你別管我。」失去無悔,似乎也連帶的失去了奮鬥的目標。
他真的愛她,想和她長相廝守直到發白齒搖,可是他們卻被殘忍的拆開來,一切的 希望全都成了泡沬消失在空氣中。
「你這樣子叫沒事?!」她將一面鏡子送到他的面前,「看看你自己。」
習非離抬眼望向鏡子,頓時,他也被鏡中反射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這是他──習 非離嗎?
鏡中的人影眼睛佈滿血絲,雙頰深陷,下巴也冒出許多參差不齊的胡碴,就連他也 認不出自己來了。
抬起手撫著臉,觸手的是扎人的胡植,他怔怔的望著鏡中的自己。這是他嗎?
這是他嗎?他不停的在心中問自己,一次又一次。
「我知道你很愛無悔,但是,她終究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她已經回去了,你再 怎麼自暴自棄也無濟於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爸爸、我和二哥都會擔心你。」習非雁 頓了一下,「人的一生當中並不是只有愛情而已。」她無法想像那種愛情。
是啊!!人的一生中並不是只有愛情而已!習非離混沌的黑眸逐漸清明了起來。
他是不該再讓家人擔心了!他要好好的活著,也許真如無悔所言,只要有緣,他們 一定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再度相見。
「我沒事了,謝謝你。」他由衷的說。
習非雁一愣,突然反應不過來。大哥他……沒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禁不住喜極而泣。她所熟悉的大哥終於回來了。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習非雁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沒事就好,爸爸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先回去,我梳洗後馬上就到。」
「好吧!我們等你。」她要趕快回去傳達好消息。
習非離點點頭。
無悔的一切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夢,一場真假難辨的夢,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 道魔谷的存在,而無悔不僅真實的存在過,也輕易的捕走了他的心。
這一生他不會再愛別人了,沒有了心,他如何還有能力愛人呢?
將滿臉的胡碴刮乾淨後,他找了另一套衣服換上,突顯出他出色的外表和精神奕奕,雖然瘦了一大圈,仍然絲毫不減他的魅力。
習非離捉起車鑰匙下褸,駕著地的車子準備回家報到。
片刻之後,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大馬路上。
當初他和無悔就是在這條路上相遇的,他還詛得那時的無悔是個男人,而自己那時 的掙扎也依舊印象鮮明。
開著開著,習非離突然發覺車內多了兩個似曾相識的人,苦思良久──啊!他們是 帶走無悔的那兩名侍衛!
「無悔呢?!她現在在哪裡?!她好嗎?我能不能再見到她?」他一連串問了好幾 個問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鬼無悔,根本無暇去顧及其它。
「殿下她很好。」
習非離轉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我還能再見到她嗎?」這是他最在乎的問題之一。
他們兩個沒有回答,只是一徑的搖搖頭。
見狀,習非離的心已經冷了半截。「那麼你們此刻出現在我的車上是為了什麼?」 總不會是要帶他到魔谷去吧?
「和你談個交易。」
交易?什ど交易?他不認為自己有什ど東西是他們所要的。
「說吧!」習非離的視線依舊鎖走在前方,車子仍是平穩的行駛在大馬路上,「你 們要什麼?」
「你的命。」
習非離的心震了一下,他們要他的命?!
「為什麼?」是因為無悔的緣故嗎?
「我們的王認為只要沒有你的存在,殿下就不會把心留在人界。」
習非離冷冷一笑,道:「就算是你們魔界也不能隨意置人於死吧!」
「所以,我們要和你談交易。只要你能心甘情願的放棄今生,那麼在來生你就可以 要什麼有什ど。」
要什麼有什麼?他不希罕哪!
「如果我拒絕這項交易呢?」習非離淡淡的道。他不習慣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 來生,縱使今生是苦多於樂,他仍不輕言放棄生命,螻蟻尚且偷生,更河況是他呢!但 是,他們會放過他嗎?
「你恐怕是沒得選擇了。」
「那你們又何必問我呢?」習非離嘲諷的扯了扯嘴角,這算什ど?
在知道自己卻將送命之際,說完全不害怕是騙人的,他的思緒此刻亂得無從理起, 無悔她會知道他是為她而死的嗎?
雖是如此,但他仍是不後悔和無悔的相識,只是……對不起父親和所有關心他的人。
他不是沒想過要反抗,但是他們有魔法,他有什ど呢?他們只要動動小指頭,他就 會一命嗚呼了,這真是殘酷的事實。
「這是怎ど一回事?!」驀地,習非離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車子也不受控制的 橫衝直撞,驚險的場面一幕幕的出現,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他知道──他 們動手了。
冷汗自他的額際一滴滴的淌下,在車子僮上安全島的前一刻,他突然失去知覺,就 這樣跌人一個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了。
☆☆☆
再度恢復意識時,習非離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停的往上飄、往上飄。
他死了嗎?習非離詫異的四下張望,看見了另一張熟悉的臉──他自己的臉,還有 父親、習非尋和習非雁守在一旁。
他想告訴他們他沒事,可是他們卻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當然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了。
病床上的自己,臉色蒼白得嚇人,呼吸也細微得幾乎察覺不到,這使習非離不禁心 想:他的生命要在此時宣告中止了嗎?
他還來不及報答父親的養育、教育之恩,還未克盡孝道,要他就這樣魂歸九泉,他 實在是不甘心啊!
但──無悔呢?在他即將死亡的前一刻,難道連無悔的面也見不到嗎?
「我們走吧!」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習非離驚跳了起來,瞪視著身前不知何時出現的兩名男子,而 他們兩人一身漆黑的裝扮,彷彿正在宣告死神的來臨。
「你們是誰?」他並未見過他們。「又要帶我到哪裡去?」
「我們是索命使者,前來領你到冥府去報到。」右邊的黑衣人冷冷的陳述。
索命使者?!他是真的注定要命喪於此了。
習非離還來不及有所反應時,他們已經一左一右的架住他,輕飄飄的穿牆而出。
醫院之外是一片漆黑,而這正是他此刻心情的寫照。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身邊的 景物也飛快的掠過,快得今他應接不暇。
事情到了這一個地步,一切似乎都已成了定局,如果來生他真的能要什麼有什ど的 話,那ど他希望來生能和無悔長相廝守直到天長地久。
可以嗎?
☆☆☆
她還是來遲了一步!鬼無悔臉色蒼白的自外頭走進病房內,病床上躺著她傾心相愛 的習非離,可是,此刻她看不到他那會令她心動的微笑,此時的他正雙眸緊閉,渾身纏 著繃帶,一動也不動的躺在病床上。
習非雁在聽聞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時回過頭去,「無悔,是你?!」在此刻再度看見 無悔,她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感歎命運弄人?
「手術進行得相當順利,可是都已經過了一天了,我大哥卻授有絲毫要清醒過來的 跡象,連醫生也無法解釋。」習非雁憂心忡忡的道。
鬼無悔緩緩的走近床沿,視線始終不普自病床上移開,她伸手輕輕撫上習非離沒有 血色的臉龐,心痛如絞。
「他會沒事的。」她沒有料到他們的動作竟這麼快!現在追上去或許還來得及在冥 府的邊界上將他們給攔下來。
思及此,鬼無悔一旋身就準備離去。
「你要去哪裡?。」
「去把你大哥找回來。」話聲未落,鬼無悔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她直接前往冥府的邊界地帶等候著。
舉目所見儘是一片荒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兩個索命使者帶了習非離同行, 速度難免會慢了一些,不過也應該要到了吧!
念頭才自腦海中掠過,遠方就已經出現三道人影風馳電掣般的由遠而近。
是他們了!鬼無悔瞇起眼心想。
一眨眼,那三道人影已來到她的面前,鬼無悔正好整以暇的等著。
「無悔殿下?!」索命使者兩人的臉上同時掠過詫異。
而最最吃驚的人莫過於習非離了,只見他激動的道:「無悔,真的是你?!我不是 在作夢吧?!」
「不是,真的是我!」她的眼眶微微一紅,她真的很過意不去,他是無辜的。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幾乎喪了命。」
「這不怪你,別放在心上。」習非離的嘴角揚著一抹笑意,「這幾天你過得好嗎?」
在進入冥府之前還能再見無悔一面,他真的已經心滿意足了,畢竟上天仍是待他不 薄的。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搖搖頭,沒有他在身邊,她如何能過得好?
習非離無言以對。或許今生他和她終究是無緣的,分處兩個不同的世界,中間橫亙 著一道極大的鴻溝令人無法跨越。
「無悔殿下,我們該回去報到了。」
「把他交給我,我要帶他走。」她語調中的堅決不容置疑。
「這……這……恕我們難以從命,我們不能違抗冥王的命令。」
「那麼我只好得罪了。」鬼無悔的臉色一沉。既然文的不成,只好來武的,她是絕 對不會把他交給他們的。
「無悔,你要做什麼?!」習非離一臉慌張,他擔心她會受傷。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神情戒備的盯著那兩個索命使者,雖然她擁有魔法,但是 她從不曾用魔法去傷害或攻擊別人,而這一回是迫不得已的。
鬼無悔不動聲色的布下結界,將他們限制在這個空間裡,她必須確定他們不會有機 會帶著習非離進人冥府的結界。
「我再說一次,把他交給我。」她舉步緩緩的朝他們逼近,手也慢慢揚起,「不要 逼我動手攻擊你們。」
「我們得把他帶回去交差。」兩個索命使者仍是不打算改變主意。
鬼無悔的手一起一落,空氣中立即捲起兩道凌厲的風,正一左一右的朝他們襲擊而 去,卻特意避開中間的習非離,此刻他雖然只是一縷魂魄,但她仍是無法不顧及他的安 危。
兩個京命使者同時在身前築起一道隱形的防衛牆,抵擋那迎面而來的攻擊,在雙方 交鋒的剎那,他們兩人被那強勁的風力一連震退了好幾步。
「放不放人?」鬼無悔又再一次不厭其煩的問,因為下一次出手她將不會有所保留,而此時時間緊迫,她必須及早讓非離的魂魄回到他的身體裡去。
兩個索命使者沒有回答,拉著習非離的手臂急速奔向冥府邊界方向,企圖進入冥府 的結界來避開鬼無悔的攻擊,不料卻護上一面無形的阻礙,給反彈了回來。
「你們沒有路可逃了。」鬼無悔冷冷的抬出顯而易見的事實。
兩個索命使者由地上狼狽的爬了起來,老實說,他們兩個一點也不想和魔谷的殿下 為敵,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即使他們兩人聯手,仍是無法勝過她。
鬼無悔的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幾乎要自她眼中射出的紅色蛇情像是要把人吞 噬了一般。
而在她的注視下,兩個索命使者不禁畏縮了一下。
就在他們難以抉擇的時刻,突然有個聲音輕輕柔柔的傳了過來——「你們放了習非 離,這是命今。」
這個聲音……不就是冥府的太子嗎?!鬼無悔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遵命。」兩個索命使者二話不說的釋放了習非離。
「多謝你的成全。」鬼無悔撤去結界,朝漫無邊際的灰暗天空喊話。
「小事一樁,你就帶他走吧!」那聲音又再度傳了過來。
「再見。」鬼無悔不再贅言,拉著習非離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醫院去。
☆☆☆
醫院裹病床上習非離的呼吸仍是細微得幾乎不可聞,就在此時,鬼無悔突然出現了。
對於鬼無悔的平空出現,習非雁一點也不感到吃驚,因習慣成自然了。
「你回來啦!」習非雁頓了一下,又道:「你之前說的話是什ど意思?去把我大哥 找回來?而他不就躺在這張病床上嗎?」
「我指的是他的魂魄。」鬼無悔道。她差點忘了一般人是看不到魂魄的。
「那……你找到了嗎?」習非雁似懂非懂的問。靈魂之說她實在是不怎ど瞭解。
「嗯。」
「無悔,我們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習非離漠然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身體,他關心 的仍是她的去留,他不會再讓她自他的身邊離開。
「這件事我們待會兒再說。」
看見鬼無海對著身邊空無一物的空氣說話,習非雁陡地自椅子上彈了起來,「我大 哥的魂魄現在在這裡,對不對?」
「沒錯,但你看不見他的。不過,你別擔心,他待會兒就會醒過來了。」鬼無悔看 見她張大眼睛四下張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語畢,鬼無悔轉向習非離,「你該回到你的軀體裡去了。」
習非離來不及表示任何意見,就已經被她一拿給推了出去,跌進一個漩渦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鬼無悔頗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告訴習非雁。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習非雁聽完她的話,心湖裹泛起了一絲絲不安。如 果無悔的父王魔王真的打算除去大哥,只怕有十個習非離都不夠死。
「我得回去和我父王談一談。」她也只能這ど做了,也許她能說服父王放過非離。
「這一去是不是代表你永遠都不會再到人界來了?」躺在病床上的習非離了開了眼 睛,扯掉手臂上的釘。
而此時,見到大哥醒來的習非雁也安心的悄悄退出房間。
「我不知道。」鬼無悔緩緩的搖搖頭。一切都仍是未知數,她沒有辦法給他一個肯 定的回答。這個時候說不定父王已經發現她偷溜到人界來的事了,她最好趕快回去。
習非離翻身下了床,強忍著身上傷口的痛楚,一步一步的走向鬼無悔,「也許…… 我們可以……可以逃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口兒要躲 起來,那麼他們就還能在一起。
「我們能躲到哪裡去呢?以我父王的能力,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我們。」事 實雖然殘酷,但事實終究是事實。
天下之大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我要和你父王見面,可以嗎?」習非離下定 了決心,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再來一次也無所謂,但是,他未來的人生旅程不能沒有無 悔的陪伴。
「我父王要殺你耶!」她提醒他。他這ど做不啻是自找死路。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和他見一面。」習非離堅決的重申。他凝視著她的深邃黑 眸中盈滿了柔情萬縷,為了她,他不在乎會有生命危險。
水氣襲上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視線,即使習非離受了傷,在她的眼中,他始終 是最帥、最有男子氣概的人。
為什麼父王就是不能接受她已烴是個女人的事實呢?為什麼他們就得愛得這般辛苦?
習非離動作無比輕柔的低下頭吻去她臉上的淚,接著吻住了她的唇,將他滿腔的柔 情傾注在這一吻上。
鬼無悔全心全意的響應他的情和他的吻,她在他的嘴裡嘗到了自己的淚水。
良久,他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唇。
「帶我到魔谷去,好嗎?」
「你真的要去?」鬼無悔努力的眨眨眼睛,眨去即將在她眼中成形的淚珠。
「嗯。」習非離堅決的點頭。
「好吧!我帶你去。」她決定了,如果父王真的非要置地於死地不可,那ど她也不 會獨自在這世上偷生,不論生或死,他們兩個都要在一起。
「非雁!」習非離提高音量叫道。
在病房外的習非雁聞聲立即推門而人,「大哥,你叫我,是不是有什ど地方不舒服?」她關懷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梭巡著。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你別擔心,」他頓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只是 有些事想交代你。」
「什ど事?」習非雁似乎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同,神情變得有些凝重。大哥不會是要 做什麼傻事吧?
「我要和無悔一起到魔谷去一趟……」習非離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打斷了。
「大哥,你要三思啊!」習非雁焦急的說道。這一去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命可是只有一條耶!
他早已經想過了。習非離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非雁,你不用再多說些什麼, 我已經決定了,我要賠上一賭。」頓了一下,又直:「如果我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希 望你能替我好好孝順老爸。」
「大哥……」在看見他眼底的堅定不移後,習非雁便放棄嘗試說服他的念頭了,「 算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自己,為我們。」她知道自己再說什ど也改變不了大哥的 決定了。
「我會的。」雖然那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但是,他會盡力的。
習非雁轉向鬼無悔,「那就麻煩你多照顧我大哥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只能仰 仗無悔了。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人能夠傷害非離的。」除非先打倒她!鬼無悔保證 著。而這一行或許荊棘密佈,但是,她和他都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
習非離的眼神黯了下來,經非雁這ど一提起,他又再次體認到自己的力量是多麼的 薄弱,而且不堪一擊。
他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竟然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反過來還需要別人 來保護他,這算什麼嘛!
忿忿不平的一拳擊在白色的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習非離手上包紮好的傷口 也因這猛烈的撞擊而再度滲透出血跡染紅了紗布。「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真是太沒用了。」
鬼無悔握住他的手,置放在胸前,「這不是你的錯,不要這樣傷害你自己。」
傷在他身,痛在她心啊!他們兩個分處不同的世界,在許多方面當然會有些許差異。
見他仍是沉默不語,鬼無悔趕緊轉移話題這:「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 再不回去,只怕父王都要追來了。
習非離點點頭沒有異議。
「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哦!」
在習非雁冀望的話語中,他們兩人的身影逐漸淡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