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利兒看著倒了半邊的城堡,滿意地點點頭。
她從靈力俱樂部追來,心中早已定好計劃了。先把城轟掉一半,把信徒趕出來,再找方茲對決。
她知道仇烈現在一定和方茲在一起,她就怕他真的會做傻事,用自己的命來換方茲的死亡,於是以最快的速度從光門追來,一路上總管給了她一個密碼輸入裝置,要她從已經知道的三個密碼去推算最後一個密碼,說不定她的天才腦袋能夠想出來……
我哪那麼厲害?她歎了一口氣,事關仇烈的生死,而且只十分之一的機率,她如何去推敲方茲當初設下的密碼是無機選擇還是別有意義?
不過,以心理學來看,許多人設密碼多半是與本身有關的數字,她也為此查過方茲這個人,只可惜他是個幽靈人口,沒有身份,沒有年齡,有關他的資料全都不存在,因此,她連聯想的空間都沒有,要想出第四個密碼就難上加難了。一九七?!
她腦中又出現這組數字,密碼整體看起來倒像個年代,方茲會利用什麼年代來當成密碼呢?
她邊想著邊走進城堡,許多信徒拚命地往外衝,只有她往裡走,然後,就在一大群人的後方,方茲和仇烈正站在頹圮的大廳之中,相隔七、八公尺對峙著。
「仇烈!」她大喊一聲,身形閃晃到他身邊。
「雀利兒?」仇烈並不意外她會趕來,只是沒想到她來得這麼快。
「你沒事吧?」她盯著他的項圈,不放心地問。
「沒事,我只不過和方茲談了點話。」他揚起嘴角,輕蔑地看著方茲。
「你又來了,艾朗小姐,上回的教訓還不夠嗎?」方茲冷冷地說。
「上回是大意了點,才會著了你的道,但這一次,我相信一定能將淨靈會拆得乾乾淨淨。」她說著看看四周,自信地笑著。
「哼!你敢炸壞我的城堡,毀了我的收藏,今天也別想活著離開了。」方茲怒氣暗生。
「別說大話,方茲。我今天來除了把這裡的信徒全救出去外,最重要的,還是來收一件東西的。」她雙手扠腰,個子雖小,氣勢卻懾人。
「什麼東西?」
「你的命!」
「哈哈哈!我的命?」方茲狂笑。「天底下沒有人要得了我的命!」
「除了仇烈?」她也笑?
方茲一怔,才道:「沒錯,只有他。只要他死,我就活不了,但是,你捨得讓他死嗎?」
她看著仇烈,他也正迎視著她,兩人的眼中有著矛盾的深情,但都沒有開口。
她捨不得!
「他得活著,是不是?這點我相信我們的想法一致。」方茲陰笑著。
「她當然捨得。」仇烈忽然開口。「因為我向她買了一個希望。」
「什麼希望?」方茲疑惑地問。
「殺我!」仇烈眼中掠過冷光。
「什麼?你……你瘋了?」方茲的驚駭一閃而逝。「你下得了手嗎?艾朗小姐,殺了你心愛的男人?」
雀利兒拿出一把槍,什麼說都沒說,就瞬間移位到方茲身後,沉聲回答:「我不殺他,我要殺的是你!」說著,近距離朝他後腦開了一槍。
方茲沒有閃避,只是晃了晃,頭上的破洞自然收合,子彈穿過他的頭之後掉在他伸出的手心上。
「你……」雀利兒被這一幕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我得到的永生是什麼?」方茲笑著轉過身,伸出如五爪的枯手抓住她的手肘。
「雀利兒,走開。」仇烈怕她受傷,急忙大叫。
她想以念動力躲開,可是被方茲抓握的手卻像被盤根纏住,怎麼掙都掙不掉。
「這就是力量!讓你見識我真正的力量!」方茲湊上前,在她面前咧嘴而笑,那皺紋與老人斑交錯的臉孔如妖魔一樣,令人震愕。
雀利兒一個俐落的回身,雙腿一揚,踢向他那張老臉。
方茲的手不放,只用枴杖擋下她一腿,然後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倒。
霎時,雀利兒只覺得全身的力量被制止,完全施展不出來。
「雀利兒!」仇烈飛身過去,往方茲的臉上揍去。
「你還不變身?」方茲就等他失去冷靜,然後把雀利兒推向他。
仇烈見雀利兒向他撞來,一把摟住她的腰,連退了幾步才扶住她。但就在這時,他的項圈又開始作怪,他抖了一下,抬眼瞪著方茲。
「我要你親手殺了最愛的女人,仇烈。」方茲陰狠地說著,按下搖控裝置。
「不!」仇烈被那巨人的刺激震得摔倒在地,他想用全身的力量來阻止自己變成殘暴的黑豹,但身體仍不受主宰地起了變化。
「仇烈!」雀利兒連忙衝到他身邊,急忙拿出總管給的密碼輸入裝置,按下一九七……
可是,最後一個數字是什麼呢?她遲遲不敢決定。
仇烈自知變成黑豹後,就一定會聽命於方茲而傷害她,於是大聲叫道:「殺了我吧!雀利兒!現在!」
「不要!」她直覺地搖頭,拚命想替他解開項圈。
「雀利兒──」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了。
「不!我不能!」她急得汗水與淚水並下。
就這麼一耽擱,仇烈在痛苦中轉變成豹,大吼一聲,從她身邊跳開。
「哈哈哈!現在,你該怎麼辦呢?」方茲笑著摸著黑豹的頭,以一種憐憫的眼光看她。
「你別得意,方茲,你無法控制仇烈一輩子,而且他也會死,到那時,豹族的血脈斷絕,你照樣逃不了命運。」雀利兒怒道。
「放心,我會找個女人來替他生下小孩,到那時,我會親自殺了他,並且替他照顧他的下一代……哈哈哈!」方茲得意極了。
「過分!」雀利兒氣得移動到他身邊,揮手就砍。
「仇烈,殺了她!」方茲不慌不忙地命令。
仇烈「颼」地一躍到雀利兒面前,伸出前爪抓向她的身體。
「仇烈!」她急忙後翻滾開,看著一心想置她於死地的黑豹,又急又氣。
「你大可以不忍心殺他,不過,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方茲冷言冷語地看著他們互鬥。
「仇烈!」她又喊了一次,腦中想起仇烈對她說過的話:若是他又變成殺人的黑豹,就殺了他。
不!她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仇烈一心以為自殺可以解決掉方茲,但是,若是有女人有了他的孩子,方茲還不是能繼續不死?
而她……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和仇烈在一起了,會不會有孩子還不一定,但可以確知的是,殺了仇烈絕對不是除掉方茲的最好辦法。
仇烈在她沉思的時候又展開行動,他繞著她轉圈子,找尋下手的機會。
「方茲,雖然你不死,可是撐著一副老皮長生又有何用?你沒有去照過鏡子嗎?你的臉已經皺得像腐爛的豬肉了。」她轉著腦筋,想激怒他,看能不能探出與他有關的資料。
「住口!只要我活著,就能研究出永保青春的藥物,到時,我會用你們這些女人柔嫩的肌膚來換膚,而你一定會是第一個被我剝皮的實驗品。」方茲惡笑著。
「變態的傢伙!」她破口大罵,從沒見過這麼噁心的男人。
「仇烈,快殺了她!」方茲加重項圈的力道。
仇烈大吼著撲向她,她以瞬間移動躲開他的攻擊,嘴上沒有停地說:「你殺了我將會引起靈力俱樂部的反撲,你不怕嗎?」
「靈力俱樂部算什麼?豹族的人還不是在我手裡死光!」
「那是你騙了他們,否則你早該在多年以前因癌症而死了。」她邊說邊戰,一個失神,被仇烈的利爪掃過臂膀,痛得她小臉蹙成一團。
「哼!你知道不少事嘛!沒錯,癌症差點要了我的命,二十三年前我卻因緣際會地得到重生。那一年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紀念日?
雀利兒被這句話震醒了腦中的一個點,她急著想抓住那個靈思,沒注意到仇烈已經朝她奔來,「砰」地又被他撞倒在地,還來不及起身,仇烈已經撲壓到她身上,雙爪搭在她的胸前,隨時要將她撕裂……
紀念日!二十三年前是仇烈出生的那一年,也是方茲得到永生力量的同年。
是了!往前推的話,那麼那應該是一九七五年!
仇烈的利牙已經咬向她的脖子了……
一九七五年是方茲永遠難忘的紀念日!她的腦中還在想著這件事。
仇烈的利爪已經刺進她的胸口了……
那麼,密碼一定是一九七五!她眼睛一亮,迅速地從身上拿出密碼輸入裝置,就在將要被仇烈吞噬之前,按下了關鍵性的數字──
一、九、七、五
「卡」地一聲項圈應聲而開,從仇烈的脖子上落下。
方茲瞠大了眼,難以置信地後退好幾步。
仇烈的動作停止了,狂暴之氣也隨著項圈的解除消逸,一團清和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籠罩著他,他金色的眼瞳如琥珀般閃閃發亮,全身的黑毛也因力量的甦醒而變得更有光澤。
「仇烈……」雀利兒不能確定他是否已清醒,喃喃地輕喚他。
黑豹放開了她,仰天長號一聲,驀地以他為中心揚起一陣疾風,他便在一眨眼的時間變回人形。
他有點不一樣,頭髮長了些,裸裎的身體隱隱泛著光澤,而且似乎變得更加強壯結實,每一吋肌肉都散發著逼人的力量。
「仇……仇烈……」方茲莫名地害怕起來,仇烈此刻的模樣像極了他的父親。
「感覺真好。」他低頭看著雙手,露出微笑。他被封住的力量與意識都復甦了!有關自己的身世,豹族的事,全都一一浮現在他腦中。
「仇烈?」雀利兒又喊他一次,感覺他在一瞬間成熟多了。
「雀利兒!」他轉頭看見脖子和胸口有著斑斑血跡的她,心陡地抽痛了好幾下,彎身抱起她,抱歉地吻著她的前額。「對不起,又傷了你了……」
「這點小傷不礙事,倒是你的項圈解開了,太好了!」她開始感到興奮,早已忘記身上的傷了。
「你怎麼找出碼密的?」他扶她站起來。
「這得要感謝方茲,是他給我的靈感。」她笑著倚向他。
方茲聞言臉色更加慘白,他怎麼會忘了這女孩這麼機靈?
「方茲,現在該是算帳的時候了。」仇烈走向他,臉上有著致命的微笑。
「仇烈……」方茲不知道為何內心這麼恐懼,彷彿控制不了仇烈,他就會被毀滅,但他明明是不死的啊!
「你還記得你和豹族訂下的契約嗎?」仇烈又向前逼近。
「要……要幹什麼?」方茲不停地後退。
「豹族的契約,只有豹族能收口,懂嗎?」
「什麼意思?」方茲睜大眼睛。
「你的永生……結束了!」仇烈說著伸出手,一股風由四面八方匯聚到他身上,他背對著日落餘暉,那些風竟幻化成九道黑色的豹影,在他身邊圍繞飛竄。
「不!」方茲嚇得雙腿發軟,他認得那九道豹影,他們全是豹族的幽靈。
「你已經用偷來的靈力多活了二十多年了,現在我要你用你的靈魂來祭我那些死去的族人,認命吧!」他一說完,九道豹影化為風刀,,以各種方向劈向方茲,砍得他血流滿身,不停慘呼。
「不!怎麼會這樣?我是不死的!沒有人殺得死我的!」方茲握拳怒叫,雙手拚命揮動,卻揮不出半點力量。
他從仇烈身上轉移過來的靈力已經被索回了。
此刻,他只是一個凡人,而且是老人!
「你該滿足了。」仇烈說著手中發出一道光,射穿方茲的心臟。
「這……怎……麼可能……」方茲瞠目結舌,凸出的眼球和無言的吶喊,將他內心的驚恐表露無遺。
他慢慢倒下,斷氣時眼未合上,似是心有不甘。
雀利兒靜靜地注視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說不出話來。原來仇烈擁有這麼大的靈力,幾乎和幻夜神行不相上下。
「他……死了嗎?」她走到仇烈身邊。
「是的,你看。」仇烈擁著她,指著方茲全身逐漸枯乾成骨骸的身體。
「這是?」她摀住嘴,更加駭異。
「所謂的永生,只不過是豹族以靈力製造出的幻覺,這二十多年來都是靈力在支撐著他強烈的精神,其實他的身體早就死了。」
「那麼,你們豹族其實並沒有長生不老的量……」
「是的。」
「那變成黑豹也是幻覺?」
「不……這一部分是真實的,我是黑豹,黑豹也是我。你喜歡哪一個我?」他挑了挑眉,戲謔地問。
「都喜歡!」她抱住他,忽然身體輕顫了一下。「幸好我並沒有照你的話殺了你……」
「是的,我也終於瞭解你有多麼愛我了。」他低頭吻住她,珍愛之情難以言喻。
就在他們相擁之時,一個躲在城堡陰影處的人影無聲無息地射出一發子彈,彈道的終點,竟是仇烈的後腦。
「仇烈!」雀利兒幾乎沒有多想,在感應到殺氣的同時就瞬間移位到仇烈身後,準備用身體替他擋下那一發子彈。
仇烈迅捷地轉了一圈,將雀利兒數進懷中,手一揚,一道疾風直對著那顆子彈劃去,將它打偏墜落。
「天!太危險了!」他驚魂末定地責備著,要是剛剛他再晚個幾秒,她恐怕早已中彈了。
「有人!是誰?」雀利兒盯著那團人影低喝。
麗塔曼黑暗中走出來,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兩眼冒著妒火,手裡拿著槍,陰狠地道:「小倆口真恩愛嘛!」
「麗塔!」仇烈眉頭一皺。她的眼神狂亂,不是好現象。
「仇烈,你把這裡毀了,就要帶著新歡拍拍屁股走人嗎?沒那麼容易!」麗塔尖聲地喊道。她從小在這裡長大,淨靈會就是她的世界,如今,人去樓空,連愛慕的對象也要離開,她怎能受得了這種刺激?
「麗塔,跟信徒們一起搭船走吧,淨靈會已經不存在了。」仇烈將雀利兒護在身後,好聲勸道。
「不!都是你,要不是你背叛,這裡也不會變,都是你!你殺了方茲,把原有美好的一切全都毀掉,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麗塔已陷入瘋狂狀態。
「原有的一切並不美好,你不要再沉迷了。」仇烈想點醒她。
「這只是你的借口,因為你急著拋開這一切,想跟這個臭丫頭走……我要你們哪裡也去不了,我要你們陪我一起去地獄見方茲!」她說著丟出一顆奇特的圓形物體,霎時濃煙密佈。
「糟了!是方茲自製的爆炸裝置,快走!」仇烈知道那是方茲研究出來的強力炸藥,為了防止外人入侵而備用的,其威力足以將一整幢摩天大樓夷平。
他帶著雀利兒往後一躍,使出所有靈力設下結界將他們圍住;雀利兒也以念動力加強結界,並瞬間將兩人移到天空,遠遠觀看著那顆炸彈爆炸的盛景。
一團紅光伴著驚爆聲響徹天地,淨靈會的城堡隨著麗塔的自爆而剩下一窪低地,斷壁殘垣中除了煙塵漫漫,什麼也沒有留下。
雀利兒與仇烈相擁地看著象徵方茲野心的淨靈會化為烏有,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
太陽終於沉入了海平面,只剩下天際橙紅的雲靄晚霞,在平靜的黑夜降臨前燒盡所有的光華。
***
淨靈會的事件已經結束,所有的信徒都清醒過來,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大家對自己這段時間來的渾噩都沒有什麼記憶,只有在看見自己存折餘款時,才驚覺自己竟傻傻地當了好一陣子淨靈會的貢獻者。
任務終了,雀利兒不僅達成了希望,還帶了新會員回到靈力俱部樂報到,她以為從此仇烈可以頂替冷觀,加入會員的行列。可是,事情並非她想的那樣順利……
「這麼說,都是你的天才腦袋及時想出密碼才讓這件事圓滿落幕了?」幻夜神行坐在總部裡的沙發上,半瞇著眼,看著雀利兒手舞足蹈地描述整個過程,不禁插口阿諛一番。
「我又不是這意思,只是正好方茲說了一些話讓我有了正確的推測。」雀利兒怎麼會聽不出幻夜神行的諷刺。
「是是,非常厲害的推理能力。」
「別因為一個比你小了近十歲的女孩智商比你高就不平衡,幻夜。」她瞄了他一眼,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
「我是在稱讚你呀!」他慵懶地笑了。
「哈!我倒聽不出來。」她走到沙發上坐下,又站起來,看起來心緒不寧。
她都已經在這裡和幻夜神行與雷掣說了兩個小時了,仇烈怎麼還不出來?他跟總管在談什麼呢?
幻夜神行對她的心不在焉早就看在眼裡,她雖然聊得好像很愉快,事實上眼睛不知道看了計算機系統室幾遍了。
「別緊張,總管不會和仇烈打起來的。」他安慰道。
「這還用你說?總管幾時和人打架過?」她沒好氣地回嘴。
「那你在擔心什麼?」雷掣剛和妻子安以樂通過電話,將行動電話放進口袋,才轉過身問道。
「她在擔心仇烈拒絕加入俱樂部。」幻夜神行一語中的。
「有你在這裡,他怎麼可能不加入。」雷掣揚了揚眉,雀利兒與仇烈的感情發展完全在他們的預測之內。
「要我就不加入。」幻夜神行說道。
「為什麼?」雀利兒立刻撲到他面前問。
「有哪個男人看得下自己喜歡的女人整天出生入死地冒險?」幻夜神行宛如咨詢專家。
「是嗎?」她睜大眼睛。仇烈會在意這個?
「是的。」
「可是……他應該知道這是我的工作…..」她蹙眉瞪著天花板。
「就因為如此,他一定會開個條件……」
「什麼條件?」
她話剛問出口,總部的門就被轟地推開,仇烈如風般走進來,滿臉怒容地說:「如果不讓我跟著雀利兒一起出任務,我就不加入!」
幻夜神行拋給她一個「意料之中」的表情,笑了。
「仇烈,會員都得單獨行動的……」她有些赧然,向前勸著仇烈。
「誰規定的?」他一句話問住她。
「是……俱樂部的規定啊!」她抓著兩條綁成馬尾的頭髮說。
「規定還不都是人想出來的。」他冷哼。
「仇烈……」
「反正要我看著你為別人的『希望』賣命我做不到,除非我跟著你。」他的倔脾氣十足像只黑豹。
「這麼擔心雀利兒,乾脆把她吃了,讓她永遠在你體內,你儂我儂。」幻夜神行調侃地說。
「我並沒有請教你的高見。」仇烈不客氣地頂撞他,一點也沒有對前輩應有的尊敬。
「我只是好意,看你這樣,活像剛墜入情網的少年,一點也不符合你應有的年紀。」幻夜神行又開始逗他了。
「那又怎樣?我愛上雀利兒,就只想保護她,這種心情沒有真正愛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仇烈回得更絕。
「嘿,懂得反擊了。」幻夜神行也不生氣,只是覺得有意思。
「仇烈,你冷靜一點。」雀利兒抓住他的手,又羞又氣地說。
「在這裡可不是大聲說話的人就能佔上風,小子!」雷掣冷冷地警告。
「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這也有錯?」仇烈俊臉一沉。
「你沒錯,只是認不清你的立場。靈力俱樂部從不接受威脅,而缺的這個會員也不一定非你莫屬,我們並不在意只有三名會員,你要不要加入對我們一點影響也沒有。」幻夜神行斜靠著沙發,一手支著腮看他。
「你從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對不對?」仇烈雙手交抱在胸前,凌厲的眼神射向幻夜神行。
「有嗎?」他抿嘴一笑,聳聳肩。
「你以捉弄我為樂,陰險地坐在一旁看我被你逗得團團轉,還不時以言語挑釁,這些動作歸納起來只有這個結論最能吻合你的行為。」仇烈抬起下,和他槓上了。
「這是你自己的偏見。」他還是一徑溫文地笑著。
「不管是偏見還是直覺,反正我無所謂,因為我對你的印象也好不到哪裡去。」仇烈冷哼。
「那真是令人失望。」
「你儘管隱藏自己的心情吧!像你這種連對待夥伴也載著面具的人,注定要孤獨一生。」仇烈雖然比幻夜神行和雷掣年輕,不過他的心思敏銳,一眼就能看出幻夜神行的嬉鬧全是表面工夫。
幻夜神行的眼神一斂,他第一次被人激得動怒,仇烈還真有能耐。
「好了!還沒成為夥伴就吵起來,以後怎麼相處?」雷掣沒有忽略幻夜神行極為細小短促的變臉,微微一驚,立刻打圓場。
「我不確定我們會有相處的機會。」幻夜神行的聲音沒有抑揚頓挫。
「幻夜?」雀利兒聽出他的不悅了,怎麼了,說著說著,連好脾氣的幻夜也生氣了?
「我倒確定我們不會成為朋友。」仇烈不馴地說。
「仇烈!」雀利兒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走了個冷默的冷觀,卻來了個自我意識強烈的仇烈,這下子靈力俱樂部還有平靜快樂的日子嗎?
「如果你有這種想法,就不必再留在俱樂部了!」雷掣瞪著仇烈。
「我是不想留,但我要跟著雀利兒。」仇烈說。
「盡量黏著她吧!忠實的黑豹。」幻夜神行譏笑。
「你……」仇烈的眼要噴火了。
「夠了吧?你們!」看著他們三個人男人成三角對立,僵硬的氣氛和火藥味都讓雀利兒情緒失控,她站到他們之間大喊,一張漂亮清美的臉孔好像剛從冰庫拿出來似的陰冷。
「雀利兒……」仇烈向她走近,不懂她幹嘛發火。
「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就給我加入!因為我也算幫你除掉方茲,你買到了希望就得付尾款,而我要的尾款就是『要你這個人』!我要你加入靈力俱樂部,成會會員,聽到了嗎?」她看著仇烈,強硬地宣稱。
「尾款?」是的,他這才想起靈力俱樂部的契約有這項約定。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她的表情認真得嚇人。
「可是……」
「你也得好好和大家相處,否則我就永遠不理你!」她一說完就消失了蹤影。
「雀利兒!」仇烈焦急地追了出去。
靈力俱樂部以後可有得鬧了。
留在原地的幻夜神行和雷掣彼此看了一眼,又看著從門外踱進來的總管,三人微微一笑,很有默契地端起酒杯互敬。
「祝那小子後半輩子不會太難過。」幻夜神行說。
「祝會員到齊。」雷掣說。
「祝靈力俱樂部生意興隆!」總管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