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置成西式婚禮的禮堂,來賓們分座兩旁觀禮,前方的證婚台上已有一們牧師等待多時,她隔著頭紗,感受到周圍的竊竊私語,以及自己微弱而無力的心跳聲。
終於來到台前,她身後白紗的裙擺長長地拖曳在暗紅的地毯上,眾人歎著她的美麗,無不替鄭逵安感到高興。
牧師開口說了一長串的話,雪揚卻聽而不聞,她的心已飄揚到遙遠的地方,迷途了。直到鄭逵安輕扯著她的手臂,催促著她說:「說話!」
「說什麼?」她茫然地抬頭。
「你願意嫁給鄭逵安先生為妻嗎?」牧師重複一遍。
「我……」她願意嗎?不!她根本無法嫁給他!願意兩個字始終說不出口,她那顆受傷的心即使破碎了,每一個碎片也都是方騰的影子!
正當眾人安靜地等待她回答時,蔣青蓉突然從觀禮席上站起來,緩緩地走向前,冷笑道:「她不願意。」
這個插曲讓大家為之嘩然,鄭逵安轉頭瞪著他,沉聲道:「這裡不需要你插嘴,出去!」
「新娘很為難,你看不出來嗎?」蔣青蓉一步步接近他,笑得邪氣。
「你……」鄭逵安沒想到她會來攪局,氣得額暴青筋。
「杜雪揚,你最好別嫁給他,因為杜家雲就是被他殺死的!」
這一句話宛如青天霹靂,擊得雪揚差點昏厥。她說什麼?
在大家的抽氣聲中,鄭逵安轉身一個巴掌甩向蔣青蓉,打得她跌向一旁,嘴角滲出血絲。
「夠了!把這個女人帶出去。」鄭鴻達沉不住氣了,好好的婚禮又被搞砸,當真要氣死他。
一群天鴻幫的手下朝蔣青蓉走去,準備把她丟出會場,她卻搶得先機,掏出預先藏好的手槍,一把拉過兀自發愣的雪揚,抵住她的太陽穴。
「誰都不許過來!」她尖聲怒喝。
大家沒料到她會有備而來,全都大吃一驚,一些膽小的賓客紛紛直避,一時之間,會場大亂,連那位牧師也早早溜之大吉。
雪揚被她反手抓住,太陽穴雖然被槍指著,但仍急急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哼,你父親是鄭逵安殺的!」蔣青蓉不介意再說一遍。
「真的?」她的眼睛望向鄭逵安。
「別聽她胡說,你也知道她是蓄意要破壞我們的……」鄭逵安立刻反駁,但怒火燒紅的眼睛已射出有如利刃的淚水,逼視著蔣青蓉。
「他當然會這麼說!我告訴你,他要動手的那天還有我那兒和我纏綿了好久才走,口口聲聲說要不是為了錢,他真懶得娶個洋娃娃回家。」蔣青蓉是豁出去了,誰教鄭逵安對她薄情寡意,以為一個酒廊小姐就沒有心,這是他逼她的!
「鄭逵安……」雪揚的心是就存疑,只是沒想到真的是鄭氏父子動的手。
「別聽她的,雪揚,我是愛你的啊!」他邊說邊朝身後打手勢,要手下從別一頭包夾。
此時來賓幾乎要走光了,剩下的全都是鄭鴻達的人。
「夠了!不要說了!」雪揚憤怒地大喊,不想再聽他噁心的說辭。
「雪揚,你寧願相信一個低賤的女人,也不相信鄭伯伯嗎?」鄭鴻達不得不幫兒子說話。早告訴他安份點,他偏不聽,這下好了,這個樓子追根究底還不是他捅出來的?
「我是很想相信你們,可是……」想起父親的慘死,她就痛苦地淌下了淚。
「哼,別演戲了,鄭逵安,你妄想許久的財富就要飛了,到現在你還希冀能挽回她?!不要忘了,她的死活都在我手裡,我蔣青蓉要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拿走,所以……」蔣青蓉拉開扳機,陰鷙地笑了。「跟你的錢和洋娃娃說再見吧!」
「住手!」要是真讓她殺了杜雪揚,那了這幾個月來的戲不就白唱了?
「哈哈哈……你也有這種時候啊?哈哈哈……」蔣青蓉笑得猖狂淒厲,她要看的,不正是鄭逵安驚慌害怕的樣子嗎?
雪揚這時才真正體認她的危機,蔣青蓉瘋了,但她不能就這麼死去,她還有許多事要做,首先,就是將鄭氏父子繩之以法。
但她才剛動一下,蔣青蓉立刻緊緊地扭住她的手,槍也抵得更緊。「不要亂動!否則只會死得更快而已。」
「放了她!你要多少我會給你。」鄭逵安大吼。
「真的?我要她名下的全部的財產,如何?你給得起嗎?」蔣青蓉被他的話傷得更深,到頭來,他只用錢打發她。
「我可以給你。」雪揚忽然接口。
大家都愣住了,尤其是鄭鴻達和鄭逵安。
「什麼?」蔣青蓉以為她的錯了。
「錢是我的,我可以全部都給你,只要你不殺我。」雪揚的聲音冷硬,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為什麼你要給我?」
「因為我不想死,我還要替我父親報仇。」她狠狠地瞪著鄭逵安。
「不……你想殺他?不行!他是我的!我的!」蔣青蓉對鄭逵安又愛又恨,但還是放不下,一聽見雪揚殺氣騰騰的話,心立刻就向著情人。
「你還護著他?讓你痛心的人是他,不是我!」雪揚真搞不懂她的心態。
「是你!要不是你,他早就娶我進門了!全都是你——」她激動地舉起手,眼見就要扣下扳機……
「砰!」一發子彈比她快了一秒,瞬間打下她手上的槍,然後,一身無袖T恤及黑髮褲的方騰大步地走進禮堂。
「方騰!」雪揚驚愕萬分,卻仍然忍不住內心的雀躍。
方騰筆直地走向雪揚,當林劍希出手打下那個瘋女人的槍時,他只想將雪揚緊緊擁進懷裡。
鄭逵安一見到方騰進來,立刻揮手要手下阻止他,但他的手下們尚未行動,門外又施施然地走進五個俊朗出色的男人,帶著的還是個穿唐裝的小伙子。
「你們……五行麒麟!」鄭鴻達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這五個人正是祥和會館的當家們,但那位俊美的唐裝青年又是什麼來來歷?難道會是傳言中的麒麟王?
「不用感到太榮幸,雖然雖然很少有人請得動我們同時出席。」武步雲輕蔑地笑著。
「你們想做什麼?我並沒有發貼給各們。」鄭鴻達被他們的氣勢壓得心驚肉跳,但仍強撐住場面。五行麒麟很少同時行動,今天居然肯賞光,實在太不尋常了。
「沒有嗎?在你一開始決定和杜家雲聯手挑釁祥和會館時,不就下了戰貼了?」林劍希冷笑道。
「哦?那你們是來報復的了?」
「不,我們是來送禮物的。」江澄把手中的資料丟到他面前。
鄭逵安反手接住,替他拆開,赫然發現裡頭的資料全都和杜家雲的死有關,不禁臉色大變。
「這是……」鄭鴻達也驚出一身冷汗,原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麼處處是漏洞?
「這是你約杜家雲見面時的電話錄音,你用這通電話請他出門後,就唆使你兒子派人製造意外殺了他。」丁翊把事情全挑明了。
「胡……胡說!」鄭鴻達還想狡辯。
「你還想騙杜雪揚多久?以為和盡辦法把她娶進門就能擺平一切?」江澄冷冷地盯站他慘白的臉。
「你們……」他惱羞成怒,倏地揮手大喊:「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一不作、二不休,乾脆連他們也宰了。
「哇!夠火爆!我喜歡。」武步雲唯恐天下不亂。
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時,方騰早已走到雪揚面前,盯著嬌艷俏麗的她,心裡脹得滿滿的,所有的言語都化作無聲的凝視,她在愛怨之間的掙扎明明白白地映進他的眼瞳,那份堅強與脆弱都教他心疼。
「雪揚……」他輕撫她略顯蒼白的雙頰,喃喃喚著她的名字。
「你確定你在看的是誰嗎?」她冷冷地擋開他熾熱的手。
「當然。」
「我已經不相信你了。」她轉開頭,不想再看他那張撼動人心的臉。
「無所謂。」他嘴角掛著微笑,來這裡的目的不因她拒絕而有所改變。
「什麼意思?」雪揚看見他眼中閃過使壞的鋒芒,心中一驚。
「反正不管你怎麼想,都得跟我走。」
「我不走,我和鄭逵安之間還有帳沒算清。」她陰冷的眼睛瞪著鄭逵安。
「他的事我會替你搞定。」順著她的視線,方騰正看見鄭逵安氣急敗壞地僵立在原地。
「誰也不能碰他!」蔣青蓉執迷不悟,縱身撲向地上的槍,還是饒不過杜雪揚。
方騰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手中的槍踢掉,一個箭步扭住她的手,舉手砍昏了她。
鄭逵安剩機想抓過雪揚,但丁翊豈容得他在五行麒麟面前囂張,一個眼神示意,四人同時出手,快如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熱一一解決了鄭氏父子的手下。
而滕峻則優閒地擋在鄭逵安之前,笑著說:「聰明人不會做困獸之鬥。」
鄭逵安被他詭異的笑弄得心神不定,才一遲疑,他就發現自己人已全部被制伏,連父親都被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這就是祥和會館的五行麒麟嗎?解決對手既狠又俐落,絲毫不給敵人喘息的餘地。
「千萬不要太佩服,我們的花拳鄉腿是不太能見人的。」武步雲又挖苦他一次。
方騰劈暈了蔣青蓉之後,轉身走向雪揚,二話不說就將她扛在肩上,往大門走去。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雪揚又急又氣,這傢伙劫過她一回還不夠,現在還想再來一次?
「我知道說不動你跟我走,與其浪費唇舌,不如用行動解決。」方騰大笑,腳下的步伐沒停。
「放開我!我死也不跟你走!放手,我討厭你,討厭——」
她的驚呼聲只惹來其餘四們麒麟和滕峻會心的微笑,像這種高大的黑衣男子扛著白紗新娘走出禮堂的景況,似乎只適合在電影中出現,一旦親眼目睹,竟有那麼一絲滑稽。
「你們強行擄人,我會控告你們……」鄭逵安不甘心地怒斥。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鄭鴻達的大部分勢力都在印尼,他相信他還有反擊的能力。
「嘖嘖嘖,我同情你。」武步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鄭鴻達話才問出口,身上的行動電話就響了。他皺眉打開對話鈕,一陣驚惶的聲音從裡頭傳來——
「老大,糟了!咱們的毒品站被剿了,阿雷還把毒品客戶名單交給警方,現在不僅警方在追緝我們天鴻幫,連那些名單上的人也都展開報復行動,總部已經全軍覆沒,兄弟們全都散了……」
什麼?鄭鴻達對這件意外驚白了臉,背脊一陣涼意直往上竄,呆掉了。
「怎麼了?爸?」鄭逵安看他對勁,扶著他追問。
「總部毀了……」鄭鴻達喃喃地道。
「怎麼可能?」鄭逵安大喊。
又一支行動電話響起,這回換成鄭逵安,他不耐地接起話筒,劈頭就罵:「沒事別來煩我——」
「總經理,我們天鴻財團旗下所有的分支機構被警方搜出毒品,全部被查封,勒令停止營業,據估計,目前為止已損失了近百億元……」
又是一則殘酷的消息,湊過來傾聽的鄭鴻達此時再也支持不住,兩眼一瞪,昏了過去。
「爸……」鄭逵安怒火攻心,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咆哮:「都是你們幹的好事?」
「我們的確是做了好事。」林劍希冷笑一聲。
「所以我說我同情你。」武步雲佯裝一副憐憫樣,存心氣死鄭逵安。
「你們給我記住1我會報仇的!」鄭逵安人才兩空,又遭逢遽變,性格中暴戾分子開始作祟,他瞪著他們,已在心裡結仇。
「很可惜,我們沒空記住你,至於報仇的事,你恐怕沒有機會了。」武步雲說完就側耳傾聽由遠而近的警笛聲,微微一笑。
「走吧!事情已了,是該回去休息了。」滕峻做了個結尾,手一揮,率先離開。
丁翊他們也不怕鄭逵安逃掉,魚貫地走出大禮堂,片刻間,原本喜氣洋洋的婚禮以冷清意外收場。
鄭逵安聽著逐漸逼近的刺耳嗚聲,猛然推開父親,他不能就這麼被逮,他不會讓祥和會館的人稱心如意的,只要擁有杜雪揚,他就會有資金東山再起。是的,他得搶回他的女財神,杜雪揚欠他的,他一定要逼她兌現!
等著吧!
方騰扛著雪揚走出飯店時就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尤其被鄭家父子擋在門外的媒體記者們都猛按快門攫取這難得一見的鏡頭。
土麒麟方騰到鄭、杜聯姻的會場劫走新娘杜雪揚?!
這是個疑問句兼驚歎句,也是明日最吸引人的頭條!
記者們很想一擁而上一探究竟,但蠢蠢欲動的腿還來不及跨出去,黑全就以護主忠僕的姿態擋在他們面前,陰冷至極的酷臉讓記者們沸騰的好奇心疾速降溫。
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記者們互相傳遞個眼神,大家心裡都有共識——祥和會館是他們這些小記者得罪不起的。
於是,方騰和雪揚非常順利地上了跑車,把好奇的人們拋在腦後,揚長而去。
但雪揚的嘴可沒有停止咒罵,兩次的婚禮,她丟兩次臉,這些都是拜方騰所賜,她的心裡已經夠嘔的了,再加上他拿她當舊情人替代品的事,新仇加舊恨,她根本不想再見到他。
「放我下車,你聾了嗎?放、我、下、車!」白紗裙擠在車子前座,壅塞的空間讓她忍不住噴火。
「不!」簡單扼要的回答,方騰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那我自己下車!」她扳著門把,想打開車門。
「我不鎖了。」這個呆子,沒瞧見車子現在時速一百五十公里嗎?
「你……你別鬧了,我得回去處理鄭鴻達和我父親之間的事。」她無奈地捶著膝蓋。他到底想怎麼樣?
「那些事已經結束了,警方會將鄭鴻達帶回去偵訊,而且他在東南亞的勢力已經瓦解,不勞你費心了。」方騰揚起嘴角,帶著墨鏡的側臉性格得讓人怦然。
「但我鄭逵安……」她強拉回目眩神迷的心,努力穩住自己。
「你和他之間再無任何瓜葛,從今天起,你只能跟著我。」他霸氣地說,一手支著方向盤,避開了車潮,往偏僻的路駛去。
「跟著你?告訴你,我沒有當替身的興趣!」這算什麼?把她強留在他身邊好「睹人思人」?過份!
「沒有人要你當替身。」
「哦?是嗎?那麼請問,你要我留在你身邊做什麼?」她氣呼呼地瞪著他。
「陪我一輩子!」
「陪你……」她更氣了。「我更沒興趣當你的情婦,別以為和我上過床就能主宰我,我就算不是處女也能再嫁人。」憑她的條件和財富,想娶她的人隨處抓都是一大把!
「你除了我以外,誰都不能嫁!」方騰被她的話惹毛了,氣得空出一隻手緊握她。
「我為什麼得聽你的?一個只會利用人、欺騙人的綁匪,誰要嫁你?」她想掐開他的大手,無奈一點也沒用。
「你似乎沒聽懂,我在向你求婚。」方騰倏地在路旁緊急煞車,轉頭看著一臉不馴的她。
她是變了!沉睡中的真實個性已經覺醒,雖然頑固和嬌氣仍在,但初見時的洋娃娃糖衣已經化去,融成一個堅強又美麗的形象,讓人愛不釋手。
「求婚……」是的,只顧著吵,她沒料到他說著說著居然要娶她,老天爺!
「是的。」方騰端詳著她的愕頑,笑了。
「你該不會是為了要彌補……」只因他帶她上床?
「什麼叫彌補?我從不費力做這種事。」他輕刷著她漂亮的粉頰。
「你會看我是因為我長得像那個叫瑾之的女人?」這件事是個疙瘩,不問清楚,她怎能糊里糊塗地就答應?
「不!你和她一點也不像。」方騰終於分辯得出她們的不同了。
「哦?」這話怎麼說?說像的是他,說不像的也是他,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是活在陰影裡的女人,從小被虐長大,對人的戒心、疑心都很重,而且滿腹深仇,孤獨、冷漠……但你不是,你生長在富裕的環境中,你怡然自得又驕傲矜貴,像陽光下的花朵,綻放得理所當然。你和她正好相反。」他的分析是來自深刻沉思後的體認,瑾之對他而言是生命中輕輕劃過的一道陰影,但雪揚不是,她的明亮能照亮他的心,把他從迷失在那道陰影中的自己拯救出來。
雪揚第一次聽方騰談瑾之,也在這時才瞭解他對她的看法。
「你是在告訴我……你喜歡我更甚於她嗎?」她謹慎地問。
「不然,我幹嘛要你嫁給我?」笨女人!他寵溺地輕擰她的下巴。
「可是……」事情轉變得太快總是讓人難以接受。
「你真囉唆!」他歎了一口氣,驀地堵住她不斷蠕動的唇,這兩片柔軟的紅艷已讓
他失魂許久。
雪揚又跌進一團金光燦爛的迷雲之中了,方騰的吻是個魔咒,讓她沉眠在他的臂膀,無法醒來。
「給你!」他慢慢抬起頭,塞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到她手裡。
「這是什麼?」她低頭一看,是一尊質地特殊的黑玉石雕成的麒麟印石。
「信物。」
「信物?」
「這代表土麒麟,戴上它你就是土麒麟的老婆了。這是祥和會館的老規矩。」
「但是……但是我……」她都還沒答應要嫁給他啊!
「不准還給我。」他猛地啄了下她的唇後又急踩油門,車子轉了一大圈,回到車道。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的胸口還起伏不定。「等一下就知道了。」他賣個關子,加快速度。
不久,那幢熟悉的別墅就展現在眼前。雪揚沒想到他又帶她回到這裡,詫異之餘,還有更多的好奇。
整幢房子在幾日前還像個半成品,但現在庭院已整修完畢,進入房裡一看,所有的裝潢都已竣工,連擺飾也被安置在恰當的位置,整個空間看起來已有家的味道。
「這房子怎麼……」她實在太驚奇了。
「我是我父親給我的房子,以前我從沒想過會住進來,所以連佈置也省了,但現在它已派得上用場了。」他笑著走到她身邊。
「為什麼?」隱隱覺得他笑容裡有更多的東西,但雪揚怕是自己眼花。
「你說呢?」一把橫抱起她,方騰帶著她走向樓梯。
「方騰,放我下來。」她嬌羞地喊。
「不!新郎要抱新娘進新房的,怎麼,你不知道嗎?」他來到她住過的房間,一腳踢開房門,抱著她走進去。
不一樣了!那時空無一物的大房間已被裝潢成歐風十足的套房,原本的窗欞前已披上米色緹花窗簾,同色系的壁紙及地毯,床上鋪陳著簡單清素的被子……
「天!真的全變了!」她低呼著走到床邊,已想像不出初次看到這間房子的景象了。
「還好嗎?」方騰將她拉近,喜歡看她因驚喜而閃運的靈眸。
「你太厲害了!」她不得不佩服。
「謝謝,這些都是為你做的。」
「我?」會嗎?他是認真的?
「是的,只有你……」低頭吻住她,方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熱火。
雪揚的頭紗飾勾住了方騰的頭髮,他低咒一聲,卻扯不開糾纏。她大笑地幫她解開,順手摸了摸他一頭不算短的黑髮,輕聲道:「你的頭髮太長了。」
「這該死的禮服怎麼脫?」他驀地冒出問題,被那一襲新娘禮服打敗。
「不懂的人沒資格娶老婆。」雪揚故意整他。
「哦?」他揚起眉,不以為然地走到她身邊,「刷」的一聲,名家設計的禮服應聲落地。
「你真粗魯!」雪揚輕斥,但僅著內衣的姣好身材已無從遮掩。
「對衣服粗魯沒關係,只要對人溫柔就行了。」方騰笑著推倒也,整個人壓住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吻如飛雪落下。
「等等……方騰,你是不是看上我的錢才娶我?」她突然想到這個有點可笑的問題。
「說真的,你那點我還不看在眼裡!」真的,她以為祥和會館只是個空殼嗎?這時候還拿這種問題來煩他,她存心磨死他是不是?
他熟練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癡迷地埋進她胴體散發的幽香之中。
「方騰……」她喘息著,半推開慾火高漲的他,「我還答應嫁給你。」
「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不管你嫁不嫁給我,你都只能是我的。」他邪氣地揚起唇角,再次進攻。為了防止她再打斷他的「性」趣,他不斷地撫弄她的敏感地帶,直到她骨軟筋酥,再也說不出來煩他為止。
兩人的激情戲進入高潮,雪揚全身已被看遍、吻遍,她在迷濛時還偷偷地想,被劫的新娘變成為劫匪的老婆,實在誇張了些,不過,她並不後悔,從一開始,她就不小心愛上他了,不管別人怎麼想,她都不在意,土麒麟身旁的位置,永遠非她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