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上官皓。
回想今早醒來,偌大的床只剩下她一個人,上官皓早已不見蹤影,前夜滿室的熱情已然消逝,在沁涼的冷氣吹拂下,身居澳熱的城市也讓她感到一絲寒意。
她怔怔地站在他的房中好幾分鐘,才回到自己房裡沖澡,然後她獨自一人下樓。
一樓也沒有上官皓的人影,她找過每一個房間後,悵然若失地來到客廳。
由於上官夫婦在上官夫人生日宴會的翌日便出國旅遊,而上官浚與耿沁又一早就到海運大樓上班,因此家中只剩下一些僕傭和負責保衛的縱橫幫成員。
「請問,阿皓呢?」她向一個僕人詢問。
「二少爺出去了,等一下就回來。」
「是嗎?」她孤單地坐在客廳的沙發,倏地想起父親,不知道她偷偷出走有沒有讓他氣炸?到目前為止沒看見帝國獵犬出來找人的訊息,她就有點不安,會不會,父親的病情又出狀恍?
當時一氣之下衝動出走,完全沒想到父親正逢病弱,她只是想為自己爭求一點自由,只想靠自己決定未來……
現在回想起來,她只有憂心,沒有後悔,若沒離開金色帝國,她就遇不到上官皓,更不可能愛上他,她慶幸那股衝動幫她找到了愛情,也讓她開拓了視野,見識了最真實的世界。
不過,接下來呢?
昨夜,上官皓好像已經發覺她的失億已然恢復,他在起疑了,她還能瞞多久?
該不該主動對他說明地的身份?
說了之後,他還會要她嗎?
猶豫與抉擇不斷地困擾著她,她坐在客廳裡發著呆,不久,聽見熟悉的引擎聲駛入大門,她興奮地衝出去,站在屋外前底下看著一身黑衣的上官皓走出跑車,忍不住奔向他,拉著他的手親見地喊他:「阿皓!」
上官皓瞥見僕人們低頭竊笑,立刻繃起臉,將她的手捧開,冷冷地說:「別這樣,進屋裡去。」
她愣了楞,一時無法將眼前的人與昨晚與她纏綿的那個男人連在一起,他這淡漠的態度是什麼意思?
和她上床前他巴不得人人都看見他與她的親熱,還經常出其不意地與她摟摟抱抱的;上了床後卻反而變得生疏,她有點被他槁糊塗了。
「你去哪裡了?」她委屈地放開手,仍擠出一抹微笑。
「沒必要向你報告吧?」他摘下墨鏡,掛在襯衫領口,走進屋內。
「你……你怎麼了?」她盯著他背後,滿臉困惑。
「我餓了,我要進去吃早餐了。」他說完便不再理她。
她受了不小的打擊,之前就換不清他的心,現在更看不穿他的想法,男女之間的愛情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愛與不愛都這麼麻煩?
她情緒降到谷底,根本沒心請吃東西,信步繞過屋子,姍姍走向後花園,站在大樹下的平白看著大海,呼吸著海風帶來的海洋氣息來平息上官皓帶給她的紊亂。
倏地,一雙有力的手臂從後抱住她,她驚叫一聲,魂差點被嚇得四散紛飛。
「是誰?」她還沒回頭,就被扭轉過身子,一個熟悉的氣息立刻朝她壓了下來。
上官皓樓住她躲到樹幹後方,飛快地攫住她的唇舌。
她本想拒絕,可是他的手緊箍住她的腰,她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只能任憑他強行索吻。漸漸的,她的抗拒轉為迎合,深陷愛情的她對情人毫無招架的能力,只能低歎一聲,主動地依向他,在他強霸又極具爆發力的熱吻中找回昨夜的溫存。
上官皓飢渴地舔吮著她口中的甘醇,才出門去辦點事,他滿腦子都是她橫陳在他的床上的景象,一道道激流不停地在他體內亂竄,害他等不及事情了結就趕回家。
這樣眷戀著一個女人,還是第一次。
然而,他竟有些不習慣讓僕人們看見他太過在乎她,這和前些日子的嬉鬧不一樣,那時是作戲,怎麼調情玩笑都無所謂;可是現在兩人弄假成真,加上昨晚她在他房中過夜,僕人們心知肚明,看他們兩人的眼就變得令人討厭,為了免除大家對他和融融的竊竊私語,他只好忍住吻她的慾望,強裝冷靜地進門用餐。
但武融融沒跟進門,她沒主動陪他吃飯惹得他不太高興,於是他倉卒地吃完早餐,他臭著一張臉四處找她,最後才在後花園發現了她。
她正背對著他,凝望著大海,一身無袖白洋裝地立在樹蔭下,長髮飄逸,姿態嫻靜,慾望又再次在他體內湧現,使他情不自禁地向前抱住她。
兩人吻得難分難捨,他的唇流戀地在她的舌尖撥弄,吸吮著她的唇瓣,修長的手指隔著簿社撫摸著他記憶了一整晚的婀娜曲線,血液再度為她沸騰。
武融融輕輕推開他,從窒息邊緣偷得一絲喘息的空間,她仰頭看著他,他的挺鼻薄唇在光線的投影下更為立體,而他那雙能奪走女人呼吸的眼神,更讓她的心幾乎融化成水。
「我以為昨晚的事只是一場夢。」她輕輕地說,對他的忽冷忽熱與若即若離一點都不能適應。
「為什麼?那我不也作同樣的夢了?」他捧著她的臉,拇指輕刷著她光潔的雙顆。
「因為你剛才又是一副嫌惡我的表情。」她將側臉貼在他的手心,喜歡他手掌散發出的那抹陽剛味道。
「我只是不想讓下人們胡思亂想。」他吻了吻她的頭髮,稍做解釋。
「為什麼怕他們胡思亂想?兩情相悅有什麼好拍的?」她不懂,相愛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
「只不過上過床,沒有什麼好讓人議論的,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不喜歡事情的發展一直被限制在別人的期待中,那太累了。」他太清楚人類的習性了,看見一男一女在一起,就開始替他們想像未來,安排結局,那種八卦性格真讓人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認為昨夜的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不安地問。
「是啊,不然你認為是什麼?」他盯著她,挑起一道眉。
武融融的熱情被他的說法盡褪,燦亮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
「告訴我,你為什麼和我上床?」她直盯著他。
「因為想做。」他回答得很乾脆。
「就只是這樣?」她失望得幾乎想去跳海。
「不然你還希望我要有什麼理由?」他淡淡反問,沒向內心對她的異樣感覺屈服,亦不願承認她在他心上的特殊份量。
「難道你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如果他對她的愛和她愛他一樣多,她就不怕說出她的身份了。
「我以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看來我錯了。」他放開她,轉身就走。
「我是和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樣,因為我比她們還要愛你,這點你知道嗎?」她生氣地大喊。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她。「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她怔怔地問。
「你愛我,我和你在一起,這不就夠了?」他不想把他們的關係變複雜。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她蹙著細眉,握緊雙拳。
「我把你當成我的女人。」
「你所謂『你的女人』只是陪你上床而已?」她憤怒地提高聲音。
「你要這麼想隨便你!」他並沒有結婚的打算,她能這麼接近他應該要知足了。
「你……你根本不是真心!」可恨,如果他不是認真的,就不要讓她墮
得這麼深,更不該讓她以為自己也被喜愛著。
上官皓瞪著她,怎麼女人一囉唆起來就統統是一樣的德行?
難道上過床就得提出什麼保證才行嗎?
真煩!
「你就有本事把我的好心情打壞。」他生氣地道。原想回來與她溫存一番的,偏偏她把整個氣氛都破壞殆盡。
「我這個本事是向你學的。」她氣得頂回一句,越過他,衝回屋內。
還是什麼都別說吧!她一路哭回自己的臥室,這麼告訴自己。
如果上官皓不夠愛她,那麼一旦知道她是金色帝國的武融融,一定會馬上放棄她的!
一定是的,少了愛的勇氣,討厭麻煩的他根本不會願意為了她去和整個金色帝國對抗。
她傷心地躲在房裡,上官皓都沒再來找她,直到傍晚,攀西才來敲門,交給她一件衣裳,要她打扮後跟著上官皓出門。
「要去哪裡?」她可不想再被他當傻瓜耍得團團轉。
「護印說,去接受一份驚喜。」
「驚喜?」
「是的,總舵主提供的驚喜。」
她本來不想去看什麼「驚喜」,可是覺得一個人再生悶氣下去也沒用,不如出去走走,免得鑽牛角尖,心情更糟。
於是,穿上那件黑色長禮服,她隨意將頭髮攏到背後,淡淡地塗上口紅,跟著擎西下樓,坐進上官皓的車內。
待她坐定,上官皓也沒多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吩咐:「開車,到富春酒樓。」
攀西將車子駛向大街,一路上,車內的空氣幾乎凝結,她覺得又悶又難受,本想出來透透氣的,誰知心情反而更糟。
不久,車子來到富春酒店的大門,上官皓沒等她就運自下了車,她在擎西幫她開門後才踱出車外,剛踩上地上鋪的迎客紅毯,一發子彈就毫無預警地射向她——
「小心!」站在她身後的擎西立刻將她推倒,護在她背後,子彈不偏不倚地直接命中他的手臂。
「擎西!」她倒在地上,回頭尖叫。
「融融!」上官皓在擎西發現子彈的同時也警覺地反衝過來,但他離武融融太遠,眼看著她就要中彈,在那一瞬間,他差點嚇得肝膽盡裂……
幸而擎西機警,及時推開了她,但也替她挨了一槍,他縱身搶到他們身邊,喊:「擎西,有沒有怎樣?」
「不礙事,只傷到手臂……槍手還在,快帶融融小姐進去!」擎西不顧手臂上血流如注,一躍而起,守在武融融和上官皓身後,奔進大廳。
進出酒店的人早已嚇得四處逃竄,裡頭的倪澈和縱橫幫的人馬聞訊都趕下樓來。
一名保全人員打扮的人也在混亂中現身,他不停地大喊:「別慌!別慌,發生什麼事了?有沒有人受傷?」
倪澈看見擎西手臂流血,朝擎北使個眼色,學北立刻帶了一批人奔出酒樓,前去緝拿那名狙擊手。
「啊,你受傷了,快來……」那個保全人員來到擎西身邊,隨著愈來愈接近,他的手慢慢放進胸前的衣襟內,忽地掏出一把槍,直指著站立在攀西身旁、驚駭得有些失神的武融融的後心。
上官皓早就發現他不對勁,一見他舉槍,立刻推開融融,從腰間抽出軟劍,快如閃電地往他手上削去。
「啊——」保全人員的槍未響,胸前已被利劍劃出一大道口子,他痛得鬆掉手槍,整個人跌倒在地。
「把他帶回去問清楚!」倪澈怒喝。
「是。
一群縱橫幫的人上前架起偽裝殺手,帶他離開富春酒樓。另外,也有部分的人把攀西進往醫院,接受治療。
忙亂中,一個高大魁武的男人奔向武融融,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焦急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李……李鐵衛?」武融融看清眼前的男人之後,詫異得幾乎舌頭打結。
金色帝國的「鐵衛」李繼勇竟然找到了她!
「我終於找到你了!首腦擔心死了!」李繼勇握住她的肩,神情激動。
「你怎麼……」話才說一半,她就覺得眼前一花,人已脫離李繼勇,被上官皓摟進懷裡。
「不准碰她!」上官皓威凜地瞪著李繼勇。
解決刺客後,他擔心武融融有否受到驚嚇,沒想到一回頭就看見她被個男人纏住,方纔的憂急與此刻的震怒交融成一把狂燒的妒火,燒痛他五臟六腑。
他不允許任何男人碰他上官皓的女人。
李繼勇被兩三下擊退,已經夠錯愕了,一定眼又看見一個俊逸男人居然公然摟住武融融,兩道濃黑的眉更豎得像兩把大刀。
「你是什麼人?敢對我們小姐無禮?」他朗聲斥道。
「你們小姐?」上官皓眉心一蹙。
「李鐵衛,別這樣,他是……」武融融慌張地想解釋。
「我來介紹吧,李鐵衛,這位是敝幫的護印,上官皓,就是他救了你們小姐。」倪澈站出來說明。
「原來就是你將小姐帶到新加坡。」李繼勇不僅沒有感激,眼中還閃過一絲不快。
上官皓一看武融融認識這位虯髯大漢,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他瞪著倪澈,深冷地問:「他又是誰?」
「啊,我忘了先告訴你,他是金色帝國的『鐵衛』李繼勇,也是我今晚的貴客,專程來新加坡接回金色帝國的大小姐武融融。」倪澈帶著平靜的微笑,說出了真相。
時間有幾秒鐘的凝固,鴉雀無聲的場中,武融融只聽見自己惶恐的心跳。
「你…是武立懷的女兒?」上官皓轉頭看著武融融,沒有驚訝,沒有暴怒,只是一雙眼瞳比冰還要冷。
「阿皓…」她無措地喊著他,她並不想用這種方式讓他知道實情。
「是那個等著被一堆男人爭取的帝國公主?」他瞇起眼,聲音中全是嘲弄與鄙夷。
「請你放尊重一點,她正是我金色帝國的未來接班人,武融融。」李繼勇上前立在武融融身後,一副要捍衛她免受侵擾的模樣。
「武……融融。」上官皓念著她的全名,心隨著謎題的解答而再度冰封在冷酷的面具下。
整件事巧合得會令人想吐血!
他在舊金山救回的這個失憶女竟是金色帝國的未來首腦?
老天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吧?
武融融臉色慘白,她沒想到自己的身份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曝露,看著上官皓冷漠無情的表情,乍然間,她心痛地瞭解,她與他之間就要結束了!
「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只是不想離開你……」
在上官皓家的客廳裡,武融融試圖讓上官皓明白她的心情。
「滾。」從富春酒樓回到家中,自始至終上官皓都只回答這個令人肛腸寸斷的字眼。
「你不要生氣,阿皓,我的確在那天上網進人金代帝國秘密站後,才被月光灣的圖片激醒記憶,但我真的不是存心騙你的……」她急白了臉,總覺得他一直在遠離她。
上官皓沒說話,靜默的模樣比發怒更教人不安。
「我怕你知道我是武立杯的女兒後會立刻把我甩開……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又深知你對我父親宣佈的招親不屑一顧,一想到你對金色帝國的偏見,我就說不出口。」她持續地把心中的矛盾說出來。
「滾回去!」他依然不為所動。
「阿皓!你真的要把我趕回去嗎?一回去,我就得面對從一群陌生男人中選出丈夫的局面,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她低聲痛喊,淚不知何時已溢滿眼眶。
「回去玩你的招親遊戲,別在這裡囉唆!」他就是不想和金色帝國有任何牽扯,誰叫她是武立杯的女兒,若他在乎她,那不等於落入倪澈的圈套?
「你不留我嗎?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放棄一切跟著你…」她站在他面前,把自尊全部丟棄,就為換他一記深情的凝視。
「回去!」如果需要,他上官皓不缺女人,他不可能會為了她去沾惹麻煩。
他的絕決把她僅存的一點希望都擊潰了,她早該知道,他對她不過是男人對女人的激情,不是愛情,所以他根本不會為了她去對抗任何反對的力量,或嘗試去爭取她……
早該覺悟的,為何她偏偏不願清醒?
「一旦我回去,我們之間就再也不剩下什麼了……這樣你也無所謂?」淚滾滾而下,在她光潔白皙的臉上流成兩條河。
「沒錯,我已經對你沒感覺了,請你離開,武小姐,你那位『鐵衛』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漠然地說著,冰冷的表情彷彿當她是陌生人。
武融融再也沒有力氣開口了,昨夜還狂熱地擁吻她的男人,今天卻用最冷酷的話催著她離開,她還能不走嗎?人家已清楚地說明,對她已毫無感覺了財!
「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我走了……」再看一眼他俊美深沉的臉孔,她心碎地轉身。
從此,將與他形同陌路,再無瓜葛了。
上官家的大門外,李繼勇以及他帶來的十名「獵犬」早已整裝待發,
排成一列等著武融融出來,倪澈、耿沖,以及上官浚也都禮貌性地出面送
行,只是等了許久,依然不見武融融出來。
李繼勇不停地看著時間,剛校有力的臉上聚著些微的溫火。
「再給他們三分鐘吧!李鐵衛,熱戀中的男女,總要多點時間話別。」
倪澈微笑地提出小小要求。
「恕我無禮,倪總舵主,我們小姐在招親前不應該和任何男人走得太
近,若貴幫護印對我們小姐有意思,請他到月光灣與其他人一起競爭。」
李繼勇拉長著臉。
「擎北,去請武小姐出來。」倪澈識趣地讓步。
擎北還沒行動,武融融已含著淚從屋裡奔出,直接衝進車裡,什麼話都沒多說。
李繼勇將車門關上,朝倪澈等人點個頭,便與眾位獵犬護著武融融離開。
倪澈見車子走遠,轉身進入屋內,發現上官皓已等在客廳,心裡有數,向耿沖及上官俊說:「讓我和阿皓談談。」
「太危險了!我怕你們會打起來。」耿沖皺眉看著上官皓一瞼肅殺之氣。
「如果和他過過招他會開心點,那我奉陪。」倪澈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天。
「小心點,我看阿皓這回是真的冒火了。」上官浚不得不提醒倪激。
他可從沒看過自己弟弟有過這麼陰狠的神情。
「我會的,我還想活著喝他的喜酒哩!」倪澈笑了笑,隻身走進客廳。
寬敞的客廳裝演得很歐化,感覺上應該很溫馨,不過走了武融融,只剩上官皓獨自一人在裡頭,整間廳房居然讓人感到毛骨驚然。
倪澈一走進去就知道免不了要有一場對決了。
上官皓立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的海景,久久,才開口:「你早就知道她和金色帝國的關係?」
「不,擎北從舊金山回來那天我才知道武立杯的女兒失蹤了,而他女兒就叫融融。」倪澈慢慢踱向他。
「但你卻沒告訴我。」
「我提醒過你。」
「提醒?」上官皓霍地轉身,雙眉一挑。「不是吧!你不但沒有提醒,
還設計了這個陷階!」
「這個陷階是你自己挖的,阿皓,從你反常地救了武融融開始,你就動心了,然後一步步往裡頭跳。」倪澈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而你卻為了達到你的目的而袖手旁觀?」他聲音的溫度愈來愈低。
「是你幫我製造這個機會的,阿皓,別忘了,把金色帝國接班人帶回新加坡的人是你。」
「這真是我這一生中犯的最大錯誤!」他自我厭惡地閉起眼睛。
「愛上一個女人怎麼會是錯誤?」倪澈一語道破他的心境。
「誰說我愛上她了?」他怒道。
「若不是愛上她,你會這麼氣憤?」為什麼這傢伙還要嘴硬?總艙的
男浴室事件早就從幫內那些親眼目睹他擁抱著武融融模樣的成員口中傳了出來,大家都說,那時的上官皓簡直就像個熱戀中的男人,不准任何人多看武融融一眼。
「我是氣她騙了我,她明明知道我對金色帝國招親的看法!」他陰沉地撇過頭。
「她能說嗎?她說了你還會要她?」倪澈犀利地反問。
「就算她撐到現在才說,我一樣不會要她!」她只不過是和他上過床
的女人之一,他根本不在乎她!
「既然這樣你還氣什麼?你又沒吃什麼虧,好歹你得到她的心,即使你沒去參加招親,你也贏了!」倪撒冷諷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怒火迅速攻上他的腦門。
「不管武融融的身體嫁給了誰,她的心都只留在你這裡,這對我的聯姻計劃雖然沒有直接的效益,不過相信日後她接手金色帝國後不會和我們直接起衝突,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所以,你放心,你可以不去參加招親了。」倪澈老謀深算地笑了。
上官皓被他的說法激怒,怒屑一場,沒多說什麼就抬腿往他臉上踢去。
倪澈機警地閃個身,微微一笑,又道:「你氣什麼?不逼你去參加招親你該高興才對啊!」
「你這個一肚子壞水的陰險小人!」上官皓厲斥一聲,使出了迷蹤拳法,頻頻向倪澈進攻。
「我是陰險小人,你就是個裝酷的呆子!」倪澈邊問邊打,被逼退到牆邊,足往牆上一點,空翻過上官皓的左側。
「我哪裡呆了?」上官皓也不放鬆,左手撐住沙發,修長的腿揚空劃了一圈,掃向倪澈的腦門。
「你為了面子掛不住而不敢承認愛上武融融,這還不呆?」倪澈縱身一躍,遠離他的連環腿,輕巧地在另一方落地。
「愛不愛她和我的面子有什麼關係?你就會亂扯!」他喝問,衝向倪澈,又是一套少林拳法。
「你討厭招親,卻帶了舉辦招親的女主角回來,然後雙雙墜入情網這整個事實都看在大家眼裡,全新加坡每個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於是,在她的身份被拆穿的時候,你竟然沒勇氣留下她,就這樣把她丟回金色帝國,丟給一大群男人去分食,你為了自己的驕傲與面子,寧願犧牲她,甚至拋掉你的愛情廣倪澈不再閃躲,迎著他的拳法,凌厲地反擊,連說出來的話也字字帶刺。
「胡扯!」他厲喝。
「你真捨得讓她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讓別的男人夜夜擁她入懷?」
倪澈大膽地挑起他心中的痛處。
「閉嘴!」倪澈的話有如萬築穿心,痛得他失去理智,他大吼一聲,霍
地拔出腰間的軟到,完全忘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老友兼上司,使盡全力
向他砍去。
「住手!」
隨著一陣異口同聲的疾呼,三道人影飛也似的衝進客廳,上官浚、耿沖,以及從一開始就焦灼難安的擎北石剛同時擋在倪澈面前,鏗的一聲,耿沖的小刀架住了上官皓的劍身,上官浚的擒拿手扣住他的右腕,而擎北則以雙掌夾住軟溜並不住擺動的劍端……
上官皓猛地從狂想中驚醒,怔怔地看著他們,粗重地喘著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阿皓,你瘋了?打打鬧鬧也就罷了,你怎麼可以抽劍?」上官浚擰眉訓斥。
「對自己人用武器是幫內的戒律,你想犯上嗎?」耿沖更是朗聲責備。
「別怪他,阿皓只是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而巳。」倪澈拍拍眾人的肩,冰釋了僵冷的氣氛。
大家—一收手,上官皓悶不吭聲,將敦創收回腰間,鐵育著股衝出去,駕著他的跑車馳向沉悶的夜色中。
他得讓自己先靜下來!
不過是走了一個笨女人而已,他有什麼好躁怒的?
他才不會為她煩心呢!不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