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塵,朕決定派遣你前往敦煌接任節度使。」皇帝看向范飆塵,眼中全是信任的光芒。
十年了,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年輕武狀元已長成挺拔偉岸的男人。
皇帝相當欣賞眼前這個英氣勃勃的男子,他不但身懷高超的武藝,眉宇之間更透著一股正氣。
「臣遵旨。」剛毅有型,俊美無儔的范飆塵長跪於地,雙手恭敬地接過聖旨。
他知道自己此去鐵定身負重責大任,否則皇帝不會謹慎地召他人宮接旨。
皇帝欣慰地笑了笑。大唐能有臣子如此,國家必能興盛,「平身。回紇可汗和各邊關節度使,朕已分別派人傳送聖旨去了,等你到了那兒,自然有人幫你打點好一切。」,皇帝接著說:「陪朕用膳吧!」
「謝皇恩!臣遵旨。」范飆塵跟隨皇帝前往用膳之處,只見雕欄玉砌的宮殿與金碧輝煌的建築相互輝映.煞是令人迷醉。
「朕派你前往敦煌,一方面是希望你能鎮守西北大關,遏止西北胡人犯我大唐邊界;再者是希望你能為朕盯住那些邊關節度使,以防止亂事。」皇帝在酒過三巡之後,明顯有了醉意,於是把自己內心的顧慮毫不保留說了出來。
「臣領旨,請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辜負皇恩。」范飆塵語氣堅決地保證。
范飆塵忖度,縱觀大唐現今政事,鎮守邊關的藩鎮個個擁兵自重,愈來愈悖禮忘義;繼而邊疆民族更是蠢蠢欲動,就等大唐一發生內亂便要乘機舉兵扣關。
的確,皇上說得極是!如今他一定要好好守住這個玉門關,以消弭大唐隱藏的內憂與外患。
」好!好!朕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抬手揮了揮.皇帝乘著酒意,意有所指喃道:「小心龐世尊——」然後便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步入寢宮。
*********************************
關外大漠
西北大漠荒煙裡稀有的綠洲上,一名十七歲的娉婷少女,身著白色軟紗舞衣,立於黃土草原上的舞
台中,她雙袖高舉,纖弱柔軟的身形以絕然的美姿快速地旋轉起來,形成荒漠裡一股特異的白色旋風。
那白色旋風猶如翻飛的柳絮旋轉,旋起周圍纖細的黃沙,形成綠洲裡一場奇異動人的景象後,白色的影子在狂風走沙之中驟然靜止。
可舞者一直沒再動過,四周凝然死寂,翻飛的衣袂隨著狂沙起舞。
一滴晶瑩的淚珠無聲滑下,浸透紗衣而消失,接連的淚水宛如失了控制,一一沾染雪白紗衣。
帳內兀自望著窗外孤煙走沙的另一名少女,正自陷入秋天的悲情之中,她怔怔地望著一望無垠的荒漠,想起十年前爹娘的慘死。「爹爹……娘……晤言對天發誓,此仇不報,晤言誓不為人!」
秦晤言一把抓起桌上那把鑲著紅寶石的劍,旋即往門外走去,但見絕美的姐姐秦晤歌由滾滾黃沙裡,緩緩地步人大廳,臉上無聲無息地淌著淚水。
「姐姐——」淚眼婆娑的秦晤歌特別教人心疼。
秦晤言一手握劍,一手輕輕為姐姐拭去眼淚,她冷靜道:「姐姐,別再哭了。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姐妹倆親手殺賊為父母報仇的時候。」秦晤言談及父母之仇,眼中進發出一股肅殺的利光。
秦晤言表情冷然。「今天是爹爹十年忌日,十年前爹爹慘遭誣諂,案子未破,隨即被殺身亡,那年咱們還小,你我不過是六七歲的小女孩,卻已成了龐世尊急欲除去的眼中釘,若不是爹爹早先把咱倆送到西域學習胡旋舞,且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讓我們姐妹倆化名,恐怕我們秦家早已絕後。」秦晤言悠悠訴說往事,一股悲傷之情油然而生。
秦晤歌點點頭。「要不是爹爹為栽培咱們姐妹,將咱們遠送至大漠來習舞,恐怕現在咱們倆也已成為黃土裡的兩縷幽魂了。只是,爹爹和娘卻沒能逃過這一劫……」說到傷心處,秦晤歌哽咽不成聲地泣訴著十年前那場痛徹心扉的往事,哀傷之情令人不忍。
「想當年,你我不過是六七歲人事不知的天真女娃兒,卻要承受父母俱亡天人永隔之痛,這一切全拜那可惡的龐世尊所賜。」秦晤言雙眼滿恨意,雙手緊握著腰際的寶劍。「不殺那狗賊,我誓不為人。」秦晤言恨恨起誓。
她眼眸炯炯發光,抬眼望向秦晤歌。「姐姐,該是復仇的時候了,你還記得當年咱們兩人上祁連山遙祭爹爹時立下的誓約嗎?」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倆當年於祁連山上立誓十年後要為爹爹報仇。」
「姐姐,是時候了。」秦晤言執起秦晤歌的手,兩眼充滿熾熱的光芒,堅定而誠摯地望著她,「我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等待,一切都是為了現在!」
「是了,就是現在。」秦晤歌回應道。
「姐姐,聽說敦煌來了一位新任節度使,人稱飆塵將軍。」秦晤言拉著姐姐柔若無骨的手,「近日這位飆塵將軍將奉旨前來大唐與回紇邊境視察,據聞他
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姐姐,這位飆塵將軍是當朝顯要中,最有利於我們復仇計劃的人選。」
「真的?太好了!」秦晤歌雀躍道。她知道,若得飆塵將軍之力,要除去龐世尊,便易如反掌。
「但我們該如何結識范飆塵?」秦晤歌提出疑問。
「飆塵將軍前來,回紇可汗勢必在『塞北裡』宴請飆塵將軍——」秦晤言深深地望了姐姐一眼,「如此一來,我們就有機會可以結識飆塵將軍。」
「由我去接近他吧。可是,我要如何進入『塞北裡』才好呢?」晤歌擔心問。
秦晤言望著秦晤歌道:「姐姐請放心。」她自信滿滿的,「我曾救過遭強盜打劫的『塞北裡』老鴇,有恩於她,她一聽我提出請求,馬上答應無條件協助我們。 」
「真的?」秦晤歌顯得有些激動。
「塞北裡」雖位於大漠邊境,但卻有著極為豪華絢爛絢爛的繪畫與雕刻精美的石雕藝術,尤其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其中有一座專供舞蹈之用的舞台。所有的器具與裝飾都極盡華靡之能事,堪稱大漠第一青樓,比之長安城裡皇宮專屬的青樓「北裡」可說不相上下。因此,「塞北裡」名稱由來一指「塞外北裡」。
「還有,」秦晤言拉起姐姐的手續道:「龐狗賊養了一批殺手。」她查探得知龐世尊在中原養了一批殺手,用以逞個人私慾。
睜著大眼,秦晤歌幾乎可以知道妹妹接下來要說什麼。
「我可以混進殺手之列,再伺機殺掉狗賊。」秦晤言愈說眼光愈見銳利的殺氣。
「殺手?廠秦晤歌一臉驚惶。「那太危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晤言堅決地道,「何況,我們不是早說好了,要盡一切力量為爹娘報仇嗎?」
「你一個女流之輩如何混入殺手之列?」秦晤歌滿是擔心。
「這樣啊!」秦晤言邊說邊盤起長髮,利落地戴上人皮面具,不一會兒工夫便將自己打扮成一名俊逸的公子哥兒。
秦晤歌愛憐地望著眼前的妹妹,換上男兒裝的她,竟生得如此俊俏瀟灑,怕是女人看了都要心動,只是她不忍啊!
她不忍妹妹如此出生入死。
「姐姐,你別這樣……」秦晤言伸手輕拍秦晤歌,然後斬釘截鐵道:「我想了很久……姐姐生性溫柔多情,要姐姐拿刀拿槍實在太為難姐姐;而我生性剛毅果敢,適合舞刀弄劍,與敵人正面交鋒,卻總礙於女兒身……」
「所以你才努力練劍,努力學習這易容術好作這身男兒打扮?」秦晤歌終於瞭解妹妹長年來的苦心。
想不到妹妹暗地裡一直在為父母之仇努力著,看來妹妹真是長大了。
秦晤歌暗自為妹妹的成長高興著,另一方面卻隱隱擔憂妹妹的安危。
秦晤言點點頭。「多年來努力練劍,就等這一刻了。」
「那你得萬事小心——」秦晤歌憂心忡忡地望著她在世上惟一的親人,不捨又不忍。
「只是,姐姐,咱們明日一別要再見面,恐怕不容易——」秦晤言一改先前的笑容,認真地望著秦晤歌。
「是啊廠秦晤歌悠悠想起過去十年來,兩姐妹於大漠草原中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以及未來不可知的命運。
一時之間,離別的愁緒蔓延開來,濃濃地罩上晤歌姐妹兩人的心裡,化也化不開——
****************
「塞北裡」的老鴇果然信守諾言,秦晤言只一句話,便妥當地準備了許多工作。另外,她還拿著秦晤
歌的繡像四處宣揚,加上秦晤歌早已名聞大漠的絕倫舞技,很快的,秦晤歌的艷名傳遍了關內關外,「塞
北裡」儼然成了所有名人雅士爭相前往之地。
可以說,秦晤歌人未到,芳名卻已傳播四方。
秦晤歌到「塞北裡」的第一天,就造成「塞北裡」賓客滿座、人聲鼎沸的現象。大家除了前來欣賞精湛的胡旋舞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一睹繡像圖中那位絕蕘的佳人。短短幾日,秦晤歌的聲名已是如日中天,堪稱大漠第一美人。
秦晤歌的艷名一下子傳了開來,很快地傳進了淳兒烈的耳朵。那日日揮劍練武、騎馬作戰,就要奉可汗之命前往大食的濘兒烈,一獲知自己深愛的秦晤歌墮入「塞北裡」,便飛身快馬奔至「塞北裡」問個究竟。
「晤歌,你這是為什麼?」儘管猜到秦晤歌墮入紅塵的目的,浡兒烈在見著美麗絕倫的秦晤歌時,還是忍不住地問。
「你應該知道的,淳兒烈。」秦晤歌平靜地訴說。
「為什麼不等我?可汗此次派我前往大食,已經暗示我,大食歸來之日,便要舉我為下任可汗。」浡兒烈急急地說著,想要挽回秦晤歌。
「浡兒烈,我們姐妹倆自從來到大漠便一直受到你的照顧,欠你的已是太多——」秦晤歌止住不說,因為她不願將可汗與龐世尊秘密勾結之事說與他知.溫婉的她不想他們父子不和。
「你又來了——」濘兒烈望著秦晤歌絕美的容顏。心動的感覺仍同往常一樣。
」浡兒烈,為父報仇、洗刷冤屈一直以來就是我
們姐妹最大的心願。如今,我們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但,你——」環顧「塞北裡」光彩奪目的裝飾,浡兒烈歎了一口氣,隨即道:「嫁給我,晤歌!」
「淳兒烈——你——」一直把浡兒烈當成兄長看待的秦晤歌對他濃濃的愛意感到有些沉重,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嫁給我!我一定努力勸服可汗,為你除去逆賊,還你父親清白。」浡兒烈說得振振有詞。
「不可能的,第一,可汗對你一向抱持高度的期望,不可能允許你娶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為妻;再者,可汗更不可能願意冒著激怒大唐的危險,去為我們兩個孤苦的女子報仇。」秦晤歌溫柔地勸說著淳兒烈。
「那麼,等我——」淳兒烈睜大眼,急切地道:「等我成為可汗,我一定為你除去殺父仇人。」
「為報父仇,我們姐妹好不容易熬了十年!我不能再等了。」
再說她也不能害他們父子失和啊!
「為什麼?」浡兒烈急得大喊。
「因為,因為你永遠都是晤歌可敬的兄長。」秦晤歌又搬出一直以來拒絕淳兒烈的理由來搪塞,她說不出口的是可汗蠢蠢欲動的野心……
****************
大漢 玉門關
這一天,「塞北裡」前方的街道來了一隊人馬,其中最教人難忘的,是一名騎乘栗色駿馬,身著中原官眼,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偉岸男子。
雖然男子臉上帶著威勢與令人望而生畏的霸氣,卻絲毫不減其俊美瀟灑。
這樣絕色的俊逸男子,儘管前呼後擁,有侍從隨行,卻仍是鶴立雞群。一旦出現在荒漠墟裡之中,不免要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那是誰?」「塞北裡」座客之中此起彼落地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疑問。
隨著這一行人的接近,座客發出的疑問之中,多了一些讚歎:「那是誰,長得這樣俊?」
終於,這一行人來到「塞北裡」門前。
只見那為首長相俊逸非凡的男子,勒馬躍起,揚起黃沙,接著男子與隨從紛紛一躍下馬,利落、矯捷的動作,讓人歎為觀止。
「那是誰,騎術這樣了得?」座客以全然崇拜的口吻發出驚呼。
「是飆塵將軍哪!」座中一位身著戎裝的士卒大呼,臉上是又喜又驚的表情。
這一聲,讓全場所有的疑問聲全部靜止。
在簾幕內的晤歌也聽見了。
「他來了!」秦晤歌手捧著心,忐忑不安地掀起帷幕一角,偷偷向來人望去。然後,發現自己的心跳,深深而紊亂地顫動著。
英挺俊逸,這是秦晤歌對范飆塵的第一印象。
吸足了一口氣,秦晤歌待心跳較緩,再次望向他。這一次她可是仔仔細細地將范飆塵給瞧了個夠。
「塞北裡」裡的鴇母瞧見了這個衣著不凡、騎術精湛且面貌俊美無儔的男子,立即眉開眼笑地迎了出來。
「大人們快請坐!」鴇母慇勤熱絡地招呼這一群來頭不小的大爺們,然後她睇著這位讓所有人驚艷的男子問道:「大人有何需要,儘管吩咐!我們『塞北裡』的胡旋舞可是大漠第一!」
男子沒說話,只淡淡地瞥了鴇母一眼。
鴇母只覺自己像回到了少女時代,面對如此俊美的男子,竟緊張地顫抖起來。當了十多年的鴇母,還是頭一遭見到這麼俊的男人。
「既然如此,還不快去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和舞伎都叫出來!」范飆塵身旁的侍從大聲吆喝,驕傲之情全寫在臉上。
不一會兒,出來見客的姑娘們瞧清來人竟是一個俊逸不凡的年輕男人時,居然一個個臉紅起來,瞧傻了眼。
范飆塵掃了一眼出場的眾女子,便旁若無人地對著身旁侍從道:「原來那玉門關張貼的繡像是『塞北裡』用來唬弄大眾的!」語氣之中儘是不屑之情。
范飆塵一向對煙花柳巷沒有興趣,這一趟若不
是因為侍從一再宣稱胡旋舞的美妙、若不是他碰巧看見了關門上那張繡像圖,他決計不願踏入這青樓之中的。
侍從看了范飆塵一眼,趕忙轉向鴇母詢問道:
「玉門關告示上不是說這兒有個新來的舞伎,不但胡旋舞跳得好,人長得更是美的大漠第一美人嗎?」責怪鴇母的語氣十分明顯。
侍從邊說邊從行李裡取出那張晤歌的繡像。
鴇母堆起滿臉笑容,對侍從的責怪絲毫不以為意。
「唷——原來是慕我們晤歌的名而來呀!」鴇母意有所指道:「不過我們晤歌向來傾慕年輕有為的公子,她最好的舞便只為這樣的人跳。」
「她名喚晤歌?」范飆塵默念女子的名,心中對鴇母所言不以為然。
說不定,她只會平凡普通的胡旋舞,「塞北裡」只是利用她使花招,藉以招徠客人罷了。這荒涼的大漠,哪來什麼年輕有為的公子?這女子要不是過分自以為是,就是過分執著!
心念一轉,忽然,他想要會一會這驕傲的女子。
「好一個驕傲的青樓女子!」范飆塵眸光閃過一道光芒,對鴇母口中的女子起了興趣。
「我要欣賞最好的胡旋舞。」
范飆塵回首淡瞥了鴇母一眼,未置一語,僅是詭魅一笑。
然後,他霍地起身,身上那把青龍寶劍瞬間出鞘。握於手中。
「在下范飆塵,晤歌小姐請!」范飆塵對著簾幕內隱約透出的女子身影長揖。
他一個利落的轉手揮劍,一個矯捷的旋身刺劍,整個大廳裡快速交錯著劍影,銳氣不可擋,看得在場座客叫好聲連連。
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際,范飆塵已立定收劍,留下眾人此起彼落的讚歎聲。
」如何?」范飆塵的意思很明顯,他要秦晤歌為他跳舞:
英姿煥發——這是秦晤歌在心中給范飆塵的第二個評語。
秦晤歌雖不曾習武,但從小見晤言練劍,多少分辨得出劍術高下。
不消說,范飆塵的確有著過人的武藝。
「嬤嬤——」秦晤歌示意鴇母支開其他座客,只留范飆塵。
她要把握機會,竭力為他舞一曲。
「煩請各位爺至西廂房,『塞北裡』今日宴請大家喝酒。」鴇母滿臉笑容,催促客人移駕。
待客人起身離去後,簾幕後的秦晤歌,輕移蓮步款款步出,吸引了范飆塵所有的目光。他屏息欣賞,不敢稍動。
「小女子秦晤歌,深深傾慕大人適才精湛的武藝,且讓小女子為大人跳一段胡旋舞。」秦晤歌柔美的聲音悠悠吹送而來,給了范飆塵前所未有的溫柔體驗。
「嗯。」范飆塵坐定,等著看秦晤歌展現舞藝。
秦晤歌立於光彩奪目的舞台中央,雙袖齊舉,靜立不動。她身著紅色短衣,特製的華麗舞衣在微風中輕輕擺動,與她身上璀璨的佩飾相互輝映,美得令人無法逼視。
接著,弦音落下,伴著輕快的鼓聲與窗外四起的飛沙:秦晤歌抬手靜立,等待舞動的音節落下。她身著紫紅羅衣、金色腰束佩帶、頭戴銀花飾品,身材曼妙輕盈,應著節拍起舞。
只見秦晤歌左旋右轉,舞姿敏捷灑脫而又富於變化,她是那樣的輕靈,似回雪飄揚;在這孤高萬里、漫天飛沙的大漠中創造出獨特的景象。而她全身散發出來的光輝,更是絢爛奪目得叫人捨不得閉眼。
弦音與鼓聲齊落,秦晤歌應聲靜止於最開始的姿態,此時帳外大風乍起,風自窗外侵襲而來,她那身柔軟似紗的紫紅舞衣隨風翻飛,猶如一朵孤傲絕塵的花,在這個別具特色的舞台上,隨風舞動。
范飆塵的眸光閃過一抹驚喜。
想不到這女子真有本事,不但人美,而且把胡旋舞跳得如此令人炫目。
范飆塵感到震驚——她比他設想的好上太多太多。
她簡直美到令人不忍挪開視線,她的舞更是令
人歎為觀止。
啪啪啪——
范飆塵掌聲未竟,弦聲再次奏起,鼓韻再次點落,秦晤歌亦隨樂起舞,這一回,她以疾速的旋轉和千變萬化的手勢帶給他一場前所未有的視覺刺激。
同時,疾速迴旋中,翻飛的綵帶與衣擺化成絢爛的景象,讓人恍若置身仙境。
最後,樂聲靜止的那一刻,秦晤歌同時停止舞動,她絕妙的舞姿深深撼動了他,而那姣好的面貌與身段更是牢牢地烙在他心底。
不可否認的,秦晤歌的第二支舞已經全然擄獲了他的心。
他曾聽侍從說過,胡旋舞舞風激烈又絢爛,他沒想到由一名嬌弱的女子舞來,那激烈的舞步中竟還摻著一絲的柔美,美得令他印象深刻。
他知道自己已深深為眼前這美麗旋轉的身影所傾倒。
「姑娘的胡旋舞果然無與倫比。」范飆塵打破沉默,高聲給予秦晤歌鼓勵。
「大人獨創的劍法亦是天下無雙。」秦晤歌由衷地道出自己的欽佩。
「哦——這麼說來,此後姑娘都能為在下跳舞?」范飆塵語帶暗示地詢問,話中明顯透出未來要她相泮的意思。
「大人年輕有為,晤歌自當願意。」秦晤歌低首含羞地回答,模樣惹人憐愛。
范飆塵勾起一抹笑,在心中打定主意,這一趟回紇視察,他一定要帶回這個令人迷眩不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