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嬤嬤靜靜的待在*旁,也不去打擾她,約莫過了一刻鐘,福環雲才發現她站在自己身邊。
「於嬤嬤,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仿似受了驚嚇。
「我進屋已經好久了,是格格在想心事,一直沒發現罷了。」於嬤嬤睇了她一眼,關心地問:「您怎麼了?」
「我……我見著他了……」福環雲無神地說著。
「見著誰了?」於嬤嬤不明白地又問。
「見……呃……沒有,你剛剛出去可問著人了?有誰願意幫我?」福環雲這才想起她方才請於嬤嬤幫她查問的事。
只是,在京畿裡,她們人生地不熟的,但願會有一、兩個好心人願意替她說項。
「沒有。」於嬤嬤洩氣地一歎。
「沒有?」福環雲心一提。這下可糟了,那她不是更加有理說不清了?
只要她腦海中一晃過霖霽那張無情的臉,她的胸臆間就流過一絲悵惘與無助的心傷。
「不但沒有,剛剛我路經皇寧宮前面,突然被那兒的宮女攔下,說皇后娘娘已在『膳養樓』擺宴要替您接風呢!」於嬤嬤想了想,又道:「您就別再執意離開了吧!我想,皇后她是真的喜歡您。」
「可我現在更不能留下了。」福環雲心一急,便開始自言自語。
「您說什麼?」於嬤嬤眉頭一皺。
「我……反正我不能留下,絕對、絕對不能留下。」她開始驚慌、開始憂慮,更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為什麼?」
「有人不喜歡我留在這兒。」她頹喪地說。
「誰呀?」
福環雲搖搖頭,「我不能說,而且說了也沒用。於嬤嬤,我能不能別參加什麼接風宴?」
「不行,」於嬤嬤提醒道:「仍是那句老話,千萬別得罪宮裡的人,尤其是位高權重者。」
「這麼說,我還是非去不可了?」她隱隱一歎。
「如果格格真想回南方,我想,這次宴會定會來不少貴客,或許會有人願意幫您也不一定呀!」於嬤嬤突然想到。
「對,我怎麼忘了?如此一來,我就可以多認識一些人,也可以請他們替我出出主意。」福環雲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可想起她這一回南方,也許就沒有再見到他的機會,心底又突生一股難言的苦澀。
算了,反正他心底根本就沒有她,她何苦要執著於這份虛無的感情呢?
「那就讓我好好為您打扮一下,晚宴就要開始了。」於嬤嬤笑著說,隨即將她帶至銅鏡前。
「於嬤嬤,不用了,只不過是吃頓飯而已,有什麼好打扮的?」福環雲坐在鏡前,不解地攢緊眉。
「不行,一定要好好裝扮,否則一定會被那些格格、公主們給比下去的。」於嬤嬤笑道。
「我不懂,比下去就比下去,我又不是去和人比較的。再說,樸實點兒不是比較好相處嗎?」
「樸實?」於嬤嬤搖頭直笑,「那只是您個人的想法,您可知道京裡的人有多現實?要是您身份不高,長得又不漂亮,誰會理您呀?」
余嬤嬤開始滔滔不絕的敘述這兩天從其他宮女那兒聽來的消息,與她親身體驗的發現。本以為京城是個好地方,人文發達、熱鬧非常,哪知道親眼目睹後才發現,這兒的人情味比他們廣州差太多了。
「是這樣嗎?」福環雲單純地笑了笑,「於嬤嬤,你好厲害,才來不到兩天,已把京城裡的事打探得這麼清楚了。」
「那是當然。」
於嬤嬤為她在發上綰好一個漂亮的髻,「嗯……真美,我猜您一定是待會兒筵席上最美的格格。」
「真的嗎?」福環雲會心一笑。
「咦?怎麼又是這條鏈子?格格,這條鏈子好像跟了您好久了,以前福晉不是買給你不少練子嗎?怎麼從沒見您換過?」在為她整理領子時,於嬤嬤眼尖地瞧見那條串著琉璃戒的紅繩。
「我……」她看著它,心頭沒來由的一酸。
「對了,我有帶些首飾過來,幫您換上好不好?」說著,於嬤嬤就要卸下它。
「不!不要動它。」福環雲緊抓住它。
這十年來,除了換紅繩,它可從不離身的!
「格格!」於嬤嬤被她這激動的表現給嚇了一跳。
「沒事,我只是捨不得它,畢竟它陪我多年了。」福環雲垂下臉,不敢面對於嬤嬤質疑的眼神,也怕自己會禁不住的落淚。
「那……好吧,我先到外頭看看,如果時間到了,再來喚格格。」於嬤嬤搖搖頭,便退出房間。
於嬤嬤離開後,福環雲一個人靜靜的待在屋裡,思緒不由自主的飄移到與霖霽初次碰面的日子——
「啊——」才七歲的福環雲不小心在御花園裡摔了一跤。
好疼、好疼呵!疼得她都站不起來了。她不斷地流著淚,卻不敢哭出聲,因為這裡不是廣州的福王府,而是威嚴的皇宮啊!
這裡的人都一板一眼的,好像都不愛笑,她好怕做錯事被處罰。阿瑪說,在這裡不能亂說話,要乖乖的聽皇后娘娘的話,才是個乖孩子。
所以,她不能哭,若是讓別人知道她是個愛哭的丫頭,一定會讓阿瑪丟臉的。
可是,膝蓋都磨破皮了,她真的好病喔!
「喂!你是誰?怎麼跪在半路上呀?」一個男孩子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響起,嚇了她一跳。
福環雲回頭一看,卻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大男孩,他就站在她身旁,一雙漂亮的大眼直瞅著她。
「我不是故意在這兒摔跤的,請你別告訴別人好嗎?」她忍著疼要站起身,男孩見狀,便上前攙扶她。
可這一瞧,才發覺她臉上沾了許多淚水,於是他皺起眉,說道:「你還真愛哭,難怪我皇阿瑪會說女人是水做的。」他拎起衣袖,在她眼角拭了拭,「嗯……這樣好看多了,以後別這麼愛哭啊!」
「好,我以後不會再愛哭了。」她破涕為笑。
「對了,你是打哪兒來的?我好像不會見過你。」男孩對她一笑,那笑容如朝陽般暖和了她的心。
「我不住在北京城,是和我阿瑪一塊兒來的。」她對著男孩甜甜地說,突然又蹙起眉,「可是……我卻迷路了。阿瑪要我自己出來玩,我卻跑得太遠,這下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福環雲的一雙淚眸朝四處直張望著,恐懼和脆弱在她心底愈來愈擴大,令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別怕,有我在。」男孩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臂,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皇宮我可是最熟的,要不你告訴我你阿瑪在哪,我立刻帶你過去。」
他對她展露出一抹最最親切的笑容,是這麼的熱情、這麼的青春洋溢,年僅七歲的福環雲就這麼看癡了。
「你快說,你阿瑪在哪啊?」見她就這麼傻不愣登的盯著他瞧,男孩倒比她還緊張了。
「呃……我阿瑪在跟皇后娘娘說話,那裡是哪兒,我不知道。」福環雲怔仲了下,連忙開口說。
「原來在我皇額娘那兒啊!」他彎起唇,咧嘴笑著說:「那不就是皇寧宮嗎?我知道那兒,我這就帶你去。」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拉著她便往另一頭跑去。
個子小的福環雲緊跟著他身後跑著步,一路下來,已是氣喘吁吁。
「大哥哥,你跑得好快。」她直拍著胸脯,不斷喘著氣。
「哦!那我放慢腳步好了。」男孩睨了她一眼,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福環雲餘光一瞄,發現握著她手腕的指頭上戴了一個好亮的戒指,於是好奇地問:「大哥哥,這是什麼?好漂亮喔!」
她張著一雙可愛的大眼,靈光燦爛地直盯著他手上的那只琉璃戒瞧。
「別叫我大哥哥,我是五阿哥,以後你叫我五阿哥就可以了。」他回睨了她一眼,發覺她的一雙眸子直盯著他指上的琉璃成瞧,於是便將它拔了下來,「喜歡它是不是?」
福環雲柔柔的點點頭。
「喜歡就送你吧!」說著,他便把它戴在她的大拇指上,尺寸還剛剛好。
「大哥——呃……五阿哥,你真的要送我啊?」福環雲受寵若驚地問道。
「是啊!就送你,反正這種東西我多得是。」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收下了,五阿哥,謝謝你。」
「行了,這樣應該開心了吧!以後可要多笑喔!」男孩伸手指向東邊,遠遠的就能看到一幢高樓,「瞧見沒?那幢樓就是皇寧宮,你阿瑪就在那裡,你去找他吧!」
「謝謝五阿哥,以後……以後我還能看到你嗎?」福環雲怯生生地問。
「當然可以,以後你阿瑪進宮,就叫他帶著你來,我就住在這裡,你隨時都能看見我的。」他笑得恣意優雅。
「我……」
「嗯?有什麼話就說。」他睇著她。
「我會想你的,五阿哥。」福環雲天真的說。
「哈……我也會想你的,小丫頭,說不定過兩天我會去找你喔!好,快進去吧!我有事得先離開了。」
「嗯!」她憨傻地笑著。
男孩對住她微微頷首,而後轉過身,愈走愈遠……
福環雲手裡捏著那只琉璃戒,直到看不見他的人影,才張開手心仔細瞧著,她輕輕撫摸著它,愈看愈喜歡。
而他對她所說的話,她也始終沒有忘記。因此,從那天之後,她不再隨意哭泣,無論遇上任何困難,她都會忍著強撐過去,心裡惦惦唸唸的,也始終只有他一人。
可是,接下來的十年裡,阿瑪進宮時都不曾帶著她,也因此,她喪失了與他碰面的機會。
想到這兒,福環雲不禁落下了淚。沒想到她為了他的幾句話故作堅強那麼多年,可也是因為他的幾句話而自信全失,再一次陷入了久違的淚海中。
***
當福環雲到達膳養樓時,那兒已聚滿了賓客。見到這樣的情形,她不禁開始緊張,甚至還有點怯場。
可是,這可是皇后的好意,她若如此的小家子氣,豈不失了福家的顏面?思慮了半晌,她還是決定壯著膽,繼續向前走了。
當皇后一看見福環雲,立刻露出笑容,對著她喊道:「是環雲嗎?你來遲了。」
福環雲快步走向她,福身請安道:「皇后娘娘吉祥,環雲來遲了,還請您恕罪。」
「哎呀!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別緊張呀!」皇后拉過她,輕拍她的手,這一瞧,驀地張大眸子,驚歎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何會遲到了。」
「什麼?」福環雲不解地問。
「你一定是為了這場晚宴特意梳妝打扮,對不對?瞧你這妝畫得真美,已經是個美人胚子了,還來這麼一招,想把我比下去嗎..」
皇后的臉上掛著笑,分明是逗著她玩,可單純的福環雲卻不懂分辨,還以為皇后是在責備她。
「皇后娘娘,環雲以後不敢了,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哎喲!我說環雲,你幹嘛那麼緊張?我不過是跟你開開玩笑,你別當真啊!真是個單純的丫頭!」皇后笑著輕拍她的手,隨即帶著她,蹬著高腳鞋,緩緩的步向膳廳。
皇后一到,廳裡所有的人全都起身,朝皇后福身道:「皇后娘娘吉祥,恭迎皇后娘娘。」
「甭多禮了,今兒個你們全是來宮裡做客的,可別拘束啊!」皇后開心地笑著,隨即轉向身側的福環雲,「她就是今兒個的主角,也是廣州福王爺的千金環雲格格。」
說到這兒,她不禁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福王爺與福晉前陣子被亂黨給誤殺了,如今只剩下環雲一人,所以我便將她接進宮裡,特地為她舉辦了這次的洗塵宴,希望你們這些年齡與她相仿的貝勒、格格們,能常來這兒和她作伴,彼此認識認識。」
「環雲格格真的好美啊!南方一定是個好地方,才能培育出像環雲格格這麼個氣質佳的姑娘。」景敬王府的毅亞貝勒突地說道。
「我說毅亞,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嘴那麼甜呢?不過,你沒說錯,環雲的確是個氣質、美麗兼具的好姑娘。」皇后得意洋洋地說著。
福環雲羞怯的低下頭,臉上有著一股惹人憐愛的嬌柔。五官清麗、明眸皓齒、雅致清逸,散發出一抹令人驚艷的氣息。身上那件紫色網裝更妝點出她的高雅氣質,而髮絲在頭側盤了個髻,上頭簡單的點綴更烘托出她的優美與貴氣。
「呃……多謝抬愛,環雲沒有你們說得那麼好。」
如果現在她能逃的話,一定會想盡辦法逃離這地方。
「格格真是太謙虛了。」毅亞貝勒的眸光直凝睇著她,臉上的表情含著某種仰慕。
「好了,大伙餓了吧?這就請下人們上菜了。」皇后的眸光不時往外瞟,心想,為什麼霖霽這小子還沒來呢?
方纔他已命小順子去提醒過他,無論如何,他也該走這一趟啊!
「皇后娘娘,那我們就入坐了。」
眾人翩然入席,一直到上了菜,仍不見霖霽到揚,皇后這才按捺不住的喚來身旁的小太監,「你去把霖霽五阿哥給我找來,並拿我的口諭告訴他,要他非來不可。」
「喳。」小太監領命退下。
可福環雲的心卻冷冷的一窒,真不知道他來了之後,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待她?
他會不會罵她不知羞恥呢?明明答應他要離開的,為何還留在這兒,甚至還讓皇后為她接風洗塵?
天啊!只要一想起這些可能性,她的心便漸漸的揪緊在一塊,胸口漲滿了疼,好像快無法呼吸了。
「環雲格格,改天在下有機會去南方,能不能請你為我帶帶路,到處逛逛、玩玩呢?」毅亞貝勒突地開口,讓心神恍惚的福環雲赫然一驚。
她驀地睜大眼,柔聲回答他,「當然好,不過南方我也只熟悉自家附近,其他地方我很少去,可能沒有辦法盡太大的心力。」
「那也無妨,我只是想看看你生長的地方。」他笑說。
毅亞貝勒盡可能地將話語放輕柔,這聽在眾人耳裡,都不難猜出他定是愛慕環雲格格了。
於是有人起哄道:「我說毅亞貝勒,看你和環雲格格挺相襯的,乾脆你就把人家娶進景敬王府,這不是更妙嗎?」
這話瞬間倒引來了哄堂大笑。
福環雲聞言,趕緊低下頭,滿臉尷尬,而皇后則是蹙眉看著外頭,心忖,霖霽這小子要是再不來,環雲可就要被人搶走了啊!
就在這時候,霖霽終於到來。他一進膳養樓,見到那麼多人,臉上原有的煩鬱立即斂去,換上一副爽朗笑容。
「原來這裡有那麼多人啊!」他揚起眉,恣意大笑。
「你眼裡還有我嗎?」皇后見他來了,心底雖欣喜,但嘴上還是不免叨念個幾句。
「皇額娘,孩兒臨時有事,所以沒趕得及過來,您就別再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啊!」
霖霽的嘴像抹了蜜似的,逗得皇后笑逐顏開。
「也不想想你多大了,還淨在我身旁撒嬌,這裡全是你的好兄弟、好姊妹,我是見你們太久沒聯繫,所以將他們叫進客來玩玩,順便吃個晚膳,你居然又遲到,這怎麼好意思呢?」
這時候毅亞貝勒又道:「皇后娘娘,沒關係的,五阿哥自然有他該忙的事,況且他已經來了,咱們都很歡迎啊!」
「你瞧,還是毅亞會說話,這點你就比不過人家了。」皇后笑著說。
霖霽撇撇嘴,看了毅亞貝勒一眼,話中有話地邪笑道:「毅亞貝勒的嘴巴當然比我甜了,否則怎麼能逗得環雲格格心花怒放呢!」
福環雲的身子登時僵住了,原來剛剛毅亞貝勒對她說的話,他全聽見了!
她又沒招惹他,甚至他進來後,她連一句話也不敢說,為什麼他還要這麼挖苦她呢?
莫非他是在生她的氣?氣她沒有遵照諾言,趕緊離開紫禁城,還留在這兒讓皇后娘娘為她宴請這麼多貴客,更連累了他……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人家毅亞貝勒對環雲好是應該的,環雲如今無父無母,一個人來到紫禁城,你們全都應該多照顧她才是。」
想起福環雲,皇后就有股心疼。小時候福環雲聰明伶俐,如今卻遭遇到這種災厄,卻還能如此堅強,真令她佩服!
「是啊!就會賣弄可憐的模樣!騙取人家的同情心。」霖霽撇撇嘴角,冷聲一哼。
「你這孩子,怎麼又——」
「皇后娘娘,您別再說了,我沒關係的。飯菜都涼了,請各位快用膳吧!」福環雲忍著心痛說道。她實在無法想像,思念多年的男人居然會這麼恨她。
難道他真的忘了她,連一絲一毫的印象也沒有?
手撫著胸前,壓著那只琉璃戒,如今唯有如此,她才能稍稍得到一些撫慰。
「你瞧瞧,人家環雲多懂禮貌。」皇后歎了口氣。
「您又生氣了,孩兒不過是逗逗她罷了。」他俊臉一揚,又漾出了一抹虛偽的笑容。
「算了,我懶得理你。」
於是,這場感覺溫馨,卻又帶了點疙瘩的接風宴就這麼展開了。而福環雲被安排坐在霖霽身邊,卻是讓她食不下嚥。
她悄悄轉過頭,望著他和其他阿哥、格格們熱烈討論的模樣,臉上淨是朗朗笑意,可為何一面對她,俊逸的臉龐就變得滿是怒火呢?
宴後,皇后以疲累為由先返回皇寧宮,大批年輕人便被霖霽帶往朗書亭吟詩作對。
福環雲只是緊跟在他身後,默默無語,眼看著他和大夥兒調笑、抬槓的開懷笑容,她不禁看得癡了……
這時,霖霽眼眸輕轉,轉頭望向她,「你怎麼直盯著我看呢?是我臉上怎麼了嗎?」
福環雲一驚,心頭一陣抽搐,她趕緊回開眼,低著頭道:「我……看你與大夥兒都那麼熟識,覺得很羨慕。」
「環雲格格,這沒什麼好羨慕的,今後咱們辦的小聚會你常來玩玩,大伙就熟了。」毅亞貝勒趕緊好言說道,其他人也都點頭附和。
福環雲抬首,對他們漾出一抹甜笑,「謝謝各位,我會的。」
「咳——」突然,霖霽嘴裡吐出了一聲重咳,接著又笑道:「環雲格格,你是不是個重承諾的人?」
福環雲的呼吸塞了下,緩緩抬首,「當然。」
「既是如此,你強留在這兒,到底是何居心?」他目光一冷,所吐出的每個字都有如尖石般的冷硬嚴酷。
刺眼的淚水突地湧上福環雲的眼眶,她看看周圍大夥兒訝異的表情,竟然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反應。
「五阿哥,環雲格格是咱們的客人,你幹嘛這麼說呢?」又是毅亞貝勒為她出頭。
「怎麼?不知毅亞貝勒和環雲格格之間有什麼關係,竟為她抱不平?」霖霽惱怒的蹙起眉。「再說,我與她的事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皇后娘娘的交代,她可是要我們好好照顧她,而不是句句譏諷。」毅亞貝勒也不甘示弱的對他吼。
在別人眼裡,他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太子人選,可是在毅亞貝勒眼中,他只覺得這人矯揉造作、心機深沉,不好相處得很。
「好了,你們別吵了!」一旁的人趕緊勸道。
福環雲噎凝無語的站起身。
都是她!都是她這個罪魁禍首,幹嘛來到京城擾得大家不得安寧呢?
心已慌、意已亂,再加上揪結成團的痛,在大夥兒勸架的同時,她突然覺得眼前一暗!昏厥在五阿哥的臂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