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現在的你跟當時的你完全不一樣了。」福環雲直搖頭,「不!你根本不記得的。」
「我沒騙你。」他倏地上前抓住她的柔肩,「你不是在隔天回府的路上不慎摔下斷崖死了嗎?怎麼會……」
「我死了?」聽他這麼說,福環雲的腦中呈現一片紊亂。
「知道嗎?當時能認識你,我真的好開心,一整夜都睡不好,隔天我便忍不住的想去找你,可皇額娘卻告訴我這個不幸的消息。他的神情轉為激動,「難道是皇額娘騙我的?可是,她沒必要騙我呀!」
「我……我也不明白。我們的確是在隔天就啟程回南方,一路平安,並沒像你所說的那樣啊!」
「那也不對,你叫福環雲,」他驀然轉首看她,「可當時我額娘告訴我,說她是貞瀛格格。」
「貞瀛……」福環雲想了想,「對,那天我們來宮裡拜見皇上時,也有一位王爺帶了位小格格來宮中,她和我年紀一般大,就叫貞瀛!我們還在一塊兒聊了好久呢!」
「是這樣嗎?」
「沒錯,所以,我想皇后娘娘誤以為你找的是她吧。」福環雲想了想,記憶雖已久遠,可印象還是非常鮮明。
「不對呀!那時我明明看見你頭上戴著珍珠簪,過世的小格格頭上也有一隻相同的珍珠簪,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提起這段過往,許多塵封的回憶又再次被喚醒,至今想起,還帶著點點刺疼。
「珍珠簪?」福環雲想了想,突地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麼?」
「當天晚上,貞瀛格格來找我玩,瞧見我發上的珍珠簪,喜歡得不得了,於是我就把它送給她了。」福環雲解釋道。
「老天,就是因為這樣,我皇額娘才會弄錯了對象。」霖霽撫著發疼的額頭!深深地歎了口氣,「都怪我那時沒問清楚你的名字。」
「你別太難過,既然你想起來就好了,能不能求你別要回它,多少銀兩我都可以給你。」福環雲看著他手裡握著的琉璃戒,還真怕他拿了就不還她了。
「可我如果不賣呢?」霖霽忍不住低笑出聲。
「那……」福環雲心底一陣抽疼,淚水終於忍不住地淌下。
「你已保管了它十年,東西早已是你的了,我沒必要拿回來。」說著,他拿起紅繩,為她繫在脖子上。
福環雲愣了下,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溫柔。
第一次他是為她戴上戒指,第二回是替她套上項鏈,可不論是哪一種,她都會放在心上,靜靜的低回淺嘗。
「謝謝。」她又一次的將它緊緊按在懷裡,才抬起頭,卻發現他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你……你怎麼一直看著我?你不是餓了,去找吃的了嗎,」
「我已吩咐店小二,他馬上就端上來,你一定餓壞了。」他笑著回應。
「那……你……」
福環雲看著他那雙閃著詭異光彩的眼神,覺得氣氛頓時變得詭怪許多,連接下來要說什麼都忘了。
「我現在終於相信你說的話了。」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嗯?」她眨著大眼,好奇地望著他。
「上回你告訴我說,我們曾見過面,我現在終於明白是我自己傻,居然沒認出你。」霖霽彎起唇角,醇厚的嗓音聽來很有魅力。
「這怎麼能怪你?畢竟都過十年了。」她笑了笑。
「環雲,我—我要跟你道歉。」他朝前跨進一步,猛地將她緊緊扣在懷裡,這個動作既溫柔又強烈,讓福環雲錯愕不已。
霖霽又接著說:「當我誤以為發生意外的人是你,我又氣、又恨、又傷心,整整好幾天沒說話。」他歎了一口氣,「我六歲那年喜歡上一匹馬,千方百計的求我皇阿瑪將它買進宮……」
「後來呢?」她倚在他懷裡問。
「後來我如願了,可隔天一早,它居然得了莫名其妙的重症,當天下午就病死了。」他痛心地說。
「你一定很傷心了?」
「對,我很傷心,痛哭了一個月。一直到十四歲那年,我瞧見一個女孩子偷偷的在御花園流淚,還強忍著不敢哭出聲音,那時我就被她那天真無邪的模樣給吸引了,我還打定主意,等她長大了,我一定要叫皇額娘去向她提親。」
他低下頭,對住她的眼,「我的心底才有這樣的想法,沒想到隔天竟然聽到她的噩耗,可知我有多心痛?」霖霽的聲音十分暗啞,摟住她身子的雙臂繃得緊緊的。
「霖霽——」她張大眸子,遲來的愛深深溫暖了她的心,她窩在他懷中抽噎的道:「我不是在作夢吧?你真的……真的也喜歡我……」
「對,我是真心喜歡你,可我當時好恨,為什麼我用真感情珍惜的事物都不能長久?所以我學著無情、學著關閉心靈,不再以誠待人。」他握緊拳。
「霖……別這樣,我喜歡從前那個真實的你啊!」她溫柔的撫摸著她剛毅的下巴。
「好,那我們重新開始吧!」他興奮地說。
「重新……不!」她淌下了熱淚,抬頭望著他,「可惜……可惜這一切都知道得太晚了,我已不屬於大清國,更不屬於你。」福環雲掩下雙睫,輕輕推開他,轉過身去,看著窗外幽暗的夜幕。
「你說什麼?為什麼不屬於我?」霖霽眼神一暗,用力轉過她的身子。
「你心裡有數,又何必問我?」福環雲咬著下唇,眼淚就要落下。
「你是指遠嫁突烈國的事嗎?」
「當然,要不然,我們現在怎麼會在這兒呢?」她一臉的落寞。
霖霽緊緊摟住她的雙肩,口氣堅定的說道:「我們現在就返回北京城,我絕不會讓你嫁給任何人,你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他長長一歎,「我真蠢,你的模樣明明還帶有當年的稚氣,為什麼我偏偏沒有認出你來呢?」
她之所以陷入這樣的地獄,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誰都不該恨,卻唯獨不能放過自己啊!
「快別這麼說了,經過這麼多年,人的外貌當然都會變,若不是我確信當年那個好心的大哥哥就是五阿哥霖霽,一定也認不出你的。」福環雲大膽的伸手輕撫他的臉龐。事實上,他與記憶中那個青澀的少年並沒太大的差異,只是多了屬於大男人的狂狷和成熟。
「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是我的錯,倘若不是我故意安排你去見阿塞卡,他也不會看上你,我……我已決定冒著生命危險將你搶回來。」霖霽牢牢的抱住她,眸底露出一抹深濃的情意。他想了她十年,怎麼捨得放她離開, 「不!這怎麼可以呢?」她驚愕地搖頭,「如果我們一味的自私任性,後果你是知道的。」
他的臉色突變得黯然,「可是……」
「別說了,我既已答應來此,就沒有再給自己反悔的餘地。」她閉上眼,輕柔地笑了笑,「能夠在這時候聽見你說這樣的真心話,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你的意思是,你仍堅持嫁給阿塞卡?」他目不轉睛的瞪著她,對她有如此堅定的決心感到有些驚訝。
「對,我會嫁給他,然後以死明志,為你守身,這輩子只當你的女人。」她幽幽一笑,清艷的容顏中更添韻味。
她也捨不得他啊!可這條錯誤的路既已走到盡頭!她就沒有返回的餘地了。
「不可以!你不能死……」」霖霽咬著牙,摟住她腰間的大手竟然在隱隱顫抖。
「我!」福環雲掩去心底的愁,換上一臉真切的笑容,「別這樣,如果下輩子有緣,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現在天色已晚,我們睡吧!明早還要趕路呢!」
她將他拉到床上坐著,「能與你做幾天的夫妻,過著相依偎的夫妻生活,我已經很快樂、很滿足了。」
「可我不要這樣。」他激動地說:「別死心,也別認定這就是唯一的一條路,我一定會為我所做的錯事負責的。」
「別莽撞行事。」她擔心他會做傻事。
「我要帶你返京,如果阿塞卡真不罷手,就讓他發兵吧!我才不吃他那套,這次由我帶兵反擊。」霖霽勾起嘴角,臉上滿是筆墨難以形容的固執線條,他決定要由他這個始作俑者來收拾殘局。
「不能那麼衝動,你可曾想過這麼做會造成多大的後遺症?」她擰起眉,神情凝重,「千萬別為了一己之私,惹得生靈塗炭啊!」
「我……」霖霽的神情猛地窒住,他知道她的話很有道理,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投向阿塞卡的懷抱,這是變相的教她跳入火坑啊!
「別說了,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奇怪,店小二怎麼還不來呢?」福環雲刻意想轉移他的注意力,「我肚子好餓啊!」
「好,你在房裡等,我去看看。」霖霽深情地凝視她一眼,隨後轉身步出房間,心底已開始計劃著該如何將她帶走。
既然她不願意冒險,那也沒關係,他自有他的辦法。
不久,霖霽捧著晚膳進屋,與福環雲兩人相對坐在窗邊,默然不語的用著餐,氣氛十分沉悶。
用過晚膳後,霖霽便提議一塊兒到外頭坐著賞月。
「霖,你看今兒個的月色好美喔!」她欣喜地彎起唇線,笑得好甜。
「嗯!」霖霽點點頭,卻沒有任何笑容。
「你怎麼了?好像不開心?」她看得出來,自從他知道真相後,心情就一直不太好。可是,她只希望他快樂,如果真把她忘了,那也無所謂啊!
她不禁輕歎一聲。
「你說我怎麼開心得起來?」他惱怒地重哼了聲。
「你真傻,就當作這只是一場夢,我知道麗子郡主對你不錯,你和她——」
她本想裝作一切都無所謂的,但還是禁不住心頭的一陣酸澀,不但聲音梗塞了,連眼眶也變得濕紅。
「瞧!你還想裝作沒事,其實你心底也很痛苦,對不對?」霖霽端起她的小瞼看著她的淚容。
「一個人痛苦,總比百姓們痛苦好多了。」她不敢看他執著的眼神。
「你捨不得我嗎?」他專注地看著她問。
「當然。」她吸了下鼻子。
「那……我就比較安心,也不怕你的責罵了。」他的目光頓時轉為深邃,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什麼意思?」
「對不起!」
這三個字一說出,他便往她鼻間呼出一口氣,她突然覺得腦子昏沉不已,而後身子一軟,就這麼昏倒在他懷裡……
霖霽凝視她的小臉一會兒!毫不遲疑地抱起她,決定先將她帶回北京城。
***
福環雲一路上昏昏沉沉的,有時覺得好像要醒了,卻又被一股倦意所襲,讓她又再度陷入沉睡。
偶爾張開迷濛的雙眼,她會隱隱約約的看見霖霽正在看她,眼底充滿愛憐與歉意,有時還會對她說一些話,可她的腦子好暈好眩!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就這麼短暫的對視後,她又睡著了……
數天後。
「環雲,你好點了沒?」霖霽手裡端著熱湯,一口一口的餵著她。
福環雲迷迷糊糊的張開眼,喝了幾口熱湯後,身子霎時舒服不少。看見霖霽一臉焦慮的神情,她很想問他發生什麼事了,可依然是渾身無力,開不了口。
「現在可以說話了,試著跟我說句話,嗯?」他溫柔備至的道。
「霖……」她張嘴欲言,可喉頭好幹,根本說不出話啊!
「我知道你現在很不舒服,多喝點熱湯就會慢慢恢復的。」他又舀了一匙熱湯,餵進她的小嘴裡。
福環雲輕咳了幾聲,才道:「我……我怎麼了?」
「你昏迷好幾天了。」他拿起一旁的毛巾,為她擦拭臉上的薄汗。
「昏迷?我怎麼會昏迷?」她有些驚訝。
「這……」他還真是有口難言。
福環雲又喝了幾口湯,才緩緩坐起身,又繼續說:「我記得我這陣子老是睡睡醒醒的,是不是病了?」
「你沒病。」霖霽的眼神帶著一點心虛。
「沒病?那我是……」福環雲搖搖仍有些昏沉的腦袋,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事情,「糟了,我這幾天老是恍恍惚惚的,是不是延誤了婚期?」
「別管那些了!只要告訴我,你的身體還好吧?」他關心的是她的身體,不是那些煩人的事。
「我……只是頭昏腦脹……怎麼了?是不是當真延誤了日子?我該怎麼向皇上交——」福環雲揉揉太陽穴,神情十分痛苦。
「別說了!」他霍地打斷她的話,「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往身上攬,你沒錯,錯的人是我,我……我對你下了迷魂散!所以,你這幾天總是神志不清。」
「什麼?」她瞪大眸子,錯愕的望著他。
「我怕你不答應跟我走,所以只好用這種方法。」他的黑眸像黑曜石般閃爍著堅定光彩。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已經在回頭路上了?」福環雲的心口揪了下,趕緊爬起身。
「你別亂動!」
「可我著急啊!如果還來得及,我們得折返漠北才成。」她心底非常紊亂,滿腦子都是老百姓們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
「來不及了。」他扣住她的身子,氣定神閒的笑了笑。
「什麼?」
「你看看這裡是哪兒?」霖霽眸光一閃,臉上帶著一抹笑。
「這裡……」福環雲抬頭一瞧,這才發現她已經回到芳霏院了。
「怎麼會這樣?你竟然……」她的心跳突地加快,說不出此刻心底狂亂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他居然願意為她冒這麼大的生命危險,雖然既霸氣又偏執,卻溫暖了她的心。
「你真的是不計後果嗎?」她抬頭問。
「對,為了你,我可以不計任何後果。」他性格的雙眉一擰,「即便失去所有,我也只要你。」
「皇上知道這件事嗎?」福環雲不得不擔心,「他一定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我一回來就去見他了。」
「那……那結果是……」
想必皇上一定不贊同,她真不希望他們父子倆為了她反目成仇啊!
「皇阿瑪剛開始的確是滿生氣的,不過聽我解釋後,也就釋懷了。」他愛憐的揉揉她的腦袋,笑她的杞人憂天。
「可我不懂……我們……」
「別再說了,相信我好嗎?」霖霽刻意避開她的追問,他知道,以她的個性,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該如何告訴她,皇上之所以會諒解,是他對他老人家扯了個大謊——他告訴皇阿瑪,阿塞卡突然反悔不要她了,一心希望再來北京城挑選一個適合的人選。
「我……好,我信你。」
就在這時候,她的房們突然被人重重地推開,兩人一同轉向門際,卻見麗子就站在門口。
「霖霽……」麗子又嗲又嬌地靠向霖霽!「你回來了怎麼都不告訴我?人家不管啦!今晚我要你陪。」她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外人在場,身子不斷的往霖霽身上貼,又黏又膩地說:「這幾天你不在,我真的好想你喔!」
「麗子,你到底想幹嘛?」他不耐煩的扯開她纏在他身上的手。
「我……我想你呀!你說我要幹嘛?」
她笑得極其曖昧,這才正視到福環雲的存在。「喲——這位不是被派往漠北和親的環雲格格嗎?怎麼親沒和成,又回來了?」
聽著麗子咄咄逼人的語氣,福環雲心底直打顫,心中的那份自責也愈來愈深了。
「我……」她想解釋,卻又被麗子打斷。
「好了,別說了。我今天是來找霖霽,可不是來找你的。」她甩甩繡帕,不再看福環雲。
「麗子,這裡沒你的事!快回去吧!」霖霽雙手環胸,眉頭緊蹙,「以後你就回你的沐王府,沒事別來宮裡。」
「什麼?」麗子不依地跺了下腳,「你要趕我回去?以前的你溫柔又體貼,還會說笑話逗人家,可你現在怎麼變得那麼冷漠?」
麗子眼神一瞇!忽然轉向福環雲,「都是為了她是不是?」
她肆無忌憚的看著福環雲,讓福環雲心底突生一股寒意。
「麗子郡主……」
「別叫我郡主,你以為你是格格,身份地位就比我高嗎?老是拿格格的頭銜來壓人!」麗子粗魯的打斷福環雲的話。
霖霽蹙緊眉頭,沒想到他當初竟然和這種女人在一塊兒,原來她以往所表現出來的溫柔婉約,全都是騙人的。
想著想著,一股火氣倏地冒了上來,「你鬧夠了沒?快滾!」
「你罵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難道你玩膩了,就可以把我扔在一邊不管,另外再找代替品?」
麗子氣得口無遮攔,然而,每句話聽進福環雲耳裡,都是難受無比。
福環雲抬眸看向霖霽,只見他僵冷著臉,渾身充斥著一股想要揍人的火氣!
「我現在再說一遍,滾——」霖霽瞇起一雙利眸,冷硬的嗓音從他的唇縫中逸出。
「你……你……」麗子恨得牙癢癢的,眼神益發毒辣的凝在福環雲臉上,眼淚抑制不住地狂流,企圖博取霖霽的同情心。
「別對我用這一招,我不吃你這一套。麗子,如果你現在馬上離開,我會當你是朋友,如果你再執迷不悟,那你以後也別來找我了。」
霖霽並不想對她撂狠話,只不過,依麗子這種狂妄刁蠻的個性,不放狠話她是不會聽的。
「霖霽,你好狠!」麗子小嘴一獗,手指顫抖的指著他的鼻尖,就這麼痛哭出聲。
「哭也沒用,你走吧,」他甩甩袖,一點也不為所動。
同為女人的福環雲當然能夠瞭解麗子的感覺,於是她走上前拉拉霖霽的手,「別這麼說話,麗子都哭了,你該安慰她一下啊!」
麗子卻揮手打掉她拉著霖霽的手,二幅環雲,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我告訴你,先別太得意,下次就輪到你了,」
麗子咬著牙,咄咄逼人的說:「他這輩子不知玩過多少女人,玩一個、甩一個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唯有會賣弄風情的女人才能留住他的心。你等著,看我怎麼奪回他!」
丟下這句話,麗子便氣憤的走出芳霏院,徒留福環雲一臉怔茫的站在原地。
「別聽她鬼扯,有了你,我不會再要其他女人的。」霖霽望著麗子的背影,一臉鄙夷,「這種女人真不知道什麼是羞恥啊!」
「我……」福環雲撫著胸口,心底好酸好酸。
「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沒……沒什麼,現在我們該想想,要如何對付阿塞卡才對。」她溫柔地握住他的手。
說她不難過是騙人的,可她不想在這時候還拿這件事煩他。
望著福環雲那嫻靜溫柔的表情,霖霽不禁心生悸動。「你放心,再怎麼困難,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她嘴邊緩緩凝聚一抹笑,「我想知道,當年我才七歲,你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小丫頭呢?」
他的身子緩緩往後一靠,「我也想知道,七歲的你怎麼會看上一個十四歲的男孩,而且還在你心底烙下這麼深的痕跡?」
福環雲偷觀了他一眼,「那時候我只知道很喜歡你,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心底的喜歡就慢慢化為一種思念和愛慕,難道……這不正常嗎?」
「這怎麼會是不正常呢?事實上,此刻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心猿意馬,而是嚴重的無可救藥。」
霖霽突地吻上她的唇,讓彼此的感覺在愛中飄蕩,慢慢化成一種深情熾烈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