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多龍王有一頭漆黑的發,外形俊美,眼角飛揚,魔魅惑人,武星的模樣酷似摩多龍王,看上去父子兩人的年紀相若,但武星卻比摩多龍王多了些人味。
「摩龍,你可知自己在凡間私生了一子?」天帝端坐在凌霄寶殿上低詢。
「臣……不知道。」摩多龍王凝視著武星,眼神漠然,不露半點關愛之情。
武星心一冷,視線從淡漠的摩多龍王臉上調轉至碧玉石板,垂眸不語。
「你總該知道自己犯下什麼誡!」天帝冷哼一聲。
「臣知道。」
「你也一定明白武星危害遮須國的這一切因果,都該由你來背負吧?」
「臣明白,請天帝責罰。」摩多的臉色並沒有求饒的跡象。
天帝望了望武星微僵的面容,輕輕一歎。「摩多,將你打下界歷劫四十九世再回來,有無異議。」
「沒有。」摩多龍王跪下磕了個頭。「臣謝天帝不殺之恩。」
武星怔了怔,歷劫四十九世的刑罰是輕還是重?他擔憂地望著摩多龍王,難掩對他的那一份父子親情。
多聞、廣目天王隨即將摩多龍王押出凌霄殿,摩多龍王只在出殿前一刻回首輕瞥武星一眼,那一眼中有著極複雜的情緒,有隱隱的放心,有塵埃落定的笑意。
武星目送他走遠,怔忡出神。
「武星,受封為天界正神之後,需要謹守天界誡律,破了戒,就會和摩多龍王一樣下凡歷劫,這——你都明白了?」
天帝威嚴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喚回了他的心神。
「臣明白。」他平靜地答。
「你現在心裡想什麼?」
「臣……什麼都沒想。」
「很好,放下萬綠,擺脫是非。」天帝點頭稱許,瞇著眼看他。「若你犯了戒,就算能瞞過天地神佛,卻瞞不過你自己。」
武星心念一動,不知為何,忽然之間想起了紫霄。
紫霄的魂魄如今飄落何方?
※ ※ ※
在天帝駕前當差,身份除了是天帝駕下的守護神將,最重要的差使居然是「降妖伏魔」。
武星日日與修冥、朔日和釋穹相處,不過由於性子孤傲不多話,總是和修冥他們十分疏離,也不太愛與天界的神將打交道。
他一人獨來獨往,來去自在悠遊,在天界不知年月,無春無秋,寒暑無侵,生命不滅不生,地增不減。
一回,有只修練成精的凶暴水怪在東海聚集了群妖作亂,位於東海中的晁東國因而災難連連,不少晁東國人民葬身水怪肚腹,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四天龍領旨下界收妖,見東海龍宮遭水怪佔據,晁東國中惡氣遮漫,也都感到異常吃驚,四個人頗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收降了這群妖孽。
東海這場妖禍讓天帝心有所感,人間江河湖泊凡有水處,雖然都有龍神管轄支配,但應有法力更強之龍王鎮守統御,遂冊封駕下四天龍為王,賜姓襲,統管天地人間、四海水域。
一日,天帝聚集文武仙卿於凌霄寶殿,偉旨宣讀——
「敕封金龍神襲修冥為冥海王,執掌東海,賜一座步虛宮,侍女、使吏各三名;赤龍神襲朔日為日逐王,執掌司雨,賜一座巽雲宮,侍女、仙吏各三名;銀龍神襲釋穹為穹吳王,執掌天河,賜一座梭羅宮,侍女、仙吏各三名;黑龍神襲武星為星羅王,執掌人間江河,賜一座夭明宮,侍女、仙吏各三名;爾等永修厥職,毋忝新綸。」
四天龍各領封敕,正果了本位。
※ ※ ※
夭明寄宮位於北海中的冰島上,武星不喜群聚,夭明宮僻靜的住所正合他意。
自從受封為執掌人間江河的星羅王以後,各江水湖泊大大小小的龍王就紛紛向夭明宮送來邀請函,設下酒宴款待武星。
武星懶洋洋地靠在軟墊上,閉目凝神,漫不經心地聽著仙吏唱念請柬上的名字。太無聊了,他一點也沒有興趣跟這些人應酬。
當仙吏念到「洛浦龍君」的名字時,武星微微睜開深邃雙眸,仙吏見他終於有了反應,旋即住口,靜等他吩咐。
洛浦龍君——武星沉吟著,那個曾遭他佔據水府並軟禁過的老龍王,居然也送來了請柬邀他赴宴。
「留下洛浦龍君的請柬,把其他的全部退回去。」他懶懶吩咐。
「是。」仙吏留下洛浦龍君的請柬,捧起其他的回身走出去。
武星起身整了整衣冠,回想大鬧洛浦江時,讓老龍王吃了不少苦頭,也是該赴宴向老龍王致歉的時候了。
御風駕雲來到了鞏額山上,才剛一落腳,山神便立即前來接駕。
「小神恭迎星羅王。」
武星聳了聳眉,淡淡一笑。「山神老頭兒,這些年不見,你可安好?」
「多謝星羅王關心,算算時日,大概……有一百二十年不見了。」
「一百二十年?」武星微訝,在天界不知年月,不知道下界已過了那麼多年。
「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他感歎,不經意又想起了紫霄,在悠悠歲月裡,他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起她的聲音形貌,但一回到鞏額山,思念的浪潮便壓抑不住了。
「星羅王的受洛浦龍君之邀而來的嗎?」山神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是啊。」武星強行克制了雜念。「不如你陪我一同前去?」
「好,能與星羅王同行,是小神的榮幸。」山神撫髯頷首。
「我能有今天的際遇,最該感謝的人是你。」武星幽幽一歎。
「小神曾經說過,一定發生的事就一定會來,但是不管如何,一切終會過去,引導星羅王的人其實不只小神一個人而已。」山神突然頓住,不再往下說。
「還有誰?」武星敏感地接口問。
「這……星羅王自會知道是誰,小神不能妄言,走吧,星羅王。」
武星發現山神知道不少有關於他的事情,正想逼問,身後的樹叢忽有異聲傳來,他警覺地急速衝過去撥開樹叢,乍見一個白影子閃身逸去,他正要放手去捉,山神立即扯住他的手臂,急喚「星羅王,別理會一個小小的妖精,咱們還是先赴宴去比較要緊。」
武星嗅到樹叢中隱約傳來淡雅的香氣,回頭瞥了山神一眼。
「你知道剛剛躲在這裡偷聽我們說話的是個小妖精?」他明明嗅到了花的清香,並沒有半點妖氣。
「不瞞星羅王,剛剛躲在那裡的是水仙花精,很乖巧玲瓏,並不是邪妖。」
水仙花精?武星半信半疑地看著山神,不過,方才鼻尖嗅到的其實是水仙花的香氣沒有錯。
「星羅王,瞧,洛浦龍君差人來請你了。」山神朝山谷方向指去,引開他的注意力。
武星順著山神的視線,見有兵卒十數人必恭必敬地候在那裡。
「有請星羅王。」
「走吧,星羅王,莫讓洛浦龍君久候了。」山神催促著。
武星暫時忘記追查水仙花精的身份,與山神一同赴宴。
洛浦江的龍君水府裡,美姬歌舞,跳籌交錯。
武星雖然身在洛浦江把酒歡飲,但腦中昏昏沉沉,心思浮浮蕩蕩,強烈思念如花少女的情緒細嚙著心胸,酒方過三巡,眾人仍在歡飲時,他已耐不住急躁的心緒,迫切地起身告辭。
「星羅王,多留一會兒。」老龍王極力挽留。
「我一向不喜歡飲酒赴宴,老龍王,你和山神老兒繼續,我不多留了。」武星逕自走出水府,他急著想去的是另一個地方。
縱身離開洛浦江時,鞏額山正浴在血紅的晚霞中,他沒有多想,繞到了鞏額山上的巖洞前,找到當初下葬紫霄的地方。
紫霄的墓旁雜草叢生,長得幾乎有半人高,把紫霄的墓都淹沒了。
他怔然呆站了許久,鐫刻著「龍紫霄」的白玉壓在他的心口上,彷彿像塊烙鐵,烙得他的心炙痛不已。
原以為這種思念的痛楚應該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逐漸消淡,但是沒想到回到此處,想起墓中的人兒,心仍有如抽搐般地劇痛。
一百二十年彷彿沒有改變過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他緩緩走進巖洞,漫不經心地望著四周的巖壁,驀地,巖洞深處掠過一道白影,他失神了一瞬,是幻覺?還是真實?
他凝神望進巖洞最深幽、也是曾經睡了兩百年的地方,沒想到果真看見一個白影子蜷縮成一團,躲在陰暗的角落裡。
「是誰躲在那裡?」他倏地朝白影子逼近。
白影子蒙著頭忽然竄身而起,迅疾地朝洞外衝去。
武星的速度更快,伸手攫住白影子的後頸,另一手扳起臉來看了一眼,剎那間,他渾身劇烈地一震,那張臉攫去了他的心魂,他無法置信地看著「她」——
「紫霄!」
他驚瞪著那張與紫霄一模一樣的臉,儘管巖洞內深幽陰暗,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絕對錯認不了那張思念已久的臉龐。
他的指尖微微發顫地輕撫「她」柔潤的臉龐,那雙大眼睛盈盈地含笑帶怯地望著他,他不敢相信,上下左右端詳著,一陣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武星怔了怔,捏住「她」後頸的手用力一抬,將「她」的臉抬高到貼近自己。
「不對,你是那個水仙花精。」他心神不定,視線一瞬不瞬盯著那張粉嫩的嬌顏。「說,為什麼要變成紫霄的模樣?」
紫霄微愕,看來武星不信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早已魂斷在他眼前的紫霄,摩多龍王曾叮囑過她,沒有命令,不許讓武星知道她的存在。
「快說,為什麼變成紫霄的樣子躲在這裡?」武星怒視著她蒼茫的雙瞳,惡狠狠地逼問。
我在這個巖洞裡想了你一百二十年,渴望再見你一面,渴望再和你說說話,但是見了面卻不敢相認——紫霄心裡在吶喊。
如果……她眨了眨靈動慧黠的大眼,如果……就讓武星認定她是變成紫霄模樣的小花精,是不是就不算違背摩多龍王的命令?
紫霄癡望著他,成為四方天龍的武星變得不一樣了,束著九雲冠,身穿黑檀甲冑,有著不同以往的懾人氣勢。
「我……是水仙花精……」一見武星,她早已心魂俱醉,如果這樣就能無所顧忌地靠近他,她願意不相認。「你葬她的時候我見過。」她仰望他,眸中波光瀲灩,躍動著奇異的光影。
連柔細的嗓音都極像——武星怔忡地凝視著她,唯一分辨得出不像的地方,是那雙紫霄大眼中所欠缺的靈黠,以及笑容中的多情和挑惑。
「你喜歡紫霄?」她柔聲輕問,替自己問。
「你變成紫霄的模樣出現在我面前,有什麼居心?」他不回答她,戀戀不捨地鬆開撫著她臉頰的手,刻意放冷了聲調。
「我沒有居心——」唯一的居心是想多看你一會兒,多聽一會兒你的聲音。「紫霄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女人,覺得她還不難看,便幻成她的模樣來玩玩。」她嫣然一笑,不自然地拂了拂身上軟綢般的白衣。
武星無法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他信了她,因為他的確不曾見過如此高潔脫塵的紫霄,嚙人心肺的感覺回來了,眼前的紫霄如真似幻,把他的心撥亂了。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他勉強定了定神,下意識地想多聽她說話的聲音,多看一會兒嬌美的容貌。
「這裡是無人的巖洞,只要山神不管,任誰都可以來的,我才沒有躲。」她的確不是躲,只是像傻瓜一樣留戀在這裡想念他。
她有著紫霄所沒有的伶牙俐齒,武星收懾心神,起了懷疑之心。
「你變成紫霄的模樣,躲在這個巖洞裡,果真沒有企圖?」他冷寒地逼問,眼中卻燃燒著隱隱烈火。
她仰頭癡癡凝視著他的眼,似笑非笑地搖搖頭。
「你難道不是想藉機親近我,好助你修練?」他好心地「提醒」她。
「這倒是個好法子。」她圓睜了雙眸,格格笑出聲。「如果我變成了紫霄是不是就能親近你?」
武星凝然癡望著她的笑容,彷彿一瞬間失了魂。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不如你就喚我紫霄好了,我也挺喜歡這個名字。」她很用心把「紫霄」從自己身上抽離,像地上陰暗的影子,用冷眼來看待「她」。
「為什麼躲在草叢後偷看我?」他捧起她的臉。
「因為……我想看看……星羅王……」她的眼睫輕顫,不由自主說出了心中的話,隨即輕巧地解釋著:「常聽山神提起星羅王,所以……慕名已久了。」
武星貪婪發看著她臉上每一寸肌膚,她身上嬌柔的香氣迷離了他的思緒,和紫霄相處的記憶彷彿鮮明如昨,對她的思念再也忍受不了一絲折磨了,一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紫霄在他心中佔有的份量,竟然足以徹底惑亂他的意志。
紫霄靜靜打量他迷惘的神情,癡望著他眼底的掙扎,下意識地抬起衣袖拭了拭他額上的細汗。
「你喜歡紫霄?你想她?」問這話時,她的整顆心都在狂烈震動,她瞭解長久思念一個人的痛苦,不自禁地輕輕握住他的手,環向她的纖腰,把額頭靠在他的心窩上。「那就把我當成她吧——」
武星猛地一震,瞥見她髮絲下雪白無瑕的頸項,若有似無的幽香撩撥著他,他霎時忘了呼吸,心臟停頓了一瞬,意志被徹底摧毀了。
她的模樣分明就是紫霄,那幾日,他抱著紫霄漫無目的行走在山林間時,她就是這樣靠在他懷裡。
「紫霄——」他猛然抱住她,緊緊地將她揉入胸膛,強烈的思念一觸即發。
紫霄喜歡武星,好喜歡……
反覆在他心底呢喃的這句魔咒,此刻歎息般地拂蕩在他耳際,撫彈成奪人心神的樂音。
他迷惑了,是水仙花精,還是紫霄?是一個人,抑是兩個人?他已分不清了。
如今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甜淨可人的容顏,是他唯一放在心底的女人,他怎能抗拒得了。
他埋進她柔細溫香的頸窩,猛然吻上她豐美的紅唇……
溫軟芳香的女體是全然馴服的,她任他肆意撫弄,醺然閉起水眸,雙臂慵懶地掛在他頸上,享受他指尖帶來的微妙戰慄感。
「紫霄、紫霄……」
她不由自主地輕顫,嬌喘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裡。
「武星……」神智瀕臨渙散的邊緣,她不自禁地失聲呻吟。
「怎麼知道我叫武星?」他瘋狂吻啄著她甜潤的紅唇……
她的意識被他烈火般的炙吻燒成灰燼了,明明聽見他的問話,卻無法清醒地擠出半個字來回答他。
她無助地緊緊圈住他的頸項,嬌小的身軀彷彿再也無力承受他激越狂妄的進擊,她渾身漸漸抽緊,引發他咆哮般地呻吟,就在他猛然奔灑的剎那,她崩潰地弓身挺起,兩人一同融入慾火烈焰中,焚成灰燼。
※ ※ ※
欲潮淹沒了冰寒寂冷的巖洞,巖洞內輪迴著無止無休的旖旎纏綿。
武星從來沒有想像過紫霄展現狂浪誘人的模樣,原來是如此的令人屏息,如此的勾魂攝魄。
紫霄枕伏在他的胸膛上,不斷用鼻尖、嘴唇輕輕摩挲著他的下巴、頸項,還有他繫在頸子上的白玉牌,喉嚨發出細細碎碎的嚶嚀聲。
他一手輕撫著她如絲般光滑的背脊,另一手撫掠過她潔白細緻的面頰,停在她頸邊的沉移穩躍動的脈搏上。
「她」不是紫霄,紫霄早已經沒有脈搏了,和他歡愛的只是一個變成紫霄模樣的水仙花精而已,他暗自提醒自己。
「知道水仙花嗎?」她趴在他的心口,把玩著垂在他胸前的那塊白玉。
「不知道。」
「看過水仙花嗎?」
「沒看過。」
「『得水則不枯』的特性,是『水仙』名字的由來,世人都稱我為水中仙子。」她的聲調呢呢喃喃,手指在他心口上畫圈圈。
武星並不在乎也不關心她的身份,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紓解思念之苦的替身而已,而她只是另一個猗泥,親近他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替自身修練找一條捷徑罷了。
不過,她相當聰明,找到了他的弱點,所以能比任何人都容易親近他。
「龍掌水……」紫霄繼續喃喃自語。「你執掌人間江河,而我這個水仙花遇上了你,是不是一種緣分呢?」
武星猛然翻過身壓住她,想漠視她的話,但一看見她的臉,冷漠的情緒便悄悄流洩,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陣意亂情迷。
「紫霄,你跟我之間的緣分太短了。」他撩人地舔吻她的唇,心中只對著他想說話的人說。
「武星……」她醺然嬌歎,迷眩在他深沉濃烈的吻裡。
武星微微抬起頭,凝睨她良久,淡然問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紫霄咬了咬唇,把臉蛋輕貼在他的俊容上,有意無意地摩挲著。「今天躲在樹叢裡偷聽見的,我聽見山神喚你星羅王,誰都知道星羅王的名字叫武星呀。」她嫣然一笑。
「是嗎?」他的神情失落,緩緩把掛在他頸上的手臂拉下來。
「怎麼了?」她無辜地瞅著他。
武星起身穿上衣服,居高臨下俯視著一絲不掛的胴體,即使洞內幽暗,也掩不住晶瑩如玉的美,偏偏她只是一個擁有紫霄容貌的小花精,在她腦中永遠不會有他與紫霄相處的記憶。
他的心微微泛著冷。
「你今天也該要夠本了,下次還想要,就到夭明宮來找我,這裡的石地又硬又冷,不是翻去覆雨的好地方。」他刻意冷淡,語帶譏刺地說。
嬌美的小臉蛋飛上一抹紅雲,她屈起雙腿併攏,收進懷裡,雙手緊緊抱住膝蓋,把一張羞紅的臉藏了起來。
武星忍住擁她入懷的衝動,她只是一個變成紫霄模樣利用他來修練的小妖精而已,不值得他多浪費一分感情,彼此能充分得到滿足就夠了。
「想見我,就到夭明宮來。」他淡淡拋下一句,轉身走出巖洞,飛身而去。
洞內的人兒抱住雙腿,整個人蜷曲成一小團,良久良久,忍不住嚶嚶地啜泣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