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的下床,走到窗邊靠著牆立著。
他與芷筠的婚禮已經在一個月前舉行了。但他以公司業務繁忙,一時走不開的理由,將芷筠千期萬盼的蜜月旅行押後,所以在婚後一個星期,他還留在台灣,沒有到某一國遊玩。
雖然工作是有些增加,但是讓他留下來的最主要原因,卻是那個他許久沒有見到,心中最掛念的女子。
婚宴當天,孤兒院裡的長輩們都到了,他暗地詢問,得知書青並沒有回孤兒院,只打過一通電話報平安,說她暫住在朋友家,其他就沒說了。
朋友?書青常年生活在院裡,哪來的朋友!要說邱筱容那凶女人還有可能,才大三就有一堆狐群狗黨。
他暗地裡請人尋找,結果沒有任何消息,書青就像是從空氣中消失一樣。她看不見、又沒出過門,不可能一個人跑出國,但是,大大小小的旅館也沒有任何她投宿的資料,她到底在哪裡?
他的眼光轉到猶在床上好眠的女子。從結婚後,王健興對他的防心減少了,看在芷筠的份上,他放了更多的權利給他,這證明自己當初並沒有想錯,若不娶芷筠,王健興是不可能將大興紡織的經營權交給他的。
但是有了這些,卻沒有心愛的女人相伴,終究是一件憾事呀!明知再過不久,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名與利,但是,他最希望能夠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不是驕寵、不是自恃高人、不是必須小心翼翼對待的王芷筠,而是那個嬌弱溫柔、楚楚動人,卻也讓人心憐的失明女子。
「子恆,還沒天亮,你怎麼起來了?」王芷筠揉揉眼睛,應該睡在她身邊的丈夫居然跑到窗戶旁邊。
「沒什麼,只是在想公司的一個合約罷了。」他隨口敷衍,躺回溫暖的被窩。
「子恆,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不要想那麼多啦!」王芷筠偎過來,不希望丈夫心心唸唸的都是公事。
父親說過,子恆對公事相當盡責,至於對她的真心有多少,他還看不出來,之所以答應結婚,完全只是不想讓她傷心。雖然她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但若是不適當,父親不一定會將大興的經營權整個放給子恆。
「對不起,冷落你了。」葉子恆吻了她一下,收回心思。
「子恆,「書青」是什麼人?」她覷著丈夫的面孔,探詢這個無意中聽見的名字。
葉子恆猛地一震,竭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你從哪裡聽來這個名字的?」
「上次我聽你在電話裡提到,好像很緊張他發生什麼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王芷筠軟聲提醒。
「沒有什麼,只是孤兒院裡的一個院童罷了。」葉子恆神色自若地道。「因為她雙眼失明,最近又不太聽院長的話,所以院長希望我幫忙想想辦法。」
「哦。」王芷筠應了一聲,不再疑惑。「子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的,像關於院裡的事,能幫忙的我也可以幫呀,你不一定都要扛下來。孤兒院是你的家,我也會把它當成是我的家一樣。」既然是夫妻,就應該共同分擔事情。
「芷筠,你真是我的好老婆。」葉子恆一笑,低頭深深地吻住妻子的唇。
芷筠已經注意到了,看來書青的事他得更加小心,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
藉著受傷之名,左怒帶著書青回到陽明山的別墅,除了幾名親信之外,沒有人找得到這個隱密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身有殘缺,所以書青的性子總是溫溫婉婉,氣質清雅沉靜,讓人不自覺的受她影響而心靈沉澱下來,加上這些日子的與外隔絕,沒有世事的紛擾,使得左怒的心也跟著沉靜許多。
那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平靜。
對書青來說,日與夜並沒有什麼分別,有分別的,只是要配合身旁的人罷了。一直以來,她的生活都很規律,以前有筱容在,會幫她注意時間;現在跟著左怒,她就以他的作息為準。
張醫生每天固定來這裡幫左怒換藥,左怒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在吃早餐的時刻,客廳的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張醫生,早。」書青認出來人的腳步聲。
「袁小姐,早。」張醫生向她打招呼。
「左老大,今天覺得怎麼樣?」這段日子是他所見過,左怒最親切的時候。
「沒事了。」左怒頭也不回的答道。明明知道他的傷已經好了,連上藥都可以省了,偏偏這傢伙還是每天來「打擾」他,這個張醫生有點欠扁。
「我再看看好了。」
「不必。」左怒很乾脆的拒絕。
「左老大,你不太尊重我這個醫生哦。」張醫生在客廳大剌刺的坐下來,反正他等著左怒吃完早餐,看完傷口,確定沒事了才能走,對於左怒的反應,根本理也不理。
其實他也不是這麼不識相,一定要來做這種「顧人怨」的工作,張醫生很哀怨的想。但沒辦法,誰救他無法讓左怒就這麼忽視自己的身體,從第一次幫左怒療傷,他就成了左怒眼中最惹人嫌惡的醫生。
唉,就當作是上輩子欠左怒的好了。
對於他們之間那種奇怪的應對方式,書青從最初的好奇到現在已經習慣了。左怒的脾氣不是很好,不過前提是惹他的那個人不怕死,自找麻煩,因此通常有人被罵的時候,她也會盡量當作沒聽到。
相處這一陣,她已經比較瞭解、適應左怒的脾氣,但話說回來,實在也沒有她插嘴的餘地。
因為左怒曾說過,他的女人不該太多話。
「你「重」得起來嗎?」左怒不疾不徐的反問。
幸好書青看不見,否則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大笑,而張醫生的表情非常精采,一陣青一陣白的。
唉,誰救他天生瘦長,一站出來,就跟枝竹竿沒兩樣,不然,嚴重缺乏幽默感的左大盟主怎麼可能找得到講笑話的機會?
「左老大,你太不合作了吧,好歹我救了你好幾次呀。」在怒對他的抱怨懶得理會。不一會兒,他終於用完早餐走了過來,坐到張醫生的旁邊。
「少說廢話,快看吧。」李文權每天讓人送張醫生過來,在確定他的傷勢完全好之前,張醫生還是會來的。
以前,他可以賭命、拿命開玩笑,但現在他是一幫之主,沒有輕賤生命的權利。
「這次的復原狀況比往常都好,也快上許多。」張醫生說明著檢查的結果,正事辦完,他決定小小的報一下仇。他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廚房,「有人照顧,果然是不一樣。」左怒瞪了他一眼。
「沒事你可以滾了。」語氣裡有百分之兩百的威脅。
「呃……」張醫生當然不會笨得看不出來,原本還想再說一點話氣氣左怒,報剛才的仇,如今看來,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
「好吧,那我走了。」實在是渾身快被瞪得燒起火來了,張醫生忙不迭就往門口沖,連再見兩個字都來不及說。
李文權也真是的,幹嘛沒事讓他做這種差事?雖然他也很好奇有哪個女人真的忍受得了左怒陰鬱又兇猛的個性,但是好奇心可比不上他的命重要。他都還沒娶妻生子,萬一他真的英年早逝,世上就少了個大名醫、再世華佗了。
唉,總而言之,他是交友不慎啦!
***
「張醫生走了?」書青扶著牆,小心的走過來。
「嗯。」
「那他有沒有說你的傷復原得如何。」
「那不重要。」有李文權和張醫生在,他怎會好得不快?
見她走得小心翼翼,左怒伸手拉住她就往沙發裡坐,在書青還來不及調好姿勢時,她的唇又被吻住了,他傾身將書青的身子困在自己的臂彎與沙發之中,越吻越深。
左怒沒讓書青有喘息的機會,他的手又移向她的腰,拉出她的衣擺往裡頭探去,她像是受到驚嚇般地縮了一下身子。
「我想要你。」左怒的聲音比平常低了許多,含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情潮。
「現……現在?」她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移動的手,令她自皙的臉龐迅速染上一抹暈紅。
雖說左怒睡覺的時候常要她陪著,但……左怒從未有像此刻表現得這麼奇怪過。
「你沒有權利說不!」濃濃的情潮突然轉為命令,書青連忙急急的開口。
「我沒有說不,只是……只是不知道該……該怎麼做?」從她決定留在他身邊開始,她就把自己交給他了。她是失了明的女子,如果她能真正有一個家,也可以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那麼她希望那個人會是左怒。沒有理由,她就是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她並不在乎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左怒驀地停住,他知道書青說的是真的,她是真的願意跟在他身邊。從懂事開始,他就在黑道中打滾,出生無可選擇,而他的命運也無可改變,儘管現在走得平順,但今生今世,他是乾淨不了了。
他一直在試探她,可能因為他不相信會有一個女人毫無目的的跟著自己。
但她不同。縱使身帶殘缺、孤獨無依,然而她的心,純淨得一如初生嬰兒,仿若不懂得人間險惡。
他深深凝視著她無瑕的容顏,抬手輕輕拂開她的發。她的生命太過乾淨美好,而他卻早已染上了黑,再也洗不乾淨。
「走,你立刻走!」左怒忽然放開她。
「左怒!」書青坐起來,想也不想地試著拉住他,掩不住內心因為他的話而突然生起的惶恐。
「左怒,我不要走。」她拉到他了。
「為什麼突然要我走?」剛剛他還說,他要她的。「是我給你帶來麻煩了嗎?」想到自己的失明,她的心不禁微微顫動。
「如果是呢?」會嗎?會有人真的愛他這種人嗎?
書青突然放手,踉蹌著後退幾步,垂下臉別過頭,她咬住下唇。左怒令人猝不及防的絕情,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因為我失明,就不能有愛你的權利了嗎?」她心痛的閉上眼,低顫的話不知道是問他、問天、還是問自己。
「書青!」左怒終於伸出手,她的樣子像是隨時會昏倒似的,但他忽略了書青不是一般人、她根本看不見。
「左怒,因為我看不見,所以……就不能愛你了嗎?」她毫無焦距的大眼轉向他,清楚明白的問:「左怒,我不能愛你嗎?」
她毫不隱藏的情感全湧向左怒,觸動了他冰冷的心、穿透了他的自傲、自卑與自我矛盾。
「愛我?」他的語氣閃動著不確定,與一絲罕見的柔情。
乍喜乍鄙的起伏,他何曾有過?
「為什麼愛我?」為什麼會愛一個像他這樣的一個人?
書青搖搖頭,猶疑了一下,也許就當是最後一次吧。她緊抱住左怒,小臉熨貼在他的胸口,不聽話的淚珠悄悄滴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不想離開你。」她深吸口氣,不讓自己哽咽的語氣洩漏出來,然後退出他的懷抱。
她知道自己的感情,所以不願意讓左怒討厭她,如果他要她走,她會走。
「謝謝你肯讓我陪你這麼久。」她低語道,怕一抬頭,淚水便會控制不住的潰決。
「謝謝……你這陣子肯讓我……留在你身邊……」書青退了幾步,才一轉身便讓一雙有力的臂膀扯回,而她的淚早已忍不住又落下。
「書青……」他充滿歎息的低喚,將她緊擁進胸膛。「為什麼愛我這種人?」
「我愛你。」不停滑落的淚水讓她無法再說其他。
「我為什麼會留下你?」他這種人,也有人愛,也要懂得去愛人嗎?
左怒輕歎口氣,擁緊懷中的女子,他捨不下她。
好吧,就承認他的確是捨不下她,不論是在初相遇、再相遇,或是覺得她根本不該留在他身邊的現在。
儘管權的警告猶在耳畔,他也知道不該讓任何人牽絆住自己,但這女人注定得跟著他了。
他的女人,他會自己守護。
好不容易,書青的情緒漸漸和緩,但所造成的「災難」也夠多了,左怒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多的眼淚。
「哭夠了?」這句話絕對不是指責、不耐煩,而是這個剛硬又笨得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左怒僅僅有的柔情。
哭得太過的書青仍有些不能制止的抽噎著,她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想找到左怒所在的位置。
「這裡。」左怒的臉貼近她的,讓她直接感受到屬於他的氣息。
「你……不能讓我留下來嗎?」哭了半天,她很介意這件事。
聽到這句話,左怒輕輕笑了出來。
書青瞪大眼睛,她……有沒有聽錯?他真的在笑?
「你確定要留在我身邊,不後悔?」
「嗯。」書青再確定不過的點點頭。
「要當我的女人,不能夠太過軟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不怕嗎?」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女人,也會帶給你太多的牽絆和困擾,可是這一生,我只想自私一次,我不要離開你。即使會失去生命,我還是想留在你身邊,只希望我不會成為你的麻煩。」
「你已經是了。」左怒一點也不知安慰為何物。「從遇到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一直是我的麻煩與困擾。」
「啊!我……我……對不起──」
「但是,我不在乎。」左怒猛地截斷她的自責,他的心矛盾,卻也安定了。
這幾個字讓書青幾乎連呼吸都停了。
她屏住氣息,以既期待、又不敢相信自己真有這種好運的口吻問:「你、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留在你身邊,可以……愛你了?」
左怒沒有回答,直接吻住她。
「我會保護你的。」
***
「左怒,你終於良心發現了呀!」一個月沒到他們的「基地」報到的左怒終於出現,李文權一看到他,立刻很哀怨又充滿指責地問。
他從來沒有這麼「可憐」地被拋在場子裡做牛做馬,過了一個月無人問津、孤軍奮鬥的「冷宮」生活。
「我不知道你的抱怨這麼多?」左怒冷冷淡淡的說,直接走向他的專屬座位。
奇怪,明明張醫生說他的個性好了很多呀,怎麼還是這副沒心沒肺的死樣子?
「最近范幫有什麼舉動嗎?」不理會李文權一臉抱怨,左怒直接問重點。
「當然有。范一忠大概以為你受了傷,縱天盟就沒人會注意他了,有兩次想在我們的地盤上交易,都被我及時發現了。我想他下一個要痛宰的對象,絕對會是我。」平時李文權雖愛開玩笑,但對於盟裡的事,他卻是一點也不敢馬虎,方才最後一句都不代表他會擔心真的遭人暗算。只不過是他對范一忠的下一步行動的推測。
「看來,他的目的並不只是暫時利用縱天盟以掩人耳目而已。」左怒扯了個沒有溫度的笑意。
「完全正確。」李文權答道。「范一忠從來就不是個滿足於現狀的人,就算他無法取代黑道聯盟,但我們這些後生小輩搶盡他的鋒頭,這口氣他怎麼可能忍得下去?」
「那麼,就不必忍了。」左怒淡淡的說。
李文權的眼睛瞬間一亮。
「就等你這句話。」李文權立刻拿起手機,撥下一連串號碼,將最新的命令交代到各個場子。
既然大家都無法再忍,乾脆就不要再硬撐下去。
最後一通電話打完,李文權關掉手機,正巧看見左怒格外清明的神情。「開竅了?」左怒對他的探詢兼調侃只挑了挑眉,不置一詞。
「你直的決定了?」李文權面色一整,正經地問。
左怒從來都不是個會趕盡殺絕的人,然而這次卻那麼快就決定要了結范幫的事,想必是有特殊的原因了。
雖然從一開始,他已經預設過這種情況,但現在情形已經很明顯了。為了慎重起見,他仍是想確認,即使他早就明白答案。
「你似乎不太贊同。」左怒開口說道。
李文權很坦然的點點頭。
會讓左怒不敢冒任何險的原因,不消說,肯定是為了那個沒有自保能力的袁書青。
「我的確不贊成。左,她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但是她卻很不幸的遇到了我。」
「別告訴我你也開始相信緣分、一見鍾情之類的話。你該知道我們所處的環境不同於一般,我不反對你替自己找一個伴侶,但是袁書青,她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更不用說她的眼睛還看不見。左怒,我無法明白,你為什麼會選上她?就連小曼都比她適合你。」袁書青的存在只會讓左怒的負擔更重,牽掛更多,與左怒為敵的人只要抓住了這一點,左怒根本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你就那麼肯定我一定會被別人牽著走?」左怒不惱不躁,他的優閒與李文權的焦慮成了對比。
他的態度讓李文權一頓,他狐疑地看著左怒。
「權,你認為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嗎?」
「這……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未雨綢繆而已。
左怒的唇角明顯的上揚,這麼多年來,原來他也可以讓辯才無礙的李文權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心意既定,所有問題都變得容易。書青也許什麼都不懂,更是個瞎子,但他就是會對她感到不忍,對她的眼淚覺得不捨。
若沒有相遇,若沒有讓她留下來,那麼現在一切都會不同;她依然在孤兒院過著平穩的人生,而他則繼續在黑街裡尋求屬於他的生存之道。書青曾說,如果這一生她注定要愛一個人,那麼她很慶幸自己愛的人是他。
他不明白,一個看來柔弱可欺、失明的無依女人,怎麼能有那麼大的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待在他身邊,還說她愛他。真不明白她從哪裡來的篤定?
「慨然你決定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李文權不再多廢話。
左怒的這個決定,使他決定抽個空去和袁書青再見一次面。
***
忙完了事後,左怒離開賭場,獨自走在深夜無人的街道,孤寂的長街似乎潛藏著一股特別的氣息。突然,左怒面前出現了兩個細瘦修長的人影。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來人。
「左怒,縱天盟之主。」清亮的聲音準確的道出他的身份。
左怒心中雖萬分訝異,卻也只是挑了挑眉,耐心地等著對方說出來意,他敏銳的感覺到,這兩個人並沒有惡意。
「我是「影子」。」站在比較後面的人直接表明身份,雖然毫不掩飾自己的性別,但臉上卻戴著面具。
「那麼你也該是黑道聯盟的人囉。」在怒轉向那個一語道出他身份的人。「兩位特地到這裡等我,應該不只是為了閒話家常、認識彼此的吧?」
「知道我們是黑道聯盟,你就該猜到我們是為了什麼而來。」
左怒笑得諷刺,口吻冷淡,「那又如何,縱天盟只做該做的事,如果發生什麼事,該出面的也應該不是你們吧。」
「我們到過范幫,現在想聽聽你的說法。」
「我沒有仟何說法。」說一萬句都不如真正去做一件事來得有效,這兩個人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這人夠傲慢。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
「左怒,你要怎麼做我們不過問,畢竟是范幫先踩了縱天盟的地盤。」她走向前,拿出一張紙,上頭寫了聯絡方式。「這個你留著,也許你會用得上,後會有期囉!」
如同來時一般,那兩道人影迅速消失在夜街中,只留下左怒一人站在原地。
他拿起手中的紙條一看,旭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