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洛杉磯
在有「世界夢工廠」之稱的好萊塢片場,每個人都正為自己手邊的工作忙碌奔走、四處穿梭。
可在這充滿西方人的片場裡,竟赫然出現一位面容清麗甜美、氣質出眾超凡的東方女子——
在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外國人之中,她顯得十分嬌小,但卻格外醒目。
「闌夜?」
由於劇組人員的輕微騷動,同樣身在片場的Joe才驚覺她的到來;不過他的叫喊也立刻引起了正在片場另一方齊騁的注意。
「夜?你怎麼會在這裡?」齊騁驚訝地丟下正和他談事情的人,大步朝她走來。
「他們說我可以在這裡找到你。」她甜甜笑道,看到齊騁的感覺真好,坐這麼久的飛機也算是值得了。
「我是說——你怎麼飛來美國了?」不理會其它人好奇的目光,齊騁逕自牽起她的手,緊張地問道:「不是說好我事情處理完畢就回去看你……」
「可是我等不及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她神秘兮兮地從背袋裡取出一本雜誌,笑道:「就是這件事。」
齊騁看著雜誌上斗大的頭條,吃驚道:「你退出演藝圈了?」
「很顯然是的。」
「真是的,竟然做出這麼瘋狂的事。」話雖訓斥,但他的語氣卻充滿了寵溺。
「偶爾為之,有什麼關係。」郁闌夜主動摟住他的腰,有些撒嬌地說道。「況且,我也已經不想再當公眾人物了,以免又被綁架……」
「是嗎?」齊騁歎口氣,自然能夠猜到她這麼做的原因。「希望你不是因為我才這麼做的。」他語帶自責地說道。
她的事業正處巔峰時期,他不想她為了他而演藝事業受到牽絆——雖然回到美國之後,想要有她陪伴身旁的念頭深深刻蝕著他,但她畢竟是屬於觀眾,不是他一個人……
彷彿看穿他的心思似的,郁闌夜以認真的口吻說道:「這件事當然和你有關嘍!你
看——」她撥開頰邊的一撮頭髮。「你把我推下車,害我的臉受傷,所以當不成女明星了,你說該怎麼辦?」
她賴皮地笑著,其實她的頰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淺疤,不仔細找還根本找不到呢!
「你說呢?」他反問,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圖。
「我現在失業了,需要一張長期飯票,不然可能會餓死。」
她大膽說出自認最「婉轉」的求婚話語,反正從她對記者宣佈退出演藝圈的那一刻起,她就抱定主動賴定他的決心了。
她是絕對不會讓他有借口趕她回去的。
「飯票倒是不難找——眼前這個如何?」他大笑擁住她,首度當著眾人的面俯下身熱情地親吻她。
待他吻得她一陣天旋地轉、主動放開她之後,郁闌夜才楞笑著回答。「很符合我的口味。」
聞言,齊騁忍不住大笑出聲,每當和她在一起,他便感到自己的心是會動的,因為她總能牽動他的任何一絲情緒……
可見到齊騁露出千年難得一見笑容的現場工作人員,全都傻了眼地楞在原地,他們根本不敢相信這位在他們眼中專業但冷峻的束方奇才,竟然也會有此放鬆的一面。
「你的女人?」一位高大且蓄著滿臉金色鬍子的美國大叔走向齊騁,指著郁闌夜以英文問道。
而其它外國工作人一貝更是逮到這難得的機會,如潮水般一擁而上,那股好奇勁兒完全不輸台灣的八卦記者。
「他是這部片的導演。」齊騁以中文介紹道,郁闌夜隨即對大鬍子導演露出燦爛無比的親切笑容。
「果然是個東方美人啊!」導演大掌一擊,對著齊騁,以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叫道。「原來你這次跑回台灣是去挖寶的呀!」
「可以這麼說。」齊騁親暱地攬著她,口氣是驕傲的。
「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拍戲呢?我手上這部片剛好有一個東方女子的角色老是找不到適合的人選……你,就是你!無疑是上帝派來給我的,我看得出來,你絕對有成名的本錢,我包你一定可以走紅好萊塢的。」
大鬍子導演自信滿滿,他向來眼光獨到,不知捧紅過多少票房明星,只要是他看中的,在好萊塢沒有不紅的。
「對不起,我恐怕沒有興趣。」她以簡單的英文說道,緊偎向齊騁。
她好不容易才脫離了女明星的身份,才不會再自投羅網呢!
「騁,你幫我勸勸,好不好?」導演將目標轉向齊騁。
齊騁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擁著她逕自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知名大導呆楞原地。
「要他幫你勸?別傻了!」Joe上前拍拍首度被人拒絕的大導演,十分同情。
走出片場,郁闌夜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從背袋裡取出一封信。
「這個……是凌老闆托我帶來給你的。」她小心翼翼地將信交給他。「他希望跟你求證……一些事情。」
齊騁盯著那封信良久,並沒有拆封的打算,他當然知道凌則世想跟他求證什麼事。
「我想應該沒什麼好求證的了,過一陣子新聞就會退掉熱潮,到時候,關於我是不是他兒子的事,可能也就不會有人關心了……」
「可是,他是你的……」
齊騁轉過身緊摟她入懷,微微扯動嘴角。「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們結婚那天,我可以考慮邀他前來——」
「那是當然……什麼?」她楞著問。「什……什麼結婚?」
「長期飯票可不是隨便亂當的,你不怕我跳票?」
「你……你真的要兌現?」她感動道,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
看她又要流淚,齊騁忍不住笑著逗她。「看在你千里迢迢跑來美國跟我求婚的分上,只好如此嘍!而且我的傷還沒完全好,你得負責照顧我。」
「當然。」她認真點頭。「你看我還特地從台灣帶來好多跌打損傷的藥膏呢!」
齊騁大笑地摟抱著她,親吻她的髮絲,眼中不再是她初識的冰冷寒霜,而是溢滿了無限的柔情與滿足。
這是生平第一次,他真正地發現——原來,隱藏在冷寒面具下的自己,竟然也會這般深情地愛上一個人!
他相信,他們倆可以相愛到永久……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