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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天女 第一章 作者:喬軒

  琅玡國  北陵城  皇宮內苑

   「靜公主、靜公主!您要上哪兒去?」

   琅玡皇宮裡,一票宮女跟在一個小女娃兒身後焦急地問著,像跟屁蟲似的在迴廊上亦步亦趨。

   被問得煩了,琅玡靜回眸瞪了一眼身後的宮女們,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晶燦的紅唇倔強的抿著,過度慧黠靈動的盈然大眼裡,蘊藏著某種不悅的惱怒。

   「好煩哪!你們別跟著我!」

   就不能讓她耳根清靜一下嗎?

   奶娘富嬤嬤忙道:「怎麼能不跟著呢?您可是女皇唯一的掌上明珠,將來是要承襲王位的!要是有什麼差錯,咱們可承擔不起啊!」

   琅玡國是女皇主政的國家,而公主是理所當然的儲君人選,負責伺候公主的富人們莫不戰戰兢兢的留心著,絲毫不敢大意。

   小小的琅玡靜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我就在宮裡,能出什麼差錯?你們這是在詛咒我嗎?」

   一票宮女「撲通」一聲紛紛跪下,驚慌失色,「奴婢不敢!」

   面對動不動就跪了一地的宮女們,琅玡靜頓覺興味索然。

   「諒你們也不敢,統統起來吧!別再跟著我了!」

   「可是,公主,這是咱們的職責……公主、公主!」富嬤嬤話才說了一半,琅玡靜卻乘機一溜煙地拔腿就跑,富嬤嬤失措的叫著,「快!快跟著公主!別跟丟了!」

   「是!」

   琅玡靜熟捻地在九彎十八轉的迴廊上繞著圈子,把宮女們要得七葷八素之後,就近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笑嘻嘻的看著她們如蝗蟲過境一般呼嘯而去,在心裡竊笑不已。

   看著離去的一群人,琅玡靜得意的笑道:「你們要是找得到我,我琅玡靜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於是,一場公主與宮女們的迷藏追逐攻防戰,在午後的琅玡國皇宮裡熱鬧的上演。

   直到一行人都走遠了,琅玡靜這才發現自己正躲在「勤政殿」裡。

   「勤政殿」是女皇批閱奏章的地方,稱得上是官中的機密重地,一般人是不許進來的,就連她這個未來的女皇亦然,不過,因為最近母親臥病在床,奏章都已經送往他處,所以,近日勤政殿無人把守,琅玡靜才得以溜進來。

   「我倒要看看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竟然連我都不許進來!」琅玡靜一面自語著,一面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這個「勤政殿」和御書房也沒什麼兩樣,只是大了點、氣派了點,後面還多了一間藏書閣,除了架上羅列的書籍之外,還堆放著一口口的木箱。

   「咦,這是什麼?居然特別用箱子裝起來。」好奇之餘,琅玡靜自然不肯乖乖遵守「非禮勿動」  的教條,開始動手開箱。

   待琅玡靜費力的打開沉重且佈滿灰塵的箱蓋時,空氣中頓時揚起了一陣灰霧,嗆得琅玡靜頻頻咳嗽。

   「咳咳……咳……」她捂著口鼻,小手亂揮,直到灰塵散逸,她才瞪大眼睛往箱子裡瞧去——

   「什麼嘛!就是為了藏這些破玩意兒,所以娘才不讓我進來嗎?」

   原來一口口木箱中,裝著琅玡國史書以及立國以來每一任君主的決策錄。

   不過是幾箱子的書而已,她實在不懂這有什麼好寶貝的,竟然還三令五申不許她進來。

   哼!這堆破書,送給她她都嫌累贅呢!

   想歸想,琅玡靜好奇的本性可一點也沒有減少,她隨手拿起書本翻弄著,好奇的想探究這書裡究竟藏著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竟然被娘親視若珍寶。

   翻了兩翻,琅玡靜無趣的將書拋到一邊去,再從木箱裡抽了一本出來,翻了幾翻,這本書的下場還是同上本書一樣,落得被拋棄的命運。

   就在一連翻了幾本書都找不到什麼新鮮玩意兒時,琅玡靜突然看見了幾行字——

   大政十年,女皇駕崩,溢號大行皇帝。同年,群臣擁立三公主琅玡韻,改元「聖德」……

   琅玡靜微微皺起了秀眉。

   奇怪,她怎麼不知道皇祖奶奶之後,還有一個年號「聖德」  的女皇?怎麼?難道連史書都會寫錯嗎?

   琅玡靜疑惑的繼續看下去。

   聖德女皇於登基大典當日失蹤,三日後改由晉王之女——寧貞公主堪位,玄策郡王即攝政王位,改元「天慶」。據密報,失蹤的聖德女皇極可能與宮廷第一樂師唐少逸私奔。

   私奔?什麼叫私奔?是私自逃走的意思嗎?

   樂師唐少逸雖在四公主宮中離奇死亡,但經查證,北陵城郊的墓中只有一具易了容的屍首,推測唐少逸並未死亡,由於沒有進一步詳細的人證物證,故無法確定兩人的行蹤。

   這麼說,唐少逸與聖德女皇私奔之事,可能性很大囉?

   琅玡靜托著腮幫子怔怔的想著,有什麼原因會讓一個小小的宮廷樂師帶著高高在上的女皇雙雙逃出宮?難道宮外真有這麼好玩嗎?

   琅玡靜正想繼續看下去,突然聽見勤政殿外傳來太監的請安聲。

   「糟了!有人來了!」

   想起屢次被告誡不許進人的戒條,琅玡靜頓時慌了手腳,連人帶書狼狽的躲進木箱中,「砰」的一聲蓋上箱蓋。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走了進來,同時聽見一縷好悅耳的嗓音。

   那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清清朗朗如泉水低吟,悠悠蕩蕩如無邊無際的廣闊星空,而且洋溢著溫暖、仁慈、寬容與清明磊落。

   那是個極有教養的聲音。她喜歡他說話時悅耳的語調,以及漂亮的上流京腔。

   「都退下吧!」

   「是。」

   躲在木箱中的琅玡靜拼了命的豎起耳朵,幾乎整個人都貼到箱子上了,就為了再多聽一次這男子的聲音。

   可惜這位年輕男子顯然不像她有自言自語的習慣,等上老半天,也不見他再開口說一句話,加上她躲在黑漆漆的箱子中,亦無法窺見對方的面貌,她只能聽見自己屏息以待的心跳聲。

   海棠旋盯著那口可疑的木箱,唇邊的笑意緩緩加深。

   盯著那一截夾在箱子縫的粉藕色紗羅,加上一旁被凌亂棄置的書本,不需要猜測,他也知道那口箱子裡躲著一個小女孩兒。

   他不想親自出馬逮人,他有辦法讓這小女娃兒自投羅網。

   海棠旋以極俐落的手法扣上木箱的蓋子,然後不動聲色的後退。

   咦?怎麼會有「喀」  的聲音?琅玡靜怎麼想,也想不出這是什麼聲音;她的思緒還沒轉完,外頭的人突然說話了。

   「來人!隨我前往大政宮探視女皇。」

   「是!」

   咦?他要走了?他就這麼走了?

   這怎麼可以?她還不知道他的相貌呢!

   琅玡靜忙站了起來,卻一個不小心撞疼了額頭,「咚」的一聲,發出好大的聲響。

   「好疼……」她吃痛地揉著,卻還是不肯放棄,琅玡靜推著箱子頂蓋想出去,卻發現竟然怎麼也推不開。

   她的心頭掠過一陣寒意——

   不、不會吧?難道蓋子不小心鎖上了嗎?

   完了!那她不就出不去了?

   想起她曾聽見侍衛描述活埋的景象,就像她躲在箱子裡頭一樣漆黑,最後不是餓死,就是窒息,琅玡靜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她不要餓死、也不要悶死!

   琅玡靜害怕的敲著箱子,用驚惶得接近要哭的顫抖聲音喊著,「奶娘!青青!桂兒!我在這兒,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呀……」

   她用盡吃奶的力氣叫喊著,卻始終得不到回應,琅玡靜越來越害怕了。

   「娘!娘!快來救我!靜兒發誓再也不胡鬧、再也不調皮搗蛋了……嗚嗚……」

   一向倔強得一滴眼淚也不掉的琅玡靜,在面對生死存亡的關頭,還是像同齡的孩子一樣,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聽見她的哭聲,海棠旋踅了回來,琅玡靜因為哭得太專注,竟然沒有聽見他的腳步聲。

   「箱子裡有人嗎?」他忍著笑問道。

   有人來了!太好了!有救了!

   琅玡靜嘗到了絕處逢生的滋味,忍不住破涕為笑。「有!有人!快放我出去!」

   海棠旋輕輕的打開箱蓋,果然看見裡頭有個坐在書堆裡的小淚人兒。

   琅玡靜因為關在黑暗的箱子中好一陣子,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強烈的光線,她只覺得眼睛一花,便被一雙有力的胳膊高高地抱了出來。

   娘呀!好高!嘩!他……他的肩比父王還寬呢!

   「小東西,你躲在箱子裡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勤政殿』是不可玩耍的地方嗎?」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琅玡靜立刻便抬起淚顏。

   「啊—一是你!」是他!那個擁有悅耳嗓音的男人!

   海棠旋笑看著她,「你認識我?」

   這個年輕的男子有一雙深潭似的眼睛,左右飛揚的劍眉,挺若山嶽的鼻樑,唇邊的笑意訪若春陽。

   他長得真好看!

   琅玡靜不覺看呆了,她從不知道男子也能這麼好看。他爾雅俊秀,溫文謙和,同時有著雍容莊重的氣質。

   「你認識我嗎?」他又問了一次,同時放她下地。

   琅玡靜搖搖頭,「我識得你的聲音!你是剛剛待在勤政殿的人!」

   聞冒,海棠旋不禁挑眉。

   「你這句話等於是招認了一切,你可知道任何人擅闖勤政殿是要重重治罪的?」他的視線溜下,看見了她揣在懷裡的書本,「而且,你還偷看了琅玡宮廷秘史,對不對?」

   琅玡宮廷秘史記載著皇室中不欲人知的秘密,除了女皇之外,誰也不曾閱讀過。

   秘史?想了一會兒,琅玡靜才會意過來。原來他指的是她方才偷偷翻閱的史書。

   看見他變得嚴肅的表情,琅玡靜居然有些心虛了。  
  「只……只不過是本破書嘛!有、有什麼要緊的?」她逞強著,不肯認錯。

   「這可不是普通的書。」海棠旋強制抽走她懷裡的書放進箱子裡,同時鎖上。

   聽見「喀」的一聲,琅玡靜突然指著他氣憤的叫道:「我剛剛也有聽見這個聲音!原來你早就發現我在裡頭,還狠心的把我反鎖在裡面!」

   箱子絕不會自動上鎖,這一定是他搞的鬼!她早該想到的!

   沒想到她竟如此機敏!

   海棠旋雖然表面上絲毫不顯,但心中不禁大感歎服。

   「那又如何?擅闖勤政殿可是死罪一條,我只不過是給你一些警惕而已。」

   死罪?他竟然想治她死罪?!

   琅玡靜氣得漲紅了臉,黑白分明的水眸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打小到大,誰敢對她如此無禮?他是破天荒的第一個!

   她怒視著他,「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你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

   他的義正辭嚴讓琅玡靜害怕了。

   「你……你敢罰我?」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

   看樣子,他真的不打算饒過她,而且,她相信眼前的男子有著言出必行的決心。

   「有功便賞,有過便罰,絕不寬貸。」他朝她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她才不是笨蛋呢!誰要過去啊?

   琅玡靜挺了挺背脊,試圖搬出她的公主架子。

   「你……你要是敢動我,我娘一定不會饒恕你的!」她就不信他敢對她怎麼樣!

   對於她的恫嚇,海棠族全然不為所動。「過來。」

   琅玡靜有些慌亂了。「我……我娘生氣時是很可怕的!你最好相信我的話……」

   「你要自己過來,還是我親自過去?」他俊美的臉上依然帶著笑,但是,銳利的眼眸卻隱合著警告的凌芒。

   琅玡靜第一次體認到,一個人的外表與內心竟可以如此回然不同。

   估計錯誤!她還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竟然暗藏著銳利的毒牙,看樣子,她惹上了一個極不好惹的人物!

   琅玡靜才動念,下意識就想腳底抹油,不過,她的腳程沒有他的動作快,琅玡靜還沒跑出藏書閣,海棠旋大手一伸,便已將她攔腰抱起。

   這輩子琅玡靜還沒有被誰這般無禮的對待過,她驚叫了一聲,扭動著身子,氣呼呼的喊著,「放肆!快放開我!」

   她好小,不盈一握的腰肢像楊柳一般一折即斷,這讓海棠旋心生憐惜,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語氣。

   「只要你認錯,我便不罰你。」

   認錯?她從來不曾認錯的。

   即使真的是她犯了錯,誰敢拿她怎麼樣?下人們自然會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高喊著「奴婢失職,罪該萬死!」  她是公主、是儲君,是未來的君王,何錯之有?

   她倔強的昂著頭,直勾勾的瞪著他的眼,挑釁的說:「我沒有錯!」

   琅玡靜話才說完,下一瞬間便覺得天旋地轉,被他壓在膝上結結實實的揍了一頓屁股!

   「你……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憤怒的叫嚷到了中間變了樣,她的自尊受不了這樣的責難,而且,他真的把她打得好痛!下手一點也不留情,琅玡靜不自覺眼眶一紅,便委屈的哭了起來。

   「嗚……我不饒你!嗚嗚……我要告訴我娘,說你欺負我!嗚嗚……」

   看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海棠旋原本想再多打幾下,還是忍不住心軟而罷了手。

   「做錯事就要認錯,不論是誰都應該遵守宮裡的規矩。」

   海棠旋一扶起琅玡靜,她便閃他閃得遠遠的,一手撫著小屁股,一面抽抽搭搭的嗚咽著。

   「痛嗎?」他問。

   「痛死了!」廢話!這還用問嗎?

   「那麼,你要永遠記得這個痛,不要再犯相同的錯誤。」他拭乾她的淚道:「去找你娘吧!」

   琅玡靜跑開了,她再也不要和這個面善心惡的男子多待上一刻鐘!

   她一定要告訴娘,給他重重的治罪!

   見琅玡靜哭著跑了出去,海棠旋的護衛薩朗走了進來。

   「爺,這樣好嗎?您應該知道,她是……」

   海棠旋揚起一抹笑意。

   「沒錯,我知道她是女皇唯一的掌上明珠,靜公主。」

   「既然如此,為什麼您還——」

   「她太任性妄為,既然整個皇宮裡都沒人治得了她,那麼就讓我來。」

   「您不怕公主一狀告到女皇那兒去嗎?」薩朗沉重的問著。

   「要是害怕,就和所有拿她沒轍的人一樣了。不!我不會縱容她,即使她貴為公主亦然!」他望著窗外迎風搖曳的柳條兒,一字一字篤定的道:「就因為她是公主,是未來萬民所仰賴的君王,所以更應該守紀。如果沒有人來管她,那麼,我來管。」

   那一年,她與他初遇,她九歲,他二十一歲。  
  

   女皇寢宮——「大政官」裡,女皇正躺在龍床上,由貼身女官服侍著喝藥。

   女皇一面喝著藥,一面掛心的問:「今日大臣的奏章都送來了嗎?」

   因為紅綿病榻許久,女皇已有好一段時日沒有臨朝,所以,朝臣只好是送奏章藉以稟報事務;不過,所有的奏章會先經過監國首輔那裡部分決行,較重要的奏招才轉呈女皇批示。

   「回陛下,已經送來了。」

   女皇點點頭,「拿來我看看。」

   「是。」

   一旁的宮女隨即奉上奏招。

   女皇正要打開第一本招子,琅玡靜卻在此時哭著跑進寢宮裡。

   極寵愛女兒的女皇停下了動作,關切的問道:「靜兒,怎麼啦?你怎麼在哭呢?」  女皇放下奏招,向女兒招了招手,「來,過來我身邊。」

   「娘,有人欺負我!」琅玡靜告狀著。

   女皇訝然失笑,「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欺負你?」  
  「是……是……」  琅玡靜困窘地吞吞吐吐著,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是誰?」女皇再問。

   琅玡靜不甘不願的承認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是在勤政殿遇見他的。」

   「勤政殿?」女皇沉吟了一下。「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除了她與監國首輔海棠旋,其他人是一概不許入內的,既然不是她,想必那人一定是海棠旋無疑。

   琅玡靜眼睛一亮,「您知道?」

   「應該是監國首輔海棠旋。」不過,她可不認為海棠旋會欺負琅玡靜。「靜兒,告訴我,他怎麼欺負你了?」

   「他……他打了我一頓屁股!太可惡了!」琅玡靜忿忿的道。

   女皇更好奇了。「他為什麼打你?」

   榔琅玡嘟起小嘴。娘為什麼不追究是誰,反而問她原因?

   「娘一點都不生氣嗎?您不疼我了?」

   女皇微微一笑,輕撫著她的秀髮。「靜兒,我總要問清來龍去脈,才能替你作主啊!」

   雖然她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寵愛著琅玡靜,但是,她沒有忘記自己同時也是一國之君,行事決策不能全憑一己之私。

   「您作主替我處罰那個海棠旋就夠了。」她任性的道。

   「靜兒,我是一國之君,怎麼能偏袒循私呢?告訴我,海棠旋為什麼要打你?」

   女皇雖然語氣和緩,但神情中已有不怒而威的儀態。

   琅玡靜咬著下唇,知道母親決意追究到底,好半晌才不得不據實以告。

   「因為他說我擅闖勤政殿、擅動琅玡宮廷秘史  …  …」琅玡靜拉著母親,慌道:「可是……我不是有意的,看史書也是因為好奇,娘,您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看著女兒怯怯的小臉,女皇知道她已知錯,神情便慈祥和緩許多。

   「勤政殿是宮裡的機密重地,除了我與監國首輔以外誰都不能擅闖,這回是你不對,既然你已受了處罰,那我就不罰你了。但是,靜兒,往後你要記住,你身在皇家,長在皇家,就要守皇家的法紀,不可憑一己的好惡行事,懂嗎?」

   琅玡靜微蹙起眉。說真的,她好像有點明白,但卻又不是很懂。

   「要守到什麼時候呢?」她天真的問著。

   「每一時、每一刻,只要你身為皇家人一天,就要守下去。」

   女皇認真的神情,令小小的琅玡靜不自覺的心中一凜。

   「連女皇也不例外嗎?」她輕問。

   「是的,這些道理你慢慢就會明白。」女皇微微笑了,「靜兒,你一向不愛唸書,怎麼會跑到勤政殿翻出秘史來讀呢?」

   她有些羞赧地回答,「剛開始是好奇,後來則是覺得有趣。」

   女皇感到有些意外。

   「有趣?你看到哪一段?」

   「看到聖德女皇私奔。」看見母親詫異的表情,琅玡靜忍不住問:「娘,什麼是『私奔』啊?」

   女皇沒想到琅玡靜竟會這麼直截了當的詢問,面對著女兒坦率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娘?」

   「靜兒,我的頭又犯疼了,你回宮去吧!我要歇一會兒。」

   女皇自知這是非常拙劣的逃避招數,不過,眼下確實還不適合向她解釋。

   「是,靜兒告退。」

   小小的琅玡靜行了個禮正準備退出去,女皇卻突然叫住她。

   「靜兒!」女皇極其慎重的道:「『私奔』是一種逃避的行為,無論是誰,都不能逃避自己應盡的責任!」  
  雖然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會這麼嚴肅,琅玡靜也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

   coo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母親對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意,直到許久許久以後,我登基為女皇了,才知道她想教導我身為一國之君所應該背負的責任。直至今日,母親說這些話的神情,仍然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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