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十四到十七世紀,是西方歷史由中古走向近代的轉變時期,在這個時期,商業活動頻繁,並陸續出現了許多城市,城市裡的居民愛好文化,因此促進了文藝復興運動。
此後,信仰方面發生了宗教改革;政治方面,興起了一種新的民族國家,而這些民族充滿了積極、進取的精神。歐洲各國君主更是積極地向外擴張自己至高無上西澤爾波爾金--范倫提諾公爵,在聖安基羅堡的大廣場上,夕陽金色的光暈透過樹梢斜斜地灑在他子夜般黑亮的鎧甲上,黑色金屬製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孔,他湛綠的星眸與他鑲在面具上的綠寶石一般魅人。
「公爵,您的馬。」身後一名騎士牽來了一匹倨傲而昂揚的黑色馬兒。
西澤爾拍了拍坐騎,道:「人呢?
「帶來了。」
「很好。」
想要與他作對的人,下場就死路一條!
他是羅馬教皇亨利三世的私生子,在這個重視嫡出的時代,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到權力。征服米蘭的法蘭西國王路易十二世擁有強大的政治手段與野心,這一點與他非常相似。雖然他身為路易十二的臣子,並且為路易十二建立了少戰功,但是聰明的西澤爾十分清楚路易十二視他為戰棋,只要他不再需要他,他現在所擁有的地位一夕之間就會完全崩解。
西澤爾冷冷一笑。路易十二不過是起利用他,而他,何嘗不是?
路易十二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來的,但他可沒有打算就此拱手讓人;他遲早會取回他該擁有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公爵閣下,人犯帶到。」
西澤爾性感的唇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久違了,羅貝雷威廉隊長。」
羅貝雷是路易十二的禁軍隊長,並且奉命監視西澤爾,倘若西澤爾有謀反之心,則格殺勿論。
羅貝雷咬牙切齒地吼道:「我是路易王的親信,我就不相信你敢動我!」
西澤爾微笑道:「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敢不敢。」
「如果你敢動我,陛下他會--」
「殺了我,」西澤爾毫不在意的輕笑,他的笑聲低沉悅耳,卻夾雜一絲輕蔑。「威廉隊長,我西澤爾波爾金倒是很想知道陛下究竟會不會那麼做,我們試試如何?」
羅貝雷噤聲了。西澤爾是路易十二邊疆拓土的將領,他會殺了西澤爾。但,絕不是現在。綠眸眼睛的西澤爾,正是基督徒眼中惡魔的模樣,莫怪科即使西澤爾是個出色至極的軍事政治家,也不為路易十二所重用。
「看來這答案你已心裡有數。」西澤爾似笑非笑地取來頭盔戴上,道:「聽說你是路易十二身旁的第一劍士,我願意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打贏我,你就可以離開我的聖安基羅堡,回路易十二身邊去。」
西澤爾命人給予他一匹馬、一把長矛與一套盔甲。
血色從羅貝雷臉上流失。老天!即使他被譽為第一劍士,打贏西澤爾的機率甚至比零還渺茫啊!
看著羅貝雷慘白的臉色,西澤爾冷笑道:「你是否悔不當初了呢?可惜為時已晚。你不該知道太多,那通常不會有好下場。」
路易十二派他來監視他,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的行為已經逾越了他所能忍受的範圍。他寫給坎培亞男爵的密函被羅貝雷劫走,幸虧他發現得早,否則今天被殺的就是他。當然,因為疏忽職守而導緻密函被劫的手下已被他處決,而現在輪到羅貝雷了。
「這場比賽採取騎馬刺槍的方式,誰先落馬誰就算輸。」西澤爾邪魅一笑,「祝福你所,威廉隊長。」
羅貝雷無路可退了,換上盔甲上了馬,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做短暫的祈禱後,硬著頭皮迎接這場生死決鬥——
琉克勒茜·波爾金提著湖綠色繡著金線的裙擺,不顧女侍的阻攔,奔到聖安基羅堡外廣場邊來。
「啊,琉克勒茜小姐!」西澤爾的親信彼得驚訝地道,「西澤爾公爵不希望小姐目睹他與羅貝雷的決鬥,請您回房吧!」
披散著一頭流泉般的金髮,琉克勒茜堅決地搖頭道:「不,我要在這裡看著他。」
不遠處一個身著黑色鎧甲與一個身著銀白色鎧甲的人,正激烈地在馬背上以長矛決鬥著。
琉克勒茜很快地就分辨出哪一個是西澤爾,他出手總是又狠又準,絲毫不會遲疑。
羅貝雷銀白色的鎧甲已經染上點點血污,並且搖搖欲墜;現在他能做的,就只有盡量維持不墜馬落敗而已。
兩匹馬再度面對面奔向前去,羅貝雷咬緊牙關,奮力舉起長矛一刺——
「啊!」琉克勒茜失聲低呼,那把長矛幾乎要逼近西澤爾的胸膛,在千鈞一髮之際,西澤爾靈活地一側身,將手中的長矛往羅貝雷心口刺入。
羅貝雷發出一聲慘叫,滾下馬背,一動也不動了。
西澤爾摘下頭盔與金屬面具,露出英挺絕倫的臉龐。他冷冷一笑,道:「這次是你,下回就該輪到路易十二了。」
「公爵閣下。」一名騎士走上前,恭敬地等候西澤爾的吩咐。
「清理場地。」
「是。」
西澤爾下了馬,邊走邊脫下手套;然後他看見了站在面前婀娜的湖綠色身影。
「琉克勒茜?」
「哥哥!」她飛奔過去,投入西澤爾懷中,纖柔的身軀仍因剛才驚險的一幕而發抖著。
「為什麼到外面來?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看我與別人決鬥。「他摟緊了同母異父的妹妹問道。
琉克勒茜從西澤爾懷中抬起美得驚人的小臉,傷心地指責道:「我也不喜歡哥哥與別人決鬥,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做?」
西澤爾瞇起漂亮的綠眸,道:「因為,如果我不殺了他,被殺的就是我。你希望我被殺嗎?」
「當然不希望!」她美麗的綠眸浮現淚光,「只是每次看哥哥與別人決鬥,我就害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別再與路易十二為敵了,好嗎……」
她是那麼深愛著他,她無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是的,她深愛著自己的哥哥;即使知道違背了社會的規章,她也寧願就此沉淪。
西澤爾修長的手指抬起她淚汪汪的絕美臉蛋,俯下頭,吻住她玫瑰花瓣般的紅唇。
「我要讓整個意大利半島播滿我波爾金家族的旗幟,那一天很快就會來臨。」
即使是心愛的女人阻止,他也不會停止掠奪的舉動。因為他明白,惟有得到權力和地位,他才有可能在這個時代立足。
「公爵閣下。」
「什麼事?」
「路易國王派遣兩名使者送密函過來。」
「我知道了。」他輕啄了下琉克勒茜的紅唇,溫柔地道,「我一會兒回來,回房去。」
路易十二突然遣使者前來聖安基羅堡,他相信絕對來者不善;羅貝雷被他俘虜的事想必他早就知道,沉默到現在有什麼用意嗎?這倒是相當令人期待呵!
西澤爾揚起一抹只有自己才懂的笑容,轉身走入城堡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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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去鎧甲,西澤爾一襲深紫色著銀線的立領窄袖上衣,襯托出他尊貴而卓絕的王者風範,黑色緊身褲使他的雙腿更形健美而修長,中分及肩的黑髮更增添他的英挺與魅人。
他隨意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一雙翡翠般的綠眸似有若無地浮現笑意。
「科爾培閣下,請坐。」
科爾培·莫德,路易十二的近身侍衛,雖屬於禁軍的一員,但卻直接受命於路易十二,不受已死的羅貝雷統轄。他的官階比起羅貝雷略高一級。
「范倫提諾公爵,屬下受國王命令,帶來一封密函。」
「哦。」他淡淡應了聲。大費周章派特使送信來,他很想知道路易十二存的是什麼心。
接過密函,抽出進而的書信,上面只有一句話——
違抗君命,殺無赦。
西澤爾警覺地抬起頭來,科爾培正抽出腰間佩劍,狠狠地一劍刺向他的眉心——
西澤爾向左避開,冷冷地問:「是路易十二的意思?」
「當然是陛下的旨意,否則我們怎麼敢動你?」科爾培手上的劍一刻也沒有閒著,他不斷地一次又一次向西澤爾的要害刺去,「公爵閣下公然囚禁了陛下的人,沒有把陛下放在眼中,已經使陛下非常不悅了。」
西澤爾笑著閃躲他的劍,道:「你是指羅貝雷·威廉隊長嗎?我並不需要再囚禁他了,國灰無此必要。」頓了頓,他再度開口,「今後,他什麼話也不能對陛下說了。」
「你殺了他!」
「不,他是死於一對一的決鬥中,這只能說他學藝不精。」
敢嘲弄國王麾下的第一劍士的人,也只有西澤爾·波爾金了。
西澤爾雖然手無寸鐵,但依然毫無所懼,他眼明手快地手刀一場,擊落了科爾培手中的劍,腳尖順勢一勾一提,手執科爾培的劍抵住他的咽喉。
看著科爾培灰敗的臉色,西澤爾帶笑的唇邊有著嗜血的殘暴。
「今日他派你來取我的性命,雖然是太低估了我,假如范倫提諾公爵人人可誅之,那就不需要我為他打江山了。」
「陛下知道我無法取你的性命,所以——」科爾培手上赫然出現一把小型火槍,對準西澤爾的胸膛,「我必須這麼做。」
科爾培扣下扳機,在電光石火的剎那間,擊中西澤爾的胸膛。
更甚於刀傷幾百倍的痛楚迅速由胸膛蔓延至全身,西澤爾全身像失去力量一般墜落,及中幾乎失去意識。科爾培再補了一槍,卻只打中了牆壁。
巨大的槍響驚動了整個聖安基羅堡,侍衛上來了!科爾培立刻打開窗子,利用暮色作為掩護,逃遁而去。
西澤爾右手壓著傷口,感覺血如泉湧,卻不再疼痛,他感到自己彷彿在空中緩緩下墜著……
一切都毀了,他的意大利王國……
緊接著,一道刺目的光束籠罩住他,在他無力抵抗之時,被吸入一個青白色的漩渦中,在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過後,他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