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死神那傢伙又送花來了。」右樨來到總經理辦公室中,出其不意地帶來這個令人振奮的八卦消息。
「樨,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他的花我不收,把它拿去販賣部販賣。」白荷正忙著手中的工作,連眼都懶得抬。
「可是他這次只有送一朵耶,還是一朵美麗的白荷花。」右樨仔細欣賞手中的粉白荷花,她那亮麗臉蛋滿是可惜神情。
「一朵照樣賣。」顯然白荷對這個禮物一點好感也沒有。這個匿名為『死神』的人已經持續送花送了好一段時間了,在不知曉對方為何方神聖的情況下,他這種行為已對她造成一種困擾。
「那麼我買下來好了,這間辦公室死氣沉沉的,需要一些新的改變。」右樨一語雙關的將手中的荷花插放辦公室茶几上。
「如果你覺得累,就去休假,別在我耳邊嘀嘀咕咕的。」白荷可是一點賞花雅興也沒有。她今年二十五歲,接掌這間帝國飯店已快四年。
「我要是真的休假,才會覺得累咧。荷,今天是禮拜六呢,我們出去開心一下好不好?」右樨一如孩童時代的活潑和開朗,小時候的滿臉雀斑在她高明化妝術下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經過精雕細琢的漂亮臉蛋,她的美是充滿健康和活力的,和白荷高貴典雅不同。
「好啊,你自己去開心。」白荷又是澆了她一頭冷水。
「荷,你每次都這樣,我好無聊耶。」右樨來到白荷身邊,一臉受傷的模樣。
「你工作呢?」白荷問,還是沒抬頭。
「早就做好啦,不然我哪敢站在這裡啊。」她委屈地答著。
「你又把工作全丟給櫻了,是不是?」這回白荷終於把視線自桌面上拉起,轉移到她身上。
「人家才剛從義大利出差回來,很辛苦。」意思是還不想立刻又工作的半死。
「你再偷懶,我就把你調去掃廁所。」白荷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茶,語氣靜如一攤死水。這杯茶好苦澀,一定是茶包放太久了,她不由得皺眉。
「聽櫻說,前幾天你自己跑了台灣一趟。人家想知道你偷偷跑去台灣作什麼,是不是去會情郎……死神。」右樨眼明手快,轉移話題的同時,把白荷的茶杯拿去重泡,順便打探一下主子前陣子的神秘行蹤。
「我真的該考慮把你調走。」白荷取下鼻樑上的眼鏡,不作任何回答。
「你真捨得把人家調走?」手腳伶俐的右樨一下子便把白荷的茶重新泡好,雙手奉上。
「你除了這張嘴,一無可取。」白荷接過她泡好的茶,無奈地搖搖頭。右樨總是很清楚她要的是什麼,不必待她開口,她便可以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好的。換作左櫻,她只接受命令,不會主動自作主張,左櫻和右樨兩人的個性剛好互補。
「誰說我一無可取!?除了本姑娘,誰會泡出這麼好喝的茶給你喝,你要是把我調走了,難不成奢望櫻妹天天泡給你喝。」右樨不以為意地耍嘴皮子,左櫻可是她們三人中作風最酷的,要不是前陣子她到義大利出差,左櫻才不會代勞她這種過於「女性化」的泡茶工作。
「泡茶這種事不需要勞動到櫻,我自己來就行了。」白荷冷應一聲,一點也不給她面子喔。
「荷,你最近愈來愈無情,我不理你了。」右樨被惹惱了,她氣話一丟,氣呼呼的走出辦公室外。她奪門而出的同時,左櫻剛好擦身而入。
「樨她怎麼了?」向來話少的左櫻難得主動開口關心別人。
「她從義大利回來後脾氣就變得陰睛不定,八成在那裡遇上了什麼事。」白荷搖頭,她們三人中,右樨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不過倒是很少見到她這麼「認真」的變臉。
「小姐,你剛剛要的資料我拿來了。如果沒其他事,我到外面守著。」左櫻把手中的卷宗放到辦公桌上。帥氣十足的她仍然一襲黑色男勁裝,頭髮極短,右手腕上綁著一條白手帕,白巾隨著她的動作輕移,宛如一隻白蝶飛舞。
「等等,你把這朵花拿去去了,看到它我頭就痛。」白荷指了指桌上的荷花,嫌惡地皺眉。
「是。」左櫻不說二話,立刻連花瓶都取走。
左櫻離開後,白荷拉開抽屜,從內取出一罐阿斯匹靈。
自從十年前酒吧事件發生後,她動不動就很容易頭痛,尤其是事件剛發生的那一年,她沒有一天離得開安眠藥和止痛藥,藥物似乎成了她的救命仙丹。
那一天的事情,當然是成了隔天的頭條新聞,只不過是以火災新聞來處理。人們只知道在那一場大火中,總共有三十五個人葬生火場,且屍體焦黑難辨。當時除了她以外,所有在場的人都遇難了。
火災發生後,她這位唯一的生存者當然成為警方作筆錄的目標,聽說當消防人員趕到火災現場時,她一個人昏倒在店內的門口,若警方再晚幾步到達,難保她不會被火勢吞噬。
送去醫院後,她整整昏迷了一個星期才清醒,醒來後,她忘記了那一晚所發生的任何事情,為何會和白虎一起去酒吧?為何手中會有刀傷?為何店內會起大火?為何發生火災時沒有一個人逃出來……這些問題她全回答不出來,醫生說她這是「選擇性」失憶症。許多人在面臨極端恐懼時,常會以這種選擇性失憶來面對現實。車禍、空難、山崩、海難的生還者,常會有這種症狀。
在警方問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後,並沒有放棄繼續追蹤調查,因此她必須每個月到醫院作一次檢查,並配合警方作筆錄,如此週而復始,竟也經過了十年。除非她回憶起一切,不然警方是不會放棄她這條線索,她可以感覺得出來,由日本國際警察接手的這件案子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她手上的刀傷是警方十年來鍥而不捨的主因,那把刺穿她左掌心的匕首據說不是常人所會擁有……沉思中的白荷把目光轉移到她的左手,手上那只潔白的白手套遮掩了她醜陋的疤痕,試圖掩蓋那天所發生的一切。她扶著額頭,痛苦的回想過去……
「你的頭又痛了,是不是?」一個男聲忽然打斷所有回憶,白荷受驚的思緒自回憶中抽回現實,視線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不是告訴過你,沒經我的允許,不要隨便進來這間辦公室。」她的態度相當冷漠,視線瞪著這個突然闖人的男人。
「我敲過門,而且是左櫻放我進來的。」男人談笑風生的走進來,對她的指責不以為意。由他的語氣不難發現,他相當瞭解白荷個性和行事作風。
「左櫻!」白荷責備地望了尾隨而來的左櫻一眼。
「我敲過門了,小姐一直沒有反應,我以為小姐出事了,所以直闖進來,很抱歉。」左櫻說明原委,一絲不苟的低聲道歉。
「我沒事的,不要每個人都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溫室花朵。」白荷冷冷地責備一句。
「我以後會注意的。」左櫻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後,隨即離開辦公室。
「做你的屬下可真不容易,隨時隨地都得有挨罵的準備。」不速之客大搖大擺地撿了個桌角坐下來,臉上滿是充滿陽光的開朗笑容。
「如果你是來找人抬槓的,請你回警局去。」白荷面不改色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這位不速之客就是日本和美國聯手派來的國際刑警,名字叫作Sam,他每個月至少會奉命來煩她一次。
「這個藥不是醫生開給你的。」Sam隨手拿起桌上的藥罐,仔細的閱讀藥物成分。
「只是一般的阿斯匹靈,別把我看得像是吸毒者一樣。」白荷拿起方才取出的五顆藥丸,準備和著茶喝下。
「不准吃。」Sam一手擋下她。
「你做什麼?」白荷冷冷地看著他緊抓不放的手。
「你這是在慢性自殺,這個藥你服多久了?」他硬是扳開她右手中的藥丸,強迫取回那五顆藥丸。
「不關你的事,你給我出去。」白荷冷斥的同時,已按下呼喚鈴。
「請你合作點,白小姐,你有配合警方辦案的義務。你擅自服用藥物,會影響你復原狀況,我有這個權力阻止你這種行為。」Sam那強而有力的雙手一下子便把白荷制止住,她憤然地正準備取槍。
「小姐!」左櫻聞訊已經趕到。
「荷,發生什麼事?」右樨幾乎和左櫻同時到達。
兩人一進門,便瞧見白荷和Sam僵持不下的動手畫面,以及那撒滿一地的藥丸。
「喂喂喂,你幹什麼,對我們家主子動手動腳的,想吃豆腐啊。」右樨衝上前去,一手鬆開他緊抓的手,而左櫻早已先一步把槍抵在他身後。
「你們講不講理啊,我是為白荷著想,你們別恩將仇報。」Sam對這兩人的敏捷身手開了眼界,這兩個左右護法可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就算是小姐再不對,我們也不容許你有任何不禮貌的舉動。」左櫻板了臉表示。
「是啊,我們櫻妹都開口抱不平了,你還不趕快跟主子道歉。」右樨相當不高興。白荷對男人最反感了,這傢伙明知故犯。
「你們兩人真是是非不分,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的主子已經有藥癮了。」Sam甩開兩人的手,指著地上的藥物皺眉。為什麼他每次來這裡都得惹得一身氣回去,白荷不合作也就算了,棘手的是她身邊還有兩個難纏的跟班,他常常正事還沒辦成就搞得一肚子火。
「這是阿斯匹靈,又不是毒品。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右樨拿起瓶罐,不悅地反問。一旁的白荷早已頭痛的坐回椅上,準備服藥。
「一次服五顆,這叫正常嗎?」Sam不滿地皺眉。每次都要跟這兩個瘋婆子攪和,煩死了。
「小姐,這是真的嗎?」左櫻開口。
白荷沒有答話,僅是皺眉。
「荷,你的藥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右樨跟著追問。
「你們別問了好不好,統統出去。」白荷按著抽病的額頭,冷冷地下逐客令。
「荷,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不能不管。醫生不是有開止痛藥給你,為什麼你自己還要私下服藥。」右樨才不理會白荷的命令,她驅步向前,憂心地詢問。她身為貼身侍衛,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真是該死。
「如果你們不想離開,我走!」頭痛欲裂的白荷已經失去耐心和他們解釋,她不想讓左櫻右樨擔心,也不想讓Sam得知她的病況已嚴重到嗜藥的地步。
「你別想走,跟我去醫院檢查。」Sam一手攔下她,二話不說地拖著她離開辦公室。
而左櫻和右樨互看一眼後,認同Sam的作法,於是在以白荷身體健康著想的前提下,兩人任由Sam拖著她們的主子丟醫院。不過,在這之後,她們兩人要有隨時被調去掃廁所的領悟了。
「Sam,你真該死,這筆帳我會記下的。」被強迫檢查完畢,白荷寒著臉從醫院門診室走出來,她一秒也不願多待在這個充滿藥水和死亡味道的醫院。
「等結果出來,我會通知你的。」Sam神態自若,一點也不畏懼她的可怕臉色。
一來到電梯處,便見到在櫻和右樨兩人盡忠職守的等候在門口。
「小姐。」左櫻壓下電梯按鈕,請她入內。
「你們兩人幫著外人欺負我,還有臉站在這裡。」白荷沒好氣地走入電梯內。
「荷,別生氣嘛,我和櫻也是為你好耶,如果你的身體出了任何狀況,要我如何跟老爺交代,老爺一旦怪罪下來,我和櫻有十條命都不夠賠喔。」右樨安撫主子的同時,伸手擋住欲進入電梯的Sam。
「喂,這電梯是你的?」Sam沒有什麼優點,就是臉皮特別厚。
「你的例行工作已經結束,你還想怎樣?」右樨最喜歡跟他鬥嘴了,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像他這樣有「耐心」。
「總部有命令下來,要我從今天開始二十四小時保護白荷。」說話時他的視線落在白荷冷冽的神情上,她站在電梯一隅,神情顯得相當疲憊和安靜。
「為什麼要二十四小時跟監?」左櫻皺眉。
「這是機密,我不便奉告。」他聳聳肩,腳步跟著要踏進電梯內。
「小姐的安危我和樨會全權負責,你請回吧。」左櫻一出手,瞬間把Sam推出電梯外。隨即,電梯門也跟著闔上。
「荷,你還好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右樨觀察力相當敏銳。
「我沒事。」白荷搖搖頭,沉默下來。
「等一下我們立刻送小姐回去休息。」電梯門打開後,左櫻先行走出,再來是白荷、右樨。
「你們先回去吧,我今天想一個人靜一靜。」白荷終於開口。
「不行,荷,讓你一個人實在太危險了。」右樨嚷道。
「小姐,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左櫻面無表情地拒絕這項要求。
左櫻和右樨必須寸步不離守護白荷,這是白家老爺的命令。
「荷,你一定是太累了,我們立刻送你回去休息。」不管白荷是否堅持,右樨二話不說地奔向停車場,準備把車開來醫院門口;而左櫻則是守在白荷身邊,隨時警戒著。
就在這時,一輛救護車急駛而過,快速駛入醫院另一邊的急診入口。接著,救護人員從救護車中推出一名緊急傷患,在二三名護士的護送下,送入急診室……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喚起白荷十年前的過往回憶,那段痛苦的經驗如深海底中浮現出來。當年,昏迷不醒的她也是這麼被送進醫院,她彷彿可以感受到當時的痛楚……
「小姐,你身體不舒服嗎?」左櫻見她額頭冒出冷汗,微微輕顫,眉皺得更深了。
「櫻,我為什麼會想不起來呢?如果我能夠記起那晚的事情,我就不必忍受這十年的煎熬了。」白荷面無血色的微微一笑。雖然醫生認為她選擇性失憶的病症很正常,然而她心底卻有一種感覺,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巧合,而是陰謀。不然……為什麼她會產生這種莫名的不安感?
「小姐,你放心,左櫻一定會竭盡心力保護你。」左櫻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她那嬌柔的顫抖身軀好似隨時會倒下似的,令人憂心。
「我不需要別人保護,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膽小怕事的白荷,不再是了……」她覺得好累。剛剛醫生警告她不許再自行服用止痛藥,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這些年來她長期服用藥物下來,已讓身體吃出了毛病。
「小姐,請上車吧。」左櫻扶著她坐入車內,隨後自己也跟著坐到她身旁。左櫻和右樨上了車後,兩人皆不發一語,她們知道,白荷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和休息。這四年來她為了在白家爭一口氣,幾乎是不要命的努力經營帝國飯店,並把白家產業中最不吃香的飯店業從虧損邊緣中救起。現在白荷和白家的四年約定已快到了,白家那方面不知會作出怎樣繼承決定,這一點白荷顯然也相當掛心。畢竟,這四年來她已和帝國飯店建立起深厚感情,若要她放掉手中唯一的精神支柱,難保白荷不會就此崩潰……
左櫻和右樨兩人互望一眼,心底的憂慮宛如一攤蒸發不掉的死水,日積又積。
「如果我是你,我會放下工作,好好休養一段日子。」皇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他現在人在台灣,特地打電話來「關愛」白荷。
「你打這通電話來,就是要我休息?」白荷坐在辦公桌前,苦笑一聲。一定是右樨透露消息給他,真是多嘴。
「是啊,聽說你最近身體欠佳,我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皇星仍是不正經。
「別轉右樨胡說,是她太大驚小怪了。」說話的同時,她的手正在鍵盤上忙著,一刻也沒有偷閒。
「荷妹,那邊現在三更半夜的,你還在工作?」皇星語氣中透著心疼。白荷以公司為家,辦公室隔壁的套房就是她的香閨。
「我睡不著,況且手中這份資料必須今天看完,不然明天沒辦法跟部屬開會討論。」被他這一提醒,白荷連忙停止手中的工作。講電話不專心,有些不禮貌喔。
「謝謝你喔,還願意給我面子。」皇星低歎一聲,他該怎麼勸她休息一段時間呢?
「你最近不也要回京都白家一趟,可以順道回去度個幾天假。」皇星早把她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有空一定會好好休假,OK?」她仍在敷衍了事。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了,記得早點休息,好好照顧自己。」皇星瞭解她的個性,白荷相當固執,是強迫不來的。
「我知道啦,皇的語氣真是愈來愈像老媽子。」白荷輕笑出聲,她不想再讓更多人為她擔心,只好強顏歡笑。
「對了,荷妹,你是獨生女嗎?」皇星一直想找機會親口證實。子薰之前的秘書白梅長得和白荷極為神似,兩人之間想必有相當關聯。
「在我現有的記憶中,我是個獨生女,怎麼,有什麼不對嗎?」他這個問題問得突兀且奇怪。
「沒有,只是確定一下。」皇星避重就輕她笑了笑。「很晚了,早點休息。」
「晚安。」白荷道過晚安後,電話就這麼拿著,直到皇星斷線,她還是拿著電話直發呆。
皇星從來不說廢話,他會提出問題表示絕對有事情困擾著他,不然他不會浪費口水特地撥國際長途電話過來……白荷躺在牛皮座椅上,閉目養神沉思著。忽地,她感覺到一道黑影閃過眼前,猛然睜開眼,卻看到玻璃窗外……有一個男人……
這怎麼可能?白荷從椅上站了起來,視線被眼前的黑衣男人所震懾住。
她這間辦公室位處帝國飯店第三十八層樓,窗外除了強烈的冷風,沒有任何屏障物,這個神情冷魅的男人絕不可能爬得上來。白荷藉著桌燈的亮光,和黑衣男子四目相對。
「你是誰?」白荷動也不動,驚愕的神情代表一切。
男人嘴角微揚,不發一語,僅那麼一瞬間,他使消失無蹤。
「不可能,不可能……」白荷深受刺激,重重地跪了下來,為何在見到這個男人之後,她的頭好痛好痛。方才兩人視線交錯的瞬間,她感覺自己好似被對方催眠,不然現在為何會有半夢半醒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荷撫著頭,痛苦地跪倒在地毯上。
「小姐!」在外輪值的左櫻聽到屋內有動靜,連忙奪門而入,卻瞧見主子痛苦不堪地倒躺在地上。
「小姐,你怎麼了?」左櫻飛奔而至。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白荷抱著頭,臉色蒼白,全身害怕得不斷發抖。
眼見事態嚴重,左櫻壓下了呼喚鈕通知正在睡覺的右樨。
不一會兒,右樨便從隔壁房間火速趕到辦公室。
「發生什麼事?」右樨見到白荷的樣子,差點沒被她嚇壞。白荷現在的樣子顯然是驚嚇過度,是什麼原因造成她現在這副模樣?
「到底發生什麼事?誰進來過?」右樨詢問值夜的左櫻。
「沒有人進來,我一直守在門外。」左櫻搖頭。
「那為什麼荷會害怕成這個樣子?」白荷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如刺蝟般的弓著身子,抱著頭不住顫抖。
「我不知道,我一進門,小姐就這個樣子。」左櫻自責的緊握雙拳。在這麼周延的保全措施下,沒有理由會讓任何人闖進這間辦公室。如果不是外來因素,那麼就是白荷本身的問題了。
「會不會是她的病情惡化?趕快叫救護車。」右樨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心都慌了。
「不……要……不用叫車……」整個人病倒在地的白荷,吐出這幾個字。
「小姐!」
「荷,到底發生什麼事?」見她還有意識,右樨急問。
「我不記得了……我完全不記得了……」白荷的潛意識仍在反抗,她不願接受那個事實,不願意……
「你這種樣子叫人怎麼放心?」右樨緊皺眉頭。「不管了,我明天一定要帶你回京都,請老爺幫你想辦法。」右樨當下做了這個決定,距離四年之約只剩兩個星期,早點回去也無所謂。現在她所擔心的是白荷愈來愈糟的病情,再這樣下去,難保主子不會就此瘋掉。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望著如驚弓之鳥的白荷,左櫻右樨兩人各懷心事,一股不安的預感衝上兩人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