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逃至邊關,父死,母病重,弟弟尚小,追兵已至。
邊境荒涼,太陽炙熱,茶棚內灰塵撲揚,風沙漫天。
烈日,映在一把刀上,刀光射人愛君眸中。提刀的是緊迫而來的侍衛長,就在眾人恐懼的眸光中,刀尖直刺彤母——
棚內一陣短暫的靜默,棚外烈陽炫目。接著,一群婦孺望著愛君開始尖叫,提刀侍衛臉色泛青,拿刀的手戰慄起來。他俯看著鮮紅的血,婉蜒地從一隻稚嫩幼白的小手滲出。
彤愛君臉色慘白,怔愣地瞪著自己握住利刃的手。一切發生得太快,她還來不及深思就已抓住那把刺向母親的刀,刀鋒陷人掌心肉內,熱辣的劇痛如鞭抽上她心扉。
原在暗處喫茶的一位相貌清俊的華衣男子起身,緩步過去,在愛君還沒回神時,他伸手覆住侍衛拿刀的手,將刀刃緩緩自愛君掌心抽出,尖銳的痛劃過肌膚如一道烈火燒過,血,殷紅了那刀鋒。
男子冷冷地凝視愛君,表情莫測高深。他頭也沒回的反手將刀自他腋下刺人身後侍衛胸口。殺人的同時,男子眼睛一瞬也沒離開過愛君。殺了天朝的人,等同和當權者反目,然而他的表情卻平靜得令人咋舌。
男人拔出刀,身後侍衛長氣絕倒下。他偏望著愛君的目光淡漠而遙遠,表情肅然,彷彿正盤算著什麼。
愛君仰望他,這男人救了她。小小心房感動至極,他為她得罪朝廷,這一副稀鬆平常的模樣。他殺人面不改色,她甚至崇拜起他來。
男子將手上刀指向愛君,染血的刀尖碰上她下顎,愛君聽見母親大聲抽氣,弟弟驚懼啜泣。莫非……他要殺她?
刀鋒冰冷,教她的背脊一陣戰慄,抿著唇,她不敢呼吸,也沒有吭聲,只是任男子用刀尖抬起她下顎,然後,她不得不直視那一對深不見底的黑眸,那對眼睛彷彿有著魔力,將她的靈魂攝人一個不見底的黑色漩渦裡。
「我可以保護你們。」他眸色溫柔,嗓音溫暖。這女孩異常有膽識,刀子抵在顎下她卻眼也不眨。他微笑。「你跪下,喊我一聲師父。你親人性命往後由我關照。」
彤母大受感動,這是他們彤家貴人啊,她上前拉住愛君左抱幼子就跪,泣喊:「大爺——」
跪下時,石瀝擦痛了愛君稚嫩的雙膝。她不在意,仰望著他,喊了一聲:「師父。」
就在這一剎,愛君的性格、命運被導向一條無止盡的不歸路。
他是她的師父,也是她往後最最痛苦的命障。她發現她的師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