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張燈結綵、笙樂不絕於耳,前來祝賀的貴客不計其數,聚集於大廳、前院同聲慶祝。
而位於西廂合華麗的新人房裡,喜燭燃著明亮的火光,映出房裡的兩道人影……兩道年輕女子的儷影……
房內,鳳冠、頭蓋散落在地;桌上杯盤狼藉——備予新人共食的酒菜無一剩存,兩瓶盛有醇酒的酒瓶側倒著;對坐而不勝酒力的兩名女子,手上還拿著酒杯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
「喂喂……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怎麼……想到那方法……」梁惜夕撐著臉頰,面紅耳熱,酣醉地說著:「讓公主心甘情願……嫁給我二哥呀……」
自「北大都」回到京城的歸程中,宋微兒得知梁學紹的陰陽怪氣乃是為情所苦,於是獻上一計。
而梁學紹別無他法,姑且一試。
他們請人在京城外埋伏,攔截車馬。
一干人在反擊中,梁學紹如往常守護著公主,卻未盡全力,且還故意將氣氛營造為,為了公主而替她挨了一刀——
由於以往梁學紹在公主面前總是一副完人形象,只要公主想要的,他沒有不辦到的。所以公主只知向他提出要求,卻未察覺他的重要;只知他會永遠伴在自己身邊,卻未發現自己內心的真正感情。
藉著這一次受傷,公主不僅大受驚嚇,且深刻體會到梁學紹對她的摯愛,就像那夜梁借少奮不顧身衝進火場救宋微兒一樣的深濃;也瞭解自己對於梁惜少,是一種夢想式的追求,而唯有接受梁學紹,才能得到真正而久遠的幸福。
回京後,她便向她的父皇說明自己的情感。聖上大喜,親自為兩對新人主婚。
「我早告訴你我有方法吧?」回想到這一段因她而成的喜事,宋微兒打了個酒嗝,甩了甩酒杯,得意非凡。「其實那也不是我自已想到的……那是阿音告訴過我的一個故事……叫什麼……什麼苦肉計的,根管用吧……」
梁惜夕點了好幾下頭,似乎非常同意她的話。
宋微兒又說:「再說公主又那麼笨!很好騙的。」
梁惜夕雖已醉得睜不開眼,卻仍看清楚微兒拽成了什麼樣兒。真是半斤笑八兩,令她頗不以為然,「還敢說公主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怎麼嫁給我哥的啊?」
宋微兒大聲回她:「廢話!因為我是梁哥哥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我才跟他成親的!」
「是哦!也不知道誰比較笨……」梁惜夕笑著搖搖頭。
「你說什麼..」宋微兒沒聽見她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最笨的人是我……」她靠著桌子站了起來,蹣跚地走向房門口,邊說道:「不跟你瞎扯,我大哥要回來了……」
話才說完,就遇見推門而人的梁惜少,梁惜少一把扶住差點踉蹌跌倒的惜夕;聞到她身上那股酒味,他不悅地微皺著眉。
梁惜夕沒發現他的情緒,直向他道賀:「大哥,祝你們百年好合-.」說著便要離開。
梁惜少有些不放心,追問她:「你沒事吧?」
只見梁惜夕揮了揮手,顛顛倒倒地走開。
梁惜少合上門,回頭見房裡的亂象,不住地搖頭;也只有這兩個丫頭,能將新房搞成這樣。
「微兒……」他上前扶已醉得趴在桌上的微兒上床。相信也只有她這個新娘,能在未被新郎倌掀起蓋頭前就已醉倒。
稍後躺在床上之前,宋微兒兩手勾住他的頸項,嬌喚著:「梁哥哥,是你啊……」
「怎麼醉成這樣?」梁惜少同她一起坐在床邊。
「好說,好說。」宋微兒搖首晃腦地,「梁哥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剛開始你們每個人都告訴我男女授受不親,然後又告訴我男生和女生又要相愛、又要成親?」
「因為……所以……」梁惜少避不回答。他怎麼能讓她知道他不該愛上男裝時候的她呢?她的情況跟一般女扮男裝的女子並不相同啊!
況且,他可不想在那樣不堪的陰影下過一輩子。
而他什麼也沒說,宋微兒卻不停地點著頭。「哦!我知……」話也沒說完,往梁惜少嘴邊用力一啄後,倒頭不省人事!
梁惜少輕拍她的粉頰,「微兒……微兒……」
唉!愛上這樣一名女子,也無話可說;可是怎麼能教他在這樣一個浪漫的洞房花燭夜裡,只能和他可愛的新娘子和衣而睡呢?
再暗歎了一口氣,梁惜少輕擁著他此生唯一的愛,也只能等了——等她長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