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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一個名叫愛情的陳腔濫調 26--30 作者:席倫

  除嘉惠,十六歲,大家都叫她小惠。

   選擇食品科乃是因為興趣,也因雙親從事相關行業,形成小惠就讀食品科的誘因。

   天資聰穎、漂亮甜美的她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女生們的開心果,男生們追逐的對象。

   完全符合當學校偶像的條件,對吧?

   我卻只把她當妹妹看待。

   美眉?你弄錯了,我對她只有手足之情,沒有其他的。

   自認條件其差無比,無法與競爭者相提並論,更別說角逐小惠男友第一寶座。

   阿慎有這個條件,也有這個膽子。他自從與小惠「深談」後,積極地向我打聽當義工的方法。

   當然,招募義工的時間已經截止了,必須等到新學期間始才能參加。

   阿慎一聽,差點沒暈過去,後來又提振精神,表示以後要常常到學生輔導中心走走,熟悉熟悉環境,為日後作個打算。

   打算什麼啊?那時我問阿慎。

   阿慎笑笑:「哎!當然是很多打算啊!說不完的。」仿若心機深沉的太監退回房裡,順便把房門關起來。

   死太監……我倒是沒罵出口。

   時間往後推到五月八日,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

   我回台北處理一些瑣事,順便把一些冬天的衣服拿回家換夏天的衣服。

   老爸和老媽早巳準備好去南部玩,「順便」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當然是不想去!跟著去只有當小弟的份,實在沒有油水可撈…

   「兩人世界比較好玩,我就不要去當電燈泡了……」我當時就這麼跟他們說。

   老爸老媽一聽,沒多大反應,彷彿早知道我會這麼說,叮嚀幾句後便興沖沖地開車前往南部。

   我回家,只是讓兩老放心兒子沒缺手斷腳,活得好好的。

   既然兩老看都看過了,也沒有其他可忙的事……當下決定,明天一早回東部。

   我還在思考著,如何跟可書說個明白。

   她喜歡我嗎?我並不確定倒底是屬於哪一種喜歡?

   萬一會錯意……

   那就算了吧!至少我坦誠說出來了。

   天知道我哪裡來的膽子。

   隨著早班自強號漸漸地到達目的地,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明顯。

   「你想說什麼?」可書疑惑地望著我。

   一下火車,我迅速地打公共電話給可書,請她到學生輔導中心一趟。

   還沒有等她回答,電話卡就被吃掉了……

   三十分鐘後,我匆忙地來到學生輔導中心,看到章老師和可書在辦公室聊天,神情非常愉悅。

   我和可書走到隔壁的讀書室。

   我記得,一開始就是在這裡認識可書的。

   如果說自從認識她後,我的生活起了什麼變化?我想,是我的心被她的溫暖包容了吧!

   「我想跟你說……一個故事,一個很長的故事,你有時間聽我說嗎?」我微笑地問道。

   我會用時間證明,我不是個說忘就忘的人……  


   從前從前有一個小男孩……(好爛的故事開始。)

   有個小男孩,長得是天真活潑可愛、善解人意……

   因為家裡父母工作的緣故,小男孩在小學時被迫轉了好幾次學校,直到小學五年級才總算安頓下來。

   在那個時候,小男孩遇見了一個女孩。

   女孩的笑容深深地吸引著男孩,男孩心想一定要跟女孩作好朋友,所以他想了一個方法——去掀女孩的裙子。

   男孩慢慢的走近女孩的身旁,他緊張的閉起眼睛,用力一掀…

   換來女孩的一記飛拳……那就是他們相識的經過。

   後來男孩誠心地向女孩道歉,女孩也接受了。

   之後相處的每一天,男孩和女孩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有一天,男孩問:你喜歡我嗎?

   突然間女孩臉一沉,久久不說話,男孩以為女孩生氣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時間過了許久,女孩終於說:我不喜歡人家問我這個問題!

   男孩以為,女孩應該喜歡自己,為什麼女孩要這樣說?

   男孩心中的疑問,直到小學畢業後仍然沒有答案。

   上了國中,男孩叛逆心作祟,與一大堆人成群結黨地廝混在一塊,不知不覺染上惡習,成了老師的眼中釘、同學眼中的異類。

   男孩憑著能力和同學間的影響力,逐漸成為學校裡數一數二的「幫派」領導者。

   打架、鬧事成了家常便飯,但男孩的表面工夫作得很好,所以男孩的父母均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

   直到……男孩在一次的打鬥中,對方拿出短刀準備砍殺我方的人之時,男孩為了保護自己人,遂將對方手中的短刀奪下,而誤傷了對方……

   事情終於曝光了。

   經過學校刻意壓制消息,男孩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責難,因為出

   於自衛傷人,經法院裁定後無罪釋放。

   那一年,男孩十三歲。

   男孩的父母非常的傷心,強烈要求男孩每天除了上學外都要待在家裡,男孩不聽,與父母陷入長久的冷戰中。

   男孩瞭解,父母是為了他好,希望他能脫離這些是是非非,當一個乖孩子、好學生,……

   但是他放不下……

   那一年的聖誕節前夕,男孩收到一張女孩自小學畢業後的第一張聖誕卡。

   男孩心想:原來她還記得我。

   不知怎麼搞的,男孩竟覺得這張聖誕卡無比的沉重,他把聖誕卡打開……

   他細細地閱讀女孩寫的一字一句,內容並不長,卻字字敲進男孩的心裡。

   嘿!你好嗎?

   自從小學畢業後,已經好久沒跟你連絡了。

   我剛從朋友那裡知道你的近況有點糟糕,對吧?

   為什麼上了國中,你就變了呢?

   我所瞭解的你,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我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男孩流淚了……

   他不知道,原來女孩還在關心他。

   因為這張聖誕卡,讓男孩的心中有了小小的變化……

   男孩決定要改變自己。

   男孩慢慢脫離那群朋友,過著「獨自一人」的生活,埋首於書本的文字當中。

   他要讓女孩知道,他願意為她改變,也要讓她知道他的改變。

   但改變並非只有外在,而是由內在改變開始。

   男孩開始閱讀大量的書籍,仔細觀察身邊的人、事、物,並一一寫下心得。

   他把這些心得寄給了女孩,希望她能瞭解到他並不是光說不練的人。

   就這樣,男孩和女孩開始長達一年多之久的書信來往。

   男孩的在校成績也因男孩的努力從谷底一路攀升至前十名,當所有的同學都發出讚歎之時,他只謙虛地說這是運氣好。

   當一個人想要真心的改變,連身旁的人都會感受到,男孩也不

   例外。

   在班上,男孩以歡笑代替以往的沉默,拉近同學彼此的距離,並帶頭參與學校班報比賽,榮獲三年級組第三名。

   男孩逐漸成為班上的學校活動領導人物。

   男孩心想:原來,這樣才是最開心的。

   國中畢業後,男孩考上當地的國立高職,再一次與女孩相遇了。

   「你變了好多……」睽違三年後,女孩微笑地對男孩說。

   女孩的長髮變長了,也變得更漂亮了。這是男孩的第一印象。

   在選擇社團的時候,男孩特地去詢問女孩的意見……

   女孩說:「話劇社好像蠻好玩的。」

   因為女孩的一句玩笑話,男孩參加話劇社後當上副社長,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

   女孩則參加了電腦研習社……

   某一天,學校舉行民歌比賽,女孩邀請男孩組隊參加比賽。

   男孩老實地說他不會彈吉他,女孩則異想天開地說用清唱的方式。

   由男孩合音,女孩主唱,選的曲目是木匠兄妹的YESTERDAYONCEMORE.

   男孩沒想到,竟然得了比賽冠軍。

   此曲也成了該校每年民歌比賽必備歌曲。

   比賽之後,男孩覺得時機成熟,便向女孩再做一次告白,因為他認為他已為她改變了,希望女孩重視他的改變……

   女孩拒絕了……也在男孩的心上劃下一道難以癒合的傷口…

   隔天,女孩消失了,從男孩的生活裡消失了。

   男孩發了瘋似的尋找,找到女孩的家裡,女孩的父親說:她到美國去了。

   男孩心灰意冷,一一回憶起與女孩之間的點點滴滴。

   突然間男孩恍然大悟,原來他並不瞭解女孩,因為一直以來,女孩從不曾對他說過內心話。

   即使只有二十公分的距離,也像遙遠的天邊觸碰不及。

   不瞭解,又怎能說得上喜歡呢?

   那一年,男孩十六歲。

   一直到高職畢業後,男孩有著跟六年前一樣的疑問,但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男孩在次年考上東部某間學校化工科,開始了二專生活。

   但男孩怎樣也想不到,會在這間學校裡遇到一位讓他心動的女孩子……

   男孩以為這只是一時的感動,但時間證明,男孩已越陷越深…

   因為女孩的坦誠讓男孩決定也要對女孩坦誠。

   所以男孩決定,要把自己毫無保留地跟這位女孩說清楚,

   包括男孩喜歡這位女孩的理由……

   現在,男孩想問女孩:我喜歡你,那你呢?

   用生命愛一個人,我覺得那是幸福的……  


   很難解請她的表情。

   我把我的故事說完後,一直在等她的反應。

   會不會是她聽不懂?還是她還不瞭解我的意思?

   終於,她開了口:「你……我想問你……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因為你那時坐在窗口前織圍巾,當陽光透過百葉窗,像瀑布般的灑在你身上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真的,我這輩子從來不曾這麼緊張過。

   心臟彷彿受不了身體的束縛急欲跳出采。

   更誇張的是,我竟然說出了這麼肉麻的話……

   「當陽光透過百葉窗,像瀑布般的灑在你身上時,我就愛上你了……」

   原來電視上演的日劇不是騙人的。

   「其實……」她欲言又止。

   「啊?」

   後來,她才不好意思說:「其實,我交男朋友是不計較長相的……」

   滿懷希望的熱情迅速降至冰點,我感覺到心臟不再跳動的可怕……

   堪稱十大挫折佳句之一……

   「哎!我是說,我不會計較男朋友的長相,因為我是個重感覺的人。」

   「然後呢?」還是沒聽到我想聽到的話啊!

   「你給我的感覺很好,很親切,真的。」

   我點點頭,因為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所以……哎!你不要這樣嘛!我心裡也很緊張啊!」可書看到我兩眼瞪得老大,連她自己也跟著緊張起來。

   「所以……結果是……」我試探地問道。

   那一秒彷彿一個世紀之久。

   「很高興你跟我說得這麼坦白,我想……我會學著怎麼當你的女朋友吧!」她笑著道。

   「啊?」我大叫了起來。

   「為了你,我會願意去修戀愛學分……」

   開始也許注定了結束的倒數計時

   如果我知道倒數計時會提早來臨

   我會在愛你的這段時間裡更愛你

   我會在想你的時候更想你

   然後在我離開你的周時用力地用力地忘記你……

   希望抑止停不住的哭泣……  


   「我們這樣就算是男女朋友了嗎?」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蠢,但……不管如何,我還是想再確認一次,根據以往的經驗,女孩子在面對這種問題時都會採取不否認不承認的作法,老叫人一顆心上上下下的難受。

   「為了你,我願意修戀愛學分。」

   我沒想到可書會給我這樣的答案。女孩子通常不是答「好」或「不好」,就是「對不起,我對你沒興趣」等等之類的話,她的答案,叫真讓我驚訝!

   我的春天……終於來了。

   「應該算是吧!你認為呢?」她笑道。

   「我也是這樣認為,但我希望我的坦白,沒有給你任何的困擾。」

   「那只是一個故事,對吧?既然是故事,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會介意。」

   「謝謝。」我衷心的感謝。

   「我該走了,小惠還在等我,明天見?」

   「明天見。」

   她微笑,向我揮揮手。

   我有種輕鬆的感覺。

   望著可書離去的背影,心裡漾起幸福的滿足感。

   「阿倫……你真的喜歡我?」

   「真的!當陽光透過百葉窗,像瀑布般的灑在你身上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我……我好高興……」

   「可書,我真的好喜歡你……」

   「阿倫,不可以,我還未成年……」

   「可書,給我吧!我忍不住了!」

   「不!不要……不要停……」

   看到阿慎在客廳表演單口相聲,我氣得把手上的遙控器丟過去。

   「開個玩笑嘛!」阿慎閃得快,沒被砸中。他順手將遙控器撿起來放在桌上:「阿倫,恭喜你羅!有情人終成眷屬喔!」

   「八字都沒一撇……」我沒好氣地看著電視節目。

   「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原來這世上還是有奇跡的。」阿慎看向天空,煞有其事的說著。

   奇跡?你在我面前說這是奇跡?

   「阿慎,兄弟我好不容易交到一個女朋友,就別再潑冷水好嗎?」

   「哎呀!我是為你好……」

   我怎麼看不出來?「怎麼說?」

   「四個字:小心為上。這是我給你的忠告。」阿慎語畢,又像個太監似的回到房裡玩他的電腦。

   小心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你往那裡,我在這裡;你在快樂,我在墮落……  


   「你叫我小心什麼?」我大力敲著阿慎的房門。

   「別敲啦!再敲的話又要向房東阿姨致修理費了。」阿慎打開房門說道:「我叫你小心,是怕你被沖昏了頭,以為當了男女朋友,就把對方當做是你一個人的財產,懂嗎?」

   我還沒這麼自大吧?

   阿慎彷彿瞭解我的心思,又說道:「總之一切小心,女孩的心思跟我們相差十萬八千里,她可以為了一點芝麻小事跟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管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或是關心兩岸的局勢緊張程度。當你跟她吵架的時候,記住!不管你的立場對不對,先道歉裝可憐就沒錯!」

   我交往的對象是酷斯拉還是三頭龍怪獸?瞧你說的那麼正經。

   「我相信可書不是一個那麼不理性的人啦!只要我們在良性的溝通下,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對!前題是她願意溝通的話……」阿慎拍拍我的肩膀:「別讓可書在你的心裡完美化了,她只是個平凡人,當她對你的依賴性日漸升高的時候,也是耍無賴到最高點的極致。」

   真的假的?我心中充滿著疑惑。

   「相信我,女孩子都是一個樣。說她有多理性,打死我都不相信。」

   阿慎語畢,他的房裡傳來陣陣呼叫器的音樂。

   他拿起呼叫器後對我說:「下次再聊吧!我要出去一下,晚上大概不回來了。」

   「誰找你?這麼神秘?」我問道。

   「商經科的學妹啦!」他迅速的換好衣服,出門前還不忘叮嚀:「阿倫,仔細想想我說的話。拜!」

   阿慎這傢伙……

   他對小惠真是有心的嗎?

   有時候連我也搞不懂這個人,不斷地遊戲花叢間,他究竟找到了什麼?

   性?愛?還是其他?

   剛認識阿慎的時候,他就是這副德性了。

   跟你開玩笑的同時,他的眼睛也不會閒著,猛看來來往往的美眉。

   補習班重考的那一年,上課的時候,呼叫器也從來沒停過。

   我常嘲笑阿慎,要不是他有這種爛習慣,台大早就是他的。

   他只是笑著,不反駁,不作任何解釋。

   對我來說,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雖然他總是吊兒啷當、看起來沒啥責任感的樣子。

   阿慎,如此容易瞭解又懂得隱藏自己的一個人。

   到了晚上,阿哲忙著處理專題的事,也不見他回來。

   我打電話約了可書吃飯,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甜滋滋的。

   吃完飯,又開始我們的飯後運動,在學校散步……

   「說真的,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交女朋友是這麼快樂的事。」我開心地道。

   「那你可以多交幾個啊!天天快樂的不得了。」她輕哼。

   「有你一個就夠了,可書。」我輕摟著可書的肩。

   「為什麼?」

   「因為我只能愛你一個……」我看她低頭,又續道:「不相信?」

   「你們男生最會騙人……說過的話都會忘記……」

   「這樣吧!我以那個路燈發誓,可以嗎?」我笑道。

   「哪有人用路燈發誓的?」

   「有啊!在你面前的不就有一個?」我發現捉弄她是件很好玩的事。

   「是啊!除了你,大概沒有別人了。」她相當不服。

   「有一個這麼自大的男生當你的男朋友,你應該感到高興喔!」

   「哇!好臭的屁。」她還故意摀住鼻子。

   待笑鬧夠了,我道:「可書,這個星期六有沒有空?要不要出去玩?」

   「草嶺古道怎樣?很適合爬山和看風景喔!」她顯得興致勃勃。

   草嶺古道啊……「好,雖然不夠浪漫,但是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嫌我選的地方太土了嗎?」她假裝生氣地對我說。

   「沒有,我哪敢……」我笑道:「趁著今天心情很好,我唱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好啊!唱什麼?」

   「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如何?」

   記得迎新會那時,正當結束準備回家的路上,我輕輕地唱出男生版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才唱到第二句,阿慎馬上很有默契地幫我合聲,成了當時的一段佳話。

   所以我相信,現在唱出來應該不會太難聽……

   「我要唱羅!」我站定,看著可書的眼睛……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我的愛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能瞭解,我是用了多少的深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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