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管我!」烈火頑強持續著努力,試圖使自己的腿有一些知覺。
「我說夠了!」薩非大叫著制止她繼續動作。「你在幹什麼?想累死你自己嗎?你再這樣下去你還沒機會站起來之前已經先被你自己累死了!」
烈火瞪著他,氣喘連連。「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我可以站起來嗎?你之前不是直逼著我做復健嗎?現在我真的下定決心要做了,你卻又百般阻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阻止你累死你自己!」
她頑固地別開臉。「我不累!你別管我!」
薩非不發一語地抱起她往床上放。
「你做什麼?我還沒做完!快放我下來!」她生氣地叫了起來。
他將她按在床上,注視著她。
「你在看什麼?我要起來!」她憤怒地掙扎著。
薩非緊緊地壓住她。「我不會讓你起來的,你這個星期根本拿你自己當鐵人看待,那是沒有有的!你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痛嗎?」
「我要站起來!」
「每個人都希望你產起來,可是沒有希望你累死你自己!」他心痛地注視著她。「你這是在折磨你自己!也是在折磨我,你知不知道?」
烈火傷心地忍著淚水,呼吸急促起來。
他難受地輕撫她的臉。「不要這樣,程醫師也說過這是急不來的,你不能希望你只做幾天的復健就可以和平常人一樣!更何況你的傷才剛好,再這樣下去你只會把身體弄得更糟!」
「可是我好想站起來……」她哽咽地搖搖頭,「為什麼我這麼努力還是沒有用?為什麼我的腿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她難過地望著自己的腿,她突然用力推開他,將自己撐了起來,抓起桌邊的花瓶用力一敲……
「烈火!」薩非大驚失色叫了起來,立刻將那花瓶撥到地上!「你做什麼!」
「為什麼沒有感覺?為什麼?為什麼!」她傷痛地扯著那毫無知覺的肌肉,哭嚷著:「如果是真的廢了,為什麼你們不告訴我實話?為什麼要讓我每天過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
「不要這樣!」薩非用力抱著她,難過得連聲音都哽咽了!
他抱著她輕輕搖晃著。「你會好的!你一定會好的。」
「說謊!」她哭叫著不停地掙扎:「你騙我!我不會好了!永遠都不會好了!我不要再試了!我不要再試了!」
「烈火——」薩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換著希望清醒,又帶著捻入睡,每個夜裡她的臉上都有淚!
他心痛得無以復加!看她受苦比他自己受苦更難以叫人忍受!
「好!我們不要再試了,就讓它順其自然好了!不管你還能不能站起來,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
「薩非——」她哭得肝腸寸斷,緊緊抱著他發洩她所有的悲痛!
他溫柔地輕輕哄著她:「沒關係了,真的!一切都沒關係了。」
烈欣悄悄關上房門走了出來。「周伯伯,我爸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憂心什忡地問著:「他怎麼會一下子瘦成那樣?」
「我也不太清楚。」老周搖搖頭。「前幾天他到公司去找你媽,說要見你,沒多久回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說,整個人一下一子老了幾十歲!」
「爸到公司去找我?」
「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想一定是你那個沒良心的媽跟他說了什麼話傷了他的心才會這樣的。」老周歎了口氣。「其實你爸心裡一直只有你媽媽一個人,這些年來他不說我也知道,只是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爸還愛著媽?」烈欣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口。
「你還小,所以你不明白。」她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你爸爸其實是個很癡心的男人,要不然怎麼會到現在還不肯再娶?」
烈欣煩躁地歎息。「怎麼這麼複雜?我哥呢?」
「替你爸爸看場子去了。」
她搖搖頭。「好吧!那他回來麻煩你跟他說我回來過了。」
「你還要到她那裡去?」老周不贊成地望著她。「你爸爸的情形你也不是沒看到,他現在很需要你的照顧的!」
「我知道,可是我還有事沒處理完,等我處理完了我就會回來的。」烈欣很誠摯地看著他。「這段期間之內,我爸爸就勞煩您多照顧了。」老周意外地看著她,這可是過去那個目無尊長的烈欣?
才幾天不見,她居然活像換了個人似的!
烈欣微微一笑,走了出去,那身影已像個大人了!
烈欣走在西門町的街頭,那種感覺竟恍若隔世一樣!
她並沒有離開很久,走在路上還是有許多人朝她點頭招呼,但是為什麼她卻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年似的?
發生那麼多事,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烈欣!」
她回過頭,小柏驚喜地朝她奔來。「你回來了!」
「嗨!」
小帕奇異地注視著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
「沒什麼……」她這樣回答著,卻有種見久違的親人似的感覺——
難過得都讓人直想哭!
「怎麼啦?」小柏牽起她的手,「別難過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地聊一聊。」
她乖巧地點點頭,眼眶紅了,臉卻笑了!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真好。
「我已經等得不耐煩!如果你還不打算動手,那我自己來!」
卓爾冷冷地看著她,那眼光幾乎是厭惡的!「我說過不要心急,現在時機還沒成熟,你急什麼?」
「時機還沒成熟?」她尖銳地笑了起來,「什麼時候時機才算成熟?等到她站起來時候嗎?還是等他們決定用她的時候?你不急,你當然不急,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等了!」
「是嗎?」
雲霓不安地在他的面前踱步,神色緊張地喃喃自語著:「上次沒撞死她算她命大!可是我不會再失手了!下—次——」
他陰冷地注視著她。「你說什麼?上次?」
「沒錯?」她叫了起來:「我上次開車去撞她,她運氣好,沒死在我的輪子下!可是下次絕不會再失手了!」
卓爾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陰冷的神色毫不留情地注視著她。「我警告過你不要自己去找他們的,那是我的事,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就算是你也一樣!」
「我不再信任你了!誰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說不定你根本沒意思替我殺她!」
「你不信任我?」
雲霓在他那冷冽的目光注視之下不由得打個冷顫。「我……我只是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日子已經很接近了,萬一……萬一她真的站了起來,那我怎麼辦!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他伸出他的手,輕輕撫著她細緻的臉,聲音輕柔,口氣卻是致命的寒冷。
「你的確快沒有希望了!如果你再破壞我的事,那麼……那麼烈火能不能起來就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因為我會先殺了你!」
她睜大了眼睛。「你威脅我?」
「可以這麼說。」卓爾輕輕地笑了起來,手滑下她的頸項細細地掐著。
「你知道我現在就可以掐死你嗎?可是我很捨不得,我喜歡你,你知道的,我已經很久沒這麼喜歡過一個女人了。」他的手滑向她的領口。「所以你千萬不要逼我殺你。」
雲霓有些畏懼地望著他。「那……那什麼時候才幫我殺了她?」
「很快的。」他微笑著輕吻著她細柔的頸子。「你安心吧!很快的。」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坐在輪椅上輕聲問著。薩非吹著口琴微笑地看著她。
烈火蹙起眉頭。「不要再笑了!每次問你重要的問題,你就只有傻笑!」
「這是重要的問題嗎?」他終於放下他的口琴。「有多重要?」
「非常重要。」
他仍是微微地一笑。「我可以回答,可是你也願意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嗎?」
「什麼問題?」烈火輕輕地問著,警戒心升上來。
「你願不願意和我回紐約?」
「和你回紐約?」她愣愣地望著她。「和你回紐約做什麼?」
「我在那裡有很好的朋友,他們會幫助你站起來,你可以唸書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離開這個地方。」
烈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這個提議很誘惑人,可是為什麼呢?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薩非笑了起來。「我為什麼要什麼好處?我愛你啊!為自己所愛的人做事本身就是快樂的,這已經是最大的好處了!」
怎麼這麼簡單?
她傻傻地望著他,聽說「愛」是最不容易說出口的,可是在他說起來卻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事!好像這是一件他們都早已知道的事實似的!
「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你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我——」她仍處在震驚之中回不過神來。「我不知道。」她只好這麼坦白地回答。
薩非來到她的身邊,凝視著她,溫柔地微笑。「沒關係,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知道你在這裡有你自己的事業,或許不願意放棄,我也不要求你放棄,我只希望在你還沒復原之前能讓我照顧你。」
「不是那個問題。」她搖搖頭。「其實我並不在乎那些,我之所以會站上舞台是因為她喜歡,我原先也以為自己喜歡的,可是事實上並不是那樣,我寧可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那問題在那裡?」
「在你。」
「我?」薩非訴異地:「我有什麼問題?」
「我一點都不瞭解你。」她困擾地看著他。「我幾乎還不算認識你,可是……」看著他那粗獷而深情的臉,她完全迷惑了!
「愛情就是這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我很不能確定!」
薩非點點頭,現在要她接受這些似乎還太早了,他微微一笑。「我可以一項一項地告訴你,直到你確定為止。」
「真的?」
「當然!我怎麼可以希望你愛上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人?」他溫柔地微笑,緩緩地開始細說從頭……
從五年前開始。
「這麼曲折?」小柏訝異地眨眨眼。「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烈欣默然地歎口氣,煩躁地抓抓自己的頭髮。「我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你們家的人真是奇怪,處理事情怎麼全都這麼曲折?說個明白不就成了嗎?為什麼一件簡單的事情卻要弄得如此複雜?」他也苦惱地咕噥著。
「難道你有更簡單的方法嗎?烈火的脾氣幾乎人盡皆知,如果不用那種方法,也許她真的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可是你們用的那種方法她也沒站起來啊!」小柏說著:「還有你爸,沒道理嘛!愛就愛,有什麼不能說的呢?白白苦了那麼多年!」
烈欣瞪著她。「說和好像很簡單似的!你那麼有辦法,那你說說看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我們?」
小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說「我們」了嗎?
「幹嘛這樣瞪著我看?說不出來是不是?」
「不是,我是太高興了!」他傻傻地笑了起來。「你剛剛說『我們』!」
烈欣又好氣又好笑地。「對!我是那樣說的,你可不可以停止假笑了?」
「可以,」他仍笑著。「當然可以。」
「小柏!」
「好啦!不要叫了!我正想啊!」他真的斂起了笑容認真地想著……「對了!」
「怎麼樣?」她問著。
「去找烈風啊!他是長子,他當然會有辦法的!」
「盧嫚?」程軒走近她的身邊,細細地望著她。「你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代在這裡?」她有些意外地問著。
「我到公司去找你,他們說你在這裡。」他坐了下來,看著她愈發憔悴的面孔。「你的氣色很不好。」
「是嗎?」她微微苦笑。「你找我有事?」
「沒什麼事,就算是老朋友的探訪吧!」程軒看著她,在心裡找著自己一直放不下的原因和理由。
她憔悴了一點、消瘦了一點,可是仍美艷如昔,這就是他魂縈夢牽十餘年的女神,仍舊高不可攀。
從他們的口中他知道她去看過烈火,帶著烈欣一起去的,烈火在她的刺激下差點發狂!他漸漸明白她的用心,雖然他不能接受她的作法,但那實在不在他的管轄之內——她的事從來不在他的管轄之內。
她以前拒他於千里之外,現在仍拒他於千里之處;他相信來來她還是會拒他於千里之處。
她從來不愛他。
即使他為她癡心一千年也一樣。
這——實在很悲哀。
「為什麼不說話?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我想,說了你也不會有反應的。」他苦笑地看著她。「這麼多年我都等了,又有什麼差別呢?
「有的,你可以不要再等下去了。」她垂下眼。「我和你是不會有希望的,你不要再浪費你的時間了。」
「你就只能這樣告訴我嗎?」他怔怔地望著她,「我這麼多年等待都不能感動你分毫嗎?」
盧嫚苦澀地笑著。「我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了。走到人生的這個地步,愛或不愛,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根本就不需要等待。如果我和你能在一起,那早幾年我們就已經結婚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他閉了閉眼,真的死心了。她說得一點都沒錯,難道他這麼些年來一點都沒長進嗎?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可以在一起,那又何必等到現在!
真的是他太傻!
「程軒——」
他澀澀地搖搖頭。「干萬不要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盧嫚點點頭。
「那我走了。」
她無言地目送他離開。
他其實是早已知道結果的,只是無論如何都該給自己一個交代——也該給未來的她一個交代。
雲誦青站在女兒的門前,猶豫地踱著步。阿綠憂心的表情一直困擾著他,他到底該不該叫雲霓搬回去?
想了又想,實在有點不知所措,只好拿出鑰匙打開門。「雲霓?爸來看你了。」
他一進門就愣住了!客廳裡一片混亂,衣服鞋子扔得滿地都是,房門半開著。
「雲霓?」地板上居然有男人的衣服。
她匆匆忙忙自房間裡衝了出來。「你怎麼可以不敲門就進來了?」她氣喘連連地,顯然剛從床上爬起來!
雲誦青推開她,衝進房。「你……」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床上有個……她的床上居然有個火眼金睛的外國男人!他還臉朝著他微笑!「他是誰?」
「我的男朋友。」雲霓知道這件事情已無法遮掩,索性坦白說著:「卓爾,這是我爸爸。」
「伯父好。」
「你——你真的打算氣死我?」雲誦青氣瘋了大吼:「你給我滾出去!」他指著卓爾的鼻子大吼!
「你!你反應過度了吧?這很平常的!」雲霓不耐煩地說著:「卓爾和我住在一起,你要叫他滾到哪裡去?」
「你——你說這是什麼話?我讓你搬出來不是讓我在外面和男人鬼混的!你居然跟我說這種話!」雲誦青氣得臉色發青,「難怪阿綠一直要我叫你搬回去。原來你在外面淨幹些見不得人的事!」
「阿綠阿綠!」她冷冷地看著他。「你的心裡只有那個女人!」
「你——」
「我怎麼樣?」雲霓厭煩地翻翻白眼。「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的事!」
他氣綠了臉,不假思索地一巴掌揮在她的臉上!「你太不知羞恥了!」
雲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你打我?」
「我這是為你死去媽教訓你!」
她點點頭陰冷地笑了起來。「很好……你會後悔的……你一定後悔的。」
「雲霓!」雲誦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會對自己說這種話!是他太失敗了嗎?真的是他太失敗了嗎?
他忍著氣低聲開口:「跟我回去,這件事我們就算了好不好?」
「休想!我會讓你們後悔的;你出去!」
「雲霓……」
「出去!」
雲誦青硬生生地吞下了淚水。「好——我出去——」他黯然地轉身,走出了女兒的家門。
「等一下。」
「雲霓?」他滿懷希望地回頭。
「把鑰匙留下來。」
她終於回家了!回到了闊別了兩年的家!
屋子裡混亂如昔,可是看在她的眼裡卻有一股說不出的親切感!
「爸?烈風?」她推著輪椅在屋子裡叫喚著:「有沒有人在家?我回來了!爸?」
烈靜年匆匆忙忙地奔了出來。「烈火?」
「爸!」她開心地叫著,突然頓住了!「爸!你怎麼了?才幾天不見,你怎麼瘦成這個樣了?」
烈靜年搖搖頭衝上前仔細看著女兒。「爸很好!你呢?你現在怎麼樣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那個姓薩的小子呢?他怎麼沒陪你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當然可以自己回來啊!我叫了計程車,那個司機對我很好,還是他送我上電梯的!」烈火驕傲地說著。
「這怎麼可以?」烈靜年大驚失色!「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不會的啦!」她連忙安慰他:「『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不行不行!下次要回來一定要有人陪你,那個小子要是沒空就打個電話,爸去接你的!」
烈火笑了起來,世界真的是變了!想不到父親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來,讓爸爸好好看看你!」烈靜年拉了張椅子坐在女兒面前,眼裡滿是心疼。「現在好一點沒有?腿有沒有好一點?那家人對你好不好?」
「我很好啊!」烈火溫和地笑著攤開手。「你看!傷都好了!一點事都沒有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猛點頭欣慰地說著,不由得黯然歎了口氣。「都是爸沒用!自己的女兒受了傷卻什麼也沒做——」
「爸!你說這些做什麼嘛?我真的一點事也沒有了!雖然還站不起來,可是我無所謂,真的!」烈火樂天地聳聳肩,「大概是我以前太皮了,所以上天罰我不能站。」「說什麼傻話!」烈靜年連忙搖搖頭。「你一定會站起來的!」
「沒關係!不說這個,哥呢?到哪裡去了?」她在屋裡四下搜尋著。
「他替我上班去了。」他慚愧地垂下眼。「人老了,不中用了——」
烈火這才發現他的頭髮居然白了那麼多!她忍不住有些心驚地握住他的手。「爸?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突然……」
「老了這麼多?」他自嘲地替她說完。
「爸——」
「沒關係——」他微微苦笑地說:「你自己知道,我老了,人啊!真是不能不認老的。」
烈火不可思議地怔怔地看著她,這是她父親烈靜年嗎?
才多久的時間,他竟變得如此之多!再也不是過去那個粗聲粗氣、生龍活虎的壯漢了!
是什麼改變了他?烈火幾乎有些傷心了!她寧可見到她父親過去霸氣跋扈的樣子,也不要他變得如此的消沉!
「爸?是不是烈欣的事讓你這樣?你放心,我見過她,她很好,我會想辦法叫她回來的!」她輕聲說著。
「不是。」烈靜年搖搖頭。「你們年輕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我本來就不應該阻上你們的!如果烈欣喜歡那裡,那就讓她去吧!我想通了,怎麼還會為了這種事情難過?」
「那麼到底是……」
「烈火?烈火!」薩非的聲音大老遠地傳來,聽起來急得像是著火了一樣。「烈火?」
「我在這裡,」她連忙回答:「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衝了進來,看到他們時不禁鬆了口氣!「你真的在這裡——」
「你說得真好笑!我不是留了紙條說我要回家的嗎?我不在這裡,那要我去哪裡?」她覺得他很莫名其妙。
薩非有些生氣地走到她的面前。「你怎麼可以不說一聲就自己跑出來了?你知道那有多危險?」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她叫了起來:「難道我回家還要經過你批准嗎?」
「你明明知道有人要殺你,你還這麼粗心大意!」
「薩非?」
「什麼?你說什麼?」烈靜年臉色大變!「你剛剛說有人要殺烈火!」
「爸!你不要聽他能說!沒那回事!」烈火連忙笑著搖搖頭安撫他,忍不住用眼角瞪著自知失言的薩非。「他這個人就是神經過敏!」
「是誰?」突然,烈風的聲音出現在他們的背後,陰陰冷冷地充滿著敵氣!
烈火呻吟一聲:「薩非!你真的很長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