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約會嘛,爸爸,你女兒我都快三十了,和一個男人到飯店不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吧?」向之鳳不以為意的繼續修她的指甲。
「可是那個人是杜斯斐!你瘋了不成?」
「杜斯斐是現在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我不以為跟他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啊?搞不好他還會娶我為妻呢,屆時咱們不是更如虎添翼?錢將會多得一輩子花用不完,爸,你該高興才是。」
「你給我住口!」
「為什麼?我又沒做錯。」
「之鳳,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為什麼還老是放在心上呢?更何況那件事跟杜斯斐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又何必為了報復,連自己的身子都一併獻上了?那根本不值得!」
「爸爸,你不常說他是個好男人嗎?」
「他是個好男人,但他並不會愛你,尤其,如果他知道你差一點就把他害死之後,他更不會原諒你。」向明山說得語重心長。不得已了,他只好開門見山的對女兒告誡。
指甲刀陡地從向之鳳的手裡掉落在地上,她有些怔楞的望著向明山,半晌才找到了舌頭,「你知道什麼?」
三年前的那件槍殺案該做得天衣無縫,不是嗎?杜斯斐運用全部的關係都找不出兇手,為什麼爸爸會知情?
「要不是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你以為你可以躲得過新加坡警方的追查?」向明山歎了一口氣,「人的老臉只能用一次啊,女兒,你如果再輕舉妄動,沒有人可以保得了你。」
「是嗎?那麼一個月前杜斯斐的車衝下山崖的事又怎麼說?警方還不是一點動作也沒有。」向之鳳不以為然的撇撇唇。
她做事一向十分小心,三年前新加坡一擊沒得手,她按兵不動了三年,就是怕警方查出什麼蛛絲馬跡,早知道三年前的事有爸爸罩著,她不會等到三年後的現在,只不過……現在的她想改變主意了。
杜斯斐這個人像是九命怪貓弄不死,要向杜氏集團動手腳毀了它更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精心設計的陷阱還不是讓那個笨女人給毀了?這次,她打算親自出馬,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聞言,向明山氣得身子搖搖欲墜,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你竟然又對杜斯斐動手?」
「爸爸!」向之鳳見狀,關心的衝上前去扶著他,有點後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你以為杜斯斐是笨蛋嗎?你當真以為你做任何事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也許警方沒動作,只是杜斯斐一個引蛇出洞的伎倆罷了,你……你真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嗎?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啊!」
「爸爸,杜斯斐的父母把你的面子裡子都丟盡了!那個女人活著的時候,背著你跟她的前夫私會,死了之後,還把她從你這裡拿到的財產當成遺產,全留給杜斯斐!我不甘心啊!為什麼我們向家要受他們一家人的玩弄?是他把我們家搞得支離破碎的!我非得讓他也嘗嘗這種滋味不可!更何況要不是那個女人的出現,媽媽不會死,要不是那個女人玩弄你的感情,你不會活得這麼痛苦!我一定要報復,把杜家的一切全都搶過來,讓杜斯斐痛不欲生……爸爸、爸爸!」向之鳳眼睜睜的看著向明山倒下,根本抱也抱不住他,「來人!快來人!」
她哭喊著,看著管家匆匆奔進,一把扛起已經倒地不起的向明山上了車,往最近的醫院急馳而去——
「總裁,向小姐想見你一面,她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說她非見你一面不可。」王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公式化的傳了過來。
「向小姐?」杜斯斐不耐的挑挑眉,「哪個向小姐?」
「就是富盛集團董事向之鳳小姐。」不會吧?報紙上鬧了將近半個多月的八卦,杜總裁到現在竟然還可以裝聾做啞?
她?她找上門做什麼?
「不見。」杜斯斐說完,把電話按掉。
此時,辦公室的大門卻響起剝啄聲。
「你最好有天大的事,王秘書。」他這個人工作的時候最討厭有人打擾,這個王雪是不想幹了是不?
「是我。」向之鳳巧笑嫣然的走了進來。
杜斯斐瞪視著她,非常的不悅。「我不記得我說過要見你。」
「我知道你很生氣報紙把那件事炒得那麼大,但那不是我的錯啊,你不能把錯都怪在我頭上,這不公平。」
杜斯斐冷冷一笑,「那件事我早就忘了,向小姐,請你不要太高估自己在我杜某人心中的份量,那只會讓你自討沒趣而已。」
他是真的忘了那件事,要不是報紙天天冷飯熱炒,他甚至可能會忘記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半個多月前上他床的向之鳳,不,是他莫名其妙上了她床的女人。
天知道他這些日子來是怎麼過日子的?工作、工作還是工作,三十年來還沒有哪一段日子像這半個月一樣的拚命過,彷彿只要自己如此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工作上,腦海裡就不會再有那個笨女人的影子……
該死!他又想她了!見鬼的,那個女人可以就這樣消失了半個多月不見他,他為什麼要對她牽牽唸唸?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微乎其微。」
「那你還來幹什麼?」他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再見到她,因為沒必要,一點必要也沒有。
「很抱歉我必須來這一趟,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
「懷——什麼?」杜斯斐震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剛剛說了什麼?」
向之鳳淡淡一笑,「我想你聽得很清楚,你可以不必負責,但我想我必須告知你這件事。」
「向之鳳——」
「孩子我會留下來,你要不要當孩子的爸爸隨你。」說完,她優雅的轉身離開。
媽的,他好想把她掐死!
杜斯斐瞪著關上的門板,氣得一拳揮向鋪著大塊玻璃的桌面,一陣碎裂的聲響之後玻璃硬生生裂開,他的手也掛綵流血。
「總裁,發生了什麼事?」王雪聽到辦公室內的巨響衝了進來,卻看見眼前這幕可怕的景象,楞楞的說不出話來,「總裁……」
「滾出去!」他大吼。
「可是你必須看醫生……」
「我叫你滾!再不滾,我直接把你從這裡丟下樓!」他惡狠狠的瞪著她,爆發的怒氣張狂得嚇人。
王雪逃命似的衝出了總裁辦公室,淚飆出眼眶,整個人還差一點讓斷了的鞋跟給絆倒在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王秘書?」一抹溫柔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王雪抬起頭來望向來人,哇一聲的哭了出來——
「范先生,總裁他流了好多血……還威脅要把我從樓上丟下去……」
「別哭了,他開玩笑的。」范浚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眸子卻不放心的往辦公室裡頭瞄了過去。
「是真的,總裁好生氣。」
范浚好笑的看著她,「你見過他哪一天不生氣來著?」
「可是——」
「沒關係,我去看看他,你別哭了,有沒有摔傷哪裡?」
王雪搖頭又搖頭,一張小臉因他的關心詢問瞬間紅成一片。
老天爺,如果總裁也跟這范先生一樣溫柔體貼,她這個秘書說什麼也會千方百計勾引他吧?.
「謝謝范先生的關心,我沒事。」她垂下眼,抹去了淚,還沒來得及再對眼前的帥哥多說句什麼,身後就傳來一聲熟悉的咆哮。
「沒事就滾回去做事!還賴在人家懷裡幹什麼?」杜斯斐也不是沒血沒肉,門外的一陣騷動讓他不放心,擔心自己真嚇壞了她,忙不迭出來察看,卻看見自己的秘書賴在范浚懷裡直放電。
「總裁,我沒有,我不是……」
「你去忙吧,王秘書,別理這小子的口不擇言。」范浚將她拉起身,並替她撿起那只斷了鞋跟的鞋,「等會我叫杜斯斐賠你一雙。」
「不用了,范先生。」王雪又喜又羞的抬起頭來看他一眼,隨即跳著腳坐回自己的位子。
杜斯斐抿著唇看范浚對他的秘書大獻慇勤,心裡頭的一把火燒得益發旺了。
喝!這個范浚,有了汐妍還不知收斂。該死!當天要不是他,他也不會誤會甄璦,害他連她在台灣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只來得及看飛機飛上天空時所排放出來的一道道白煙。
「別再瞪了,你不知道你的頭髮已經燒起來了嗎?」范浚取笑道,拉著杜斯斐的手便往外走。
杜斯斐想也不想的甩開他的手,「哼,我就算全身都燒起來了,也不必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想流血而死嗎?杜少爺,死了你就別想再見到甄璦了。」說著,也不再勉強他,范浚轉身先行走開。
一聽到甄璦這兩個字,杜斯斐瞬間忘了宿仇,三步並兩步的忙不迭跟上范浚的腳步,「你找到她了?」
「嗯。」范浚答得含糊。
「在哪裡?」
「先到醫院再說。」范浚推他上了自己的車,關上門,再走到駕駛座上坐下來,發動車子。
「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她在哪裡!」
「免談。」因為他也不知道甄璦躲到哪去了,怎麼說?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把杜斯斐先拐到醫院再說。
「范浚!」
「你就算叫我范大少爺也不行,除非你先上醫院把你的手給包紮好,否則你別想從我嘴裡套出半點有關甄璦的事。」范浚微微朝鐵青著臉的杜斯斐一笑,自在的踩下油門讓車子滑向筆直大道。
道路兩旁的翠綠如茵,映照著杜斯斐一臉的受挫與氣悶,像是夏日晴空下矛盾詭譎的畫作。
他能拿他怎麼辦呢?誰叫他要在乎那個笨女人的死活?她連家裡的人都不告知,讓人怎麼找也找不著。
「你最好不要騙我,范浚。」他咬著牙,恨恨的將臉別向窗外。
范浚覦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要是真讓他給挨一頓他也認了,誰叫他們是天生的死黨呢?
「你說是他?」杜斯斐站起身,緩步踱到窗前,「不會吧?我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他沒記錯,當時他乍然見到他時還一副大吃一驚的模樣,根本沒有早認識他的跡象……難不成,他是故意的?
「杜先生,在車上所採到的指紋是他沒錯,那是經過極精密電腦分析的結果,不可能出錯。」一名高階警官肯定且自信的向杜斯斐報告著。
雖然吊起墜毀在崖下的車身殘骸挑戰頗大,再加上當地水管破裂,找尋車上遺留的蛛絲馬跡更是花費警方將近一個月的人力、心力與勞力,卻也十分值得,至少,現在已經找到了線頭,很快就可以拉出整條線。
「我知道了,消息是封鎖的吧?我不希望打草驚蛇。」
「請放心,社先生,我們絕對會遵照你的指示,包括三年前你在新加坡漁人碼頭所發生的槍殺案件,一律不對外向媒體公開。」
「謝謝你,辛苦了。」
「哪裡,這是我們警方應盡的主貝任,只是,杜先生最近還是要小心一點,我們推測這幕後的主使者一定另有其人,我們正在密切注意中,應該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杜斯斐點點頭,「希望如此。」
鳳懷龍胎,向之鳳花落杜氏,
姻緣天定,金童玉女近日訂佳期……
「這個新聞是你主動找上記者發佈的吧?」阿飛氣得瞇了眼,「包括上次你們在飯店被警方臨檢的事也是你一手布的局?我猜得對嗎?你真的跟杜斯斐上了床,是嗎?」向之鳳張著媚眼望向來人,「我說過了,沒有。」
「那孩子是怎麼來的?」
「你管不著吧?」向之鳳不屑的瞧了他一眼。
「管不著?你是我的女人卻說我管不著你的事?」阿飛將報紙甩向她,手一伸,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告訴你,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耍我阿飛,包括你,你該知道殺人對我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
向之鳳幽幽地看他一眼,冷冷的嘲弄道:「當然,你曾經是警方的殺人工具,我不會忘了這一點。」
要不是這樣,當年她又為何會找上他?他可是被警方驅逐而退役下來的高級特務分子,身手之矯健名聞遐邇。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自己的女人竟然要嫁給別的男人?而且該死的說這不關他的事?
「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一切你比誰都明白。」
「為了報復所以你跟他上床?懷了他的小孩還打算嫁給他?你這是哪門子的報復?」
「誰叫你老是失手?」向之鳳的眼睛燃燒著一股怒火,「記諭神槍手的你連開了四槍也除不掉杜斯斐,在他的車子上動手腳也沒把他害死,你要我怎麼做?再等個三年嗎?我不要等了!」
「我可以再試一次。」他就不相信杜斯斐真是什麼九命怪貓!
「不必了,我要用我自己的辦法把杜氏集團搶過來!殺了他,杜氏集團我一毛都拿不到,把杜氏集團給毀了,才能讓杜斯斐痛不欲生,我要把他母親帶給我們全家的羞辱全部還給他!」
「我想他的感覺不會比你好多少。」
「你說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是實情,當年他父母親一夜之間全死了,要說慘,他比你慘得多了……」
「住口!」向之鳳聞之氣紅了眼,激動的朝他大吼,「他的父母在一夜之間死了是他們活該!他們那對姦夫淫婦,既然那麼恩愛當年為什麼要離婚?當年我爸要不是為了杜斯斐他媽,也不會拋棄我媽,他不拋棄我媽,我媽也不會想不開去死,這一切,都是他們害的!他們的死根本就是罪有應得!」
「他們死是罪有應得,杜斯斐呢?」
向之鳳恨恨的別開眼,避開阿飛此刻過於犀利的目光,那令她有些心虛,「母債子償,天經地義!」
她的恨已經延燒了二十多年,直到杜斯斐的父母雙雙死在同一輛車上,兩人的手還緊緊的牽在一塊的那一幕出現在各大報上,她的恨才像火山一樣瞬間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他知道的,所以就算知道她的要求是無理的,他還是答應了她的條件——殺了杜斯斐,向她證明他的愛。
「回答我,你愛不愛我?」阿飛專注的看著她,深情的眼中有著對她濃濃的眷戀。
如果她說她愛他,為她坐牢為她死,他都心甘情願。
「我當然……」
「你如果真的愛我就嫁給我,等一下我們就去公證,一刻也不能等。」
「你何必這麼急?」她當然不會嫁給他!但是,現在並不是適合攤牌的時候,她怕他壞了她的計劃。
「回答我,你愛我嗎?」阿飛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視著她。
「我愛……」
「算了,我知道你並不愛我。」他打斷她脫口而出的話,有些生氣也有些難過,「但是我愛你,深深的愛你,為了你,叫我做任何事我都願意,我也曾經以為你遲早會是我的,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你對我的愛情,是建立在恐懼或是利用之上,甚至厭惡到了極點……
我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我也不在乎,畢竟我們互蒙其利,我得到你,而你得到你想要的,但當我對你的愛越來越深時,一切都變得不同……我不能容忍你不愛我,更不能容忍你跟別的男人上床,不管你的理由是多麼的冠冕堂皇,我都無法接受,現在你竟然還懷了他的孩子……」
「那個孩子不是他的。」向之鳳不耐的打斷他,「我說過了,我根本就沒有跟他上床。」
設計杜斯斐跟她上床,讓各大媒體披露這個消息,為的只是逼他因為她肚子裡的小孩不得不娶她,她瞭解從小被父母親離婚所影響的他雖然討厭女人,但卻絕對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如果她懷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更何況,要證明孩子是他的一點都不難,不是嗎?有錢就有辦法。
「什麼?」阿飛激動的看著她,不敢相信的搖著頭,「不是他的,難道是我的?是我跟你的?是嗎?」
向之鳳幽幽地看著他,良久才點點頭。
她知道他愛她,愛到足以為她去做任何事,否則她不會開口叫他替她去復仇,就算當年她要他替她殺了杜斯斐,他也只是問了一句為什麼後,就頭也不回的去做了……一個置生死於度外的男人,現在懂得在乎了,卻是在乎一個女人——她,向之鳳,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
她為他可悲,也心虛。
時間在一陣寂靜的沉默中流逝,突地,客廳的大門被人給推開,便衣刑警一窩蜂的擁進。
向之鳳錯愕的看著他們半晌,心一沉,突然大笑不已的望向阿飛,「你帶他們來的?是不?」
說什麼海誓山盟,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不,是拖她下水。
阿飛愕然也悲痛,深沉的看她一眼,「你認為是我?」
「難道不是?你如果不是故意引誘他們過來,他們怎麼會懷疑到我頭上來?」她恨恨的瞪視著他,壓低嗓音咬著牙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全都是狗屁!幸好我向之鳳沒有瞎了狗眼愛上你!一點也沒有!」
「不是我。」
「我不信!」
「你總是這樣,除了你自己,你還相信過誰呢?」阿飛歎口氣,轉身回眸意外對上范浚的眼。
「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是兄弟。」范泛浚有些遺憾的看著他,「沒想到你當初接近我已經懷有目的了,為什麼是我?我有點不明白。」
阿飛淡然的看著他,「你是杜斯斐最好的朋友,他只要一回台灣就一定會來找你,留在你身邊最有機會對他下手,而且也可以掌握他的大部分狀況,更何況……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是你的人,他根本就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來。」
歎口氣,范浚搖搖頭,要不是根本不相信杜斯斐所言的一切,現在他根本不會跟一堆警察站在門外,找機會衝進來逮捕他。
「為了一個女人殺人,值得嗎?」他一點都不希望失去這個好兄弟。
阿飛自嘲的笑了笑,「值不值得在我。」
這世上,向之鳳是他阿飛唯一想要在乎的人,就算自己在別人面前看起來像個蠢蛋他也不在乎。
悲哀的是,那個女人根本不愛他……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她懷了他的小孩,她和他的……多麼美妙的事呵!
無論如何他都會保住她和他們的小孩,無論如何……
他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