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杜斯斐一走進黑曜,便朝吧檯裡的阿飛打了聲招呼,嚇得阿飛手上的酒杯差點飛出去。見狀,他的火氣又冒了上來。「你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連跟你打招呼你都會嚇到?我很可怕嗎?」
「不是的,杜先生,我只是太訝異了。」阿飛摸摸鼻子乾笑。
這個男人一會風一會雨,現在還跟他打招呼?真是天快下紅雨了!教他怎麼不被嚇一跳?
「訝異什麼?我剛剛做了什麼好笑的舉動嗎?」要不是范浚叫他對他的員工客氣一點,他才懶得理他們哩。
「沒有啊,杜先生。」阿飛胡亂揮著手,打死不承認。
「那你就給我有骨氣一點,別畏首畏尾的像是個賊。」話畢,杜斯斐推開門便往酒吧裡附設的小辦公室走了進去。
這辦公室雖小,卻是五臟俱全,該有的電腦設備一應俱全不提,還有一張舒適的單人床及一套典雅的布沙發、鋪著小碎花桌布的茶几和一塊明亮、可以透進些許陽光的天窗,深咖啡色毛地毯和四處可見的梵谷畫作。
提著公事包,他走到辦公桌前打算要使用電腦,卻發現電腦前正趴了一個女人,螢幕上還飛舞著小狗狗保護程式的畫面,看來這個女人是打電腦打到睡著了。
他略皺著眉,不太高興自己的計劃被一個女子給破壞了,更不高興有人佔據這原本屬於他的辦公桌。
這一個星期來,他可是天天到黑曜報到,今天只不過是早個一小時就發現有人佔了他的位子,現在的員工當真是有些無法無天。
伸手在鍵盤上按了一下,狗狗不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連串數字及運算符號,密密麻麻的佔滿整個螢幕……
杜斯斐的眉頭鎖得更緊,修長的指尖移動著滑鼠,發現這個檔案有數十頁之多,而且每一頁的程式符號都似曾相識……
大手想也不想的掐上沉睡中的女人的頸項,勒得人家倏然驚醒,雙手不自主地攀住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你……幹什麼?」甄璦勉強的開口說話,小小的手直想拉開他的大手,卻怎麼也扯不開。
「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乍見一張秀麗的嬌容出現在眼前,杜斯斐有一剎那感到錯愕。
純淨白皙的面容,清秀的眉目竟似曾相識,莫名的挑動他深藏在心底那好多年前、淡得不能再淡的記憶……
可是,他確定自己沒見過她,因為她的眼睛下方兩公分處有一道細長的粉紅色疤痕,如果他見過一定會有印象的。
被這樣惡狠狠的瞪著,甄璦有些莫名,雖然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但他的脾氣為什麼總是那麼壞呢?
「你先放開我好嗎?杜先生。」她柔柔地開日喚他,明亮有如清晨朝露的眸子無辜的眨了眨。
「說!你是誰?」竟敢開啟他的私人檔案?該死!
他已經第二次問她是誰了,她有那麼容易被遺忘嗎?好說歹說他跟她前前後後算算也該見過七次面了,他現在竟然瞪著她,問她是誰?
「我是甄璦,杜先生。」
「甄——」杜斯斐一愕,望著她的眼神像是在探索什麼。
他的眸子彷彿可以通達人的靈魂,讓人毫無防備……甄璦有些驚惶失措的別開眼,一副黑框眼鏡驀地出現在她的眼簾。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杜斯斐會這樣看著她了,甚至還認不出她來,她竟然該死的沒戴上眼鏡!
想著,小手一伸把那偌大的眼鏡給戴上,她衝著他不自在地一笑,「這樣你認得出我來了吧?對不起,嚇到你了。」
這副眼鏡真的很醜!一戴上,那原本清麗動人的臉龐便被遮住了大半,成了十足十的醜小鴨。
「你非得把自己弄得這麼醜嗎?」杜斯斐很難不皺眉,伸手便把她臉上的那副眼鏡給扯下來——
「啊。」她低呼一聲,忙不迭用雙手遮住了臉。
他瞧著她,動手格開她遮臉的手,這樣看起來真是順眼多了。
甄璦沒忘記眼下的疤痕,失去眼鏡像失去她常戴在臉上的面具,她根本沒法子見人。
「還我。」她伸手要搶回來。
他的手遂把眼鏡高舉過頭,任憑她像只小蜜蜂般在他身旁著急的團團轉,他也不為所動,反而有點欣賞她臉上那著慌時的急切神韻。
恍若那璀璨的太陽西下時,海天一線時那瑰麗卻不迫人的淡霞……
「請你把它還給我。」甄璦不跑不轉了,低下頭來幽幽地避開他的眼神。
她不喜歡他戲弄她,更不喜歡他始終落在她臉上那抹打量的目光,極具深意的,就算她沒看著他的眼,也能感受到那股視線的灼熱。
「如果我不還呢?」
什麼,不還?甄璦有點生氣的抬眸,骨子裡的倔強緩緩地探出頭來。
「那是我的東西。」這個人蠻不講理。
杜斯斐撇撇唇,「可是它礙了我的眼。」
「我可以不出現在你面前,求你把它還我。」
「求?」他嘲弄的俯下身緊盯著她的眸子,「你真的在求我嗎?為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到?」
「你……」那股昏眩感又來了!他不經意吹在她臉上的氣息燒紅了她整張臉,更讓她缺氧。
「我怎麼樣?」她的臉好紅,一靠近她,不知為什麼又想起幾天前在自家門口的擁抱……突然好想抱抱她。
「不要再靠過來了!」她轉身要跑,急著要躲開這令人心慌意亂的氛圍。
大不了再去配一副眼鏡便罷,何必在此接受他的戲弄?
一隻大手比她更快一步的在她跑開前捉回了她,像貓捉老鼠,把她嬌小的身子緊緊的扣進懷裡。
「你放開我!」她又羞又氣,覺得身子被架在雲端,老是不踏實。
「怎麼,不想要你的醜眼鏡了?」抱著她,竟一股衝動升上的想要吻她……他怎麼了?為一個醜小鴨心動了?
嘖,這是不可能的事!
但莫名地,一顆心卻老是蠢蠢欲動的想要逗逗她。
「你喜歡就送給你,求求你放開我!」她急著想掙脫他,無奈根本動不了他分毫。「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杜斯斐一笑,低啞的迷人嗓音像是撒旦的魔咒,輕輕地附上她的耳畔,「問得好,連我自己都想知道呢。」話甫落,他的嘴輕咬住她小巧迷人的耳垂上料之中的聽到懷中人兒發出一聲輕吟低喘——
他滿意的微笑著,靈巧的舌尖轉移陣地到了她纖細性感的頸項、鎖骨、胸前,最後出其不意的覆上她因驚愕得不知所措而微啟的唇瓣……
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甜蜜動人呵!柔柔地、甜甜地、羞澀的舌尖像是初春的果子帶了一點甘味,令人流連忘返。
「啊……」甄璦驚喘得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已全身無力的靠在他身上,掙扎的手捶打著他的胸,只不過像是雨點落下,「放開我……」
她細碎的話語對他只不過是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他根本不會把它放在心上。
他反手將她輕抱在辦公桌上坐著,好方便高大的他傾身吻她、抱她。
他的舌尖探得深入,他的吻因她不住地嬌喘扭動而益發地激情狂猛……
大手情不自禁的順勢而下,解開她上衣的鈕扣,繞到她身後解開她的胸罩暗扣,短短幾秒鐘後,她已如維納斯的雕像般酥胸半裸的呈現在他眼前。
豐挺有致的胸房有著世上最完美的弧線,白裡透紅的瑰麗色澤比那初春的水蜜桃還要挑動人的蓓蕾……
平坦結實的小腹、瘦削卻圓潤的雙肩、微微不安扭動著的水蛇小蠻腰……
「小傢伙,沒想到你這麼美。」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渴望,他彎下身子用嘴含住那桃紅色的豐盈,輕柔卻又急切的品嚐著、舔吮著……
「啊……不要……」甄璦的雙手抵住他的肩想要逃開,雙腿卻不自主地纏上他的腰,不意竟讓他的碩大密密的貼上她的幽壑。
「喝,小淘氣,你真夠頑皮的,這麼快就想要了?嗯?」他身上的火苗禁不住這樣的煽動,很快地他便把她壓在辦公桌上。
「不要!求你!」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怎麼會讓自己莫名其妙的陷入這樣的境地裡呢?
「你的身體可不是這樣告訴我的,小傢伙。」杜斯斐邪惡的一笑。
「不管我的身體是怎麼告訴你的,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放開我!」如果他再不放開她,她會踢他,她保證。
「跟我杜斯斐不必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不是——」
「別說了,我受不了你的太多廢話!」他俯下身要吻她,下腹部卻突然襲來一記強烈的重擊,一陣刺痛瞬間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痛得他冷汗直冒,一張臉蒼白得像鬼。
「你……」該死的!她竟然敢用腳踢他那裡?
「對不起,這是你逼我的!」甄璦火速的跳下桌子,整個人躲到一角連掉落遠處的胸罩都顧不得拿了,忙不迭動手穿好上衣,在他再次走過來捉她之前頭也不回的衝出了辦公室。
「甄璦,你跑得這麼快要上哪去?」阿飛在她身後大聲叫著。
恍若未聞,她的腦子亂烘烘地,身子熱烘烘地,只想著要趕快跑出杜斯斐的視線,不再讓他看見自己。
夠了,真的夠了,她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會迷糊到那種程度上再一次讓他脫了她的衣服……
老天!第一次是逼不得已,這一次呢?她根本就忘我的忘了自己姓啥名啥了!一逕沉浸在他那溫柔又需索般的吻裡不可自拔……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范浚端來一杯酒擱在杜斯斐桌前,視線卻被他胸口的一道疤給吸引住了。
杜斯斐就這樣大刺剌的袒著胸,露出他從年輕時就一直引以為傲的強健肌理,不過礙眼的是上頭竟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傷疤,不只如此,他捲起袖子的手臂上還纏著繃帶。
「你問的是這個?」杜斯斐揚揚手臂,「一個星期前差一點摔車弄的。」
「說到車……我聽阿飛說你這一個星期來都是坐計程車來的,你的車呢?」
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杜斯斐揚起一抹不在乎的笑,「掛了。」
「怎麼掛的?」
「怎麼?你改行當偵探啦?」
「是你剛回台的那一天晚上掛的?車子衝下了山崖?」
挑了挑眉,杜斯斐若有所思的瞅著他,過了半晌才道:「你好像在現場啊,范浚,說得像真的似的。」
「究竟是不是真的?」
「沒錯,車子是衝下了山崖,只不過我跳車了,所以沒事。」杜斯斐一語帶過的聳聳肩。
「這麼大的新聞,電視上怎麼沒播?」
「開什麼玩笑,杜氏集團總裁差一點摔下山崖粉身碎骨?這種新聞能給播嗎?真是丟人。」
「所以你差一點就死了?」甄璦的夢……果然應驗了,但杜斯斐卻沒死,這代表什麼?
「嗯。」杜斯斐走出辦公室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後又走了回來,關上門,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范浚,「甄璦的底細你知道嗎?」
「甄璦?你想幹什麼?」
「剛剛那一切是她跟你說的,是嗎?」
「沒錯。」
「那不就對了,她的身份很可疑,搞不好我的煞車系統就是她弄壞的,讓我差一點死於非命。」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范浚好笑的望住好友,「她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你?」
「我正在查啊,何況我剛剛進辦公室時還看見她開啟我的私人檔案……事關公司的重要機密,我能不懷疑她嗎?」雖然他後來因為太忘我了,所以忘記追問她檔案的事,但她動了他的東西卻是個事實。
「她是個再單純不過的女人,你的懷疑根本是多餘的。」
「那你告訴我,她怎麼會知道我的車子衝下山崖?你可別告訴我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我不相信這個。」這根本就匪夷所思,如果她真的跟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的話。
「你真想知道?」
「你說。」
「我想只是湊巧吧,甄璦作的惡夢通常都會實現,那一晚她剛好夢見你,如此而已……」
今天黑曜的氣氛有些異於尋常,說不上來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店裡突然來了一群生面孔,而那些生面孔看起來又非善類,如此而已吧?再加上老闆范浚今晚剛好有事不能坐鎮,總覺得人心浮動不安。
甄璦把阿飛調好的酒一杯杯放上托盤,才要端起,阿飛便叫住了她。
「我幫你端過去吧。」不知為什麼,他有點不放心。
「不必了,我可以的。」只不過是幾杯酒而已。
「可是那些人……」
「放心,有你阿飛在,沒人敢在店裡鬧事的。」
阿飛聞言,開心的搔搔頭,道:「倒是,說起我阿飛的名號在道上可是響叮噹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甄璦笑著,轉身送酒去。
酒吧今晚的音樂分外的搖滾,光聽那節奏就有一股想要狂舞的衝動,所有的人都似乎High到了最高點,現場每週一次的樂團演奏,一次又一次的將群眾的情緒帶到最高潮。
高亢的情緒張狂了所有人的心,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一雙閃亮的眸子正隱隱地流動著一絲詭光。
令人不安的那群人,在甄璦端著托盤走近時,全都目光炯炯的望住她。
「各位請慢用。」甄璦一向頭低低的不大看人,雖然感覺不太對,但並沒有被對方嚇到,把酒杯一一擱下後轉身便要走人。
「等等,這位小姐。」有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還有事嗎?先生。」甄璦想甩開對方的手,卻被對方一把扯了過去,摔進對方懷裡。
「陪我們幾位爺坐坐。」一隻手不安分的摟上她的腰。
「不要!請你放開我!」甄璦掙扎著。
「幹什麼?只不過要你在這裡坐一會而已,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黑曜是酒吧,可不是酒廊,先生,你要找小姐陪請到別處去……啊!」一記火辣辣的刺痛燒上了她的瞼,甄璦被這一掌摑得眼冒金星,牙齒硬生生咬到了唇,咬出一道血口,臉上剛配的黑框眼鏡順勢也給打飛了出去。
「你真是掃興得該死!要你陪坐是看得起你耶,你好像沒搞清楚自己長得是什麼德行?有人請你喝酒是你的榮幸,你敢拿喬不給咱這些爺們面子?」打了她一掌的人順勢扯住她的發將她壓向桌面,「你不坐著陪酒可以啊,那你就把桌上這些水給舔乾淨!」
「是啊,舔乾淨再走,不然就是看不起咱們!」有人跟著起哄,紛紛把酒杯裡的酒倒在桌子上。
「不,不要……」甄璦大叫著,一張臉硬是讓人給壓上桌面。
茶色、純白、鮮紅……各式各樣的酒混雜在一塊,不斷的朝她臉上流了過來,嗆得她鼻頭難受的發紅,終是不住地咬著。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阿飛已經注意他們很久了,見到甄璦讓人給摟住,再也按捺不住的衝出吧檯,往他們這兒走來。
「我們在幹什麼干你屁事?滾遠一點!」
一群人除了那個帶頭的大哥全都站了起來,每一個都稱得上高大魁梧,一字排開很是嚇人。
阿飛挽起袖子,將嘴邊的煙給丟在地上,「你他媽的以為我阿飛是被嚇大的不成?要上就一塊上,免得浪費我的時間。」
「好大的口氣!既然如此,那就全給我上!」打架就要打贏,君不君子一點都不重要。
聞令,眾人正要蜂擁而上,阿飛也準備好應戰時,身後突然竄出一道冷冷的嗓音——
「別鬧事,阿飛。」杜斯斐面帶笑容的掃了眾人一眼,聲音冷,臉上的笑也冷,「請問一下,我的員工哪裡得罪了各位?我代替他們向你們賠罪就是。」
帶頭的大哥一聽,眉頭高高的挑了起來,「你是黑曜的老闆?我記得黑曜的老闆是范浚。」嘿,很好,知道黑曜的老闆是誰還敢在此鬧事,不就擺明著是來挑釁的,
「我可以代替他。」
「那好,我要這個女人陪我喝酒,你讓是不讓?」
杜斯斐微笑的走到他身邊坐下來,「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有什麼不能讓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阿飛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惱火的瞪視著杜斯斐,甄璦更是詫異的望著他,楞楞的說不出話來。
「此話當真?」
「當然。」杜斯斐拿起桌上的水,「以水代酒,我先敬大哥一杯,算是交上你這個朋友了。」
「杜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真是卑鄙無恥下流的社會敗類!阿飛忍不住在心裡低咒。
「你給我閉嘴,一開口就惹事。」杜斯斐低叱,水杯依然拿得老高。
「呵呵呵,杜先生真是爽快啊!」帶頭大哥笑得闔不攏嘴,朝手下揮了揮手,「你們都坐下來,站在那裡幹什麼?嚇人啊!嘖!」
「是啊,都坐下來,看看我怎麼孝敬你們老大。」話落,杜斯斐出其不意的將水一古腦兒全倒在他笑得益發得意的臉上。
「媽的!你——」沒料到自己莫名的成了落湯雞,帶頭大哥驚跳起身,一拳便要揮向杜斯斐。
一收一放,杜斯斐化他拳掌為力量反手掃向帶頭大哥的面門,長腿俐落的一勾一絆,將那個人渣三兩下壓制在地,一把鋒利的刀隨即抵住他的脖子。
「再叫我一聲媽啊,我好想聽呢。」杜斯斐嘲弄的睨了在地上哀號的人一眼,犀利的眸子轉而望向一旁蠢蠢欲動的手下,「哪一個想過來逞英雄的,我會把親手殺了你們大哥的機會完整的讓出。」
「放了我們大哥!」眾人低喝,卻不敢妄動。
「叫他們三秒鐘之內滾出這裡,否則我就在你臉上畫只烏龜。」
帶頭大哥嚇得牙齒打顫,肉肉的圓臉早被壓得變形,「滾!你們全給我滾出去!快!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