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席愛愣愣地看著彈簧縫隙中塞滿的玻璃珠,她本來是要打掃房間的,沒想到床墊拉一拉開,卻看到這些玻璃珠。「你為什麼在床底下放這個?」
被老婆喊上樓的康哲緒,眼看自己長久以來的秘密曝光,居然有些臉紅。
「我……因為……」
「因為什麼?難怪我總覺得你的床怎麼睡都不舒服,原來你在底下放了這麼多顆玻璃珠!」席愛瞪著那成千上百的玻璃珠,不知怎地,一種奇異的感覺浮上心頭,她伸手取出其中一顆。「這顆好像是我從台灣帶來的,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康哲緒莞爾一笑,拉她坐在自己腿上,雙手環住她的纖腰,「小愛,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什麼事?」席愛莫名其妙地問他。
「小時候常常有四個臭男生到你家後院練武打架,弄得渾身都是傷。」
席愛想了一下,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那時候總有三個男生和席浩一起在後院習武健身,但小孩子就是愛玩,美其名是練武,不如說是斗陣玩耍還比較貼切。
「我那時候好像才剛上學,只記得一個是哥哥,另外三個記不太清楚。」
「一個是我,另外二個就是雲家兄弟。」「對,就是你們四個。」
席愛恍然大悟,「你們練武和我有什麼關係?爸爸從小就不准我學那些東西,害我什麼都不會,遇到危險只能大喊救命,跑給人追,還差點被害死。」
「有一次你到後院來玩,正巧我被他們三人打倒在地上,你看了很生氣,揮著小手把他們三人趕走,那時候你除了替我擦藥外,還拿了你正在吃的冰棒給我,又送給我一顆玻璃珠。」
他這麼一提醒,席愛隱隱約約也記起來了,她是曾經替他們其中一個男生擦過藥,還把自己最喜的玻璃珠送他,可是他說這個做什麼?
「那時的你就像個小公主一樣,美麗、純真又高貴,教人忍不住想保護你。從那時候起我就決定,要一輩子保護你、愛你,讓你永遠都是個快樂的公主。」
霎時,席愛有點懂了。「你會有這麼多玻璃珠是因為我嗎?」
康哲緒一瞬也不瞬的凝視她。「嗯!席浩告訴我,你從小就喜歡玻璃珠,因此我只要一看到玻璃珠也會自然而然的買下來,後來越買越多,沒有地方可放,而你又恰巧來舊金山,無法可想之下,只好把這些玻璃珠全數塞到床墊底下去。」
席愛感動地轉過身子跨坐在他身上,小嘴在他臉上胡亂親著。「這樣子睡起來會很不舒服的。」
「我已經習慣了,而且想到你就睡在隔壁,就睡在我懷裡,又哪顧得了舒不舒服呢!」他伸手從口袋裡掏出幾位七彩玻璃珠,「你看這是什麼?」
「這……這不是……」那是她第一天到舊金山,行李被撞翻時掉落的玻璃珠,「你把它們撿回來了?」
「我第一眼就認出是你,所以下車把所有滾落在地上的玻璃珠全撿回來收好,否則我怎麼可能比你晚進門?」
說得也是,一個開車,一個拖著笨重的行李亂晃,結果開車的竟然比走路的晚到?她從未想過其中原因,回到今天才瞭解。想著,她心裡就一陣陣的甜蜜。
「有一件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什麼事?」
「你是亞洲之鷹中的神鷹,那麼另外三隻鷹是誰?」她實在好奇死了,迫不及待想知道。
「我們從小到大一起玩耍,習武、上學的就那麼四個,我是神鷹,其他三人是誰,相信你應該猜得出才對。」
康哲緒簡單說明,席愛卻瞭然的點頭。
「那個喜欺負我、老嫌我麻煩的哥哥也是嗎?」席愛沒想到當初對路易斯胡謅一通,竟也教她給蒙對了。
「沒錯!」他終於不再神秘兮兮,而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個死席浩,最好永遠別來舊金山,否則有你受的,居然隱瞞真相這麼久?害她以為亞洲之鷹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原來是他們四個禍害!
想到席浩,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哥哥說他每年都寄我的照片給你,照片呢?為什麼我都沒看到?」
「本來放在房裡,因為你要來,所以搬到地下室去了,我帶你去看。」
夫妻倆手牽著手來到地下室。康哲緒從一堆電子儀器中翻出個鐵箱,打開鐵箱一看,果然約莫有十來本相簿。
「阿浩每年都會將你的照片寄給我,你看,這是你小學畢業的照片,這是國中畢業時,還有你畢業旅行和同學的合照。」
席愛驚訝極了,想不到他收集了自己從小到大所有的照片,有一些還是她早就忘記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收集這麼多我的照片?」
「因為我愛你!」他坦誠道。
「我知道,可是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席愛微微羞紅了臉。
「從你替我擦藥那天開始。」他托起她的小臉,「我一直在等你長大,我的小新娘!」
霧氣佔據了她的視線,席愛搖搖頭,不敢相信他居然愛了自己這麼久。
「笨蛋,你是個大笨蛋,我根本不值得你等這麼久,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愛上別人,或者嫁給別人你怎麼辦?」
「愛不是佔據,而是要能給她幸福,如果你愛上別的男人,而那個人比我更能讓你幸福的話,我會退讓,並默默的祝福你!」
「不許你把我讓給別人!」席愛凶凶地摀住他的嘴巴,「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就永遠是你的妻子。」
「我不只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告訴我,你愛我嗎?」他緊張的問著。
淘氣再次出現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如果不愛呢?」
「我會吻到你說愛我為止!」
「為了可以跟你玩親親,我決定現在不愛你!」
爽朗的笑聲迴盪在地下室中,他將她放倒在長桌子上,身子半壓住她。
「真的不愛?」
「不愛!」他的唇慢慢貼近她的,細細吻著。「現在愛不愛?」
「一點點。」
「那這樣呢?」
他緩緩加深了吻,把舌頭探入她嘴裡糾纏著,雙手也上上下下輕撫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
「比剛剛多愛一些。」
「這樣呢?」他忽地單手撐起身子,另一手進攻她的腋下。
不經酸的席愛又笑又叫,沒兩下便投降了,她氣喘吁吁地嚷嚷著:「我要告訴媽媽說你欺負我。」
「你去說好了!為了早點抱孫子,媽媽才不會管我們呢!」
「媽,哲緒欺負我,媽!」席愛逮著空隙滑下桌面,拉開喉嚨大喊大叫,可是還沒到門口就讓他給抱住。
「媽媽出門去了,沒人會來救你的。」
「你壞,你專門欺負女人?」
「不欺負你怎麼傳宗接代?」
「救命啊!救……」
寧靜的朗巴底街在午後傳出微弱的呼救聲,好奇的人也許會停下來聽聽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大部分的人都各忙各的,沒有人理會那二干一百四十二號地下室所透出的嘻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