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姊姊,我是雲兒。」聲音輕柔婉轉,音量不大,幾乎今人懷疑裡頭的人是否聽得到。
「雲兒啊!進來吧!」一個略顯沙啞、傭懶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韓宿雲抿唇一笑,揮手命令宮女推開門,把菜一樣樣放在桌上。她回身四望,沒有看見韓曉月,想必又歪在床上盯著玄楞發呆了。
她蓮步輕移來到內室,果真著見一個好笑的小小人兒正把屁股翹得高高,臉擱在手上,眼睛瞪得大大,半趴在床上研究著一把翠綠色、有點像如意的東西。
「月姊姊,該用膳了。」她走到韓曉月身旁,由上往下瞧著,「這就是你說的玄楞?」
「是啊!」韓曉月點點頭,身子斜斜在旁邊一例,滾在柔軟的被褥上,「雲兒,你比較聰明,幫我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好嗎?我看了好幾天,怎麼看,都覺得它是如意,哪是什麼鑰匙:」韓宿雲在床沿坐下,接過玄楞仔細瞧著。月姊姊說得沒錯,這個叫玄愣的東西真的和如意很像,或者應該說就是如意。只是是這如意怎麼會是一把鑰匙?
「月姊姊,你確定這是鑰匙?」
「是啊!他也是這麼說的,他還說應該有一把叫鵠火的鑰匙才對。」所謂的「他」,自然就是南宮霽雲!
「玄愕和鴉人都是三十八星宿的名字,分別掌子午兩宮,可以算是玄武和朱崔的子星。我以前從沒聽過以星宿做鑰匙名的,所以也著不懂。」
韓曉月失望極了,「連你也不懂,那這世界上就沒有人懂了!」
「怎麼會沒有人懂?你為什麼不去問問南宮大哥呢?玄楞和鴉火既然是他解出來的,說不定他會有答案。」
韓曉月一聽到南宮霽雲的名字便氣呼呼別開頭,「我不要見他,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那個重色忘義的大色鬼!」
見到韓曉月生氣的模樣,韓宿雲無奈地歎口氣。
月姊姊來天波城好幾天了,而且還是帶著一身狼狽和淚水來的。
乍見親人,韓宿雲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因為她真的很想念家裡的一切,所以突然看到親人來找自己,怎麼會不高興呢?特別還還是一直音訊全無的月姊姊。
只是韓宿雲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發現韓曉月有心事,不但有心事,她甚至發現自己這個一向活潑愛笑的二姐居然有身孕了!
未出嫁的姑娘有身孕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啊!加上她時常看見月姊姊背看人偷偷抹眼淚,更肯定一定出了什麼事,否則不會乎白無故變成這樣的。
於是她找了機會私底下問韓曉月。
韓曉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經過說出來,順便把南宮霽雲罵得狗血淋頭,聽得溫婉的韓宿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怎麼她一向聰明伶俐的二姊,竟會被這種下三濫的把戲給冤枉了!更奇怪的足,南宮霽雲竟然也中計了!
究竟是那個叫蘇映映的女子真有什麼過人之處,還是這兩個人對彼此的感情不夠深,從而給第三者從中破壤的機會?
韓宿雲普對韓曉月解釋過蘇映快的詭計,還提議讓西樓吳南去把南宮霽雲找來,免得他越陷越深。豈料韓曉月仍無法忘記那一掌之仇,所以決定讓他被蘇映映害死好了!
反正他相信她,不是嗎?
韓宿雲不同意地搖頭,「月姊姊,不要這樣,你不想見南宮大哥,但你肚子裡的寶貝可不這麼想。」
提起孩子,韓曉月又是一肚子氣,連忙舉起小拳頭經輕打了一下肚皮,「小小心肝寶貝,娘現在告訴你,你爹是個無情無義,又好色又視人不清的大笨蛋,娘決定一輩子都不要理他,你也不可以理他喔!」
韓宿雲見狀,忍不住撲啼一笑,「月姊姊,你……你當真不理南宮大哥了?」
韓曉月堅定地點點頭,「當然,他都不在乎我了,。我又何必管他死活?」
「你怎麼知道南宮大哥不在乎你?說不定他正到處找你呢?」
「他會找我才有鬼!如果他真的在找我,怎麼到現在都沒看到人影?他明明知道我在天波城除了他,就只認識你一個人啊!」說到最後,韓曉月眼中已經含著淚水。原來她真正在意的是這個。
這時,一個仔聽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響起,「不是他不來,而是他根本就來不了!」
韓曉月霍地轉頭,盯著正走進來的西樓吳南看。
即使著過無數次,她還是不柑信世界上竟會有這種美男子,而且足比南宮霽雲還要好看的那一種。
南宮霽雲和西樓吳南都是罕見的美男子,只是南宮霽雲太漂亮了,每每今韓曉月懷疑他是否真是男人:至於西摟吳南則不一樣,他雖柑貌俊美,卻在眉宇間充斥著一股英挺剛毅的尊貴之氣,而且他的眼神如刀般銳利,教人絲毫不敢懷疑他的性別。
韓曉月很喜歡西樓吳南,因為只有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昂藏男子,才配得上她如花似玉又多才多藝的好雲兒。
見到夫婿進來,韓信雲先是盈盈一笑,繼而皺起眉頭,「吳南,你剛剛說什麼?馮什麼你說南宮大哥來不了?難道你聽到什麼消息嗎?」
西樓吳南點頭,「我接到一封信,是一個叫納蘭德的人寫的。月兒,你認識這個人嗎?」聽到「納蘭德」三個字,韓曉月頓時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連一旁的韓宿雲也蒼白了臉。西樓吳南見狀,心知有異,忙問:「雲兒,怎麼回事?你也認識這個叫納蘭德的人嗎?」
「他……他是爹爹的死對頭,納蘭慶的兒子,本來是燕國的兵馬大元帥。納蘭氏抄家時,納蘭德正在關外,他事先得到消息,所以就帶領幾個親信部下連夜逃走,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捉到他。想不到……想不到他竟然在天波城出現!」
回答完西樓吳南的問題,韓宿雲焦急地抓著韓曉月問:「月姊姊,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馮什麼你會和納蘭德扯上關係?」
「我……我不知該從何說起……」
於是韓曉月把自己如何在破廟遇到姬夢蘿,又如何撞見納蘭德,以及如何得到南天鑒的經過說了出來,聽得韓宿雲烯噓不已。
「你說夢蘿她……」
「她被納蘭德殺了,死得極為淒慘。」
西樓吳兩聞言不覺皺起眉頭,「她不是瘋了?怎麼會死在洛陽?」
聽到他的話,轉信雲懷疑地問:「吳南,你見過夢蘿?」
「嗯!那次帶你歸寧時我曾在路上見到她,那時她已經瘋了。想來她的瘋應該只是裝瘋,為的是躲避野心分子的追殺,想不到終究難逃一死。」
韓宿雲又間:「月姊姊,納蘭德知道你拿了南天鑒?」
「是啊!他不但知道,更一路跟著我和齊雲哥哥,有一次我還差點被他非禮了!幸好齊雲哥哥來救我,不然我……」
西摟吳南點頭,「他會殺了夢蘿,無非是想得到南天鑒:會跟著你們,也是為了兩天鑒。所以他抓走南宮霽雲應該也是為了這個!」
韓曉月聽到南宮霽雲被捉,當場跳下床,「你說什麼?齊雲哥哥他……」
「他被捉了!納蘭德要你拿玄愣去換他回來!」西摟吳南將佶遞給她。
韓曉月只看了兩行,整個人便忍不住要往外衝,「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韓宿雲忙拉住她,「月姊姊,你等等,先確定這是真的,萬一遍只是一場騙局,豈不足連你都陷入危險?吳南,我想除了這封信,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吧?」
「嗯!他還送來一塊玉珮。月兒,你瞧瞧,認得這玉珮嗎?」
韓曉月接過一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這……這是齊雲哥哥隨身的配飾,他一直都掛在腰上,玉珮在這裡,那代表他……他真的……真的被捉了!」
她抹抹淚,從床上的起玄楞,風一樣地往上衝,「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去救他!」
韓宿雲見狀,急忙吩咐西樓吳南:「吳南,示快跟著月姊姊去,順便帶二百名人馬一同前往,記得要小心,不要傷了月姊姊或南宮大哥!」
「我知道!」
「冀園」是天波城東一座荒廢很久的古宅。聽說古宅的主人原本是蘭陵朝中的大臣,由於得罪蘭陵王,所以黯然告老辭官,最後鬱鬱而終,古宅也因而荒廢沒有人居住。
但最近不知為何,這座古宅卻時常傳出奇異的聲響,有時候是男女嘻笑作樂的聲音,有時候又是女人的哭泣聲,甚至還有鞭子抽打東西的聲音,聽得附近百姓個個毛骨慄然,連夜搬遷。
就像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可是冀園古宅卻傳出陣陣女子哭泣的哀求聲:「不要打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你再打下去,會打死他的!」
「哈哈哈,蘇映映,你心疼了是不是?你越是替他求情,越是心疼,我越是要折磨他!」一個男人陰沉說道,那是納蘭德,他正揮著一條泡過鹽水的皮鞭,狠狠抽打著已經鮮血淋漓、體無完膚的南宮霽雲。
眼著無情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南宮霽雲身上,蘇映映心痛得無以復加,她跪在地上抱著納蘭德的腿哀求:「求求你不要打了,你答應我不傷害他的,求你放過他好嗎?」
納蘭德碎了一聲,一腳踢開蘇映映,又猛然掀起她的長髮面對自己,「你要我放過他?那我要叫誰放過我的好妹妹?你知道你的舊情人做了什麼事嗎?他殺了我唯一的妹妹,他竟然殺了我最心愛的妹妹!」
蘇映映不相信地搖著頭,「不,不會的,齊雲從來不殺女人,他殺的,都是一些漏非作歹的壞人,他不會去殺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是嗎?他就在這裡,你為什麼不親自問間,看看是否真有這回事!」納蘭德用力一堆,將她推倒在南宮霽雲腳邊。
蘇映映淚流滿面,顫抖著雙手抱住南宮霽雲渾身是血的身子,「齊雲,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當真……」
話沒說完,南宮霽雲便冷然點頭。縱使他現在英雄落難一身傷,依然不減半分傲骨。
「沒錯,我是殺了納蘭卉,因為她穢亂宮廷,干擾朝政,殘害無辜,罪不可赦,所以我領皇命,親手絞殺這個淫亂無恥的賤人。」
納蘭德聞言,登時如狂獅怒吼,手起鞭落,每一鞭都準確無誤的落在南宮霽雲身上,「你該死!什麼叫穢亂宮廷?韓弄影女扮男裝,裝成太監混進宮,那才叫穢亂宮廷,你馮什麼不殺了韓弄影?」
「韓皇后為文報仇,假扮太監,這是迫不得已,任何人都不會怪罪於她,況且皇上也已經饒恕她的罪。」
「饒恕她的罪?那誰來饒恕小卉的罪?又有誰來饒恕我納蘭氏一家百餘口的罪?」
「納蘭慶勾結外敵,意圖顛覆朝政、叛變墓位,罪證確鑿;納蘭家在京城欺壓百姓、圈地擾民,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你們一家人之所以會有這種下場,完全是自己做來的,恕不得任何人!」
「住口,住口!什麼叫自己做來的?如果沒有你和應長天,還有韓家那兒丫頭從中作梗,我爹早就當上大燕國皇帝!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知道我為什麼處心積慮要得到南天寶藏嗎?因為我要報仇,我要用兩天寶藏來招兵買馬,然後攻下燕國,殺光你們這些人替納蘭家報仇!哈哈哈!」
納蘭德瘋狂地對著南宮霽雲一陣狠抽,每一鞭都蘊涵了無數的怒氣仇恨,彷彿不將他打死不甘心似的。但南宮霽雲卻連哼也沒哼一下,只是靜靜瞪著納蘭德,任由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自己已經血痕交錯的身上。
蘇映映不忍心,她衝上前拉住納蘭德的手,急急說道:「不要打了,你不是想要寶藏嗎?萬一把他打死了,你要上哪兒去找寶藏?」
納蘭德哈哈一笑,「我已經有藏寶圖,又何須南宮霽雲帶路呢?」
「可是你不是說要寶藏得先找到鑰匙嗎?」
「我早派人搜過,玄楞根本不在他身上,而在韓曉月身上。我只要寫封信告訴那丫頭南宮霽雲在我手中,那丫頭就會乖乖把東西送到我手上。」
南宮霽雲一聽,頓時明白自已被蘇映映騙了,韓曉月根本不在這兒。他憤怒地著著蘇映映,「映映,你……你為什麼騙我?你為什麼和納蘭德……」
蘇映映哭倒在地上,「齊雲,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我早知道他會這樣對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幫他的!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你快告訴我,月兒到底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蘇映映不斷哭著,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落在地上。一旁的納蘭德高興極了,他瘋狂大笑,「哈哈哈!南宮霽雲,被自己的舊情人欺騙的感覺如何?告訴你,以後不要太相信女人,尤其是這樣一個無恥下賤、靠著出賣身體過日子的姨子。」
「你……」南宮霽雲瞪著納蘭德,體內一股無法壓抑的怒氣逐漸蔓延開來。
「別瞪我,我這麼說是為你好,因為這裱子只是個空有美麗外表的爛貨,其實骨子裡早不知被多少男人玩過了!」
蘇映映聞言,全身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不……不要,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我的……」
納蘭德既邪惡又凶狠地掀起她,「我只答應過你不說,沒答應過你不做!況且這是你應得的報應,今天你能出賣南宮霄雲,難保他日不會出賣我,所以我要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忠心不貳,讓你以後再也不敢做出違背我的事情來。來人!」
一聲令下,幾名男子立刻恭敬地走了進來。
納蘭德指著蘇映映說:「這女人送給你們,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別弄死她就行了!」
「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做……」蘇映映嚇得幾乎昏厥過去。
納蘭德獰笑著,「映映,你大概忘了,這既不是我第一次這做,也不是你第一次伺候他們,兩年前在保定你也伺候過他們,記得嗎?」
望著眼前那幾張邪淫、猙獰又不懷好意的臉孔,蘇映映忍不住一陣暈眩,整個人頹然坐在地上,任由那些男人拖著走。她已經不想抵抗了,這是她的報應,是她出賣南宮霽雲的報應!
就在幾個男人即將把蘇映映拖到外面時,一道氣旋破空而來,將幾個男人打得飛出三尺外,慘叫連連。
蘇映映詫異地抬頭,站在她眼前的,赫然是傷痕纍纍的南宮霽雲。
蘇映映睜著一雙已然哭得紅腫的淚眼,又驚又喜地道:「齊雲,你……你不是……」
納蘭德也驚訝極了,「南宮霽雲,你吃下我的消元丹,應該功力盡矢,為什麼你還能……」
「為什麼我還能掙脫鐵鏈,打傷你的屬下是嗎?我承認我吃下消元丹時,確實功力盡失,所以任由你宰割。但是你忘了,消元丹的藥效是隨功力高低而遞減的,對一般人來說,一顆消元丹或許可以有四天藥效,但對我而言,卻只有兩個時辰,所以時間一周,我所失去的功力又會慢慢恢復。」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忍受這些屈辱?」
「第一,這樣做可以拖延時間,讓蘭陵王有時間調集人馬,將你們一干餘孽一網打盡:至於第二個原因就更不用說了,我本來以為月兄落在你手上,所以就忍著你加諸我身上的痛苦,現在既然知道月兒乎安無事,那麼我又有何懼?」
「你……」納蘭德眼睛一飄,猛然掀起地上的蘇映映,亮晃晃的刀架在她脖子上,「你不怕我殺了她?再怎麼說,她總是你的舊情人,你不會不顧它的生死吧?」
南宮霽雲冷然一笑,「映映確實曾是我的舊情人,但她也同時是你的舊情人,你又何嘗會不顧她的生死?再說,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出賣我,就代表她已經不顧過去的情分,既然她都不顧了,我又何須在乎?」
納蘭德眼中殺機一閃,「是嗎?那我就試試著,看看你是否真的不在乎她!」
話聲剛落,納蘭德手一橫,舉刀便往蘇映映脖子抹去。
突然,當當兩聲響起,只見一塊小石頭飛地而去,擊斷了納蘭德手中的刀,而另一塊小石頭則打中納蘭德的腦門,將他當場擊斃。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給震住,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直到一個低啞的哭泣聲傳來:「齊雲哥哥,你沒事嗎?」
南宮霽雲眼睛一眨,一條藍色的小小身影忽地撲入他懷中,定晴細看,正是他懸心掛念的韓曉月。
只見她哭得梨花帶淚,小手拚命抹著南宮霄雲身上大小不一的鞭痕,「好狽的心,那個殺千刀的納蘭德,居然把你打成這樣,我非得找他執仇不可!」
南宮霽雲本來是不覺得疼的,但被韓曉月這麼一陣亂摸亂搓,反倒讓他疼得出牙咧嘴,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月……月兒,你沒事吧?」
「嗯!」韓曉月用力點頭,「我沒事,我一直待在皇宮裡和雲兒作伴,我以為你會來找我,想不到左等右等,怎麼樣就是等不到你,我以為……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月兒,對不起,我打了你,還疼嗎?」
「不疼了,你疼不疼?」
南宮霽雲想點頭,又捨不得推開韓曉月,只好苦哈哈地輕輕摟著她,「不疼,都是皮肉傷,上周藥就好了,倒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我告訴她的。」站在韓曉月背後的高大男子出聲應道。
「你……是你?」南宮霽雲忙放開韓曉月走上前。
西樓吳南微笑道:「我說過我們還會見面的,你記得嗎?」
「當然,只是沒想到是在這種惰形下見面。」南宮霽雲伸手握住西樓吳南的手,眼中滿是欣賞,「剛剛是你出招打斷他的刀?」
「你不也出招擊碎他的腦門?」
「我只是想救人。」
「我也想救人。」
「沒想到……」兩個男人四目相望,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時說:「沒想到我們方法不同,目的倒是一樣。」
一旁的韓曉月可是看得一頭霧水,她好奇的跑到兩個男人面前揮揮手,「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你們以前就認識嗎?」
南宮霽雲先搖頭又點頭,「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什麼叫是,什麼又叫不是?」
西樓吳南解釋道:「我陪雲兒歸寧時,留在紫辰宮裡見過齊雲一次,那次我們一見如故,聊得很愉快,可惜後來沒有機會再見面,所以說我認識齊雲也對,不認識他也沒錯!」
「那你們剛剛說什麼出招不出招的,又是什麼?」顯然她是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
南宮霽雲忍不住搖頭歎氣,「月兒,你剛剛不是著到了?」
「看到什麼?」
「看到我和吳南同時出手……」他的話突然停住,整個人跳起來往前衝,「映映,不要!」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把被西樓吳南打成兩半的刀,依然劃破蘇映映雪白的頸項,鮮血瞬間沾濕了衣服。
南宮霽雲悲痛地抱起她,「映映,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齊雲……對不起,我……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你不怪我,但是……我無法……無法原諒自己……所以……」
「映映,你別說話,我帶你去找大夫。」他抱起蘇映映便要往外走。
但蘇映映阻止了他,「沒……沒用的,我已經……沒救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齊雲,聽我說,我……好愛你,但是……我知道你……你不愛我,不過……沒關係,我會等……等下輩子,下輩子……等不到,再等下下輩子,我會一直等……等到你愛我的那一天。告訴我,你……你會愛我吧?」
南宮霽雲痛苦地搖頭,「不必等到下輩子,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愛你,映映,我愛你!」
「你……愛我?」蘇映映無神的眼中浮現一抹光芒。
「是的,我愛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南宮霽雲捧起蘇映映的臉輕吻著。
蘇映映嘴角露出滿足的一笑,「齊雲,我高興……好高興,雖然明……明知道你…
你是安慰我的,但是……我……還是好高興,因為……我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你……
說愛我了……「
「映映,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真的愛你……」話未說完,南宮霽雲陡然瞪大眼睛,因為蘇映映已然沒了氣息。
「映映,映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