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星期天,早上七點多的喬治·華盛頓大橋沒什麼人,車子也不多,但司徒樂樂一點也不在乎,她興致盎然地欣賞著這座名氣雖比不上布魯克林大橋,卻十分幽雅、有特色的橋,甚至還跑到橋塔底下,去看那座最受歡迎的紅色燈塔,順便拿出在唐人街買的鹹脆卷餅。邊啃邊等著雲其學出現。
八點整,司徒樂樂看見一輛輛的警車逐漸駛近大橋,她猜想雲其學八成又把喬治·華盛頓大橋包下來了。
果然如同司徒樂樂所猜想的,那些警車就是來封鎖大橋,好讓雲其學可以順利拍片。
九點,數不清有多少輛的箱型車駛上喬治·華盛頓大橋,一組組的工作人員、演員陸續到來,架攝影機的架攝影機、打光的打光、試音的試音、清場的清場、化妝的化妝,現場忙成一片。
九點半,雲其學開著黑色的捷豹來到現場,他一身黑衣、戴著墨鏡,及肩的長髮顯得有些散亂,卻襯得他益發瀟灑、挺拔高大。
一看到雲其學來了,司徒樂樂想也不想地就迎了上去,「喂,你可終於來了,趕快告訴我,我可以做什麼?」
雲其學沒好氣地橫了司徒樂樂一眼,「你會做什麼?」
司徒樂樂一臉的期待,「你要我做什麼?」
「你會攝影嗎?」
司徒樂樂誠實地搖頭,「不會,我只會簡單的攝影,這種專業的電影拍攝,我不會。」
「你會弄燈光嗎?」
司徒樂樂又誠實地搖頭,「不會,不過我去電視台打過工,做過連續劇的打光喔!連續劇和電影應該不會差很多吧!」
「你會道具處理嗎?」
「不會,但是我大一那年當過舞台劇的場務。」
「你會場景設計嗎?」
「不會,但我知道怎麼擺設道具。」
「你會編劇或改寫劇本嗎?」
「不會,可是我會寫小說,也投過稿喔!」
「那你會服裝設計或是美容化妝嗎?」
司徒樂樂想了下,仍舊搖頭,「也不會,可是我參加過百貨公司舉辦的夏日嬌娃化妝比賽,得了第一名耶!」
「司徒小姐,請你搞清楚,我這是在拍電影,不是拍電視劇、也不是演舞台劇,更不是百貨公司的選美比賽,所以你會的那些都沒用、也派不上用場。」雲其學冷冷地丟下這麼一串話後便逕自轉身走人。
司徒樂樂一愣,旋即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又氣得滿臉通紅。
她跑到雲其學面前,指著正在和編劇討論劇本的雲其學罵道:「你這個超級大大大機車,你不想讓我參加也就算了,為什麼故意問一堆有的沒的來讓我難堪?」
雲其學濃眉一揚,「我讓你難堪?」
「你明明知道我沒拍過電影、什麼都不會,還故意問我會做什麼。」
雲其學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既然你什麼都不會,那還來做什麼?」
「你!」
「就算你會做,我也不需要你,因為我有最好的編劇、最好的工作人員和最好的演員,又怎麼會需要你。」
司徒樂樂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氣得都快跳起來了,可沒多久,她又想到什麼似的,笑咪咪地對著雲其學說道:「你當然不需要我,因為你是雲大導演嘛!但是你的電影很需要我,如果你的電影沒有我的話,就付不出給工作人員的薪水,也付不出給演員的酬勞,甚至連買底片、沖底片的錢都沒有喔!」
「你這鬼丫頭,你……」雲其學氣得很想掐死司徒樂樂。
「你這臭男人,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懂嗎?告訴你,我雖然什麼都不會,但至少我還知道製片的工作是在做些什麼,也知道製片必須負起籌募資金、控制拍片進度及預算的責任,更甚者,製片還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誰不適任就換掉誰。所以,如果雲大導演你不適任的話,那我……」
司徒樂樂作勢左看看右看看,還用力地點了兩下頭,意思再清楚不過。
雲其學連話都懶得說,乾脆轉身就走。「大衛,把我們的拍片狀況及進度跟司徒小姐介紹一下,讓她瞭解瞭解。」
一抹既頑皮又賊兮兮的笑容浮現在司徒樂樂臉上,哼!臭男人,又想毀約不讓她工作,門兒都沒有!
這時,一個年約二十的年輕男子走到司徒樂樂身旁,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她。
「真有你的!我跟著雲導這麼久,第一次看見他接受別人的監督和意見,你真是不容易。」
司徒樂樂笑咪咪的,一臉「那還用說」的得意表情。
「你好,我叫大衛,是雲導的助理導演,你呢?」這個叫大衛的年輕男子友善地向司徒樂樂伸出手。
司徒樂樂大方地和他握手,「我叫Happy,中文名字是司徒樂樂,你叫我樂樂就好了。我是EOA派來監督進度和控制預算的助理製片。」
「熱熱?」
大衛怪聲怪調地學著念樂樂兩個字,可他從出生起就沒碰過中文,完全沒講過國語,因此把樂樂兩個字念得像熱熱,笑得司徒樂樂直打跌。
「好難聽喔,我一點都不熱,可是給你這麼一叫,不熱都熱了。」
大衛很小心地伸長脖子又講了一次,可這次聽起來像「勒勒」。
司徒樂樂捧著小肚子,笑得幾乎癱在地上,「哎喲!我的媽啊!別再勒了,再勒下去我就沒氣了。」
大衛搔搔腦袋瓜,不懂為什麼單單兩個中文字就可以讓他的舌頭差點打結。中國人真是厲害啊,居然一天到晚講這麼難的語言。
見他有點不死心,張開嘴巴還想再試,司徒樂樂趕緊阻止他,「別念了,直接叫我Happy就行了。」
聞言,大衛不得不放棄,「好吧!你跟我來,我跟你說一下到目前為止的拍片情形。」
於是大衛將幾個月來的拍片狀況及進度講了一遍,並帶著司徒樂樂到休旅車中觀看已經拍好的毛片,順便解釋劇本給她聽,當司徒樂樂聽到劇本迄今都還沒有完全定案時,不禁露出詫異的表情。
「你說什麼,劇本到現在都還沒有定案?」
「是啊!雲導一向習慣邊拍邊思考劇情、邊拍邊改劇本,有時候今天拍好的部分,到了明天就會全部作廢。」
司徒樂樂的眼睛瞪得老大,「全部作廢?然後呢,重新來過?」
大衛點頭,「是啊,他做事非常有個人風格,卻也非常追求完美,每一個鏡頭都得拍到十全十美才肯罷手,所以一個鏡頭重來個七、八次是很普通的事,通常都得重來個十幾、二十次,甚至三十幾次的都有。」
司徒樂樂忍不住吐吐舌頭,「二、三十次,那不是累死人了?」
「沒錯,跟他工作,每個人都累得像條牛,可是也很有成就感,可以學到在其他人那裡學不到的技術和經驗,如果片子大受歡迎的話,更可以名利雙收,這也就是為什麼好萊塢那麼多大明星都等著跟他合作的原因。」
司徒樂樂點點頭,終於明白雲其學為什麼會耗了幾個月時間、花了八千萬,卻才完成不到五分之一的進度,也明白為什麼EOA要派自己來監督他,因為他的進度實在太慢、太磨了,照這種狀況,只怕再給他一年時間,這部電影也沒有辦法殺青。
這時,一名工作人員對著大衛喊道:「大衛,快要開始了,你還在那兒做什麼?」
「知道了,我馬上來!」大衛轉頭對司徒樂樂交代著:「今天拍的是飛車追逐,還有直升機掃射的場景,有點危險性,你得站遠一點才不會被波及。」
司徒樂樂的眼睛倏地張大,「直升機掃射?那是不是會在直升機上攝影?」
「那當然,拍這種大場景,通常都會出動好幾組攝影機,天上地下一起拍的。」
「那是誰上直升機去攝影?」
大衛指著正在準備攝影機的雲其學,「自然是咱們雲導了,這種危險又得具有相當專業技術的事情,除了他沒人能做得好。你瞧,直升機已經來了。」
司徒樂樂抬頭望去,果真看到三架直升機緩緩從天而降,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司徒樂樂滿臉渴望地看著直升機,又轉頭看著雲其學邊熟練地準備攝影機,邊和其他人講解劇情。她想,如果可以跟著上直升機、學學空中攝影的話,那該有多好?
她一直很喜歡空中攝影的,只是對她這個家徒四壁的窮學生來說,學攝影就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更別提是空中攝影了。
再說,那個臭男人一定不肯讓自己上直升機的,他一直嫌自己什麼都不會不是嗎?哪有人天生下來就什麼都會,還不是都從不會開始學起,結果他這個臭男人什麼都不肯教她。
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笨鬼!司徒樂樂心裡嘀咕著,同時對雲其學扮了個鬼臉。
人倒霉的時候,連喝水都會被嗆到。她以為雲其學應該不會注意到自己才是,哪知道好死不死的,雲其學恰好抬起頭來往她這個方向看來,也正好看到她嘴歪眼斜地扮鬼臉的滑稽模樣。
司徒樂樂一愣,急忙想轉過頭,卻因為轉得太快,脖子差點扭到,「好痛!」
「這就是偷偷在背後罵人的下場,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在背後偷偷罵我?」
一個充滿揶揄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不必看她也知道那是既壞心又沒同情心的雲其學。
司徒樂樂瞪著他,「你這個沒同情心的臭男人,我脖子扭到你很高興嗎?」
雲其學要笑不笑地扔給司徒樂樂一樣東西。
司徒樂樂納悶地接過,「這是什麼?」
「救生背心。」
「你給我救生背心做什麼?」
「你不是想跟我上直升機嗎?」
司徒樂樂的眼睛緩緩睜大,差點說不出話來,「上……直升機?」
雲其學一扯嘴,一派瀟灑地說道:「是啊!你盯著直升機看得眼睛都快脫窗了,難道不是想跟我上直升機?還是……你開過直升機,想自己上去試試?」
司徒樂樂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一張可愛的小臉霎時堆滿狗腿式的笑容。她笑咪咪地走到雲其學面前,一臉仰慕地看著酷酷的他,「我不會開直升機,可是我可以幫你拿東西喔!讓我跟你一起去,我發誓絕對不會吵你,也絕對不會胡叫亂叫的。」
雲其學忍不住白了司徒樂樂一眼,這丫頭變得還真快,前一刻還對他扮鬼臉,心底鐵定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後一刻卻狗腿得像見了皇帝的小蟲,雲其瑞究竟是去哪裡找來這種古怪的助理製片啊?
他丟給她一頂帽子,「把背心穿好、帽子戴上,我們要出發了。大衛,底下就交給你了。」
司徒樂樂高興地點頭,手忙腳亂的穿上背心、戴上帽子,跟著雲其學上了直升機。
在雲其學的命令下,直升機緩緩自喬治·華盛頓大橋起飛,待他們飛到一定高度後,雲其學透過通話系統下令開拍。
開拍的命令一下,只見橋上幾輛汽車競相追逐、驚險百出,而在空中的另一架直升機也開始以自動步槍對著橋上的某一輛車進行掃射,霎時只聽得砰砰聲、爆炸聲不斷,吵得司徒樂樂耳朵都快聾了。
可她也因為親眼看到這種槍戰場面而顯得非常興奮,真是太好玩了,想不到槍戰場面竟是這樣拍出來的!雖然用的是空包彈、假的機槍,有些地方還得等電腦做出特效後才算完成,但此刻的聲光效果驚險刺激,比在電影上看到的還要刺激十倍。難怪有人說拍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真是一點也沒錯!
這時,雲其學對直升機駕駛說道:「羅傑,再飛低一點、近一點,離這麼遠不好取景。」
名叫羅傑的駕駛立即照雲其學的意思降低高度,幾乎是貼著橋面在飛行。
雲其學對司徒樂樂說道:「樂樂,抱住我的腰,別鬆手,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雲其學想做什麼,但司徒樂樂還是點點頭,伸出雙手環住雲其學。
「樂樂、抱緊了,千萬別鬆手,我掉下去的話,你也逃不掉。」雲其學再次吩咐。
司徒樂樂還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之際,雲其學已經將半個身子探出直升機,兩手抓住攝影機對準橋上正在追逐的汽車。
司徒樂樂幾乎叫出聲來,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漲紅著臉,努力抱住雲其學。
天啊!這男人不要命了是不是,哪有人這種拍法的?萬一他掉下去的話,豈不是連可愛的她也得跟著倒大霉?
司徒樂樂還沒擔心完,便看到有架輕型的私人小飛機朝他們迎面而來,司徒樂樂頓時大叫:「羅傑,快轉向、快轉向,要撞上了!」
可是來不及了,因為直升機貼著橋面飛行,而那架私人飛機又正巧被橋塔阻隔了視線、沒有看見直升機,所以當羅傑將機身一轉、抬升高度時,兩架飛機便撞個正著。
轟然巨響中,只聽得司徒樂樂尖叫著:「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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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樂樂以為自己死定了,畢竟兩架飛機正面相撞,她能活嗎?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她一點都沒有死翹翹的感覺,也沒有痛的感覺?反而嘴上覺得濕濕的、熱熱的,好像有人在偷親她的嘴似的……偷親嘴?
一想到偷親,司徒樂樂立即睜開眼睛,果然看見有一個男人正貼在自己臉上,嘴對著嘴、鼻子接著鼻子。
司徒樂樂開口大叫,手上一陣亂捶亂打。「哇!色狼!你這個可惡的色狼,走開、走開!」
雲其學聽見司徒樂樂大叫,連忙摀住她的嘴,「小聲點,你想讓所有人都過來看我們的狼狽樣嗎?」
司徒樂樂一怔,這不是雲其學那個臭男人的聲音嗎?
她拉開他的手,傻呼呼地問:「你是雲其學?」
雲其學沒好氣地道:「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司徒樂樂歪著腦袋,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卻漂亮俊美得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男人,原來他長得這麼好看啊!既然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成天戴著墨鏡?
說雲其學好看,那還算是客氣,正確的說來,應該說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不對不對,這是形容音樂的,可是她覺得拿來形容雲其學也沒什麼不可以,畢竟一個男人要長得這般俊美,那還真是有點不容易哪!
他的天庭飽滿、下巴方正,濃密的劍眉十分有型,而那漂亮深邃的眼睛有如一潭湖水,深不見底中還透著幾分危險,教人見了喘不過氣來,只可惜他一天到晚戴著墨鏡,真浪費了上帝賜給他一對這麼漂亮的眼睛。他的鼻子很挺,嘴唇的線條十分性感,如果笑起來不知會有多好看,可惜這個臭男人不但不喜歡笑,還老是凶巴巴的罵人,真是暴殄天物。
他的頭髮有些散亂地披著,髮絲還滴著水,看上去益發瀟灑,也增添了幾分落拓不羈的味道。而一身黑衣已然濕透,也因為這樣,才讓司徒樂樂瞧見了他那結實修長的精壯身軀。
司徒樂樂想,這男人身材好得很哪!如果脫光光去拍寫真集的話,一定會大賣特賣的。
她好奇地問:「你的墨鏡呢?」
雲其學簡單地答道:「掉了。」
「為什麼掉了?你不是一天到晚都戴著,怎麼可能會掉?」
「從直升機上栽到河裡去,還能不掉嗎?」
直升機?栽到河裡去?經他提醒,司徒樂樂才想到,他們所搭乘的直升機和一架輕型機對撞。
她只記得那時聽到一聲巨響、有一團火球向自己衝過來,難道她已經死掉了,所以才會看到雲其學拿掉墨鏡、這麼和顏悅色地跟自己說話?
她伸手用力地掐了雲其學一下,想證實他是活的還是死的。
雲其學吃痛,一掌拍掉司徒樂樂的利爪,「你幹什麼?會痛。」
司徒樂樂臉上浮起一抹高興的神情,「你沒有死?」
雲其學瞪著她,一副看到小白癡的表情,「你不也活著?」
「我活著?」司徒樂樂伸手捏了自己一下,痛得叫出聲來,「好痛!可是會痛就代表我沒有死翹翹,真是太好了!不過……為什麼我沒有死翹翹呢?我明明看到飛機相撞啊?」
「那是因為我們在飛機對撞前就已經掉到河裡去了,所以才能僥倖地逃過一劫。」
「對撞前就掉到河裡去了?」
「是啊!我早該想到你這丫頭又凶又瘦又只會哇哇亂叫,根本捉不住我,不過幸好你沒捉牢,否則這下我們兩個就真的都死翹翹了。」
司徒樂樂聽了便覺有氣,「我又凶又瘦又只會哇哇亂叫?也不想想是誰差點害死我,居然還敢請這種話?你……你可惡!我打死你、打死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差點死了?」
司徒樂樂掄起拳頭又捶又打,雲其學一個措手不及,讓她捶了好幾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忍不住吼道:「司徒樂樂,你有完沒完啊?是你自己要上直升機的,我可沒強迫你……」
司徒樂樂不等他說完,也跟著大聲嚷嚷:「是我自己要上飛機的又如何?誰教你讓駕駛飛得那麼低?否則我們也不會、也不會……哇!」
司徒樂樂忍不住心中的驚慌與恐懼,終於哭了出來。
看到司徒樂樂嚎啕大哭,雲其學心中泛起一股歉意。他鬆開皺著的眉頭,伸手將司徒樂樂摟進懷中,柔聲安慰道:「小傻瓜、愛哭鬼,不是已經沒事了嗎?幹嘛哭成這樣?」
「可是人家怕嘛!人家一想到當時飛機對撞的樣子就嚇得全身發抖,我以為一定死翹翹了,以為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了家了……」司徒樂樂哭得抽抽噎噎的,眼淚鼻涕沾了雲其學一身。
雲其學摟著她,用指尖溫柔地拭去她怎麼樣都止不住的淚水,「可是現在已經沒事了,等電影拍完,你就可以回台灣了,所以別怕,嗯?」
司徒樂樂很自然地抓起他的衣服擦眼淚,「可是人家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剛才……」
「那就把自己當成魚,一直張著眼睛,別閉上不就得了?」他打趣道。
她嘟起小嘴,「不行,我是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當成魚?而且眼睛一直張著會酸的耶!再說我總得睡覺休息不是嗎?」
「那就忘了它,當作從來沒發生過。」
「不可能,已經發生過的事,怎麼可能當作沒發生過?就好像你剛剛親了我的事……」司徒樂樂一愣,這才想起雲其學親自己的事。
她活像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跳起來,「你親我,你剛剛偷親我對不對?你這個不要臉的大色狼,你居然敢偷親我、吃我的豆腐?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這次司徒樂樂可沒那麼好運可以打到雲其學了,只見他輕輕一閃,司徒樂樂頓時就跌了個狗吃屎。
「好痛,你……」
「那是因為你喝了不少水,我怕你肺裡面有積水,所以幫你做人工呼吸。」雲其學淡淡地說道。那模樣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他的視線卻落在司徒樂樂胸口。
司徒樂樂顧著他的視線低頭往自己胸口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襯衫不知何時被解開了,連內衣也脫在一旁,露出一大片的誘人雪白。
司徒樂樂頓時尖叫出聲,雙手慌忙遮住胸口,「啊!色狼,你這個不要臉的色狼,居然敢脫我衣服?」
雲其學直視著司徒樂樂尖挺飽滿的胸脯,臉上毫無愧色,「我說過了,你喝了不少水,脫你衣服是為了幫你做人工呼吸。」
司徒樂樂凶巴巴地嚷著:「我不要你幫我做人工呼吸,我要你……」
這時,一陣警笛聲傳來,雲其學聽到之後露出迷死人的笑。
「救我們的人來了,你是要先把衣服穿上,還是繼續在這兒討論我幫你做人工呼吸的事?」
司徒樂樂一愣,一轉頭,果然瞥見幾名警察和救難人員已經抬著擔架向他們跑過來。
司徒樂樂登時漲紅臉,慌慌張張地扣上襯衫的扣子,同時凶巴巴地威脅著:「臭雲其學,這筆賬還沒完,我早晚會跟你算的!」
「請便。」
雲其學雙手一攤,一臉「隨便你要怎麼樣」的表情,氣得司徒樂樂差點一腳踢過去。
「你們沒事吧?」一名警察在遠處招呼著。
雲其學點點頭,對著前來搜救的警察擺擺手,「沒事,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