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酷熱難當中,卻有一男一女緩緩沿著滾燙的街道走著。
只見那名男子一身白衣,身材高大挺拔,相貌極為俊朗好看;而那名女子雖戴著帽 子外罩薄紗,仍隱約可見在薄紗下那秀麗絕塵的脫俗容顏。
「無忌哥哥,還要很遠嗎?」女子抬起頭對著男子喊道,那聲音輕柔婉轉,直如黃 鶯山谷,好聽極了!
男子低頭,伸手抹去女子臉上細微的汗水。「再走一會兒就到了,盈兒,你是不是 不舒服?瞧你臉色好蒼白,要不要坐下來休息?」
原來這對男女就是離開望月谷的東方無忌和蕭盈盈。
東方無忌帶著蕭盈盈離開望月谷後,一路上馬不停蹄地直奔開封。因為他接到二哥 東方無名的信,說父母親為了小妹東方無憂中毒的事,已特地從金陵趕來開封。湊巧東 方無忌也從望月谷拿到半葉蓮,於是星夜兼程來到開封,希望能教母親和東方無憂一命 。
東方無忌是個大男人,對於這種奔波自然早已習以為常。
但蕭盈盈可就不一樣了。她自幼在望月谷中長大,看的是望月谷的天,踩的是望月 谷的地,連外面世界是怎麼樣的都不知道,又怎麼經得起這種奔波?因此還不到開封, 蕭盈盈便覺頭重腳輕,暈得跟什麼似的,還不時噁心、作嘔、想吐。可她怕東方無忌擔 心煩憂,又怕自己拖累他,所以一直強忍著,直到這時,她實在受不了了,才忍不住開 口。
蕭盈盈柔順地搖搖頭,勉強衝著他一笑,「不,跟你在一起,我怎麼會覺得累?我 只怕拖累你,怕你嫌我麻煩。」
東方無忌眼底閃過一絲疼惜,她是他的女人,她的身體狀況他會不知道嗎?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幾乎形影不離膩在一起。白天他們趕路,晚上他就像一個丈夫 一樣,極盡所能地寵愛自己的妻子,所以對於她身體的狀況,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只為她的自卑、自憐、沒自信感到難過和憤怒。好個孫排風, 竟然能把這麼個美麗的小東西變成如今這種畏畏縮縮、膽小又怕事的小可憐。
早知道那天離開時,他應該一掌劈死孫排風,而不是只拿走兩株半葉蓮。
想著,兩人已來到一處有著朱紅大門、門口還蹲著兩隻石獅子的高宅前。
蕭盈盈抬頭一望,偌大的「回春堂」三個字讓她頓起猶疑之心。「無忌哥哥,這兒 是藥鋪吧?你帶我來藥鋪做什麼?」
東方無忌微微一咧嘴,「讓你見一個人。」
「什麼人?是不是大夫?」蕭盈盈急忙捉住東方無忌的手,「無忌哥哥,我沒有病 ,不需要看大夫,我只是有點不習慣,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東方無忌聞言,本就沒舒展過的眉頭更是皺成一團。「盈兒,你在胡說什麼?你身 子不舒服自然要看大夫,況且我帶你來這兒,也不完全是……」
他話沒說完,蕭盈盈便連忙打斷,小臉漲得通紅,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以為自 己的擔憂成真。「我沒有病,我真的沒有病,我還可以繼續走!無忌哥哥,你想去哪兒 ,我陪你去。」
東方無忌忍不住抓著她肩頭輕搖,「盈兒,你冷靜些,聽無忌哥哥說……」
突然,一道細細、清脆猶如銀鈴般的呼喚由遠而近傳來,跟著,一條小小的人影沖 了出來,直撲進東方無忌懷中。「無忌哥哥,我可總算把你盼來了!」
見那名女子嘖嘖有聲地親著東方無忌俊秀的臉龐,活像只大蜘蛛般攀在東方無忌身 上,雙手緊緊攬著他的脖子,蕭盈盈一張俏臉霎時變得慘白。
就在蕭盈盈錯愕、不知所措之際,那條小小人影又咚地一聲跳到她面前,拉住她的 手一陣亂搖。
「你就是盈姊姊嗎?你果然長得就和我想的一樣漂亮。不過我告訴你喲,這世界上 最漂亮的女人是我娘,而我是我娘的女兒,我叫東方無憂,是東方家的老ど。我無忌哥 哥是我的小哥,所以我可以叫你小嫂子嗎?再告訴你喔!無忌哥哥他告訴我……」
「東方無憂,你不說話沒人說你是啞巴!而且你這樣嘰嘰喳喳、胡說一通,誰聽得 懂你在說什麼?」東方無忌沒好氣地拉開東方無憂,一副生怕東方無憂帶壞蕭盈盈的模 樣。
東方無憂不服氣地扠起雙手,「無忌哥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個人從小就 陰陽怪氣,可以三天不說話、五天都不笑一個,發起脾氣來還會劈死一整排的樹,如果 我不說清楚的話,只怕小嫂子第二天就被你嚇得兩腿發軟、逃之夭夭。」
東方無忌惡狠狠地瞪了東方無憂一眼,他才擔心嬌弱又膽小的蕭盈盈會被這鬼丫頭 給嚇跑呢!
他拉著蕭盈盈,大剌剌地走進回春堂。「杜彧呢?我要見他。」
東方無憂一蹦一跳地跟在兩人身邊,很神氣、很不得了地宣佈著:「杜哥哥和你話 不投機,又看你不順眼,所以他不會見你的。」
「喔,是嗎?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看你四哥不順眼,又和他話不投機呢?」 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遠遠傳來,跟著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乍見丈夫出現,東方無憂立即笑逐顏開,咚咚咚地撲進他懷中,順便攬在他身上, 「杜哥哥,你不是去採藥嗎?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杜彧伸出手指點了點東方無憂的額頭,「原來你一大清早趕我出門採藥,就是不讓 我和你四哥見面哪!你這小東西,你知道你差點誤了事嗎?」
眼看自己的計謀被拆穿,東方無憂不服氣地仰起頭,「誤事?你和他晚一天見面會 誤什麼事?」
「你小嫂子害喜害得厲害,加上路途奔波勞累,神、氣兩虛,如果再不趕緊安胎, 只怕你就做不成姑姑了。」
蕭盈盈聞言頓時楞在當場,什麼?害喜?這個叫杜彧的男人在說什麼,為什麼她都 聽不懂?
至於東方無忌的反應可就正常多了,他早猜到蕭盈盈是害喜,畢竟這段日子以來, 他們幾乎就像夫妻一樣地生活在一起。尤其是剛離開望月谷的時候,他們曾經在大理停 留過一段日子,在那段時間裡,他幾乎天天要她,絕不放過任何可以愛她、寵她的機會 ,所以蕭盈盈會有孕是可想而知的。但他萬萬沒想到,杜彧竟然光憑這樣就斷定蕭盈盈 需要安胎,難道她的狀況當真那麼差?
「你、你怎麼知道盈兒需要安胎?你又沒把脈,怎麼會……」言下之意似乎有無限 驚訝與懷疑。
但一旁的東方無憂可神氣了,「哼!你不知道我杜哥哥已經到了可以論死斷活的地 步嗎?告訴你,我杜哥哥曾經憑著一滴從棺材裡滴出來的血,救活一個已經氣絕的懷孕 婦人的命喔!還有,城西有個貪贓枉法的狗官說要找杜哥哥看病,結果啊……喂!你們 等等我,我話還沒說完耶。」
說著,東方無憂氣急敗壞地跑進屋裡,口中仍嚷嚷個不停:「等等我,你們真是太 可惡了,居然沒有人要聽我說話!」
原來東方無忌深知東方無憂的脾性,知道小丫頭一開口,不講個三天三夜是不會停 止的;而杜彧娶了她為妻,當然也知道她那衝動、愛現又喜歡狐假虎威的頑皮個性。當 下兩個男人相互一使眼色,抱起已經快昏倒的蕭盈盈進入回春堂,誰也不理那個活像小 麻雀般吱吱喳喳的東方無憂。
***
午後的相國寺擠滿了趕集看熱鬧的人。
相國寺是開封第一古剎,據說在戰國時期曾經是魏公子魏無忌的故居,歷經幾代戰 火改建,終成開封第一寺廟。
相國寺香火鼎盛,僧人眾多自是不在話下,但相國寺之所以會出名,固然是因其如 雲霞似的殿宇,最主要的原因卻在於--相國寺也是開封最大的百貨雜物交易所。
每個月的初一、初八、十五、十八及二十八等五個日子,是相國寺趕集的日子,趕 集日當天,幾乎南北各路的客商都會群聚在此買賣貨物,有人因此稱相國寺為「破贓所 」,由此可知各路的東西都集中在這裡脫手。
東方無憂來到開封都半年多了,每一回相國寺趕集,不論手中有什麼天大地大的大 小事,她都會放下,一個人興匆匆地跑到相國寺湊熱鬧;有時還會故意混在人群裡擠來 擠去,順便摸走人家的銀子,然後拿丟救濟乞丐叫化子。
雖然杜彧為此說過她幾百次了,甚至禁足、捆綁、威脅、恐嚇、利誘外加色誘,幾 乎無所不用其極,只希望小丫頭能乖乖待在回春堂裡當他的小妻子,少成天發神經夢, 幻想自己是仗義行俠的神偷草上飛,可東方無憂從沒當一回事過。
就像現在,她又興匆匆地滿臉好奇在人群裡跟人家擠啊擠的,更要命的是,這回她 不是一個人,她後面還拉著一個蕭盈盈。
只見蕭盈盈臉色蒼白地跟著東方無憂在人群裡鑽來擠去,若不是東方無憂牽著她, 只怕她早已迷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怎麼會這麼多人呢?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他們到相國寺來做什麼?這相國寺真有 那麼有趣嗎?依她看來,相國寺不就是一間寺廟罷了,可是為什麼開封的人連賣東西都 要到寺廟來賣呢?
蕭盈盈從小在望月谷那種與世隔絕的環境下長大,因此別說是人,就連房子,她都 沒看過像開封這麼多的呢!這教她怎麼會習慣,又怎麼能喜歡呢?
但蕭盈盈什麼都沒說,只是跟在東方無憂身後,一處看過一處、一攤吃過一攤;東 方無憂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雖然有些東西她並不喜歡吃,譬如剛剛那個叫什麼素簽 砂糖的東西,她就不喜歡。
突然,東方無憂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竟然自顧自地往前擠,完全忘了她 身後還跟著一個蕭盈盈,急得蕭盈盈忙大喊:「無憂!你走慢點,我跟不上!無憂…… 」
可是東方無憂完全沒聽見,甚至隨著人群越走越遠。
「無憂,無憂……」
蕭盈盈急了,她慌亂地在人群中找著東方無憂,不過一來她生性嬌怯柔弱;二來她 不喜歡人群,也很少看到這麼多人,更從沒被這麼多人包圍推擠過。是以不一會兒,蕭 盈盈便完全失去方向感,迷失在人群中任人推擠、拉扯,而幾個不懷好意的登徒子便利 用人多的優勢,將蕭盈盈逐漸逼到角落。
「小美人,你住哪兒?迷路了是不是?」幾個男人趨前將蕭盈盈圍了起來。
她驚恐地看著這幾個面貌猥瑣、滿眼淫穢的男人。「你們想做什麼?」
「嘖嘖,這是什麼態度?爺看你好像迷路了,才好心過來,你怎麼用這種態度和我 們說話呢?告訴爺,你住哪兒,爺可以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是嗎?可是爺喜歡你,捨不得讓你一個人回去……」說著,還伸手摸了蕭盈盈粉 嫩的小臉一把。
蕭盈盈嚇得渾身發抖,面無人色,「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你們不要亂來,否 則……否則我叫人囉!」
幾名男子一聽,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個更淫笑著逼向蕭盈盈,「小美人 ,先看清楚,這裡已經不是相國寺了!這裡是相國寺外的錄事巷,你就算叫破了喉嚨, 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什麼……什麼錄事巷?」蕭盈盈回頭一看,果然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竟離開了相 國寺,而現在她身處的是一條極靜謐的巷子,除了一間間門窗緊閉的房屋以外,根本沒 有半條人影。
幾個男子笑得更凶了,「喂!這小美人八成是外地來的,竟然不知道什麼叫錄事巷 !」
另一個人也走上前,色迷迷的眼直盯住蕭盈盈那玲瓏有致的曲線和姣好秀麗的容顏 。「小美人,既然你都問了,爺就大發慈悲告訴你。所謂的錄事巷,就是開封的妓館、 專門讓男人玩女人的地方,所以這兒要到晚上才開張,而且越晚生意越好。雖然現在是 白天,時間也早了些,不過爺不會在乎的,畢竟像你這樣天仙般的大美人,可不是每天 都遇得到的。」
這人說著說著就開始七手八腳地扯起蕭盈盈的衣服,其它人見狀也圍了上來,有的 拉腳、有的按手、有的忍不住就當場寬衣解帶起來。
種種下流舉止弄得蕭盈盈又哭、又氣、又急、又是害怕,心裡很自然地就想到東方 無忌,嘴裡不由得嚷嚷起來:「無忌哥哥,救我,你快來救我……」
這些人聽了更是怪笑連連,「哥哥?對對對!一會兒爺讓你欲死欲仙後,包管你滿 口哥哥、弟弟的叫。」
蕭盈盈一聽更急了,驚懼的淚水掉得更凶。「無忌哥哥,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快 來救我啊!」
幾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瞬間摀住蕭盈盈呼救的小嘴,正準備將她強壓在地上非禮 時,忽然一道冷得嚇人的聲音響起:「放開她!」
「誰……是誰?」
話未說完,便聽得陣陣淒厲的哀號聲傳來,蕭盈盈發現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盈兒,沒事吧?」
乍然聽見這熟悉溫柔的聲音,蕭盈盈的眼淚就像斷線珍珠掉個不停。「我……你… …我以為、我以為……」
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東方無忌心頭的怒氣更盛,他舉起腳便往已躺在地上的那幾 人踢丟,霎時又聽到連串殺豬似的慘叫。
蕭盈盈聞聲,不忍地扯扯東方無忌的手,「無忌哥哥,算了!」
東方無忌一瞪眼,又狠狠踹了一腳。「算了?敢碰我的女人,非讓他們下半輩子都 躺在床上不可。盈兒,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搖搖頭,小手緊摟住他,小臉偎入他的懷中。「我沒事。」
「無憂呢?那丫頭不是和你一起出來的?怎麼你會落單,遇上這些地痞流氓?」
「我不知道,我一直和無憂在一起,可是後來不小心走散了,我又不認得路,就遇 上這些人了!幸好你趕來,否則我……」說著,淚水又不知不覺蓄滿眼眶。
「噓!別說,沒事了!我帶你離開這兒。」
***
「無忌哥哥,這裡是哪裡?好漂亮啊!」站在一片蓊鬱林木和交錯的亭台中,蕭盈 盈驚喜地輕呼著。
「這叫潘楊湖,所謂的潘,指的是宋朝的潘美;至於楊,就是一門忠烈的楊家將了 。」輕摟著蕭盈盈的腰,東方無忌指著清澈如碧空的湖面說道:「西邊這個叫楊湖,據 說是因為上天感念楊氏一門忠烈,所以讓湖水清澈鑒人。」
「那東邊這個是因為潘美做了太多壞事,所以連湖水都變得混濁嗎?」
「應該吧!」他牽著她走到涼亭坐下。「盈兒,你從小就在望月谷長大的,是吧? 」
「嗯!我沒有父母親,是谷主把我養大的。」
「從沒離開過望月谷?」
「沒有,其它人有時候得到允許還可以出去辦事,但是谷主從來就不准我出去。」 她環視著週遭的碧水綠樹。「這是我第一次離開望月谷,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人。」
「我們曾經在大理待過,你忘了嗎?」他意有所指地提醒著她。
她紅著臉點點頭,她怎麼可能忘記呢?在大理時,他幾乎天天要她,有時連洗澡時 也不放過,否則怎麼會有肚子裡的孩子?想起孩子,她臉上露出一抹甜絲絲的笑容,嬌 嗔地捶了東方無忌一下。
「不一樣,在大理我們幾乎都沒出門,可是在這兒,無憂每天都帶著我到處走、到 處玩,我……」
「你不喜歡?」
「不,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
「可你還是不習慣,對吧?尤其今天人這麼多,又差點被欺負,你一定嚇壞了吧? 」見蕭盈盈不答話,東方無忌轉而握住她的手,「盈兒,我之所以帶你離開望月谷,就 是不希望你一直待在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自我封閉。我希望你能看看這個世界,因為你 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沒看過、有很多地方沒去過……」
蕭盈盈搖頭,「不,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但你會是我的妻子,更將是我孩子的母親,我不希望自己要的是個什麼 都不懂、終日自怨自艾的小可憐。盈兒,我要你快樂,你知道嗎?」
她還是搖頭,同時把臉埋入他胸前。「不,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快樂了!我可 以為你洗衣、煮飯,為你生養幾個孩子;你忙的時候,我會乖乖在家裡等你,為你縫補 衣服;我還會……」
他捧起她的臉,低低說著:「盈兒,你是我要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不是煮飯婆, 更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如果要生孩子的話,多的是女人排隊等候。再說,東方世家是什 麼樣的人家,怎麼樣都不需要你這少夫人親自動手做家事。所以,乖乖聽話,和無憂到 處走走看看,我會多派幾個人保護你,不會讓今天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原來,打從東方無忌帶著蕭盈盈來到開封以後,東方無忌便鎮日忙著和杜彧商討母 親的病情,加上他希望蕭盈盈能多開開眼界,開闊心胸,所以便在她調養好身子以後, 要好玩、好動的東方無憂領著她到處走走看看,可是蕭盈盈顯然並不是這麼想。
蕭盈盈咬著唇瞅著他,「人家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去其它地方……」
東方無忌壞壞地用披風圈住她,火熱的唇尋找著她的。「和我在一起?像在大理那 樣嗎?」
她又漲紅了臉。「你……你知道人家不是那個意思……」
「喔?那是什麼?」他低頭堵住她的唇,溫柔地品嚐她口中的甜蜜,大手藉由披風 的遮掩,悄然探進她的衣衫裡,手指熟練地揉弄著她敏感的乳峰。「是這個?還是這個 ?」
他摟住她貼在自己身上,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那早已堅硬昂揚的慾望中心上。
「盈兒,如果你整天和我在一起的話,你會變成小母豬,不停地為我生孩子,你願 意嗎?」
蕭盈盈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但她仍舊知道自己在外面,而且是坐在所有人都看得 兒的涼亭裡。「不……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變成母豬,還是不要在這裡?」
「不要,不要在這裡。」她喘息著將臉藏在他胸前。
東方無忌淺笑著,繼續用披風圈住兩人,下巴抵在她的小腦袋瓜上。「我知道,可 是我現在若起來的話,那可就糗大了!」
蕭盈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小臉紅紅地縮在他懷中,又羞澀又為難地替他 遮掩著。
「盈兒,既然你不想和無憂一起出去,那改天換我帶你去走走,嗯?」
說完,東方無忌牽著她的手,站起身準備回去回春堂,這時他的視線突然瞥到不遠 處一道看似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身影,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