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屑她!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說娶她只為----
她的「床上功夫」一流!
天哪!這是樁什麼樣的婚姻?
而她究竟是誰?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啪!啪!啪!在掌聲中,於月瑩艷紅了臉,眸中有著感動的淚光,在燭火照映下顯現出幸福快樂的摸樣。
"謝謝謝謝……"於月瑩忍不住掉下淚水暗自感謝上蒼賜給她幸福的生活、慈愛的家人。
"姐,你哭什麼?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你要笑啊!笑才好看,哭是會倒楣的喲!"於日昭笑嘻嘻的怪叫,"爸,對不對?""對,對,"於定基忙點頭,佈滿皺紋的眼角,有濕潤的水氣,"趕快許個願,然後切蛋糕吧!"於月瑩依言合起雙手,抵在鼻端,閉起眼在心裡頭默默祝禱……我希望能永遠都這麼快樂。然後她睜開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呼的一下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於日昭趕緊扭亮吊燈,吆喝的叫:"切蛋糕、切蛋糕,我要最大塊的蛋糕,快、快、快。"全家人都在笑,快樂的享用甜甜的蛋糕。
"月瑩,恭喜你終於十八歲了。"於定基放下蛋糕,從口袋掏出個黑色錦盒,"這是我跟你媽送的,你要好好保存喔!"於月瑩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打為,黑色緞面上棲著一隻蝴蝶,鑲金邊的翅膀,艷紅的身子,紅黑藍交錯點綴成耀目的蝶翼,幾顆水鑽是眼晴、是觸角,一副正要展翅飛翔的姿態。
她倒吸了口氣,眼光立刻被吸引了,"好美!"她不由得屏息.深深愛上了它。
"喜歡嗎?"陳雲蘭溫柔的問。
"嗯,我喜歡。"
"那就永遠保存它,記得這一晚,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得你是……是我跟爸爸的心肝寶貝。""嗯!"於月瑩點點頭,淚珠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噁心死了,吃蛋糕啦!別那麼噁心巴拉的。"於日昭受不了的亂叫一陣。
又是滿堂的笑聲。是一個幸福的夜,就連月亮也是圓滿的。
她帶著笑意入睡,杯中擁著她的蝴蝶。臨睡前,她祈禱著----上帝啊!請讓今天的美好永遠……永遠都不要消失。
是一陣撞擊讓她驚醒的,她感覺到有人壓在她身上,她猜是弟弟日昭在惡作劇,睜開眼便要罵人,可入目的卻是個陌生男子的臉龐。
"啊!"她驚恐的尖叫。
那男子伸手摀住她的嘴,聲音冰冷,"叫什麼?是我。你喝醉了是不是?"他口中噴出的熱氣拂在她的頰上,濃烈的酒氣襲進她的鼻裡,強勁的力氣絲毫不肯放鬆。
她只直覺……自己要被歹徒侵犯了。她卯足全力,拳打腳踢。
"你抵抗什麼?"男子惡狠狠的咒罵,大手毫不留情的朝她胸前探去。嘶的一聲……柔軟的衣料被撕裂,殘敗的在他手上蕩來蕩去,他得意的往後一丟,眼裡慾火燃熾,興味的看著她胸前的雷白。
她楞住了,無措、驚慌、憤怒攪和成一缸。屈辱的淚水泉湧,她眼睜睜的著著那男子俯下頭,張嘴往她胸口吻上去,濕熱的唇舌在她胸前游移,輕輕的吻、眷戀的舔……她知道他企圖做什麼,但她不要,他憑什麼這樣對她?她的爸爸、媽媽呢?她的眼珠兒溜轉,發現這裡有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間,她在哪裡?她一定是在作噩夢,絕對是噩夢。
男子突然咬住她的乳頭,輕輕的嚙、淺淺的吸,空出的另一隻手忙著扯開她身上其餘的衣料。她訝然的倒吸了一口氣,那男子是赤裸的,他緊緊貼著她,她可以感覺到他雙腿間堅硬的棍棒,硬得讓她恐懼不已。
即便是夢,她也要反抗。於是,她狠狠的一咬。
男子抽開手,憤怒的瞪她,"幹什麼?你的新招數嗎?""放開我。"她哀憐的懇求。
"你裝什麼清純的樣子?"男子氣憤的睨向她,大手硬是掰開她的腿,"你想玩,可以,但我不奉陪。我現在只想要執行我的權利,而你的義務就是乖乖的合作。"瞬間,他熟悉的將自己滑進她的身體。
"啊!"她驚聲尖叫,但中途被他摀住,屈辱的淚更是氾濫不已.她厭惡的感覺到他的男性在她身體裡發熱膨脹,為何她會遇到這種事呢?她絕望的閉上眼,祈禱她能挨過、忍過。
男子的氣息呼在她耳邊,"你叫這麼大聲做什麼?想讓全屋子的人都知道我們在幹嘛是嗎?別可笑了,你這個樣子好像第一次!"可,她是第一次呀!她想叫,但男子已經開始動作,下半身有規律的推動她的臀部。
唉!為時晚矣!她從命的咬住唇忍受,期盼他能快快逞完獸慾。但她卻無法不感覺到,那接觸的動作並不痛苦,而是一種她從未經歷過的滋味,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帶來陣陣愉悅,讓她無法討厭。但她怎麼能喜歡呢?這種感受是這過份的男子帶來的耶!
"叫啊!你怎麼不叫了呢?你不是一向很會叫的嗎?"男子移開手,催促的說道。
她頭兒一偏,抵抗的更用力,咬著唇。
"隨便你。"男子撐起手,更快的挺進,加速的喘息顯示他的快樂。
她感覺到一種屈辱,感覺自己清白的身體受到了玷污,她恨,恨身上這個恣意的男人。終於,他使出最後一擊,將帶著生命的種子送進她的體內深處,然後他鬆懈的呼了口氣,滿意的癱倒在她身上調整氣息。
"我要好好睡一覺,下午兩點叫我起床。晚上我不回來吃飯,去告訴陳媽一聲。"他懶洋洋的交代。
他把她當什麼了?她也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你怎麼能……怎麼能……"她咬牙切齒的說,泣不成聲。
"怎麼能如何?"男子撐起頭,毫不愧疚的瞧著她淚眼朦朦的模樣。
"怎麼能強暴我?」她尖叫控訴。
那男子先是一楞,接著仰頭哈哈笑了起來。
"笑什麼?"她怒問,使勁掙扎,推開他,徹底脫離他的身體。
那男子滾到一邊,滿眼笑意,"襲安,這是我最近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她跳下床,怒目憤瞪,扯下床上的薄被遮住自已的身子,"我不叫裘安,我叫於月瑩,而你剛才強暴了我。"她吼著強調,手指不客氣的指向他。
男子的眼眸冷了下來,"你當然叫於月瑩,別鬧了,我喝了一夜的酒,很累了,就算你剛好沒心情應付我,也沒必要和我玩遊戲,何況做都已經做了,又沒少你一塊肉,你計較什麼?"他放鬆的躺回床上,毫不避諱自已的赤裸,擺出自然的睡姿。
她氣極了,真想立刻殺了這無恥的敗類為社會除害。"你該死!"她咬牙恨道,雙眸環顧室內找尋武器,掃過鏡子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如她一般裸著身體包著薄被,眼睛也含著一點訝異,她忍不住靠近仔細一瞧,那人是誰?那人是誰?不可能是面鏡子吧?但那人做著與她同樣的動作,這是惡劣的玩笑嗎?她遲疑的伸出手……再伸……碰觸……是冰涼的鏡面,不是溫熱的人體!她突然頓悟這個身體不是她的。"啊!"她雙手抱住頭,放肆的尖叫。
"搞什麼……"男人驟然彈起、正好瞥見她抓起桌上的象牙擺飾,朝巨大的穿衣鏡砸去。
匡----當!水銀鏡面破裂灑落一地,卻沒傷到抱頭尖叫的佳人。
"你瘋了嗎?"男人怒不可抑,突然轉為驚異的臉。因為,她突然身子一滑,軟倒在地,宛若死了一般!"沈先生,我們懷疑尊夫人是得了失憶症。"醫生慈祥的告知。
沉思源不信的睜大眼,粗聲喊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嗎?這太荒謬了,她頭好好,又也沒撞到又沒受傷,怎麼會失憶?""應該是心理因素,沈先生,你知道尊夫人最近受了什麼刺激嗎?"醫生仍然不慍不火的問。
沉思源兩手一攤,坦承道:"我毫無所知。"醫生瞭然的點頭,"那你打算怎麼辦?"他移近椅子,一肘支在桌上,上半身向前傾,"我沒空照顧病人,你們醫院裡還有床位吧?"醫生淡然的搖頭。
"那麼你推薦幾間精神病院給我吧!"醫生還是搖頭,"不需要,尊夫人很正常,不用住院。"他皺眉,"這哪算正常?她的外表看起來二十八歲.腦袋裡裝的卻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孩思想。""耐心點,沈先生,尊夫人隨時都會恢復的,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你這個丈夫的支持。"沉思源重重的啤了一聲,"那女人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支持,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她還是會活得好好的,她根本是株踩不死的雜草。""沈先生.你太高估尊夫人了,她是個脆弱的女性。""脆弱?"他眼兒一翻,"哈!這是我活到這麼大,所聽過最離譜的笑話。"但當他踏進病房.看到潔白的病床上坐著一個淚人兒時,他真的覺得她的確是脆弱的。"裘安?"他的語調不禁放柔,但心中也暗恨自己在發什麼神經病.他對她何須溫柔?於月瑩抬起頭,淚眼朦朦中認出了他就是今早侵犯她的男人,不禁警戒的往後退,直到背抵住床桿,"你是誰?"她像只受驚的貓兒,連聲音都沙啞了。這讓他又起了憐憫之心,搖頭暗暗歎息----僅僅差了十年,怎麼是如此不同的人可憐小貓與風流悍貓。他低下頭俯視她,第一次覺得妻子楚楚可憐,說來可笑,都已是在一起六年,結婚三年的老夫老妻了,他怎會還有意外的發現呢?"我是你的丈夫,沉思源。"他故意雲淡風輕的說。
於月瑩倒吸了一口氣,立刻搖頭:"不可能,我沒有結婚,我不認識你……"沉思源肯定的打斷,"我是你的丈夫,在泰國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干……干泰國什麼事?"他眼一斜,"你還沒搞清楚嗎?這裡不是台灣,是泰國。"她不信的立刻往窗外瞧,藍空白雲下是片片綠意,膚色黝黑的人赤腳走在路上,再不遠處是一條河,河岸邊有三隻大象在散步。就她所知,台灣只有兩隻象----林旺跟蘭兒,而且都在動物園裡。那麼,這裡的確是泰國了,那她是怎麼來的?她的家人呢?她不要孤獨一個人的漂泊在異國,當個陌生人的老婆!悲苦湧了上來,她無意克制,任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滴滴灑落。
"別哭!"他煩躁的搖頭,"別哭,你是不會哭的,記得嗎?」
於月瑩哪有心情理他,索性將臉埋進枕頭狠狠的哭泣,讓悲傷的聲音傳得遠遠的。沈恩源不知該如何阻止她的悲泣,煩躁的抱胸在房裡徘徊,聽著她一聲聲抽泣,愈來愈嘶啞,終於忍不住回到床前。
"別哭了,你要什麼都可以,黃金戒指、鑽石項鏈、勞力士表……"於月瑩哀傷的抬起頭,"我要媽媽,給我媽媽。"沉思源懊惱的抓住她的肩,"誰知道你媽在哪裡?你別再哭了!"於月瑩憤恨的瞪著他,"放開我,你這個色狼。"他不禁加重手勁,非常不高興的宣告,"我是你的丈夫,合法的丈夫,我對你做的事是天經地義的,錯的人是你,是你把我這個丈夫給忘了。"她吸了吸鼻子,無法否認他的話,問又不能承認他的所做所為是對的。對她來說.一個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她要如何認來做丈夫?"我要回台灣,我要找我的家人。"她要回去熟悉的世界,那裡才有令她心安的人事物,那裡會有她的爸爸、媽媽照顧她,告訴她別怕,有他們在,她是安全的,絕對不會受到傷害。是的,只有回去是正確的。誰管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她丈夫,說不定他是個腐敗的爛人。正用滿口的謊話來欺騙她,誘使她相信兩人是夫妻。
"不行。"他斷然拒絕。
於月瑩眸中冒出火花,尖銳的質詢,"為什麼?"他一定是怕她見到她的爸媽,從他們口中知道實情。"你下流!"她痛罵,張大口就往他的手臂咬去,她的力道十足,似乎想將她的恨意發洩在齒牙之間。
"放開!"他大吼,推著她的頭顱。
她硬是不放,抬頭用那雙燃滿憤恨的眼眸控訴他,彷彿他是她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她那眼神讓他的胸口莫名悸痛,結為夫妻三年,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有情緒的眼神,她對他向來是冷漠嘲笑的,如今卻針對他滿盈了恨!原來她還有這一番面目,而這是他從不知情的,想到此,他不由得氣了起來,他氣她還擁有太多他不知道的心思。
啪!衝動之下,他一掌揮過去,但馬上又後悔了,只是,想道歉的心思在看到她更憤恨的臉龐後,又在瞬間消失。對她,他何需道歉,她只不過是他花錢買來的玩物。
"醫生?"他向門口吼:"不管是誰,快給我進來!"應門而入的是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輕醫生,在著到情況後,無措的楞著。
"這女人發瘋了,把她給我弄走。"一他感覺到她咬得非常用力,"還不快去!"年輕醫生慌張跑開。
他忍不住回頭威脅,"再咬啊!再咬我就把你關進精神病院。"他的話聽在她耳裡只引起更深的怒火,她知道她毋需怕他,不管是台灣還是泰國都是有法律的,法律會保護她,她是正當防衛,而且知道的人愈多愈好,最好每個人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打算害她。病房湧進了一批人,有醫生、有護士,其中較年長的醫生立刻命令,"把鎮靜劑拿過來。"一群人什麼都沒問,就一擁而上把她的手腳抓住,看著針筒愈來愈靠近,為了表示抗議,她不得不鬆了口。"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回台灣。"針頭已然插進她的手臂,她無法反抗,只能不甘心的睜眼朝醫生說道:"救我,他不是我丈夫,我不要……"再也支持不住陷入黑暗中。
醫生撥出針頭朝向他,"沈先生,你還好吧?你的手都流血了,跟我來,我來幫你消毒包紮。"沉思源皺著眉頭跟著醫生,"她這個模樣還要多久?"他不喜歡妻子變得這麼瘋狂,還視他為敵人,他需要的是以前那位出門是淑女,在床上是蕩婦,而且不會惹麻煩的妻子!
"答案只有天曉得。"但該怎麼做,他自有打算。
於月瑩再度醒來,又是處在一個不同的地方。她忍著頭兒昏眩,勉強支起上半身環顧.她記得這個房間,尤其是身下的這張床,她就是在此處"失身"給那個可惡的男人。
床突然變得噁心且令人難以忍受,她的身子一滾想要遠離,即使因此墜落床下她也無妨。門陡然打開,一名穿著連身灰袍的胖婦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夫人、夫人,你有沒有受傷?"胖婦人擔心的扶起她。
"夫人"這名稱聽起來格外刺耳,在在提醒她喪失了十年的記憶,她的身體有婦人的嫵媚成熟,可內在卻是個十八歲稚嫩的女孩,這是怎麼荒謬的事?為何會發生在她身上?"不要叫我夫人。"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無法接受自己會是那男人的老婆,那男人有權利碰她身體的每一處,"這不可能是真的!"她下意識的搖頭否認。
"什麼不可能是真的?"
她轉頭瞧著慈祥的胖婦人,彷彿有母親的味道,讓她冒出了一絲希望,她緊緊攀住胖婦,"告訴我,我是誰?""夫人,你怎麼了?難道真像先生所說的,生病了嗎?」
"先生"兩字緊扣住她,像是戴上枷鎖似的,"你說的先生是誰?是我的丈夫嗎?"胖婦人點點頭,"當然,老爺還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不!她不信。
她激烈的搖頭,"你們是一夥的,對不對?你們串通起來騙我。"她陡然後退,倉皇的站起身。
"不是的。"胖婦人搖頭。
"別想。"於月瑩眼中冒出堅定的神采,"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她突兀的邁開腳步奔出房門,她要逃開,逃開這個陷阱,只要出了這鬼地方,外頭一定有人會好心的幫助她。但屋子真大,長廊像是沒有盡頭,每扇門都像是出口,她一扇扇的打開。像瘋了般。
"夫人,不要這樣。"胖婦人跟在後頭著急的阻止。
"你別想阻止我。"她叫道,一扇扇門後都是失望,她索性跑到盡頭,來到一個寬敞的大廳,那裡有真皮製的豪華沙發,鍍金鍍銀的擺飾,頂上是琉璃制的豪華掛燈,牆上是抽像派畫作,但有門,有一扇銅鑄大門。她直衝向前,砰的打開門,邁出三步後人就楞住了。熱風一陣陣吹襲。
沒有街道、沒有其他的建築物,也沒有可能好心的路人。眼前只有一望無際的樹,還有奔放鮮艷的花,但不管是什麼,都是陌生的物種,不是她熟悉的城市裡會有的景物。她的頭一陣陣昏眩,絕望的領悟自已是徹底的孤立無援,她如沉溺在遼闊的大海中,在黑暗裡沒有救星。她失神的往前走,赤裸的腳踩在石頭地上,她完全不覺得痛、不覺得燙。
"我該怎麼辦?"她喃喃自問,紛亂的腦子裡什麼主意都沒有,全部塞滿了問號。
"你在做什麼?"沉思源奔出屋,攔腰將她抱起,心裡非常憤怒她像個白癡一樣的踩在熱燙的地上,她想傷害自己嗎?這是苦肉計嗎?沒那麼容易。他不是個心軟的人。
於月瑩茫然的眼移到他的臉龐,"你是誰?"她像迷路的孩子在問陌生的路人。
"我是你丈夫,沉思源。"他不耐煩的應道,轉身抱她回屋。
"既然你是我丈夫,為什麼不幫我?我只想回家呀!"她悲傷的把眼閉上,流出淚水,她只覺得她的處境好慘,唯一能求助的人竟然是讓她失身的陌生男人。
"這裡就是你的家。"他輕輕把她放到沙發,但她臉上的楚楚可憐牽動了他心中的柔情,他發現他一點也不厭惡妻子的這種表現,可惜他認識的妻子是堅強得從來不哭泣的。
於月瑩睜開眼,"不!我的家在台灣,我爸爸、我媽媽,還有我弟弟日昭都在那邊。你是我丈夫,你應該知道的。"但沉思源只是凝望她,沉默的沒有任何回應,他心裡一直想著,為什麼他從沒聽妻子談起家人,也老是避開這個話題,這到底是為什麼?"你說話呀!"他深不可測的表情像是知道某些內情,"如果你是我丈夫就應該知道。""他們愛你嗎?"他不得不問,想起與妻子相遇的情況,他不由得懷疑起她的家人並不是好東西,如果……她真的有家人的話。
"他們當然愛我,我爸媽還送我一隻蝴蝶……咦!我的蝴蝶呢?到哪裡去了?」她慌張的問,她記得昨晚抱在懷裡……不!是十年前。或許它已在漫漫的歲月裡丟掉了……她想到此,不由得想哭。
"它在你的珠寶盒裡。"像一陣細雨淋在乾涸的土地上似的,她彷彿拾回了幸福的一部分,她真誠的說:"謝謝!"而這句話競讓他感到莫名的愉悅,以前,他的妻子也常謝他,尤其是當他送了珠寶、名牌服飾後,她總會摟著他的脖子親暱的貼上身體,嗲著聲音說:親愛的,謝謝你給了我這麼特別的禮物。然後甜蜜的送上香吻,有技巧的逗弄他。
那時候,他也高興、也得意,卻不是這種愉悅,那是一種自得,表示他也可以供給她物質上的享受,而不會輸給其他男人,也讓她不必再犧牲她的尊嚴……他不願想起,甩頭忘了吧!那些往事並非光榮,而且他也已經決定不再在乎了,轉回心思,他訝異自己對同一個人競會有這般天壤之別的感受,這絕對是外頭天氣太熱的關係。
"沒什麼好謝的,我很奇怪你會喜歡那種寒酸的玩意兒。"他就是忍不住要貶低引起她友善的東西。
"你怎麼能這樣說?那是我爸和我媽送我的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她怪他有眼不識泰山。
十八歲,又是十八歲,在她十八歲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認識她至今,從沒聽過她提起家人,也沒看過有任何親戚來尋找她,他很想告訴她別對"台灣的家人"寄望太多,因為恐怕她十八歲之後是慘遭家變,不然,她不會落到淪落風塵的地步。
"你真的是我丈夫?"她忍不住懷疑。
"當然。"他打開几上的雪茄盒,撿了根雪茄。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爸媽的情況?"她氣惱的看他淡然的打火點煙,「你愛我嗎?」她突然問。
他嚇得停住動作,五秒後才回過神來,"你愛我嗎?"依舊是淡然的口氣。
於月瑩當然搖頭,"我不認識你。"她有最充分的理由。
"那你剛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認識我一下。"他悠悠的吐出一口白煙,化成圈圈往上飛揚,"我叫沉思源,在泰國算是個名人,有錢、有勢,人也長得俊,是你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男人。"她抹乾淚,瞇著眼,真的開始仔細打量他,她是不清楚他多有錢、多有勢,但他的長相倒是不差,四方的臉有稜有角的顯現出魄力,勘黑的皮膚配上濃眉大眼,自有一番懾人的威勢,高大的塊頭像大熊般顯現力量,他該有一七五公分,七十多公斤重吧?他不是文質彬彬的小白臉,沒有溫柔體貼的昧道,倒像街頭逞兇鬥狠的流氓,黑社會裡的角頭老大。他是不難看,卻稱不上美,他可以說是俊男,但長得卻更像是天生的壞人。怪不得她一見到他就認定他是歹徒,是個使盡下流主意的小人。
若他真的富有,那無論他長得多兇惡,都會有女人倒貼的。
"你為什麼娶我?"她想知道他們兩人的戀愛史,他們之間是否曾有地老天荒,此情不渝的纏綿悱惻。他只是談笑,"拜你的功夫好。"看她眼中希冀著羅曼蒂克的愛情,他只覺得好笑,什麼是愛、什麼是情,不過是為了錢,為了生存而醜惡存在的伎倆。
"什麼功夫?"
"床上功夫。"
啪!於月瑩怒氣沖沖的揮出一巴掌."你無恥、你下流.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他偏頭,氣憤的咬牙,"你媽沒教過你,千萬不能打男人,尤其是丈夫嗎?"她不馴的抬起頭,"你根本不是我丈夫……啊!"她驚覺自己已被他壓倒在沙發上,四肢慌亂的掙扎無效後,她放聲尖叫:"救命……"是一個更響的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她震驚的撫臉瞪著他,但心中卻覺得好害怕,身子不由得畏縮起來。他就像凶性大發的猛虎,壓在她身上隨時可奪去她的性命。
"沒有人……沒有人可以打我巴掌,尤其是你,你算什麼東西?有沒有記憶都一樣。"他想起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害他因而亡命天涯,讓他淪為笑柄,雖然他已經不在乎了,但現在她卻挑起了那些醜陋的往事。還敢打他巴掌!他的怒氣全都爆發了。
他突然跳離她的身體,把她扯下沙發,再一路拖著她踉蹌的穿過長廊,"不乖的小孩就要受罰,下次再犯,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他冷聲警告。
她不安的稍稍掙扎,"你要做什麼?我們不是夫妻嗎?"既然是夫妻,為問他不念她的情況特殊,不念彼此之間的舊情呢?"我們可不是普通的夫妻。""你是什麼意思?"她直覺的想到,"你不愛我?」
"沒錯,我是不愛你。"他把她拖進房間。往床上一扔,"當初是你求我娶你的。"他快速步出房門。
她沒想追出去,只是震驚的叫:「這是不可能的!"她太瞭解自己了,她怎麼可能會放下自尊,去求那惡霸又低級的男人娶她呢?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不可能啊!"你最好接受事實,還有,快給我冷靜下來。"他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她聽到落鎖的聲音,心突然被恐慌攫住了,她跳下床來,用力捶打著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門外傳來沉思源冷冷的聲音,"先想清楚你自己的立場吧!"漸行漸遠的是狠心無情的腳步,於月瑩的淚水又無助的串流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