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舞雨一手拎著咪咪的籠子,一手拿著望遠鏡,坐在對街的機車上觀察著麵店內的動靜。
沒想到今天有了一項重大進展,范媽媽知道後一定會很高興的,而她也好交差了。
她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前方的人,深怕一個閃神或不注意,就會錯過什麼精采的畫面。
不過,修堯哥怎麼始終不給面子的緊繃著臉?還是學姊的風度好,面對修堯哥的臭臉,總是笑呵呵的像在逗著他。看樣子她倒挺怡然自得的嘛!
說來也真奇怪,為什麼每次修堯哥和學姊在一起就會使性子?他不該是這種人才對啊!難道他對學姊……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就太好了。真希望能早日卸下這種累人的差事,菩薩保佑!
"小舞!"
這種飽含怒氣的兇猛聲音不就是……
小舞側過臉,姿勢不變的愣住了。
"二哥!"連安靜的吃著紅蘿蔔的咪咪,也被他那恐怖的叫聲給嚇得到處亂竄。"你……你嚇壞咪咪了。"其實是她自己被嚇到了。
她這些哥哥們一定是天賦異稟,所以不論她身在何處,他們都能隨時隨地找到她。不公平!她為什麼沒有這種特長?
闕尚火那一八五公分的魁梧身材背著光,直拖到天邊的影子完全籠罩住她。縱使他的臉部隱在暗處,小舞也能清楚看到他額上的青筋在抽動,狹長犀利的眼睛在冒火,挺直的鼻子正呼出濃濃的氣息,那張性格的嘴巴更是緊抿成一條線。
總而言之,他又氣壞了。
"能告訴我莎藍又做了什麼嗎?"他和娃娃誰重要?闕舞雨不斷在心裡衡量著。最後,她作成決定──還是娃娃交代的事重要。
所以,她又回復原狀繼續觀察,以便晚上做成報告。
"如果你再不把她帶走,我一定會宰了她,並且將她碎屍萬段。"闕尚火堵在妹妹的望遠鏡前,言之鑿鑿地恐嚇她。
"請便。"她斜傾著身於,繞過他繼續觀察。
"小舞!"
"不要吼得怕人家不知道你在這裡好不好?"小舞氣憤的放下望遠鏡,因為她所觀察的人已經走了。恨恨地、緩緩地回過身,她眼睛冒火的瞧著眼前擺明了亟欲殺人的闕尚火,終於開炮了,"到底又是什麼屁事啦!?"
"下次再讓我聽到你用這種字眼對任何人說話,我一定揍得你整整一個月下不了床。"他把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又要訴諸武力了嗎?"原本坐著的小舞火大的跳起來,"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每次你和莎藍吵架,就把罪怪到我的頭上!而莎藍也責怪我不該硬要她幫這個忙。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到底要怎麼做,你們才會高興!"
難怪爸媽要替二哥取名尚火;他鐵定一出生就是頭上帶著火、冒著煙,才會這麼不可理喻。
"你不會聽她的要求把她帶走啊!"闕尚火沒想到那個固執、不可一世的女人也會向小舞抱怨。
"拜託好不好,我現在沒時間也沒精力幫你找另外一名優秀的設計師了,而且你的脾氣又比一般人來得暴躁。你能不能委屈點,先住到大哥或三哥的別墅去,等莎藍幫你裝演好後,再回去批評指教?"她只求他能同情一下他這個疲於奔命的妹妹,不要再為難莎藍了。
"不行!"他不妥協,"房子是我的,而且我住不慣別人的地方。"
這倒也是。她差點忘了,她這個哥哥是個曠宇宙、世界之超級大潔癖了。再則,她一定是氣昏了,才會忘記二哥根本吃軟不吃硬,想要用強硬的方式逼他妥協,除非地獄結冰。
"好,好,麻煩請告訴我,莎藍這回又怎麼了,我好想辦法替你們排解。"除了低頭以外,她已別無選擇,誰要地做慣了委屈的妹妹。
"她堅持要在主臥室裝面大鏡子。"
什麼?"望遠鏡從小舞的手中墜落地上。她沒聽錯吧!
"你聽到了。我限你在三天內解決這件事!不然,你就等著替你的朋友收屍。"闕尚火氣沖沖的丟下他的威脅。
莎藍真有種,明知道鏡子是二哥的大忌,她竟然……。難怪二哥暴怒得像只噴火龍!小舞咯咯地、慢慢她笑出聲,而且越笑越開心。自從三年前,他那比大哥、三哥略遜一籌的臉被劃了一刀後,原本就不開朗的他更是拒絕照鏡子了。
"還有別的事嗎?"小舞笑意猶存,偷覷著旁邊怒火中燒的人,深恐他發現自己不經意的笑容。
"有。"他的口氣和緩了不少。只要不扯上那個固執的女人,及那面令人惱火的鏡子,他的火氣便不會那麼旺盛了。"雲天集團"有麻煩,所以我要你安排一個人放毒,好藉機安排人進去保護他們的計算機,你到底找誰進去了?"
"我那位天才學姊曹子婕啊!你應該信得過她吧。"小舞嘲諷的暗示他以前曾對地做過身家調查。
闕尚火因為她的語氣而慢慢的皺起濃眉,"小舞,你最好記住,這次我讓你單獨行動,並不表示你可以為所欲為,這點你最好給我謹記在心,少玩這種無聊的跟蹤遊戲。"
"是!我知道幫助范家為主,協助娃娃完成任務為副嘛。"識相點,別和他一般計較。小舞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離開前,他又狠狠的用凶光瞪了她一下,才硬擠出一絲絲闕家兄長式的關懷,"自己小心點!"
"好。"她有點感動的瞪著那僵硬、卻十分挺拔的背影喚道:"還有,請告訴莎藍"好自為之"啊!"
說實在的,二哥長得雖然不帥,卻是她三個哥哥裡面最性格、最善良的一個。唉!火藥般的暴躁性子只是他的保護色,其實他是個心軟得像豆腐的傢伙。
小舞知道二哥只是說氣話,而他之所以千里追蹤的跑到她面前大動肝火,只因為倒霉的她剛好是他妹妹,也恰巧是他在台灣唯一的親人。沒有人比闕舞雨更能瞭解闕家三兄弟了,二哥知道她會、也"必須"容忍他。當然,只要不過分的話。
所以幾經思索,小舞還是決定不理會他們的事。
事後二哥當然會找她算帳啦,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絕不會宰了莎藍。
***
真的很奇怪,為什麼有人一直想解開她替范家機密文件所設定的密碼,難道范修堯所懷疑的人也是個計算機天才?
她是不是該做點手腳呢?
"采依,情況如何?"范舒荷踱進白家的計算機室,關心的詢問著。
"我們兩個的實力在伯仲之閒,"程采依欣賞的說出她的感想。"不過依她這種解毒的速度,說不定再過幾天她就能完全掃除病毒了。"
再也想不到她正好利用范舒荷所交代的任務,實行范修堯所要求的協助──清查並監督范家所有的計算機系統。程采依覺得自己好像雙面人。唉!做人難,難做人哪。
"不會吧!"范舒荷憂心的坐在她旁邊,"小舞說大哥和子婕姊仍處於春秋戰國時期,所以絕不能讓她太快就完成工作了。"
真有這種人嗎?在白家的計算機系統裡放了一堆病毒,只為了成就一樁好姻緣。程采依不敢領教的笑笑。
"放心,我還沒認真的開始設計病毒,之前那幾個是我大學時代玩的,最近這些日子我又設計出幾個帶有密碼鎖的病毒,要解這種毒必須耗費一段時間,而且不會損及數據,你可以安心當你的孕婦了。"程采依保證的說道。
范舒荷不懂計算機這玩意,可是她知道她可以信任采依,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把大哥辦公室裡那套極機密的網路密碼給了采依,讓她放置病毒。
"依你想,我是不是該叫小舞在台北的辦公室裡做點手腳,好早日達成任務?"
"譬如說?"她真服了這些不擇手段,只求達成目的的范家人。
"譬如破壞子婕姊辦公室那條網路線啊!"有關這點她早就調查好了。"整棟雲天大樓只有四部計算機是銜接我大哥那套網路系統:一部在二哥修倫那裡:一部在維修部──也就是子婕姊那兒;另外兩部則在總經理室,分別由大哥和他的秘書在使用。"
"你想讓曹子婕和你大哥一起工作,好日久生情是嗎?"看來雲天企業的系統不被她們搞垮,她們是不會甘心的。
"你也覺得這方法可行?"范舒荷有些擔心的詢問著。
"只要你想做的,好像沒什麼可不可行的。"程采依打趣的瞅著她笑。
"紅狐!別取笑我了。我很怕我任意妄為,不小心毀了大哥寶貴的數據,那就慘了。"這丫頭總算有點良心。
"儘管放手去做吧!在放毒以前,為了預防出錯,我已經備份了二套資料交給老大,我相信老大一定把它鎖進保險庫裡了,所以除非"雲天盟"解體,不然你家的秘密數據絕對安全無虞。"
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她?雲天企業的內部似乎有人在搞鬼,而且這人好像有竊取秘密資料的嫌疑。這人到底是誰?是曹子婕嗎?不,既然舒荷信得過她,就應該不會是她。
看來這幾天她必須幫雲天特別留意一下。
"真的嗎?"她不安的心似乎舒坦了許多,"浩庭怎麼沒告訴我這件事。"
"因為老大還沉溺在當爸爸的喜悅中,太高興了呀!"程采依好玩的逗著她,沒想到范舒荷真的羞紅了雙頰。
"別儘是取笑我了,哪天要是你結婚、懷孕了,看我不加倍討回來才怪。"
"很難會有那麼一天。"程采依的雙眸倏地變冷了。那冷冰的感覺,讓范舒荷的心也跟著發顫。
"胡扯,"她輕輕的反駁,"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我們不談這些。"程采依凝著冷艷的臉,淡淡的要求。
"采依……"
"舒荷,如果你是我的好朋友,就不要為難我。"程采依心裡的結打得太死了,沒有人能打得開,而她也無心再試了。
"我是你的好朋友,可是我一定會為難你,因為我不要你一個人孤單的過一輩子。"必要時,她也會像老媽一樣"不擇手段"的推程采依一把。
"別說了!"程采依有絲怒。"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錯。"
"當然有,只不過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嘔……談……嘔嘔……"因為她又害喜了。
程采依原本不悅的心情,在看到她那副怪樣子後,全都急速地煙消雲散了。
"我看你還是快去洗手間吧!"她催促著。
程采依那恨不得范舒荷趕快離開的語氣,真叫她生氣。不過,她沒時間和采依計較這些了……因為她已經快吐出來了。
嘔……嘔……嘔……
***
所以說:"國之將亡也,心生妖孽。"此話果真一點兒都不假。
曹子婕蹲在牆角,兩手各抓著一截網路線,不停的歎氣。只因它們原本是連在一起的,這會兒卻變成了兩截,而且是絕對無法修復的兩截。
心裡的懷疑逐漸定型,難怪她總覺得解好的毒無端端的在第二天又跑出來,不然就是衍生更多,況且那病毒又不是一般市面上所找得到的,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製造的。
"你又找不到咪咪了嗎?"阿德按照往例,一大早就過來巡視她的工作成果,順便看看她是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她實在不想再歎氣了。
阿德那黝黑、略帶孩子氣的臉上綻出了笑容,"我從沒聽過曹子婕小姐這麼沒精神的聲音喔!"
很好!目前她就是需要阿德這種活潑、爽朗的聲音來振作一下士氣。
"你先告訴我,銜接這套網路系統的計算機,分佈在哪幾個部門?"老天保佑,不要讓她的噩夢成真。
"天啊!"阿德也看到那兩截被割得慘不忍睹的網路線了,"難怪你的心情不好,換成是我,早就休克了。"
她沒好氣的瞪著他,"謝謝你好心的安慰,請告訴我答案好嗎?"
"答案?"阿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直到曹子婕揮了揮手上的線才恍然大悟。"喔,對了!你問我這套網路系統銜接的部門。據我所知,只有三個地方:就是這裡、財務部和總經理室。"
總算有救了!"能不能告訴我,財務部是誰管的?"
"是總經理的弟弟范修倫啊!你那天不是才跟他一起吃飯嗎?"
修倫!太好了,這下子有救了。
"子婕!我那套網路線被──"范修倫從大老遠的門口,一路淒慘的喊進曹子婕的工作間,直到他看到那兩張憂愁的臉孔,和那條被破壞得十分徹底的線路。
"你也是……?"曹子婕不可思議的搖著手中的線,問道。
"一定有人在搞鬼!"范修倫擠走阿德,臉色相當凝重的靠在曹子婕的身邊發愁,"不知道老大那裡有沒有被破壞。"
"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這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建議了。
"你真幽默,這幾天我家老大脾氣相當不穩定,而且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連續三天沒有約會。基於這種異常現象,我決定不上去送死。"他渴望的看著她,不惜破壞形象的苦著一張俊臉。
"他不會是被甩了吧。"自從那天吃飯鬧得不歡而散後,數來已有兩天沒看到他了。唔,還真有點想念他生氣的樣子哩。
莫非她有被虐狂?曹子婕不自覺的淡出笑容。
"別開玩笑了,他會被甩?"
"你們范家的少爺哦──"曹子婕不斷的搖頭,以表示她的不苟同。
"都是體貼的美男子。"范修倫伸手就要攬住她,卻被她眼捷手快的擋了回來。"只有你不識貨。"他沒好氣的歎道。
直起身,曹子婕不知該氣或該笑。看樣子他是真的打算把范修堯丟給她了,所以她也只好準備再度去面對她的死對頭了。唉!她怎麼會有想念他的怪念頭?
她八成是瘋了!
"把我丟給一個情緒陰晴不定的男人,可不是體貼美男子的表現喔!"認命的揮揮手,曹子婕不忘留下她的諷刺與不甘。
曹子婕沒時間也沒心情停下來欣賞這層樓別緻、特殊的空間設計,便直接走近秘書室敲門。
只意思性的敲了一下,她便探頭進去;看到只有男秘書在時,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查理,我可以借看一下你的計算機嗎?"她溫柔的問道。
"曹小姐,請進。"查理熱情的邀她進來,即刻起身讓出位子。身為總經理的秘書,他當然知道曹子婕是負責哪一部門、什麼工作,而且她的權限有多大。因此,該配合、怎麼配合,他心裡自有分寸。
"謝謝!"曹子婕飛快的走近他的計算機,蹲下身子,"你這網路線和隔壁間那台相通嗎?"
"隔壁?"他不懂她問的是哪一間。因為秘書室的左邊是總經理辦公室,右邊則是會議室,所以他實在不清楚她的問題。
"就是總經理室。"太好了,網路線沒被割。如果按一般情況而言,查理的計算機應該是銜接范修堯的。
"是和總經理的計算機相接的。"她蹲在牆邊做什麼?查理好奇的彎著身子。
"好,謝謝你。"得到她要的答案後,曹子婕沿著線路一路察看,直到她碰到另外一扇門,"這間是?"
"從那扇門過去就是總經理室了。"查理絕對是該答的答,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會多。
有范修堯和范修倫這種花心上司,雲天企業的確需要這種寡言的秘書人才。曹子婕佩服自己在這種非常時期,還能想到這種非相關性的問題,真是太無聊了。
"查理,謝謝。我可以直接過去嗎?"她扶著門把比了比隔壁。
"總經理再十分鐘後要開業務會報,所以他現在正在休息。"查理據實以報。
"休息?現在才剛上班不久啊!"曹子婕啼笑皆非的嘲諷著。
"應該說是閉目養神,因為這會一開就是一個上午。"衝著她的訕笑,他覺得有替主子澄清的必要。
"好吧!十分鐘就夠了,我先過去了。"好員工!她暗暗的讚道。
"可是……"他想阻止她,因為總經理休息時最痛恨被別人干擾。
"我會很小聲、很安靜的,像只準備偷吃魚的貓。相信我,即使是大象,想在這種長毛地毯上製造聲音,都是相當困難的。"既然如此,她只有先檢查線路的狀況,等下午再找個時間告訴范修堯好了。
她必須盡快讓范修堯知道網路線被破壞的事。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她也沒有時間重新拉一條網路線了。最近她又發現了幾個鎖碼型病毒,這種病毒相當棘手,不僅耗費的時間長,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把范修堯那些重要的數據全都毀掉,實在大意不得。
該死的是,那些備份磁盤又受潮了,根本無法使用,如果數據盡毀,一定會為雲天企業帶來不小的麻煩,光是重新建檔就得花掉一年半載,更別計算那些浪費掉的時間成本和人工成本。
順著線路,曹子婕越過了門,慢慢的挪近范修堯的大辦公桌。
奇怪,為什麼只有她和修倫的網路線被破壞?曹子婕坐在地上,背靠著牆沉思。如果她側過頭,正好可以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大皮椅內養精蓄銳,而且已經意識到領地被入侵而逐漸醒來的范修堯。
可惜她想得太入迷了,沒發現到范修堯已張開眼睛,並發現坐在地上兀自發呆的她了。
"曹子婕!你在這裡幹什麼?"只要看見她,他的情緒便會失控,而且變得相當不可理喻。
咚!她的心突然劇烈的跳了一下,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被他突來的吼聲嚇了一大跳。
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後,曹子婕笑吟吟的爬起來面對他,笑道:"想事情。"
"想事情為什麼跑來這裡!"他深深的鎖著眉頭,不悅的瞪著她,原本培養的好情緒,這下子全都煙消雲散了。
"有你在旁邊刺激,我才能發現問題嘛!"他又在瞪她的衣著了。"好了,我馬上消失。不過,下午請留一點時間給我,我想和你討論些問題。"曹子婕笑吟吟的交代完後,便若有所思的移向門邊,準備離開。
"曹子婕!"范修堯喊住正輕巧的移向門口的背影,心裡那湖春水已被吹皺。"到底什麼事?"
"這事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你還是先去開會吧!"她溫柔的笑笑,"反正記得留點時間給我就好了。"
曹子婕會跑上來找他,一定有重要的事,他沒辦法在掛念她的同時,還一邊和下屬開會。
"等一下!"他喝令住她,並打內線給秘書,"查理,通知各部門取消今天的月報會。"
把已經開了了一半的門又關上,曹子婕實在不敢相信,他就這麼輕易的取消了會議。當然,她不會高興的以為他是為了重規她、討好她才這麼做的。
"你真任性。"她走回他的桌前,直截了當的表示她的看法。
"竟敢說我任性!"他為了她,破天荒的臨陣取消了會議,她不知感激也就罷了,竟然說"任性"。
"你要說'為所欲為'也行。"望著他殺氣騰騰的走向她,曹子婕既不閉也不躲,發脾氣對范修堯而言,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他一定要懲罰她,讓她懂得尊敬他。
范修堯邪邪的露出難得在曹子婕面前展露的笑容,趁她分神的時候抓緊她,把她摟近自己。
"你……你幹什麼?"曹子婕抗拒的推著他,實在沒料到范修堯會這麼做。
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會驚慌?看樣子他這方法是用對了。
范修堯緊緊的抱著她,邪惡的釋放出他那所向披靡的熱力,臉龐慢慢、逗弄的欺近她那染紅的艷麗臉蛋。
她迷惑,也忘了先前和他的爭執。此刻,她只記得范修堯那逼近、且令人癡狂的臉孔。
原本他只想懲罰性的嚇嚇她,誰知她的感覺竟然這麼的柔軟、引人遐思,他才會控制不住的吻住她,結結實實的覆上她的紅唇,並一發不可收拾。
她聽到了急促紊亂的心跳聲。是她的?或是他的?她不知道。曹子婕只知道她完全陷入兩人那越來越深、越來越無法自拔的糾纏裡了。
他給人的感覺竟然這麼好,真是不公平!
范修堯先從接近失控的邊緣回復,他猛然的抽開身子,厭惡自己像個剛戀愛的毛頭小子般手足無措。
而他眼底那抹厭惡刺傷了曹子婕的心,她想用輕鬆的態度來看待這個吻,可是她辦不到,因為他們之間的牽扯太強了。
"為什麼這麼做?"她有點氣憤的責問。"只是好玩嗎?"
范修堯錯愕的面對她的指責,驚訝的發現自己非但沒有絲毫怒氣,甚至開始有點幽默感。
"我喜歡你的味道。"他猶在回憶剛才那個甜蜜且教他終生難忘的熱吻。
"你……"他怎麼沒有生氣?面對這樣的范修堯,曹子婕反而不知所措。
原來她也會不知所措,他還以為沒什麼事難得倒她。
"你想和我討論什麼事?"范修堯輕柔的望著她,手控制不住的撫上她那光滑的臉頰。
難怪會有那麼多女人臣服在他腳下,原來範修堯是可以這麼溫柔迷人的,她仿若被催眠般望著他。
"如果你能拿開你的手,我就考慮回答。"她壓下心裡那股騷動與不安。這只是范修堯一貫的伎倆,她不要落入這種老套的情節裡,也不要成為他那堆愛慕者之一。
范修堯望著她不再冷靜的臉,很高興他終於一雪前恥。原來對付她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回復成風流恫儻的他就行了。
嗯,佔上風的感覺真棒!
"如果我收不回來了呢?"他愉快的低下頭,故意加深她的焦躁。
從一數到十,曹子婕不斷的安撫全身逐漸沸騰的血液,柔柔的說道:"我不認為范家大少想這麼早就被婚姻套住。"
"婚姻?"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眼底的笑意。又來了,他最討厭看到這樣的她了,好像掌握了全世界般,雙眼閃著兩團自信的火焰。
"是啊!"她無辜的眨著泛著光彩的大眼,準備反擊。"我可是從南投深山來的單純女子,家父曾一再訓示我們要潔身自愛。倘若你真的一意孤行,不理會我的拒絕的話,那麼我會假設你願意與我白首偕老,並求家父上范家成就我們的好姻緣了。"
唉!她實在不願這麼騙他,瞧他嚇得嘴唇都發白了。范修堯此時若當場昏倒,她也不會覺得意外的。
此言一出,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范修堯還沒聽她說完,馬上就站離她遠遠的,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他還沒玩夠呢!怎麼肯被套上婚姻的伽鎖?那副鎖對他而言,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我不信你會這麼做!"話是說得這麼的不服氣,人卻是怎麼也不肯再走近她了。
"要不要試看看?懼婚症先生。"她的表情好甜,可是笑得好賊。
"誰……誰懼婚!"明明怕得臉色大變了,嘴巴卻還是這麼硬。
"就是那位成立'單身漢俱樂部',並榮登會長寶座的人啊!"
"你又知道了!"她到底有什麼事不知道的?該死!
"套句老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指的是雜誌嗎?此時,范修堯有點後悔發表那篇感言了:更甚地,他竟然開始後悔創辦那個曾今他引以為傲的俱樂部了。
"你一大早跑土來,就是要和我討論那些個無聊的斐短流長嗎?"
又惱羞成怒了。到底那些女人是怎樣寵他的,怎麼把他寵得這麼自以為是?
"不是。我是要告訴你,有人破壞了我的網路線。"
"你怎麼知道是被人蓄意破壞的?"他刻意挑戰她的耐性。
"范修堯!你能不能別再雞蛋裡挑骨頭了?"碰到這種無理取鬧的挑賀,何需任何的耐性,"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修倫那邊銜接你這台的網路線也被割斷了,並不是因為我神機妙算,這樣你滿意了吧!"
"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至於線路問題,你叫維修部的工程人員修理就行了。還有什麼事嗎?"他絕對不是想保護她,只是不想讓她膛入這淌渾水而已,范修堯一再的這麼安慰自己。
"當然有問題。"事實上這才是重點。她實在不希望和他在同一層樓辦公,不過不這樣也沒轍了。"我需要借用秘書室那台計算機來完成我的工作。"
"好。"
"好?"她沒聽錯,還是范修堯被她氣昏頭了。"不問我原因嗎?"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無知到不知道拉條網路線有多費時吧!"被她剛才這麼一吼,他的火氣早就滾到黃河去了。"既然事關我的機密數據,我當然願意不計前嫌的全力配合。"他不理會心裡的雀躍,施恩般的漫下他的恩德。
不計前嫌!她不相信的瞪大眼睛。不知道這算不算惡人先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