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可以說是一氣呵成、手法乾淨俐落,唯獨是出了一點小小的紕漏,而這個紕漏還就躺在喬若的不遠處,正同樣地處於昏迷狀態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在迷藥的藥性逐漸消退後,喬若幽幽轉醒,雖然意識仍有些的昏沉,可用不著仔細分辨,她也能察覺身處於陌生的地方,但她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待她定眼仔細一看,分辨出另一頭被重重捆綁、癱倒在地上的人形。
「凌大哥?」她驚呼出聲,沒料到會看見凌承雲。
她有些虛軟地掙扎起身,來到他的身旁查看。
「凌大哥、凌大哥?你沒事吧?」看著逐漸轉醒的凌承雲,喬若忙不迭地問。
「你沒事吧?」凌承雲忍著困敲擊而猶在發昏的頭,第一個擔心的是她的安危狀況,只可惜雙手被捆,沒辦法親自查看她身體上的損傷狀況,只得用問的。
「我還好,只是頭還有點昏,你呢?你還好嗎?還有,你怎麼會在這裡?」喬若問他,不掩如玉嬌顏上的驚訝,因為完全沒料到會看到他,只得趕緊問問她被迷昏之後所發生的事,因為那之後的事,她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說來話長。」凌承雲苦笑,因為說起來真是顯得英雄氣短,被人打昏的事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這會兒又不能不交代前因後果。只得硬著頭皮說了。「總而言之,我今天想去找你,但走在路上,就發現有人企圖對你不軌,而我來不及阻止一切,就在你被迷暈之後,他們轉而對付發現這件事的我,然後我被打昏,人就在這裡了。」
「原來是這樣的啊。」喬若可沒想太多,只是煩惱多出來的他。她一邊想著該怎麼辦,一邊動手拆解他手腳上的束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於看不起嬌嬌弱弱的她,被迷藥迷昏的她竟沒有被捆綁上任何的束縛,不過也幸好如此,要不然她也沒辦法為他鬆綁了。
「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以為她是擔心這個,他安撫道。
「嗯,我正想這樣告訴你,要你別害怕。」他的話讓喬若微笑,然後放心地專注於他手腳處打得死緊的結。
凌承雲一臉奇怪地看著她,因為她奇怪的話語,讓他以為她被整件事嚇傻了。
「凌大哥,你放心,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誤以為他的靜默是因為不相信她,喬若分神保證道。
「你……是不是知這些什麼?」不曉得為什麼,對於這整件事,他總覺得有些的怪缽
「反正你別擔心就是了,尤其這件事中,你又是無辜的人,我想他們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因為前因後果有點複雜,她不曉得從何說起,只得先隨口安撫一下,然後繼續對付那纏繞得十分死緊的死結。
「這件事?他們?」凌承雲一頭霧水。「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喔,就是一個叫麥肯連恩的,他不滿意阿堂併購他們連恩家的糖果行,而他的父親剛好這時候病逝,他挾怨把很記在阿堂頭上,揚言說要報復、血債血還,所以想抓我威脅阿里,大概就是這樣了。」一邊對付難纏的死結,喬若一邊說出她所知道的。
「你看,這下你該知道我先前說的沒錯了吧?」聽了她的話後,凌承雲忍不住說了。「律堂他是搞併購生意的,手段上雖然稱不上殘忍血腥。但總也是十分無情的行業。要知道,為此他樹立的敵人比比皆是,那些被併購的、對他積怨已深的人,可以說是多到你無法想像的地步。只可惜你先前就是不聽我的話,硬是要跟他,現在涉入這種被綁架、還有可能被仇殺的危險中,這真是……這真是……」
在凌承雲痛心疾首地重歎一口氣之前,喬若好脾氣的溫和模樣早收了起來,換上的是一到嚴肅的神色。
「凌大哥,這就是你今天找我,想跟我說的話嗎?」停下手邊的工作,她看著他,以一種讓他感到陌生的表情。
只可惜凌承雲一個勁兒沉浸在自個兒的思緒中,沒發覺不對勁,而且還繼續說道:「沒錯,我今天想找你,是越想越覺得不對,猜想你一定是讓律堂那傢伙控制了,所以想再找你好好談一談。」
喬若轉過頭來試圖把話說明白。「凌大哥,你要知道,我會選擇阿堂,不是因為他的工作或是什麼其他的,只是因為我愛他,愛他這個人。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你愛他?」凌承雲困難地重複著,沒想到會聽見這些。
「沒錯,就是愛他!」她肯定,而且補充道:「我愛阿堂,比誰都要愛他,全世界也只愛他一個,不管他是做什麼的、是什麼樣的職業,只要是他喜歡的、或是有興趣的,我都會支持他,而且是全力地支持他。」
「即使是他會樹立無數的敵人?」他直覺反問。
「即使他會樹立無數的敵人!」她點頭,肯定她的立場。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愛他?他明明就是一個無情的冷血男人,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麼冷落你……」
「夠了!你別再說下去了,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以前他不太理我,一個禮拜只見我兩次面,對不對?」她阻止他說下去,代他說出未竟的話。
「難道你不相信這件事?」看她的態度,他只能這樣猜想。
「不!我相信,我相信你的話,知道在我失去記憶前,他真的是不太親近我,甚至到一個禮拜只見我兩次面的地步。」他說道;而沒說出口的是,她也知道這樣做的真正原因。還不就是因為律堂自以為這樣能多保護她一些,這才會對外故意做出冷落她的假象。
「那你還是決定愛他?」凌承雲一臉的不解。
「愛他不愛,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她一臉正色,美麗的小臉兒上流露出一種因篤定而起的聖潔光輝。「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我知道的是,在我失去所有記憶的時候,即使對他沒有任何的印象,可在重逢的那一剎那間,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我愛上了他,就是無條件地愛上他了,那種深刻的感覺,恐怕就如同他對我的愛一樣多。」
「他……愛你?」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凌承雲嗤笑出聲。
「沒錯,阿堂他愛我,而且是很愛、很愛我。」即使不提一夜纏綿中他刻意表現出的溫柔,光是平日他對她的種種態度跟表現出的保護欲。她十分肯定他深愛她的事實。
「他那種人會愛人?你別開玩笑了!」凌承雲依然嗤笑出聲,深信她是被騙了。
到了這時候喬若已然放棄,再也不指望他能瞭解那份同於她與律堂之間的濃烈情感
揚起尖尖的小下巴,她驕傲得像個小鬥士一樣地宣佈。『傻大哥,我很遺憾你不能瞭解這種愛一個人的感覺,雖然我也不期望你能瞭解,但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跟阿堂彼此相愛,沒有人能把我從他的身邊拉開,沒有人!「「哦?是嗎?」第三者的聲音冒出,發聲的是這次綁架行動中的其中一人,一個看起來矮矮小小的東方人。
看著這個小個子的東方人,對著身邊一票人快速地翻譯著關於喬若剛剛所說的一番話,喬若皺起一對秀氣的眉。
拜這些日子的學習所賜,拾回語言能力的地,聽出他們所說的正是形同她第二母語的英語,她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知道一件重要的訊息,她要釣的大魚出來了。
麥肯連恩,他終於出現了!
「希望你能像你說的,有點利用價值。」聽完翻譯,麥肯連恩雙眼閃爍著恨意忿聲說道。
「你就是麥前連恩?」喬若也換用英文反問他。
「算你聰明,不至於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死於誰的手中?」
麥肯連恩狠笑一聲。
「你真的會傷害我嗎?」喬若不解,怎麼會有人想要去傷害另一個人。
「不然你以為我讓人擄你來,是請你來聚餐的嗎?」麥肯連恩的反應是冷哼一聲。
「但是我並沒有做任何傷害你的事,為什麼你會想傷害我呢?」喬若不解的地方在這裡。
「果然是個洋娃娃,空有一個腦袋,卻什麼都不懂。」麥肯連恩嘲弄地為她解惑。
「原因就出在律堂身上,他害死了我的至親,我若不能動他,也會拿他最心愛的人抵命!」
「為什麼?你明知道你父親不是律堂害死的,他是因為心臟病發,最後不治而死,這樣你為什麼要把罪歸在律堂身上呢?」她不懂。
「你以為是誰害他心臟病發?還不就是律堂!」她的話引發麥肯連恩的長串咆哮。
「如果不是他堅持要併購我們連恩糖果行,我父親又怎麼因為焦慮而引起心臟病發?那也就更不會因為延誤送醫,而拖成不治死亡的結果。」
喬若眨著一對盈滿困惑的大眼睛看著他。
「可是……如果你真的很關心你父親的狀況,又怎麼會發生延遲送醫的事?而且關於併購一事,只要你們本身經營得宜,你認為律堂有辦法併購你們的糖果行嗎?」她指出問題的中心點。
麥肯連恩有一時的語塞,最後全化為一陣更兇惡的咆哮。「這還不是律堂搞的鬼!
要不是因為他,我們的糖果行是老字號,向來就深受大家的歡迎,怎可能會走上讓人併購的這條不歸路?」
「才怪!我知道律堂、也瞭解他,以他的驕傲,他才不容許做出搞鬼的這種事,他一定是憑實力,評信你們公司的經營情況後,才慎重地做下併購的決定!」但只被踩到尾巴的小豬,喬若一反她嬌弱柔順的模樣,勇敢且篤定地發表她的見解。
「你懂什麼!」惱羞成怒,麥肯連恩一巴掌打向喬若。
「啪」的一聲之後,抵擋不住那力道的喬若被打得跌坐於地上。
「為什麼打我?我又沒說錯。」忍住頰邊火辣辣的疼痛,喬若不解地問。
「別再說了,喬若你別再說了。」一直插不上話的凌承雲連忙開口勸她,怕她激怒佔上風的麥肯連恩,再次討來皮肉之痛。
「為什麼不能說?有問題不就該好好溝通嗎?」「溝通」一詞是她後來學會的,雖然又是從電視上學來的,但在律堂的身教之下,她一直是這樣地相信著,是以他們這時表示出的態度會如此困擾著她。
「溝通?」麥肯連恩大笑出聲。「什麼叫溝通?我告訴你,只有佔上風的人才有資格跟人溝通!」
不是,不是這樣的!
喬若想反駁,但凌承雲帶著懇求的關切注視下,她只得停下到口的話語。
麥肯連恩才不管兩個人質之間的眉來眼去,他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喬若。「上一回我求律堂放過我們連恩糖果行,他不聽,還害死了我父親。這一回你在我手上,你說……他看重你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呢?我該怎麼用你對付他呢?」
「我不會讓你利用我對付他的。」事關律堂,喬若怎能忍得住?只見她堅定地說著,不因為她能篤定會有人來救她,即使不知道會有人來救她,她也是有著同樣的信念。
「你以為你說了就算嗎?」麥肯連恩冷笑一聲。
「你放了喬若吧!她只是個弱女子,不管你對律堂有什麼怨恨,都該衝著他去,而不是找她這個弱女子開刀,她實在不適合被牽扯進你與律堂的恩怨中。」凌承雲衡量情勢後,開口說還,試圖能說服這些瘋狂的人。
「妄想救美的狗熊說話了。」敲昏凌承雲的彪形大漢大笑出聲。
「嘿,狗熊,你以為你是老幾?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麥肯連恩也覺得好笑,雖然他不是親自出面,但也聽了他們轉述綁人時所發生的事,對於凌承雲妄想英雄教美,卻不自量力地一起被綁回來的事,他也覺得可笑到了極點。
「或者我凌家在國外是不算什麼,但在台灣,幾分的權勢倒也還有,只要我被挾持的事宣揚了出去,以我凌家的勢力,成立專案是勢在必行,機場出入境管制也是極可能發生的。你真以為你動了我,凌家會放過你們嗎?」凌承雲冷靜地提醒他。
並非誇大其詞,凌家在台灣的勢力不小,要不,他回國時豈會聚集大批記者報導他這個貴公子回國的消息?而他又怎麼會因這報導而失去他的「安琪」──真可以說是因緣巧合,卓然會發現喬若的行蹤,並將之通知律堂,就是因為這幾大篇關於他這個貴公子返國,即將接掌凌氏的報導使然。
當天的幾份報紙上,除了文字的報導外,照片當然是少不了的,而只是是有眼睛的,都會看見讓他護在身邊的女子……不用說,那嬌嬌弱弱的清靈女子當然就是喬若,卓然比誰切肯定,想當然耳,他立即讓人進行調查,而且一有結果,馬上用快遞通知律堂這件事,也就因為這樣,事情才會發展成眼前這種不可收拾的情勢。
不過凌承雲剛剛的一番恐嚇似乎有效,因為麥肯連恩他們一干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一個個流國出一副遲疑的樣子。
「我沒那麼傻,在這種時候還做危言聳聽的事,若你不相信我,大可以馬上派人去證實這件事,看我所言是不是有假。」凌承雲乘勝追擊,試圖用自己的家世來說服這些膽敢公開抓人的歹徒。
「呸!今天我敢這樣做了,早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拋開了,我連律堂那個『東方修羅』都不怕了,還怕你凌家怎麼有錢有勢力嗎?」麥肯連恩回過神,惡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後氣不過凌承雲用家世壓他,忍不住幾個大步走過去就踹了他兩腳。
「你別動手動腳,有話用說的不就好了。」喬若無法接受這種野蠻的暴力行為。
「臭女人,我還要你教我做事嗎?」麥肯連恩惡狠狠地衝向她,眼看就要再落下另一個巴拿了。
「不要打她,你不要打她,她受不了的!」凌承雲忿怒地大喊。
「凌大哥,沒關係,不疼的,而且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你不要擔心。」喬若勇敢地說著,還順帶安慰他幾句。現在的她已經不想去瞭解像麥肯連恩這種心靈扭曲,只會將錯歸到旁人頭上的人,只等著救她的人能趕緊出現,她已經不想再面對這種場面了。
「哼!不疼嗎?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痛的滋味,到時你就算哭著求我,我也不會停下,你就耐心等著你的心上人來救你吧!我倒要看著,等我劃花你這張標緻的小臉兒後,他還能認得出你嗎?」麥肯連恩一面說著、一面抽出一把小刀來,變得掙擰的臉上帶著一抹殘忍的笑。
「我不怕你,我不怕你的。」對一步步逼進的他,喬若不由自主地後退,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悶老鷹抓小雞一般,麥肯連恩突地出手,喬若閃避不及,一下子就讓他緊緊抓住她美麗的長頭髮,而且用力一拉,吃痛的她不敵他的氣力,下一瞬間就跌倒在他的身上。
「你說,我該由哪兒劃起呢?」麥肯連恩用小刀在她如玉的嬌顏上游移著。
「住手!你不能這樣做,喬若她是無辜的!」凌承雲奮力狂喊著,深怕她受到任何一丁點兒的傷害。
「無辜?」麥肯連恩冷笑。「只要跟律堂有任何關係的人都不無辜。」
「你要是膽敢傷害她,我以我凌家起誓,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凌承雲誓言道。
「一具死屍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麥肯連恩陰狠地說還,言下之意,他也不會放過凌承雲。
匡唧──突地一聲巨響,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視線自然而然地往聲音發源地望去,只見被擊破的玻璃窗外站著一個週身殺氣的男人。
「如果是我呢?」冷冰冰的話語吐出,男人對週遭其他皆視而不見似的,一雙稅利的鷹眼直空望入麥肯連恩的眼。
是他,律堂來了。
「阿堂,怎麼是你?」喬若最先反應過來,驚呼出聲,無視於架在面前的利刃。
「要不你以為是誰?」律堂身手敏捷地由窗一躍而入,像是這時候才發現她,冷冰冰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呵呵,我想她以為來救她的人會是我吧!」緊跟著律堂之後,所有人看到的是卓然,他一邊說著,一面也跟著跳窗而人,動作優雅俐落,伴隨著調侃的話語,幾乎要讓人忽略掉他頰邊的一片瘀青。
「卓然你的臉……」喬若語塞,大概猜出是怎麼一回事。
「還不就是他,我們的計劃讓他給發現了,脾氣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了我一拳。」卓然無奈地歎道。
「阿堂你……」喬若說不出話,因為現在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律堂冒火的瞼。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律堂看她,一瞼的怒意。「以身涉險,當這什麼該死的誘餌,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這樣對他,在他們兩個人有了最親密的結合之後。她就這樣丟下他一個人,自做主張地為卓然的計謀展開行動,一個人隻身涉險,而該死的就為了釣出麥肯連恩這個大渾球?
「我……我不想你再為這件事煩心,所以……所以才會這樣做的。」她怯生生地解睦帝
「你為什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聲?要不是我為了預防萬一,還另外派了人在飯店外埋伏,意外發現你被綁走時,還有另一組人馬在密切跟蹤整個過程,繼而才知道這整件事是你跟卓然的計劃……該死的!要不是我自己發現,你究竟想瞞我多久?」律堂以一種她沒見過的嚴厲態度質問她。
「對不起,阿堂,你不要生氣好嗎?我本來想可以不驚擾你,就把事情解決的,好給你一個驚喜,因為卓然他說得很有把握。」知道她有錯在先,她只得道歉。
「不驚擾我?」律堂的臉又綠了幾分。「你當我是什麼?
死人嗎?你真以為你讓人綁走了,我會一無所覺?「「可是……」
「夠了!喬若,你別再解釋了。」凌承雲聽不下去,挺身而出現律堂喝道:「我知道你這個人不懂愛,不知道珍惜她,但如今不管她做了什麼,出發點都是為了你,你的態度一定要這麼惡劣嗎?」
這什麼跟什麼啊?
看戲的卓然險些沒笑出聲,他相當意外於凌承雲的始終搞不清楚狀況。
不懂愛?不知道珍惜她?開什麼玩笑!要是律堂對喬若沒有一丁點兒的在乎,他才不會在一知道真相後,就不由分說地痛揍他這個始作俑者,也不會像要救火一樣,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
「又是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律堂冷冷地瞄凌承雲一眼,根本不想理會他。
「我……」
「你們有完沒完?開同樂會啊?真當我不存在附?」耐性宣告用馨,麥肯連恩打斷凌承雲的話,用力扯了了喬若的發,引得她痛呼一聲。
「你現在回頭,放了她,我能給你一個機會,既往不咎。」
律堂直視入麥肯連恩的雙眼,像是沒看見架在喬若面前那把亮晃晃的刀。
「哈哈,你在講什麼笑話?現在人在我的手上,你以為作主的人還能是你嗎?」麥肯連恩哈哈大笑。
「卓?」律堂不耐地喚了一聲。
「出來吧,該你上場了。」知道他的意思,卓然招呼一聲,然後在他們兩人破窗而入的地方出現一個冷然的異國男子。
「艾力克?!」麥肯連恩旁的幾名大漢大叫一聲,沒料到他們能有幸見到這位黑手黨教父身邊且有勢力的心腹大將。
「走吧,你們幾個,這裡的事不是我們黑手黨管得起的。」那個叫艾力克的男人冷冷地說著,沒有溫度的視線掃視過那幾個同用黑手黨,但卻成不了氣候的小角色,那是一種不容人拒絕的可怕眼神。
雖然害怕,但身為麥肯連恩的朋友也不能這麼不講義氣,所以帶頭來幫忙進行綁架工作的人開口。「可是……」
「還要我再說一次嗎?」冰冷的墨綠色眼眸對上他的,艾力克不悅地低斥一聲。
這一下子不敢再有任何異議,投給麥肯連恩一個抱歉的眼神之後,本想說點什麼的義大利佬跟著其他人魚貫離開,就連那個新加入的、跟著來翻譯的矮小東方人也乖乖地一塊兒跟著走了。
「請代黑手黨向先生問好。」離去前,艾力克淡淡地留下一句。「我會轉告的,也謝謝你們的幫助。」卓然微笑。
就像來時一樣飄忽神秘,不再多言的艾力克點點頭,示意後便轉身離開。從頭到尾,局勢變換之快,教麥肯連恩措手不及。
「想不到你們還挺有辦法的,連義大利黑手黨裡最有勢力的人都能請來。」麥肯連恩冷笑,壓抑下心裡的驚慌,更加用力地扯住喬若的頭髮。「但那又如何?這女人在我的手上,你能奈我何?」
咬著牙,喬若忍住不發出痛呼聲,但小臉兒上的痛楚,卻已明白顯回出她正承受的痛。
「你想怎麼樣?」律堂直截了當地問,冷漠的模樣你是沒看見喬若所受的苦。
「不怎麼樣?只想看看這女人對你的重要度。」
「我說了,放了她,我可以當做整件事情都沒發生過。」
「你當我是傻瓜嗎?當做沒事一樣?」麥肯連恩像是瘋了一樣地大叫一聲。
看著他胡亂揮舞利刃,即使有好幾次險險掃過喬若的臉,律堂臉上的漠然表情不變,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麥肯連恩恨透了他這副冷靜的模樣,突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瘋了似地大聲喊出他的要求。「跪下來,我要你跪下來!」
空氣中有一時的靜默,雖然他沒指名,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麥肯連恩所指定的人是傲氣凌雲的律堂。
「快點!」指著喬若的利刃稍稍使了點勁兒,銳利的刀鋒立即讓那嬌嫩的雪膚染上一道紅痕。「要不然,我就劃花她的臉!」
「麥肯連恩!」凌承雲心痛地大吼出聲,不敢相信他竟真的狠得下心傷害喬若。
就在凌承雲大喊的同時,沒有人能來得及反應,律堂高大的身影已矮了一截,咚的一聲單膝落地。
凌承雲瞪大了眼,全然忘了他原本正在進行中的劇烈掙扎,一臉呆愣的模樣,完全不敢相信竟能親眼見到這畫面。
「律?」卓然知道好友重視喬若的地步,但真的沒想到他會做到這地步。
「不夠、不夠,兩隻腳,你要兩隻腳下跪,還要磕頭,聽到沒!」麥肯連恩壓抑下最初的驚訝,整個人流露出一種病態的興奮。
「不要,阿堂你不要這樣做,不然我永遠都不原諒你!」
喬若尖叫出聲,完全沒料到事情會變這樣。看著他被人糟蹋,那種疼痛比她臉上的小傷口還來得劇烈,因為是心痛,心痛啊!她怎麼能由著他的尊嚴被這樣踐踏呢?
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律堂就要按麥肯連恩的話去做的時候……「不許你從負阿堂!」喬若抓住箝制她的手臂,也不管會引發什麼效應,張口就往上頭咬去!
「臭女人,你咬我?」吃痛的麥肯連恩連忙抽開被咬的手臂,而另一隻抓住她頭髮的手則死命地加大力道,像是想把她的頭髮一把扯下似的,痛得喬若的眼淚差點兒沒掉下來。
整個人像是凝結成冰了一般,單膝著地的律堂僵在原地,雙眼赤紅地冷聲斥喝。
「放開她!」
「辦不到!」麥肯連恩病態地怪笑著。而驀地笑聲止息,他忿恨地對挾持在身前的喬若說道:「你心疼他是不是?我就讓你更加心疼!」語畢,帶著一抹嗜血的笑,他惡狠狠地瞪向律堂。「想救她,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誠意?」律堂冷笑一聲,手一回,也不知道從哪兒就掏出的一把瑞士刀,嗤一聲就往肩頭上落去,由頭至尾眉頭皺也不皺一下的,像是刀子刺的是別人而不是他自己。
喬若呆住了,隨著他肩頭處逐漸擴散的猩紅,淚花兒瞬間凝聚,珍珠一般的眼淚一顆顆地落下……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要!她不要這樣子啊!阿堂……嗚嗚……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