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廟!
天哪!
她千辛萬苦想盡辦法偷溜出門,為的是去向少華通風報信,順道去廟裡祈求平安,卻沒想到竟然好死不死和自己的未婚夫正面撞著,就在二郎神廟!
她在二郎神廟和自己的未婚夫相遇不就代表……她今生今世和少華無望了嗎?
「小姐。」水靈愁眉苦臉地走了進來。「老爺在催您去向二皇子請安,他們現在正在大廳裡等著呢!」
隔天一大早也就是現在,二皇子突然派人來下聘了,大伙全嚇了一大跳。
也不必自首了,狀也不必告了,大大的難題全都解決了,既不用擔心人頭落地、滿門抄斬,到手的榮華富貴也不會飛了,呵呵呵……二郎神還真是靈哪!
冉家人樂得眉開眼笑,只除了一個人例外。
「小姐!」水靈為難地催著。「讓二皇子等久了不好吧!」
一大早,就聽到有人如火燒屁股地衝了進來,說二皇子親自來下聘來了。
長長的隊伍由大門口直排到遠遠的巷底,等水靈看清楚來人是誰後,差一點昏倒。
結果小姐就從剛才哭到現在。
「我不要見!」彩荷哭得聲音都沙啞了,「我不要見他!」
她不要嫁!她不想嫁給二皇子,她愛的是少華。
「可是……」水靈氣惱地跺著腳,「小姐,您自己哭成這個樣子……」怎麼見人?「我會挨罵的。」
「我不想見他。」
「可是他是您的未婚夫呀!」
這下子好了,原本小姐還以為二皇子聽到風聲之後,一定會大怒地喊退婚!這樣她就可以樂得逍遙了,哪知道天不從人願。
「那個二郎神根本就不靈!」彩荷氣惱地拍桌大喊。
「小姐!」水靈嚇壞了,趕緊摀住她的嘴巴。「再怎麼生氣都不能拿神明開刀啊!這樣是會遭天譴的。」請二郎神恕罪,小姐她不懂事,請別見怪。
「如果他靈驗就會幫我,把這門親事退了!而不是隔天一早反而送了聘禮來。」彩荷氣得火冒三丈。天譴也好、打入十八層地獄也好,反正她就是不要嫁給二皇子,隨二郎神處罰!她不怕。
「哎呀……」水靈雙手合什朝天空拜了又拜,祈求原諒。「小姐!」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其實平心而論,二郎神真的很靈驗!您最擔心的『全家遭殃』、『滿門抄斬』、瞿少公子是否『會被拖累』等等統統都平安解決了,您還有什麼好不滿的?」這樣該知足了。「還敢說二郎神不靈!」她埋怨地瞪了她一眼。
「可是他只不過應允了我兩個願望,我第三個願望都還來不及說呢!」彩荷氣惱地拍桌,把她屢次想開口,思緒卻立即被打斷的事說了一遍,愈說她的小嘴便愈張愈大。
她和水靈都發現了事有蹊蹺。
「看起來您和瞿少爺的愛情路……不被看好耶!」連神明都不肯幫。「否則每次您想要開口請求,便被打斷,這……代表什麼意思呀?」
好像有人故意阻擾耶!
小姐還敢說二郎神的不是!水靈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太妙的預感突然劃穿彩荷的心房,幼時聽到的有關「死對頭」家的種種傳聞——瞿少華的什麼花靈啦……那些她曾一笑置之、當笑話看的「趣事」,竟然像環節一樣自動一個扣上一個……形成一道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得去問問!」她拍桌而立,說著就往後門沖。
「小姐!」水靈立刻追上去,「被知道就慘啦!」
不顧水靈在她身後喊叫,彩荷拚命往她的目的地跑,而當水靈發現她家小姐竟然跑到瞿家時,差點暈倒。
???
當彩荷由僕人領進大廳時一臉訝異。
「老伯,少華呢?」怎麼瞿家人面色凝重?「少華呢?」糟了!一定出事了!否則為什麼瞿家看起來彷彿陷入愁雲慘霧中呢?
「少華……去買辦去了。」瞿亨通一看到來人,在衝動之下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決定依著瞿少華的意思,將他生病的事隱瞞住。
「哦!」她放心了。由於時間急迫,也無暇細想為什麼瞿亨通一臉的悒鬱,單純的她只想趁著家人還未追來前,趕緊把疑問說出來,也許瞿亨通知道為什麼她的第三願會老是被阻擾著說不出口。
瞿亨通聽完了,猶如被雷劈中了般,當場口眼張得老大,呆了。
「老伯?」怎麼了?
瞿亨通突然聲淚俱下。他聽彩荷這麼說就表示玉帝還不肯放過少華,他的兒子是死定了!
「少華活不過二十二歲!」瞿亨通哭喊著,一古腦兒將當年親眼所見全說了出來。
彩荷愈聽,臉色愈白。「不!」她突然驚喊了聲,「不會的!」她驚慌地搖著頭。「不會的,少華不會死的!」
可是如果不是預言成真,少華怎麼會在感染了風寒之後便一病不起?
「二郎神不是不肯幫,他是在暗示你這事他不受理,得由玉帝來決定。所以才會屢生阻礙,讓你的心願一直無法說出口。」瞿亨通哭著說。
「我要見他!少華呢?」彩荷也哭喊著。「我要見少華!他人呢?」
突然一名僕人匆匆來報。
「老爺,冉家大公子派人要找冉姑娘!」
「快走小姐!」聞言,水靈死命拉著她。「你這樣是會給瞿家惹麻煩的。」
這話點醒了彩荷。「我改天再來。」她驚慌地由僕人煩著往後門逃逸。
可是,從此她就沒再見到瞿少華。
???
「彩荷……彩荷!」
遙遠的聲音飄了過來,把她遠揚的神志拉了回來,她露出無奈的笑容。
「該我下了嗎?」她才正要舉手下子,卻發現桌面空蕩蕩,不由得露出了迷惑。
「下什麼下?」二皇子不可思議地望著她。「這下棋是上一回的事了。」怎麼她老是恍恍惚惚的?他心裡頭突然很不是滋味。
「這次他到白雲廟去替身體微恙的太后焚香祝禱時,她也是這副德行,怎麼他這麼沒有魅力嗎?
皇宮離冉府也有段距離,他跑得這麼勤快還感動不了她嗎?
「外頭的傳聞我都聽說了!」二皇子繃著臉說。
彩荷嚇了一大跳。
「我可以不理會傳聞,我可以不聽別人說,我只聽你的答案,你……還愛著他嗎?」
二皇子那張酷臉直盯著她,害彩荷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沒……沒這回事!」她趕緊否認。
「是嗎?」他扯高了一邊唇角,擺明了根本就不相信。
「真的!我只是擔心。」她慌張地解釋。
「擔心什麼?」他不放過她,清亮如炬的眼眸絲毫不肯放鬆。
「我怕我適應不了嫁入宮中的日子,而且我也捨不得嫁。」也不想嫁。「我擔心這一嫁過去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麼自由,老實說……」她咬了咬唇看著他,「我很後悔為什麼我必須要嫁入宮中。」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二皇子露出了笑容,明瞭她的Z徨。「你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才肯把你迎娶進門?」
「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任人擺佈,直到我遇見了你,」他輕撫著她的臉蛋。「才改變了念頭。」
結果他蓄意拖過一年又一年的婚約,在隔日便嚇掉了眾人的下巴,他自己竟親自登門下聘了。
「不管你以前如何……」他盯著她,眼神再明確不過。「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以後不得再有任何類似的『謠言』出現,明白嗎?」
「我……」她屏住呼吸,被他眼裡的威亞嚇到。「明白。」這表示她以後更別想見到少華了。
少華,你在哪裡?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
二皇子若有所思地盯著彩荷,眼裡閃著複雜的光芒。也許他該去會會那個傳聞中的瞿少華,看看他憑什麼擄走他的彩荷?
他知道瞿少華病重的消息,彩荷被他布下的人馬盯得動彈不得,哪裡都別想去了,他可以不在乎外頭怎麼說,卻不能不計較她眼裡的哀怨。
那不該是為了別的男人發出的幽怨眼神。
「陪我去走走。」他輕握住她的手,露出了笑容。他願意壓下心中所有的不愉快,只要她肯以真心回報,他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
「少爺!您怎麼起來了?」阿財趕緊來到瞿少華身邊。
「我好多了。」這一病還真是久。「二郎神的藥籤真是靈,大夫看不好的病,它三兩下就讓我退燒了!」他到現在還虛軟無力、頭昏腦脹的,不過起碼不再昏睡,好多了。
「是呀,您可把我們急壞了!每一個人都以為您會——」
「死!」阿財連忙捂嘴的表情逗得他直髮噱。
「呸呸呸!別說不吉利的話。」
「不過說真的,我倒是夢見了天庭的奇麗景致。」
「啊?!」阿財的心涼了半截。「您……您見到玉皇大帝啦?」那豈不是大凶之兆,快被召回去了嗎?
瞿少華輕笑道:「玉皇大帝哪是那麼容易夢得見的?就算是他站在你眼前,你也不認得。不過我倒是夢見了王母娘娘……」真是奇怪!
阿財倒抽了口涼氣。少爺他……該不會是……迴光反照吧?他得趕快去稟報老爺。他立刻轉身就想走出去。
「等等!」瞿少華喚住他。「幫我更衣,我要去見彩荷。」
「啊?您還要再去看冉姑娘呀!」
阿財的驚叫聲讓瞿少華心中打了個突。
「為什麼我不能去見彩荷?」他目光銳利的注視著阿財,逼得他不得不老實說。
「二皇子已經下聘了。」
「你說什麼?!」瞿少華倏地揪住他的衣領,吼了出來。
「彩荷姑娘下個月就要和二皇子完婚了!」
「帶我去見她!」瞿少華立即推開他,惱怒地更衣。
「可是……」
「去還不去?」
「去、去!」阿財被瞿少華火怒的眼神嚇了一大跳。
???
在殺往冉家的途中,他們意外地碰見了正和二皇子手挽著手,閒適地在大街上閒逛的彩荷。
「彩荷!」
熟悉的叫聲喚住了她的腳步,她突然僵了下。
「彩荷!」
「站住!」二皇子身邊戒護周嚴,忽然由人群中走出了四名布衣侍衛,他們是和二皇子一塊微服出訪的大內高手。
「彩荷!」
不!不能回頭!彩荷拚命告訴自己,儘管她好想回首望他一眼。
「彩荷!」瞿少華不死心地想再度追上前,卻被出手不客氣的侍衛揍倒在地。
「少爺!」阿財驚叫道。
彩荷在心中淒苦的叫道:你這是何苦呢?
回去吧!求求你回去吧!你硬要執著的追上來,只會害了你。
「彩荷,你認識他嗎?」二皇子故意問,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他……只是生意上往來的朋友。」
少華,請原諒我!如果我不這麼說會害了你。
「嗯。」二皇子顯然很滿意她的答案。「可是他怎麼一直纏著你?」他突然又說:「你不過去看看,看他想跟你說什麼嗎?」他故意試探她,盯著她的反應。
不!不能回頭!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彩荷!」
「不許叫!」
再度被揍倒在地的瞿少華一臉是血的困難地伸出了手。「我愛你……彩荷……」
她的心碎了!
差點流出的眼淚被她硬生生地咬牙忍住,四周響起一片驚愕的抽息聲,伴著他困難的吐息一再刺穿她的心。
二皇子氣得七竅生煙,拳頭握了再握,凶狠的目光說有多駭人,就有多駭人。
她努力吞嚥,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努力不回頭看向瞿少華,努力不讓眼淚掉出來。「我們走。」簡短的三個字卻難掩心碎的哽咽。
二皇子更加惱火,他用力抽回手臂,凌厲的眼神一閃,揚起手勢,阻止手下繼續對瞿少華拳打腳踢。
生平頭一遭有人敢當他的面挑戰他的權威;有人敢當他的面跟他爭奪所愛;有人敢當著眾人的面將他的尊嚴踩在腳底,大聲地宣告他未來的妻子是他的珍愛!很好!他倒要看看對方有多大的能耐!
「小子!」二皇子回過身彎腰打量著他。「你好大的膽子!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竟然不知道安分!」
「我用真心追尋所愛,不像你用拳頭!」
「你!」二皇子差點舉掌就劈碎他的腦門。
四周突然爆起了一片如雷的掌聲,每個人都被瞿少華眼裡真切的情意感動,沒有人知道這個「街頭惡霸」是誰,但是眾人譴責的眼光卻不約而同地射向二皇子。
這讓二皇子氣得渾身發顫,幾度控制不了自己。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他咬牙切齒地怒喊道,從沒想到自己會被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氣得半死。
「你殺了我我一樣深愛著她,你控制不了我的心!」
「你!」
四周在這時又爆起了如雷的掌聲,當場把二皇子氣得頭昏腦脹、臉色發青。
頭一次……頭一次有人敢把他激得額筋猛跳!卻下不了手的!頭一次!
他惱恨地瞪若瞿少華,瞿少華也狠狠地瞪回去,他挑釁的眼神差點把二皇子氣得七竅生煙,氣死當場。
突然二皇子狠狠一笑,獰笑地拍了拍他全是血的臉。「她早晚是我的人,而你又能拿我如何呢?」
「也許我拿你無可奈何,但你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你!」
二皇子衝動的拳頭差點摜下,卻被彩荷由後緊緊抱住。
「別理他!他是個瘋子!別理他!」
少華,你快走!她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吼。
她心碎的呼喊只有上天聽得見。
你快走!
她緊緊抱著二皇子,將她所有的眼淚全在他的衣衫流盡。
可是他怎麼能就這麼放了他?二皇子的胸膛劇烈起伏。
彩荷的眼淚不就正應了瞿少華的宣告——他永遠只能得到彩荷的人,而得不到她的心!
「好!我饒你不死!」二皇子突然咆哮。「我會讓你親眼看看,我是如何得到她的心!」
原本好好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二皇子只能憋著怒氣。
回程的途中二皇子冷著張臉不說話,而彩荷的心卻飛到瞿少華的身上,這令屢屢瞥見她更加失魂落魄的二皇子,心中更是惱火。
???
夜深人靜,彩荷的心情因水靈打探出來的消息而更加惡劣。
「瞿少爺才剛大病初癒,今兒個一早又挨揍,聽說回去吐了好多血!小姐,搞不好瞿少爺這一次真的活不過二十二歲!」
彩荷聽了更加驚慌,焦躁地大嚷:「我要去看他!」去他的禮數,管別人怎麼想,為什麼她得受這些束縛?難道愛一個人也有錯?
水靈驚慌地瞪圓眼睛,慌地拉住她。「二皇子就住在隔壁啊!」幸好二皇子現正和老爺在書房商議大事,否則她怎敢找死在這時候進來通報。
「水靈……」彩荷的淚滑了下來。「你知道我的心情的,我不該棄家人於不顧,所以我一定得嫁!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忙,在我出嫁之前就這一次——最後一次讓我去見少華。」她哀求地泣訴,只有水靈能幫得上忙。
「呃……好、好吧!」水靈硬著頭皮答應,她心裡頭再怎麼害怕,可是衝著姐妹的這份義氣,她擔了。
「謝謝。」
彩荷破涕為笑,兩人趕緊對換了衣裳,趁著夜深之際,二皇子尚未回房就寢,彩荷打算溜出去。
「自己小心。」水靈不放心地叮嚀了聲。
「你也是。」
「安啦!」水靈豪爽地笑揮著手,要她放心。「我扮成您、您扮成我,我就窩在您的房裡等您回來,有誰會知道我就是您?更何況我們兩個的聲音又那麼相似,暗暗的,誰又分辨得出我是誰呢?」她笑著將彩荷推出門,催著她。「快去快回。」
「嗯。」彩荷對她投以感激的眼神,隨即趕緊離去。
水靈待她走遠後,門一關,腳軟的滑了下來,跪坐在地板上,流了一身冷汗。
老天保佑!她和小姐身高相似,體型相似,甚至長相也滿俊的——經常有人誤以為她和小姐是姐妹呢!但千萬不要有任何變數就好!拜託拜託!千萬拜託!
???
急匆匆趕到瞿家,在阿樵的「偷渡」下,她老遠地就聽到了咳聲,她的心都絞緊了。
「少華!」
瞿少華驚愕地抬頭,「彩荷?!」這……該不會是幻影吧?
「少華,你要不要緊?」一看到他嘴角還淌著血、額頭青一塊紫一塊,她就有想大哭的衝動,趕緊衝到他身畔,摟住他的頸子將他的臉枕在她的肩上,和他相偎相依,輕聲哽咽。「我對不起你,少華。」
「這不怪你。」他沙啞地道,閉上了眼睛,靜靜地吸聞著她身上的馨香。
阿財和阿樵識相地朝他倆行禮退下,順道關上房門,留下一片小天地,讓他倆傾訴情意。
「我愛你,少華。」她哽咽地傾訴,這是她深埋在心中一直無法說出口的情意。
他突然綻亮眼睛,彷彿因這句傾訴而又找回一線生機。「那就嫁給我。」
可是……她哽咽地無法言語,直搖頭。
「你愛我嗎?」他緊盯著她。
她點頭,落下了更多的淚。
「那就嫁給我。」
「可是……」
瞿少華想要開口,卻突然一陣嗆咳,這讓他的臉色變得更白。
彩荷慌了。他就快死了……這項認知讓她忍不住痛哭失聲。
「噓,別哭。」他忙著安慰她,輕輕將她壓向懷裡,一起倒向床,讓她臉枕著他的胸口,感受他的體溫。
「不要死……」她哽咽的道,一臉的無助。
「嫁給我。」他固執地說,凝望著她微仰起的臉蛋,他的眼裡訴說著他想成為她的渴望,讓她的心震顫了下。
「我永遠是你的。」彩荷咬緊唇瓣。也許她和少華今生注定無緣,但起碼……她能成為他的一部分,這份回憶將是她今後活下去的最大支柱。
「我愛你!」她緩緩印下她的唇。
他揮開了一邊的芙蓉帳,將他倆的身形半掩在雪白的紗帳中,細細的品嚐她的柔軟沁甜。
另一邊的芙蓉帳也跟著滑落,掩住正輕解羅衫的交纏身影,遮住火熱的旖旎。
「我愛你!」瞿少華深吻著她,手指迷戀地徘徊在她雪白的頂峰間,被她柔膩飽滿的觸感激得血脈奔騰。
原來女人的軀體可以如此柔軟,如此豐盈,他從不知道擁抱著心愛的女人是如此喜悅,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戰兢兢……深怕駭著了她。
該怎麼做?她手足無措。
娘雖教導了她許多,但僅止於「坦誠相見」,隨便支支吾吾、含混帶過,是該這樣嗎?她圈住他的頸項,任由他親吻個夠。還是……該這樣?她反手抱住他有力的雙肩,驚愕地發現他有力背肌的起伏緊繃。
突然她的雙腿被有力膝蓋更開,她驚駭地喘息,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他」親密的抵著她從沒被人碰過的禁地。
「把你交給我。」他喘息道,十指與她的交纏,熱烈地印上綿綿的細吻。
由粉頸直至胸口,他柔軟唇瓣所輕刷過的每一處,全熱烈地挑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悸電流,在她的血液裡頭四處奔竄。
舌尖一路下滑至她的小腹……她慌了起來,「少華……」
全然陌生的少華,看起來就像只蓄勢待發的野獸,她一直以為他溫文儒雅,殊不知他也有剛猛強勁的一面,讓她深刻地領會到男女力量的懸殊。
順著他舌尖徘徊,她又驚又羞,在體內四處驚竄的電流正急著尋找可以流竄的出口……
「彩荷。」他捧住她的臉,緊緊地吻住她的小口,讓她的呻吟消失在他的舌尖,讓她疼痛的驚呼瞬間淹沒入他的口中。
「啊——」她驚喘著,小口卻被他堅定地吻住,驚慌的淚在她的眼裡浮現。
「彩荷……」他歎息,更加擁緊了她,直到她不再疼痛,漸漸適應「他」的存在,見淚眼不再迷濛,他緩緩露出了笑容。
於是律動開始,上天賜與人類最原始的完美節奏,在交纏的呻吟和喘息聲中,盡情奔放直到天明。
???
「誰?」
有人敲門!睡在彩荷房裡的水靈驚坐而起。
「是我。」
水靈倒抽了口涼氣。是二皇子!
完了!完了!
「這麼晚了……您……請回吧!」水靈縮在床裡聲音忍不住直打顫。這麼晚了,還來做什麼?
他輕笑了聲,也不知是什麼手法,利落地打開了原本已拴好的門,反手關上。
水靈狠狠倒抽了口氣,眼睛和嘴巴張得老大,活像看到了鬼一樣。
「你……你……」穩住!千萬得穩住,問題是她發抖的聲音一直穩不住了。
她的心臟也快要跳出喉嚨!
「我想見你。」二皇子輕笑地說。在黑暗中摸著椅子坐了下來。凝睇著床上透出的光亮,那是雪白綢衣發出的光澤。
「岳父大人說得對,我該用心想想該如何得到你的心。」而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依岳父的建言——沒有比讓愛人體會愛情的「奇妙」的方法更有效!
換言之,先得到彩荷的人,就能很快擄獲她的心,這方法對他來說,是再拿手不過了,所以他來了,就選在今晚,就選在現在。
「你……想清楚了嗎?」水靈駭然地說,望著他步步逼近,簡直嚇呆了。
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笑望著抱著棉被,幾乎快要縮進牆壁裡的人兒。
「別怕,我們早晚會成為夫妻。」他一定會非常溫柔地對待她。「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啊?!」她尖叫了聲,快要暈倒了。
「別怕。」他笑著朝她伸出了手,眼裡全是柔柔的情意,「今生今世我一定會好好待你,陪你一塊老。」
「我、我……」水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圓睜著杏眼看他笑著揮下了紗帳,將她和他回鎖在一方天地間。
不!她想喊卻不敢叫,眼睜睜地看著他解開衣扣,正要脫衣。
我的天哪……她快要哭出來了,雙手蒙著眼睛不敢看。
{{zz的脫衣聲響,靈敏的挑動她的神經,幾乎快要將她的神經繃斷,而龐大的人影卻在這時跨上了床,朝她壓了過來……
「天哪!救命哪!」她忍不住地驚喊出聲。
「啊?」他突然頓住。想不到他的妻子竟然在新婚之夜朝他喊救命?
水靈則驚愕地摀住小口。他……聽出她不是小姐了?
他突然瘋狂大笑,胸膛劇烈地震動,把水靈嚇得改摀住耳朵,一臉的錯愕。
「我會好好愛你!」他真摯地說。「今生今世你是我的惟一,我永遠不會納妾。」他向她保證。
「不!我……」水靈愕圓著眼睛,看向愈伸愈近的手……
他不管她的抗拒,一把抓住她就將她帶入懷裡,在她驚愕的抽氣聲中和她眼對眼,望著黑暗中那雙驚愕、著慌的眼睛,他露出了駭人的滿意笑容。
岳父說得對,彩荷只想嫁給他,一定不會拒絕。
於是他扣住她的後腦,將她壓向他的唇,在堵住那雙散發著沁甜的柔軟唇瓣中,他滿意地發出一聲喟歎。
這才是他珍愛的女人!
他願意陪著她一起老,一塊到永遠……